天色渐明,深蓝逐渐褪去,流云转白,漫天柔黄。)远处山巅上慢慢腾起金色光芒,群山间白雾飘荡,晨风习习。
逍遥子盘腿坐在山顶,凝神遥望日出。山风吹起他长发,他将右手放在剑上,任晨光盈满双眼。
站在他身边的熊清,向着徐徐升起的朝阳拔出剑。
一剑刺向太阳。
逍遥子起身离开,他已不必再说话。
夕阳完全沉入远山时,熊清下山回到木屋。木屋前,逍遥子坐在石上喝酒,神情寂寥,目光空洞。两间屋子灯也未点,他们昨天砌起的灶台冷冷清清。
熊清默默转身,淘米做饭。
逍遥子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晃晃酒坛,问熊清:“练得如何?”
熊清想了想,觉得比起当奴隶作苦工,练剑并不算太累。况且山顶开阔,四周景色宜人,除了正午阳光太刺眼外,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很好。”熊清轻松道。
逍遥子点头:“明天先把饭做了再去。”
一连三天,熊清凌晨起来做饭,然后去山顶练剑,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屋。他每次回来,逍遥子不是在坐门口喝酒,就是喝地酩酊大醉躺在屋里。他那一排酒坛本来已空了一半,现在几乎全空了。
逍遥子好像有无限心事。但他不说,熊清也不敢问。
第五天傍晚,逍遥子没酒喝了。
砰砰砰砰砰!
熊清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屋中出来:“做什么?”
逍遥子道:“跟我去买酒。”
熊清叫苦连天,被逍遥子一路拖着下山,走到小镇上时已累得两腿打晃。小镇街道上各家铺子都关了门,街上空无一人,唯一一家酒馆还透出灯光。)
但这家酒馆往常热闹非凡,常有醉汉在门前晃悠,但此刻店里却十分安静,似乎一个客人都没有。夜风吹动门口两盏灯笼,嘎吱作响,莫名诡异。
逍遥子在街头站住。熊清强打精神,想问他为何停下,忽见他右手扶在剑柄上,慢慢握紧。熊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往前看去,也发现酒馆异样。熊清小声道:“师父?”
逍遥子盯着那酒馆,压低声音:“你别进去。”
熊清按捺不住好奇,逍遥子走过去之后悄悄跟上。逍遥子走到门口,脚步一停。摇晃的灯笼将昏暗光线投到他脸上,熊清心头一紧。逍遥子只有在要杀人时才有这样森冷的神情。
酒馆里有人呵呵大笑:“终于等到你了。”
逍遥子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进酒馆。
熊清溜到酒馆门口,贴着墙悄悄往里张望,险些惊叫出声。酒馆里只有一个客人,店小二和掌柜都没了踪影。这个人衣襟大敞,坐在桌上几乎占满一整张桌子,像堆白花花的猪肉。王府的王员外同他比起来,也可算苗条了。
这光头胖子满脸堆笑,右手抱着酒坛,左手粗壮的手指一下一下抚弄腰间挂着的一团黑色东西。那个东西在他拨弄下渐渐转过来。
熊清几乎要放声狂嚎。那东西转过来后,竟是张苍白的没有眼珠的人脸,死前的惊恐还凝聚在脸上。
慕容幽的头。
熊清退开两步,贴着墙慢慢蹲下,浑身发抖。他拼命捂住嘴免得吐出来。
逍遥子一字一顿的声音传过来:“金面佛,你找的是我,为什么杀慕容。”
金面佛笑道:“我跟了你半个月,实在累得很,不想进山了。谁想看见这婆娘疯疯癫癫从山里出来,我还当她得手了。”他低头拍拍慕容幽的头颅,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啧啧叹气:“逍遥子,你还真是多情公子,连暗河纹都剐给她了,怪不得她要同我拼命。”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金面佛全身肥肉都在抖动:“多谢你先废了她妹子,不然我这老四要挤掉老三,还得花些功夫。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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