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的掌心包裹,她的心颤了一下。
“谢谢!”她吐出两个字。
程斯年没说什么,只是在她身边坐下来。
楚辞临时有工作,被科主任叫了回去。手术进行的时候,钟恺煜和周彦非都来过,就连姜婉茹也是留到深夜才离开。顾语萱招呼着他们,可是过后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手术进行了多久,只觉得浑浑噩噩的,时间漫长的没有尽头……
已是深夜,走廊的灯光惨白的让人心生寒意。程斯年回来的时候,顾语萱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一直盯着手术室的灯,看着这一幕,他觉得有些不忍。
程斯年看了数秒,走过去将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顾语萱抬头,她的眼睛有些红,看上去好像刚刚哭过,程斯年把外套递给她,然后转身,没想到在这时候顾语萱突然伸手抓住他……
程斯年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角的那有些苍白的小手。
“有事?”他有些生硬的问,接着便后悔了。不管以前怎么样,但是现在……也许自己态度该好一点。不管这个女人如何讨厌,但是她唯一的亲人正躺在手术室里,就算不能安慰,起码不要冷言冷语。
程斯年的声音让她回神。她缓缓地抽回手然后摇摇头。
“没事,只是想跟你说声谢谢!”她说着自己支撑着站起来。坐在地上太久了,她的双腿麻木得厉害。程斯年想伸手扶她一下,她已经踉跄着自己站稳了。
顾语萱在椅子上坐下来,其实……她刚刚想说:“能不能陪我坐一下,一下就好。”今晚,真的好冷,好像全身都被冻透了……
手术,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当顾文轩被推出来的时候,她好像走路都不会了,跌跌撞撞的冲到医生面前。
“顾小姐,放心吧!手术很成功,比预想的还要好!”一场手术下来,医生也疲惫不堪,但是从两年前开始,就是他为顾文轩检查,所以跟这对姐弟,也算熟悉。
“谢谢,谢谢!”此时,一向在谈判桌上能言善辩的顾语萱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会不断地说那两个字。
“医生,辛苦您了。”程斯年一手扶着她的身体,一边道谢。手术成功,他也松了口气。
顾文轩在重症监护室里,而顾语萱则一直在外面,隔着窗户看着。看着弟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撕碎了,不过……好在现在他术后的状况还算好。
程斯年出去逐个打了电话,回来的时候顾语萱已经靠着玻璃睡着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的泪水,看着这样的她,他突然有些不忍。
她确实该累了。昨晚她应该是睡不着的,今天又在这样的压力下撑了那么久,回病房取来毯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她不时地蹙眉,好像很不安……
她睡的确实不安稳。又陷入那个梦境中,她在无尽的黑暗中跑着,很冷、很怕……她一边跑着一边呼喊着心中的那个名字,可是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很冷,她只能不断地抱紧自己,这样,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一丝暖意……然后有人握住她的手,她终于不再害怕了。
顾语萱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而自己靠在一个人的肩上,那人竟是林天宇。她忽地站起来,毯子从身上滑落,也惊醒了身旁的人。
看着眼睛通红,却一脸戒备的顾语萱,林天宇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好生气、又好心疼……
“顾语萱,你不逞强会死吗?”他忍不住发火。
“我没逞强!”顾语萱淡淡道。
“谢谢副总裁关心。”
副总裁?林天宇心中一痛。
“如果我是左航,你还会这样吗?”
“……”顾语萱不语。
“我在问你话!”他低吼着将她扯向自己,这时候却有另外一股力量拉住顾语萱。
顾语萱转过脸看着程斯年,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还隐隐的飘出香味。
程斯年看着一脸吃惊的小女人冷哼。左航?呵!又一个!顾语萱,你到底有多少男人。他上前,很不客气地挥开林天宇的手。
“虽然你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但是毕竟没有血缘!所以……请你别对我太太动手动脚。”
林天宇胸口一闷,手慢慢的握紧,冷眼瞪着程斯年,可程斯年的目光已经回到顾语萱的身上。
“程太太,你还真不让我省心!”他低低道。才离开一会儿,就有人送上门来嘘寒问暖。
顾语萱听出他的嘲讽,可是实在累得慌,也没力气跟他们吵,只觉得自己上辈子欠他们的,想要安静一下都不能。
“我去洗手间!”她说。
“还有,你们想吵,请到外面!”她说着走开,只留下程斯年两个在病房外!
林天宇看着程斯年那理所当然的模样十分不痛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根本就不爱顾语萱。甚至平常心都做不到。可是凭什么做出这幅维护的样子。
“程斯年,我真佩服你!”林天宇冷笑,佩服他演戏的本事。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我太太!”林天宇的意思并不明显,但程斯年显然似乎觉得他是在用那天的话讥讽他。
“不管你从前跟她怎么样,如今再怎么惦记!也都只能看着。因为……她是我太太!”
林天宇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程斯年的笑容却越发明显。让他不爽?哼!那大家就都别好过。有仇不报,可不是他程斯年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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