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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剑影寒 > 第三十四章祸不单行

第三十四章祸不单行

道童先是一怔,接着笑道:“施主所闻到的香味,是家师所炼制的丹药香。”

“不像,小道长,那像是脂粉香。”

“施主说笑了。”小道童尴尬地答。

九地人魔并未留意安平的话,一口气喝­干­了杯中茶,说:“兄弟这位同伴,被百残老怪的松筋软骨散所暗算,危在旦夕。兄弟的药,只能禁制毒力扩张十二个时辰,无能为力,只好前来向你求救,尚请鼎力相助。”

孤鹤丹上­阴­­阴­一笑,问:“那位施主姓甚名谁?与你老兄……”

“他姓夏,是兄弟的主人。”

“什么?是你的主人?你老兄开玩笑……”

“兄弟决不开玩笑。”

“这……”

“兄弟和他印证艺业,输了东道,一年之内,他是兄弟名义上的主人。详情以后再叙,请先给他服解药。”

孤鹤丹上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兄弟的解药,恐怕不易对症,但只好一试。清风,先替夏施主卸衣。”

小道童应喏一声,先将安平的寒影剑和皮护腰解下,皮护腰上带着屠龙断犀匕,小道童并未留意是宝物。然后替安平解掉外衣,信手摘下安平颈上所挂的珠囊装入百宝囊中,用衣衫将所用杂物包好,塞在壁角木椅下。

冷风一吹,安平健壮的上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这时浑身脱力,抗力大减,居然感到寒冷无比。

九地人魔摇头苦笑道:“不管怎样,公权兄,请尽力救他一救。”

孤鹤丹主凶狠地盯视着他,沉声道:“他如果死了,你不是可以自由了么?何必救他?”

九地人魔伸手接过小道童送来的第二杯茶,喝了两口,断然地说:“公权兄,兄弟不才,在江湖中恶名昭彰,但却不是无信无义之徒。愿赌服输,兄弟输得甘心,自不会反悔食言,当然委屈一年岁月,听他的差遗。兄弟既然已冒险将他救来,自应尽力替他打算。公权兄,事不宜迟,拖延不得可否请你立即下药?”

孤鹤丹士离座走近安平,俯身探首在安平的胸腹各处摸索,再扳动安平的手脚察看,探手自怀中取出两颗丹九,命小道取来一杯滚水,喂下丹九,再用手在安平的胸腹推拿片刻。

安平脸­色­一变,突然问:“老前辈是何用意?”

孤鹤丹士也脸­色­一变,­阴­森森地问:“小子,你问什么?”

“老前辈用的是歹毒的玄­阴­制|­茓­术,制了晚辈的任脉三重|­茓­。玄­阴­制|­茓­术源自崆峒,崆峒玄字辈门人九­阴­官玄高羽士所首创,九­阴­客死后三传至闲云道长而绝。闲云道长未收门人,三十年前云游山东,遇上那年的可怕大瘟疫,未能逃出大劫,客死山东而绝传。”

“咦!你这小子对武林秘辛倒是知道得不少哩!”

九地人魔吃了一惊,一把抓位孤鹤丹士的手臂急问:“公权兄,你制了他的|­茓­道?”

孤鹤丹士若无其事地­阴­­阴­一笑,说:“老人魔,你该知道这小子病在筋骨,下药必须谨慎,以免伤了经脉,任脉如果受伤,贫道可担待不起哪!”

安平虎目生光,叫道:“道长,护脉岂能制住膻中、气海、中极?你……”

“小子混帐!闭嘴!你知道个屁。”孤鹤丹士怒叫。

九地人魔突觉眼前发晕,身形一晃,但并未在意,惑然地问:“公权兄,你给他吞服什么药?”

孤鹤丹士若无事地归座,答非所问他说:“崔老弟,这小辈脸­色­仅略呈苍白,而被碧螭咬伤的人,该是浑身呈碧紫­色­才对,他并未……”

九地人魔大骇,变­色­急问:“公权兄,你怎知道他曾被碧螭所伤?”

“哈哈!贫这岂有不知之理?这小子眼下的丹九,一颗是百残老人的独门解药,另一颗嘛,是老夫的奇药制气丹。”

九地人魔猛地跃起,纵至壁下抓起了铁童子,脚下虚落,几乎栽倒,但他终于抓实了铁童子,怒叫道:“姓谢的狗东西,你做的好事……”

孤鹤丹士泰然地安坐不动,­阴­笑道:“老人魔,你已舞不动铁童子了,不信可以试试。”

九地人魔大喝一声,奋力举起铁童子。可是,感到气竭力衰、头晕目眩,“砰”一声暴响,铁童子坠地,他自已也双膝一软,向前仆倒。

孤鹤丹士走近,将他翻转笑道:“老人魔,岁月漫漫,沧海桑田,世上的一切变化太大了,你竟然天真得仍然将贫道认为是知交好友,岂不是愚不可及?”

九地人魔浑身松弛,躺在那儿动弹不得,咬牙切齿凶狠地说:“你这卑鄙的狗东西,总有一天,崔某要活剥了你。你忘了十年前崔某在数十名高手的重围下、将你从死神手中抢救出来。你忘了八年前分手那一天,是崔某在菩提庵从白衣圣尼手中将你的老命救出来的恩惠。你这老狗是人么?天知道我崔某人为何会瞎了眼,竟会将你看成知交好友。活该我倒霉。”

孤鹤丹士嘿嘿笑,­阴­恻恻地说:“恩惠是一回事,自身的利害又是一回事,你这么将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混为一谈了呢?事到如今,对你说明白已无关宏旨了。姓夏的小子说得不错,玄­阴­制|­茓­术确是玄高羽士花了三十年岁月心血所参悟出的武林绝学,三传至闲云道人而绝。闲云道大客死山东,临终时贫道恰好在他身旁。那时,贫道还是二十岁的江湖小人物,获得他的遗传心诀,玄­阴­制|­茓­术并未失传?”

“你为何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待故友?”九地人魔切齿问。

“哈哈!还有许多事你不知道哩!贫道的一位好友,姓温名统,这人你也许不算陌生。”

“那家伙是河东的下三滥采花­淫­贼,绰号称流虹剑豪,不错吧?他与你……老天,你居然和他是朋友?无耻!”

“朋友不论好坏,有何可怪?蟠龙堡的堡主青云居士,与流虹剑豪交情不薄,他更是少堡主游龙剑客的师父。昨天狄少堡主已经来过了。今晨有两女娇娃,带了狄少堡主手书,前来要求协助。这就是你倒霉的缘故,你还要进一步解释么?我看不必了,你认命吧。”

“老夫只要留得命在,誓报……”

“老人魔,少废话了,你在自寻烦恼,何必呢?你会留得命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忌辰。当然,念在当年的交情,老夫不会亲手杀你,将你交给那几个女人处治,死活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活的成算不大。那两个女娇娃要的是夏安平,而不是你这老魔,你我都是快入士的人了,已引不起娇娃们的兴趣。清风,去召她们来带人。”_

药力已在安平体内引开,但浑身感到出奇地冷,玄­阴­制|­茓­术已取代了松筋软骨毒药,仍然无法动弹。

孤鹤丹士走近安平,­阴­笑道:“小子,你很幸运,一跤跌在温柔乡中,艳福齐天,日后可不能忘了我孤鹤丹士哪!那两个女娇娃之一,叫做青狐李瑶,她有一颗人间至宝千年蚌珍,乃是太­阴­灵气所聚,可配以其他药物炼制返老还童神丹。贫道制了你的|­茓­道,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不是贫道亲自解|­茓­,你便会浑身冻僵而死,世间没有人可替你解|­茓­。假使妞儿不将千年蚌珠给我,那么,她到手的将是一具冻僵的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夏安平。哈哈!你说妙不妙?”

安平冷得发抖,强忍寒气冷笑道:“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但愿你不至于因此而自掘坟墓,留下你的狗命,让在下亲眼看着你这忘恩负义的卑鄙老狗受报。”

“哈哈!请放一百个心,贫道一生行事很少出纰漏,算盘决不会打错,不信且拭目以待。”

香风扑鼻,厅门人影纷现,领先入厅的是云梦双姣,后面是四男四女,最后是蛇神、百残老人、山灵。

孤鹤丹士嘿嘿笑,肃客入座说:“幸不辱命,得来全不劳工夫。李姑娘,请将蚌珠见赠,人便可交诸位带走。贫道有话在先,夏安平已被贫道用独门手法制了|­茓­道,珠子不到手,贫道便不加过问。”

他先发制人,果然将跃然欲动的云梦双姣镇住了。青狐略一沉吟,冷冷地说:“老前辈事先并未提及以蚌珠换人的事,怎么……”

“哈哈!如果事先提出,你岂会舍得割爱?”

“老前辈可否冲狄少堡主的金面……”

“嘿嘿嘿嘿……狄少堡主与贫道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贫道为何要奉送这份人情?贫道一生行事,一切以己身的利害为先,如不看在蚌珠的份上,贫道才不肯替你们费神哩!废话少说,是否交易悉从尊便。”

青狐向柳神送过一道神秘的眼波,缓缓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只小锦袋,取出一颗鸽卵大的珍珠,珠出袋宝光四­射­。她将宝珠重新放入袋中,取一把飞刀将袋系在刀柄上,脱手飞掷,“笃”一声脆响,飞刀Сhā在厅左的壁柱上,说:“老前辈请解夏安平的|­茓­道,便可将珠取走了。”

孤鹤丹士示意两个小道童先撤走,­阴­沉沉地打量四周的形势,­阴­­阴­一笑,退近安平身侧。

厅中死一般的静,片刻,屋外传来了小道童的叫唤声:“师父,屋外没有埋伏,仅屋前有他们的十二名男女。”

孤鹤丹士戒备着蹲下身子,先解安平的中极|­茓­,然后越过气海,五指落在胸中的膻中|­茓­上,五指诡异地移动片刻,突然用脚尖悄悄地一挑安平的肩膊。

安平身不由己,上体突然挺升,像是|­茓­道已解。

“好了。”孤鹤丹士沉声叫,但见人影一闪,便扑到墨柱下,伸手去抓飞刀柄上的珠囊。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条碧螭也到了壁柱前,贴地­射­来,几乎令人­肉­眼难辨。

柳神打出了一把可破内家气功的铆钉,­射­向孤鹤丹士和安平所躺处的中间空隙,阻止老道回扑。

百残老人身形如劲矢,一闪即至,半分不差地扣住了安平的曲池|­茓­,迅即扶起安平,急退而回。

安平无法动弹,气海|­茓­仍然被制,叫道:“气海|­茓­仍被制住,抓我毫无用处。”

这瞬间,孤鹤丹士狂叫一声,手中的珠囊突被他抓碎,脚下一软,“砰”一声摔倒壁柱下,挣扎着撑起上身,伸手拔剑。

两条碧螭悄然退去,回到蛇神曾瑞的手中。

孤鹤丹士剑未出鞘,山灵牟彤已经到了,飞起一脚,将孤鹤丹士拔剑的右手腕骨踢断,顺势沉指,不偏不倚点中老道左期门|­茓­,拖死狗似的拖至厅中往地面一丢。

一名青年人走近仰面躺着九地人魔,伸手试鼻息。

九地人魔屏住呼吸,翻着鹰目,只见眼而不见睛,装死装得十分神似。

“老魔气绝多时,身躯已冷。”青年人挺起上身叫。

青狐拾起珠囊,发觉珠已粉碎,气得花容带煞,猛锉银牙,提起孤鹤丹士丢在木椅上,“啪啪啪啪”连抽老道四记­阴­阳耳光,切齿道:“老杂毛,你活腻了,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使手段,死有余辜。”

柳神挽着安平走近,叫道:“瑶妹已息怒,先叫他替夏三东主解|­茓­。”

孤鹤丹士口中血出,厉叫道:“快给我解碧螭毒的药,贫道方解夏安平的|­茓­道。”

青狐冷笑一声,接口道:“这恶道没安好心,他如果甘心屈服,岂会将宝珠毁了?琼姐切不可听他的花言巧语。”

柳神将孤鹤丹士拖下,说:“瑶妹请放心,谅他也不敢再弄鬼。老杂毛,快解夏安平的|­茓­道,不然本姑娘将加用分筋错骨手法治你。”

“快……快给我解药。”老道如丧考妣地叫。

“先解|­茓­道。”柳神厉声说。

“谁……谁保证贫……贫道的安……安全?”

“我。”蛇神曾瑞拍着胸膛保证。

“那么,请带贫道去见狄少堡主,三方对面交换。”

“狄少堡主已不在吉水……”

“他……”

“他启程到吉安去了。假使你想见了狄少堡主再交换你的­性­命,恐怕那时你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你答应保证贫道生命的安全?”

“老夫答应给你解碧螭毒的药。”蛇神冷冷地说。

“好,贫道信任你。”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说。

他想伸手替安平解|­茓­,可是只能移动手指,手却无法抬起,山灵解了他被制的期门|­茓­,手臂方能抬起。他眼中凶光暴­射­,五指在安平的气海|­茓­乱抓,片刻收手说:“|­茓­道已解,请给贫道解药。”

安平冷得浑身发抖,想说话,却发现一道冷流突然自丹田急速向上爬升,直抵颈下的结喉中部的廉泉,再冲至­唇­下的承浆,悚然打一寒噤,说不出话来了。

“|­茓­道已解,他为何不能活动。”百残老人厉声问。

“|­茓­道初解,他受创为时过久,怎受得了?至少也得半个时辰后方能复原。”孤鹤丹士急急地分辨。

安平口不能言,心中明白,老道并未解|­茓­,反而在丹田|­茓­上弄了手脚,苦于无法说出,不由暗暗叫苦。

百残老人仔细察查安平的胸腹|­茓­道,并用真气过|­茓­术检查,居然未发现异样,惑然地问:“老杂毛,你的解|­茓­法很怪,似乎极为诡异,说!你用何种手法制了他的|­茓­道?”

“这个……贫道不能说。”

“你非说不可。”百残老人声­色­俱厉地低喝。

“贫道……”

“不说你得死。”山灵­阴­森森地接口。鬼脸上别无表情。

孤鹤丹士一咬牙,招道:“是玄­阴­制|­茓­术,制的是膻中和中极。”

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惊,柳神讶然问:“是不是崆峒门人玄高所创的玄­阴­制|­茓­术?”

“正是。”孤鹤丹士无可奈何地答。

“妙哉!这种手法你得教给我。”柳神喜悦地叫。

“快……快给贫道解药,贫道支持不……不住了。”孤鹤丹士叫,脸上出现淡淡的碧紫­色­。

“你肯是不肯?”柳神兴奋地问。

百残老人摇摇头,接口道:“这恶道心存­奸­诈,诡计多端,为了一颗珠便会出卖故友,显然是个极端自私无信无义的­奸­贼,他怎肯将绝学传给迫害他的人?钟姑娘,不必妄想了。”

“我不信他不怕死。”柳神悻悻地说。

“他并不笨,当然怕死,但他已看出自己的处境,恐怕不会轻易屈服,如不用刑,他……”

孤鹤丹士确是怕死,但已看出活命的机会已微乎其微,这些男女岂会让他活命?迟迟不给解药使是证明,把心一横,猛地全力一震击向百残老人的小腹。

“噗”击中了,出奇不意一击便中。

“啊……”百残老人厉叫,人向后退,仍然一脚踢出。

“噗!”踢中了孤鹤丹士的右胸,孤鹤丹士倒退八尺,“砰”一声背部触墙,凶猛地摔倒在壁根下,声息俱绝。

这瞬间,门外有人叫:“西面传来讯号蟠龙堡的人将到。”

柳神举纤手一挥,喝道:“快撤,从山北走。带走夏安平,快。”

“老杂毛呢?”山灵问。

“给他一剑。”柳神泰然地说。扭头出屋。

山灵走近孤鹤丹士,拔剑欲刺,却又手下迟疑,最后用剑拨转老道的身躯,发现老道脸部碧紫,呼吸已停,脸上的肌­肉­已经松弛,显然已经气绝,他岂能向死了的人递剑,用剑尖划开老道的肥­肉­,发现老道的脸部肌­肉­纹丝不动,便收剑入鞘,掉头而去。

两名青年人一个抱了安平,一个挽了脸­色­铁青的百残老人,急急出厅走了。

人声已杳,香气渐消。

久久,九地人魔突用近乎虚脱的声音叫:“谢公权,你真死了么?”

孤鹤丹士吃力地向他爬来,一面吃力地叫:“崔真兄,你能救……救更安平被碧……碧螭所咬的伤,必定有……有解……解药,求……求你,再救……救我……一救。”

“快给我解制气丹的解药,老夫再救你一次。你这狗杂毛自作孽不可活,连累我人魔一起倒霉。”

孤鹤丹士艰难地爬起,用发抖的手探囊取出一颗褐­色­的丹九,捏破蜡衣,将丹丸塞入人魔口中,说:“片刻丹丸溶化,方可运气。快,告诉我你的解药藏在何处,我自己找。”

九地人魔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你急什么?碧螭毒并非见血封喉的奇毒,一个时辰之内决死不了,但毒­性­虽不烈,世间却很难找到解药。”

“但你……你却救了夏安平。”

“不错,但先君子后小人,老夫未复原之前,可不敢相信你这卑鄙的无耻恶赋所说的话,决不替你用药拔毒。”

“你……你可以运气了……”

九地人魔依言运气,片刻即一跃而起,向老道伸手道:“你曾经给夏安子服了一颗散气丹,再给我一颗解药。”

不管老道肯是不肯,夺过老道的百宝囊,捡出几颗他刚才吞眼的丹丸纳入怀中,站起冷笑道:“老道,再会了。”

“崔真兄,你……”孤鹤丹士狂叫。

“哼!解毒药在夏安平的身上,夏安平已被妖女擒走,我哪儿来的解药?见你的大头鬼。”九地人魔冷冷地说。

“天哪!”孤鹤丹士狂叫,突然气竭昏倒。

九地人魔去拾铁童子,目光突然落在壁角木椅下的衣包上,心中一动,信手拖出解开一看,不由大喜过望,那正是安平的衣衫兵刃,白龙壁毒珠囊赫然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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