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游移到身旁人的脸。
侧脸俊逸,仍旧是看不清情绪的脸。
纪溯看着那只握住自己双手的修长手指,良久,才微微吐了口气。
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他向来如此,这样的动作,也不过只是一个安抚。
也许他掌心温热确实安神,纪溯看着身旁的他,没有再僵硬。
车子一路行驶到普斯曼的行政中心。
正午的日头正好,将中心建筑物一片银色映照地耀眼。
“帝军长,您回来了。”音调不高,带着三分不惑的尾音,嗡嗡地,却撩人地好听。
纪溯正要下车,冷不防听到这样一个声音,条件反射般地去看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
与埃菲纳一样金黄的缱绻卷发。正午的阳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金光闪闪,皮肤白皙,阳光照射地令他几近有种透明感。纪溯在他的身上几乎是瞬间就找到了那种贵族特有的气质。
他慢慢走近,朝洛修单手拢肩行了个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那样的表情令人有些不太舒服。
纪溯几不可闻地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想到他却突然将落在洛修身上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目光探寻,令纪溯有些不自在。
洛修微微地侧身,声音依旧冷淡,却有些许凉薄:“正如你所见,夏普伯爵。”
纪溯抬头看着那个正好为她遮去光线的身,莫名安心充斥了一身,手边,是他不动声色继续握着她的手。
明明那样明显的动作,被称作夏普伯爵的男人却仿佛并没有察觉一般,更是得寸进尺地探过了半个身子。
纪溯因为洛修的一个细微动作仍在怔楞之中,完全没有想到男人会突然地凑近,意识到有什么突然靠近抬头时又快速地后退几步,眉皱的越发深了。
只是从夏普口中说出的话,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帝军长,听说您带回来了一位小姐,难道是我眼前的这一位吗?”他的目光在纪溯脸上久久打量,在洛修做出反应前,很快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您就不怕埃菲纳小姐不开心吗?”
并非多重的一句话,却好像就如利刃划过心口,纪溯低头,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挣开了他手掌的包裹。
本来就不是她的温暖,这样心安理得地触碰着,她也终于要抵触。
她好像在她挣开他手掌的下一秒看到他眼底轻轻扫过她脸的不解,却很快消失不见。
也许虽然动作如此,内心却仍旧想听到他的答案,可明明昨晚事实摆得清楚,她原本也不该再抱有期待,以至于在看到他并没有多做辩驳便已示意她离开之后,她终于湮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西汀希伯夏普,是弟弟的幕僚。”洛修的声音忽然想起在耳边,说的是纪溯本不感兴趣的话题,只是纪溯仍旧配合地抬头,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说的每句话,都直击我利益的最坏处。”
并不是没有联系的话语,纪溯几乎是瞬间睁大了原本一片黯然的双眼。
他的意思是,他的话,不要信么。
纪溯却是在下一秒,思绪已经游移到了另一个点。
洛修是普斯曼的皇子,而普斯曼的皇子,却并不止他一人。
权位之争,在任何时代都不会少见。
“你的弟弟……洛修,你想继承你父亲的职权吗?”纪溯停下脚步,用只得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忽然问。
洛修原本与她并肩而行,见她停下,自然地望向她,目光深远,声音沉沉地:“不想。”
“为什么?”纪溯惊诧。
洛修的目光越加沉了几分,见他良久没有声息,纪溯以为她不小心触犯了他的禁忌,正要开口道歉,却听到那个声音几分落寞地回答她,“因为母亲不希望。”
他果然是失望的。
“你的母亲也许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操劳。”如若有一天她为人母,她必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太过劳累,她想,天下父母总归是一样的。
只是那个声音似乎更加落寞了几分,“她的心愿,是我的弟弟能够继位。”似乎并不想给纪溯更多劝慰他的理由,他又淡淡加了句,“母亲生前喜欢弟弟胜过于我。”
并没有想到他与他口中的弟弟竟是同一个母亲,也并没有想到洛修会因为他母亲的一句话而影响至深。
纪溯忽然觉得她明白他为什么要担任帝军长这个职位了。这无非就不过在表明他无心普斯曼的继承权,常年不待在帝都,哪来的权职之争。
只是他弟弟的幕僚看起来却并不那么友好,难道洛修的行径还不明显吗?何况出征这样危险,他用自身的性命在为这位弟弟守护普斯曼。
洛修似乎并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向前迈了两步,回头看她,“走吧。”
小跑了两步跟上他的步伐,侧脸看了眼他的表情,脸上落寞神色已掩藏地仿佛从不存在。
路上三两地碰到几个与洛修微笑打着招呼的人,看过纪溯的脸上无一不是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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