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凡站在郑人杰的对面,惊骇和恐惧使他失去了人的本能意识和反应,大脑似乎被抽空了,成为一个枯竭的空壳,他呆滞的眼珠如同两个没有意识的玻璃球,泛起青黑色的脸色上涂上一层腊黄,身体没有知觉的轻微摇晃,仿佛一尊年久失修,即将倒塌的蜡像。
半晌,廖云凡猛然一个踉跄跌倒出去,一头向地面上栽下去,孝节一把扶住他,带着哭腔喊着说;“大表哥,大表哥,你醒醒!大表哥--。”孝节使劲扶住昏撅过去的廖云凡,眼泪涌了出来。
蔺管家在瞬间的震惊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啊’的一声叫喊,她惊慌失措,双手捂在嘴上,失控地喊道;“天啊!天啊!大小姐。”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小客厅里悬挂着的廖夫人的遗像,惊恐万分地喃喃说:“天啊-!夫人,夫人,天呀!”她吓得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孝纹从楼梯上跑下来的时候,戛然止住脚步,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只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脊背上冒出来,从头一直冷到脚,有一股热辣辣的热潮从她眼睛里涌出来,嗓子上如同卡上了一块异物难以呼吸,但她还是使劲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眼泪爆发出来,她一步冲到郑人杰面前,一把抓住郑人杰的衣领,大声喊着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我表姐呢?”
郑人杰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闭着眼睛,咬着后槽牙,任凭孝纹抓着他左右摇晃,丝毫没有躲避,那样子即便现在有人开枪打死他,他都不会躲闪,他是抱定以死孰罪的横心。
孝纹抓着郑人杰大声质问道:“说!我表姐呢?你回来了,我表姐在哪儿?你说!为什么你好好地回来了,而我表姐-。”她说不下去了,使劲咬着嘴唇喊出来;“而她没有回来!”
郑人杰闭着眼睛,咬着牙沉闷地说:“她回不来了!她死了!死在西藏了!”
郑人杰并没有喊叫,只是直挺挺地垂着头跪在地上,如同一个等待的被斩之人,很显然郑人杰在没有回到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象出当廖云凡听到廖雪过世消息之后的反应,他头走的时候,向廖云凡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廖雪,一定会带着她平安回来,如今,他一个人回来了,而廖雪却死在西藏,他不但没有照顾好廖雪,甚至她没有能活着回到家里,这似乎预示着廖雪是死在他的手里,郑人杰心里非常清楚,廖云凡不会饶了他,孝纹不会饶了他,浑然不知的廖老先生也不会饶了他,甚至廖府的每一个人都不会饶了他,他这一辈子都别打算过得了廖云凡这一关,他和廖云凡这一辈子会成为仇人,生死冤家。
廖云凡渐渐地从昏撅的状态中苏醒过来,他无法想象,当他心急如焚,望眼欲穿的时候,郑人杰却带回来廖雪去世的噩耗,他等待回来的却是一纸廖雪的死亡证明书,廖云凡如同五雷轰顶,只感觉天踏地陷,欲哭无泪。
廖云凡扔掉手里的拐杖,跌撞着冲过来,他指着郑人杰吼道;“说!你把小雪弄哪去了!你把她怎么了!你为什么活着?你为什么活着回来?为什么!”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在咆哮,是在用他全身心的力量在呐喊。
郑人杰跪在地上,他横下一条心,即便是廖云凡和廖府的人把他千刀万刮,他都绝对不做任何反抗,他低着头,咬着牙关,只一句话:“大哥,你杀死我吧!我没有保护好小雪,我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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