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有人敲我房门。
“进来吧,门没锁。”
阿雅披头散发地光脚走进来,眼神怯生生的。
“陈默……”
我看着她,“算了,我不介意……我从来不介意朋友。”
“我可心烦了。”她坐在我床上,“你怎么从来都不急?马上要毕业,你将来怎么个打算?”
“急有用吗?”我心不在焉地说,“心烦什么,失误一次两次说明不了什么,明年再考就是。”
阿雅从来就是风风火火的,功课一定要拿到最优,不像我只求及格,有时我也很羡慕她,不过她是她,我是我。她在图书馆借参考资料时我多半在看小说,给相熟的杂志写专栏。“十一”长假,我出去旅游,她在学校背单词。真正一样米养百样人。
“我真不想学了!”她索性仰面朝天躺在我床上。顺手还提起手里的红宝书看了一眼,“类风湿关节炎?这种烂词为什么要背啊我就不清楚了!”
“你说说而已。”我笑,“也不是烂词啊,科技论文里万一出现呢?”
“假期还得回去读英语,我要死在鬼子手里了,”她沮丧,“今年暑假在这里报班,家都没回!结果那老师讲得那叫一个恶心!我的人民币啊!就这么流进了骗子手里!一千啊!”
“我也让家教中介骗了二十块介绍费嘛。”我好言相劝,“破财免灾。”
“呸!一千跟二十是一个数量级的么?再说你天天撞桃花,我要有你那么多艳遇丢钱我也认了……”阿雅斜眼看我,“晚上又上谁那儿劫财劫色去了?”
“我没劫色”,我解释,“一私立学校老师,反正他们的钱也是从咱们身上赚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呗。哎……”我突然想起来,宣桦也带一个托福冲刺班,“对了!我这朋友也能教你,我回头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内部员工优惠价,说不定不花钱就蹭着把课听了。”
“怎么内部优惠啊?就说我是他小姨子?”
我严肃地瞪她一眼,“大姨子!记清楚自己的年纪!老而弥纯是可耻的!”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雅也好丁鑫也好,老拿我当女色魔看,天知道我其实很严谨,对不三不四的可疑分子从不搭腔。比起几个时时处处发骚的姐姐来我真觉得自己就一尼姑。不过她们对我这一说法都很不满意,支书吕小倩干脆说,“你就是一尼姑也能找着一堆姑爷,排着队编着号儿使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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