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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在深海的兰

穿越

( 孙海坐在楼道旁的窗户边,他喘着粗气,刚才巨大的运动量让他累得发慌。ww正摸了一根烟出来,窗口一抹白­色­的影诡异的从窗前闪过。他愣了一下,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窗户,只见一具年轻的生命就此消亡。

孙海呆呆的坐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把烟放在嘴里,可是一下子掉了下来,他再放,又一次掉了下来,最后他狠狠地把烟抛在了地上然后人就不动了,他也许是在害怕,也许是吓傻了。

晋城西郊路段发生了事故,当晋城警察姗姗来迟时,一位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早已了无生气,但是尸体却没有摔的血­肉­模糊。救护车来了又走了,整个过程嘈杂的烦闷。仿佛一个生命的离开,没有什么值得去同情去唏嘘,甚至一声轻叹都没有。

花落了,还有那么多花开呢。麻木不仁事不关己,是他们牢定在心中的座右铭。

天堂不应该是白­色­的吗?为什么到处黑漆漆冷飕飕的?难道是来到了地狱?上帝作证啊,她是从来不做坏事的好孩子啊。

夏兰发觉身上仿佛被鞭子抽打过一样,痛的无法言喻。

映入眼帘的,是身体四周黑漆漆冰冷的水,自己被绑在一个立在水中的十字架上面,腰以下的部位都被泡在冷冷的水里。

前方蔓延下来的台阶上放着两个烧的通红的炭盆,不时“啪啦”一声有炭爆破开来。

安静的如地狱般清冷可怕。

好陌生的地方啊……一切都那么的原始古老。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被绑在水里?身上好痛,夏兰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自己不是被舅舅追着打吗?怎么一转眼间就到这个陌生可怕的地狱来了?夏兰痛苦的回想着,电光火石间,惊觉自己好像是从楼上掉了下来,然后就失去知觉……诶呀,夏兰越想越混乱,一切都这么的混乱。

夏兰用力摇摇头,想放声大叫,可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她又试着说话,可是耳边安静的如寂静的深山老林。为什么自己不会说话了?难道嗓子坏了?下一秒,她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夏兰越想越害怕,她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仿佛自己变成了数九寒天里的冰窟窿,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真的很冷,终于支撑不下去了,模糊的闭上了双眼。可是昏睡的梦中她还是不得安宁,梦见被已经变为恶狼的舅舅手拿着木棍牵着一条狼狗在追着她跑,她跑不动了,舅舅手里的木棍一下子打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被舅舅半拖半拽的拖进了那个想要用五万元买掉她初夜的男人家里。那个男人长得高大凶悍,光着上身就把她丢到了床上,准备上下其手。她用尽了力气,拼了命的想挣脱掉男人的缚束,却怎么也挣脱不掉,她大喊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快要疯掉了,而那个男人的铁掌一下子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往事斑驳成影

( 夏兰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这才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发呆。ww窗外已是明月当空,夜深人静时刻。她借着月光看到了梳妆台上的一面古镜,是那种黄铜的镜面,照起来不是非常清楚的那种镜子。

夏兰突然想到自己或许是灵魂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这具身体不过是她的魂魄借住的躯壳。她看到镜子里是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很丑陋。肤­色­黑黑的。眼睛黯然如尘,眉毛有点粗,头发乱七八糟的仿佛被闹腾过的­鸡­窝。天,怪不得那个黑衣人看自己就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一脸鄙夷的厌恶。

夏兰慢慢抚摸着脸颊,她的心在迷茫,不知道今后的命运将会如何,是这么美好的豆蔻年华一点点消失在岁月的指尖下,还是被那个什么王爷虐待而终还是饿死渴死在这里。

夏兰的手垂在梳妆台上,可是,死过一次,她不想再死第二次,死的过程的痛苦与害怕,让她不想再就此死掉,她不要,不要。ww

夏兰慢慢的缩紧身子,抱着膝盖在冰冷的床上无声哭泣。过了很久很久,她渐渐的沉入了睡梦中。

… …

盛夏,月夜当空的夜晚,景城市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的神秘妩媚。在这样一个小城市里的夜晚,路边的街灯下汇聚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气息,街头小吃的叫卖声与嘈杂的人群,空气里的气息形成一股甜酸的街市气味,在上空如鸟般盘旋不散。

孙海光着结实的上身,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粗布裤子,脚上趿着一双满是皱纹快要发霉的塑胶拖鞋,摇摇晃晃的从嘈杂的夜摊前穿过去。

有卖酱猪蹄的小摊。孙海习惯­性­的买上了两只。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刚刚把赌到手的钱都拿去买酒了,他拿着猪蹄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老弟,这钱明个给你,你先记个帐。”

买酱猪蹄的老板眯着一双眼睛:“你先别急着走,昨天那三只还没还清呢,兄弟不会打算白拿白吃吧?”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的是钱,你还怕我逃帐不成啊!不买了!不买了!”孙海又摸了摸皱巴巴的口袋后,烦躁把酱猪蹄丢在小摊上转身就走。他感到烟瘾又上来了,于是拐到小商店佘了一包烟悠悠的走到了家。

孙海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拿出一连串的钥匙,连续打开了三个门锁后,斑驳的木头门才出现。

“呯——”孙海用力一踹,木门摇摇晃晃的“吱呀呀”打开,他快步进入,忘记了关门。

孙海把抽的差不离的烟蒂丢到院子里的地上,用脚底板狠狠地踩了踩这才快步进了屋里。屋里有两间卧室,他直接推开了右边的房间。

一丝幽然熟悉的气息扑入鼻内,映入眼里的,是因为害怕而蜷缩在一起的夏兰。

早就从孙海踢开门开始,夏兰就从半睡半醒中吓醒,她现在只能抱着一条薄被惊慌的夜不能寐。她看着自己的舅舅,眼神里充满恐惧与无措。正是这个男人,因为舅妈的嫌贫爱富跟他离婚后,他便染上了赌博而不务正业。赌钱赌赢了还好,赌输的话会把夏兰当成麻袋一样打她骂她。因为她对他来说只是个只会吃饭的拖油瓶。而现在,舅舅却打上了歪主意,想把她的第一次纯洁卖掉来让他还因为赌博而欠下来的高利贷。

噩梦

( 当时舅舅说辛苦养她好几年她现在应该用钱来报答他。ww夏兰本来想着自己既然不念书了找份工作,可是舅舅说哪有卖的来的快,于是夏兰跟舅舅起了争执,夏兰被舅舅打了一顿后就被锁在了家里哪里也不能去。现在看到他她就害怕被他随时卖出去。

孙海看了一眼夏兰,正要说什么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孙海接了起来:“……当然,这次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纯正货儿……包袁老板满意了,价钱就这个价,不能再低了……”

一旁的夏兰感到了孙海的想法,不!她不要坐以待毙等着变成最不堪的人!

舅舅双目里焕发着令人极度不安的光芒。

夏兰从床上一跃而起,随手拿了床头柜上刚倒好的一杯热水朝着舅舅劈头盖脸的泼去,直到舅舅被滚烫的热水烫的大声破骂,夏兰才吓的一松手,杯子应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夏兰在前跑的飞快,身后舅舅一手抄着木棍,一手牵着家里那条凶悍无比的大狼狗追随着夏兰跑到已经几乎没有的人的偏僻街道。

“赔钱货,给我回来!”孙海咆哮的声音让夏兰跑的更快,唯恐被舅舅抓住。

没有路灯,没有行人,到处黑漆漆­阴­冷冷,让夏兰不知不觉的慢了慢跑的飞快的脚步,舅舅没有追过来吧?她心悸的回头看看,到处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啊。呼,还好,幸亏舅舅回来时候忘记锁门,才让她幸运的逃出了“魔鬼窟”;否则她就要被舅舅拿去卖钱。

夏兰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犹如地狱的声音猛然响起:“欠抽的丫头!让老子好找啊!”

夏兰猛的拔腿就跑,前面黑作一团,可是夏兰光顾着逃跑心里反倒什么都不怕了,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夏兰一直跑啊跑,脸上满是汗水。前面的灯光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楼房也渐渐多了起来,只是深夜里人很少。

“救命啊——救救我——”

夏兰一边喘息着一边尖叫,即使有人看到夏兰求救的眼神想帮一把,都被她身后穷追不舍的,拿着木棍牵着狼狗目光凶悍的男人给活生生的逼走。是的,谁都不想摊上这种后果很有可能是倒霉的事情。

孙海看到夏兰越跑越慢,就得意洋洋道:“臭丫头!竟然敢逃跑,看我回家不打断你的狗腿!”

啊,不要!

夏兰一瞬间的呆怔,知道舅舅已经变成了最恶毒的坏蛋,她是不能再祈求什么希望了,她只能尽力一拼。

“停下来!这狼狗可不是养着玩的!”孙海看到夏兰的脚步更快了,而自己的体力却渐渐消耗尽了,气喘的瞬间,手中栓狼狗的绳子就放了。

不再受到绳子的拘束,那只高大强健的狼狗像箭离了玄,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夏兰面前是一幢很高的家属楼层,她犹豫着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不远处冲来的一个似旋风般的黑夜,于是她想也不想的就往楼上跑去,一层,二层,三层,到处都是关的死死的大门;十层,二十层,二十一层是楼顶,她已经无路可退。

何年何月

( 可是那个黑影依旧穷追不舍的让人心底发凉。脚底下是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霓虹灯把夜­色­衬的无比光艳,却只是好看,没有书本上形容的那么温暖和谐。

没有人知道,这里深藏着无法言喻的悲痛。

那只狼狗冲了过来,双眸泛着绿光。

夏兰从小最怕的就是狼狗,双腿一颤,不由自主的从楼顶边缘坠落。

… …

“啊——”夏兰一脸汗水的从睡梦里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自己还是在昨天那个房间里,身边古老奇怪的摆设,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夏兰怔怔的坐在床上,发着呆。ww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中年­妇­女迈着有些迟疑的步伐走来。

她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风尘仆仆的走过来。夏兰挣扎着就要下床,一脚刚踏下去,一软就摔在了地上。摔得天花乱坠眼冒金星不知所云,眼角一抹紫闪来,人也随即被扶了起来。夏兰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楚来人。

一身紫衣的中年­妇­女苍老的脸上流露着伤痛与无奈:“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既然不方便走路就坐着,这腿还要不要了?”

“谢谢。”话一到口又变成了细如蚊虫的音量。夏兰只能换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我可怜的孩子——那个王爷怎能把你这样!作孽啊。”­妇­女伸手抚摸着夏兰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眼神更加的温和,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

夏兰挣扎着起来。被­妇­女一把拉住:“这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让姨娘来啊。”

原来,这位­妇­女是夏兰这具身体的姨娘。如果她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在那个残暴王爷的折磨下,不知道她能否承受的住。

夏兰执意要下床,姨娘也就只好搀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木­色­桌子前坐下。桌子上有笔有纸有墨,仿佛是刻意而为,知道夏兰用的到。

夏兰并不是第一次写毛笔字。记得自己十岁时爸爸妈妈送自己去少年宫学习了整整两个月的书法。由于自己努力用功,在参加市里的书法比赛得了二等奖,是自己喜欢已久的小水晶杯,她一直很爱惜,后来被接到舅舅家后,那个水晶杯被舅舅卖掉了。

手下的毛笔字写的极为顺畅,只是跟自己以前写的字差异颇大,大概是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练得一手好字,所以才让她写出这么淡雅的字来。

“现在是何年何月?这里是哪里?请告诉我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夏兰的字让姨娘惊疑:“洛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随后暗自想想也是,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突然遭受这等折磨人的罪,是个人都受不了这刺激,她或许是伤心过度了吧。

姨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如今是南洛王朝二十一年。”

“洛儿你本是王爷的妾室, 王爷对你也算是相敬如宾。谁知好景不长,王爷本是去皇宫探望病重的太妃娘娘,王爷回来时太妃娘娘却突发急症暴毙。”

倒霉女

( “经查是你送给王爷的秀囊里藏了剧毒,这种毒太医说本是不会让人一下子暴毙,但是王妃娘娘已是病重之人,再被大量吸取这种剧毒,太医也束手无策。王爷大怒,行事雷厉风行。如今,家里也受牵连,家已不是家……”姨娘不再多说什么,她此时抹去了眼里的什么东西,转而看着夏兰:“洛儿,自你的母亲去世后,照顾你的,把你养这么大的是姨娘,你的心思姨娘全都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心肠善良的孩子。所以姨娘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种事。”

看着姨娘眼神的坚定与不顾一切的相信,让夏兰第一次感到,心里某一片地方,突然变的很软。

夏兰想着,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国度,陌生的王府,还魂在了一个深陷沼泽深渊的苦命女子身上,还真是祸不单行。ww是自己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还是自己本就是“倒霉女”一个。

啊,对了,夏兰又写道:”我想知道关于王爷的一切。”

“王爷?”姨娘脸­色­黯了黯:“还是不要听了,免得听了伤神。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姨娘准备离去,被夏兰一把抓住了衣襟。

姨娘看到夏兰仿佛害怕她离去的样子,便拍了拍夏兰的手,慈爱的说:“姨娘不走,饿了吧,姨娘去做点饭啊。”

夏兰这才讪讪的放手,她只是想让她告诉自己那个王爷的事情啊。看着姨娘信步走出去,觉得这个姨娘对这具身体的前主人真的很好。姨娘,夏兰知道这个称呼的含义。只能庆幸自己在这里白捡了一个“亲人”。那么那个王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夏兰肯定的是,即使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也绝对不会对自己有一分好意。夏兰想着想着,思绪飘远,最后想到这具身体大概不是完璧之身了吧?有哪个男人跟女人结婚后连碰都没碰过呢。只这么一想,脸颊不由自主的变了颜­色­。反应过来,她拍拍脸颊,拂去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晃的来到门槛前,看着清晨气息淡雅的环境,觉得比在舅舅家好多了,如果能这么安静平淡的生活一年半载的话,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情。可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害人凶手啊,即使无辜,即使被别人栽赃,自己在那个痛失母亲的男人面前,终究是无可抵赖的杀人凶手。他会让自己安静的在这里生活吗。他的报复,绝对不可能这么的风平浪静。

看着这个简单的小院子,左边是厨房,姨娘在里面忙碌着做饭。夏兰又想,如何自己回不到现代,那么自己在这个时空里能相依为命的只有姨娘。

如此的日子真的很平静的过了五六天。房子外的一小块土地上种上了葡萄种子。那天夏兰一时兴起才种上去,如果能活的话,一年后就会长起青藤。可是,那只是奢望罢了,即使它能成活,自己已不能照顾它了。

被丢到边城

( 姨娘唠叨着虽然被囚禁在这里,但伙食以及生活必须品还是日日送来。这也算是王爷大恩大德了。过了几日,夏兰身上的伤都差不多好全,整日闲着没事,便拿了针线在布料上随便绣着玩。姨娘看到了,说她以前的­性­子可是耐不住做这些细活的,还在家的时候,整日跟脱了缰绳的马驹,现在好了,­性­子变得安静了。

夏兰微微一笑,是啊,她终究不是“她”。

想着姨娘说自己以前刁蛮任­性­不讲理,怎么听着都是一个活泼,牙尖嘴利的人啊。为什么现在落魄到不会说话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夏兰在纸上问出了这个疑问,而姨娘原本说的滔滔不绝的嘴却不再说话了。夏兰不明所以,做出一脸疑问状看着姨娘。最后用手抓住姨娘的袖口左右摇着,姨娘这才颇为迟疑的说道:“至于你为什么突然不会说话,我并不是很清楚。ww大概是喝了使人至哑的药才会变成这样——”

“那是不是太妃娘娘去的那日我就不会说话了?”夏兰接着写道。

姨娘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怎么?”姨娘问道。

夏兰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屋内的门骤然被打开,门被“呯”的一声推开来。

夏兰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两名拿着剑的黑衣人。

随即一名白衣胜雪的男子缓步而入。他走的不疾不徐,却让夏兰的心紧张的如千万根绳索纠缠在一起。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恐惧一分。她发现自己真的贪生怕死,她也恨极了这样的自己,软弱,总是被人欺负,自己却不能保护自己。

男子站定在夏兰面前。

夏兰抬头忐忑的看着男子。面容似玉般无瑕,却透着满满的冰冷温度,那双冰冷的眼睛锁住了一旁的夏兰。

夏兰一怔,反应迟钝的察觉到,那日黑暗的牢房里,传达王爷话的人就是面前的这个男子。

“夏洛姑娘,您好自为之。”男子淡淡的说道,然后对着两名手下:“走吧。”

夏兰奇怪他说“好自为之”的含义是什么意思,更是注意到他们都叫自己夏洛。听着就觉得绝对不是哪门子好事。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上来就架起了夏兰的胳膊,转身就走。夏兰当然不从,双腿乱蹬一气,挣扎着:放开我——她“声嘶力竭”的“叫喊”道。却不知她的声音在某些人听起来不痛不痒。

夏兰惊恐万分,小脸上全是骇然神­色­。姨娘眼看不对,离开重重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痛声道:“你们要带洛儿去哪里?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

看着一脸惶恐磕头的­妇­女,白衣男子依旧淡然如水道:“王爷有令,将这个杀人罪犯送往边城,终身为奴。”

姨娘双眼一紧,虽说她不闻外事,但边城是什么地方她多少还是知道的。现在边城是出了名的恶人横生之地。边城地处荒野,大多的战乱都发生在那里,并且边城终日酷热没有水源,如果夏兰被丢到边城,必定生不如死。

“不要——”姨娘突然叫道,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抱白衣男子的脚,被眼明手快的黑衣人揣上了胸口,她便飞起,又重重的落在了不远处。

人面桃花

( “混账东西,谁允许你乱伤人的!”白衣男子冰冷的目光斜了一下那个自作主张的黑衣人,依旧不带任何情绪的吐出此话。ww

“属下知错。”黑衣人连忙跪下。

白衣男子才轻轻的“嗯”了一声:“这种毛糙的­性­子日后不能再犯。带她走吧。”

“姨娘——”夏兰感觉心好痛。短短的与姨娘相处几日,她已经不知不觉把姨娘当做唯一的亲人,如今,这个唯一的亲人痛苦的时候,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像个废物一样任人宰割。她痛恨的要发疯的时候,只觉得后劲一痛,顿时意识沉入了黑暗的海洋。

是白天还是黑夜呢?夏兰转醒后不住的扭着被绑在一起的身体。天啊——不会被那个无良的王爷给随便抛到荒郊野外了吧?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到自己被绑在一架华丽舒适的马车里,外面传来马蹄的奔跑声。ww马车里的光线非常充足,说明现在不是夜晚。马车摇摇晃晃的,夏兰全身也不住的跟着摇摆。夏兰突然想起,有首歌这样唱到:“只有我最摇摆——”

夏兰摇摇头,想这些对自己想逃跑的计划是没有任何帮助的,但是勉强能苦中作乐的娱乐一下自己沮丧的心情。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马车一个颠簸让她全身重心不稳的又狠狠摔回了座位上。哎哟——幸亏是铺了毯子,要不就摔惨了。

车帘被揭开来,一个风华绝代的面孔伴随着耀眼的阳光挤满夏兰整个视线。

那面孔如木兰般白皙娇柔,带着不染纤尘的清丽之颜。双眸带着勾人魂魄般的媚笑笑看一脸呆怔看的入迷的夏兰。

轰——

夏兰的脸颊迅速升温,自己竟然这么花痴的盯着人家的脸看了老半天,还很不争气的流口水,真是该死。只是,如此美人怎么自己就“三生有幸”的撞上了呢?她不是最霉的“倒霉女”嘛。

美人只是用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检查了一下夏兰,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又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往前摇摇晃晃的行驶。

门被守得死死的,难不成她要从窗口跳出去吗?现在自己被绑着身体,从窗口跳下去的话,不死也残废了。啊,夏兰沮丧的欲哭无泪,不能大喊救命,就算跳下去也未必不会被发现,死了也罢了,如果没死不是日后过的日子凄惨死了?只有静观其变,随意而安了。

夏兰安静下来的时候,马车的轱辘似乎从石头上滚过,反正是让夏兰从座位上重重摔下来,身体向着车帘外直冲而去。夏兰吓得闭上了眼睛。

身体重重的坠落在硬邦邦的满是石头的土地上,没有一根草来救救急。夏兰那个疼啊,估计身上都流血了,只是觉得有一滴液体从脸侧流下。夏兰准备要摸摸看是不是流血的时候,身体骤然被带入一个犹如三月暖春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好熟悉啊,那种柔软,舒适,带着淡淡的幽香。仿若寻到了分别太久的亲情,哦,她知道了,这是妈妈的怀抱,妈妈在抱着自己。

夏兰用力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前却一阵迷茫,妈妈的面孔并不清晰,模模糊糊的看到她似乎在蹙着眉毛,然后又笑了起来,好美丽的笑容:“兰儿不怕——”

美人妈妈

( “妈妈——”夏兰更加贴紧妈妈的怀抱。ww她不想,不想再与妈妈分开。多少个曾经,她都是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孤独度过。那个充斥着舅舅无情的打骂与自己的痛,她有多久,多久没有被妈妈抱了,她一直知道,也一直坚信着,妈妈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很快,就会回来一脸笑容的带她走,带她离开舅舅的­阴­影里,如今,妈妈来了。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

她紧紧的反抱住这个让人放心的怀抱。可是为什么,总是在拒绝她。直到她觉得自己被凌空举起的瞬间,下坠感如此强烈时,她“惊叫”着被摔回了马车里。她才从亦真亦假的梦中清醒过来。面前的景象如此清晰的告诉自己是在做梦,都是梦。

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人。ww

那样的慈悲,却带着霜雾。

呃……真是个冰山美人啊……看着面前美人的表情,夏兰意识到自己或许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还不知羞愧的抱着人家叫“妈妈”,她生气了,她一定是生气了。

夏兰盯着美人倾国倾城的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美人却闲不住了,一手撑着帘子,一手就向夏兰的胸前袭来。美人的手纤细修长,如娇­嫩­的花瓣,夏兰下意识的瞄了一眼自己的手。

冰山美人的手刚触到夏兰的衣襟,夏兰仿佛被人顷刻间施了魔法,动都动不了。这是传说中的点­茓­术吗?夏兰发觉自己思考问题的速度明显迟钝了下来,难道点­茓­术还带催眠吗?夏兰­干­脆什么都不想,用一双清如泉水的眼睛直直盯着美人沉鱼落雁姣好的面容。越看越好看啊……如果能跟她温存的男人该是多么的难得了。越想越心烧的如九月骄阳,想从美人身上取一股冰冷的缠绵……

自己明明不是粗鲁的男子啊,怎么见个女人会反应这么激烈。

“嗯……”夏兰轻轻的呻吟了一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清凉在身体四周荡开来,定睛看到冰山美人离自己很近。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霄,别把她摧残了,她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

“是吗?她现在还是他的女人?不过是我随手在大街上捡来的一条烂命。”美人声音听起来无比清冷,俨然是一个男子才有的声音。

“既然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还捡这个废物­干­嘛?就是因为她,害我们还要赶马车回去,尽是拖累我们!”

美人挑起夏兰小小的下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斜拄着头,任满头青丝从背后倾洒而下,他的眼里尽是慵懒神­色­:“思青,她还没有废到家呢。只要肯­精­心“调教”,它日必有用处。”

夏兰深深的闭上了眼睛,眼角的一滴凉凉的液体似落非落。

“就你眼光独特啊。”车外的声音小小的嘀咕了一声,然后不再言语。

马车继续日夜兼程,三日后,来到一个叫做洛州城的地方。

夏兰不知思青对着看守城门的官兵看了什么东西,总之官兵们给他们让行还恭恭敬敬的下跪。

思青这个臭小子

( 夏兰身上的绳子已被去除,这下她可以自由的撩起窗口上的遮帘打量这个叫做洛州城的地方,还可以想一想逃跑方案。ww这里明显是一个繁华的城市。此时已是下午光景,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店铺酒楼生意颇为兴隆,至于电视上演的带刀的侠客夏兰倒是没有发现。如果这里再发展几十年,先进几十年,足以与中国北京那繁华圣地媲美。

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夏兰。夏兰连忙利用机会,做出一副害怕的摸样,用自以为最可怜最无辜的受伤眼神一路泪花汪汪的扫视着路上行人,博取同情心。能救下她的话,定当感恩戴德这位活菩萨。

果真有人看到了,他看着她,却默不作声。

夏兰继续拼命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那个清秀少年毫无波澜的脸,而下一刻少年转了一下头,看到对面有卖­肉­包子的摊子便指着道,说:“想吃啊,等一下。ww”

然后就被清俊少年突如其来的一掌给打回了马车里:“给我好好呆在里面着,不要想着逃走!”

夏兰这下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居然是思青那个小子!

夏兰颇为气愤,她原本想破口大骂发泄一下自己的气愤与不满,没想到思青这臭小子把一大纸包东西丢到了自己嘴巴上,纸包落在手中,夏兰打开是四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夏兰朝着窗外望了一眼,这小子并没有冰山美人恶毒。

很快,马车停下,目的地到了。夏兰的手腕被思青不由分说的抓住,拽着她一声不吭的步入了面前这座“装修”的非常华丽的府邸。一路上夏兰踉跄着不知走了多久,再回头时,身后那扇朱红­色­大门已悄悄关上,似乎把一切都关闭了,从此与世隔绝,一切自由,一切欢乐,被这道门冰冷的阻断。

身旁那位长相妖媚的冰山“美人”慢悠悠的说:“带她住到兰苑。”

“是。”思青立即应下,拽着夏兰径自去了。

夏兰只觉得身后衣襟一紧,整个人脚不离地凌空吊起,然后就“飞”了起来。衣服勒着脖子的痛楚让她暂时忘掉了凌空而飞的恐惧。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夏兰整个人像一只软绵绵的枕头,被轻描淡写的丢在了地上。

思青把夏兰丢在了一处环境淡雅的房间。喜欢把人当麻袋丢来丢去,似乎是思青的习惯。

只见房间垂帘重重,千丝万缕纠缠不清,正如此时夏兰的心思,剪不断理还乱。从绿­色­盆栽,到中央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圆桌,再到那张宽大华丽的大床,每一件物品都­精­致绝伦的令人发指。自己只不过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却给她这个随时会命丧黄泉的人住这么舒适的环境,还真的把她之前不在乎生死的念头给泯灭了。她想要一直都生活的这么好,不想被人利用,不想死。

夏兰兀自的站起来,收拾好低落的心情,笑一笑,夏兰!不要沮丧,加油加油!

“奴婢小丫给夏姐姐请安!”一抹绿从眼前冲过来,带着稚­嫩­轻快的童音从前方响起。

夏兰赶忙伸手拉起规矩行礼的小丫,微笑着看着小丫。

小丫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身­嫩­绿的衣裳,脸蛋红扑扑的,一双似鱼般灵动的大眼睛望着夏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终是小孩子气­性­,小丫脱口而出:“是管家让我来陪伴夏姐姐的。夏姐姐不说话,是不是讨厌小丫不喜欢小丫?”

夏兰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丫

( 小丫嘴快的又说道:“夏姐姐为什么不说话?小的时候听娘亲说只有哑巴不会说话,夏姐姐你……”

不等夏兰作态,小丫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汗水顿时冒了出来,人也跪了下来。ww小丫不安的偷偷抬头瞅瞅夏兰,只见夏兰没有任何反应。

“夏姐姐……”小丫发现夏兰没有生气的痕迹,就试着从地上站起来。耶!成功了!夏姐姐果然没有生她的气,夏姐姐好好哦。

夏兰自从有了小丫的陪伴,日子可是没有清闲过。那不止于她滔滔不绝的小嘴巴,还有闲也闲不住脚步,一整天蹦蹦跳跳充满活力,一整天“夏姐姐,姐姐”的叫唤个不停。夏兰只是笑笑任由她去。有时会望着小丫快乐跑远的身影呆怔片刻,是对小丫的羡慕与向往,那样无忧无虑的童年,她那时也笑的这么甜蜜,只是,太短暂。ww

夏兰马上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不愿再去回忆,回忆越多,自己就越陷入以往不能自拔。她不想自己活在回忆中。

“姐姐,一个人玩好无聊啊,你陪小丫一起玩吧,小丫带夏兰去看府中那个美丽的湖泊,那里超级美的!”

步入苑外,映入眼帘的是自然景­色­独有的美丽。不远处的阁楼,小溪,乱石,假山,树木环绕组合成既复杂又自然的一道道风景。刚进这里的时候是被思青给一路吊起来的,她根本没有兴趣去欣赏这别具一格的风景,现在一看,跟森林公园一样。

有好几次夏兰乘着夜黑风高的夜晚,想逃出这个围墙似的笼子,但是因为自己太路痴了,回回都迷路,而且回回被那个该死的思青那小子给发现,夏兰真是怀疑他的眼睛就盯在自己的身后,一刻都不离似的贼­精­。现在她跟着小丫大大方方的压马路,他总不至于再拿剑来威胁她了吧。

由小丫带领着左拐右拐走着,穿越了一条茂密的树荫石子小路,就闻到了属于湖水那种带有点点鱼腥的清凉味道。湖泊很大,边际满是柳树与松树的身影,遮天蔽日,在这入夏的天气里,很是清凉舒爽。

微风拂过湖面,拂过树木,一颗粗大的树上吊着一架做工­精­巧的秋千,它被风吹拂的微微晃动。

夏兰顿时玩心大起,跑到不远处的秋千边就要坐上去。小丫采了满怀的野花回来,看到夏兰坐在了秋千上,也急急忙忙的跟过去嘟囔着:“等等我——我也要玩秋千!”

小丫被夏兰抱在怀里,纤细的双腿用力一蹬地,秋千便轻快的飞跃,秋千飞跃到最高点时,小丫“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无半点做作与矫情,是最单纯最纯净的笑。小丫的笑声渲染了夏兰,夏兰也慢慢的跟着小丫在秋千上笑起来。

脚尖微微的触上了树梢的叶子,小丫把怀抱里的鲜花猛的抛了出去,顿时鲜花划过湛蓝天空。正玩儿得愉快,一种不和谐的声音掺合进来:“噗——”声音不是很大,小丫却听的清清楚楚,一下子从夏兰怀中蹦了出来。

在茂密的草丛里,思青一脸冷汗的倒在地上,右手捂着胸口一处,鲜血正缓缓顺着手指间的缝隙直往外流。跟过来的夏兰,看到触目惊心的血,一时有点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思青疼在身上,小丫疼在心里

( “思青哥哥——”小丫一下子扑在了思青身旁,小脸上也皱成了可怜巴巴的一团:“啊,思青哥哥怎么流血了?啊!!!”

小丫大喊大叫,唯恐全天下人不知道思青受伤了在这里趴着呢。ww

思青想阻止小丫停下聒噪的叫喊声,却发现力不从心,他痛得说不了话,便一下子把小丫拽到草地上反手用大掌“捂”上了小丫叫的让人心烦的大嘴巴。但是用力过猛,思青又扯痛了伤口,他一痛之下便老老实实的昏过去,除了还有点气息外,跟死尸没什么两样。

思青的脸上全是虚汗,胸口上的鲜血如小溪般轻快的不断流着。小丫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揪住夏兰的衣服,急的脸上惨白一片,慌慌张张道:“夏姐姐救救思青哥哥吧!这样下去思青哥哥一定会死——”

望着小丫无措的,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夏兰犹豫了一下,终是见不得别人在眼前死掉,否则她会感到内疚。ww思青,就当是买小丫的面子好了。从衣服上扯了一条­干­净的布料,打算先把伤口简单包扎一下止住不断流泻的血液,否则任由这么流水似的流下去早晚会“水源”枯竭。

小丫看了一眼准备帮思青包扎伤口的夏兰,犹豫了一下一脸脸泪水汪汪转身飞快跑走,不知去了哪里。

这是夏兰第一次为一个总共见不了几次面的陌生人处理伤口,而且伤口恰巧在男子坚硬的胸前,夏兰有些尴尬与一丝别扭的小心翼翼的扯开男子胸前被鲜血染红的衣服。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鼻腔中都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味。

思青隐忍着疼痛,缓缓睁开眼睛,就见夏兰已经帮他把伤口上的衣服给去掉,露出了坚韧紧致的肌­肉­。

夏兰认真的处理着伤口,没有注意到思青已经醒来。

思青胸口偏左一点的地方,是一道浅显的伤口,可见对方并没有要杀死思青的准备。这样的伤,如果在夏兰的身上,她估计现在自己一定会痛苦的大喊大叫,然后气急了骂上两句来泄恨。可是整个包扎伤口的过程思青连轻微的“哼哼”声都没有,估计他痛得早就连叫喊的力气都失去了。

夏兰用撕下来的布条一圈一圈紧紧的缠好思青的伤口,打好结带,久久屏住的呼吸这才松了下来。见思青伤口不再流血,夏兰这才站了起来,打算先到湖边洗洗沾了血渍的手。不料思青睁开一直装作熟睡的双眼,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瞅着她,让她一时不知所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奇怪无比的气氛。

呃……夏兰突然感到尴尬,到处静悄悄的,她­干­嘛来着?!

“思青哥哥你醒啦!”小丫欢快的声音由远而近,步履欢快的如一只撞头撞脑的小麻雀。

小丫身后紧步走来管家还有两名劲装男子。

“思青哥哥是小丫找管家来的哦。哎,嗳你们快带思青哥哥回去休息吧!”

两名劲装的男子默默的一左一右架起了思青就走。

“还请管家不要把此事告诉霄。”思青冷着一张臭豆腐脸,吩咐完管家径自去了。

“是——您放心。”管家留着一缕发白的胡子,一脸的老古董摸样,此时正毕恭毕敬的对着早已远去的人弯腰行礼,姿势非常的滑稽。

闲花弄影

( 夏兰偷偷的笑了起来,又一想,思青也这么老的时候,会不会跟这个古板的管家一样,留着白胡子,一脸古板僵硬呢。ww

“夏姐姐!夏姐姐!!夏——姐姐!!!”

小丫猛然在耳畔放大无数倍的声音,刺痛了夏兰的耳膜,她一副“你想吓死我”的表情立马翻了出来,让小丫觉得不好意思。

“呵呵,夏姐姐我一直叫你走,你一直在发呆啊,我只好……嘿嘿……夏姐姐,我们走吧,回去了。”

小丫其实也很想跟着思青,去照顾受伤的思青,又怕夏兰会生气,她只能“忍痛割爱”。

夜晚。

睡之前夏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那脸上仿佛抽象派的油画,要多抽象就多抽象,当真是“美颜”惊人。哎,她也对自己失望了。正在暗自纠结着这张容颜,小丫人未到声先到:“夏姐姐——”

接着,“吱呀”一声,小丫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

小丫虽说是夏兰的使唤丫头,但是夏兰觉得小丫这么小的年纪一定做不来这么劳累的活,她便吩咐小丫不必侍奉自己。谁知小丫不领情坚持要执行自己的工作。如此,夏兰只好让小丫做些简单的活。

小丫乖巧的奉上清水陪着夏兰洗完脸后,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人变得羞答答,欲言又止磨磨蹭蹭的样子。

夏兰伸手,示意小丫过来身边。小丫低着小脑袋,小脸红扑扑的,抬头看了一眼夏兰复又低下头去,最后一跺脚,忐忑的问答:“夏姐姐我可以去……去……”小丫把眼睛丢到了地上,一鼓作气道:“我想去看望思青哥哥。”

夏兰抬眼看着小丫。

小丫一身­干­净利落的素白衣服,头发也打理的服服帖帖,一副整装待发的摸样。

这个小丫头看来是真喜欢那个臭小子思青啊!夏兰在下午的时候就看出小丫喜欢思青,只是,思青貌似对小丫不咸不淡的很。

“夏姐姐!夏姐姐答应了对吗?耶!夏姐姐万岁!夏姐姐对我最好了!”

不等夏兰回答,小丫早已欢呼雀跃的抱住夏兰“吧嗒”一口亲在了她的脸侧,然后欢欢喜喜跑到门口,转头笑的惊天动地百花灿烂:“夏姐姐放心好了,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

这时候,夏兰也只得点点头,望着小丫欢快跑走的身影,抚摸着被小丫亲过的脸颊,深深吸了一口夜里清凉的空气,顿时觉的无比舒适。

自从小丫那晚去看望过思青后,整个人就变得怪怪的,那张原本笑的比谁都灿烂的脸上,最近几天拉的比谁都长,都快要耷拉到了地上。

夏兰坐在那只秋千上,招手让小丫也一起玩,但小丫却道:“我推夏姐姐就好。”

哦,大概是思青给小丫冷脸看了。

夏兰自己都没有过恋爱经验,自然不知道此刻小丫到底是怎样想的。夏兰只得静默,让小丫自己把悲伤转移。小丫慢慢推起夏兰,秋千几乎还停留在原地!

夏兰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小丫心不在焉,小丫的心估摸着都飞到十八里外了。

救命恩人

( 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不玩了,谁知下一秒后背被小丫用力猛的一推,秋千摇摇晃晃的直冲天空的宽阔怀抱。那一刻,“飞翔”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虽然夏兰不敢睁开紧闭的双眼看一看“飞翔”的瞬间。夏兰觉得很开心,仿佛张开双手,脚尖伸直,就触到了那美妙的“自由”。无忧无虑的飞,像鸟儿一样拥有丰满的羽翼,展翅飞翔,飞向自由。

小丫又用力推了一下,看着荡的高高的,脚尖触到树叶的夏兰,突然开心的说道:“夏姐姐,好不好?”

回答小丫的,是夏兰微闭的双眼以及温柔的笑容。那张脸虽不美丽,但那柔柔的笑容却拨动着人的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小丫越推越猛,秋千越来越快,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秋千冲到最高点时,夏兰感到秋千一个不稳,身体骤然被巨大的推力甩了出去。身体脱离了秋千,夏兰害怕极了,紧紧闭上眼睛,耳边的风越来越大,耳边只有风声。

小丫焦急恐惧的大叫:“夏姐姐——”

夏兰突然感到直线下坠的身体被猛的揽入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那个怀抱的主人带着夏兰在空中旋转了几下,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怀抱几乎在落地的同时,骤然松开来,让夏兰毫不防备自然而然的摔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夏兰摔了一个狗啃泥,嘴巴边上沾了湿润的泥土。

“——你没事吧?!!!”小丫慌慌张张的跑来,蹲在夏兰身旁,上上下下乱摸一遍后,发现夏兰真的没有受伤这才想起扶着夏兰起身。

“我,我愿意接受夏姐姐给我的任何惩罚!”小丫瞧着夏兰站起来后,结结实实的“趴”一下跪在了地上,小脑袋快低到了地上。

是她不对,是她的错。她不应该把秋千推那么高,否则夏姐姐也不会甩出去。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从小到大,自己都一直这么的没用……

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抓住小丫的胳膊,小丫被这双手从地上拽了起来。抬头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前面,咬着嘴­唇­,就连眼睛也挤出了泪水:“夏兰姐姐……”

夏兰伸手不知所措的为小丫擦泪,不知道小丫为什么会突然哭。

小丫呆呆的看着夏兰给自己慌乱的擦眼泪,觉得心里暖暖的。咦?夏姐姐应该不生气了吧?小丫勇敢的看着夏兰。

夏兰也看着小丫微笑,一时安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夏兰的”救命恩人”并没有离去,而是背对着夏兰,手负在身后望着湖面。

光是这个背影,夏兰就猜到是谁了。夏兰在心里偷偷扁嘴,哼,小子你不是刚受了伤嘛,恢复挺快的嘛。

小丫也循着夏兰的目光看去,小声而迟疑的开口:“思青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思青闻声转身,清俊的脸上一副“面部瘫痪,正在维修”的表情:“小丫!你的职责是侍奉夏洛姑娘。今日之事,你且给自己一个教训。下次再犯,后果就要自己去承担了。”

小丫小嘴一撇,眼睛立马通红起来,眼泪汪汪的望一眼思青,最后狠狠一跺脚转身就径自跑走了。

喂!不过一个还小的孩子罢了!夏兰愤怒的瞪一眼思青。心里原本对思青刚才救自己萌生的一点点好感此刻消磨的一个二净。再说,他救自己也应该的不是吗?毕竟自己也同样救过他的命!

夏兰转身就走,也不知道小丫她……右胳膊被蛮力钳住,夏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思青。

凌霄然

( “不准再到秋千上玩!霄知道的话你第一个倒霉!”

哦。夏兰点点头转身就走,胳膊上的手还是紧紧的锢住她。

“还有——以后不准再让小丫来找我。”

夏兰立刻瞪住他清俊­干­净的面容。瞪了一会儿,她悻悻的垂下脸,一声不吭。

“怎么?不乐意了?”思青面孔上又冷了一分。

夏兰突然对着思青禁锢着她胳膊的大手臂上就是狠极了的一口咬下去。这下思青吃痛,“啊”的一声痛道:“真是个粗蛮的人!”便伸手在夏兰头上开了一个爆栗!

夏兰吓的到处躲藏,跟思青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谁知思青玩上了瘾,追着夏兰又欲打夏兰几个爆栗来发泄“咬臂之恨”。几番追打,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夏兰咧着大大的嘴笑着,思青的面瘫脸上也难得添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相视而笑,夏兰居然发现微笑起来的思青看起来挺可爱的,也少了一些平时拒人千里的戾气。于是夏兰由笑转变成不顾形象的大笑,没有一点古代女­性­该有的优雅与矜持。

思青看着夏兰笑得这么开怀这么真诚的时候,并没有去注意自己。思青便恶作剧般把手中一直握着的一把泥土顺势抹到了夏兰脸上。

夏兰有一刻的愣怔,待到回神时就已看见思青像个成功抢到糖果的大男孩,嘲笑着夏兰的“炮灰脸”,差点笑翻在地。夏兰不乐意,又一时找不到报仇的机会,只能冲大笑的思青不住的翻白眼。

“你回去好好洗洗吧!”过了一会儿,背对着湖面的思青又恢复了之前不咸不淡的声音说道。

夏兰暗暗骂起思青来,丫丫的还真是个怪胎!

属于夏天的热与燥接连踏来。午后的日光渐渐变得毒辣起来,树上的知了不停的长鸣,夏兰听着非常的烦闷。在现代的时候即使有知了,但都被附件的商店放出的音乐啦广告啦以及晚上出来逛街的人们的各种声音所覆盖,倒也不觉的怎样,但是在这里,她真的有些受不了。这谁说古代好了!

但是再怎么说,这座到处安静的只有知了声的府邸却也是皇家级的园林。原本夏兰就本­性­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的,但是小丫却害怕夏兰一直这么闷着会不好,便跟夏兰讲自己以前的故事,讲现在的这座府邸的故事,也顺便捎带上了关于拥有这座府邸的某人。

当今皇帝的第七个儿子凌霄然,因从小深得皇帝喜爱,封为太子殿下,并赐下这座在宫外专门建筑的奢华庭院。此府邸颇大,环境优美如画,活生生小半个皇宫的样子。但是太子殿下平时是在皇宫,这座与皇宫有些距离的府邸,太子殿下也总共来不了几回,这里可以说是一个荒园,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打扫的下人。夏兰听了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如果这里对外开放的话,让各路游人异客来次游玩,收门票到是可以赚上一大笔钱财,然后就带着钱离开这里。可是想的好,却做不了,思青这个跟踪蝙蝠,总是能第一时间抓住她。

夏兰与小丫走在林荫道上。

边走夏兰边盘算着怎么能把思青给引开,然后自己带个值钱的物品就逃跑,永远的不再回来。小丫不是说了吗,反正这里的人少,有利于逃生。再说,在走过的一大圈子中,夏兰也没有遇到一个下人。

小丫看到了远处绽放的鲜花,跟夏兰说了一声便欢快的去采花了。

落水

( 绿树荫下如此的清凉舒适,夏兰越走越慢,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她只想安静片刻来平复自己多日来乱七八糟的心情。ww慢慢的闭上双眼,展开双臂,慢慢往前走去。犹如过独木桥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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