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官僚体系来审视,还是从民本角度去衡量,楚顷襄王熊横都不能算个好东西。先不说他在位期间如何宠信佞臣,如何骄奢淫逸,致使“群臣相女石以功,谄谀用事”,这大概可以算是古代帝王的专利,原是说不得什么的。但是,曾经强大的楚国毕竟是在他手里一度衰弱甚至濒于亡国的边缘,这就无法原谅了。
而从我等小民的眼光来看,一直被看*国诗人代表的屈原,后来之所以自沉汨罗江,一方面是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政治生涯已经彻底结束,这对于一个曾经大权在握、颇受重用的政治家来说,是无法承受的失衡,但更重要的,是他对国家的失望。屈原的失望来源于两个方面,一是自身被逐出朝廷,远离了参政和治国的中轴线;二是听闻楚国都城郢被秦军攻破。直接下令驱逐屈原的,是熊横,而导致国都沉沦的,也是熊横的治国策略。
的确,历史书上记载,楚顷襄王熊横在即位之初是很混蛋的,整天花天酒地地和一帮顽主鬼混,这群人中,就有那个*儒雅、词赋文采、貌美如花的宋玉。这个人挺不是玩意的,原本是屈原的学生,却不但没有集成老师忧国忧民的特点,反而可着劲撺掇熊横怎么吃、怎么玩、怎么欣赏女人。
这是很投熊横下怀的。因为在熊横继承王位之前,先后在齐国和秦国当人质。当人质尽管可以捞取政治资本和借机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但人质的滋味应该很不好受,虽然贵为王子,但毕竟是在别国的地盘上,吃住行都不得不节俭,而且身边到处都是别国的眼线,得仰人鼻息,处处谨慎,稍微高调一点,就有生命危险。最重要的,人质本身就是政治棋盘上的一粒棋子,一旦国家利益所需,自己的父兄很可能丢车保帅。春秋战国期间,被牺牲掉的人质,绝对不在少数。正因为人质的不安全性,那个赵威后才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儿子长安君“出使”齐国,而且对群臣说,谁要再劝我送走儿子,我吐他一脸口水。
现在熊横回来了,而且当了国君,自然我的地盘我做主,先要加倍补偿原先受过的苦。有这样心态的人,注定是没有远大志向的主儿,脑子里是分不清主次的。他的父亲楚怀王被秦国骗去入了大狱,而且秦军又在楚国边境上虎视眈眈,他却没有勾践卧薪尝胆的隐忍图强,也没有燕太子丹的倾力一击,而是一头扎进酒池肉林享受一番,这不是昏聩还能是什么呢?
说实话,熊横尽管脑子不够用,过于贪图物质享受,但还不能算是暴君,甚至,还透着些傻傻的可爱。他没怎么杀过人,不象有的诸侯动不动就砍下人家的头颅当球踢。屈原屡次劝诫他要远离小人、励志强国,他只是觉得这个小老头太烦,说话又那么直来直去,挺伤国君自尊的,他听任令尹子兰和靳尚两个坏仔的调唆,疏远了屈原,也剥夺了他的一腔爱国热情,但他没有杀掉屈原,只是把屈原放逐江南。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在为自己的放纵淫逸付出近乎亡国的惨剧后,还能任用春申君,使楚国还了那么一点阳。
这应该得益于庄辛。
这个庄辛算起来应该是熊横的本家,辈分和年龄都长于熊横,所以开始劝诫熊横时口气还挺严厉的,而且没有任何艺术,完全一副长辈的训斥口吻。他毫不客气地说,你这个熊孩子,简直就是楚国的灾星。天天州侯、夏侯不离左右,鄢陵君、寿陵君跟随前后,在这四个小人的教唆下,你就知道玩,马上京城都要被敌人攻陷了。
熊横很委屈地狡辩,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我是君王,你怎么能把我看成是楚国的凶兆呢?
庄辛很牛B地说,你要是还继续和这四个人一起玩,楚国必亡!我先躲到赵国去,咱看看是不是这样的结果。
拿国家的存亡去打赌,这很不象一个政治家的所为。这么大的赌资,只有鲁莽之人才不顾后果地端出。偏偏,一切被庄辛不幸而言中。5个月后,大半个楚国被秦军攻占,楚顷襄王熊横被迫迁都陈(今河南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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