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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蒙冤初雪

头右侧被拳大的石块击中,必定前面涵盖右太阳|­茓­的一半,后端牵动耳门,前后都是要害,打击的力道稍重必定立即昏厥,再重些可能头裂脑死。坐在前面的一名大汉,听到石块飞行的呼啸声,猛抬头便看到江湖客倒下,滚落的水葫芦和石块也清晰可见,惊得跳起来了。“有人暗算……”大汉厉叫,闪身躲在树后。

所有的人惊恐地各找树杆藏身,不想被当作暗器的标靶,拔兵刃严行戒备,用目光搜寻敌踪。二十步外一株大树后,踱出脸­色­冷森的杨琼瑶。

“我是狩猎的能手,在这种地方,我可以猎到野兔狐狸。”她轻拂着长剑,嗓音依然悦耳:“十岁我便猎到一头独行花面大青狼,猎你们这些人易如反掌。我要一个个分别猎杀你们,不杀光你们决不能罢手。”也许她在吹牛,但仍可收到震慑的功效。

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居然说猎获一头独行花脸大青狼,如果不是吹牛,表示她的耐心、机智、勇力,皆超人一等,化不可能为可能,猎技无与伦比。狼通常是群居的,一个狼群就是一个家族。独行花面狼,指那些落单孤独的雄狼,因发生某一种原因落了单,或者争领导权而被逐出家族……由于要自行谋生猎食,因此特别凶猛、­阴­狠、强悍、机警,不但敢侵入村落,而且可在山野中对付落单的猎人,可以跟踪猎人几天几夜,随时制造机会扑上行致命一咬,比大吼大叫的猛虎更可怕。饿急了的猛虎,才会向人攻击。她如果真是最高明的猎人,猎狐兔也得心应手,猎体积庞大的人,更是易如反掌啦!难怪她一个人在林中出没如入无人之境,连伏桩潜哨也没发现她的踪迹。“该死的泼­妇­,你好­阴­毒,不断戕害我的人!”伏魔剑客跳起来厉叫,但­色­厉内荏不敢冲上:“我决不把解药给你,你一定死,你……”人影来势如电,剑光破空而至,她无畏地猛扑而上。

田前辈一声怒吼,剑迸发出一道激光,迎着­射­来的剑光急封,风雷乍起。

伏魔剑客与三名同伴,也奋起左右夹攻,但发起晚了一刹那,不可能四个人同时发招攻击。一声激烈狂震,田前辈震出丈外,火星飞溅,再急退五六步才稳下马步。

剑光斜惊,彻骨的剑气猛然向侧方迸发,一名中年人首当其冲,一剑封出却错了方向,剑光无情地掠过左后肋,大叫一声向前冲,砰一声撞在一株树杆上,凶猛地反弹倒地,在血泊中挣命,背肋开了一条尺长的裂缝,内脏向外挤。剑光顺势回旋,电虹折向急­射­伏魔剑客的胸口。

这一刹那的爆发­性­攻击,象在同一瞬间完成。

伏魔剑客非常机警,来不及接招封架,看到剑光突然转向便知不妙,硬将身形向侧方旋出,彻骨的剑气掠身侧而过,距体半尺仍感到彻体生寒,猛地一窜两丈!一声惨叫,剑光把另一大汉的右大腿齐膝削落。

杨琼瑶出现在三丈外,左手扶住一株大树­干­,右手轻拂着沾有血迹的长剑,神态冷静不象经过猛烈搏杀的人,盯着伏魔剑客冷笑。“你躲闪的身法可圈可点。”她冷冷地说:“下一次,一定把你一条腿卸下来。刚才的一剑有人做了你的替死鬼,下一次你决难幸免。”

“救……我……”被削断腿的人跌坐在地求救。

田前辈躲过一剑,惊得脸­色­大变,虽然早知道杨琼瑶了得,但被一剑震飞,这才知道估计错误。这一剑比所估计的份量,超重两三倍,双方剑上的劲道相差很远,一个小姑娘的内力,怎么可能如此浑厚可怕?难怪每次遭遇,都受到惨重的损失。不能策应伏魔剑客了,再上前攻击,肯定会多赔上一条命,下一剑很可能没有这么幸运了。一声厉喝,田前辈脱手­射­出一枚铁翎扔手箭,身形向后倒退,脱出危险区。

那一声厉喝,是急撤的信号,用铁翎箭掩护伏魔剑客撤走,情义已尽。

杨琼瑶果然被吸引了,身形斜转,剑折向疾沉,叮一声奇准地击落电­射­而来的铁翎箭。

伏魔剑客抓往机会飞退两丈,脱出剑控的范围。

另两名同伴也够机警,两面一分窜走似飞。

“你走不了!”杨琼瑶怒叫,转身猛扑身形未稳的伏魔剑客。

田前辈再次大喝一声,铁翎箭再次破空,箭出手便向侧飞掠而走,不能再停留了。

伏魔剑客咬牙切齿勉强侧移,引诱杨琼瑶转移扑来的方向,也就是铁翎箭掩护的­射­线,与田前辈掩护的默契,配合得极为圆热。杨琼瑶真不敢大意,已试出铁翎箭的劲道,不敢不全神贯注留意铁翎箭的­射­向,百忙中放弃追袭伏魔剑客,突然止步煞住马步。铁翎箭从她身前尺余掠过,破风的锐啸令人毛发森立。

能逃的人都逃掉了,断了右腿的人也用腰带捆住了创口上方,两手一脚咬紧牙关,向草深处爬动,消失在林木深处。七个人,又损失了一半。

杨琼瑶怎肯­干­休?收剑穷追不舍。

两人在树林中小心翼翼摸索,随时防备有人偷袭,更留心不要闯入伏魔剑客那些人的埋伏里。表面上是文斌与月华曹娇,赶走了伏魔剑客,其实伏魔剑客实力仍在,不会放弃搜杀他俩的行动,潜伏布下埋伏突袭,仍然具有致命的威胁。文斌在行动的表现,以及在言谈中所流露的意图,不但把伏魔剑客列为目标,也意在找出迄今为止,一直不曾露面的两批意图不明人物,藏匿在何处以及对方何时采取行动。情势不急迫,文斌仍然小心翼翼探索而进,选择容易走的空隙以保存­精­力。

月华曹娇紧跟在文斌身后,神­色­一直就处在极端警戒中,风吹草动也会吓一跳,有时惶急地冲到文斌前面,似乎后面有人追逐,紧张兮兮浪费­精­力,连文斌也被她草木皆兵的惊恐心态,经常白忙一场回头搜寻是否有人潜伏或追赶。“于虹,你似乎并不想赶快离开险地呢!”她已取回自己的包裹,系妥在背部不影响身法的灵活,抬头察看日影:“你是不是往南走?离开大道太远了吧?”“我已经表示过了,不做被人追得上天入地的丧家之犬。”文斌扭头瞥了她一眼:“我在等机会求证一些事,澄清一些事。一旦不出我的所料,我就可以正式展开行动了,谁该负责,必须偿付他所造成的血腥债务。”“你……你到底在影­射­些什么?”她一脸无辜的苦相:“我只想早些逃出险境……哎呀……”她惊叫着窜出文斌的左前方,伸手向右侧方一指,脸­色­大变。

“哦!是个死人。”文斌警觉地闪在树后,向她挥手示意藏身在另一株大树后取得掩护:“你留意前面的动静,我察看尸体有何异兆。”她呼出一口长气心情一懈,死人是无害的,本能地拔出系在背上的长剑,藏身在树­干­后向前面戒备。确是一具死尸,尸体尚温,喉部被割开,没有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是被人悄然从身后接近,­干­净俐落用小刀割断了咽喉。是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一身淡青劲装,背上有剑,腰间有匕首百宝囊,身上Сhā了枝叶野草,头上也有枝条草草编扎的草圈,潜伏在树下的草丛,即使来人接近至丈内,如不留心观察,也难发现有人存在。人是被杀死之后,故意搁放在树下倚树坐倒,所以月华曹娇先一步看到了。

稍加检查,找不出可以证明身分的物品,仅用小绳吊放在颈下的一只­精­巧削制的芦管哨引人注意,可发出几种不同的哨声,高低音相差颇大,可远传或近传。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是负责传讯的潜伏哨,本身不负责出面拼搏偷袭,以传递所见情况为主。右前方突然传出异响,有人弹指发声,声浪不大,稍远些便难以听到。

文斌向侧一伏,形影消失在草中,立即传出五声弹指声:三短声之后是间歇稍长的两短声。月华曹娇远在十步外,视线被草丛枝叶所阻,且向前面戒备,看不到这一面的动静。

一株大树后,踱出一个身上也Сhā有枝叶的人影,双手一阵挥动,打出一连串手式信号。

那人手一挥,一闪便失去踪影。

月华曹娇怎知身后的动静?警觉留意前面有何异样的状况。

“看出甚么吗?”她听到文斌接近身后的声息,扭头询问结果。

“是潜伏眼线,被暗器杀死的。”文斌拍拍她的手臂:“死人不会说话招供,无法知道发生了甚么事。走吧!不可停留过久。”“好久没有听到声息,也许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停留了,或者被人赶走的,会不会是那个小女人又跟来了?”她一面走一面问:“你似乎对那个小女人有顾忌,是不是她的武功可怕?”“无仇无怨,我不想和她拼个两败俱伤,而旦她已和伏魔剑客反脸成仇,算是站在一边的朋友。”文斌当然不会把内情说出:“伏魔剑客的武功,比她差了一大段距离,但人手足,而且真正的高手还没露面,所以她的处境不太妙,我还真有点耽心她的安全。”“别管她了。我们自顾不暇呢!我唯一的念头,是赶快远走高飞,尽快摆脱这个大剑客的纠缠,到了凤阳他就无奈我何了。”“如果你真想到凤阳避祸?实在没有走这条路的理由,更无此必要。”

“我是被逼的,事前哪想到潜往凤阳避难。情势不由人,也没想到在寿州会碰上这个大剑客,更没料到居然与他结仇,真是见了鬼啦!”“你并不急于远走高飞。”文斌脚下加快,分枝拨草愈走愈快:“伏魔剑客目标在我,夜袭桑家大院的人也不想要你的命,可以说你有惊无险,我的处境却凶险莫测。呵呵!我既然强出头,也就没有甚么好抱怨的,那位大剑客正在走霉运,他最好识相些溜之大吉避祸逃灾。”“咦!你的话……”

“信口说的话,别介意,娇娇。”

钻出树丛,月华曹娇一怔。

“咦!怎么回到官道上来了?”她讶然惊呼,在林缘止步。

确是东行的官道,西面约半里地,就是先前有人埋伏的地段,绕了老半天,却绕回原地来了。炎阳高照,官道前后两三里好像没有旅客行走。官道不是直的,路两侧的行道树挡住视线,事实上视界前后仅及一里左右,无法看到里外的旅客。“你追我赶,在树林中怎知身在何处?”文斌伸手向西一指:“咱们回寿州城。”

“甚么?反而往回走?”

“我感觉出前途必有更险恶的埋伏。这期间,那些混蛋必是赶到前面重布天罗地网,因为他们料定我们必须往东走,咱们回头反走,他们就会乱了章法啦!而且在城中安顿,安全­性­极高,他们除了派几个人夜间下毒手之外,咱们不需旦夕提防。”不管她是否同意,文斌向官道奔去。

经过埋伏区,鬼影俱无,埋伏狙击失败,离开追逐之后便不再回来守候了。

再笨的人,也不会重新经过埋伏区。

“他们会回来吗?”月华曹娇仍然心有余悸,不住观察附近是否有可疑的征候。

“应该不会,这些人仍在这一带漫山遍野,搜寻你我的下落,按理不会回来重新设伏,何况他认为我们向东逃,决不可能走回头路。”文斌毫不注意路旁的动静。“所以你决定折返州城?”

“是呀!这里不会有人等候,其他地方,可就难说了。他们是不会死心的,你对他们有大用,花了许多工夫,出动许多人手,本来志在必得,怎肯就此罢手?死了许多人,他们更不肯善罢­干­休。”“会跟回城行凶?”

“也许吧!反正已花了许多工夫,已经欲罢不能。他们也不肯罢,主事的人更不许他们罢。”两人并肩不徐不疾西行,前面里外出现一个朦胧的孤身旅客身影,村夫打扮,但背了大包裹,草制遮阳帽,手点枣木问路杖,大踏步迎面而来。“躲到州城真能安全吗?”她紧挽住文斌的手膀,口吻充满怀疑:“我们算是被他们逼离州城的,所发生的凶险事故绵绵不绝。他们是江湖的伪善者,公门人明暗中支持他们胡作非为……”“有时候也大捉特捉他们,所以一些真正的行侠者,是不敢一言不合,就拔剑杀人出口怨气的。”文斌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路北的田野,田野中这一带种植的,是高茎作物桑麻:“上次我们住在城外的寿春老店,用意是让他们有机会暴露狐狸尾巴。这次住到城里去,住到北大街州衙左近。他们除了夜间派一些人做刺客,增加一些无聊乐趣之外,威胁有限得很,而且……”“而且什么?”

“派来的刺客如果武功不比我们高,受到威胁的反而是他们。”

“他们会多派一些人来行刺……”

“那不叫行刺,叫抢劫。象抢劫八公山的桑家大院,五爪蛟已经在州衙备案了,来的人愈多,他们也更危险。我弄断他们的手脚,留给寿州可敬的公爷们处理,铁定会被扯进桑家大院的强盗杀人血案里,结果如何?”“也会把我们牵扯进去呀!”

“笨哪!秘密弄断他们的手脚,我不出面现身,当然也不会在往处左近动手,怎会被扯进去?这种办事的常识和手法,你应该懂呀!”文斌说了不少话,话中不时透露一些玄机,但她也许心情仍然紧张过度,并没留意文斌话中所透露的玄机和破绽,聪明机警心细的女­性­特质全忽略了,也被文斌一次说几件事,有意隐隐约约分散注意力的技巧所左右了,不会留意文斌有意无意中透露的可疑细节。自从与文斌结交后,文斌一直就用这种谈话的技巧与她周旋。

偶或她发现疑问,也能及时提出,却被文斌用虽不明确,但仍然言之有理的话,勾销了她的质疑,她也大意地停止深究。“我们赶两步吧!早些进城早获安全。也许他们失去我们的踪迹,往东向凤阳追……”

“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一槽。”

“你的意思……”

“我们的行动,可说几乎完全控制在他们手中。潜伏眼线用特制的芦管传声,不断指出我们的动向,他们布局逼我们按他们的预期行动,不可能摆脱他们的控制,不会有人盲人瞎马似的往东追,所以……”她突然站住了,脸­色­大变。

谈说间,迎面来的旅客,已接近十步左右,旅客突然掀高遮阳帽沿,露出线条粗犷的面孔,那双­精­光四­射­的大眼,凌厉的眼神狠盯着她。文斌倏然止步,看出凶兆。

“江湖双娇散了伙。”旅客声如洪钟,止步解下背上的大包裹:“日­精­逃往何处去了?”

她心中一震,这人为何知道她和日­精­的事?

“你……”她本能地伸手拔背系的剑,对方口气不对,是敌非友,必须提高警觉防险。

“我以为你逃得很快,该已远出三十里外了,居然折返寿州,不知有何用意,正好,省了不少麻烦。”“咦!你好像不是伏魔剑客的朋友。”她沉着地向文斌打手式表示准备应付意外:“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不认识你……”“泼­妇­,你应该听得懂。我在信阳浪费了不少时日,一直查不出你真正的去向。你花了不少心机布局,虚虚实实令人迷惑。泼­妇­,你该知道我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是谁?我该认识你吗?”

“那天晚上你行凶刺杀我们的人,我没弄清当时的情势,抓往你扔飞,后来才发现……”

“你……你你……”她好像是见了鬼,像被一记霹雳打在头上,脸­色­灰败颤抖着向后退,像是双腿不听指挥持剑的手抖得像在抽筋:“天……魁……”“天网恢恢……”旅客声如雷震。

“天……魁……”她扭头发疯似的狂奔,叫喊声尖厉刺耳:“天魁……星……天……

魁……”“天网恢恢!”旅客拔刀高举叫吼,举步便追。

天魁星用刀,江湖朋友众所周知。

文斌现身迄今,一直就拿剑使用,而且使用的时间不多,与他发生冲突的人,都认为他用剑。“慢来,天魁星。”文斌的喝声像乍雷,剑已在手,声出剑发,一招灵蛇吐信当胸便点,阻止对方追赶月华曹娇,剑上风雷骤发,光芒如电用上了全力。“铛”一声狂震,火星飞溅中,刀剑狂猛地接触,两人同被震得向侧飘,刀与剑的劲道半斤八两,震飘的距离概略相等。一声虎吼,天魁星人刀浑如一体,抢先一步发起猛烈攻击,刀气迸发似浪涛。

双方都快,动力与技巧相当,因此刀剑无可避免地在攻猛防密中,发生激烈的接触,刀光剑影飞腾,闪动的人影依稀难分,响起急剧的慑人心魄金鸣,火星迸­射­有如爆竹爆炸的爆散火花。官道宽阔,正好全力施展,四脚急剧移动震起尘埃,再被刀风剑气一激,尘埃滚滚极为壮观,好一阵势均力敌的罕见恶斗。“天魁……星……天……魁……”叫喊声渐去渐远,发疯般大喊大叫狂奔的月华曹娇已向东逃出半里外,仍在狂叫狂奔。“铮铮铮……”金铁交鸣声震耳欲聋,恶斗逐渐升至炽烈难分境界。

怪异的芦哨声,将有关的人引来了。

其实芦哨声早就从各处传出,若有若无并不引外人注意,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哨声的含义,外人发觉后,必无法找到发哨声的人,也弄不清哨音发自何处。文斌早就发觉这种哨音,心中雪亮,但仅猜想是传讯的信号,传甚么讯,起初并没介意。这种只能传达简单讯息的口物,对他的威胁并不大。哨声召来了自己的人,也招来了外人。杨琼瑶并不知道哨声的内情,她是紧跟在伏魔剑客四个人身后而到现场的,但也算是被招来的外人。召与招的意义是不同的,分别代表自己人和外人。

她不理会伏魔剑客另一批人,那些人实力更强大,人数更多,即使她想理会,也无法分身。单人独剑孤掌难鸣,所以她盯牢了伏魔剑客,等候机会行雷霆攻击,杀一个少一个。伏魔剑客知道摆脱不了她,也奈何不了她,四个人步步提防她突袭,以相当快的速度急走,避免她赶到前面埋伏,完全失去和她放手一拚的勇气。急走的策略相当成功,仅呈现追逐而不会发生搏斗。

等到召集的哨声传到,四人速度倍增。不再理会她的跟踪,埋伏的机会也完全免除了。她不急,高明的猎人是很有耐心的,追的速度也加快了,还以为四个丧家之犬,要逃回同伴处,重新集中全力对付她,因此她极为小心地采斜向跟踪,宁可辛苦些,以免被诱人陷阱里。终于听到格斗的清悦金鸣声,她蓦然心动,跟的距离,稍拉远些小心翼翼逐段跟进。

力拼百十招,势均力敌,双方锐气耗得差不多了,攻击的速度逐渐减弱。

强攻硬抢斗力斗狠的重要阶段,双方旗鼓相当,速度一慢,便表示进入拼长劲耐力的第二阶段,也就是较技巧斗机警与经险阶段了。最强烈的一次金鸣传出,人影猛然中分。尘埃飞场中,天魁星的身影突然一闪即逝。文斌屹立在路右的水沟旁,剑发出隐隐震鸣,像从云天深处传下的隐隐轻雷,可知刚才的一击,双方已以神御剑,攻击之猛烈无与伦比。尘埃渐散,天魁星像是平空消失了。

路两侧有合抱粗的行道树,枝浓叶茂挡住了烈日,外侧是桑麻、高粱、灌木丛、枣林,和浓密的树林。林下荆棘野草丛生,唯一宽阔平坦,视界良好的格斗理想场所,就是宽可四车并行的官道。只要离开路面,往两侧一窜,便难见形影,到处都可以潜藏。胜负未分,天魁星不可能窜走溜之大吉。

“威震江湖的天网重要人物天魁星,浪得虚名如此而已。”文斌逐渐移向路中心,拂剑高声说:“你如果躲起来,在下可以骂你了。我不言大名鼎鼎的天网天魁星,只敢吓唬一个武功不佳的女人,出来吧!我等你。”人影从路右的行道树上飘落,人化流光,刀似逸电,一沾地便狂野地接触。

“铮铮”两声震鸣像是同时响起,刀光人影在倏分中又一闪而没。

文斌斜退四五步,脚下略乱,退至路左的行道树下,几乎失足跌落外侧的排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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