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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豺狼恶人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是好像没有还是没有人去过?”斯坦尼斯拉夫耐着­性­子问道,“我虽没有领导过布控,但是知道靠出口那里有八间房,还知道谁住在那里。”

“没有旁人进去过。”卡尔采夫坚定地回答。

“那么出来的人呢?”克里亚奇科本能地坚定地问道。

侦探们互相看了一下,明白了失误,卡尔采夫主动很快地说了一句:

“我们的过失,斯坦尼斯拉夫,我们失掉机会,里面跑出来一个姑娘,她是十点四十分跑掉的。”

克里亚奇科明白了,不是和这些没思想的傻瓜生气的时候,应该挤压出他们最多的情报来。

“什么样的女孩?”他问道:“多大岁数,什么模样?”

“二十来岁,苗条,黑发黑眼珠,短头发。”卡尔采夫回答。

“她是从你们中间跑过去的还是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克里亚奇科已经感到事情不妙了,但还是抓着最后的希望,他问道,“她可能是到房子里谁家去了?当福金离开斯美尔诺夫十分钟之后她就跑出来了。年青,苗条,黑发黑眼珠,你们没看见她是怎么来的吗,小伙子们,你们回忆一下?”

“上校先生,当她跑掉时,那家伙房子里灯亮着,只过了二十来分钟灯熄了,”卡尔采夫很快地说,“您的怀疑是无根据的。”

“电视机开着吗?纱窗帘应反­射­出屏幕的光线,”斯坦尼斯拉夫看了一下斯美尔诺夫房间的窗户。“在汽车里可能看不见,但抬一拾ρi股,走过去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房屋里的灯还亮着,”卡尔采夫重复着说,“稍晚一会儿才熄灭。”

“你真是个混蛋或是装洋蒜?”克里亚奇科生气地说,“我在上七年级时就会在上课时让灯熄灭了。把湿的灯光吸墨纸用夹具夹上。开始灯还亮,等吸墨纸­干­了,灯也就灭了。在今天的技术条件下这还算得了什么!站在那里乞求上帝吧!”斯坦尼斯拉夫从汽车里跳出,驾驶自己的“梅尔谢杰斯”跑到附近的一个派出所。

值班的睡着了,代理上士发怔地看着克里亚奇科的征件,放他到电话那里。密探向斯美尔诺夫打电话。没人回答。斯坦尼斯拉夫等待着,但没拿起听筒。他走出派出所,晃晃摇摇走进了自己的“梅尔谢杰斯”牌小汽车,倒在坐位上。

希望很渺茫,伊戈尔服下了兴奋剂冲了出去。但密探自己不骗自己,他们确实把逮捕福金的行动看得轻而易举了,就像字典对一年级小学生一样。有人给斯美尔诺夫拿来女人的衣服和假发,小伙子拿走自己的衣服,走开了在汽车里等。上哪里去找这个小伙子呢?不知道,过失只有由他克里亚奇科上校一个人承担。在组成班子的同时,他本人必须深思熟虑,而在华连廷·聂斯捷伦科提示之后就没什么商量的,只有命令。如果今天在汽车里有格里沙·柯托夫或华连廷的话!那么这小小的福金是跑不掉的。眼睛雪亮的成熟的侦查员昨天晚上看到福金会马上警惕起来,发现他拿进来一个大提袋然后又拿走,侦查员会走近出口,任何陌生的“姑娘”也别想走掉。“事后诸葛亮,”斯坦尼斯拉夫在想,然后又骂了一阵。

不要张牙舞爪的,应该实际行动。把几个糊涂虫留在汽车里待命以防万一,自己走向古罗夫。很难想象出列夫·伊凡诺维奇会说什么。

古罗夫静静地听完朋友的讲话走进洗脸间去刮胡须。穿好衣服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几件东西,平和地说:

“给彼得打个电话,说我们马上就来。”

当密探们走进将军的房间,他的太太吻了他们两个人,好像是早上四点钟来访问的不是几个局外的男人,而是来了早就期盼的乡亲。

“也不打雷了,男子汉也不划十字架了,”她唠唠叨叨地说,“小男孩们忘记了老太婆。这不好嘛。”

“我们有错误。”古罗夫向女主人深深地鞠个躬并且吻她的手。

斯坦尼斯拉夫自然也忍不住开玩笑。

“如果您认我们作­干­儿子,我们不反对。甚至是欢迎的。但恐怕您先生对我们的脸会有过敏反应。”

奥尔洛夫穿着教练员的衣服,显得年轻,但肚子显得大了,在一边看着,使劲地不流露出生气的神­色­,好像是早上四点钟朋友来访问,是一件平常的事。

餐厅摆好桌子,女主人不知不觉地隐退了。将军好心的说:

“呶,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古罗夫开门见山就报告说:“彼得,很明显,我们放跑了伊戈尔·斯美尔诺夫。”并没讲详细情况。接下来他解释了所发生的事。

密探们用那样一种声调说话,好像就是他古罗夫和上校克里亚奇科直接领导监控,用不太尖锐的话说,他俩就是笨蛋。斯坦尼斯拉夫在一旁忍不住了很快地说:

“我不想辩解,我应该负主要罪责。但在发生了众所周知的事件之后,我建议解除伊里亚·卡尔采夫的职务。我不指控他有叛变罪,小伙子神经受创伤,他不再适合工作了。”

“朋友们,你们都把自己衣服撕破了,说自己应该承担罪责?现在主要的问题不是决定谁负罪责,而是研究下一步的工作。列瓦,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坚信福金要搞恐怖活动?”

“彼得,只有傻子和疯子才坚信。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是多少有那么一点信心来推测的。类似建议的根据是有的,但手头没有什么材料。我不喜欢脱离总统警卫处的指导而工作,怎么和怎样向谁报告我们的怀疑呢?设法理解。”

“列瓦,你说得很好但并不具体呀,这可不太像你平时一样,”奥尔洛夫打开了小锅,里面是滚烫的小灌肠。“请吃吧。”

“谢谢,”斯坦尼斯拉夫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了两条小灌肠,倒上蕃茄酱。

“谢谢,我只要咖啡,”古罗夫说,“我说得不具体,因为我手头没有材料。为什么总统改变了自己的决定呢?他本来准备像一九九一年那样在白宫前面向莫斯科人发表讲话。根据我们的资料他准备飞向俄罗斯的深处。”

“你去问过什么人了或是和自己人谈论过此事?”奥尔洛夫给古罗夫拿过茶碗和盛速溶咖啡的罐子,然后指了指茶壶。

“几小时之后我们将得知总统去向并且跟踪。如果我在总统所在的市内见到伊戈尔·斯美尔诺夫,我将不经任何批准立即将其逮捕。让检察官枪毙了我好了。这不是电视演出,猜谜游戏——不能猜,没时间猜。这是决定俄罗斯命运的事。”古罗夫晃晃脑袋,好像放过了一次沉重的打击。“请原谅我的放肆……但是如果有百分之一的怀疑,我已经感觉到了,我们要除掉这百分之一的怀疑。”

“同意,”奥尔洛夫点头说,“跟踪总统这样的事不会正式包括在总统陪同的名单上。这事是最为复杂的。如果警卫工作妨碍你们的行动,会把您抓起来的,怎样的保证也帮不了您的忙。要考虑你是带着枪枝的……”将军挥了挥手。

“将军了解我个人的。”古罗夫反驳说。

“小男孩,他们不会把你带到将军这里来,而是关到牢房里。”奥尔洛夫病态地皱着眉头。

“需要秘密工作者的假履历,”斯坦尼斯拉夫突然说道,“彼得·尼古拉耶维奇,您和州管理局的领导有高频通讯联系,您可以通知他们说,我们收到谍报,在国家元首将去的地方有险恶的刑事犯罪分子在活动。您亲自派遣一个机动的侦缉队,队员认识刑事犯自己。你要求对方给侦查员提供住宿和交通的方便。”

“不错嘛,”奥尔洛夫同意,“斯坦尼斯拉夫的脑子也会工作了。只是你没有考虑到人的因素。每个总局的领导不只是将军一级而且也是部长的人。收我的通知后,他的第一件事是与联邦安全局商议。您将遇到麻烦,他们要搞什么情报而不让您工作。你知道任何一个城市的民警虽对一切负责,但不作任何决定。特别是遇到上级的问题,更不用说国家第一人物。”

“我同意您说的话,彼得,但您也不能把我们当成绵羊。斯坦尼斯拉夫说得对,请通知他们。刑事犯经常移动。不会要核查我们,也不敢妨碍我们的活动。如果突然出了问题,谁负责?我和斯坦尼斯拉夫一同飞往,带上格里沙·柯托夫和华连廷·聂斯捷伦科。”古罗夫说道。

“格里戈利和华连廷,不是合适的同事,他们对那个地方当局陌生,容易引起别人怀疑。”斯坦尼斯拉夫反驳说。

“但你我都是上校级,”古罗夫坚决地说,“而柯托夫和聂斯捷伦科是当面见过刑事犯的辨认人,不要怕,不要给自己留一手,没有人会动你一手指头。”

“列瓦,别绕圈子了,”奥尔洛夫认真地看着古罗夫,“你怎么想的就说出来吧。”

“如果我把所想的所考虑的都说出来,那么我就会糊涂,您就会失去理知并且让我难过,别提它了,说也说不完的。”

“那么祝你一帆风顺,”奥尔洛夫起身说,“祝你成功。”

“我们将尽力而为,”古罗夫回答说,而斯坦尼斯拉夫嘟嘟哝哝说,“见他妈的鬼去。”

密探们的飞机比总统的个人专机早些着陆。他们刚一走下舷梯就有一位穿得很好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注意地看他们,随即向古罗夫握手。“你好,列夫·伊凡诺维奇,请允许我给你带路。您自己带行李吧。”

古罗夫不喜欢此人,没作自我介绍。密探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点点头。

他们从服务通道走出机场大楼。广场上他们坐上了“伏尔加”牌轿车,接客的人坐到司机的位置,向站在一旁的汽车检查员挥了挥手就把车开到公路上。

“我们到局里去,将军在等待您。”

古罗夫又是点了点头,放下玻璃窗并且点燃一支烟吸起来。坐在后排的克里亚奇科,聂斯捷伦科和柯托夫见到古罗夫不满意的表情,也都默不作声。

“伏尔加”沿着公路飞驰,不一会就进城了,由于显然的高速度,沿线岗哨只是打出手势显然警告附近的车,说他们的汽车快要到来,所以每个路口都没遇到红灯。很显然全市已准备迎接总统的到来,飞驰的“伏尔加”是第一只燕子。当然当国家元首一行人马到来时,人行道上会出现人群,形成锁链。现在暂时街道平静,只有有经验的人才能判定,人行道上有许多中年的男人,他们企图把自己装扮成执行任务的路人。

内务管理局设在保存良好的老建筑物内。将军的办公室在第二层。陪同莫斯科客人的男子打开了接待室的一扇门之后就走开了。年轻的、姿势端正的大尉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大声报告说:

“您好!欢迎光临。”然后打开两扇橡木的门,这样的门任何高层领导都喜欢。

“斯坦尼斯拉夫,你和伙计们等我一下,我想,我想,他们不会留住我的。”古罗夫向大尉点了点头,向房间走去。

这种办公室在俄罗斯是数不胜数的,他们都是一个样式,描述它们是乏味的事情。房间一面是装满书的书架子,以前书架上一定是В.И.列宁的全集和N.B.斯大林全集。房间的主人从未打开那些书看过。墙对面的窗户上照例是厚厚的窗帘,顺着放着一个光滑的大会议桌子。离门最远的地方放着首长的办公桌子。桌子对面放着两个客人用的圈椅。如果这两个圈椅太大,主人就移到会议桌上去。呶,必备的小桌子上放着电话机,电话机越多,首长的官也越大。墙上挂着就是现行领袖的肖像。

“你好!列夫·伊凡诺维奇。”将军高声说道,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伸出手来,“期待您的到来,认识您。”

“你好,沃洛佳。”古罗夫高兴地握了握主人的手,“怎么能不认识您呢?脸面有点发胖了,头发稀疏了也白了,还是二十五年前一样正常的侦查员。”

“列夫·伊凡诺维奇,有些年头没见面,”将军搂着古罗夫的肩膀使他坐到圈椅里,自己和他坐对面并没回到办公桌后面去。“你的突击队呢?”

“我的部下都在会客室里,奥尔洛夫没和我说,你这个大滑头指挥检阅。”

“指挥!”将军从自己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带活腿的小桌子来,把一个烟灰缸放在上面,“抽烟吧!如果还没戒烟。什么时候,密探由谁指挥过?只不过是政权的奴仆。你列夫·伊凡诺维奇是个好小伙子,一个人,老实说,全国到处走。”

廿多年以前他们一起在莫斯科刑事侦查局工作,在不同的科服务,从来也不是很亲近的朋友,相反的,很快都成为不同集团的人,这些集团必定又组成一个大的集体。他不是没有能力的侦查员,现在的这位将军就是跟随主流前进的。­干­部和党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古罗夫是自己一个人­干­,要不是受已故将军图里林的爱护,那个­性­急的年轻密探早就被人给吃掉了。

古罗夫全记得很清楚,但是表示赞同地点头说道:

“事情很明显,将军阁下,老朋友之间还能保什么密呢?”他微笑着但下定决心不向这位局长透露一个字。

“当彼得·尼古拉耶维奇通知说你要来,我,说老实话,有点吃惊。现在看到你还没有多大变化,你骗不了老朋友。”

“我为什么要骗你?”古罗夫学着斯坦斯拉夫·克里亚奇科,就是微微一笑,无礼地看着主人的眼睛,“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现在不要转圈子了,说实话,你为什么来这里?”将军叫过大尉,快活地说,“你到那边去招待一下客人,给我们来一碗咖啡,你自己会谈明白的。”

“遵命,”大尉一碰脚后跟“啪”的一声来了一个立正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问。

“当将军好威风哟!”古罗夫微笑说道。

“一方面是如此,另一方面也够麻烦的,需要应付各方面的差使。”主人笑道,“你,列夫·伊凡诺维奇还是在老朋友那里服务吗?还没当上一个科长?为什么?”

“麻烦事我不喜欢,也不会应酬。”古罗夫沉默了,此时大尉回来摆上桌子准备开会,桌上有咖啡壶,茶碗,高脚杯,一瓶白兰地,一盘子夹­肉­面包。

将军帮古罗夫挪动坐位,主人倒上一杯,又倒咖啡,使了个眼­色­说:

“来来!为了我们幸会,列夫·伊凡诺维奇,来­干­杯。”

古罗夫用嘴­唇­吸了一点,就拿起一碗咖啡,然后说:

“请原谅,沃洛佳,我不是将军,我还有公务在身。”

“我明白,”将军看了看手表说,“他每隔两小时才来。您为什么就来了?”

“什么事,奥尔洛夫没说吗?”古罗夫吃惊地说,“一般密探谨小慎微。侦查局通过秘密渠道收集到情报,说在你们区,准确的地点还不知道,聚集着一个犯罪团伙。材料还没有检查证实,但短小难于看懂,好像是说要来位大头目。你这个老侦查员明白在上层是没有我们的代理人,不能组织认真的核对。我们的客户,很显然,是不可能犯任何谋杀罪的,可能在什么最不适合的地方互相交火了。给我三个老的侦查员,他们能认出少数犯罪的主要人物。我们飞抵此间另一方面也是护送总统,当然第一线的是警卫处的大猎犬。而我们就掺和在好奇的人们中忙乱,可能有认识的面孔会出现。”

“就是说,你不说真实情况,”将军用坚定的,但带点悲伤的声音说,“你和奥尔洛夫都是老的侦查员了,善于编造真正的传奇故事。但我也是曾经在侦查局工作过的。古罗夫、古罗夫,你总是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聪明。一个有经验的密探都会知道,上帝不允许犯罪团伙头目的路和政府的路交叉。他们不是傻子,知道谁在市里,大头目应该会在什么地方,两天之内街上不会再出现严重的偷盗。我们城市目前的犯罪头子都在离市中心一百俄里的范围内活动。他们要推翻严厉的政府吗?”

“不会的。”古罗夫同意说。

“这一点你比我还清楚,列夫·伊凡诺维奇。就是不说真话。”将军拿开酒瓶。

“给我汽车和向导以及总统行进路线,届时可能会遇上什么人,”古罗夫说。

“如果我不给呢,你真是本­性­难移,我可以派你去向联邦安全部索取情报。他们可不认得你,不会和你交谈的。”

“你说一说,你怎么能脱身呢?”古罗夫抽起烟来,“你,沃洛佳是个聪明谨慎的人,因此你裤上还有几道红镶条,你是将军。如果,上帝不允许­干­的事,谁在疏忽中无意中发生了,我将报告说,地方局领导不给我帮助,将会拆去你裤上的镶条,也就没有了退职金……”

“好了,列夫·伊凡诺维奇,开玩笑不成功,你还真的抓着不放。”将军Сhā话说道,“你要的那些都给你,包括总统的行进路线,总统接见人民的地方出口。”

伊戈尔·斯美尔诺夫觉得自己挺好,头也不疼了。谢苗·彼得罗维奇临出行之前又给了小伙子三片药,吩咐每隔一小时服一片。除此之外,福金给小伙子一根宽大沉重的腰带,要他系在衬衫里面并且解释说腰带里有个特殊的装置,可以治疗中枢神经并且可以降下颅内的血压。

伊戈尔还在莫斯科就顺从地系上腰带,服用了药片。小伙子感到腰间轻松,发痒很舒服,很快头脑清醒了,疼痛消失了。不错,腰带是沉重些,但伊戈尔在感到轻松之后,一些不适的感觉同时也就忘记了,并且在受创伤之后第一次感觉自己几乎是一个健康的人。

“这个是美国医学界最新的发明,”福金解释说,“值很多很多钱的,我是偶然没有花钱弄到手的。”

“不知道怎样感谢您才好!”伊戈尔不知所措地说道。

此番谈话是在福金的密室内进行的。伊戈尔从家里穿上女人服装逃出之后,就在此地过的夜。

“你自我感觉良好,可能有忘掉自己不愉快的思想?”福金以试探的眼光看着伊戈尔问道。

小伙子眼前漂起一层云雾:电视机屏幕,总统的粗大手指和自信的笑容忽隐忽现。伊戈尔用手掌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望望福金,然后坚定地回答道:

“我不惜自己的生命。”

“生命还是要爱惜的,伊戈尔,”福金拍着这个士兵的肩膀说,“如果你不放弃自己的理想,就坐下来给总统写一封信。过一两天后会有人帮你把信亲自递交给最高统帅本人。”

“就这些吗?”伊戈尔激动地看他一眼,“为了死去的战友,为了自己残缺不全的生活?让他去读吧,不读嘛,也没关系,白纸写黑字,都是字。”

福金把两张白纸,钢笔和信封放在桌子上。

“每个士兵都有自己的手段。你的任务就是亲自把信交到总统手上。”

伊戈尔不满地歪曲一下脸,然后顺从地坐下,把纸移近些,拿起钢笔问道:

“写什么?”

“实事求是,有啥写啥。写你怎样打仗,自己的炮弹打自己人,在格罗兹尼近郊,怎样把你母亲击死,”福金回答说,“写关于医院的情况,你自己的创伤呀,养老金呀,总之是你因残伤应得的一切。”

“有成千上万的人给他写这样的信,有什么用?”

“亲手交信还没有过。写吧!”福金说,打开放在沙发上的箱子,拿出斯美尔诺夫穿过的军装。伊戈尔准备开始写,但看到自己的军装,吸引了注意力,又问道:

“您还要我穿这张虎皮吗?谁给洗这么­干­净又织补好了的?”

“士兵的母亲。她们会帮助你到总统那里去。伊戈尔,写呀!很快就要上飞机了。在飞机上你会和士兵母亲委员会的­妇­人们见面的。”

“那您,谢苗·彼得罗维奇,不和我一起飞往?”

“不能,伊戈尔,我有公务在身。”福金轻描淡写地打断了话头。

将军没有骗人,古罗夫领到汽车以及总统到达本市的详细计划。时间是详细计算的。带有俄国三­色­旗帜的班机于今日二十点降落,明日十四点飞离此问。古罗夫和侦查员们住在本市最高级的宾馆的两间双人客房内。自然古罗夫和克里亚奇科一间,柯托夫与聂斯捷伦科一问。

密探把旅行袋扔到柜厨里就坐在桌子后面开始查看从将军那里拿来的文件,立刻就引起他的注意,明天十一点钟国家元首将访问一个大的机床厂。在工厂大门口总统将向市民们发表演说。

“斯坦尼斯拉夫!”古罗夫叫道。

克里亚奇科正自由自在在洗澡间洗澡,打开摆好刮脸用具,刮胡膏和牙膏。

“我来了,指挥官,”斯坦尼斯拉夫向脸上喷香水,“我全神贯注听着呢,”他走向一个小桌子。

古罗夫用指甲划着要访问的工厂,将纸递了过去说,“你看看。”

正在此时有人敲门。古罗夫轻轻站起身来,穿过房间,走到门旁问道:

“谁?你找谁?”然后他又走到另一边。

“我是国家安全部的,找古罗夫上校。”走廊里传出男人雄浑的声音。

“马上要见吗?”密探问道,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又站到另一边,衣柜那一边。

门开处走进一个健壮的穿便衣的汉子。克里亚奇科也赶到门旁警惕地观察着,进来的人走到两个侦查员中间开始说:

“您好!”他看了一下克里亚奇科又问道,“上校在什么地方?”

“我也是上校,”克里亚奇科说,“请出示您的文件。”

“来得匆忙不要了吧,”古罗夫在来人背后说,此人想转过身去,但古罗夫把手放到此人肩上,“你说你是国家安全部的,请你出示一个证明。”

这个年轻人轻蔑地一瞥,想要表示看不起,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本子,打开给对方看说,“你们这是到了敌人后方了吗?”

“我们是有警惕­性­的人,”斯坦尼斯拉夫从客人手中拿过证件来仔细看看,又还给他。

“我们听说过您,大尉先生。”

“先生?”大尉拿回证件说,“我们彼此间不这样称呼。”

古罗夫推着他的后背跟着他走进另一号房问。

“您好。我叫古罗夫,”密探点头说,“我听到过您。”

“请您到三百一十二号,”大尉开始有点生气说,“科尔夏诺夫中将有请。”

“这难道是说……”古罗夫带点怀疑神态摇头说,“我以为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现在还在莫斯科和总统在一起呢。”

“没有,昨天晚上我们就乘机到达了。”大尉回答说。

“事实上,”古罗夫嘲笑似的说,“你们也专业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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