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已经签署了停战协议,普斯曼我怎么不可以来?”
“你来这里的目的。”
“呵,你很怕我对你或他下手?放心,我并不是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做了。”他又低头,游移到她耳边,说话喷薄出的热气散弥在她耳廓,纪溯又是一僵。
也许是纪溯的反应取悦到了他,辛赫又是一笑,却笑得低沉起来。
纪溯想要伸手推开他,却才想起双手已被他缚住,至此只能偏开头去,狠狠地瞪着他。
辛赫放开了她腰间的手,转为扣住了她的后脑。
“纪溯小姐,你还记得那只被你遗弃了的兔子吗?”纪溯的头动不了,所以辛赫得以再次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森冷更重。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辛赫的话,纪溯僵滞几秒,缓了许久才幡然醒悟辛赫口中的兔子是那只被遗弃的机械兔子。
宇舰之上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来得及顾及是否身边还带着一只兔子。看到洛修那样乍然出现在眼前时,似乎脑中一切都是空白了的。
“当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你早就遗忘了吧。”辛赫说话间的阴郁越发浓重,似乎每说一句,便要加深一分的阴冷。
她知道辛赫突然转变语气的原因。他说过,他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其实对于遗弃这种话题,他比谁都要敏感,是她当初把话说得那样富丽堂皇,如果没有她的那番话,也许辛赫也不会觉得反感,而话已出口,再多解释,本就无用。
她的确是忘记了。
想到了在机舱中等候命运决策的惊骇绝望,那样恐怖的事情仿佛就在眼前,她先前不厌恶他,是建立在他没有威胁到她自身安危的前提之下,而如今,她已经知道,他是洛修的敌人,是曾经要将他们置之于死地的敌人。
没有去想后果,她却突然想要逞口舌之快。
“你来普斯曼,难道是特地来追问我这一点的吗?哦,也是,你最忌讳的不就是被丢弃吗?是不是我的做法踩到了你的痛处?如果我是故意呢?不过是一只机械兔子,从来没有可不可怜之说,就像你,大概你就是无用的那一个,所以当初才会被丢弃吧。”
原本就被辛赫禁锢在怀中,所以很快,纪溯就察觉到了来自辛赫的细微颤抖。扣住她双手与后脑的指,也骤然握紧。
夜很沉,而对面人的眼,也阴沉如冰。
只是,满眼满眼的刺痛哀伤,纪溯全部扫进了眼底。
好像,说得有些过分。
这是他最深沉的痛楚啊。
只是转念一想,他这样草芥他们的性命,难道还不够罪恶?
纪溯还在思忖,却察觉到扣住自己的力道尽数消失。
辛赫已经放开了她,嘴唇因为绷紧的原因,就算在这样暗沉的夜色中,也能看到些微的泛白。
这原本就是他的忌讳,因他当初一字一句这样描述自己过去的时候,就已经隐忍苦痛。
过往太过不堪,他本就只轻描淡写,今日却被纪溯拨开地赤祼。
那只兔子在他的宇舰中被发现,原本还在犹豫是否留下,却鬼使神差地带了过来。
人群之中,却无意看到了她。
原来所有的人都一样,所有的话本就不可信,他一路走来,凭靠的是什么,从来都只是他自己。
他怎么就该死的会去跟这个女人提及自己的从前,而现在,任由她给他一刀,过往,他无处还击。
颤抖的指尖扣上兔子的身体,狠狠地掐进它金属身躯,金属在变形之中出声,机械兔子的机械声响起。
身体得到了自由行动,纪溯原本想立马逃离,却看到辛赫拿出了那只兔子,生生地在她面前将它捏扁,金属断裂划破他的指尖手掌,他却犹自不觉。
只有那久违的机械声在一遍一遍地喊痛。
猩红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滑下,一滴一滴,晕染了地面。
纪溯原本想要挪动逃跑的脚却突然间动弹不得,他在痛苦,用那样的方式在宣泄。
而导致事情如此的人,是她。
于是没有逃跑,也并不说话,看着地上血渍汇成一滩,纪溯终是再忍不住,上前去抢他手中的兔子。
机械兔子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只是辛赫却将它握得太紧,根本没有给纪溯半分夺走的机会。
金属尖锐,纪溯抢夺无果,却划破了指。
十指连心,果然没错,一阵刺痛,纪溯看着自己往外冒血的指尖,皱了皱眉。
辛赫抬头,沉深瞳眸中的刺痛已经不见,他抬手扔掉了兔子,金属滚落在地,哐啷一阵碎响。
他逼近纪溯,用那只带血的手握住她的手腕,脸上又浮现纪溯所熟知的笑意。
“这次又想说什么?因为被丢弃,所以还遭受这种对待实在是可怜?还是没用的废物,下场就应该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虐小辛虐的窝都心疼了>///<,酷爱给小辛点安慰,虎摸他一把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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