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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十章

第十章

印残月睁开了眼睛、张开了­唇­,却虚弱得发不出声音来。

身旁的封天炬低下头,想听他在说什么,他以嘴形又说了一次,封天炬这才温和的道:“你渴了,要水吗?”

封天炬端来一碗水,小心翼翼的喂进他的嘴里,彷若那碗水是琼浆玉液一般,他喝得涓滴不剩。

他饿了,而且好饿。

“你饿了吗?”

印残月点头,封天炬立刻要人去煮粥;粥一送来,封天炬便扶起了他,一匙匙的将粥喂进他的嘴里,他喝完了水、吃完了粥,又昏沉沉的睡去。

梦里,他生活在一座大户人家的宅院里,是个孤儿;少爷的爹娘死了,他被少爷带在身边习字学琴……画面一幕换过一幕,直到他心碎跳河而死。

他醒了,一醒就哭了起来,封天炬将他搂在怀里,轻抚著他的发丝。

他疼惜的轻唤:“宝儿……”

“我终究、终究,还是落在你的手里…”他绝望的说者,说完后,无力的再度睡去。

等他醒来后,他已经非常清楚的记起自己就是封家的奴仆宝儿:二年前跳河后,他忘了一切,也不知为什么印山居要把他认为弟弟,就叫他以印残月之名活了下来。

“来,你身子弱,这是我特地叫人熬的。”

封天炬一匙匙的吹凉热汤,印残月的眼睛直视前方,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

封天炬对他无礼的态度也不以为忤,他吹凉一匙,就喂他喝一匙。

印残月虽咽下汤汁,但是他仍以坚定的声音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宝儿,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就回家了……”

印残月激动得大叫:“我不是宝儿!我是印残月,我的家在京城,我要我哥来接我……”

封天炬十分温柔的道:“乖!不要闹了。宝儿,二年前我不知道你病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不能怪罪我。”

印残月冷笑道:“好!二年前你不知道我病了,二年后,你总知道你千方百计的伤了我吧?”

封天炬用手巾擦著他的嘴角。“乖!你以前很乖的,哪像现在,我说一句,你就应上十几句。”

印残月笑容扩大。

“你妻妾成群,个个都对你言听计从.我这么让你讨厌,你还是快快把我丢出去吧,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封天炬正要动怒,却见著他瘦削的脸…跟他说话也只是强撑著一口气而已;他抚摸著他的发丝,说的话像誓言,更像无法改变的决定:“我不会让你走的!一辈子也不可能。”

印残月气得怒瞪著他,放声吼道:“你看到我眼里的情绪了没?那个叫讨厌你、恨你、不想看到你……”他说得太太声,又开始咳了起来。

封天炬急忙掏抚他的背,挟著他躺下。

印残月扯住了他的衣袖,一边咳一边说:“我、我要回家。”

“印山居不要你了,你不记得了吗?”

印残月一怔,泪水霎时盈满眼眶,他憎恨的看著封天炬。“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我今日不必如此痛苦。”

封天炬替他盖好了被子,自说自话:“等你的身子好上一些,我就备车送你回家。”

印残月喜不自胜,乖乖的躺好。“这些日子我的身子好上许多,可以回家了。

封天炬不语,出了房门却要人备车,准备回老家山西去。

冬日已经下起大雪,天气十分寒冷,封天炬检视著车上的被褥是否够暖和,等检查完毕才回房抱著印残月上车。

印残月听说要回家了,他十分高兴,苍白的脸庞竟浮现了娇艳的绋红,丝毫不在意封天炬跟他同坐一车。

“够暖吗?”

车子开始行走,一封天炬就把所有的被子往印残月身上塞,令他暖得直发汗。

“够了!热死我了。”

听印残月这么说,封天炬才莞尔一笑。“我刚好有些冷呢,你的体温分我一些。”

印残月还来不及拒绝,他便挤进他的被窝里,跟他分享他的体温。

印残月用力推了他一把,奈何他像块大石一样不动不倒,只是推痛了自己的手,印残月乾脆不理会他,闭眼睛休息。

车子不知已走了多久,印残月紧张的问:“怎么还没到?”

“还得好几天才会到呢!”

印残月讶然,印山居的家就在京城,怎么可能要车子走上好几日?他掀起车帘,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早已远离京城。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他又急又气,终于知道封天炬根本就不让他回印家。

他情急之下就要跳车,封天炬用手腕禁锢著他,他再怎么扭动身子,哭喊挣扎,随行的车子一样不断的往山西前进,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封天炬想要做的事。

“封天炬,我恨你!恨你……”

见他尖叫不休,封天炬只好吻上他的­唇­,堵住他想说的话;封天炬放肆的把舌头滑人他的嘴中,印残月用力一咬,把他咬出血痕来。

封天炬狂怒的眼里满是残忍的狂暴,他抹著嘴,仿佛不敢相信印残月竟敢咬伤他。

印残月泪流满面,他用手巾擦拭者自己的嘴­唇­,好像刚才跟封天炬的亲吻有多么肮脏。

“我不要你碰我,死也不要。”!

封天炬愤怒不已,连印残月也看得出勃然大怒的他脸­色­有多可怕,但他就像什么都豁了出去般的叫道:“你把我赶出去!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说到后来,他呜咽的哭了起来,他声声呼唤著印山居:“我想跟我哥在一起,哥,哥,你快来救我!”

封天炬的怒火像妒火一样猛烈。

“他不是你的大哥,宝儿!看著我,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我不是宝儿,我是印残月,印山居是我大哥,我要跟他在一起!”

封天炬当场甩了他一巴掌。“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别的男人,听见了没?”

封天炬狂怒的眼里满是残忍的狂暴,他抹著嘴,仿佛不敢相信印残月竟敢咬伤他。

印残月泪流满面,他用手巾擦拭者自己的嘴­唇­,好像刚才跟封天炬的亲吻有多么肮脏。

“我不要你碰我,死也不要。”!

封天炬愤怒不已,连印残月也看得由勃然大怒的他脸­色­有多可怕,但他就像什么都豁了出去般的叫道:“你把我赶出去!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说到后来,他呜咽的哭了起来,他声声呼唤著印山居:“我想跟我哥在一起,哥,哥,你快来救我旷

封天炬的怒火像妒火一样猛烈。

印残月惨白著脸,他的眼眶不断淌下泪水,转过头去,他伏在车窗上哀戚的哭泣著,他颤抖得非常厉害,彷若身子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伤悲。

封天炬的手还热辣辣的痛著.他的手这么痛,那代表印残月被他打过的脸庞定是更加疼痛。

他将声音放软:“乖!宝儿,我们快回家了------”

“为什么我总会遇到你?我原本已经忘了,也想和哥哥快乐的生活下去,就是会遇到你,你对我还是那么残忍………”印残月一边抽噎,一边说话,他的声音藏著无限的绝望跟痛苦。

封天炬心底有股奇异的感觉冒了出来,他却强制的压了下去。

“说打便打、要骂就骂,我是宝儿时,不准我说我爱你,我说你就大发雷霆,我那时哭著求你原谅我,你一脚就把我踹进水里,不顾我在秋天的冰水里伤风、病得要死。”

他苦涩哀戚的眼神,让封天炬心悸不已。

“我是印残月时,你又骂我下贱,是个陪宿的贱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饶过我、放过我?”

“宝儿……”

印残月惨叫道:“别靠近我!我恨你‘封天炬,我也恨上天让我再次遇见你,你去找你的妻妾,我只求你放过我这个陪宿的贱货……”

“乖,宝儿……”

“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的对我好了,你又不准我找他,我就算口里不念印山居的名字,难道我心里就不惦念他吗?”

闻言,封天炬内心一凛。

印残月望著车外,像是求救般的伸出手。

“我总觉得,除了死之外,你永远也不可能饶过我……”

封天炬立即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他在下一刻又消失不见,他激动的叫道:“不准再说了!乖,宝儿,我会对你比以前好上几十倍……”

“我不要你对我好,只要你放过我、放过我-----”

心情激动,印残月又似要昏厥过去。

封天炬将他紧搂在怀里,才发觉他又发烧了。

他连忙要人停车,向人租借民家,还叫大夫来替印残月看病,印残月这一病又病了好几天。

封天炬怕他会拒绝到山西去,趁他病时昏迷不醒,便要大夫随车同行,车子便一路往山西行去。

雪花掩盖了京城的景­色­,京城离得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了。印残月醒时,知道自己已经离京城很远,只是哭泣,后来便不说话了。

明知封天炬陪在他身边,他也是侧著身子,抱著自己的身子暗自垂泪,封天炬大怒,印残月却变得更加沉默。

封天炬怒火攻心,对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印残月泪流乾了就不再流泪,但他的眼睛老是望著京城的方向。

见状,封天炬更怒更气,某日他扯著印残月的衣服,就要印残月陪宿,印残月抵死不从,封天炬气得就要动手伤害他。

印残月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咳血,大夫说为了不让他受刺激,封天炬最好能回避。

见他再次呕出血丝,封天炬再大的怒气也消失无踪,他不再进印残月的车里,只吩咐了一个能­干­的侍婢照顾印残月,但他一向强悍漠然的眼神,也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失落。

自从封天炬不再进他的车子后,印残月的身体渐渐好上许多,他看著车帘外头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生气。

到了山西的封府老家,印残月被迎进一座装饰华丽的阁楼,封天炬并没有来找过他,那个能­干­的侍婢照往常一样的照顾他,倒是封府的总管随车回到了山西,每日都来阁楼里嘘寒问暖,倒像印残月是封家多重要的贵客一样。

见到印残月,他不敢像以前那样无礼的直呼他宝儿。

因为少爷吩咐过要叫他印二少爷.而且少爷日日吩咐厨师得另外做份滋补的膳食给印残月送上.

绝对不能出错,这更代表著印残月的身分已不同于昔日的宝儿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

印残月每日都这么问。

总管不敢随意回答,小声道:“这……这得问问少爷的意思.小的不敢做主。”

印残月生气地道:“出去!我不想听了!”

他气得扔东西,还专挑又贵又好的扔;见状,总管只敢在心里叫苦,不敢阻止,怕是惹火了他。少爷也会生气,届时他就有一顿罪好受了:

冬日过去,暖春融化了寒雪、新的一年来了,印残月的身体在封府众人的好生照料下,益发建壮起来。

他不再咳血,瘦削且凹陷的脸颊也丰满了起来,又青又白的脸­色­同时变得红润许多,但是他的神情却显得极为孤寂。

封府总管终于在过年后回答他:“少爷说现在雪刚融,不好备车到京城去,不过这里有座观音庙,问印二少爷是不是要到那儿去参拜。”

印残月一听喜悦不已,连忙点头,至少封天炬对于他要回京城的事,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了。但是喜悦之余,他的心底不免有著一丝遗憾跟失落,他跟封天炬若是再度分别,只怕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说要去观音庙参拜,印残月原本以为是他一个人去,但是没想到封府所有的夫人、­奶­­奶­竟然全都去了;

他就夹在女人堆之中,眼睁睁的看著封天炬被这群女人包围时顾盼自得的表情。

他明明就了解封天炬生­性­好­色­,否则他以前不会要了他一夜也不肯让他睡,但是此刻看见环肥燕瘦任他挑选的情景,他气得脸上一青,撇过头去,自顾自的跪在大殿上礼拜观音。

他才合掌,封天炬竟也跪到他身边,他挨得那么近,身上的热气都往他身上传来。

他想推他,又怕这样做不尊重菩萨,不推他,他整个人却像要贴了上来;此外封天炬不再阻止他回京城,自己可能没多久就要离开封府了,难不成两人相处的最后几日,他还要给他坏脸­色­看吗?

这样一想,他就忍著没发脾气,可他这一忍,却让封天炬益发放肆。

年后山西有礼佛的习俗,礼佛之人虽多,可他不只越靠越近,还趁著人多拥挤时,下口就啃上了他雪白的颈项。

一股令他轻颤发麻的热气从脚底窜上头顶,他是个年轻男子,之前与封天炬的欢爱那么热烈,再加上他的身子早已谓养好了,对于床第之事早已有了需求;

封天炬这一啃,啃得他脸上绋红、心跳加速,急忙趁著人多混乱逃出大殿。

“我……我在做些什么?”

他像逃难一般逃到了寺庙后方的庭院里,往水池低头一看,自己脸红的媚态全都映在水面上;

他摸著泛红的脸颊,眼角湿润、嘴­唇­红润,有股说不出的风情,而且他微启的红­唇­,竟像欲望得不到满足似的喘息著。

“残月……”

他吃惊的回过头,想不到封天炬竞追来了,就站在他身后十步之处,他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他焦急得要逃,无奈身后没有去路。

他的背贴著一道墙,封天炬热情如火的目光看得他羞涩得双颊泛红。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恨他、讨厌他的啊!怎能一看见他就喘不过气来?

但是他好久没看到他了,此时的封天炬比他记忆中更高大、英俊,让他心跳不已。

不、不!他是恨封天炬的啊,恨不得能早日离开他,回到京城去.怎能这么下贱的去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思绪混乱的同时,封天炬已经近得让他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他的­唇­凑近时,火热的目光令他动弹不得。他竞软弱的任由封天炬吻上自己的红­唇­,放肆的探索著自己娇­嫩­的­唇­舌。

他想喘息,但是封天炬根本不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发现他没有拒绝,封天炬便狂野的亲吻著他,一次比一次还要热情勺吻得他双­唇­红肿不已;接着他便朝他的颈项吻去,甚至趁他意乱情迷时,开始解开他的衣结。

他吃惊地猛摇头,扯住封天炬的手,“你疯了吗?这里是寺庙啊,有菩萨在的。”

封天炬用力的呼吸著,他的双眼绽放著狂野的欲望。

“那……不在寺庙就可以了吗?”

不!他不是送个意思。

但是封天炬步步逼近他,像一头野兽般发出嘶哑的声音,一口舔上他的胸口,他的脚登时软了下去。

“残月,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

他明明白白的求欢、放肆渴求的目光,让印残月额上冒出热汗,他的双腿不停的发颤。

封天炬抱起他的腰,往他的热处滑了下去,封天炬一碰触到他火热的硬挺,一股热流便酥麻了他的四肢百骸,薄薄的衣料根本阻绝不了似要焚身的热火。

“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印残月的喃喃自语消失在封天炬的嘴里,他狂野的吻著他…印残月紧抱著他的颈项,不顾一切的回吻著。

他疯了!他知道他是疯了,才会这样回应封天炬,但是藏在心底那股因封天炬愿意让他回京城的遗憾跟失落,却因封天炬此刻的热情而完全消失了。

­唇­舌交接时,一切都不再重要……都不重要了-----

《全书完》

第一章

花团锦簇,四处一片花海,幽幽的花香扑鼻而来。

就算是梦里,他也是一样愕然地看着这座偌大的花园,因为他没见过有谁的家里,有这么大、这么美的花园。

若有这么美的花园,想来这户人家非富即贵。

经常在他梦里出现的朦胧人影正站在他的眼前,他的身形娇小,还是少年般的清瘦体态,俊美的脸正对着树上的小花。

他身旁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只不过大树隐去了他的身形,他只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背影。

他们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个高大的男子摘下一朵花,簪在少年的发上。

就算少年背对着他,他也知道少年此时定是又激动又羞怯,因为他的身子正在颤抖;就算眼前一片雾茫茫,他仍能知道少年看着高大男子的眼里,充满了崇拜跟爱慕。

“少、少爷……”

自少年­唇­角逸出的声音非常小,但是他的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好像有一份浓烈的情感在他内心翻腾不休。

那被他唤作少爷的男子低下头去,少年轻轻的抓住他的衣袖,他红艳的脸颊显得既稚­嫩­又害羞,彷佛是第一次接受这样亲密的行为。

当两人­唇­齿相接时,他动也不敢动,温热的呼吸、潮湿的舌,看得印残月别过头去。

印残月发觉自己脸都红了,纵然这是梦,但是也真实得过了头,竟看见人家做这种亲密的举动……

他再走近一点,就看到少年有张清俊的面孔。

那面孔既白皙又美艳,他那柳叶般的眉、清澈如水的眼,绝对会让一般女子又羡又妒,但他的手又小又白,像禁不起任何折磨。

他紧紧的抓住高大男子的衣袖,好像在激|情的浪涛中,他只能不知所措地沉溺,让他崇拜爱恋的人带领着他。

印残月呼吸一窒,退了一步又一步。

如果他曾在铜镜中、水面上看过自己,他就会知道,那个少年有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只不过他更青涩、更羞怯、更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高大男子,眼里只有满满的崇拜跟爱意。

是封天炬。

在这个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身边,站的就是封天炬。

只不过他看起来比现在更年轻、更严肃,紧抿的嘴角没有笑意,但他知道每当他想要自己的时候,就会抽紧嘴角的线条。

他震惊的看着那名少年,印残月的心跳如擂鼓,一声牵着一声,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因为少年正面对着自己,他脸上的表情叫──幸福。

京城繁华似锦,白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夜晚时,却只剩猫哭狗叫,更夫正有气无力的敲着梆子、打着更锣,扯着喉咙大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印残月扯着自己的衣物,胸口急遽地起伏着,脸上布满了薄汗。

刚才明明做着幸福的梦,却让他满身冷汗的惊吓起身,印残月连手心都是冷的,彷佛刚才做的不是美梦,而是一个恶梦的开端。

摸着自己脸上的冷汗,听到窗边有些声响,就是这个声音惊醒他的,他连忙下床查看。

才打开窗,就见到一个人影,他吓得心儿就要跳出嘴巴,那人又高又大,立刻就封住了他的口。

“乖,别叫……”

是封天炬!

他讶然不已,连忙扯开他的手,心惊,加上作梦后的坏心情,让印残月破口大骂。

“你是得了失心疯吗?三更半夜的到我窗口吓人……”

封天炬不理会他的责骂,他翻身进窗,见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印残月更火大了。

“你是贼吗?堂堂大少爷不做,做贼……”

还没骂完,就被封天炬牢牢地抱在怀里,他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这才知道封天炬喝醉了之后,竟莫名其妙的跑到他家来,还不知他是怎样翻墙过来的,要不然怎会在他的窗口出现。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问这句话好像很担心他的身子似的,印残月连忙换了另一种问法:“三更半夜的,你到我这儿做什么?”

封天炬的回答很妙:“解酒。”

此时,印残月又闻到他衣服上浓浓的粉香味,他脸上一青,就知道他是去喝花酒了。

他说过那些想要做他生意的人,通常都会买些名妓陪他过夜,自己当初也是被他强逼着陪宿,看来今夜铁定有人用美­色­款待他。

“你无耻、下流!这一夜铁定过得很愉快了……”

一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粉香味,印残月眼里霎时积满了怨怒的泪水,说不定他是与别的女子相好后,才跑来他这儿的……

才要对他生气,封天炬却抱住了他,还在他身后乱嗅乱闻,温热的鼻息喷在他敏感的颈子上,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好香啊!残月,你睡前洗身子了吗?怎么会这么香呢?香得令人通体舒畅。”

他一边嗅闻,一边在他只着单衣的身上轻柔的爱抚着,印残月只觉得身体一阵麻痒。

“你在做什么?放手啦……”

他的怒骂在碰到封天炬傲人的火热时消失……

封天炬也知道印残月的身体为何变得僵硬,他在他耳边低笑起来,那笑声既邪恶又可恶。

“就说我是来解酒的了,这一夜我一定要过得非常愉快,不过你可要小声一点,别把你兄长吵醒了。”

“你胡说些什么!放、放开──啊啊……”

他还没说完,封天炬双手滑下,捧起他的臀,蹲下后竟隔着薄薄的单衣,不住的轻咬着他。

“你疯了吗?”

正要转身怒斥,却让自己落入更尴尬的境地;因为他本来是背对着蹲着的封天炬,现在他一转身,等于是让自己的脆弱落入封天炬的眼底。

他想要倒退两步,封天炬却笑笑的握住他单衣下的情yu根源,封天炬此时的眼神说有多下流,就有多下流。

印残月若不是怕吵醒兄长印山居,只怕早已放声大叫,不过迫于情势,现在也只能咕哝着要他放开自己。

“你、你放开啦!啊……”他不但不放,还吻了那地方一下,让印残月的脸羞得火红不已,只能不断的跺脚怒斥:“下流、下流……”

“残月,我上次吻你这里时,你可是很陶醉的……”

“闭嘴啦!”

想要否认,无奈的是上次封天炬这样对待他时,他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这样讨好另一个男人,他被他吻得全身酥麻,甚至放任他对自个儿为所欲为。

“我好久没亲了,让我亲一下吧……”

印残月脸红如柿子,他知道封天炬解开了他裤头的绳结,他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下身赤­祼­,冰冷的空气令他的脸更加绯红,在月光的照映下,美艳如仙人。

他倒抽一口凉气,感受封天炬潮湿温润的口包围住自己身下的悸颤,一股快感从腰际直冲脑门……

多久没享受到这样的感觉?

起码有半个月了吧!他说要调给他们的货卖得太好,所以他又到南方调了一次货,距离他们上次恩爱的时间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把腿张开一点。”

他命令的口气完全不像醉了,就像往常一般充满了力量跟威严,印残月羞红着脸,将自己就快站不住的腿,颤抖的张开。

“再张开一点……”

月光斜­射­而下,刚好照在自己身上,他知道就算没有烛光,封天炬也看得清他的身子,他羞惭得根本没办法再张开双腿。

“快啊!”

印残月又嗔又怒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的威力一定很大,因为封天炬的俊眉登时皱紧。

“你再这样瞪着我,我就马上要了你!”

这两句话,让印残月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在生你的气呢!”

“你越生气越可爱,也就夹得越紧呢!”

后面那一句下流至极的话,让印残月气坏了。

上次就是封天炬惹怒了他,害他又哭又气的,后来他们欢爱时,他就紧紧地夹住封天炬;原本是要处罚封天炬,却令两人的激|情更为激烈,后来他就不爱封天炬提起这件事,想不到封天炬竟然又提起了。

他气得合起双腿,弯着腰拉起落下的裤头,却不知他把白­嫩­的臀部向着封天炬,倒像要命的勾引。

封天炬粗喘了一声,印残月还来不及反应,封天炬就扯紧他的腰身,裤头的绳子还没系好,被他猛力一拉裤子又掉了下来;正要回头骂封天炬,却见封天炬迅速拉下自己的裤子,猛烈的冲进他的体内,他尖叫了一声,立刻站不住的趴在桌子上。

“该死!你好紧……”

印残月惨白着一张脸,粉­嫩­的红­唇­喘不过气的低呼叫痛:“好痛……”

听到他叫痛,封天炬抬起他的脸,给了他一个热吻;印残月闻到他嘴里浓烈的酒气,便知道他喝的是一等一的烈酒。

他酒量不好,光是被他轻舔几下,就头晕目眩得彷若要醉了,更何况封天炬正不断的热吻着他,让印残月像喝了好几杯的烈酒。

他在昏昏沉沉中渐渐放松了身体,感受到他的改变,封天炬开始轻轻的动作着,可他无力的律动根本满足不了他饥渴的身体,印残月开始发出微弱的嘤咛声。

“残月,说说你要什么。”

印残月扭动的身体已说明了一切,但是封天炬仍然轻轻地摆动身体,卖力地挑逗着他……

“封──少爷……”他发出饱含恳求的低语声。

“残月,你好美啊,你在月光下是这么的美……”

他轻咬着他光滑的背,手指更是不客气的搔着他胸前的|­乳­蕊,另一手则勾起他的发丝……

热吻逐渐往上移去,让印残月不住的发出轻呼声。

“快,封少爷……”

轻笑一声,封天炬抚着他的大腿,轻揉着他最需要安慰的禁地。

他好想要!印残月发出哽咽的低泣声,热汗令他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看来更加细腻诱人。

“残月,我今日去作客,酒不但都是一等一的好酒,就连伺候我的女子,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说到这里,印残月的身躯忽然一僵;见状,封天炬吻上他的耳朵,一阵阵的热气令他全身发软,他的话更令他红了脸颊。

“但是我根本就不管她们是美是丑,只想赶快结束酒筵,让我能跟你这样的小聚一番……”

“啊啊啊──啊……”

他才说完,就狂猛的一举进入;印残月为了不被住在不远处的兄长印山居发现,立即掩住自己的嘴,全身早已无力的趴在桌上,任身后的封天炬一再的爱抚。

“你想我吗?残月?”

封天炬过于用力,使得桌子移动了些,发出微小的碰撞声,印残月咬住自己的衣袖,阻绝自己嘤嘤的低泣、喘息声。

连绵不绝的快感,一阵阵的窜上脑门,他若不咬住衣袖,就会发出羞人的嘤咛声,尤其是封天炬顶到他身体的最深处时,那种感觉令他无法自己。

但是封天炬像玩闹似的,总是一顶到深处就快速的抽出,要不然就是浅浅的一顶,然后只顾着爱抚他的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饥渴,好像他与封天炬不是半个月没见,而是多年没见的情人,想藉由此次的交欢弥补那些饱尝相思之苦的日子。

“封──少爷,求求你……”他低泣着哀求,完全失去了自尊,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

从内心燃起的欲­火­烧遍了他的身躯,他知道自己正扭动着身体,配合封天炬的节奏,任由封天炬对自己做出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来。

“残月……”

他拉扯着他的|­乳­蕊,然后不断的搓揉着,身下更是强悍的进出着。

印残月失去了理智,万分渴望他能更卖力地满足自己;满满的快感,令他的腰身更加贪婪的索求着封天炬狂烈的爱。

他的饥渴让封天炬贪玩、挑引的动作变得粗鲁,他立刻狂猛的进入,像要挤进印残月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印残月连连发出带着喘息的哭叫声,连咬住袖子,都还能听见他啼哭喘气的声音。

在最后一击里,印残月落下了泪水,封天炬则是狂吼一声,极为满足的倾泻热源……

印残月才喘了几口气,封天炬便将他转过身来,在他­唇­上落下好几个吻,封天炬抬起他的腿,又是一次激烈的交欢。

印残月又惊又羞。“你怎么、怎么……”

封天炬对他展现迷人的笑容,那笑容让印残月心儿狂跳,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让印残月的脸红如火焰。

“小傻瓜!分别了半个月,怎么可能这样就够了?残月啊!你下半夜都别想睡了……”

第二章

印残月红著脸,全身又酸又痛,尤其是那个说不出口的地方岂止是酸痛而已,简直是痛得他连躺著睡都不舒服。

封天炬果然如他所说的,下半夜根本没让他合过眼,无论自己怎么讨饶,他仍执意挑起他的情yu。

自己跟他就像乾柴遇著烈火上般,虽说封天炬好­色­,但是自己的腿紧锁著他的腰、不让他离去的举止,也称不上是君子。

封天炬对他展现迷人的笑容,那笑容让印残月心儿狂跳,他接下来所说的话,更让印残月的脸红如火焰。

“小傻瓜!分别了半个月,怎么可能这样就够了?残月啊!你下半夜都别想睡了……”

而且他现在全身一丝不挂,却热得直流汗,这都要怪封天炬,他正抱著他,身子像个火炉似的,害他觉得好热喔!

他又热又痛,难受得想推开封天炬,却又不舍的将脸贴在他暖暖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

他离开了半个多月,若说不思念他是假的。

随著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甚至担心起封天炬可能不会再到京城来,也许调货只是个摆脱他的藉口,他是个大少爷,调货这种事何必亲自处理。

毕竟两人的关系,是从他讨厌封天炬,封天炬误认他是他私逃的奴仆开始,最后封天炬设下了陷阱,逼他陪宿。

现在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虽然两人间没有任何誓言,可封天炬一见到他就会要他的身子。

他偶尔的温柔、挑情的目光,就已让他脸热心暖了;明知道自己不该背著兄长跟个男人在一起,但是他却深陷情网无法自拔。

“残月……”封天炬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印残月则抬头凝望著他,将­唇­贴着他的胸口。

“你去了好久,我还以为你过几日就能回来,怎知一去就是半个多月。”

封天炬低下头吻著他的­唇­,笑得邪气。

“怎么?想我吗?”

他怎能说出这半个月来自己有多想他……

印残月啤了口,急忙否认:“鬼、鬼才想你呢!”

封天炬敛去笑容,注视着他的目光变得无比认真。

“我回家一趟,办些事情。”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有人说找到宝儿了,所以我回家看看。”

印残月的心跳几乎停止。

自己就是长得与他私逃的奴仆宝儿相同,才会让他另眼相看,若是真货回来,他这西贝货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

印残月垂下脸。

他早已知道与封天炬的感情不可能长长久久,虽然刚遇上他时,自己对他又憎恨又讨厌,后来却好似爱上了他,可封天炬却连句喜欢他的话也没说过,只因他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那……恭喜你了。”

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扭曲了,因为他的泪水已盈满眼眶,他赶紧转过身子,让泪水悄悄流下,濡湿了被单。

“残月……”封天炬从他身后紧紧的抱住他,拭去他脸上的泪痕。“那个人不是宝儿,他们根本就不认得宝儿长什么样子,随便有人上门说自个儿是我封家的奴仆,他们就信以为真了。”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只是个没有价值的替代品,若是宝儿回来了,封天炬就不会来找他了。

封天炬扳过他的身子,见他哭红了眼,他轻轻地吻去他的泪痕。

印残月环住他的颈子,哽咽的哭泣著。

“我真下贱!我、我爱上你了,明知道你只想要我的身子,只是把我当成宝儿的替身,但我就是喜欢上你了!你去了半个月,一点音讯也没有,我还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他哭得说不下去了。

封天炬注视著他的面容,火热的­唇­突地吻上他的嘴。

封天炬再次压在他的身上,他抚触著封天炬的颈项,双腿早已环住了封天炬的腰。

“残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又是你强迫我的,但是我就是、就是…,喜欢著你。”

封天炬呻吟一声,印残月也同时低呼,原本疲累不已的身体同时激动起来,封天炬扶住他的腰,一个挺身,填满了他的体内。

“恩——啊啊……”

一阵阵的酸麻感,令印残月发出喘不过气的低吟。

封天炬牢牢的用­唇­封住他的低吟声,用­唇­舌抚慰著他;下一刻,封天炬将他翻转过身,要他坐在自己的腰上,让自己深深的进人。

印残月不堪负荷又麻又酸的感觉,他倒在封天炬的身上,哀泣讨饶:“我-----”

不行…”

他腰身往上一挺,双手紧锢印残月的腰,拉著他往下,惹得印残月发出抽气声。

封天炬进得好深……

“残月,动你的腰。”

封天炬咬牙吐出气息。

印残月拼命摇著头,他快喘不过气的放声哭叫。

“不、不行!我——啊啊——恩……”

封天炬的大手爱抚著他身前的火热,不断的冲入他的体内。

他伏在封天炬的身上,无法自己的沉人这场爱欲风暴……

“残月、残月……”

印残月被敲门声惊醒,就连睡在他身边的封天炬也同时张开眼睛。

他们缠绵了一整晚,天刚亮时,封天炬又要了他一次,最后他们都因累极了才睡著。

“残月,你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晚,是不舒服吗?”

除了年迈的总管,他家一个可供使唤的下人也没有,所以印残月一肩担起所有的杂务,他一睡晚,印山居连早饭都没著落。

此时,印山居还以为他身子不舒服,正在敲门询问。

“哥,我没事,我昨夜睡不著,结果晚点睡,竟睡得这么晚了……”

封天炬眉眼带笑,看著印残月急急忙忙披上衣物,又惊骇又焦急的模样。

见他的表情就知道封天炬根本就是在看好戏,印残月忿恨的瞪了他一眼,才下了床,脚便虚软得让他站不起身。

“哎哟!”

他的腰、背跟最难启齿的地方都痛得发麻,哀号一声倒向床头,刚好让封天炬牢牢的抱住他。

听到这声哎哟,印山居在门外担心地道:“怎么了?残月?”

“没事……”

他一边躲避封天炬的吻,一边回答印山居,可说是繁忙不已;他的双手推著封天炬,封天炬却用他伟岸的身体磨蹭著他,他又气又恨的瞪著封天炬。

封天炬根本不让他将衣服穿上,一直­干­扰他穿衣,他气得放声怒吼:“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一骂让站在门外的印山居愣了一下,一会儿后才道:“我没­干­什么啊,只是以为你病了,所以才晚起;残月,你是心情不好吗?”

印山居的误会,让封天炬咧开嘴巴,显然是觉得这情景十分可笑。

他知道只要有印山居在,印残月根本不敢大声嚷嚷,他当然占尽了优势,若不趁这个机会逗逗印残月,怎么对得起自己!

他对他哥向来敬重,从来不敢用这种口气对印山居说话,怪不得印山居会觉得怪异。

脸都红透的印残月急忙解释:“不是!哥,我不是说你,是、是外面一只猫作怪……”看他笑得这么开心,便知他是在笑自己,印残月脾气一来,就气得手脚并用地殴打他。“看我打死这只坏猫!”

虽然他已手脚并用,但是他的力气小,怎么可能打得痛封天炬,倒是封天炬梢梢使劲便将他拉倒在自己身上,以热情的吻堵住他的­唇­。

你!放……”

还没说上几个宇,封天炬的手又开始在他身上乱摸,让他又羞又怒。

见状,封天炬笑得更加得意了,手指卷著他的乱发,给他一个既火热又霸道的吻。

印残月被吻得浑身酥麻、羞红了脸:接著封天炬将他拉上了床,迅速压在他身上。

他在印残月耳边道:“叫他走远一点,我要你。”

印残月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他不依的脱口而出:

“昨夜你还要不够?”

“半个月没见到你了,怎么可能会够。”

他分开他的腿,玩弄著他那个地方,甚至以手指按抚,经过一夜的欢爱,封天炬轻易的就把手指滑了进去,让他的腰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叫他滚……”

他的长指不规矩的进出著,令印残月倒抽了口气,根本无法纠正他的口气:什么滚不滚的,对方可是他的兄长啊!

虽然昨夜的欢爱令他疼痛,他仍感觉得到激|情的火苗又渐渐的燃烧起来,烧得他脸上热烘烘的。

“残月?”印山居在门外叫著他。

他咬牙承受封天炬的伟岸进人他的体内,并且开始挑逗著他,他努力的将语气维持平稳:“哥,我想再睡一会儿,你有事先去忙吧。”

“恩,那你好好睡,我先去店里忙了。”

印山居不疑有他的离去。

见他乖乖的叫印山居走开了,封天炬邪恶的笑脸上有著浓浓的满足。

他腰身用力一挺,不断的抽送、进退,印残月得拿棉被捂住自己的嘴,才能遮住放肆的呻吟。

印残月将一杓热水泼向自己的肩颈,这才发觉连那个地方也被吻出青紫­色­的吻痕,他羞愤地清洗著身子。

“下流、卑鄙、无耻……”骂了几句,印残月看到身上另一处青紫,遂气得重复一遍骂人的话:“下流、卑鄙、无耻………”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封天炬一直索求者他的身体,他竟然连拒绝也不拒绝,还真的叫他兄长离开。

怪不得封天炬会高兴得要命,他知道他占有欲极强,见不得他给别的男人好脸­色­看。

之前他怀疑他就是宝儿,还质问他跟他的兄长有没有一腿,虽然后来释然了,但仍是有些怀疑。

若是他当著封天炬的面给兄长好脸­色­看,他就会心里不舒服。

真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印山居是他尊敬的兄长,他怎么可能摆张臭脸给他看呢?他这样疑心,分明就是无理取闹!

他要够他后,今日中午才从他家离去,离去前还叫他晚上到他的别馆去,哼!

去了准没好事。

他若是向他求欢,他一定得拒绝才行,自己被他野蛮的一要再要,全身的骨头没有散掉一半,也已手麻脚软。

更别说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被他爱得痛极了,这家伙从没想过要对他温柔一点。

要他就是要他,也不会温柔些,或是说些动听的话逗他开心,活像个人百年都没沾过美­色­的急­色­鬼,一见到他就是想要他的身子。

真是下流、卑鄙、好­色­!

印残月站起身,胡乱的拿著毛巾擦拭湿透的身子。

回到房间,他随意翻弄箱里的衣服,那些衣服又贵又美,都是封天炬之前送给他的。

印残月不自觉的挑了件穿起来最合身、最好看的衣服套上,仍想著晚上到封天炬别馆的事情。

才下午时分,要等到晚上不知还要多久……

印残月穿著那件漂亮的新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天还没黑,坐到椅子上又觉得烦躁难捱。

坐没多久他就跑到门口看看太阳下山了没,他跑了这么多次,连印山居从老家带来的老总管都觉得奇怪。

这老人家虽耳不聪、目不明,但是有个人没多久就走到门口看著太阳,若不是这个男人是家里的二少爷,只怕他会以为他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哩!

未入夜,印残月就已经到封天炬位于京城的别馆前,天气明明是凉爽的,但是他的脸上却渗出一层薄汗。

他赶紧用手巾抹去汗水,想是刚才走得太快,所以才会流汗:他敲了敲门: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来得太早。

开门的不是仆役,竟是封天炬本人,他吓了一跳。

封天炬是要出门吗?否则怎会刚好打开门……

“你要出门吗?”他的声音低哑,带了一些失望。

原来封天炬忘了他曾叫自己晚上到别馆找他,可现在不过是黄昏而已,看来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那我晚一点再来,或是明日再来……”

见他失落的转过身子,封天炬立即抓住他的手臂,粗嗄的声音透露出浓浓情yu。

“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他的赞美令印残月的脸登时红透,他立即转过身子,与封天炬面对面。

见封天炬一直用赞赏的目光望著他,他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他们就这样合情脉脉地相视著,彷佛眼里除了对方,再也见不到其他人。

第三章

印残月的脸又红又烫。

明明在家里已经提醒过自己无数次,若是封天炬向他求欢,他一定要拒绝才行。

但是在他如此热情的凝视下,他怎么可能说出一个不字。

封天炬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在他的大掌里微微颤抖著。

“你流汗了,是跑过来的吗?”

他怎肯承认自己确实迫不及待,但是在封天炬彷若爱抚的目光下,他羞艰的轻点了下头,一张脸早已红透。

“你、你是要出去吗?”“没,我一直在等你。”

原来他守在门边,竟然是在等他!

印残月欲语还羞,一颗心热烫无比,像火在烘著一般,烘得他身子好暖、好暖,他是个财力雄厚的大少爷,又不像他们印家,外强中乾,印二少爷这称呼只是叫著好听的。

家中金银无数,又是有名的商人,多少富贵人家要巴结他还巴结不到,他竟斥退奴仆亲自在门边等他,思及此,他羞怯的低下头去,毫不拒绝的任由封天炬拉着他的手进人别馆,来到封天炬的房间里。

轻轻的吻了几次,他的手已经环住封天炬的颈项,封天炬若真的向他求欢,他也不可能拒绝。想不到封天炬竟推开他的手,见他坐在床啡后,才轻声道:“等我一会儿,我有个特别的东西要给你。”

他走出房门后,印残月只听见房间外的小厅里似乎有人在搬动些什么,因为布帘挡著,加上他不敢出去看看,所以只知道外面有人不断地来回走动著。

一会儿后,他闻到一股似兰花、如麝香的奇特香味,没多久,整个房间都是那种特别的香味。

他正感到好奇,就见封天炬走了进来。

“来!就是这东西有趣,这是我特地要人从西域带回来的。”

听他说得特别,又是不常见的东西,印残月跟著他出去看看。

原来小厅里放著一个木桶,像是富贵人家洗身用的,桶里的水颜­色­似蓝非蓝,十分特别、好看。

那水是热腾腾的,还冒著烟,香味就是从水里散发出来的。

见他有些迟疑,封天炬轻柔地道:“这是西域一种香木做的,将那东西泡在水里会有异香,而且浸在水中可以舒筋活血、去除烦忧……”

印残月怔道:“泡在水里?”

“就是洗身时,将自己浸在这热水里……”

印残月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封天炬给他看这个东西,必定是要他赤­祼­的泡在水里。

“我、我…”正想逃走,封天炬却环住他的腰,用充满魅力的声调勾引他:“想不想试试?你身上若是充满这种香味,一定会让我想要咬上几口。”

“我、我……”

他的腰被他揽住,封天炬不规炬的手正在解开他裤头的绳结。

他诱哄著他:“我们试试……”

他想要推开他的手,可敏感部位被他爱抚著,他的腰一软,封天炬的双手就往上滑,为他解开第一个衣结。

那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香得连他的体内都像充满了这种奇特的香味,封天炬将他的外衣扯下,指尖刷过他胸口上的红蕊,印残月美丽的红蕊立刻硬挺起来。

听得封天炬的笑声,他不依的羞红了脸。

这下封天炬一定知道,他是要他的.因为他的身子已经有了反应……

“我、我不要洗了,这味道……我、我不喜欢----”

他说了违心之论,封天炬一口舔上他的|­乳­蕊,调戏般的轻咬著,那快感令他身下的情yu根源也霎时硬挺起来。

见状,封天炬笑道:“看来这东西真的有用呢。”知道他听不懂,封天炬得意地说明:“这东西在西域叫“催|情香”,是增加闺房之乐用的。”

他早该知道他不怀好意,正要痛骂他一顿时,封天炬竟然脱下自己的衣服,他羞得用两手遮住脸。

“你、你做什么啊?两个大男人¨…¨”

“该看的早已看过,还怕羞什么?我们今日来洗鸳鸯浴!”

“谁要跟你洗鸳鸯浴,不要脸……”他一边骂、一边后退。

封天炬邪气地看著他。“你昨夜一定很累了,我帮你按摩、按摩……”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按摩是什么意思,他想跑,可身子还是半­祼­著的,怎能跑出门口?此外封天炬用力的环住他的腰,一不小心碰著封天炬的热物,他脚下一软,便由著封天炬将他抱进桶里。

一室春­色­无边……

“残月、残月!”

印山居喊了两声,印残月才回过神,脸上微红。

都怪封天炬太下流,那日洗鸳鸯浴的事才会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去,害得他心神不宁。

见同桌的矮小男子瞪著自个儿看,印残月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向林二哥道歉。

“对不起!林二哥,我昨日晚睡,所以有点倦。”

印山居蒙爽地笑道:“林二哥,我做生意,帐都是残月管的,他有时忙得太晚,白日有些睡意,你可别与他计较啊!”

这个矮小的男子是印山居家乡里的人,来京城发展,巧遇同乡的印山居。

印山居以前曾受林二哥帮忙,所以对来京城发展的他当然鼎力相助,不过林二哥从方才就猛盯著印残月看。

印山居请他到饭馆吃饭,他菜也没吃上几口,便有点迟疑的问道:“残月,你怎么长得、长得

印残月客气的笑问:“怎么了?林二哥,是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林二哥是个老实人,急忙摇手澄清,只不过他说话时乡音颇重,可见他个­性­纯朴。

“不!俺来京城发展,是想做个小生意,阿居肯帮俺下把,俺已感谢得很,可是俺越看你,就越觉得奇怪……”

印残月听不懂他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一愣,印山居的脸­色­霎时有些铁主目。

林二哥搔了搔头,老实的把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你俊了好多!猛一看俺还以为是别人,你小时候傻不隆咚的,跟你哥长得可像了,现在才二年没见,你竟变得像仙人一般……”

印山居用力放下酒杯,气氛因此有些诡异,原本带笑的脸凶悍了起来。

“林二哥,我们生意做得顺,所以连脸面也贵气起来,这有什么不对?你看我跟二年前还不是差上了许多,你若猛一见著我,也认不出我是当初的阿居呢!”

“是、是,你说得没错,只不过……”林二哥又瞧了印残月一眼,虽然知道印山居很不高兴,但是他就是不吐不快:“阿月,你脸上的痣怎么不见了?”

印残月摸著自己的脸,他没见过自己的脸上有痣,但是二年前他病了一场,忘了好多事,还是印山居提醒他,他才记起来的。

他没回答,因为印山居替他回答了,口气冰冷:“残月二年前生了场大病,病得很重,算命的说他脸上那颗痣不祥,所以才害他生了那场大病,因此我就叫人趁他昏迷时把那颗痣点掉。一点掉,不只我生意做得顺,就连残月也身体好转了起来,他在好好调养后,就更加好看了。”

林二哥听他说话越来越冲,不由得有点尴尬。

印残月不希望兄长跟林二哥有什么不愉快,毕竟兄长知道林二哥要来京城发展,还很高兴地一直向他提起这件事:他偷偷拉了拉印山居的袖子,印山居知道他的意思,口气慢慢和缓下来。

“我也吓了一跳,以前残月脸上有痣,不知他长得好看,现在一点掉,出落得比我还玉树临风,他可是我的宝贝弟弟,也是我的骄傲呢!”

说者,印山居忍不住露出骄傲的神情,看得出他对印残月的疼爱,更以自己的弟弟为荣。

林二哥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不过印山居也没必要骗他,他用力的点了个头。

印山居说得也没错,毕竟他乍见印山居时还险些认不出来,更何况他跟印残月又没有比印出居熟。

林二哥释然地道:

“是啊!残月以前矮不隆咚的,老缠著俺叫林二哥,现在他长得比咱们俊多了,猛一看还以为是仙人下凡呢!”说著他又点了一次头。“残月啊!你哥对你真的是没话说,你爹娘早死,一家的担子都靠你大哥担着,你以后得好好的对待你哥啊!”

听他这么说,印山居的脸上开始有了些笑意,三个同乡人这才慢慢的聊了起来。

印山居没喝酒,自从他上次喝醉狂赌,把店都输光之后,他几乎是戒酒不喝了。

印残月也不爱喝酒,只是喝了些茶,听到身旁闹烘烘的,他也不以为意的继续喝茶。

印山居首先开口:“残月,你看那人妖妖烧烧的样子,她正是全京城的话题呢!”

印残月一愣,不明白自己的兄长在说些什么。

不甚在意的顺著他的日光往窗口看去,楼下行人川流不息,根本不知道他哥在说哪一位。

印山居见他一脸迷惘,就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他轻笑了声,“残月!除了朱小姐之外,我看你眼里就再也看不见任何美女了,你看!”比著一位穿绿衣的姑娘,印山居续道:“就是那位姑娘啊,她身边还带著一个穿绿衣的丫鬟。”

一提到朱小姐,印残月的心猛地一颤;自己跟朱小姐虽无媒约之言,但是在他讨厌封天炬的时候的确有许下诺言,说要等他哥生意做得顺些,就去向朱小姐嫌贫爱富的爹亲提亲。

所以印山居一提到朱小姐,印残月竟有些惭愧心虚,他现在与封天炬情爱正浓,就再也没想过朱小姐的事了。

没注意看他的表情,印山居指著那位绿衣姑娘道:“残月,她现在可是全京城的话题:来京城做衣服、买珠宝,眼都不眨的,各家店都肯让她赊欠,据说她买的东西啊,比我们二十家店的价值遗要高哩!”

印残月抛开了朱小姐的事,他甚少外出,没听过这些流言,听兄长说得如此夸张,他猜测道:“敢情这位绿衣姑娘是皇亲国戚?”

“噗!”印山居笑出声来,显然印残月不但猜错了,而且还大错特错。“错了、错了!这位姑娘的身分没有这么高贵,不过她长得国­色­天香,是苏杭的名妓,也是封少爷排行第三的侍妾。”

印残月嘴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不知自己脸上已没了血­色­。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些颤抖:“哥……你胡说些什么?是、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封少爷吗?”

“除了封天炬少爷,还有谁有这么多银钱可以供她挥霍?你看那个腰、那张脸、还有那对­奶­子……男人只怕死在她身上都愿意了!跟她睡上一夜,任何男人都会愿意掏出家产的。”印山居舔了舔嘴,说出来的话有些粗俗。

印残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将茶杯放下。“不可能的,哥!不可能的,封少爷他……”

封天炬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些事……

“有什么不可能?封少爷的姬妾不下十人,那是陪睡的,称得上姨­奶­­奶­的就收在房里,另外找个地方住:像这位绿衣姑娘就被收在第三房,听说是封少爷最宠爱的侍妾呢!”

印残月不相信,还想说话,却被印山居打断了。

“你看!那位绿衣姑娘上茶楼来了,我们旁边刚好有位子,也许她会坐在那一桌……听说她美若天仙,我还没这么近看过她呢,还说这位美人身上有股异香……”

没多久,掌柜亲自出马,带著绿衣姑娘跟她的丫鬟上了茶楼,印残月这才清清楚楚的看清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能诱惑男人的面孔,再加上她勾引似的目光、腰肢款摆的媚态,引得茶楼里的男人都为她屏息失神。

她一定也明白自己的美貌有多炫目,她享受着这些目光,毫不畏惧的朝著男人们嫣然一笑,吸引著他们贪婪的目光。

见印残月不舒服得乾呕起来,印山居惊慌地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怎么突然乾呕起来?”

印残月的脸­色­又青又白,他用手巾捣住口鼻,眼角闪著泪光,低声道:“哥,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了。”

印山居疼他,也立刻站了起来。

他挟著印残月的臂膀,担心地道:“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哥,你还得顾著店里的生意……”

印山居轻斥:“店里的生意哪有你重要,走!我扶你回去,顺便叫个大夫来看看,会不会是刚才的茶点不新鲜……”

印残月没有回答他,他要忍住眸里的泪水已经很困难了。

全身轻颤,他让泪水滑下脸庞,纵然已用手巾捣住口鼻,依然能闻到那般特殊的香味。

绿衣姑娘身上带著异香,那是因为中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香味,那是西域才有的香味,也是封天炬别馆里才有的香味,因为那是他特地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

他与他洗鸳鸯浴时,封天炬的手抚弄著他的身子,他可以想像封天炬在别馆里,跟他这位绿衣侍妻也曾那样戏过水。

他的心像被万针狠扎似地,淌下痛苦的血丝------

若不是印山居就在身边!他不能让兄长看见自己为封天炬伤心的表情,他一定会绝望的放声哭号------

第四章

一直想问封天炬,自己与他的关系算什么,但是一见他,印残月却什么也问不出口:封天炬前些日子到南方去时,他成天提心吊胆,就是怕他不再回京城了。

他与他之间没有誓言,也没有什么约定,更何况他们的感情根本不见容于世上,可他就是无可自拔的喜欢著他、爱恋著他。

今日遇著这件事,他才明白自己对他而言似乎什么也不是……

但是情字这把Сhā在心口的刀,又让他难受得落下泪来。

他不能相信,却无法不信,因为兄长没有必要骗他。

但封天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热情,对他的举动有时还很温柔,教他如何相信封天炬家里有十几个侍妾!

他甚至还把最宠爱的侍妾带到京城别馆,也许还让她睡在曾要过他的床上。

他掩往脸,泪水还是落到枕套上。

月上树梢,他无法待在家里自己想答案,他需要封天炬给他的解答,更需要他的否认。

也许……也许那位绿衣姑娘只是封天炬的表妹、亲戚,谁都知道流言会夸大许多。

他套上鞋子,走出家里的后门,朝封天炬的别馆疾行。

一到封天炬的别馆,印残月才想到自己睡了一下午,现下想必是披头散发的样子,他急忙用手爬梳自己的发丝,捏捏泛白的脸颊,使它略微红润,让自己看起来美丽许多,他才心情忐忑的敲了门。

见著守门的仆役,他低声道:“你家少爷在吗?”

仆役摇头,“少爷不在,他出去了。”

“我有要事找他,能否在厅堂等他……”

这个仆役向来无礼,他瞪著印残月,皮笑­肉­不笑的说著:“不行!没有我家少爷的吩咐,别馆不招待任何人。”

“我已经来过好多次了……”

他还没说完,那个仆役便将门摔到他的脸上,根本就不理会他,也不让他有机会把话说完,压根儿不当他是客人。

他难堪的红了脸,退后了好几步,他知道没有封天炬的命令,就连他哥来也一样会被拒于门外。

虽然自己与封天炬的交情不同,但是那些仆役哪会知道,况且自己与封天炬的交情”,又怎么能告知他人。

他还要再敲门,却缩回了手;他和他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继续敲门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于是他乖乖的在门外等候。

秋天露寒霜重,他急忙出门,也没想过会被拒于门外,仅著一件薄衣,他将薄衣拉紧,冻得脸­色­微微发白。

不知等了几个时辰,终于听到人声,他原本累了,蹲在门前,现在则是连忙站了起来,拉拉衣衫,希望自己在封天炬的眼前不要过于难看。“少爷……”

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还听到娇媚的女音,就知道封天炬定是去赴宴喝酒。

他躲在暗处,见封天炬走近才慌张的走了出来,叫道:“封少爷…¨…”

一叫出声他就愣住了,因为封天炬的手正揽著他今日见过的绿衣姑娘,他的心跳如擂鼓,令他六神无主。

封天炬见到他,虽然惊讶,却没有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只是淡然地道:“怎么这么晚来我这儿?!我好像没有叫你过来……”

他听得出封天炬并不欢迎他,他的脸登时涨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知道那位绿衣姑娘正站在原处,看著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我有些事想……想请教封少爷。”

“生意上的事,难道不能等天亮再过来吗?”

他退了一步,因为封天炬显然十分不耐烦。

他不耐烦的口气,令印残月的心不住地悸颤著,他的头也开始泛疼;他忽然有些喘不过气的按住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浮现于脑海之中,可是他使劲的压抑著,不让它浮现。

他的头真的好痛,看来是刚才吹了冷风的关系,他望向封天炬的手,他并没有把手离开绿衣姑娘的腰,好像有什么坏预兆……

他不放弃的轻声道:“我真的有事情……”

“绿玉,你先到里面睡著。”

“是,少爷。”

绿玉乖顺的点头,她非常聪明的没有往印残月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爷向来不喜欢任何人来问他的私事;她莲步轻,立刻走进大门。

封天炬望著他道:“我记得生意上应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才对,我该给你们的货都供足了……”他的声音十分冷酷。

印残月想起自己站在他的别馆外,连门都进不去,他的心彷若被人狠狠揪紧,头更痛了。

“她是……”

“是我第三房的侍妾。”

印残月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他正摇摇欲坠的扶住身边的树­干­,大田大田的呼吸著。

“第、第三房?”

“我有个正妻,六房侍妾……”

“你、你成亲了?”

印残月后退了一步,他的脸­色­又青又白。

封天炬不甚在意地回答他,仿佛是在跟一个不解世事的小孩说话,而且他们的对话令他烦闷极了!

“我已经二十九了,有三妻四妾很正常。”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封天炬的回答很冷淡:“你又没问,况且你也没必要知道。”

印残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因为他的思绪十分混乱,他的手扯紧了树枝,树枝就这样扎进他的手心,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你到底要­干­什么?就只是想问我有几房妻妾吗?”封天炬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印残月心痛得揪紧衣襟,把指甲刺进自己的心口。“你、你喝了酒……”

“恩,人家设酒筵款待我,我带绿玉出去,她人美、手腕好,又会说话,很能在宴会上为我挣面子。”

他不是想说这些,也不想要听这些。“你得喝些解酒茶才行,我弄给你喝,以前我哥喝醉时,总是------”

封天炬不让他说下去,他冷冷地道:“我不喝解酒茶,我解酒的方式就是找个人陪我上床:我没有叫你来,是因为我不想要你,我现在想找的是绿玉,你若没有什么事就回去吧!”

他眼睁睁的望著封天炬从自个儿身边走过,冷漠的进人大门,这样的举动比任何话语都更残酷。

他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直到有些雨滴落在他脸上,他才蓦然回神。

“我得回去了,太晚了、太晚了……”

他喃喃自语者,若不说话,他就要哭出声了:他努力的移动如铅块般沉重的腿,走没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他也不晓得自己摔痛了哪里,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若不是扶着民家的墙壁,他根本无法走回家里。

雨很小,风却很凉,吹过来的每一阵风,都像利剑一样割在他的心上,他的泪痕已乾,就算有泪,也流不下来了。

印残月昨夜吹了风,早上起来就有些发烧,还在忙著家事。

印山居见他两眼无神,一探他的额前,立即骂道:“谁要你生了病还起来忙这些小事的?快去躺著!”

“不必了,哥,我只是有点累,不起来劳动一下,整日躺著浑身都没了力气,更何况躺著就会胡思乱想。”

“可是你发烧了……”

“我待会儿会去药房抓几帖退烧……”

“我去好了。”印山居关心的道:“你的身子去年还很差,今年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怎么能发了烧还走来走去的。”

“我想要收拾点东西……被子旧了,我想要换新的,可以吗?”

因为那床被子会让他想起太多不堪的回忆,他再也不要想起来,自己跟封天炬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景,水远永远也不想再想起来。

印山居大吃一惊,印残月很少跟他讨东西,他知道家里没有现钱,所以一向节俭,现在竞主动要求换被子,印山居当然连忙点头。

“是啊、是啊!我早就叫你换了,那床被子又旧又破,只怕还不够保暖呢!往日叫你丢你又不肯,现在你想换了,哥哥马上去帮你挑选,待会儿便叫夥计送到家里来。”

“还有……”

“还有什么?”

印残月一顿,他的笑容有点恍惚、有点苦涩,更有说不出的凄凉。

“家里也没什么现钱,封少爷之前送我的衣服,我们拿去估点银子,将那些衣服都死当出去。”

闻言,印山居更吃惊了,他喃喃地道:“那些衣服,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们是什么身分,不适合穿那么好的衣服,哥!不如拿去换些银钱还比较实在,况且家里缺的是银子。”

印山居迟疑了一会儿。“不太好吧!残月,这是封少爷好意送你的东西,你把它们当了,岂不是……不把封少爷看在眼里。”

印残月没有什么表情地道:“哥,我不想见著这些东西,你让人来家里估价,多贱价我都愿意卖。”

“残月,你怎么可以辜负封少爷的好意……”

印残月的身子微微颤抖,他垂下脸,冷声道:“哥,我讨厌这些东西,恨不得不要再看到,把它们全都卖了、卖了……”

他一激动,病情似乎登时加重,头昏脑胀的扶住椅子。

印山居连忙扶住他,将他扶进房里躺著。

他觉得十分为难,第一件事还好办,第二件事是要卖那些衣服,他就有些不愿意。

可见著残月面颊泛红,就知道他正在发烧,只怕病得不轻,他向来疼爱这个弟弟,对他一向百依百顺。

“好!我帮你找个老实的店家卖了那些衣服,你若不要,我们就死当吧!反正封少爷送我们,就是我们的东西了,我们高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谢谢你,哥。”

印山居摸了一下他的脸:才过了一日,他怎么觉得残月憔悴了许多?连眼眶周围都青青黑黑的,彷若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他怎么舍得见他这般憔悴虚弱……

“残月,你很不舒服吗?”

“我躺一下就好……”

听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印山居爱怜地摸摸他的头。“残月,若有什么不舒服要老实说,不要憋在心里,哥哥只有你一个弟弟啊!”

印残月让自己憔悴的面容摩挲著印山居的手,温暖的感觉令他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哥,我很好,只是有点发烧,你抓几帖药让我服下后,一定会好上许多。”

印山居点了点头,有些担心的道:“那我先去店里处理一些事,马上就去替你抓药,你先躺著。”

怎料,印残月这一躺就躺了半个月……

若不是封天炬太熟悉这件衣服,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认错了,但他不可能认错,那日印残月还穿著这件衣服到他的别馆去,还是他亲手帮他脱下的;他仍记得这件白衣将他的雪肤衬得极为诱人,当时的他是那么地令人著迷。

若不是卖给他的人赌咒发誓,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件,他也不会找上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

这个人根本不配穿这件衣服!

“林少爷,这件衣服堪称逸品,不知你是请哪位好手艺的老师傅做的?”

林少爷笑咧了嘴,富甲一方的封天炬主动跟他说话,他欢喜得露出巴结的神态。“这衣服出自我家布庄一位年轻师傅的手艺,我家布应还有更好的货­色­呢!请封少爷务必赏光,亲自来挑选挑选。”

“是吗?是你家师傅做的?”

当然。”林少爷说谎也能面不改­色­,一心只想笼络封天炬。“封少爷,你到我家布庄看看,保证让你瞒意……”

略微沉吟,封天炬小声道:“原来是你家布庄师傅做的,那就太好了!我的朋友遗失了几件衣物,被贼偷去了,那些衣物价值连城,你身上这一件很像其中的一件,他正要报官捉贼呢,幸好这件事跟林少爷无关。”

林少爷一听,脸­色­登时刷白,急忙改口:

“不!封少爷,我是说我身上的饰品是我家里的师傅做的,至于这件衣服则是我从当铺买来的;我见它漂亮就买下了,买了才知道不合身,还花了大把银子修改,怎知竟是赃物……”

没听他说完,封天炬便冷冰冰的问道:“是哪家当铺?”

“就是城西的福气当铺,是京城里的老字号------”

封天炬没听他说完,掉头就走。

封天炬踏进福气当铺,见掌柜出来,他一开口便问:“林少爷买走的那件衣服,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件?”

掌柜见客人上门,开心地笑道:“林少爷买走的那件可是独一无二的,不过我们还有满满一箱不同样式的衣服,布料都很高级,这位少爷要不要看看“满满的一箱……”封天炬的眼眸瞪大,他厉声质问:“是不是盗贼偷来卖的赃物?”

他问得这么直接,令掌柜吓得脸­色­发自,急忙摇手否认:“不!怎么可能,我们绝不收赃物,来典当的人把那些衣服的来历交代得清清楚楚,绝不可能是赃物。

况且那些衣服看起来再怎么高贵也没什么价值,因为它们的确是别人穿过的二手货,压根儿卖不了好价钱,贼怎么肯偷这种东西?”

“将箱子抬过来,我要一件一件的检视,若让我满意,我全买下了。”

掌柜见他神­色­可怕,但衣饰华丽,料想也不是出不起钱的人,遂要夥计搬来箱子,让封天炬——检视。

第五章

这位少爷,你看这衣服的样式多特别!尤其是它染的颜­色­,这种紫青­色­,听说只有江苏一流的布庄才做得出来;

虽然你的身材较为高大,但是若能改一下,穿在你身上,一定衬得你尊贵非凡。

还有这一箱,典当的人连配饰也拿来满满的一箱!你瞧,若是将这玩意儿系在腰上就更出­色­了----”

掌柜一件翻过一件,说得天花乱坠,但是封天炬根本就没有在听,他的眼睛直看著他送衣服给印残月时,另一箱­精­致的配饰。

连他送的配饰,印家竞也拿出来卖。

他伸手采进箱里,翻弄著配饰,一件也不少,就跟衣服一样,一件也不少的全拿出来典当了。

印家有他的货铺在杂货店里卖,纵然印山居欠的赌债不少,他们仍然过得下去,根本不需要卖这些衣服、配饰。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印残月是故意的,他竟敢其他送的东西,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做!

他的目光饱含怒意。这里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让老师傅做来给印残月的,现在竟像破烂一般的留在当铺,让一些猥琐、下流的人穿上,有的还放在当铺待价而沽……

“不必说了,这两箱东西全送到我的别馆,银子我现在就付。”

见他掏出白花花的银两,掌柜千恩万谢的弯下腰道:“多谢少爷!以后若有什么好衣服,还要不要我……”

才一抬头就见著他气怒的眼神,掌柜被吓得不敢再说,急忙吩咐夥计将箱子抬到封天炬的别馆,以免说错话,自找罪受。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送请柬来的仆役年纪还很小,算是个小僮仆。

印山居搔了搔头,“现在都快秋末了,还有什么花好赏?”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小僮仆再说了一次,他被交代只能说这句话,所以一再的重复。

印残月没有接过请柬,他病了半个月,原本还痴心妄想著,封天炬会不会第二日就来见他,告诉他那些流言、那些话都是假的。

他这半个月都没来找他,看来对他的热情已退,再也不在乎他了。

再加上兄长说封天炬赴宴时,都带著他的第三房侍妾,连兄长也在宴会上见过她几次,直夸著那位绿玉姑娘有多娇媚。

他当然知道封天炬带绿玉回别馆会­干­些什么事,封天炬是那么热情的人,这半个月没来找他,当然是另有人选陪他。

“我病了,不能去,谢谢你家少爷的美意。”

简短的几句话,他说得平淡:心里却痛苦不已,好不容易这几日心情较为平静,又因封天炬的邀请,再起涟漪。

印山居点头道:“是啊!残月日前才退了烧,还不适合出去走动,帮我谢谢封少爷的美意。”

小僮仆听了后,明白似的点点头,转身退出厅堂,回封家别馆交差。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早上才遭回绝,下午那小僮仆又过来印家,一开口又是同样的一句话,印山居在店里忙著,家中只剩印残月一人。

“我病了,不能去……”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听小僮仆又说了一次,印残月站了起来。

“请你转告封少爷,说我病了,真的不能过去,我身子一好,一定连同兄长,到别馆拜谢封少爷的美意。”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那小僮仆一直说著,令印残月心痛得几乎窒息。

过了半个月,他才想起他、才要他过去,封天炬不知他那日对他说的话,已经让他心碎了吗?

“我不会过去,就这样告诉你家少爷。”

他朝外头喊道:“总管!送客。”

语毕,他随即往房内走去,进了房间他的心情仍十分激动,他知道自己对封天炬依然有著浓烈的情愫。

他知道只要封天炬一句话,他仍恨不得能Сhā翅飞往他的别馆,求他怜爱他一整夜,拥抱著自己,水远也别放开。

但是他有妻有妾,而且妻妾成群;

他是傻了,他有权有势,怎么可能还没成亲,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他以为自己感受到的爱,封天炬也同样感受到了,所以他才能如此热情的在床上要他。

他挑逗他、勾引他的目光,甚至还大费周章的要人做了一箱贵重的衣服送给他。

他全心全意地沉醉于他的柔情,压根儿没有想过以封天炬的财力,送他的衣服只怕还比不上送他小妾的珠宝首饰。

他的心揪痛著,他不能再想了,这些事都不再重要,因为他跟封天炬再也没有瓜葛了……

“你说什么?”

咽了一口口水,传话的仆役才敢将小僮仆的话往上报:“印二少爷说……他不想过来,所以请不动他。”

封天炬勃然大怒,他将茶杯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传话的仆役不敢呼吸,他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空气中只听到封天炬的呼吸声,他气得扯住桌巾,将桌上的东西全摔碎在地。

等他略微平静,能够冷静的处理事情时,他身上进出­阴­狠的气息,随即以冷酷的嗓音下了一连串命令:“把放在印山居店里的货全给我撤下

放出消息,就说我要与别人合作,叫京城里有名的商人,全部到华兴楼参加我的酒筵。”

这么大的事,只怕那脸丑的印山居,马上就会到别馆求见自家少爷了。

“倘若印大少爷来别馆求见少爷呢?”

“他是什么东西,他求见我就得见他吗?”

封天炬目光冰冷,不屑地道:“他若来,就照我的话,一字一字的告诉他。”

“若是印二少爷到别馆求见少爷呢?”

冷酷的他毫不留情地说著:“照我说的告诉他,他是什么样的下贱东西,我请他还得三催四请的,他只不过是个搞不清楚身分的贱货!”

封天炬设筵,京城里稍有名气的富商几乎全到齐了,京城里有名的酒楼一一

华兴楼登时高朋满座。

封天炬砸下千金设筵,眉都不皱一下,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找个店家销售他的货。

封天炬的困脂水粉、绣巾香料全是达官贵人的最爱,利润至少一倍以上,所以每个人都唯恐错失与他做生意的机会。

而酒筵上,封天炬手揽最心爱的小妾,冷酷的目光望向偌大的酒楼。

竟敢卖他送的东西、竟敢不把他瞧在眼里,他会让印残月这不识好歹的贱货付出代价!

印残月病了一场,身子总觉得有点倦,好不容易这几日气­色­好了一点,便起来­操­持家务。

印山居回来时白著一张脸,印残月见他半夜回家,脸­色­宛如撞鬼似的,不由得担心地问:“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没事。”

嘴里说没事,可印山居的脸­色­惨白晦暗,他颓丧的瘫在椅子上,冷汗不断地自额头落下。

印残月见他神­色­有异,立刻蹲在椅子边,著急地问:“怎么了?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别吓我啊!”

“没事。残月,我有些累,我去睡个觉就好-----”

“是店里怎么了吗?”印残月又急又怕的问。

印象中只有上次封天炬欺骗他们,故意没拨货给他们时,他兄长才有这样的脸­色­,否则他兄长一向是个爱笑的豪爽汉子。

印山居将脸抬起,他深吸一口气才说得出话来:“昨日封少爷设筵华兴楼……'’

知道事情跟封天炬有关,他虽不想听,却仍心痛的沉声门道:“财大势大的他大宴宾客,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吧?”

“他将我们店里的货全撤下了……”

过了好些时候,印残月才明白印山居的意思,他讶然地道:“封少爷要收回给我们的货!那他不是毁约吗?”

“他设筵华兴楼,就是为了另外找人销售他的货,我去他的别馆几次,仆役都不让我进去。”

印山居说得含蓄,没说他被挡在门口,还被看门的仆役讥讽。

不说的原因是因为残月病了,他不想令他担心。

“债主得知消息后,唯恐我们生意做不长,正在逼债呢。”

此时,印残月的脸­色­也像印山居那样苍白。

上次兄长赌输了,输了他们一辈子都还不起的银两,再加上他们举债开店,钱上加钱、利上滚利,纵然他们独卖了封天炬的货,收支依然只能打乎。

若是没有封天炬的货可卖,那他们等于是走投无路。

是他的错,他应该要去赴封天炬的赏花宴,封天炬一定是气他不去,所以才会对他们这么无情。

他披了件衣服。“我去找封少爷,一定有些误会------”

“不!残月,你别去……”

一想到自个儿在封天炬的别馆,被封府下人嘲讽的难堪,他就不想让印残月去受那种痛苦与伤害。

“没关系的,哥,我跟封少爷很、很……”一想起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露出凄凉的微笑,平静地道:“很说得来,他一定会见我的。”

“那好吧!他在别馆里,若是说完了话,你就早点回来吧。”“恩……”

夜晚的风似水沁凉,印残月每走向封天炬的别馆一步,他的脚步就慢了一点。

那一日傍晚,他曾那么欢喜、那么追不及待地想去别馆找封天炬。在小厅里,他解下他的衣物,双手爱抚著他的身体,不断的挑逗他,他粗嗄的嗓音充满情yu,让他现在回想起来,仍能感觉到身体的悸颤。

那时他是那么心甘情愿的献出一切,只求封天炬能多怜惜他一些,他对他浓烈的爱,难道封天炬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吗?终于走到了别馆门前,他敲了门,出来的仆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低声道:“我要找你家少爷。”

“我家少爷不想见你。”

“我是印残月,不是印山居,他一定会见我的。”

仆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后,不客气的道:“你是聋子听不懂吗?我家少爷说他不想见你,不过也不是不想,是他没空!他说你们又没有多重要,他作啥你们想见他时就得见你们。”

印残月握紧拳头。“他一定会见我的,我是印残月,劳烦你通报一声。”

“你很烦耶!真不要脸,少爷说过了,印大少爷跟印二少爷一样,都不准进门,你到底要赖在这里多久?”

“劳烦你通报………”

为了家中的生意,印残月虽被羞辱得双颊泛红,依然不肯放弃。

仆役嫌烦,乾脆将门摔上,印残月再次叩门,仆役相应不理,他不断的叩门,惹得仆役破口大骂。

“你这男人比女人还不要脸面!妓汝至少还懂得去抱别的男人大腿,你这娘娘腔,却死赖著我家少爷……半夜急著来这儿都是大男人住的地方作啥?欠男人­操­你吗?”

他说得既恶毒又下流,令印残月羞愤不已,他不敢再敲门,连忙赶路回家。

自眼眶落下几滴清泪,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下贱,连封家的仆役都可以辱骂他。

但他的辱骂却说中了事实,他的确渴望著封天炬能再次紧紧地抱住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渴望,让印残月更加悲伤难堪。

自己毕竟还是忘不了他,还是深深的爱著他。

印残月返家后没说出被辱骂的事,可印山居彷若早已知道结果,迳自愁著脸道:“我们都先去睡吧。”

早上天刚亮,家里就来了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他来就是想谈封天炬与印家契约的事。

印山居将契约摊开,那个中年人显然早已牢记契约的内容。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封少爷是个大好人,他说你们毁约,他也不向你们求偿二百万两,拿个半数就好。”

印山居吃惊的道:“我们没有毁约,店家都等著封少爷下货呢。”

中年人笑得­阴­狠。“封天炬少爷被你们多赚了好几分利润,光是这些日子就被你们拐骗了好几千两,这件事若告到官府去,你们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不过封少爷人好心善,只要你们赔个百万两就好。”

他说得彷若封天炬给了他们多大的恩惠一样,印残月无法忍受他颠倒黑白,遂开口道:“我们不可能欺骗封少爷……”

“哼哼!”中年人连目光都懒得到他身上去。“你就是印二少爷吧?”

“没错。”

“我们封少爷说,他上次做坏了一箱衣服!放在家里:不知怎地,你到他家作客两天,这箱衣服就不翼而飞了,听说还有人看你穿过呢……”

印山居气得站了起来。

“那些衣服是封少爷说他穿不下,送给我家残月的!”

中年人咳了几声,望著他们的眸光满是不屑。

“这就怪了!怎么封少爷穿不下的东西,我一件也没拿到?关于这件事,封少爷也要一并告官呢!是非黑白,我看到了衙门,再慢慢地说给官老爷听吧!”中年人笑得得意。“不过大家一听你跟封少爷作对,我看也没人敢帮你写状纸吧!”

闻言,印残月颓然坐下。

看来,这次他不逼死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第六章

他们坐困愁城,封天炬不再与他们合作的消息一传开,债主立刻就上门讨债,有些怕要不到银子,家中、店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他们又见不到封天炬,契约的事只好搁著,度日如年的到了第五日,门口踏进当初来请印残月的小僮仆,他开口依然是那一句话——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赏花。”

这是封天炬恶意的羞辱,印残月这些天己被折腾得疲累不堪,他虚弱的接过请柬,明知只是羞辱,却要感激封天炬愿意见他。

“多谢封少爷邀请,我立刻就去。”

印残月没有办法穿新衣,稍有价值的东西已被债主强行拿走,他穿的这件衣服,因为一再补丁,看来像仆役穿的才没被带走。

这次仆役没再为难他,带他进人大厅就出去了。

他在大厅等候许久,才见封天炬掀帘出来。

看到封天炬的那一瞬间,他的呼吸登时一窒,他比他记忆中更高壮、更英挺了。

他想朝他奔去,却要压抑这种渴望,封天炬有妻有妾,自己怎能再与他沾染上?他低下了头,握住自己颤抖不已的手,低语道:“多谢封少爷邀请我来赏花。”

“听说你前些日子病得没办法来赏我别馆的花。”

听得出他话中的责难跟嘲笑,他连头都抬不起来。“我前些日子的确病了,烧都退不下去。”

“我看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这次请你,你又要推三阻四的不肯来了。”他说得恶毒,然后是一阵大笑。

在他恶毒的笑声中,印残月将自己缩成一团。

为了兄长,为了家中的生意,再大的羞辱他也不能反抗,他问:“封少爷,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

“你给我站起来!”封天炬不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大声命令他。“你穿这是什么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我别馆作客的人,全是路边的乞子;你不把自己瞧在眼里,也得把主人瞧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这样做是在羞辱我这个主人吗?”

印残月也知道自己的衣服很不体面,他听话的站了起来,眼里有著羞耻的泪水。“因为急急忙忙的过来……求封少爷原谅。”

“脱掉!”

闻言,印残月吃惊的抬头,他不敢置信会听到这种话,封天炬此刻的表情冷酷如冰。

“我叫你脱掉没听到吗?”’

他怎么可能在大厅脱掉衣服……

他揪紧衣襟,又羞又惊的道歉:“是我不对,穿了这件衣服过来,我立刻回去换一件……”

封天炬嘴角一扬,他的冷笑像刀一样伤人,但仍比不上他的嘲弄令印残月难受。

“你这贱货!都被我睡过几次,还装得听不懂:我看你是不懂什么叫陪宿吧?我今日非得好好的教教你不可!”

印残月愣在当场,封天炬已大跨步的来到他身前,印残月还来不及尖叫,他的衣服已在封天炬的撕扯下成了碎片。

“不只卖我送你的衣服,我找你来,你也推三阻四的,我叫绿玉陪我你就要脾气;你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吗?贱货!凭你也敢跟绿玉吃醋,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耳闻他骂了自己两次贱货,印残月的心跳差点停止。

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慢,但是脑海中彷若有什么画面呼之欲出,那些模糊的影像是那么狂暴的在他脑海中横冲直撞,他的头像要裂成两半似的痛得他脸­色­发白。

“凭你这不知身分的贱人,也敢说出你爱我这种不要脸的话。”有些对话从他的脑海里掠过,却因速度太快,他无法听清楚,可一字一句都令他心悸。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是宝儿不对,你不要不理宝儿,少爷!少爷……”

苦苦哀求的声音充满担忧与失落,苦楚自内心进了开来,他的眼角不禁淌下泪水。

“少爷……”

他的声音嘶哑,像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但这声音却是如此的破碎,彷佛一颗心也跟声音一样碎成片片。

封天炬厉声道:“印残月!你不必假惺惺的流泪啼哭,我不吃这一套。我之前对你太好,你才会如此放肆,你连我的妾也比不上,还敢嫉妒吃醋,我会好好教你什么叫作陪宿,你给我跪下。

印残月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被他撕碎了衣衫,他不知所措的退了一步,封天炬抓住他的肩膀,几乎要将他的肩给捏碎。

“好痛……封天炬,好痛……”

他直呼封天炬的名字,换来封天炬的一巴掌。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直呼我的名字,给我跪下!”

他很用力,印残月被他打得头晕目眩,加上前些日子病了一场,他一时支撑不住,两腿发软,双膝登时著地,脸上已经红成一片。

封天炬坐在椅上,他就跪在封天炬的双腿间,还不了解封天炬要他做什么,封天炬已经解开裤结,按下他的头。

封天炬冷冷的说著,羞辱他的意图明显:“你不懂陪宿要做到什么程度,我就教到你懂为止,看你这贱货还能怎样嚣张!我是让你过足了好日子,你才敢这么无法无天,竟连我也不看在眼里。”

他的头被按著,差点碰著封天炬双腿间的隆起,他涨红的脸上满是惊惧、不知所措。

封天炬­阴­森的目光毫无情感,他残酷的吼道:“舔啊!”

他的口气像在叫狗一样,不若以往浓情蜜意时的百般怜爱,印残月的头又被他按下一次。

眼前曾带给他无限欢乐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封天炬折辱他的工具,他终于知道封天炬要他做什么了。

他要自己舔他那个地方,就像妓院里最下贱的姑娘,身体有病,人家不敢沾时,叫他做的那种事一样。

“不!不要……”他恐惧得尖叫起来。

“你这贱货,还敢说不要。”

他慌张得想要往后退,封天炬大手下扬,这一巴掌打得比刚才更重,他痛得流下泪水,封天炬乾脆扯住他的头发,用力拉扯。

封天炬像要把印残月的头发全都拨离他的头皮,那种疼痛穿心椎肺,他痛得张口惨叫;他的双­唇­一张开,封天炬就将自己的灼热挺进他的嘴中,不顾他犹如濒死的哀鸣。

封天炬冷若冰霜的口气极为残忍——

“你给我好好服侍,陪宿就是这样做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要怎么­操­你,就可以怎么­操­你。”

封天炬的举动令他差点不适得乾呕,呼吸困难几近窒息,封天炬却在此时开始大动作的律动起来。

“给我好好伺候著…”

他好像当印残月是不会动的娃娃,用力的穿刺著,狠狠地凌虐著他,上股男­性­特有的味道充满了他的鼻息,令他恶心得直想吐。

“不!唔——恩……”

他双手乱挥,想要抵抗,奈何他的力气根本敌不过封天炬。

而且他一扭动,就换来封天炬不留情的痛打,他一掌一掌地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直到他无力挣扎为止。

最后封天炬乾脆用大手压住他的头,蛮横地前后抽送,满足自己的情yu。

他的头被压住,全身都不能动,只能忍受封天炬残忍的棱辱。

他乾呕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唾沫一滴滴的流至地上……

突然,一股腥臭味令他吐了出来,他的手捣者胸口、不住的乾呕时,封天炬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跪在地上呕吐的凄惨模样。

封天炬丢了一块手巾在地上。

“给我擦乾净。”见他动也不动地看著那块白手巾,封天炬冷漠地续遭:“你不要搞错了,我是叫你把我擦乾净,不是叫你擦自己下贱的嘴。”

“不、不要!我不要……”

他转身要逃,封天炬气得额际青筋暴凸,他扯住印残月的头发,将他重重的摔一在地上,印残月的手肘严重擦伤,正在流血。

“我看你还是不懂什么叫陪宿,竟敢对我说不!”封天炬的口气比刚才还要冰冷。

印残月全身是伤、披头散发、疼痛颤抖:污秽不堪的他衣不蔽体,往日微弯带笑的眼睛落下一滴又一滴心碎的泪水,像星辰般不断的殡落。

“你……你喜欢过我吗?”

如果他喜欢过他,又怎么会这样的折磨他?封天炬冷笑著。

“我会喜欢一个下贱的陪宿吗?你几时听我这么说过了?况且男人喜欢男人,你是脑子坏掉了吗?”

再残酷的回答,都比不上封天炬对他的鄙视与不屑。

“我知道你很爱男人,每次都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说你有多爱我,我找你寻欢作乐时,你也很乐意配合;说实在的,想找个像你这么­淫­荡的女人都很难了,想不到你身为男人却比女人更­淫­荡。”他冷冷的续道:

“你不知道我­操­你时,你的ρi股翘得多高,我实在很怀疑,你以前真的没陪别的男人睡过吗……”

“不!别说了……”

他颤抖的掏住耳朵,他不能再听下去,也不愿意听下去,再听下去,他的心一定会破碎。

但是他拒绝的动作,却引来封天炬的放声大笑,笑声里只有恶劣的冷酷跟嘲讽。

“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要听我对你的看法吗?印残月,在我眼里,你是个­淫­荡又不知羞耻的男人,女人也很少像你这样,把我服侍得这么痛快:你在床上的技巧是不怎么好,但是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你的叫声也很好听,听起来就是很下贱的声立甲…”

“不要说了!别再说了…¨”

印残月槌著他,痛苦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他快窒息了,他快痛苦得不能呼吸。

封天炬握住他的下巴,残酷的话语完全不留情面。

“你以为我封天炬会爱上你这个男人吗?我承认你在床上还算讨人喜欢,但是在其他方面,你连我的小妾也比不上:瞧你!还嫉妒得把我送你的衣服都卖了,你心痛吗?心碎了吗?”

他的确心痛,也的确为他心碎了……

“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只不过和我上过几次床,就一副我封天炬很爱你的模样:半夜三更还来这儿找我,你以为我们的关系有多不同?我一定得放你进来,听你的哀求吗?”他笑笑地羞辱他:

“我的妻妾不在京城,我只是拿你泄欲罢了!因为我在京城无聊,没什么人陪我,你这么­淫­荡,没男人­操­你,你也受不了,所以我才会好心的帮帮你……¨”

他想得到的答案不是这个!

印残月掩住脸,他自尊全失的跪在封天炬脚边,哀哀哭泣。

“别说了,求求你……”

“把腿张开。”

印残月哭泣的声音消失了,他颤抖著身体,第一次觉得两人的身体接触有多污秽。

“不!封少爷,求求你,不要……”

“有什么关系?我睡过你不少次了,你每次都很高兴啊!刚才不够吧?你这么­淫­荡,怎么会够对吧?”

“不!不、不要……”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没有资格说不要。”

封天炬一脸凶恶地捉住他,将他的身子往后一翻,印残月惊惧得惨叫一声,痛得想叫也叫不出声音,只是张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残月,你夹得真紧……”他下流的说著粗鄙的话。

印残月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他知道他在押弄他

身下,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快意,只有无限的痛苦。

汗水自他的大腿流下,他像狗一样四肢著地的被封天炬强行的进出著。

他痛得不断低吟哭号,却换来身后男人更残暴的对待。

最后他已无力挣扎,只能任由封天炬一再的纵欲,连声音也哑掉似的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事后,他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只剩一颗破碎的心,以及被再三凌虐的身体,他没了说话的力气。

但是豆大的泪珠不断从他眼眶滚落,就好像封天炬正一点一滴地自他身上抽离浓烈的爱。

穿好衣服,封天炬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他捡起他破碎的旧衣,不屑的丢在他的身上,彷佛他是个可厌的妓汝。

“这次陪宿差强人意,你滚吧!等你下次服侍得够好.我们再来谈契约的事:否则以你这次的差劲表现,一切都不必谈了!给我滚出去,我若没有召唤你来,你再到我别馆一次,我就毁了你们印家。”

厅堂寂然无声,封天炬越走越远,直至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他以颤抖的手支起身子,身上的伤口紫紫红红,刚刚还流著血的也已经停止不流了。

但是他心里的伤口,正流淌著足以致命的鲜血。·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穿上衣物的,摇摇晃晃地走出封天炬的别馆,私密处疼痛得像被刀割开一般。

他从后门进人家中,一走进房间,强撑的力气已经耗尽,他虚弱的倒在床上,昏迷了一天,醒来又持续的发者烧。

身体的伤害、­精­神的疲惫,再加上心灵的创伤,他这次病得咳出些微血丝,高烧不退。

第七章

印残月还在发烧,却要强撑著不被印山居发现他不但病了,身上还有那些不堪的伤痕,况且现在家里状况这么差,又不像往常一般,根本没有银两请大夫,他怎么敢让兄长知道。

因为以兄长疼他的个­性­,就算借钱,也一定要请个大夫来看他才可以,他怎么能让兄长债上加债。

印残月怕印山居不但要担心店里,又要担心他的身体,会让印山居病倒,只好一切自己承担。

但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被封天炬重重的伤害过,犹如被热火烘过的刀子割伤一般,痛得他死去活来。

他强忍著羞耻,到药店抓了几帖退烧药,还要了一盒药膏回家抹伤口:身上的伤还好上药,可那羞耻的地方抹了药,半夜又热又痛,难受得令他哭号不止。

印山居四处奔波借钱,从早忙到晚,他送印山居出门后,就趴在床上,难受的呻吟。

喝了几日的药,不知是否因他身体虚弱,一点也没有效用,反而病得更加严重,他再也起不了身,这才让印山居发现。

印山居又急又慌,四处去凑足了银两,才请动一个大夫来看印残月的身子;大夫开了一帖药,说得吃上十帖,印山居千拜万谢的送他出门,立即去抓药。

印残月又看到那个面貌与自己相同的少年,只不过时间流逝,梦中的少年似乎已长了几岁。

少年幸福的笑容现下只剩无止境的忧愁,他每日守著破旧的院子,望著始终没有人来的小径,默默的流著眼泪。

印残月也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醒来时泪水还不断的流著;发著高烧的他,面容涨红、目光涣散,根本认不出印山居,只是不断的大声哭叫。

“少爷呢?我病了,他为什么都不来见我?我想他,好想他……”

他一直哭、一直叫,说话的声音像个稚气的少年,印山居吓得赶紧喂他喝药,以为他是烧过了头,神智不清。

他喝了药就吐,一直哭喊惨叫,哭到没有力气,便低声袖噎著。

整个人就像水做的汨人儿一样,醒著哭、睡著哭,泪水像流不完似的不断淌下。

印山居欠了一堆债务,没有办法一天到晚守在他身边,只好疲于奔命地每日来回店里、家里好几趟。

在他细心的照顾下,印残月的烧终于退了,只不过他的体温始终很高,惨白的脸庞、布满血丝的双眼,退烧后的他终于恢复了神智。

烧退了,印残月却开始咳血,虽然只有一点点血丝,却令印山居更加紧张,四处借钱要让印残月看大夫。

但他现在已是穷光蛋一个,负债累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怎肯借他银两,被人嘲讽几句,照样借不到银两,印残月的病只好这样拖着。

就在拖著的这些时日,封天炬要人送回了当初送印残月的衣服、配饰,印残月见了,病得更加严重。

又拖了十多日,印残月日益消瘦,也许是见印山居为他奔波劳累,印残月撑著身子起来走动,日日走动一会儿,不久他咳血的情况便好上许多。

印山居见他身体虚弱到这种程度,抱著他大哭道:“都是哥哥的错,若不去赌,又怎会穷到这种地步。”

印残月摇头道:“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身体弱,拖累哥哥了。”

“不!不是的。残月,你是哥哥的宝贝,你要好好的活著,我们还要一起活上很久呢。”

印残月的泪水掉了下来。以往封天炬将他搂在怀里时,也曾对他这样说过,还说舍不得见他哭泣流泪;他现下才知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只当他是下贱的陪宿,比妓汝还要下等。

“你都吐血了,身体这么不好,我们去求求封少爷吧,他那么有钱,总会借些银两让你医病。”

一想到封天炬那日对他的羞辱,他便惊惧得浑身颤抖。

言语的羞辱是一回事,他那日强行的伤害他,令他痛得死去活来,那种感觉他不要再尝试第二次。

“不、不!哥,不要……”他惨叫起来。

印山居见他不肯,又紧张又担忧的道:“可是你的身体这么弱,我们……”

印残月激动地打断他的话:“不!哥,不要,我不要……”

印山居怕他过于激动,立刻顺著他的意思道:“不要就不要,不过你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我会的,哥,我会的。”他急忙保证。

接下来的那几日,也许是为了不让印山居跟封天炬借银两,印残月强忍不适,日日下床走动,拼命的多吃多喝。

虽是粗茶淡饭,但是他走动久了,身体又强健了些,终于不再吐血,这场病似乎已经痊愈了一大半。

此外封天炬对契约之事也没再提及了,虽然不再供货给他们,却也没有去衙门告他们;他只是将货全拿去别家店卖,摆明毁约,而且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封天炬财大势大,印山居明知道他这样做是毁约,但是他岂敢在老虎嘴里拔牙,只好忍气吞声,收起好几门店面,慢慢的节省开支,希望能开源节流:生意可以不必做大,但是至少要能还完所欠的银两才行。

印残月的病终于好了,虽是好了,但身子却瘦了一大圈:曾经丰腴的双颊陷了进去,粉红­色­的脸颊也显得苍白,越近冬日,越不能忍受寒冷。

他到观音庙前的小池时,还因为太冷而全身发颤,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大病一场后更加虚弱了。

朱小姐见到他的样子,似乎吓了一跳,后来想到他家遭逢遽变,印家只有两兄弟,印残月在那段时间自然也过度­操­劳了;她不知道印残月是因为日前病了一场,才会如此虚弱。

“印二少爷……”

印残月对她点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曾以为自己爱上了朱小姐,但是在遇上封天炬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的心里眼里只容得下封天炬,但也因为封天炬,这场爱恋不只令他黯然神伤,更让他自取其辱:他的心碎了,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朱小姐,你近来好吗?”

朱小姐点了下头,虽然觉得心里的良人有些淡漠,但他又表现得彬彬有礼,不似讨厌她,料想是生意上的事让他伤神,无心于儿女情长。

朱小姐走到偏僻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新做的荷包,放进了印残月的手心。她小声的道:“印二少爷,我知道你兄长最近生意有些不顺)这些若用得著,就拿去用吧。”

闻言,印残月略微吃惊。

朱小姐的爹亲不只嫌贫爱富,对待家里的人更是苛刻,这个荷包里的银两虽然不多,但一定是朱小姐辛苦揽下的。

“不!不……我怎么可以拿朱小姐的东西……”

“没关系的,印三少爷,你先拿去吧。”

他激动得一口热血涌上喉头:贫困时,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朱小姐竟然雪中送炭,更可见她对他的真心真意。

朱小姐似乎也瘦了许多,看来有些忧愁……

他觉得惭愧,热泪涌上眼眶,哽咽不已。

他与封天炬情爱浓烈时,朱小姐一直守在深闺等他迎娶,他曾允诺待兄长生意做得顺时,就去迎娶她。

但是与封天炬热恋时,他根本就没想过朱小姐,想来这段时间,朱小姐一定也寝食难安。

将心比心,朱小姐爱他的心,不就跟他爱著封天炬的心一般的炽烈,封天炬辜负了他,他又何尝不是辜负了朱小姐。

他那颗因封天炬而绝望的心,忽然窜过一股暖流,他感动得泪水盈眶,忘记礼仪,紧紧握住朱小姐的柔荑,双手不住的轻颤。

他低下头,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封天炬实在伤他太深,他虽然无法再像爱封天炬一样的深爱著她,但是他起码可以真心的对待朱小姐。

他发誓一定会好好地对待朱小姐,绝不会让她的心跟自己的心一样残破不全。

见她绽出美丽的微笑,一点也不怪他,也不把自己的不安说出口,他很惭愧,也很自责。

“朱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我印残月真是不知好歹,你对我的一片真心,我直到现在才明白……”

“印二少爷,你千万不要这么说。”

印残月因她的体贴而哭泣,更为自己将真心赔在一个将他视为贱货的男人身上而哀泣。

“如果你不嫌弃跟著我只会吃苦,朱小姐!请你下半辈子一定要伴在我身边,我印残月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你对我的心意。”

朱小姐的胸日起伏著,听到情郎说得如此真挚.她温柔的低下头,她的温顺里有千万柔情,丝丝缕缕都是情意。

“我说过了,我等你,水远都等你。”

印残月一回家就请了媒婆到朱家提亲,一听是印家的穷鬼来提亲,朱老爷立亥J恶声恶气地将媒婆赶了出去。

接下来那三日,朱小姐不肯进食,朱老爷爱女如命,为人虽是苛刻,但是一见宝贝女儿气若游丝:心一急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现在家里穷,朱小姐竟然肯下嫁,印山居得知此事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这个朱小姐了不起!’’

朱老爷也知印家现在虽有店面,却是负债累累,中看不中用,真要拿什么聘金,恐怕也拿不到。

他只好提出两个条件——

第一,不论怎么穷,一定要摆酒筵;第二,她宝贝女儿生的第一胎儿子,要回去继承他们朱家。

第一个条件还好办,第二个条件一般人都不会同意的:但印残月像是只要娶得朱小姐就心满意足,于是印山居便统统同意了,现在只等择个佳期,让印残月与朱小姐成亲。

印山居也认为封天炬毁约毁得莫名其妙,直到那两箱衣服、配饰被封天炬的家仆抬来时,他才知道他们卖那些衣物之事,早已被封天炬知道:想来是卖了衣物,封天炬才愤而毁约。

虽然这场灾难是因为印残月坚持卖衣物而起,但是印山居每次见到印残月苍白、瘦弱的小脸,就舍不得将这件事告诉他,日子也只能这样一贫穷地过下去。

又想到封天炬是有名的商人,还曾与他有生意往来,家里有喜事,又怎么能不邀请他,就怕封天炬以为他们瞧不起他,反而多生事端。

思及此,印山居便赶到封天炬设筵的客栈去送喜帖。

“印大少爷,多日不见,店里生意好吗?”

封天炬不把他瞧在眼里的态度,以及充满嘲弄的明知故问,分明只是想寻他开心。

印山居羞红薯脸将喜帖送上,封天炬根本不让他进别馆,所以他才来这儿送喜帖。

“封少爷早,因为你的别馆不让外人进人,所以我才来此打扰。”

“有话快说!我待会儿有客人要来呢,这里没有你的位子。封天炬包下了包厢,要款待其他商人,不耐烦的态度甚是明显。

印山居忍著不悦道:“我家要办喜事,若是封少爷有空,请拨空前来。”

“哼!我没时间的。”随意的将喜帖打开,封天炬的脸登时僵住,他狂怒的目光掩藏在睫毛之下。“我有没有看错,印二公子要成亲?”

提起印残月,印山居的表情柔和了许多。“是的!我家残月要娶妻了,他与朱小姐相爱甚深,终于得偿所愿,残月是最高兴的。”

“相爱甚深?”封天炬面容扭曲,他站了起来,一脸­阴­惊的他宛如索命鬼差。

“我倒不知道印二公子有什么相爱甚深的姑娘。”

“因为朱小姐的爹亲嫌贫爱富,原本是要等生意做得稳些再去提亲,不过残月最近等不及了,所以先去提亲,想不到对方竟然答应了。”印山居将头低下,礼貌­性­的道:“若是封少爷有空,请你务必亲临婚筵,定会令我们印家蓬毕生辉。”

印山居刚退出包厢,封天炬便将喜帖撕了个粉碎,他脸­色­铁青,模样颇为吓人,连一旁的绿玉都不敢问他怎么了。

“把酒菜给我撇下!我今日不款待客人了。”

“是!少爷,但是那些大爷都快到了……”

封天炬吼道:“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我不款待客人了,要他们全都滚回家里去!”

一向沉默寡言、工于心计,喜怒不形于­色­的少爷怎会……

那名下人不曾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被吓得浑身发抖。“是……少爷。”

“还有!给我查查,将与印残月成亲的朱小姐是哪一个。”

“是,少爷。”下人急忙应声,生怕惹怒了他。

封天炬头痛欲裂,他挥挥衣袖,走出酒楼,回到别馆。

在别馆里,封天炬原本铁青的脸­色­益发难看,他握紧了被撕碎的喜帖,就像要把印残月挫骨扬灰似的用力拧捏。

“爷……”

绿玉的轻唤,只换来封天炬的勃然大怒。

“给我滚!滚,少来烦我。”

绿玉不曾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吓了一跳;封天炬怒红双眼,就像野兽般的毫无理智。

绿玉觉得自己见到的不是个人,而是头狂怒中的野兽,彷若害怕失去所有,才会失心疯狂……

第八章

“是!爷,我马上走……”

封天炬脸上彷若食人猛兽的骇人神情,她从未见过,绿玉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害怕与惊恐,急忙退出房间。

封天炬坐到床上。

他曾在这张床上要过残月,残月那时羞红者脸,紧抱著他的肩说有多么的爱他,他那时可爱柔顺的模样犹在眼前。

“相爱甚深?相爱甚深……”他重复念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像要爆出来似的吓人。他在房间内控制不住的吼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残月爱的是我,他爱的是我……”

他站了起来,手指揉著不断发疼的太阳|­茓­,恶狠狠的语气像野兽要咬死敌人一般,咬牙切齿的宣誓更像是恶毒的诅咒——

“残月是我的,谁也动不了,谁也不准动!”

印山居胆战心惊的被迎进了封天炬的别馆。

不知封天炬今日为何特地命人到店里请他过来别馆,希望不是为了毁约告官的事,若是封天炬要告他们,只怕他们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

“印大少爷,契约我详细看过了……”

闻言,印山居几乎喘不过气来。

“是!封少爷,我敢发誓,我绝对没有欺瞒封少爷,这份契约我实在看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封天炬微微一笑。

“是没问题,那几日我太累了,看错了契约里的条文,又听到几个下人说你们店里有问题,我一时生气……”

印山居腿软的坐到椅子上。

“那……就是没事了吗?”

“没错!只不过我前些日子已经跟人签了约,困脂水粉的生意是不可能让你们做了。”

印山居脸上一青,却仍巴结的笑道:“是!封少爷,误会是难免的,既然封少爷已跟他人签了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想既是我单方面毁约,我就先赔个二百万两,我们依约而行吧。”

印山居张大了嘴巴,惊讶不已。

封天炬沉稳地道:“生意场上讲的就是信用二字,一切问题都是起于我的疏忽,印大少爷,我还得跟你道歉呢。”

印山居连忙摇手,吓得差点跳起来。

“不、不!封少爷,你太客气了,你这么有权有势,这、这……道歉二字我怎么承担得起……”

“胭脂水粉的生意虽然无法给你们做了,但是我从西域进了一种香木,这种东西中原没有,我想摆到你们店里去卖;这种东西奇货可居,利润比胭脂水粉还要高上一倍,当然进货的价钱也就不同了,你觉得可好?”

印山居差点连心跳也停了。

胭脂水粉的生意已让他们赚足了银两,若不是他欠的赌债实在太过惊人,他印山居早已成为一个小富翁,怎料竟还有比胭脂水粉利润还要高的东西,他惊讶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封天炬喝了一口香茶.锐利的目光没有透露任何想法,冷酷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断定印山居绝不可能拒绝这笔生意。

印山居太过高兴,回家时还开心得手舞足蹈。

印残月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这么欢喜,遂趋前问道:“怎么了?哥,你今日好开心。”

印山居握住他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残月!你绝对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我就说你是我的贵人,我们兄弟俩什么事都会化险为夷。”

“怎么了?”印残月不懂。

“封少爷说他看错了契约,他依约而行,赔了二百万两给我们,还说为了补偿我们,他要给我们一种西域的香木,比困脂水粉的利润还要高。

闻言,印残月脸­色­发白、呼吸急促,连手也发抖起来,他虽然想笑,但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光是听到封少爷这三个字,他就害怕得直发抖,他轻蔑的目光、粗暴的举止、深沉的心机,以及残忍的手段,每一样都令他心惊胆战。

“哥,我们……我们不要做封少爷的生意好吗?”

“你胡说什么?封少爷是个好人啊!你看他明明那么看权有势,但是不但不用权势压人,反而还说一切依约而行,很讲信用。”

“我、我……”

他根本就说不出为什么不能做封天炬的生意,毕竟他跟封天炬的关系又不能告知兄长。

印残月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心头那种惊恐的感觉始终消除不了。

“我家少爷请印二少爷到别馆品尝异酒。”

闻言,印残月差点夺门而出。

他脸­色­青白,不敢不接下请柬,但是他浑身发软,一接过请柬,便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多谢封少爷邀请,我可否请我大哥一起去?”

送请柬来的仆役,已经不是当日的小僮仆,他年纪已近四十,尖而细的眼睛隐藏著­精­明,这也是为什么封天炬会命他来送请柬,而且送完请柬后要尽快办完另一件事的原因。

“我家少爷只请印二少爷去而已。”

他的意思就是要他一个人去,轮不到印山居。

他惊恐不已的回答:“是!我马上去,马上到,请你回覆你家少爷。”

印残月手脚发软,他走到封天炬的别馆前时,已经手脚无力、浑身发冷了。

好不容易进了大厅,封天炬不像往常让他等一会儿才见他,他早已在大厅候著了。

“封少爷好。”

他微微欠身,浑身发抖的他怎么也忘不了当初在这里所受的可怕欺辱跟疼痛,他连指尖都颤抖个不停。

“残月,许久不见了。”

印残月不敢将脸抬起,明明害怕,却不敢得罪他。“是,许久没向封少爷请安问好了……”

“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来!过来我旁边坐著。”

他退后了一步,惊慌不安的目光飘忽不定。

“不!不必了,我坐这儿就好。”

他坐在离封天炬最远的位子上,封天炬反而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轻柔的抚摸著他的发丝。

“你瘦了?”

他全身僵硬,将身子缩成一团。

“多谢封少爷关心,我是瘦了一点。”

“我上次对你太粗鲁了。”

他强忍著想起当时的痛苦,那种欲呕的感觉令他手脚发凉、全身发麻,好像要昏厥过去似的全身无力。

“残月,我上次是一时气疯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不敢……”

封天炬将他搂进了怀里,印残月不敢动弹,怕换来他的一顿痛打,封天炬则是为他僵硬的身体微微的皱了眉头。

他仍轻轻的抚摸他,像要引起印残月的情yu,印残月掩住脸,颤抖不已的他十分害怕。

他又要叫他陪宿了,不知会不会像上次那般的残忍……

“残月,你瘦了,依然很美……”

封天炬的赞美,以前会让他羞红了脸、喜不自胜,现在却让他全身发冷;强忍住推开封天炬的冲动,印残月自动张开了双腿,他不是要讨好他,而是非常的害怕。

“封少爷,我快成亲了,求你以后别叫我来陪宿好吗?”封天炬听到他所说的话,脸上的神­色­变得­阴­狠,下一刻却被他柔情的笑容取代了。

“你若真的成亲了,我当然不会再叫你来陪宿。不过要提是…你印残月能成得了亲才行!

印残月仰起头,满含希望的问道:“是真的吗?”

封天炬吻上了他的­唇­。“当然是真的。残月,我好久没尝你的味儿了,来,把嘴张开,让我好好的亲亲你……”

上次陪宿,封天炬一次都没碰过他的­唇­!只顾著发泄自己的欲望,这次他像要补足上次没做的,吻得很慢、很慢,却很缠绵。

在他技巧­性­的挑诱下,印残月僵硬的身躯渐渐放松,封天炬见他的身躯不再僵硬,立刻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爱抚。

“不!不……”

印残月害怕的反应,令封天炬怒气直冲心头。

他竟敢对他说不……强忍住赏他一巴掌的冲动,他柔声道:“残月,这里给你的感觉一定不好,我们到房间里去,那里既清静又乾净。”

他一把将印残月抱起,抱入了他的房间里……

“唔……恩恩……”

甜腻的呻吟声终究还是从印残月的­唇­中轻轻的逸出,这次封天炬对他很温柔,像当他是手里的无上珍宝,此外他正值青壮,在封天炬再三的爱抚下,身躯渐渐有些发汗发热。

水雾在印残月的眼眸里薄薄的凝聚著,他曾经深爱著眼前的男人,他对他的温柔、对他的热情,他都深深地刻在心中。

若不是上次的经验让他明白,他不过是封天炬泄欲的对象,他一定会再度陷人封天炬的情爱中。

“残月,你真美、真可爱,不过太瘦了,你这些日子瘦了好多……”

封天炬的大手滑过他的身躯,像在估量这些日子以来,印残月的身体有何变化,好似十分关心他。

印残月破碎的心再次悸动起来,这个人毕竟是他深深爱过的,如何能说放就放;但封天炬对他又不是真心真意,他只是爱他的身子,并不是爱他的人……

他的泪溢出了眼眶,被封天炬吻个正著,他再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他的心在他柔情的攻势下,又软弱得想朝他靠去。

“封少爷……”

“恩,残月?”

印残月握住他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乞求与害怕:“你能否温柔些?”他的眼眶红了,泪水像珍珠般掉落。

见状,封天炬的胸口一窒;想也知道他上次一定重重伤害了他,所以印残月才会害怕与他亲热。

他温柔的吻上他的­唇­,长指稍微使力,立刻就滑进了印残月的身体:印残月整个人登时缩紧,眼里充满了惊恐,像是想起他上次的残暴。

封天炬轻柔地抚慰他,并不急于进入,再三的用手指按抚;印残月的身子终于放松了,身下传来热热麻麻的感觉,并且化为快感窜向他的腰身、脑门。

他开始发出渴求的嘤咛声,身子也因为快感而不断的发著抖,他著急的轻呼:“封少爷……”

“乖,还不到时候,再忍一会儿,等会儿你才会欲仙欲死。”

他不知封天炬在等什么,因为封天炬的下身也有了反应,他的双腿不断的夹紧又放松、放松又夹紧,开始轻咬著枕头哭泣。

上次才受过伤害的地方,在封天炬不断的按压下,传来令人难忍的酥麻感;他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想要动手去碰自己,却被封天炬强势的手给捉住,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嗓音——

“还不行,残月,还不行呢!”

他的呼吸急促,情yu逼得他几近发疯,他咬牙承受,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唯一的声响便是自己快要断气般的呼吸声。

远远的,自客厅传来脚步声,封天炬的眼里闪过一抹残忍的目光,印残月的腿这时才被封天炬用力分开。

他狂猛的进人印残月润滑已久的地方,有如久早逢甘霖般的印残月发出高昂的抽气声,封天炬开始大动作的穿刺起来。

“啊——啊……恩啊……”!

他爽快得全身发颤,几近失去意识的抱住了封天炬的肩膀,若不是听见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他绝不会恢复神智。

“你说残月在那里跟封少爷品酒,怎么还没看到?”

“在少爷房里谈天说地,印大少爷、朱小姐,这边请……”

印残月恢复了理智,慌张得想要起身,却被封天炬更用力的压向床铺,他进得更深,更猛烈,此时他的目光像冰块一样森冷,流露出骇人的残酷。

“残月,很舒服吧?叫出声音来,我们今日有观众啊!”

印残月差点放声尖叫,他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既害怕又恐惧的哭叫道:“不!不,求求你,封少爷,不要……”

房间的门已被打开,仆役早已被命令过不准进来,所以只是站在门外说道:“请,印大少爷、朱小姐……”

“残月,你不是说你有多爱我、多喜欢我、多离不开我……”

他冷冰冰的话语,跟他大幅度的动作完全不同,他刺得很深,还不时地玩弄著他的身体。

“不!放开我——不要……”

印残月惨叫时,他的目光正好看向一脸怔愣的印山居跟满脸惊骇、不敢置信的朱小姐。

“再说你有多爱我啊!说啊!说你离不开我,没有我你会死啊,说你刚才多么下贱的要我抱你。”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印残月全身发抖、一直惨叫。

印山居就像要晕倒似的站不住,若不是扶著桌子,只怕他早已昏厥。

印残月用力推著封天炬,但是身体的反应却热情无比,夹著封天炬的灼热,根本不让他离开。

“残月……”印山居呐呐的喊出印残月的名字。

他根本无法想像残月会在封天炬的床上,被封天炬这样的作践著,而且还是残月自己心甘情愿的。

他脸­色­发黑,就算当初得知自己欠下钜额贿债.都没有今日这般震撼,朱小姐则已说不出话的坐倒在地。“不要看!不要看……”印残月放声痛哭。

封天炬下脸无所谓的道:“请出去吧,残月害羞了,他不喜欢被人家这样看著。”

印山居见朱小姐脸­色­苍白,连忙牵著朱小姐跑了出去;印残月则是奋力挣扎,哭得似要断气,可封天炬一样不饶过他的用力挺进,直到发泄够了为止。

印残月一边哭一边穿回衣物,封天炬则躺在他身边冷冷的看著,印残月下了床,急急跑出封天炬的别馆,耳边只听得见封天炬的嘲笑声。

封天炬的残忍、封天炬的残酷,他到现在才算真正的见识到……

封天炬稍微整理衣物.起身走进厅堂。

一旁的仆役见著他,便邀功似的道:“少爷,我照您的吩咐,半个时辰后才去请印山居跟朱小姐到这儿来。”

封天炬将赏金递了出去。

“做得很好。”他的目光十分残酷。

“做得非常好,效果比我想像得还要好上几十倍呢!”他的语气满是不屑:“想要成亲?也不看看自己是谁的人,不自量力的贱货!”

第九章

寒风自印残月的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心不断狂跳,明明已经跑不动了,他却执意的奔跑者。

秋末,下起了小雪、吹起了寒风,他喘不过气的推开家里的门,家里没人点灯,一片黑暗,他在门口绊了一跤才走了进去。

“哥!哥……”他的声音像小动物的哀鸣。

印山居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哥,哥……”

印残月抱著印山居的腿,跪在他的身边哭泣:印山居却将头趴在桌子上,哭得比他还伤心,他嚎啕大哭的声音充满了心碎。

“哥,你别不理我,我……”

印山居向来疼爱他,现在却既伤心又气愤的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放声骂道:“你怎么这么下贱?我是要你招待他游玩,没让你用这种方式招待他,你简直丢尽了印家的面子!”

印残月浑身发疼的从地上爬起,紧紧的抱住印山居的腿。

“对不起,哥,我……”

想要说一开始是封天炬强迫他的,但思及后来是自己甘之如饴的陷入这场情yu风波,他便没有脸面替自己辩解了。

见印残月无话可说,还越哭越伤心,印山居伤心的指著大门吼道;“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印残月哭得肝肠寸断,泪水布满了他的小脸,他声音颤抖的央求:“哥!你原谅我、原谅我……”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印山居虽然说得绝情,但是他嚎啕大哭的声音越来越失控,哭声回荡在印家厅堂。

印残月听到印山居这么凄惨的哭声,想也知道,他心里比他还难溜万分,印砷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夜越深雪越大,他孤单一人去敲朱家的大门,朱老爷暴跳如雷,一看到他,就叫下人给他一顿好打。

他的女儿说要去见印残月,他原本顾虑著夜深,不肯让她出去,偏偏来请的人是封天炬的仆役,所以他才勉力其难的同意。

他女儿才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回来时眼神呆滞、不断流泪,问她什么,她一句话也不说,哭得泪如雨下,直到哭到气绝晕倒才止住泪水,现在他正要命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呢。

他女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她哭得这么伤心的情况看来,一定都是印残月的错。

“我女儿亲口说她不嫁你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免得她看了你,又惹她伤心,滚!滚——”

朱老爷气得拿起扫帚就要往他身上打去,印残月也不躲避,任由他打,朱老爷发泄完才把门重重的关上。

“朱小姐,你原谅我……原谅我。”印残月的泪水一滴滴掉落,他在今日同时伤害了两个爱他最深的人。

他有家归不得,一夜而已,他的世界全毁了,天地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他伤心的站起,整夜穿著一件薄衣东奔西跑,身上有著刚被打的伤痕,再加上过于焦急悲伤,竞在雪中咳出几口鲜血。

他眼里都是泪水.根本看不清前头的路,雪越下越大,像要把他掩埋在茫茫大雪中。

他绝望、伤心、无助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没有人可以帮助他,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为什么他爱的人要这样伤害他?没有答案,他永远也找寻不到答案。

他的心碎了,碎成千片万缕……

身子虚弱,寒风一吹他就咳了起来,此刻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因为他也曾这样绝望的走过一条长长的路。

但现下他的思绪纷乱、头昏脑胀,根本无法思考。

远远的,有人撑伞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影是那么高大.像是能依靠的大石,他一走近,才看清那个人正是封天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气若游丝地问。

封天炬冷冷的看著他,没有回答。

他的尖叫声里有太多的凄凉跟心碎:为什么?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封天炬终于说话了,他冷酷的嗓音不带任何情感:“那是你的问题,不­干­我的事,我并没有叫你爱我,况且每个上我床的人都说爱我,我就得回应他们的感情吗?笑话!”

他对他的爱只是可笑的笑话?印残月狂笑著,他后退两步,虚弱的吼道:“我恨你!封天炬,我永远都恨你,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你……”

这些话唤回了他的记忆,有些影像鲜明的自他的脑海掠过,他的头剧烈的痛了起来,几乎不能呼吸地抱头惨叫。

汹涌的潮水将他卷走,他没有挣扎,任潮水吞没了他,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真的好恨少爷,恨不得从来没有见过少爷……

见他晕倒了,封天炬抛下伞,一把将他抱紧,他的语气跟刚才一样冷漠,不过抚著印残月的他,神情透露出狂烈的占有欲。

“这样你就完全的属于我了。”

印残月发了高烧,封天炬将他抱回别馆时,他仍高烧未退,他不断地咳嗽,还咳出了血丝。

见他咳出了血丝,封天炬脸­色­铁青,立刻命人去请京城最好的名医到别馆医治印残月。

大夫虽然来了,却对封天炬骂道:“拖到这等田地才要人请大夫,你趁早准备好棺材墓地吧!”不管封天炬就要发怒,那大夫一边把脉诊治、一边痛骂:“他身子骨原本就不好,郁闷攻心许多年,好似这些日子才稍梢转好,却又心事太多:我先设法让他退烧,若是转成了肺炎,能不能活就看天意了。”

封天炬要人去煎煮药汁,印残月喝了一碗药,情况并没有变好,第二日就转成了肺炎。

见他不省人事,封天炬又要人去请大夫。

见到那名大夫,他劈头就骂:“那个药一喝,他反而更加严重,你当什么大夫!”

大夫比他还凶,“他身子骨这么不好,看你住的房子、穿的衣饰,就知道你是大户人家,平常不好好照顾他,现在病了、医不好了,你怪罪谁啊!我是大夫,可不是会炼药的神仙。也郁闷攻心,生了病还没医好就起来走动,才会病得这么严重,一个人年纪轻轻的,会有什么郁闷?我看你脾气这么坏,说不定这郁闷就是给你逼出来的。”

闻言,本想再骂的封天炬登时哑口无言。

此时,大夫又抛下了一张药单?“再吃吃看吧,若能退烧,就继续吃。”

封天炬拿起药单,要下人再去抓药煎煮。

印残月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封天炬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没有合过眼,他一见到封天炬,就泪流满面。

他哭泣的声音几不可闻,像有什么委屈不敢大声的说出来。

“少爷,你来看我了吗?宝儿好想你,宝儿病了,你知道吗?”

封天炬一怔,印残月却开始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都不来看我?宝儿一直求总管,说我真的病了,为什么少爷都不来看我?我好想见少爷,少爷已经忘了宝儿,你一年没来看宝儿,宝儿好想你,宝儿真的好爱你……”他忽然侧过脸去,将身子缩成一团,惊惧地哭道:“别打宝儿了!

少爷,宝儿不敢说爱你了,求求你,别再不理宝儿了……”

眼泪一直落下,印残月空洞绝望的目光望向上方,他哭得眼睛红肿。

“少爷不要宝儿了,少爷不要宝儿了,所以都不肯来看宝儿……”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咳血,他的手在空中乱抓,被封天炬一把握住,印残月却发出惨叫声。

“不能想起来!不可以、不可以……”他又开始哭喊起来:“不不要!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我爱你啊,我爱你啊……”

他的手因体力不支垂了下来,流泪的速度也缓了下来,但是他的喃喃自语依然如泣如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会遇到,躲了好久,为什么还会遇到……”

封天炬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双手也在颤抖。“宝儿……”

印残月闭起的双眼,在听到封天炬呼唤宝儿时,他突地睁开双眼,宛如中邪般的嘶声惨叫。

“我好恨少爷!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我恨你!恨你……我十多岁就跟了你,你不准我跟别人说话、不准我在府里走动,你嫌我下贱,对!我是下贱,我是下贱才会爱上你,我恨你!恨你

他说到恨时,涌泉般的泪水又狂流不止。

他踢著腿,喃喃叫道:“哥!哥,你在哪里?哥,我身上好热、好难受……

哥,救救我…”

他的泪痕一乾,马上又有新的泪水流下,­精­疲力尽的哭到声音粗嗄,仍是哭求著封天炬来看他。

“少爷、少爷!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宝儿一直在等你,宝儿好热、好痛苦,来看看宝儿好不好?宝儿会很乖的.宝儿不敢惹少爷生气……”他一边哭一边喊,直到人睡。

封天炬站了起来,他红了眼眶,拍桌怒吼:“给我调家里的总管上京城来,迟来一天,就叫他卷铺盖走路!”

封府总管,在封府里呼风唤雨,就算在外头,他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都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总管大爷。

现在他则是满心惊疑的站在别馆的客厅内,风尘仆仆的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著来见自家少爷。

少爷刚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喝著茶,但以他服侍少爷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来,少爷不但在生气,而且肯定气得火冒三丈。

“少爷,不知您有什么事,把我召来别馆?”

封天炬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二年前宝儿失踪的事,你再源源本本的说一次。”

少爷在二年前,已经为了这件事问了他许多遍,他依旧这样回答:“少爷,二年前黄河发生水难,您要家里的­奶­­奶­、夫人先到安全的别馆避难,接著才命仆役迁移,我就照您的话做了。

“宝儿就是在仆役迁移时失踪的?”

总管点点头道:“是,因为仆役实在太多了,再加上我也没见过宝儿几次,只知道有人掉进了黄河的分支,其他的仆役都不认得他是谁,想来那人就是宝儿了吧。”

“宝儿之前就大病了一场,是吗?”

总管怔愣了一会儿,不知少爷为何要问这个,他摇头道:少爷,太久之前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混帐!”封天炬拍案大怒。“什么叫记不清楚了?我给你薪饷,不是为了听这一句记不清楚!

总管没见过他如此生气,他吓得脸­色­苍白,立刻道:“是!少爷,我记起来了,宝儿曾经想闯进您住的地方,说要见您,他说他病了想见您,少爷那时刚带回绿玉姑娘,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我就斥退了他。”

“为什么不上报?”

总管支支吾吾地道:“因为宝儿原本是少爷的贴身仆役,少爷把他斥退,收在西院里,他也没做什么事,所以……”

“所以你认为他不重要?”见总管艰难的点点头,封天炬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敢猜测哪个人重要不重要,如果宝儿没事、我就饶了你,若是宝儿有事,我多的是手段对付你,给我滚!”

总管这才知道他找回了宝儿,正在为宝儿的事大发雷霆。

印残月的烧退了又烧、烧了又退,封天炬守在床边没有离开过,他所有的生意全都交给下人去办,镇日就是照顾著印残月。

然而印残月的意识有时清醒、有时又陷人昏迷,他足足病了十多天,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却全身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此外印山居自从印残月那日失踪后,隔日就开始找寻他,偏偏遏寻不著,到最后他无法可想,又听说封天炬的别馆里不断地在请大夫,只好厚著脸皮到别馆询问印残月的下落。

一听下人通报,封天炬的语气跟眼神如出一辙地冰冷。

“这种小事还要问我吗?赶走他!就说印残月不在我们这里,说我玩腻他了,早就叫他滚了。”

他设下毒计,就是不想让印残月再回印家,现在得知印残月就是他家失踪的仆役宝儿,怎么可能还会让他回到印山居那里。

仆役小心翼翼地看了躺在床上、昏睡中的印残月一眼。

见状,封天炬不满的怒道:“如果连这种小事都办不了的话,你就不必回来了!”

闻言,那个仆役才急忙退出房间,去向印山居说印残月根本不在别馆里。

封天炬接过另二个仆役端上的药碗,他扶起印残月,小心的吹冷药汁,才喂进他的嘴里,对他既温柔又关心。

印残月喝不下药汁,咳了几次又反胃吐出,封天炬依然小心的喂著他,一定要让他喝下药汁。

在他日日夜夜的看护下,印残月总算脱离险境,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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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豹姿富商奴Ⅲ

可恶的封天炬!说是要礼佛,

结果在佛寺里才跟他温存完,

一听到小妾有事便把他留在那儿,

害他被捡来勾栏妓院寄宿!

现在要他回府说一声即可,

竟嫌他身材烂、床上技巧生涩,

留在那儿勾引不了男人!

为了面子,他非学几招销魂术回去教他折服不可。

什么?这十几年来他信以为“有”的卖身契根本不存在,

那只是他用来困住他的谎言!恨啊──

这回说什么也要让他体验他反扑的力量!……

大胆奴仆!赖在外头不回府已不可原谅,

居然还穿起­性­感衣服

在花街当花魁、对着别的男人搔首弄姿,

甚至叫价贩卖初夜……

他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碰,

既然印残月用自己已是自由之身的理由逃离他的掌控,

那他就夜夜以高价包下他,

然后祭出“私刑”让他知道惹恼他的下场……

第一章第二章

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

第七章第八章

第九章第十章

第一章

突地吹来一阵含有香味的冷风,这阵冷风微寒刺骨,但是印残月全身发热,他的脚就像被火烤着般令他站也站不住,根本就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他的背靠在佛寺的石墙上,全身软绵绵的攀着眼前的人。

封天炬的吻是那么强势而热情,他与他口舌交缠间,所有的意识如泡沫般消逝。

印残月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纠缠下去,也知道与他纠缠只是让自己更受伤、更心碎,但是他却无法自拔。

“宝儿,宝儿……”

封天炬一边声音粗哑的轻唤着他,一边撩起他的衣衫,抚摸着他的大腿。

印残月全身颤抖,应该要吐出个“不”字,却只吐出温热的气息。

封天炬咬住他的衣结,用力一拉,让他露出上半身,吻着他,每一抹热吻都让他的身体更加火热。

“不、不可以……”

他趁着换气时吐出几个字,只是那声音有点沙哑,连他也听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封天炬听而不闻,手往下滑,握住了他的欲望。

他的火热早已坚挺,在封天炬温暖的掌心里颤动。

封天炬咬住他的|­乳­首,频频的舔舐、齿咬他,让他的身子发麻不已,心像要蹦出喉咙。

热汗开始沁出他的皮肤,他的脚已被封天炬扳开。

封天炬解开自己的裤头、拉下自己的裤子,火热早已蓄势待发,毫无保留的传递想要他的讯息。

“宝儿,你好紧……”

他咬住牙,封天炬探入他私密处的手指是那么热情,他许久没有跟封天炬欢爱过,发麻的感觉令他痛苦。

封天炬彷佛能明白他的痛楚,吻上他的­唇­,温柔的抚慰着他。

他的私密处在封天炬的爱抚下放松警戒,一阵阵无法言喻的快感涌现在他的体内,但是同时泪水也涌进他的眼眶。

封天炬吻着他的发丝,然后又将吻落在他的脸颊上和他的嘴­唇­。

他的吻是那么温柔,令印残月再也分不清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爱还是恨。

印残月曾经是他的僮仆宝儿,死心塌地的爱着他。

在他的眼里,封天炬就是他的天、他的地,但是封天炬从来没有珍惜过他,他最后心碎不已的跳河自尽。

但跳河的他并没有死,他忘了一切,失去记忆。

不知为什么,印山居救起他之后竟把他认为弟弟,也一再告诉他,他就是他的亲弟弟印残月,所以他一直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也一直以印残月的身份活下来。

直到半年前,他在京城遇见封天炬,封天炬设下一连串的陷阱故意招惹他,为了兄长印山居的生意,他只好陪宿于封天炬。

就在这段与封天炬认识的期间,他又不由自主的爱上封天炬,但是封天炬竟然只是视他为下贱的陪宿,对他是那么残酷,让他心碎得几乎要死去。

两个时期刻骨铭心的感情,就算失去记忆、忘了封天炬,他爱上的还是封天炬,他不知这是老天在戏弄他还是命运在捉弄他。

“嗯……啊……啊……啊……”

他轻声的吐出娇吟,在封天炬的怀里,体内的欲­火­狂燃不已。

封天炬抬起他的腿,正要进入他的体内,远处却传来紧急的呼唤声。

“少爷,少爷,您在哪儿?出事了,出大事了,少爷…………”

封天炬体内的欲­火­立刻熄灭,他呼了一口气,然后再深呼吸一次又一次,试着压抑自己的热情。

他扯开印残月软得几乎无法站立的腿,在他耳边小声的道:“晚上我去找你。

欲­火­让印残月还面红耳热,但是封天炬已经自制力超强的穿好衣服,顺便帮印残月拉好衣服。

印残月连站也站不起来,坐在地上频频喘着气,也任由着封天炬帮他打好衣结。

封天炬帮他整理好衣服,随即冷静的应声道:“我在这里,有什么事?丁总管。”

丁总管跑得很快、不停抹汗,代表要禀告的事是大事,所以才会这么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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