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融又踱回去,大声说道:“自我们从石窟追经缉凶之前,显然张护就策划了这个计划,要知道张护为何要送吐蕃武士一千多两黄金?那个时候我们在追踪他们的时候,得到了这个信息。所以可以推到哪个时候nAd3(”
法融忽地一个转身,问道:“这个计划是什么?”
觉明一拍脑门,腾地站起身来,“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张护的谋划,也包括利用他的行政辖权,利用‘开放搞活’把城防搞成这种样子。”
说完,盯了法融一眼,左手一拍桌沿,又一ρi股坐回椅子中,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一句,“好毒呀,害得我们将死在这里。”
“对!如此分析完全正确。”静悟接道,“张护勾结吐蕃,一直经营到现在,看时机成熟,天时、地理、人和已经全部对他有利,所以他觉得时候已到。”
“不错!”法融接着静悟的话说,“张护急于巴结吐蕃,所以利用‘和谐友邻’政策,又抓住吐蕃推行佛教之间,所以他主使盗窃稀世珍宝七卷鸠摩罗什原译《妙法莲华经》。但他知道石窟显法师不会轻易交出该经书。从此点看,石窟主持平江也许跟他早有联系。在知道讨要不会得到结果的时候,就杀人盗经,利用的就是朝廷‘和谐友邻’的政策,之后利用朝廷名义送于吐蕃,作为见面礼。同时送黄金巴结普布索朗。”
法融把手指放在额头,想了想又道:“那就是为何要一直忌惮我们,在知道我们掌握了他贿赂普布索朗后,就一直想置我们于死地。结果显然没能如他所愿。就此…”
法融又停了下来,把眼睛一闭,垂下双手,仰面朝天,脸孔因为痛苦而扭曲。“就此谋划,接近刘苇,以阻止我们追查下去,他以为有了刘苇与我干爹拿在手中,就能制服我们。”
法融不再说下去,快步走到了厅内的一个阴暗角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手支着墙,背对着众人,从几张座位的侧面看去,甚至能看到他在用衣袖拭着眼角。
过不多一会,法融恢复了平静,他从哪个阴暗角落里走了出来,又到众人面前,微凹的大眼中充满了血丝,咋看上去显得面目狰狞。
“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那么我们就清楚了。”法融接着往下说,又伸手一指桌子上的一堆信件。
“到了目前,探子已探得,有些重要边卡的军营已经开调军队进了沙州,有些还没动,张护就差最后一把火,先把西域各镇守的大唐守军调到沙州。那么下一步,就好推测,点燃集会的民众的怒火,致使西部守军跟民众起武力冲突,互相撕杀,这里张护才做到一半,因为去沙州的还不是西域的全部守军,在各镇守中,大唐有二万多名将士分布,朝廷如果没有下达镇压的命令,则也不会全部赶过去,所以还不到火候。到了火候,则会点燃起来,一边让二万守军跟起来的民众撕杀,一边吐蕃大军杀过来,就此内外夹击,大唐西部防御顷刻就土崩瓦解。现在除了瓜州,张护管辖不到。几乎所有此地的重镇城池,都建设成了紫亭这副模样,又等于无,吐蕃杀过来也无多少阻挡。”
法融抬头扫了一下众人“那么怎么办呢?事情势已定,我们已经无法主导以后的发展,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一些自己事情的。首先通告西域全境,告之吐蕃大军压境,我们需要守军,全境招兵,这还在我们的权力范围。再而,告之各路的守军主官,当然我们不能跟他们说张护勾结吐蕃的这套计划,毕竟我们缺少证据,目前都是唯一能解释的合理推测,告之别人不信,反而让张护惊醒,所以今天的这些分析不得透露一字,我们在坐十一人,谁吐露一字出去,杀无赦。”
法融一顿之后继续道:“我们可以告之吐蕃大军压境,需要兵力援助,能拉过来多少是多少。吐蕃大军目前还不会动,就等大唐官军跟民众撕杀起来,所以我推断要在朝廷传过来镇压死令之后。所以还有时间,长安八百里加急来回需要十天左右,现在按时间推断,张护娶小老婆已经六天,我们还有四五天的准备时间,也许六天。”
法融说到此,大喝一声,“最主要,绝对不能与民众有任何冲突,这也是死令!如朝廷传来镇压令,我们保民!全部救到此地,一切按此准备!”
众人闻听,肃然而起,“遵令!”
天时,早春二月,雪融花开,是行军打仗的好时机。如指全境之势,则有“和谐友邻、开放搞活”背景作依托,朝廷松懈,不作战备。
地理,城池防御被破坏一尽,长期西域防守将士们,松懈训练,军营与地方贫富差距极大。就如紫亭,连城墙与军营都是黄土坯,而周围民居倒是雕梁画栋的青砖瓦房。军人本身很多走私营商,几无斗志。吐蕃善于骑袭,西域广漠,适合他们野战,而汉地擅长城池防御战,显然已经大打折扣。
人和,汉民并不在乎吐蕃入侵,有些还当好事。汉民各个想着发财,又置了家业,谁会想着去让家财毁坏?又对吐蕃福利体制异常羡慕,倾心于吐蕃传播佛的教义。同时,汉地朝廷腐败,汉民生存压力奇高,满腔怒火。
吐蕃一边,天时、地理、人和俱占,但等大唐守军与民众互相撕杀,他们几乎可以走进来,而不是杀进来。
法融之智与其对敌穷追的意志,不单令众将官信服,也令昭武校尉觉明自动地屈居其下。要说法融早先御使韦挺就曾举荐四品,但被当时还是和尚的法融蜿拒。所以觉明并不在乎自己好友,情同兄弟的法融名为副将,实际上已是主将,他才是副将这个局面。
一声“遵令”,也不由跟着众将官一齐地起身而喊,之后自嘲地挪了挪嘴,一副诙谐之意。
法融不是很会装的人,说话直来直去,这种人适合真干实打的乱世军营,太平时期很难混下去。说到在“开放搞活”中敛财,他没有任何花招可使,因为他干不得坑蒙拐骗的事,所以连刘苇也保不住。
这人就是这样,有所长有所短,但在这个时期,如果说到人们的价值观,比如“成功人士”标准,那他就是一个活脱脱“失败者”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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