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不可以!不可以!不要这样!表哥,我不准你说这种话!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呜呜呜…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妃妃紧紧的抱着齐骥的腰,头在他怀中摇得像拨浪鼓,眼泪已经濡湿了他的白色衬衣。
她的小心脏因为害怕跳得厉害!
齐骥知道妃妃很在乎他,既然如此,他实在不懂妃妃为什么在此刻退缩?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祁烈垣?还是其它…。
妃妃在齐骥怀里哭得颤抖,可心里却渐渐认定一件事:这段爱情他们谁也放不开谁,那么就让她做个退步吧,她可以接受他和别人生的孩子,前提是他也同意,可是烈哥哥那方呢?唉!她把事情搞得更加糟糕了!
“表哥,你听我说,你…”
突然她的眼神变了。
“爸爸…”
齐骥瞧见舅舅十分尴尬的站立在他们背后,看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
“舅…”
夏爸爸看着面前搂抱在一起的痴男怨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在经过两人身边时,轻轻说了一句:“小区门口,注意点。”
妃妃赶紧把表哥推开,紧跟在爸爸的身后离去。她悄悄往后偷看,看见表哥还一直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不舍和痛苦,她的心揪成一片,又滚落了几颗泪珠。
到家后,夏爸爸把钥匙放下,一边疲惫的在沙发上坐下,一边自然的问:“今天不是和烈垣去拍婚纱照吗?”
妃妃原本想走进房间的,听见这样的问话只好站住。
“烈哥哥一直没来,后来…表哥出现了,他送我回家的。”她在背后扭着小手,心虚的不行。
“妃妃啊,感情的事情,越拖,伤害的人越多,爸爸不希望你们三个孩子都痛苦。”
“嗯,爸爸,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这都是老天开的玩笑。”
妃妃感到无地自容,她回到房间静静的坐着,突然,中午出现的那股恶心感又出现了,她捂着嘴巴连忙奔跑到洗手间,又是一阵干呕。
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呕到眼泪都出来了。
夏爸爸原以为妃妃决定和祁烈垣结婚,她和齐骥的纠缠终于要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刚刚那一幕证明两人还是没有放下,特别是齐骥说那句要毁了自己的话,妃妃害怕的哭成那样,这两个孩子这辈子恐怕都会牵扯不清。
这段时间,他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说不被他们动容是假的。
他有多想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样他们便可以大肆放肆的去爱了。
可是,可能吗?
突然间,他想到了昨天的饭局,祁老太对他的态度,看他的眼神像在找寻亲人似的,难道…
夏爸爸心湖澎湃,似乎想象到了不得了的问题,哪怕只是猜想,他都希望能给两个孩子带来点可能性。
他二话不说抓起电话,马上给妹妹夏雪青描绘昨晚的事情。
电话那一边的夏雪青听的很认真,她一言不发,直到她大哥问她:“青儿,我小时候的事情你有没有知道些什么?例如妈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没有,哥,妈妈什么都没有和我说过。”
“唉!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会做这种猜想,青儿,对不起!为了两个孩子,我居然在瞎想我们不是亲兄妹。”
“哥,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妃妃和阿骥,他们的事情终究是要个结果的,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事反而皆大欢喜,所以你不用道歉。”
“唉!”夏爸爸还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哥,我也觉得祁老太的态度很可疑,或者我们邀请她出来见见,向她了解更多的事情?”
两人商定后,这件事就这样由夏雪青包揽起来,她和自己大哥商量完后,马不停蹄便联系祁家老太,成功约好第二天见面。
夏雪青凭着女人的直觉,隐隐觉得有什么秘密正在浮出水面,她一想到可以解决妃妃和齐骥的问题,血液不禁激动的沸腾起来。
翌日,夏雪青和夏卓雨早早来到约定的茶楼,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两兄妹互相慰问了对方的情况,聊起两个孩子的事情,皆是长吁短叹。
“大哥,妃妃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嫁给祁家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那天在医院里,她突然就答应了,我看那孩子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问她,她又执拗的不肯说,这些天,天天在哭,都消瘦了不少。”
“我看也是了,凭妃妃的个性,她宁愿为了别人也会委屈自己,真是傻孩子。”
“现在烈垣已经对外公布了婚讯,我担心的是这场婚礼没那么顺利进行啊!”
聊着聊着,夏雪青的保镖进来通报说祁老太到了,两人便停止了聊天,齐齐站起身来迎接。
305 祁老夫人的秘密
祁老夫人身边还跟了个中年妇女,不过祁老太并不想她跟着进来,便打发她在外面等候,一下,茶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祁老夫人,您好!”夏爸爸先开口问好,扶了她到一旁坐下,祁老太并没拒绝,微笑的看着他,很是慈祥。
夏雪青发现老太太的眼神确实很让人狐疑,难怪她大哥会做这样的猜想了。
“祁老夫人,您好!我叫夏雪青,特地要您老人家走这一趟,非常抱歉!”
“没事没事!”祁老太挥挥瘦如枯藤的手,稍稍挪了下位置,便仔细的观看着面前的夏雪青。
“你们是兄妹?”
“是的。”夏雪青态度十分尊敬。
“不像不像,一点都不像。”祁老太这番直接倒让两位后辈面面相觑。
“祁老夫人莫非知道我们兄妹一些内情?”夏雪青试着大胆的问。
“呵呵,内情倒不知道,不过今天你们约我出来,想必也是有疑问吧,令堂令尊在去世之前没有留下特别的话吗?”
夏爸爸遗憾的摇摇头说:“父亲过早去世,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12岁,家妹更是尚不懂事。”
祁老夫人心里十分难过,才12岁,父母双亡,还留下年幼的妹妹要照顾,他是怎么扛起这一切的?
“在这之前,我想先给你们看样东西。”祁老太动作不是很利索的拉开随身的包包,双手哆嗦的慢慢掏出来。
是一张黑白照片,老太太把相片推到他们面前。
两兄妹不约而同低下头去细看,没一会,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尤其夏雪青,把相片和她哥哥对比着看了几遍。
“祁老夫人,这相片中的人是谁?”夏雪青急急发问。
祁老夫人重新把相片拿回手中,微微笑着,笑容里有着无奈和回忆,“你们觉得像吗?脸型和眉毛都很像,尤其这个鼻子!相片中的人…是我去世的丈夫…”
“啊!”夏雪青和夏卓雨同时惊愕。
祁老夫人的视线从相片中移到对面两个人脸上,苦笑着说:“我那去世的丈夫不爱拍照,留下的东西并不多,照片更没有几张,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我老了,记性越来越差,有时候连他的样子也记不起。那晚和你们见完面后,回去我就把这张照片找出来,越看心里那个秘密越藏不住。”
说着说着,她咳了起来,夏爸爸连忙给她递了杯热茶,一边轻轻的拍她的背部。
“慢点慢点,不急。”
“嗯,谢谢。”祁老夫人缓过那口气后,继续,“这个秘密藏在我心里50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说出来。”
夏雪青两人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和严肃。
“那一年秋天我的丈夫突然间得了重病,找遍了医生都束手无策,家徒四壁,再加上三个年幼的孩子,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时又遇上文化/大革命这场大灾害,我丈夫被冠上左/倾分子的名号,生生将卧病在chuang的他抓起来批斗,我整日以泪洗面,刚好,有个老乡帮我找个算命师父,他算出我刚出生的小儿子命里和他的父亲相克,必须过继给别人,并永生不能再与他相认,否则,不止我丈夫,连我的小儿子也会有生命危险。”
祁老夫人经过岁月洗礼的破碎声音继续述说着:“当时的我还不肯相信这种鬼扯,我把老师父轰出去,可是第二天,我的小儿子便发起高烧,大哭不止,可能是他永不停止的哭声,两个大孩子饥饿的哭喊声,再加上丈夫性命垂危,我崩溃了!我瞒着所有人,偷偷用块红布巾包起他,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他哭泣的声音停止,我在一颗柿子树下将他放下,期待着好心人能快点发现他,并顺利抚养他长大。在那块红色布巾里我留下一张红字条,里面写着他的生辰八字,那一年1957,而我的小儿子的生辰是八月初二。”
夏雪青和夏卓雨全部屏住呼吸,似乎被这个故事深深震撼,他们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
“那一晚我整晚没睡,天还没亮,我后悔了,连夜跑去那棵柿子树下找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我心里荒凉荒凉的,只能安慰自己说:他应该被好心人捡走了,他会过得比在我身边更好…”
祁老夫人哭哭啼啼的,像年老的老木发出凄惨的断裂声,她的哭音里饱含着巨大的后悔和悲伤,不禁催人泪下。
“讽刺的是,我的丈夫没过多久就被平反,他回来后,病也渐渐好了,我猜想着老师父的话终究是灵验的,后来,我们刻意去淡化这件事,等我丈夫病好了后,我们便举家搬迁,各种机缘巧合下,我们下海经商,渐渐地,这件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所以,老夫人您认为我大哥就是您的…小儿子?”夏雪青喝了一大杯的茶水,慢慢从巨大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嗯,我那个大儿子和女儿都长得比较像我,我刚开始见到夏先生时,是有过这样的假想,再加上生辰都符合。”
“明白,虽然已过世的父母并没有留下任何与此有关的交代,不过世事总是巧合的,我们也希望这件事能弄个水落石出,如果不介意的话,祁老夫人,我们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吗?”
这下轮到夏爸爸惊愕的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他似乎还没从祁老太的故事中抽出魂来。
夏雪青拍拍他手,安慰他说:“大哥,你不也希望知道答案吗?你的心里隐隐也有这样的感觉吧?亲人之间的纽带是怎样都扯不断的。”
祁老夫人没有反对,她很乐意配合,对她来说,能在她有生之年找到她日日挂念的小儿子,这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祁老夫人慈祥的看着夏爸爸,那个眼神就好像直接认定他就是她要找的小儿子,夏爸爸有点赧然,这把年纪了,突然说冒出自己的亲生母亲,虽然还没确定,但内心终归无法平静,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位老太太。
“祁老夫人,您先别寄望太大,本着平常心,有些事情让它顺其自然,假若不是,我希望您也能平静的接受。”
“嗯嗯”祁老夫人了解的点点头,面上虽这样说,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当天下午,几个人便一同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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