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如铁桶紧箍,侧侧扫视一圈,瞠目结舌地退了一步。
他们样貌不同,或清雅或风流,或轩昂或豪迈,各用一张紫颜用过的脸皮,每张面容唤起侧侧片断的回忆。与他执手花前,与他共游月下,娇嗔颦喜,皆在这眉眼耳鼻。她瞬间眩晕,只觉半梦半醒,仿佛中了魔咒失去了动手的力量。
那些聊慰多情的容颜,一张张盛如花开,在心头缤纷不败。明知眼前四人是假,侧侧偏偏无法以一指加诸其身,只能凭了腾挪避开对方的攻击。四人身法迅疾如电,八只手掌如千手千臂,从各方向侧侧抓来。她裙裾飘扬,像轻盈的水波从悬崖顶端飞溅,他们用尽全力,只触到沾手的微雨。
缠斗半晌,不知哪里飘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香。紫颜的笑靥骤然在她瞳中放大,侧侧惊愕止步,倦意蓦地席卷了全身。当中一个男子含笑走近,笑意里的骄傲与妖魅是那般相似。侧侧当即无法还击不懂自保,在错乱中任由他伸手击在颈肩,轻松得手。
一辆金翠香车驶过,四人把侧侧抬上了车,赶了芦花雪一起匆匆离去。
醒来时,鲛纱帐中有诱人香气腻滑缠绕手足。侧侧全身酸软,刚想撑手坐起,不由自主又躺回了床上。一个诱人的声音传来,“我若中了姽婳的迷香,绝不会胡乱动弹。”
“你说什么?”侧侧瞥见珠翠杂错,裹了个冶艳女子高坐在侧,襟上一朵粉色花,瓣瓣生香。
“自是姽婳姑娘调制的合香,你闻不出来么?”她吐字生香,一双手在香炉边宛如灵魅游走,毫不惧那夺人气力的香烟。
香气好闻到绝望,确是姽婳的手笔,纵是无情之香,仍有泱泱大气。
“这是何处?”
“玉观楼。”
侧侧心下神伤,这里长生来过,萤火来过,唯有她是局外人。她勉强振奋精神,问道:“你是易容师?”
“是,我叫锦绣,我来是要紫颜输得一败涂地。”锦绣妖媚的笑容里平添了自信的飒爽。侧侧笑了笑,她未见紫颜有遇敌手,如果真是个劲敌,他会欣然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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