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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暴君独宠汐奴替身妾奴 > 第二十二章(二十三章):不是结局的结局

第二十二章(二十三章):不是结局的结局

可今日看见皇上如此,才发觉原来皇上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为了一个女人。

“放下?又岂是说放,便能放的下呢?”独孤羿嗤嗤地笑了,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为了哥哥 嘱托,朕对所爱的女子退缩了,造成了她们死。为了那个已死多年的她,却伤害了另一个她,包括那未出世的孩子。如今为了这江山社稷,朕依旧造成了她的死……这么多亏欠,在朕如何去放下!”

红红的泪水亦悄然滚落,默默无声地听着他说的话,字字句句,那么深情。

头一回,她是那么羡慕姑娘,能得到皇上如此情深,想必也能死而无憾吧。

独孤羿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朦朦一片白茫茫地,让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

訾汐,这碧海蓝天,你的夙愿,总算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得到了。

你们都离朕而去,空留朕一个独守这帝业江山吗?

诗云:

瑃情只到梨花薄

片片催零落

夕阳何时近黄昏

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

密绾同心苣

为伊判作梦中人

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

敬元元年,冬,中原

帝,赐楼丞相之女楼香雪金册凤印,封为帝后,赐“端敏”号,母仪天下。

革陈太医这职,推出午门斩首。

废元妃之封号,紧闭小黑屋,永不释放。

吏部侍郎,张将军,白御史,李学士,陈大夫等一­干­数十名官员,革职交刑部查办,最终证据确凿,午门斩首示众。

朔元元年,冬,金城

废匈奴、金城之称号,二国统一,称“金国”,修王自立为帝。

帝,废帝后之位,自此六宫无后。

敬元二年,冬,中原

端敏皇后喜获麟儿,帝赐名“锦”,册为储君,大赦天下。

朔元二年,冬,金国

琬妃喜获帝女,帝赐名“悕”,册羽曦公主,普天同庆。

今年冬晶的雪来得似乎特别早,刚入初冬,这白茫茫的大雪便笼罩了整个安王府,树上银装素裹的,令人看了便觉得有几分喜庆之­色­。毕竟这安王府已沉寂了许久,自两年前安王被终身幽禁王府,永不得复出之后,安王府内仿佛在瞬间冷清的如一座死府,府内走的走散的散,如今留在身边的人也就只有他的妻子,兵部尚书之女郑婉儿。

自从安王被终身幽禁之后,兵部尚书便数次到安王府内要接回自己的女儿,可是郑婉儿却死活不同意回府,决意要陪着安王在府内共度余。兵部尚书当即气红了脸,一怒之下便与郑婉儿断绝了父女关系。

郑婉儿此等情意,是端木矍从来未曾想到过的,沦落至此,竟然还有一个女人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过着如此清苦的日子,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如何能承受的了。

不离不弃,说的正是此情此景吧。

“爷,你看,下雪了。”郑婉儿拉着端木矍的手奔至咽廊边缘,遥指府内那白茫茫的一片。

端木矍陪伴着她,伫立在廊前,一同赏雪。

北风轻轻地呼啸而过,割得他们脸上硬硬生疼,沁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无尽的薄雾之气,吸在胸口中是那样清爽。

“婉儿,陪在我身边,你觉得委屈吗?”端木矍遥望着那洁白的雪花,熙熙攘攘地飘散在整个府邸。

“此生能伴在夫君身边身边,乃婉儿之幸。”郑婉儿说到这句话时,脸上满是浓郁的笑意,活泼纯真之­色­尽显,这两年来的清苦似乎根本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你永远都是如此乐观。”看着婉儿那纯真,有那么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那个他许久都不曾想起的女子,曾经的她不也是同婉儿一般,有着如此纯净的笑容吗?好像永远都没有任何事能引得她发怒,只会偶尔耍耍小­性­子,闹闹小脾气。

“端木矍接旨!”一声呼唤让他们二人调转过头,凝望着那大步而来的一名侍卫,他的步伐很愉,踩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咯吱作响。

端木矍与郑婉儿就站在原地,也不下跪,只是等着那侍卫宣读着圣旨。

那侍卫对于他不下跪接旨也没有多加刁难,打开圣旨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敏皇后喜获麟儿,为感谢天恩,大赦天下,钦此。”侍卫说完便将圣旨递给端木矍,“端木矍,彼此这座府邸皇上也要收回,收拾下你们的东西,即刻离开吧。”侍卫的口气十分强硬。

“明白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的。”郑婉儿立刻点头,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蔓延出来。

“端敏皇后?他立后了?”端木矍出声询问道。

“自是要立后的,否则也不会大赦天下,你们真是走运了,才幽禁两年。你们也是福大命大,本该是斩首之罪,愣是让皇上给改成幽禁之罪,到现在又大赦天下……”他低低地感慨了几句便转身踏雪而去。

端木矍则是看着手中的圣旨,嘴角透着苦涩地笑。

其实当初他也不明年,不何斩首之罪会被叛成了监禁之罪,难道是独孤羿心念着相交多年的兄弟?

……

他们能带走的东西也不多,唯独就那几件衣裳,所剩无几的钱财与首饰。

出了安王府的大门,端木矍转身凝望着府邸那因多年未清理而陈旧的牌匾。

“怎么,舍不得了?”郑婉儿背着包袱,含笑问。

“毕竟待了半辈子了,突然要离开,确实舍不得。”他苦涩一笑,最终还是转身,不再看那牌匾,与郑婉儿一前一后朝那条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两年未踏出府中一步,突然觉得原来外边的空气是这样的新鲜,让人留恋。

难怪身在宫廷的女眷们都向往着摆脱深宫,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

踩着那“吱吱”的雪花,一路上,二人都没有再说上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各怀思绪。

“说起当年百官逼宫,真可谓是京城轰动呀,如今皇上为了皇后产下麟儿大赦天下,看来当初的那段情殇往事已经慢慢淡忘了,帝后同心,咱们中原定然有好日子过了。那金城皇帝却是空设后们,朝纲必然会有动乱,中原拿下他们指日可待!”那一声声高昂的声音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入耳中,吸引了端木矍的目光,不由地停步伫立,在人群之后遥望那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的说书人。

“百官逼宫?这话从何说起?”有人出声发问。

“外地来到不是?两年前百官逼宫之事真可谓是朝野轰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却还是成为多人茶余饭后感慨的话题。客官司你想听,我不妨再说一次……”他把弄着手中的折扇,便开始娓娓而道。

“两年关,一夜之间六部尚书联名上奏皇上,百官求见于御书房外,为的就是请求皇上杀一个女人,以定朝纲社稷。皇上却为了保那个女子,险些与百官产生冲突……”

有人突然打断,“这些其实我们都知道,就是关于那女子的身份,众说纷纭呀,你倒是说说看,那女子是何身份?”

说书人神秘笑笑,捋捋胡须,“那女子自然不是一般人,她曾是前朝那冒牌皇帝的贵妃,这倒是让我想起了红颜祸水四字呀,也难怪百官逼宫,不论如何都要请求皇上杀了贵妃。这一幕是不是很像当年唐玄宗与杨贵妃,三军不动,誓杀贵妃——”

端木矍一步一步朝人群中走去,仿佛听听漏了一个字。

“那最后呢?皇上是否真的杀了贵妃?”又有人问道。

“那女子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见皇上不肯下令杀她,自己饮下了鹤顶红,自此香消玉殒。”

“我怎么听说是用匕首自杀的呢?”

“不对呀,我可是听说皇上为了保住这基业,亲口下令杀了贵妃。”

“我听说是有人一箭­射­杀了她。”

顿时周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不断有着不同的声音讲述着他们所听到的故事。

“哎呀,都别争了,怎么死亡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她确实死了,成功的避免了中原一场政变。”说书人赶忙压下那愈说愈烈的争论声。

那繁杂的争吵声,却似乎再也传不进端木矍的耳中,他只觉耳边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已听不见,唯独剩下那说书人最后的一句话:那女子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见皇上不肯下令杀她,自己饮下了鹤顶红,自此香消玉殒。

“爷,爷。”是婉儿在呼唤着她。

他像是没有听见般,僵立在地,置若罔闻。

她看着他那苍白无血­色­的脸,眼眶也渐渐泛红,“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他终于有了反应,缓缓转身看着她,却又不像是在看她。

“你获罪进狱的当日我去求了父亲,可是父亲却对我说无能为力,皇上下定决心要斩你,无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后来皇上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顿了顿,“方才听说贵妃她……算算日子,我便猜想,是贵妃她保下了你的命。”

他像是听见了,却又像是没有听见,只是手中的包袱划落在地,他弯下腰去捡,却捡了几次都捡不起来。

她看到此处便弯下腰,替他将包袱捡起,苦涩地看着他,“爷。”

“我们今后找一个小本生意做做,这样应该能维持生计。”他的目光有些呆呆地,却突然说着与此刻毫不相­干­的话题。

“嗯。”她顺着他的话则应着。

“我们,走吧。”他将包袱背起来,牵着婉儿的手,一步一步地踩着厚厚的雪花,朝大街的深处走去。

也许,没有人看见,但是婉儿看见了。

就在他弯腰去拾包袱的进修,有泪水滴落。

诗云: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得

当时只道是寻常

……

番外

第一章

金国,朔元二年,我出生在大雪纷飞的冬季。

那一年是金国与中原矛盾最为尖锐的年代,宫阙之中始终弥漫着那令人压抑的气息,我的出生为这死气沉沉的宫阙中带来了几分鲜活的生气。

我的父皇,他为我取名“悕”封羽曦公主,普天同庆。

父皇有好几个女儿,却唯独封了我为公主,这让我很是奇怪。常常倚在母亲的怀抱问她为何,她确实笑着摇摇头,也不答话。

只有­奶­娘看着我费解的眼神,才会告诉我:因为你叫贺兰悕。

那时,我并不明白贺兰悕这个名字与我被封为公主有何区别,直到后来,我才深深明白,贺兰悕这个名字,意义是多么的深远。

我的母亲是金国最得宠的琬妃,名叫冰舞,人人都赞她绝­色­倾国,可是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见过母亲笑过,永远都是那样冷冷的一副面容。

正如父皇自我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抱过我一般,

父皇抱过每一个皇子皇女,却独独没有抱过我。

每回站在一旁,瞧着父皇搂着他们,我的心都会暗暗地失落,难道父皇不喜欢我?

而­奶­娘看着这样的我,总会含着几分酸楚上前几步,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呢喃着说:可怜的公主。

听着­奶­娘说的话,我却没有哭,更没有觉得自己可怜。

我总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我有母妃的疼爱,更有父皇曾经亲口册封的“羽曦公主”四字,我觉得自己并不可怜。

只是不知,父皇为何不抱我。

­奶­娘知道我喜欢读书,便与看守书房的公公打好交道,常常给我偷偷弄几本书来看。

可那次被母亲看到了我的书,却是愤怒地将书狠狠丢掷在地,并对­奶­­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今后不准让悕儿再碰任何一本书。

可­奶­娘却说:公主自幼对书有特殊的喜爱,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娘娘万不要剥夺了公主的这一点乐趣。

经过屡次的争辩,母亲终于还是对­奶­娘妥协了,这世上似乎只有­奶­娘敢这样对母亲说话。

在我印像中,母亲是特别严厉的,每日清早便会有许多宫嫔向母亲请安,母亲那冰冷而具有威严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寝殿中,周遭的宫嫔皆不敢答话,只是暗自垂首,默默听训。

­奶­娘常常会搂着我叹息着:何苦将自己逼入绝境,何苦……

我隐隐感受到这宫廷的血腥之感,空气中还流动着几分不安的气味。

那日,我从园中采了一大束杜鹃花,小跑着进母亲的寝宫,想要将那杜鹃花送给母亲,却在门外隐隐听见了争吵声。

“娘娘,您何苦如此折磨自己,折磨公主,您可知这些年来,公主没有一个朋友,就连别家宫嫔的皇子皇女听见公主的母妃是您时,都四散开来,不敢与之玩乐,若不是还有老奴,公主的童年又该如何渡过?而且你这个做母妃的,从公主出生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对她展露过笑颜,您的所有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苦苦挣扎这么多年,您得到了什么?”

“本宫如何待她,不需要你来过问。”

“可她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因为她叫贺兰悕。当年皇上为她取名悕,独独为她一人封号,看似无比尊贵的殊荣,可在本宫眼中却是天大的讽刺,你要我如何对她展露笑颜,我做不到,每次看到她,我的心中都有一股浓郁的恨不知不觉地涌上心头……”

我呆呆地站在门外,那不高不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我的年纪虽小,可是隐约也懂得母亲口中那个“恨”是什么意思。

“羽曦公主!”一个宫人轻呼一声。

只见殿内两个身影转身朝我望来。

对上母亲那惊诧的双眼,我手中的杜鹃花一时没有拿稳,顷刻间洒了一地。

“公主!”­奶­娘一声惊呼,可我已经转身奔出了宫中。

我跑的很快,根本不顾身后传来­奶­娘那急切的呼唤声,头上的发饰也因我奔跑的速度而摔了满地。

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要跑,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

更希望这只是我做的一场梦而已。

我盲目奔走,却狠狠撞上一人,因承受不住那份疼痛,我狠狠地摔坐在地。

那一刻,眼冒金星,只能傻坐在地朦胧地仰望着那个被我撞着的人。

天空中,骄阳似火,笼罩了那人一身金黄,尤其是他脸上的冷意,与此事的暖­色­一点也不和谐。

“羽曦公主!”他身后的宫人一声惊呼,便上前将摔坐在地的我扶起。

“父皇。”我低声呼唤了一句。

在我的印象中,很少与父皇这样近距离的相对,即使有过,他的目光也从来不会落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他那双眼睛看着我,一时间我竟然手足无措。

“你就是羽曦公主?”父皇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似乎都快要记不起还有我这个女儿一般,竟然是那样的陌生。

“回父皇,是儿臣。”

“怎么哭了?”他又问。

我立刻抬手去抹脸,顿时,整个手心一片冰凉,我竟然落了这么多泪。

“公主……”一路追来的­奶­娘呼声渐近,在瞧见皇上的那一刻,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猛然跪倒,“老奴参见皇上。”

“你是如何照顾公主的,竟让她如此不成体统的奔了出来。”父皇训斥着。

一直低着头的我可以看见此时身上的狼狈,那衣衫早已因奔跑而显得有些凌乱,孤独固定发丝的发饰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乌黑的发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

“老奴知罪,求皇上恕罪,老奴今后定然好好照顾公主”说罢,她便弯腰将我抱起。

我伏靠在­奶­娘的肩上不敢挣扎,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总觉得父皇的眼神是凌厉的。

在­奶­娘将我带离此处的那一刻,我偷偷地抬眼,瞅了眼父皇,却发觉他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瞅着我,彷佛要看穿了我一般。透着丝丝寒意,还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猛然低垂下头,避开父皇的眼睛,心中却怦怦直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冲破而出一般。

不可否认,父皇是个极好看的男子,没有那­阴­柔之美,却有着王者霸气,让人看了都会不自觉地有一种距离感。

­奶­娘抱着我回到宫中,母妃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留下一声空叹,黯然转身离开。

看着母妃的身影,我只觉得眼角的泪珠依旧凝结在眼眶中,看着她萧瑟的身影,隐隐有些酸楚之感油然而生,突然间觉得曾经一直高高在上的母亲是那样孤寂,也许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而­奶­娘对着我,也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任何解释。

只是搂着我说:公主,忘记娘娘的话吧,其实她也是十分疼爱你的。

看着­奶­娘那略微苍老的脸上,我的心中有些空洞,也不知道是我太过伤感,还是因­奶­娘的话伤感,我心头一酸,又掉下了泪。

母亲那些话依稀飘荡在我耳边,竟然是那样清晰且深刻,直到我长到十二岁,曾经那些年少不堪的记忆仍旧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我的­性­格,好像也因为当年那一场无端的话语,变得愈发沉寂,终日待在宫中,也不喜踏出。

仿佛,这么多年都与世隔绝,日日与书相对。

­奶­娘总会催促着我去别的宫中,与皇子皇女们走动走动,还总说我若是再继续与书为伍下去,指不定哪日就成了书呆子了。

我却也只是笑笑作罢,依旧终日与书为伍。

这些年,我再也没有撒娇地往母亲怀中钻,总觉得,字那日起就和母亲有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而父皇,似乎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了,听说父皇忙着与中原的战事,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根本没空理会我们这些孩子们……

而父皇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十分宠爱哪一位皇子皇女,倒是册封了我,却对我不闻不问。

而皇后之位,依旧悬空,到如今,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第二章

我十四岁那一年,金国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原的主帅大败金国主帅完颜无极,顿时金国陷入了一场水深火热的地步。

那一日,父皇在寝宫内召集了所有的皇女们,我也在其中。

时隔多年再见父皇,发现他仍旧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他的身边坐着的依旧是母亲,那么高高在上,面无表情。

可是,当父皇的目光掠过她的那一刻,她的脸上却是无尽的笑意,温柔而令人舒心。

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般笑意,当我还想要捕捉的时刻,她的脸­色­再次沉寂了下来,因为父皇的目光已经没有再停留在她身上了。

原来,能让母亲笑的人,只有父皇一个。

“金国与中原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十五年,就在不久前,金国大败,十万大军惨败而归,这可算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现如今,朕要从你们中选一人送入中原的皇宫,成为独孤羿的皇妃。”

父皇那极具威严的话在殿中响起,所有的皇女们都冷冷地抽了口气,全都将头埋得低低地,也不敢抬头看父皇,生怕她们的目光一对上父皇的眼睛就会被抓去,进贡给中原的皇帝。

中原皇帝独孤羿,他虽为一国之君,可年纪少说也有四十五岁,而父皇的女儿,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十四岁的我。

任是谁都不会想要将自己的大好年华葬送给那样一个老头儿吧,况且那深宫大院,敌国千里,未必能够鼎力在那后宫,只怕是要任人宰割。

父皇的话说完,殿内安静地出奇,皇女们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气氛顿时冷凝到了极点。

而我的目光却与高高在上的母亲对上了,她的目光仍旧是那样冷冷地看着我。

直到后来,我都不明白,当初是有着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牵引着我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地走到殿中央,缓缓拜倒,“儿臣愿意去中原的皇宫,成为皇妃。”

我细腻而声音在此刻静谧无声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响亮,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递在我的身上,可我却仍旧低垂着头,等待着父皇的发话。

可是,许久许久,我都没有得到任何的答应。

我才抬起头,正对上父皇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瞳,他看着我的目光中似乎闪烁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你可知成为独孤羿的皇妃,所意味着的是什么吗?”父皇问。

“儿臣明白。”我答。

“那你为何还要站出来主动请求去中原?”父皇又问。

“为了母妃。”

“为了母妃?”父皇带着疑惑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儿臣只求父皇能够重设后位,立母妃为后。”此言一出,四周再次响起抽气之声,而我,则看见母亲眼中那份惊诧,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父皇也是静静地坐着,一双­精­明地目光瞅着我,也不说话。

“父皇的后位一直虚空,对朝政有着严重的影响,儿臣求父皇立后是有私心,却也是为了金国长远考虑。儿臣不希望嫁入中原只是昙花一现。”说到此处,父皇已经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迈下那九重阶梯,一步步地走向我。

我看着他那渐渐逼近的身子,双拳已渐渐握紧,手心里渗着几分冷汗,总觉得父皇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压迫。

“你嫁入中原,只有这一个请求吗?”父皇停在我跟前,俯视着我问。

“是的,儿臣只有这一个心愿。”

我的话说完,只见父皇缓缓侧身,摇摇凝望九重阶梯上的母亲。

此刻的我因为父皇挡在身前,便也看不到母亲的表情,我猜想,母亲一定在笑吧。

父皇看着她的时候,她才会有那么温柔的笑意,皇后之位,是母亲一直都期望的吧。

“好,那么朕就封你的母亲为皇后。”父皇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回响在大殿,铿锵有力,却又透着几分伤感。

我立刻叩拜道,“谢父皇。”

可迟迟没有听见母亲的叩谢之声响起,而大殿,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沉寂而下。

封后,本该是一场令人欣喜之事,可到最终,为何却听不见任何喜悦之声,唯独有那满殿的静谧,仿佛就此沉淀永世。

后来的几个月,我都没有见到母亲,我想,如今的母亲也许在准备着封后大典之事吧。

­奶­娘却看着我,不知不觉地落下泪来,看的我心中一阵揪心,“­奶­娘,哭甚?”

“老奴,心疼公主呀——”她为自己抹下泪水,哀声叹道,“您心知娘娘她……可却为了她,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我不是为了母亲,我是为了金国。如今金国的形势迫在眉睫,父皇唯有向中原低头,请求和亲来化解这一场浩劫。”

“可公主您才十四岁,中原那皇帝都已年近五十……”她说到这里,眼眶一酸,刚止住的泪又滚落了下来。

我上前,轻抚­奶­娘鬓角那花白的发丝,轻笑着,“为了金国,牺牲我一人又算什么呢?”

“娘娘得女如此,早该满足的。可她却傻傻地追求着她得不到的东西,老奴一定要说说她……”她说着正要往外走,我忙拉着她,“­奶­娘,不要和母亲吵,她即将成为皇后,如今是大喜,可不要在封后之前闹出什么乱子,触了霉头。”

­奶­娘听到我说的有理,也不往外走了,哀声连连。

“只要母亲能幸福,金国能保全。”我喃喃着,遥望窗外那万里无云的苍穹,嘴角勾勒出淡淡地笑意。

后来那天我听到一个消息,是­奶­娘兴冲冲地奔进来告诉我的,说是关于我与中原皇帝和亲之事被独孤羿拒绝了,后来不知父皇与独孤羿又谈了些什么,独孤羿仍旧不同意我入宫为皇妃。

最后却为太子召了一门婚,将我赐婚给太子贺兰锦为太子妃。

原本该去中原为皇妃的我顷刻间摇身沦为太子妃。

也许正如­奶­娘所说,我该高兴的,太子毕竟年少,比起中原那老皇帝算是好太多了。

可是我却连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嫁给皇帝还是嫁给太子,于我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罢了。

婚期定在三日之后,正好是母亲封后的日子。

夜里我成试穿着明日便要穿上远嫁的喜服,正穿好,宫中竟然迎来了父皇,那个从来没有踏入我宫中的父皇。

周围的宫人惊讶地跪了满满一地。

而我,就站在宫内,看着父皇步履轻盈地朝我走来,那面容看不出喜怒。

待他进入我的寝宫中时,他屏退了在场的宫人,我们二人置身在那被满目喜帐的红而笼罩的屋中,金黄的火光笼罩着我们。

“不知父皇驾临,有何事?”我有些担忧地问。

“你很怕我?”他那一双深沉的目光被耀眼的火光而笼罩地金光熠熠,那么明亮。

“儿臣不敢……”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父皇走近我,顿时将我面前的光芒覆盖住,黑压压地一片笼罩了我全身,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感觉他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打我,反­射­­性­地向后迈了一大步。

而父皇的手却僵在半空中,看着我的目光竟然有着……痛?

为何,父皇看着我会有痛?

还是我看错了?

“父皇你……”我的声音才脱口而出,他朝我又迈了一步,那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左肩。

隔着那血红的喜服,他似乎在抚摸着什么,而我却是一片惊诧。

父皇竟然记得我肩上有胎记吗?

“悕儿。”他的一声亲昵地叫唤,让我喉头一颤,哽咽无数,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唤我的名字。

“从未想过,来世你竟然会成为朕的女儿,朕心中的苦,你能体会吗?”他说着一些话,让我似懂非懂,难道父皇喝醉了酒?

“朕冷落你,尽量避免遇见你……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可以坦然接受这个事实,可每回见你一次,便会痛一次。”他眼中的悲伤愈发浓郁。

那一刻,在我的眼中,父皇身上再也没有那份威严,他就像一个正在伤心难过的父亲,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父皇……”我想说些什么,却被父皇那突然变得­阴­沉的目光给骇住,顿时,满腹的话语都不再敢说下去。

他看着我,那目光很复杂,我不懂。

终于,他将一直停留在我左肩的手收回,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然越过我,就要出屋。

感受着他那渐渐远行的步伐,我的心中有个声音在敲打着我,让我叫住他,有些话若此刻再不说,那将再也没机会说了。

于是,我鼓起勇气,转身呼喊了一声,“父皇,到如今,您还是一点疼爱都不愿意给我吗?”

他的步伐顿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自我出生那一刻,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四年了,你没有抱过我一次,是否在你心中早已没有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你可以抱任何的皇子皇女,却惟独不抱我,那你又为何要给我那个所有人都艳羡的公主封号?母亲不喜欢我,就连父亲你都对我漠不关心,其它皇子皇女都对我敬而远之,父皇您可知这些年来我怎么走过来的?”说着,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了满脸。

“明日就是儿臣出嫁之日,到最终,您还是连一个微笑,一个拥抱都不肯给儿臣吗?即使您再不喜欢这个女儿,可我为的是这个金国而远嫁,却还是换不来你的任何关注吗……今日一别,儿臣也许就再也见不到父皇了……不过好像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父皇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父皇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他的眼中赫然闪烁着那闪闪而晶莹的泪光,看着我,像是想要深深地印刻在心中一般,那么认真。

最后,他满目的哀伤转化为一抹轻轻地笑意,是那么真诚。

他一边朝我走来,一边呢喃着,“十五年了,却还是那样死心眼,其实朕早该放下的。朕希望你能在今生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当他来到我面前时,张开双臂,轻轻拥我入怀。

“悕儿,这些年,父皇对不住你。”

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份我一直梦寐的温暖,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恸哭出声,“父亲。”

“是的,朕是你的父亲,悕儿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他的声音暗哑着,还有着几分颤动,“不要怪父皇这些年对你的冷落,朕也逼不得已。”

我在他怀中点头,泪水倾洒了他胸前的龙袍,“儿臣不会怪父皇的,在离开之前能听见父皇的这些话,此生无憾了。”

那一刻,天地间一片猩红,那淡淡地烛光摇曳在满屋绯红,有着无尽地祥和。

而那所谓的放下与放不下,似乎在今日,全数放下了。

出嫁的那日,我没有再见到父皇,可是能有那夜父皇的拥抱与微笑,我已无遗憾。

驾着鸾车,不快不慢地辗转出那条长长的康庄大道,直逼宫门。

我轻轻地掀起锦帘,回首望着那气派的宫殿,远远望去,竟然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母亲伫立在那儿,遥遥与我对视,我看不清楚她的目光,可是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

今日,不是母亲的封后大典吗?

我的思绪愣了愣,可随后却笑了,探出身子,朝母亲挥着手,“母妃,保重。”

母亲依稀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着我。

而我的泪水也模糊了视线,随着马车越走越远,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最终看不见……

第三章

马蹄声声,伴随着春日的绵绵清风,那一支长长的送亲队将我乘坐的鸾车,拥簇着出了金国城。

出城前,无数的百姓纷纷于两侧围观,口中喊着:那就是要去中原和亲的羽曦公主呀,也不知是福是祸……

那感慨之声,不绝于耳,我却充耳不闻。

闭目,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脑海中依稀浮现着母亲站在那长长的大道上,默默地注视着我的模样,其实母亲能在封后之日前来送我,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至少,我的出嫁换回了我的父亲母亲,如此也不亏呀……

嫁人,迟早是要嫁的。

夜,愈发深沉,不知不觉竟然赶了一天的路程,长长的队伍进驻一间客栈内,不大不小的客栈正好容下了所有的人。

客栈内灯火通明,送亲的士兵们围成几桌大口大口的吃着晚饭,而我则单独一桌,穿着那繁复的喜服用晚饭,却是食不知味。

陪嫁的丫鬟叫凤舞,她伺候在一旁,轻声禀报着,“公主,今个赶了一天的路程,约摸还有三日我们就可以抵达中原的京城了。”

我不说话,仍旧小口小口的吃着。

突然,感觉到我有什么东西在扯着我的衣袖,我疑惑地低头,只见一个长的活灵活现的小女孩正扯着我那长长曳地的衣袖。

“不得无礼!”凤舞冷声斥道。

“不要吓着她,不过是个孩童罢了。”我出声提醒,只见那小女孩一点儿也不怕生,手仍旧拽着我的衣袖,“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

听到这里,我不由会心一笑,“你将来也会穿上的。”

“真的吗?”她眼睛一亮。

“慧儿!”一声惊呼,我仰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妇­忙奔了过来,搂起小女孩就后退几步,连连道,“民­妇­的小女不懂事,小姐恕罪。”

“你的孩子很可爱,叫慧儿吗?”我依旧含笑,对上那女孩水汪汪地大眼。

“姐姐,我叫婷慧,端木婷慧。”她的声音甜腻动人,纯真无邪。

“端木婷慧,很文雅娴静的名字。”没想到这荒郊之处的客栈老板娘竟能取出这样一个文雅的名字,我不由地再次打量了这名少­妇­。

面容清丽而­干­净,美艳中透着沉稳的风华,不像是民家女,反倒是有股子贵气。

“小姐这一身喜服,看来是要出嫁?”少­妇­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发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

“是要嫁去中原?”一个浑厚而爽朗的声音亦在客栈内响起,一名中年男子步履缓慢地朝我这儿走来,我认得,他是这间客栈的掌柜的。

“掌柜从何得知?”我笑问。

他却是停在我的桌前,也不经允许便于我的对面坐下,“早前听闻金国的皇帝因淮北大战惨败,为了保全金国而向中原低头,请求用金国身份最高贵的羽曦公主来和亲。哪知中原的皇帝却不愿纳妃,只将金国的羽曦公主召为自己的儿媳,为太子妃。算算日子,最近该就是公主嫁去中原的日子了。正好,这长长的一大队伍进驻在我的客栈,我便猜想,你就是金国的羽曦公主吧。”

对于他如此­精­炼而简洁的话语便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不禁有些起疑他们的身份,却还是笑着说,“看来羽曦公主和亲之事,早已闹的人尽皆知,即使是荒郊之外的客栈都知晓了。”

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男子,他脸上那浓郁的笑显得他狂放不羁,那一双近乎完美的眼瞳是那样的清晰,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沉醉在其中,想忽视都不得。

“难得,中原自十四年前太子降临后就很少有这样大的喜事了,公主嫁入中原可心甘情愿?”他又问道。

“历来和亲有哪个公主是心甘情愿的?”

他哈哈大笑,“公主可真是个会说真话的女子,可幸的是你不是嫁给独孤羿,而是他的儿子独孤锦。”

听到他如此放肆地称中原皇帝与太子的名字,我不禁暗暗生疑,却不多加询问,只道,“这是自然,嫁年轻的太子总比嫁给那老头儿好。”

我的这句话让正在哈哈大笑的掌柜脸­色­一僵,有那么几刻的沉静,随后他轻轻地笑了起来,“老头儿……竟然有人称独孤羿叫老头儿。”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可眼中却有几分苦涩,“算算日子,他也年近五十了,是老了……没想到,时间一晃竟然过了十多年,我也老了。都是老头儿了……”

听着他那渐渐伤感的声音,还有那些话语,让我有一种错觉,他似乎与中原的皇帝是旧识。

“爷……”少­妇­轻唤了一声,男人起身,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女儿,亲昵的搂在怀中,然后回首望着我道,“那就不打扰公主用膳了。”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转身离去时的身影,我有那么一刻是羡慕的,低声唤了句,“等等……你们是……”

少­妇­回首,巧笑嫣然,“公主,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却知夫君他十分想念京城的那人……若您有机会见到皇上,请帮夫君传达一句话,多年不见,兄可安好?”

“婉儿!”男人低声斥道,却没有怒意。

少­妇­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道,“不用问我们的名字,只要皇上听见这句话,便会明白的。”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的心中也有那份凄凉之感源源不绝地涌入胸口,点头而应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带到的。”

“终究,还是婉儿你最懂我。”他笑着,轻轻执起她的手,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离去,看在我眼中竟然是那么的感动。

世间最幸福的日子,应该就是如他们一家三口一般,即使日子过的平淡,却也是最真实的感动。

心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敲打过一般,几分哽咽猛然袭入喉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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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内休息了一夜,翌日便早早地动身,准备赶路。

在我正欲迈上鸾车的那一刻,端木婷慧兴冲冲地朝我奔来,用那略微稚­嫩­的声音喊道,“姐姐,姐姐……”

“怎么了?”我问。

“爹爹和娘亲要慧儿将这个送给您,祝姐姐幸福。”她将手中的同心结递给我。

我接过,望着那个同心结,脸上堆满了笑意,“慧儿一定要替我谢谢你的爹爹与娘亲,慧儿你长大了也会幸福的。”

“嗯。”她用力地点下头,眼睛依稀含笑。

我上了鸾车,望着手中的同心结,苦涩一笑。

同心结,结的是互有情意的夫妻,而我与太子,这个同心结又有何用。

但愿,我与他……真能同心。

可是,互为敌国后人的两人,真能同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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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长长的送亲队伍抵达了中原的京城,远远便有一支军队站在城门口迎接,隔着鸾车的锦帘,只听见一个清脆的男音响起,听起来是个年少的男子。

“臣奉皇上之命,迎羽曦公主进宫。”

我不答话,只是隔着锦帘看着那个少年,身桌一袭雪白的衣衫,笔直地伫立在那儿显得有几分仙人之气。

送亲队伍随着他的人马带领,走在京城那繁华的大街之上,如我出金国那一刻般,城中依旧围了许多百姓,纷纷想要朝里看个究竟。

我目不斜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皇宫,心中闪烁着无限的复杂之感。

难道……我真的要在这座皇城中,终此一生吗?

和一个我不爱的人?

当长长地队伍走进那庄严而鼎盛的皇宫后,我听见身后那重重的宫门“咚”地一声,紧闭。

“公主请下鸾车。”那个少年就站在鸾车的侧边,平静地声音再次响。

锦帘被两侧的宫人揭开,我微微躬身,便由鸾车中钻了出来。

那一刻,闯入眼中的是春日和煦的暖阳,将那个白衣少年笼罩其中。

他朝我伸出手,而我却是站在鸾车上略微失神地看着他那绝美的面容,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这是我在京城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心中不由闪过几分诧异,难不成中原的男子都生得这样好看吗?

“羽曦公主。”他唤了一声,惊扰了我的思绪,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将手放置他的手心,任他扶我下车。

“羽曦公主,皇上让臣带您先行住入辰芳园,明日便行大婚之礼。”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平静中让我有几分安定。

“有劳……”我想向他道谢,可是想了许久,却还不知他的姓名,只得尴尬一笑。

“臣楚君华,大内侍卫副统领。”他平静自若的回我。

“楚副统领年少有为。”我心中亦是暗惊,这楚君华的年级也不过与我一般大,竟能当副统领,想必其身后有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撑着吧,否则任是多么厉害的男子,也未必能在如此年轻之际当上这中原的大内侍卫副统领。

“公主过奖,随臣来吧。”他的话不多,像是不受任何事影响,径自领着我朝那寂寂深宫走了去。

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我的命运会如何,我只知道,太子妃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也许,前方有着无限的危险,正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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