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临寺被重重松柏围起来,若不是逍遥子带路,熊清就算从旁路过也绝不会发现这个地方。
刚刚望见松柏间一角飞檐,逍遥子便挥手将众人拦下:“在这儿等我。”红鸾一把拉住他:“你别抛头露面,我去。”
逍遥子道:“换了剑你用不惯。”
红鸾那条九节鞭在同火神派和杨孝行混战时弄丢了,如今也像逍遥子那般腰间悬一把长剑。听了逍遥子的话,她抱着手臂沉吟不语。
谢良拿手指挑着草帽旋转,拖长声音:“反正我不去。我已经洗手了。”
熊清勇敢地站出来:“师父,我来吧。”
他满以为逍遥子会答应,谁知逍遥子不假思索道:“你就在那儿呆着。”熊清傻了眼:“为啥?”
逍遥子没回答,转身走向黄临寺。熊清愣愣道:“师娘,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去?我干过一回了。”红鸾叹道:“他有他的道理。”
熊清奇怪了:“他能有什么道理?”
红鸾斜靠在一棵松树上,垂下眼睛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逍遥子没去一会儿便折返回来:“走了走了,上车。”
一行人直奔锦城。谢良靠在车窗边好奇道:“多少?”逍遥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竹牌,看了看,悲哀道:“五百两。”
谢良抱着肚子发抖,笑得险些晕过去:“五百两!哈哈!五百两!哎哟哟别打别打!”
价值五百两的是城南徐姓富商。马车停也未停,将一车人一直拉到城南。逍遥子问到徐家宅院的方位,就近找了个客栈,将众人安顿下来。
中午吃过饭,熊清被一桌红油汪汪的菜辣得不行,伙同夏芸跑出去买茶喝。沿着热热闹闹的长街走了好远,两人才发觉自己身无分文。
熊清蔫头蔫脑跑回客栈,瞧见逍遥子端着一碗酒,斜靠在柜台上同掌柜相谈甚欢。红鸾还坐在桌边,仔仔细细剔着一只鸭腿。谢良仰头靠在椅背上,睡得鼾声震天。
熊清慢慢挪到逍遥子身边,眼巴巴仰头望着他。逍遥子继续同掌柜说笑,目不斜视,伸出一只手抵在熊清脸上将他推远。
熊清闷闷不乐跑到夏芸面前:“没办法,他不理我。”
夏芸咬着嘴唇,沮丧道:“那咱们上楼吧。”
逍遥子已在楼上订好房间,熊清和夏芸挤在一间屋子里咕咕哝哝,没一会儿就困倦地倒在床上睡去。
熊清睡醒时,夕阳余晖已透过窗口,斜斜洒进安静的房中。他微微侧过头,见身边夏芸蜷成一团,微微起伏,睡得像只懒洋洋的猫。
熊清心平气和地躺了一会儿,坐起身,看见屋子那头红鸾和谢良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熊清大叫一声,下意识抓起被子将自己和夏芸盖住。夏芸惊醒:“什么?”熊清蒙在被子里,气地咬牙:“师娘!”
红鸾笑盈盈的声音飘进来:“我看了一下午,你们果然什么事都没有。”谢良叮铃哐啷倒着茶,猥琐地嘿嘿直笑。
熊清一下子涨红脸,不敢去看夏芸。夏芸倒无所谓,一把拉下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能有什么事。”
红鸾笑:“对对对。”
夏芸气哼哼掀开被子:“熊清,出来!”熊清满脸通红钻出来,咬牙切齿道:“师娘,你到我们屋来做什么?”
红鸾眨眨眼:“你们屋?你师父可是订了四间房。”谢良砸吧嘴,吭哧吭哧地笑:“你们倒会省钱。”
熊清面红耳赤跳下床,夏芸大模大样坐着不动,反唇相讥:“那又如何,你想跟秋三娘省钱,省得了吗?”
谢良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得面目扭曲。
红鸾抚掌而笑。熊清终于重整旗鼓,强作镇定道:“师娘,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红鸾站起身,将他带到窗前,让他往外看:“你这间屋能看见街角,那里就是徐宅的偏门。”
熊清看了半天,夕阳西下,街上铺满姜黄的光芒,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平静如常。街角那里一段青砖围墙上冒出一排郁郁葱葱的树叶,隐约可见里面几重白墙。
熊清问道:“我师父呢?”
红鸾道:“一个时辰前已经进去了。”
熊清心口跳了两跳:“你们在等他?等了一个时辰?他还没出来?”
红鸾还未开口,谢良悻悻Сhā嘴:“所以他现在只值五百两。”
红鸾朝窗外望了一会儿,回头笑道:“小谢。”
谢良肩膀一缩,翻出一对白眼:“哎哟,你别笑,你一笑准没好事。”
红鸾笑得愈发柔媚:“你师兄回来了。”
谢良张大嘴,半颗花生从嘴里掉下,粘在衣襟上。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