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其修远兮,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早知道就不矫情了,他第一次找我领证我就不该跑,他在医院跟我求婚我就不该拒绝——都是顾绍害!
终于,车有了减速痕迹,我朝外张望了一下,只看到一栋很威武写字楼。秦征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开了门让我出去。
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到底玩什么花样?”我把手伸开他,他握住了,领着我上楼,却没有回答。
电梯按倒20楼。
这栋楼不错,算是少有没有被我爸冠名地标性大楼之一。楼下是高级商场,往上是办公楼,各机构大小公司办事处,临江独立,很是风骚,尤其是房价和租金,就像最风骚花魁姑娘,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她能让你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屁民。我路过几次,从没有进来过。
我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人进人出,形形□职业男女之中,我一个大肚婆显得格格不入。
我脑细胞几乎都快死光了,完完全全想不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拉我到顶楼求婚?我不答应他就跳楼?
可是20楼也不是顶楼啊……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秦征拉着我出去,左拐两步就看到一个闪亮招牌——XX投资担保公司。
以我学识,我完全不知道这个是干嘛……
秦征正要拉着我出去,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抬头看到我们,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脸,“秦总,你终于来了,我刚正想去找你。”
秦总?
我眨了下眼,转头看秦征。因为有外人在,他又是一副冷峻严肃冰山样,眉眼狭长,眼角微挑,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锐利又不失书卷味。我自然是喜欢他在家里只展露给我一人看□性感,但是在公共场合,那种一丝不苟威严也是让人怦然心动,情难自禁。
“有什么事吗?”秦征领着我进去,那个中年男人多看了我两眼,回秦征道:“刚有个客户贷款数额比较大,说要立刻见您。”说完又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这位是秦总夫人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秦征,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征帮我回答说:“是。”又帮我引荐说,“这是公司会计,王益。”
我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仍然在状况之外。
说话间已经进了办公大厅。三五个小隔间,三五间办公室,七八个员工,一个称得上金碧辉煌会客厅,正面落地窗正对着大江,景色无限好。
秦征对王益说:“你跟客户说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王益点了个头,转身走开了。几个员工跟秦征打招呼,秦征点了点头,领着我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可能是看惯了老爸装逼办公室,这间办公室给我感觉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书架旁边还开了一个门,门后是一个完美休息室。
一整套米黄|色家具,床、电脑、桌椅、电视、小冰箱,甚至还有微波炉。
秦征把我按在床上,说:“我先去见一下客户,很快就回来。”
我傻乎乎地仰头看他,点点头。
他在唇上咬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出去。
这休息室一点都不拥挤,我好奇地四处摸索,拉开窗帘,落地窗外大江东去,视野独好。
秦总?
我终于有时间慢慢思考了。
毫无疑问,秦征名片已经换了。撇去XX投资担保公司是什么玩意不提,他已经是个“总”级别了。其实女人一般不关心男人是做什么,比较关心是头衔,这也就是为什么言情小说里总裁文长盛不衰而多数读者依然不知道总裁是个什么玩意原因。总裁、总监、总经理,有个“总”总是不错,总不能是“总管”吧。
我这个依然不知道总裁是个什么玩意小言忠实读者对秦征头衔表示满意。
不过问题来了……
他是什么时候跳槽到这里?为什么瞒着我?难道这就是所谓惊喜?
我也没有很惊喜到啊……装修虽然好看,员工也不多嘛。
我翻箱倒柜寻幽探秘,企图发现一些更能让我惊喜东西,就像小学时候会玩“找硬币”游戏。
结果也只发现了几本显然是专门为我准备漫画书和言情小说,还有一堆符合秦征标准健康水果和零食。
我把零食吃完秦征还没回来,耐不住寂寞我,开门溜了出去。
几个员工应该都知道我身份了,都热情向我打招呼,我也趁机向他们套话。
“你们都上班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什么!已经一个多月了!
“秦征这人还好相处吧?”
“秦总是个认真负责人,跟着他我们学到很多。”这个小伙子说话挺委婉,有前途。
“他不常来吧?”
“一般有大生意他就会过来。不过公司刚开张不久,还算在起步阶段,所以秦总过来次数不多。”
我心里琢磨着,之前他跟我说过几次出差。我看他这公司装修得金光闪闪,估计花了不少钱,可是看着冷冷清清,也不知道赚钱了没有。听小青年说秦征过来次数不多,估计也就是好看罢了……
“他不来,老板没说什么吗?”
小青年笑了:“您真会开玩笑,秦总自己就是老板。”
我被水呛了一下,咳嗽几声。
不得了了!终于从被剥削阶层上升为剥削阶层了!真正彻底地投向资本主义怀抱了!虽然依旧不知道他是干嘛,不过老板比什么总监总经理之类又让人欣慰了点。
“一般多大生意他才会过来?”我又喝了口水,悠悠问。
“至少要一两千万吧,啊!小心别烫到手!”
我手一抖,水撒了大半出来,幸亏不烫。
为了不显示自己无知,我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真不太好意思问他们到底是干什么……
秦征正在和客户洽谈,透明玻璃,完全隔音,从外间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谈话两人。秦征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微低着头,淡色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跟旁边人说些什么,修长手指在文件上划过,指尖轻轻点在上面。果然认真男人最有魅力……我躲在桌后偷偷看他,想到昨天晚上那双手还在我身上游移,忍不住酥麻了一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秦征才谈完,一出来就看到我,眼底闪过笑意,送客户出门后,又把我带回了他办公室。
咔哒一声,门上了锁。
他把我推倒在他办公桌上,我脚尖离地,坐在桌上,他双手撑在我身侧,微仰起头看我:“喜欢这些吗?”
我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指哪些……”
秦征说:“只属于你聘礼。”
“嗯?”我眨眨眼,表示不解。
秦征转身走到一边,打开保险箱,取出厚厚一沓文件,然后走回来,放到我手上。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低头看自己手中文件,随意翻了几页后,说:“我看不懂,能翻译一下吗?”
秦征叹了口气,说:“这间公司,完全在你名下。”
我傻傻看着他:“然后呢?”
秦征耷下脑袋,有些丧气地说:“就是这样了……”
“哦……”我努力地思考,努力想要整理出一些头绪,结果却只能想到一件事:靠!真被沈枫说中了,他就拿一沓钞票和存折来跟我求婚!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秦总’?这间公司不是你吗?”
秦征总算抬起头,恢复了一点精神。“我只是给你打工。”
我摸摸他脑袋,他头发黑亮又细软,手感好得让我舍不得移开:“你在家里要帮我做家务,出来还要给我打工,那不是太辛苦了吗?”
他总算笑了,说:“所以你要补偿我。”
我警觉地眯了下眼:“你想要什么?我都肉偿了。”
“还不够。”秦征说着,向我展示了所有文件。“公司是你,我们新家户头是你,另外两处房产也在你名下,我个人所有存折都交给你了,密码是你生日。以后利润你拿,债务我背,我们家不实行股份制,所有财产为你个人私有。”他顿了顿,翻开最后一页,“包括我。”
我低头看去,顿时晃瞎了狗眼。
秦征微笑看着我,说:“我卖身契,你签不签?”
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会计系男生了,浪漫起来都一身铜臭,职业病起来最让人受不了!我受不了地眼泪哗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什么私有制,你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我哽咽着说。
他不理我胡言乱语,说:“以后所有钱都是你,你肉偿不够,要养我。”我捏着他卖身契,他把我紧紧圈在怀里,抵着我额头说,“期限是,一辈子。”
卖身契摘要
甲方:秦征
乙方:周小琪
甲方权利:陪乙方一辈子。
甲方义务:包括但不限于服从乙方命令。
乙方权利:包括但不限于差遣使唤甲方。
乙方义务:养甲方一辈子。
甲方签字:秦征乙方签字:(粘了一枚戒指)
我碰了碰戒指,咬着唇问:“多少钱买?”
秦征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总是会在关键时候说……唉……”
“我怎么了?”我无辜地眨眼睛看他,不就是问下戒指多少钱吗,那颗钻石快晃瞎我狗眼了。
秦征说:“没什么。”然后环在我后腰上手一紧,仰头噙住我唇瓣,我捏着卖身契手直接抱住他脖子,张开双唇迎接他进入我世界。
完蛋了……
我真要养他一辈子了。
完蛋了……
我那么心甘情愿是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秦征吧……
他是这世间没有血缘关系人里,与我最亲密那一个。
秦征留恋不舍地在我唇间轻吻,气息微喘,墨黑瞳仁中仿佛闪着水光,半是威胁半色、诱,“签不签……”
我追逐着他舌尖,笑着说:“奸商,我签了。”
我签下自己大名,他为我戴上戒指。
四目相对,我深情地看着他,说:“喂,怎么戴不进去。”
秦征满头大汗说:“我没想到你胖得这么快……”
有没有搞错!
就不能善始善终一下吗!
作者你去死一死啊!
(作者真是个人贱人爱人渣啊……╮(╯▽╰)╭)
狗血你妹……
我悲愤地瞪着秦征。
“我变胖都是因为你!”
秦征认错:“都是我错。”
“你一点都没有发展观,难道不知道我会变胖吗?”
秦征继续认错:“还是我错。”
“那你说该怎么办?”
秦征很快想出解决办法,我们到商场吃完午饭后去逛了珠宝店,买了条项链,把戒指当项链坠挂起来。
我忧伤地走出珠宝店。“我真变得很胖吗?”
“不会,抱起来刚好。”
“你刚刚说我胖了。”
“什么时候?”
“帮我戴戒指时候!”
秦征神色一正:“你听错了,绝对听错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真吗?”
他肯定地点点头,“信我。”
在商场逛了一圈,秦征又带我上他办公室休息间午睡片刻。休息间床是双人床,由此可见他是多么邪恶而有预谋。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算了,我们家人,不随便骂了。
他搂着我闭目养神,我问他:“公司到底是干什么啊?”
他说:“和XX银行合作,为债务人在XX银行办理融资业务包括但不限于贷款、银票、信用证、贸易融资等业务品种提供担保。”
我:“……”
我觉得自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在故意藐视我智商。
我掐着他后腰说:“我觉得以你智商完全可以把这个解释再解释得更大众化一点。”
秦征闷笑一声,还击性地在我后腰上摸了一把,说:“就是在符合家规定范围内,有财产抵押前提下,降低风险情况下,用银行钱放高利贷。”
这就够了,再详细解释我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了,反正我只听懂了最后四个字,估计大家也只要明白这四个字就够了。
我斟酌了一下字眼,又问:“公司值多少钱?”
不愧是夫妻,秦征理解我问题了。“保证金一千万是你钱,担保额度两亿是XX银行钱,也就是可以动用出借钱是两亿。”
具体就不用了解了,只要了解我现在很有钱,是个富婆就够了。
曾经我和沈枫心愿是被男人包养,然后用男人包养她钱去包养别男人。我现在钱够包养多少个秦征啊……
我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温暖身体哦,就像抱着一只招财猫,我金龟婿啊金龟婿……
我要打电话跟沈枫炫耀,跟顾绍得瑟,跟周惟瑾显摆,姐不但有男人,还有钱……
“午睡完就去民政局领证。”我拍拍他后背说。
现在我们小秦家,是我当家做主了。
老妈,女儿没给你丢脸啊!
魔镜啊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幸福女人……
这回秦征早有预谋,把我户口本什么全部都准备好了,整理资料时候,一个信封掉了出来,我瞪大了眼睛看。
“这不是上次……”上次寄到家里来没名没姓那一封。
只不过,现在这信封已经空了。
秦征捡起信封,“原来是我们房产证和一些公司文件,我想给你惊喜,所以让这边寄过去时候不要写地址和公司名字,也是不想你胡思乱想。”
“我还以为……”我缩回手,嗫嚅了两句。
秦征俯下身望着我眼睛,好像有些好奇:“你以为是什么?”
其实秦征是个公私分明人,他那个私人空间里基本上都是一些证券资料,为什么我之前会怀疑那封信是白薇写给他情书?
不对,我有怀疑过吗?我绝对没有怀疑过!我只是怀疑有奸、情而已……结果还真有奸、情,只不过是我和秦征。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险恶之用心来揣测秦征嘛,都是狗血小言看多了,天涯猫扑逛多了,这世界贱男虽多,也不至于就让我碰上了吧。
仔细想来,我还是微微有点理亏,于是挽着秦征臂弯,甜甜地说:“晚上请你吃肉。”
他现在当然还理解不了我们周家暗语,不过我会慢慢教导他……
作为老板最大福利之一就是可以任意地迟到早退,想到以后秦征不用那样拼命地朝九晚五回家还加班,我这心顿时飞扬起来。
在车上我问秦征:“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转行做BOSS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分明不是突然想到,而是早有预谋。
秦征看着前方说:“我不希望以后你生日时候我还要上班,你去医院我也没有时间陪你。”
我泪眼汪汪看着他:“你前段时间那么忙,是不是还忙着这边事?”
秦征倒是实话实说了:“嗯,有些手续要等银行审批,还有房子装修事。X市那边一直不放人,必须达到业绩才同意解除工作合同。”
虽然很心疼,但我还是忍不住抱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夫妻之间,不就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秦征勾了勾唇角,为偏过头看我,食指在鼻梁上刮了一下。“这种事,交给男人就好了。你是孕妇……”
“你歧视孕妇。”我嘟囔着Сhā了一句。
他笑了下,说:“我知道你不想被我养着,所以以后我让你养。”
他这是玩文字游戏,实际上还不是他干活我干坐。
“我也想帮你忙。”
秦征叹了口气:“你确定吗?”
原来秦征刚在那家证券公司做事时候每天也都忙到半夜,我主动请缨要帮他解决问题,结果一接触到那什么线什么公式什么分析法我眼皮立刻耷拉下来,天生对数字敏感,体现在一看就犯困。最后还要麻烦他把我抱回床上,服侍我安寝……
可是……
“一个女人如果整天呆在家里做饭带小孩,会老得很快。就像我妈一样……”想到三五年后我就变得跟她一样,身穿大花绸衣,膘肥体健,跑起来腋下生风,就像一只芦花母鸡,我登时不寒而栗。
秦征大概也跟我想一样,脸色微变,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说:“嗯……这是个问题,不过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这一等,就是好漫长几年啊……
民政局排队人不少,但是像我们那么拉风一对不多。秦征鹤立鸡群,险些拆散了几对未成婚夫妇,我窃笑着咬他耳朵:“这年头,哈利波特挺受中老年妇女青睐……”
秦征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等了好一阵子,终于轮到我们俩了,秦征电话又响了。
秦征低头看了下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记录陌生号码,接了起来后,眉头一皱。
“白薇?”秦征看着我念出对方名字,“什么事?”
电话那边一阵叽里咕噜过后,秦征脸色大变。
“在哪里……我马上到!”秦征挂了电话,对我说,“小琪,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办事大妈不耐烦地吼:“下一对!慢吞吞干什么!长得帅了不起啊!”
我看着秦征,隐约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在秦征转身瞬间,我一把拉住他手,秦征回头看我,看得出来,他很焦急,少见焦急。
我也顾不上问出什么事了,直接就说:“我跟你一起去。”
秦征有些犹豫,我加重了口气说:“老公!我跟你去!”
秦征脸色一变,反手握住我,说:“走。”
直到上了车,我才恍然想起哪里眼熟了!
这情景,分明就是张无忌和周芷若拜堂光明顶,赵敏小妖精当众抢新郎戏码!只不过周芷若那个二妹傻缺,当时就让张无忌跟赵敏跑了,要我说怎么不得跟大脸师太[1]学说那样,搬出点女主人架势,这头让张无忌走,转头抱着“佳儿佳妇”匾额上武当山找张三丰哭诉,或者直接跟着张无忌一起去救义父。
就刚刚秦征那甩手走人架势,寻常姑娘早变成周二妹了,也就我这未来芦花母鸡坚定不移地带球跟着他跑。要不是早知道秦征跟白薇没一腿,我心得多泛酸啊,就算知道他跟白薇没一腿,他要敢那样把我丢下,多少观众得变身周二妹丧心病狂地报复他……
我为自己英明决断长长舒了口气,又问:“到底是什么事?”
秦征车开得不慢,脸色铁青,漆黑双眸闪着怒火。“卫翼去学校找我爸妈。”
我愣了一下,也怒了。“这熊孩子到底有完没完啊!他到底想干嘛?”
秦征薄唇紧抿,沉声说:“大概就是想让我爸身败名裂吧。”
我咽了咽口水,轻声问:“他不会真是你同父异母兄弟吧……”
秦征冷哼一声:“谁知道。”
这件事,叔可忍,嫂不可忍了!
姐姐我终身大事被卫翼和白薇这两个熊孩子打断多少次了!秦征估计就是害怕自己老爹真对不起人家才不忍心出手,姐姐我可没有心理压力。这一次秦征要是不利落解决了他,姐姐我就亲自出马了!秦征要是出马了,姐姐我就跟他一起男女混合双打!
爷们!纯的!
当我们赶到学校时候,白薇又来了电话,秦征把车停下,熟门熟路地领着我进旧宿舍楼区。
秦征爸妈都是学校老教师,学校也分配了一套两室一厅住房,不过是几十年前老房子了,破旧潮湿。一般来说有课时候他们就会住在学校,周末放假话则回小区那边新家。
秦爸爸和秦妈妈因为这两天有课没有回家,当我和秦征赶到宿舍楼下时候,就看到卫翼赤红着双眼冷冷瞪着秦爸爸,秦爸爸脸色尴尬,秦妈妈一脸气愤,白薇远远站在一边,手中握着手机四处张望,看到秦征时候眼睛一亮,看到我又是一黯,但还是很快跑了过来。
“他怎么突然来了。”秦征直直走向卫翼,问却是白薇。
“他喝醉酒了。”白薇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卫翼不但喝醉酒,而且还喝了不少,一身浓烈酒气,胡渣也冒了出来,头发凌乱,几乎是不修边幅,比上次被扒手光顾又被碰瓷还狼狈。不同是上次他一脸想死表情,这次却是一脸想让对方死狠劲。
秦征拦在卫翼和秦爸爸之间,两个身高相当男人冷冷逼视对方。
“卫翼,你闹够了没有!”秦征压抑着怒火,“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如就说出来!”
卫翼哼笑一声,也说不清是冷笑还是苦笑,“姓秦,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这里有三个姓秦。
显然他不会是问小秦和小小秦了。
老秦尴尬地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秦妈妈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温柔知性女人,但这一回是真爆发了,上前两步抓住秦爸爸手臂,指着卫翼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就说出来啊!你就是欠他什么今天你也就还了!”
我看着卫翼模样,心想,今天不是他妈生日就是他妈祭日。
卫翼说:“今天是我妈生日。”
我猜对了。
“也是我妈祭日。”
我又猜对了……
“秦老师,你大概是忘记了吧……七年前,我求你去见她最后一面,你是怎么跟我说。”卫翼目光里带着强烈恨意,“我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答应过我妈,会带你去见她,那时候我没做到,这七年来我常常在想……在想,你怎么就不下去陪她呢?”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紧紧盯着卫翼,生怕他等一下从哪里抽出刀来,听他这话竟像是索命来了。
秦征眼神也防备起来,厉声说:“卫翼,你妈死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问你那个道貌岸然爸爸!”卫翼醉得不轻了,脚下微晃了两步,秦征忙拦住他。
我偷偷看向秦爸爸,却见他一脸犹豫和挣扎,还几不可见愧疚。
完了……
不会真这么狗血吧……
卫翼是我大伯?
秦征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卫翼手腕:“有什么话换个地方说!”
“为什么要换?”卫翼反手拍开秦征手,冷笑,“怕被其他人知道,秦教授原来也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伪君子,真叫兽?始乱终弃,抛弃妻子,另结新欢?秦征,你大概也跟你那个爸差不多!”
秦征一拳挥出,不偏不倚地打中卫翼脸颊,卫翼向后退了几步,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嘴巴放干净点!”秦征居高临下看着卫翼,脸若凝霜。
卫翼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嘴角血迹,大口喘着气,神色阴郁。秦爸爸拉住秦征说:“别打他。”
秦妈妈紧紧握着拳头,眼眶发红,这时候终于看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我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有点无从下手感觉。
长辈们事,我这个做晚辈,真不好Сhā手Сhā嘴啊……
秦征说:“好,这件事我们私下解决。”说着上前两步,俯下身抓住卫翼前襟一提,微眯着眼睛瞪他:“我也忍你很久了,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妨把话说清楚,要真欠你,怎么还你说。如果什么都不欠……”
卫翼冷笑一声:“还?还得起吗?还不起怎么办?”
秦征皱了皱眉说:“那就不还了。”
卫翼一边咳一边笑,目光从秦征脸上移到秦爸爸脸上。“我真羡慕你,活得那样心安理得。这世界上本该没有你……”
秦征把卫翼从地上拉了起来,却冷不防卫翼突然出手,一记勾拳打向面门,秦征反应尚算快,但仍是被擦过脸颊,白皙脸上缓缓浮现出红印。秦征眼神顿时变得冷冽。
我缓缓骂了一句:“我……靠……”
那一拳就像打在我脸上一样疼,我生平第一次,那么想亲手揍一个人!
秦征一向是温文儒雅,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手打架,终于知道他平常健身没白做,出拳如风,迅捷有力。卫翼喝醉了酒,动作不稳,但是杀红了眼比秦征更狠,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向秦征挥拳。
我回头冲白薇喊:“还不去拉开卫翼!”
白薇已经吓愣了。“为什么我去?”
我怒了:“靠,你不去难道我去啊?你没看到我大着肚子啊!卫翼可是你带来,还不快带走!”
白薇仍是站着不动。
秦爸爸上前拉架了,试图分开两个人,“你们两个别打了!回家再说!”
卫翼被他拉着退开半步,冷笑说:“家?那是你们,关我什么事?秦教授,你也怕了吗?怕你真面目被其他人知道?”
秦爸爸一张脸煞白,无力叹息:“别说了……”
听到他这句话,卫翼脸色突然变得狰狞,终于亮出了不知道藏了多久刀,抬手向秦爸爸刺去。秦征脸色一变,伸手推开秦爸爸。卫翼扑了个空,趔趄了两步,刀尖直向我和白薇方向刺来。白薇尖叫一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手在我背上推了一下,我踉跄着向前两步,直直迎向那把刀……
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刀,卫翼将刀反手一抽,登时血流如注,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后来我问秦征,为什么要去握那把刀,他可以选择握卫翼手腕啊,或者直接削他。
秦征说,当时来不及想太多,现在想想,就算握住他手腕,如果他因为手腕痛而松开手,那刀也会因为惯性而飞向我,想来想去,如果重新来过,他也还是会选择握住那把刀。
所以说,他不经思考得出结论和思考后结论是一样,而这一点,我和他也是一样。
看到秦征来大姨夫那个瞬间,我眼红了,想都没想,一脚就踹了出去。这是我怀孕以来第一次把脚抬那么高,出脚那么有力,正正命中卫翼小腿……
卫翼吃疼地向后踉跄,没想到脚下被废弃横木绊了一下,就这么从栏杆这边倒栽了下去……
栏杆那边是一个斜坡,这么摔下去,有一层楼高度……
秦征打了他那么多拳他都没事,我这么踢了一脚,他就重伤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我没想杀人啊!
《富二代推人落地身亡,自称“我爸是周易”》
我脑海中顿时冒出这个标题,完蛋了……
秦征用没受伤那只手握住我发凉掌心,探头看了一眼,安慰我说:“没事,死不了。”
我愣愣抬头看他。
秦征说:“下面不是水泥地,他最多摔断手。”
白薇到这时候终于干了件人事:打电话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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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卫翼。
我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秦征出来,一上前,看到他脸,我顿时纠结了。
原来多俊美一张脸啊,现在愣是往哈利波特第七部男主角靠拢了,额上疤还没消下去,嘴角眼角又淤青了,手上被割了深深两道,绷带缠得紧紧。
我心疼地摸摸他脸,他嘶了一声,明显忍着痛。
“爸呢?”
“去看卫翼。”我嘟囔了一声。
卫翼比较惨,看上去好像手和腿都摔折了,后脑勺也磕了一下,算是把欠秦征连本带利还清了。
他那边处理得比较麻烦,据说还有轻微酒精中毒迹象。当时我就责问白薇了,“你还是他女朋友吧?你是怎么看着他,怎么他喝成那样了你还让他开车去学校?”
白薇抱着手臂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不说话。
一开始,我对她还算有点好感,后来觉得这个姑娘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再后来觉得她认人不清,到现在我觉得丫心理真是欠日——忒不阳光了!
她推我那一手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无从考证了,虽然我没有受伤,但如果不是为了挡住那把刀,秦征也不会受伤。
所以我决定了,结婚时候一定请她去喝杯喜酒,不恶心死她再赚她一笔礼金我实在怄气。
卫翼看上去是我大伯也差不离了,虽然卫翼这个人也各种不靠谱,但也算半个自己人,绝对不能让他落入白薇这女人手中!
不是神马,是草泥马
这边卫翼半死不活,那边秦妈妈手机关机。秦家两个男人焦头烂额,秦征拿出一家之主气魄,让秦爸爸先去找秦妈妈,我和他留在医院等卫翼死活,如果死了就送火葬场,没死就补一刀再送火葬场……
“你不先问问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碰了碰秦征手臂。
“等卫翼醒来再一起听吧。”秦征皱了下眉头,“估计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秦征似乎对别人**没什么急切求知欲,对于早晚会知道事,他也不强求早几个小时知道。
我和秦征又等了大半个小时,卫翼才被送出手术室,脑袋包得比上次秦征出车祸还严重,只露出巴掌大脸——两个巴掌。
白薇也站在一边等,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直到手术室灯灭了,她才抬起头迎上去。
秦征扫了她一眼,冷然道:“白薇,你回去吧。”
白薇愕然抬头看他。
“如果你想知道卫翼伤得怎么样,现在你也等到了,没你什么事了,请你离开。”秦征冷冷看着她。
白薇脸色刷地变得惨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要我说明白吗?”秦征眼中闪过寒光,“你推小琪那一下,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白薇嘴唇微颤,眼底浮上泪光:“我……我不是故意……”
秦征拉着我手转身离开,说:“无心才可怕,下意识举动更能反映一个人本质。我们不欢迎你这样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白薇,仰头看秦征:“你那样对一个女孩子说话,会不会太狠了?”
秦征握着我手一紧:“幸亏你没有受伤……”像是后怕似,他轻轻松了口气,“你少跟这种人接触。”
我不禁想说:拜托,她是老同学诶!我跟她接触什么!
卫翼被安排在单间病房里,右腿打了石膏,右手也缠了绷带,医生说右腿要三个月才能下地走路,右手也要一个多月,后脑上缝了七针,不会有后遗症,但是小心起卧。
我看着他昏迷得不省人事,真是可恨又可怜……
秦征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外面去秦爸爸打电话。
我跟了出去,见他眉头微皱。“找到妈妈了吗?”
“找到了。”秦征挂了电话,说,“把自己锁家里了。”
我干笑……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什么金刚经,法华经,□……
“你不担心吗?”我问他,“如果卫翼真是你兄弟,那妈妈会不会跟爸爸……离婚……”
“高三那年,卫翼就来找过我爸,说是他妈临终之前想见我爸一面。他虽然没有说明事情,但这种事……”秦征轻叹一声,有些无奈地捏捏眉心,“卫翼表现得很明显了。我妈不让我爸去,甚至离家出走,也是无可厚非。”
“那爸爸就真没有去看卫翼妈妈了?”
“那时候没有去,但后来大概还是有偷偷去看过吧。后来卫翼出,我们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有想到他一直没有放下。”
其实卫翼做法,也是可以理解,要放下又哪里有那么容易。
只是真没想到,秦爸爸竟然是那样人……
“我爸年轻时做过知青,不过只待了不到一年时间就回城里了,回来后就和我妈结婚,然后生下我。卫翼比我大七八个月。”
“所以你一直也以为卫翼是你同父异母哥哥?爸爸没说过什么吗?承认或者否认?”
“没有,什么都没说。”秦征轻叹了口气,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右肩。“小琪,如果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妈妈,如果我爸在外面有私生子,轮不到我选择怎么做,我妈会让我爸什么都做不了。”
秦征苦笑一声,说:“也是。”
我回抱着他,右手顺着他后背,说:“秦征,你不会跟爸爸一样吧……”
秦征偏过头,亲了亲我脸颊。“我都签了卖身契了,什么都是你,包括种子。”
我脸瞬间发光发热……
春播一粒种,秋收万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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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番折腾,很快天黑了。秦征怕饿着我,想带我先去吃饭,但是医院这边又走不开,只好他自己去打饭,我在病房里等着。
卫翼真会挑时间,秦征一走,他就醒了。
我抱着手臂,挑着眉梢看他。他差点没一刀捅死我,我实在不能好脸色看他。
卫翼茫然看着天花板,好半晌才把目光移到我脸上。
我冷冷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很**?”
卫翼动了动嘴唇,我倒了杯水喂他,他很快咽了下去,又抬眼看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
“怎么是你?”他声音变得粗哑。
我突然地想起那一次采访他时候,衣冠楚楚,西装领带,还抹了发胶,喷了香水掩饰他一股子人渣味,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对镜头露出自信又儒雅微笑,骗了不少无知妇孺。
再看他现在这副熊样……
我这个圣母都不好意思吐槽了。
“秦爸爸去哄秦妈妈,秦征去打饭。”我又补充了一句,“他估计你得明天才能醒,所以应该不会打你饭。”
卫翼扯了扯嘴角,估计是想笑,结果扯到了伤口,他又痛苦地扯了扯眼角。
“你是在苦笑吗?”我看着他表情问道。
卫翼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
他这酒算是醒了大半了。
我斟酌了一下,又问:“你真是我大伯吗?”
卫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向我。“你知道答案。”
“我还是想亲口听你说。”
卫翼说:“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
忒他妈狗血了。
“秦爸爸上山下乡时候,认识了你妈妈,然后两个人结婚,结果后来政策变了,你爸爸又回了城里,和秦妈妈结婚,没有接你们呣子回去,是不是?”我做出合理性推测。
卫翼苦笑,说:“是。”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
“我也不知道……”卫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可能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可能是她放弃了,可能是她找过了,又失望了……我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她也从来不跟我说。我们那个地方,有很多和她一样女人,被抛弃了,有有孩子,有没有。”
“那她后来为什么又让你来找秦爸爸?”我轻声问他。
“她得了癌症,医生说只剩下三个月了。我收拾她东西,才找到他们结婚证,他留给她东西。那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靠药物维持生命。来找姓秦,是我主意,她留着那些东西那么多年,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如果能在临终前见他一面……”卫翼苦笑着闭上眼,“可惜她走得太早了,见不到……也好……”
我看着他,突然有种深深无力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好,索性保持沉默了。
感觉过了很久,卫翼才睁开眼,半是讽刺地斜睨我:“你们这种人,当然是无法理解我们痛苦了。秦征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结果,还是什么都比不过他……”
大学时候,卫翼就处处和秦征明争暗斗,秦征却从不应战,他只是做着自己事,看似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就赢过了卫翼。但我还是安慰卫翼说:“人无完人,他也没有什么都赢过你。至少你人缘比他好。”我多难得没有吐槽他,认认真真说了句实话。
“人缘比他好?”卫翼皱了下眉,又笑了,“朋友这两个字泛滥得不值钱,真正交心能有几个?”其实他自己不交出心,又凭什么奢望别人对他掏心置腹。卫翼顿了顿,抬眼凝视我,“连你也选择他。”
我呼吸不顺,艰难地说:“这个‘连’字是什么意思?”
“他母亲抢走了我父亲,他又抢走了我喜欢人。”
“打住!”我打断他,紧紧盯着他眼睛,认真地说,“卫翼同学,你是不是自我催眠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喜欢我!你当初追我,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秦征强吧?”
“是吗?”卫翼好像也有些迷茫,眼神微动,像是经过了思考,他肯定地说,“不,我喜欢你。”
我咽了咽口水,没想到自己突然变成万人迷了,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你喜欢我什么呢?”如果我真有什么优点让自己招蜂引蝶,那变成|人、妻以后,我还是改了吧……
卫翼眼神缓缓变得柔和,他说:“你像我妈妈。”
那一瞬间,我竟然想到了青春时看过某本小说,男主角出了车祸脑震荡没死,结果被女主一巴掌拍死了,那是我这辈子看过最扯淡悲剧,没有之一。
如果我现在一巴掌拍死了卫翼,不知道会不会刷新这个记录。
命悬一线卫翼像是沉浸到自己回忆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酝酿杀意。
“从小到大,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在这世界上,真心对我好而又不求回报,只有她一个人。她最大心愿,是看到我上大学,然后参加我毕业典礼,等我娶妻生子,她说会帮我照顾孙子……她是个很温柔,又很坚强女人。生活很艰难,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抱怨什么,恨过什么,没有见她流过一滴眼泪。我发过誓,要出人头地,让她不用再没日没夜地工作赚钱……”他眼神一动,看着我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生来就什么都不缺,秦征想要,什么都有,他总是轻而易举地得到我想要一切,然后不屑一顾地扔掉。包括出交换机会,也包括你。”
我本来听着还觉得眼眶发热,但听到最后一句,我眉头皱了起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卫翼笑了笑:“大一时候,他对你憎恶表达得还不够清晰吗?他对你不屑一顾,你为什么还追着他不放?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秦征只是比较淡漠而已。我没看出来他憎恶我,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至少,在出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前者。”
卫翼沉默了片刻,说:“你说得没错,在前途和感情之间,我是放弃了你。我没忘记过自己想要是什么,即使她过世了,我也要活得好好给她看。不管你有多喜欢秦征,他终究不会喜欢你,等我回来,也还有机会。”
我嗤笑一声:“你跟白薇还真是像……”总以为别人会在原地等自己,自己又是个什么人?不过是个无关紧要路人。
“白薇像你。”卫翼紧紧盯着我,微微皱着眉,“第一眼像……但又不像,她没有你温暖。你笑容,好像能感染身边人,像我妈妈一样……”
卫翼是个有恋母情结人,只是找错了妈妈。他眼光也不怎么好,没看到正确人。
“秦征不这么觉得。”我叹了口气,本来想说说我家秦征如何好,但又怕刺激到他,只好作罢,“我觉得,你还是个好青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回头……”卫翼扯了扯嘴角,“只有万丈深渊。”
病房门响了三声,护士开门进来,手中拿着吊瓶。
“换药了。”护士干巴巴地说,走到床边,毫不怜香惜玉地拔针头。
我愣愣看着原来血袋……
忽然想起那个生殖泌尿科高健和秦征大姨夫来。
是不是A市血库比较丰富呢?
脑海中闪过一道霹雳,我低头问卫翼:“喂……那个翼,你是什么血型?”
护士和卫翼同时抬头看我。
(看文案投票,谢谢╭(╯3╰)╮)
40
40、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大大的悲剧!
为毛没有人告诉我我犯了一个这么大的BUG啊~!
昨天晚上跟老妈虚心求教,才知道领证之前要做婚检,怀孕了领不了结婚证和准生证只能偷生,生完之后再罚款。也就是说秦二少跟小琪每次去民政局都只能排队领不到证~~o(>_ 于是我得想想怎么改这个BUG了……
悲剧啊……
依稀记得高中生物课教过,人类血型分ABO,O和B生不出A,O和A生不出B,有A有B才能生出AB。当时我和周惟瑾还互相取笑,说爸爸是B型血,妈妈也是B型血,我们应该是2B型血。
少女时代的我还是很喜欢研究星座和血型这一类有时准有时不准非常唯心主义的伪科学,也曾经试图通过血型分析秦征,结果发现不准的比准的多。秦征是个非典型的RH阴性O型血人。而秦征的爸爸妈妈,当时问秦征血型的时候我也有问过,秦爸爸是O型血,秦妈妈是B型血。
而卫翼说,他是AB型血。
我又问:“你妈贵型?”
他愣了一下,还是回答了。
“B型血。”
当时我就沉默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跟着护士出去缴费,脑海中不断冒出ABO三个字母,各种组合……
理论上来说,秦爸爸是O型血,卫妈妈是B型血,应该是生不出AB型血的卫翼吧……
当然,也有可能什么隐性基因之类的因素,原谅我是文科生,对血型和遗传的理解有限,原谅我是个看多了狗血剧本的家庭妇女,对于这一现象只能做出符合大众逻辑的狗血推测。
其实秦爸爸……根本不是卫翼的亲生父亲吧!
我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
刚刚还在为卫翼的身世可怜,暗中控诉秦爸爸的风流,可是这一转眼怎么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我魂不守舍地缴费,把单子往兜里一踹继续魂不守舍地往回走。
如果手里有一朵花,我估计自己会撕花瓣——是父子,不是父子,是父子,不是父子……
一靠近病房我就听到卫翼的声音:“他在哪里?”
这个他显然问的是秦爸爸了。
“如果你清醒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秦征冷冷回他。
我无力地推开门,扫了一眼。
秦征站在床尾,卫翼躺在床上,一对难兄难弟相映成趣啊……
秦征暂时无视了卫翼,把饭盒交到我手中,说:“小琪,去外面吃饭,我和卫翼有话要说。”
我拎着沉甸甸的饭盒说:“我也有些话想说,不如你先说完我再说,虽然这多半是你的家事,不管卫翼是不是你的家人终究我还是你的家人,你的家事也可算是我的家事,完全把我排斥在外好像不怎么厚道你觉不觉得?”
卫翼的从属性虽然是秦家的内政问题,但我也不是日美帝国主义,好歹算是秦家的一份子,就算制度上有所不同,到底还是一个中国。
秦征被我一通绕口令说得眉眼纠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卫翼也是一脸茫然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秦征,又看了看卫翼,如今两张俊脸都挂彩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地方像,大概就是伤的地方很像,眼角嘴角颧骨都淤青了。
我说:“没准你们俩不是兄弟呢。”
这一句话把秦征和卫翼都炸了一下,卫翼眯起眼睛看我:“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秦征的血型和你的不同。”
“就算亲生兄弟也不是一定血型相同,这个概率不到一半。”虽然卫翼这么说,但他的神情明显动摇了。
我补充说:“秦征是RH阴性O型,而你是AB型,你妈妈是B型,秦爸爸是O型血……我不解释了,你懂的。”
秦征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倏地转过头直盯卫翼:“小琪说的是真的?”
卫翼怔怔看着秦征,越发茫然起来,眼中闪过不确定,眉头紧锁。“怎么会……”
“当然,可能还有其他因素,比如隐性基因的问题,但这至少提供了一种可能。”家庭伦理剧变成推理剧,家庭主妇周小琪变成业余侦探了,我叹了口气说,“不如你们趁这个机会做个鉴定吧。”
秦征神情复杂,但卫翼的复杂程度更远在秦征之上。我完全可以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这种感觉仅次于有一天别人跟我说白薇是我亲姐姐。
我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打破令人尴尬的沉默。
秦征动了动手指,然后转过头来看我。“你先去吃饭。”又对卫翼说,“我打个电话。”说着走了出去。
我捧着饭盒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了,把饭放在床头桌上,饭菜热乎乎香喷喷的,我问卫翼:“你现在应该没什么胃口吧。”
卫翼没说话,我体贴地说:“那就等一下再吃吧。”
他抽了抽眼角。
我边吃边说:“对于我踢了你一脚,我表示很抱歉,毕竟我也没想到你那么倒霉会掉下去。”我吞下饭,说出重点,“你不会告我吧?”
他仍然沉默,我很淡定地说:“咱俩这么熟了,告到最后也就是个钱的事,谈钱多伤感情……哦对了,刚刚我帮你垫了五千多块钱的住院费。”我看到他脸色更黑,忙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说,“你就不用还给我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一下。”
我说:“哦。”
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吃了几口饭又说:“你还是别想了,你想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能指望我一脚把你踢醒吗?”
他又叹了口气,无力地闭上眼,咬着牙说:“你……”然后又是重重一声,“唉……”
我赶脚他这么想迟早走火入魔,打断他的思路才是救他的最好办法。自从跟卫翼和白薇接触之后,我的自信心膨胀了许多,觉得咱土鳖也未必不如海龟,凭他们那智商,我能不忽悠他们嘛。
我倒了杯水给他,说:“你现在身体估计缺水,大脑估计缺氧,深呼吸喝喝水,别胡思乱想,真相只有一个,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跟你想的不一样,所以你想了也是白想,脑细胞不多,能活一个是一个。”
卫翼深呼吸着,喝下我递给他的水。
秦征沉着张脸推门进来,对卫翼说:“我爸半个小时后过来。”
我说:“你们要不要做个血缘鉴定?”
“做。”
“不做。”
一个字的是卫翼说的,两个字的是秦征说的。
我有些愕然看着秦征,卫翼也抬头看向他。
秦征淡淡说道:“我原来就不信我爸会做那样的事,只是他之前不解释,你又太过笃定,今天看来,似乎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所想。卫翼,你和我爸之间的关系,是你妈妈亲口跟你说的吗?”
我又转头看卫翼。
卫翼脸色惨白,英俊小生凄惨落魄,嘴唇微动,说:“不……”
我再转头看秦征。
秦征眯了下眼,有些恍然,有些愤怒,说:“很好……”
我是听过卫翼的故事的,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他做那样的推测也是很有根据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结婚证也有,而且卫翼跟秦征看上去又有几分相似——据说如此,虽然我是没有发现。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英俊,但细分下去类型又不同。
我默默吃着饭,秦征默默看着门外,卫翼默默看着自己的手指,直到秦爸爸匆匆赶来,我们三个人才稍微动了一下。
我站了起来,向秦爸爸问了声好,然后就识相地拎着饭盒出去,还乖巧地把门带上,然后贴在门上偷听。
护士从旁边经过,一脸惊恐地盯着我,我朝她友好地笑笑,继续专注地听墙角。
我这么做确实挺不厚道的,但优点太多了,不添些缺点我自己好得怕天怒人怨。啧……多伟大的我啊……
我努力地想听清楚谈话内容,奈何医院不但隔音好,杂音也很多,不时从走廊那边传来各种痛苦的呻口吟,哀嚎声,啼哭声,咒骂声,嘤嘤嘤嘤地窜台。
“对不起……嘤嘤嘤嘤……这些年来……嗡嗡嗡嗡……照顾好你们呣子……疼啊……后悔没有见她最后……请问厕所在哪里?”
我怒了!手一伸一指,狠狠地瞪着问路的路人甲,用口型说:“滚!”
那人急忙溜了,后脚赶着前脚,好像慢了一步就会尿在裤裆里。
这么一打岔,我就漏听了很多了。
“我答应过她,守住这个秘密,就算是你也不能说。但是到了今天,我也不能再沉默了……不管怎么说,在我心里,仍然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儿子。”
我挠着门板,脑海中问号乱蹦——所以是怎样了?卫翼到底是不是我大伯?听上去好像不是?
半晌之后,我隐约听到一个公鸭嗓子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爸爸叹了口气:“那我们先出去了。”
我急忙拎着饭盒坐到一边装贤惠。
秦征和秦爸爸开了门出来,我才缓缓站了起来,微笑问道:“秦叔叔吃过饭了吗?”
秦爸爸冲我点头微笑,书读得多的人自然有一种书卷味,待人不温不火,亲切有礼。“怎么还叫叔叔,该改口了。”
饶是我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怯怯喊了一声:“爸。”
秦征握住我的手,笑了下,转头对秦爸爸说:“我刚刚打了饭菜,现在可能已经凉了,我们去楼下吃饭吧。”
“不了。”秦爸爸摇了摇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疲倦,“你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先回去了,顺便帮卫翼带些换洗的衣服过来。你照顾好小琪,还有卫翼……”秦爸爸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了。
我和秦征送他上了的士,临去前他嘱托说:“小琪,你怀着身孕,不要在医院呆太久,等一下让秦征送你回家。”
秦征帮我回道:“我知道的,爸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到的士出了视线,秦征才回过头看看我,说:“你会不会累,忙了一天了。”
我摇了摇头,“你还吃晚饭吧,饭都凉了,我陪你去。”
“嗯。”秦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有些恍惚地点点头,顺手握起我的手,习惯性的塞进他外衣口袋里。
太阳刚落山不久,晚风徐徐,带着一丝凉意。医院的绿化极好,小路两旁的树丛草丛郁郁葱葱,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几只飞蛾绕着灯火打转。林荫道上,有些饭后散步的病人和家属。
我和秦征很久没有这样两个人静静散步了,好像这几年来,两个人都很忙,或者他忙,或者我忙,大多数时候回到家煮饭吃饭,然后他看电视我上网,他加班我看电视,我加班他看杂志,两个人不说话,各干各的事。偶尔等到他无事我也无聊,才会互相扑倒滚床单,渐渐地变成老夫老妻,少了点大学那阵子的恋爱气氛。
大四最后那个夏天,他跨专业辅导我的毕业论文,每天形影不离,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除了对秦征,我对着什么注意力都集中不了,不出十分钟就开始神游天外,他好像能察觉到我的恍惚,头不抬眼不抬手腕一抬,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依旧盯着他的论文说:“看书,别看我。”
我捂着被敲疼的脑门幽怨地看着他嘟囔说:“本来就不聪明了,越敲越傻……”
他仿佛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说:“不聪明,就别一心二用,专心看书。”
我哼哼笑道:“你没一心二用,怎么知道我在一心二用看你?”
他说:“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心想,不就是多个老二嘛。
他抬起眼看我,认真地说:“我没你这么傻。”
他可以学业和我两兼顾,我却只能顾着他一个,还要他再分心来三顾我的学业,我很是对他不起,决定了以身相许,如此才算公平,我卖身,他卖艺……
后来从图书馆出来,吃过晚饭,太阳方要落山的时候他一手提着图书馆借的书,另一只手牵着我,绕着湖徐徐漫步,我一步拖成三步走,他回头皱眉看我说:“你像蜗牛一样。”
我打了个饱嗝说:“你懂什么,风景这么好,走太快就错过了。再说了……嗝……吃饱饭本来就不能走快的,你当遛狗吗?”
他嘴角抽了抽,又微扬起来,看着一旁被狗遛着走的狗主人,自嘲说:“我遛的是蜗牛。”
我抱着他的手臂说:“人生路漫漫,蜗牛长相伴……”
他唇畔勾起一抹浅笑,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我依稀听到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接着说:“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唉……”
X市的草木四季如春,除非台风过境,否则少见凋零。冬天或者夏天,湖边物是人非,变化的只有行人身上衣物的多少,和我们手的位置。
夏天我挽着他的手臂,冬天他任着我把手塞进他口袋里,没办法了,把我的手握在他的掌心捂暖,缩在衣袋深处。
我说:“这不咋厚道呀,我怎么觉得你的手比我还冷,明明是你拿我当暖手宝的!”
他说:“……”
我说:“你‘……’是默认吗?”
他说:“……”
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哔——】河蟹掉了。”
40、大琪天天见,洗洗更健康 ...
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不过你。”
事实证明,和他说话我也不是总处在下风,我无耻地享受他的【哔——】。(这句话念起来很邪恶……)
这一转眼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美女变成大肚婆,他的指尖微凉,掌心却还是和当年一样温暖。
我们在医院外面的一家餐馆点了菜,浑然忘记了卫翼的死活。
等待上菜的时候,我戳了戳他的手,问道:“卫翼的事情解决了吗?”
他嗯了一声,回过神来,抬起头看我。“解决了。”
“所以……”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是怎样……”
“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是说,他是你哥哥吗?”
秦征沉默了片刻说:“你趴在门外偷听了吧。”
我说:“我什么都没听到。”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我被他赤果果的怀疑刺伤了玻璃心……
41
41、一人超生,全村结扎 ...
“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只能说,我能体谅爸爸这几年来即便被误会也没有把真相说出来。”秦征淡淡说道。
他这么说,我更好奇了。从他这句话来听,至少可以得出三个有用信息。
第一,秦爸爸一直是被误会的,也就是说他真的不是卫翼的亲生父亲。
第二,他隐瞒真相的原因是情有可原,也就是说真相可能会更伤人。
无论真相如何,卫翼那倒霉孩子除了更倒霉只能更倒霉了。
如果卫翼跟秦家没有血缘关系,那我也算不上他的家人,他难堪的身世之谜我身为局外人也就不好意思多打听了。
秦征有些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我问道:“那以后怎么办?他还好吧?”
秦征抿了抿唇,轻叹一声:“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这些事跟你没关系,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我闷闷哦了一声。
“等一下我送你回家。”
“那你呢?”我抬头问他。
“我在医院住一晚,明天找了看护再回家。”
说到“回家”二字,我才突然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于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饱含期待地问:“你说买了房子,是在哪里?装修好了吗?”
秦征眼底浮起笑意,唇角勾了勾,说:“你猜。”
这两个字实在太欠扁了,除了奥义-掬花残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发泄我心中的愤懑之情!
“这已经是我的财产了,我有权过问的吧!”我声色俱厉地用眼神杀死他。
“新装修的房子最好通风三五个月再住进去,现在搬进去的话对身体不好,而且你一个人没人照顾我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嘛……”我嘟囔了一句。
“女人怀孕的事,我也只是略懂。还是让妈照顾你我才放心。”
我勉强是接受了他的理由了,只是除了房子问题,还有关键的两证问题。
结婚证和准生证。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可以说连他身上最见不得人的一根毛都是我的,结婚证什么的,只是给国家一个面子走的过场,而准生证,不管他准不准我也就生了。我爸妈都是爱热闹的人,作为一个《周易》的忠实粉丝,只是因为算命的捧着那本书掐指一算,说我爸命里有一男一女最为旺财,他才强忍着没有让我妈生一窝。而算命的又说,我和周惟瑾命里要多子多孙才会多富贵,因此早在我和周惟瑾未成年的时候我爸就说了——有多少尽管生,咱不差钱让他罚,也养得起。
那年代我们村的标语都是“一人超生,全村结扎”、“少生孩子多养猪”、“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我就说了,老爸你这不行,觉悟太低了,个人主义太严重了,违背了国家的基本国策,拖社会主义后退,说出去人家都要拉你去结扎。
我爸纠结地说:“这个……结扎可以,计生不行……”
所以在超生这个问题上,我爸的主张向来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抬眼瞅着秦征,长得倒是挺计划生育的,我这一胎先上车后补票纯粹是因为产品质量不成功便成|人,如果下次还出命案,那就是蓄意谋杀了……
秦征被我看得毛骨悚然,皱着眉头看我说:“在想什么?”
我干咳一声说:“想领证的事。”
“明天是周末了,只能下周去了。婚纱照的话,我会联系的,大概也是下周拍摄吧。”
我惊异地看着他,没料到他想得这么周全。“可是我现在虎背熊腰,体积和面积剧增,不上镜。”
“没事。”他淡淡说道,“占版面大,实惠。”
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就当把全家福也拍了。”
我真想说,别给姐省钱,姐不差钱。
看他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叹气了。
秦征送我回家之后自己又回了医院。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老妈头上卷着发脸上贴着面膜在看电视,我在她身边坐下,她就问了。“出去干啥了?”
干掉了一个叫卫翼的人。
我动了动嘴唇说:“秦征家亲戚串门,出去逛了一圈,消费了几千块。”
老妈一听也不怎么感兴趣了,转头继续看她的电视,我瞟了两眼,说的是一个男人在外面娶了个农村老婆,带回家老妈不满意,逼他休妻另娶,结果负心汉愚孝娶新人,下堂妻含恨带球跑。二十年后,为了给二房的儿子做骨髓移植,负心汉又去找了前妻的儿子……
果然狗血源于生活,艺术来自加工。我也不知道卫翼姓秦狗血还是不姓秦狗血。不管怎么说,秦爸爸也算是卫妈妈的前夫了。
老妈突然说:“对了,你们的结婚证我收起来了,什么时候领了怎么也没跟妈说一身。”
无所谓,反正那张山寨的。
山寨的……
我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
敢情山寨文化源远流长,秦爸爸和卫妈妈那张所谓的结婚证也是山寨的!
还有,如果有结婚证应该也要有离婚证,否则秦爸爸就是犯了重婚罪。但是卫翼只看到了结婚证没有离婚证,为什么没有呢,那就是因为根本没有结过婚!
我像250瓦灯泡那样亮了!
我现在唯一的感想就是:以当年的物价来说,山寨结婚证一定比现在便宜。
通货膨胀果然很厉害啊……
“还有啊,你们两个到底商量好什么时候办喜酒没有啊。”
“啊?”我愣了一下,慢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说:“你们说呢?”
“十一吧,你爸爸今天打电话问了大仙,说下一个黄道吉日刚好在十一,这个日子好,你想啊,以后每年你们结婚纪念日国家都给你们放假呢。”
我抽了抽嘴角,说:“妈你考虑得真周全。”
“对啊!”她还来劲了,转过脸来说,“刚好朋友也都有空,其实我跟你爸都商量好了,时间赶是赶了点,好在人手够,就是请柬要快点发了,不然人家要是出去旅游就没办法了。婚宴有两场,结婚一场,回门一场,结婚那场就在金马办了,回门就在我们家里自己办。我们家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姐结的不是婚,不是一个中年妇女的空虚和寂寞。
“这事我得跟秦征商量一下……”
这么算的话,离十一也只有不到半个月了。
“这事是得商量。”老妈嗯嗯两声,“不过结果就这么定了。”
我继续抽嘴角,果然不怕无耻,就怕不以为耻,跟她一比,我还有二十年的时间需要努力。
我叹了口气说:“我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操劳了一夜,又惊心动魄了一天,对孕妇来说太不人道了。
“嗯嗯。”老妈说,“去吧去吧,还有上次拍的照片今天送来了,我就放你床头。”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照片,脑中警铃一响,瞪着老妈说:“对了,上次那个摄影楼的老板忽悠老爸投资什么,爸没上当吧?”
“哪能呢!”老妈翻了个白眼,“你爸的钱可是塞鞋底的,有那么容易飞出去吗?”
这我就放心了。
我觉得自己还算挺圣母一人的,沈枫那厮把我的心伤得千疮百孔我都爱她,白薇虽然没什么威胁,但她败坏我的修行了。姐一分钱都不想让她赚,还要赚她礼金,拿了她礼金还要恶心她让她吃不下婚宴上的菜!
唉,我还是没有老妈拿刀追杀小三的英雄气概,忧伤,真忧伤!
我把相册翻了翻,又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体型和通货同步膨胀,更加忧伤。
这年头啥都涨,包括体重。
睡觉前我打了个电话沈枫报喜,把秦征的优异表现生动再现了一番。
沈枫说:“我去,姐还真是预言帝,都让姐说中了啊!”
我说:“是,你牛,你熊,你想得出卖身契这一招吗?”
沈枫说:“这不能够啊,这么风骚的事不像是你老公会做的。”
我怒了,呸了一声说:“那是你不了解他!”
沈枫固执地坚持己见:“阴谋,绝对是阴谋!我怀疑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就不准人家灵感突来啊?”虽然她看不见,我仍是要翻白眼。
“你不面对事实是会怀孕啊?”沈枫切了一声,“他懂个球的浪漫,你自己说,按他的性子会说那么煽情的话还整个卖身契?我觉得就他这个人,把房产公司过到你名下这个有可能,但也就是这样了,你这种住小白宫的估计他就算把口袋里最后一分钱掏给你你也只会接过了一脸茫然地说‘然后呢?’‘所以呢?’……”
我默默抹汗,回想了一下,貌似当时我就是说“然后呢”……
“所以什么‘卖身契’,‘你养我’,这种谋杀鸡皮疙瘩的话,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沈枫肯定地说,“连你这种不知道什么叫浪漫的都被煞到了,段数太高太淫、贱了,你找到了记得告诉我。”
沈枫不愧是我的狗头军师,听她这么一分析我豁然开朗了。
之前秦征之所以瞒着我公司的事,与其说是想给我一个惊喜,还不如说是不想让我瞎操心。结合秦征平日为人,虽然他偶尔是有点卖骚,但都是天然骚,求婚这次简直就像是精心策划、早有预谋的甜蜜陷阱。
到底他背后的高人是谁……
欲知高人是谁,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沉迷网游,我有罪……
争取下周把更新进度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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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更新在这里!!! ...
作者有话要说:无力地说……往上翻一翻,确定你看过41章了……
MLGB
周六在家休息了一天,秦征中午的时候从医院离开,在自个家里补了一个下午的睡眠,晚上受了丈母娘召唤,急匆匆地过来小白宫商量终身大事。
我听着老妈指点江山,说了一句很红星闪闪的话:“妈你这么做多铺张浪费啊,什么四十九门礼炮还豪车开道,被人拍了传网上我肯定得被人肉了。爸不是说了做人要低调嘛,不如把结婚用的钱匿名捐出去。”
说着我看向老爸,刚刚还面对我们的老爸听了这句话默默转了头去看电视,假装没听见。
老妈又搬出她的消费拉动内需,花钱曲线救国的理论来,她那真-菜篮子经济学在秦征这关公门前耍起大刀来一点没压力。“再说了,咱又不是只消费不捐款,可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你说是不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啊,总得留个美好回忆你说是不是?想当年你爸就一辆破三轮拉了我过门你知道我多心寒吗?”她说着抹了抹干燥的眼角,不甘心地说,“结婚前还骗我说是什么全自动敞篷省油节能的婚车,结果是全部自己动,开始他踩着车,就三个轮子半路还扎破了一个,连个备胎都没有,结果害你老妈我都下车跟着动,我半路就想跑回家……”
老爸干咳两声,弱弱说了句:“那个年代有三个轮就不错了……“
老妈说:“可你还是找人借的!”
老爸闭嘴了。
压迫型政府会把人逼上梁山,压迫型老婆却会把人逼上金山银山……
我想老爸会成为亿万富翁,也是被老妈逼的。
我和秦征默默对视一眼,决定还是继续沉默,结婚父母之命,由着两个爱热闹的老人家去折腾吧。
“所以你们这回可不能简单随意了。这个至少要请个两三百桌吧,你爸那边的客户,我那边的朋友,还有远亲近邻,你们的同学同事,能请的都请了,今天就把名单列出来了,过两天请柬就能都发出去了……”
据说结婚的难度和离婚是成正比的,结婚代价越高,离婚率就越低,闪婚则容易闪离,按着我和秦征这一场婚事的复杂程度,真是三生三世都舍不得离了。
我把结婚证从老妈那里摸了回来,准备改天来个偷梁换柱,她现在脑门发热,我结婚她比我还兴奋,估计发现不了结婚证的蹊跷。
“你怕了没?”我拉着秦征躲进房间,扯着他的袖口笑眯眯地问。
秦征虽然神色淡淡,但我火眼金睛,一眼看出来他惊魂未定。
“你这是明知山还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嘿嘿笑道。
他捏了把我的脸颊说:“不入虎|茓,焉得虎子。”
秦征精辟了!
老实说,这么多年来我始终觉得,自己能把到秦征挺不可思议的。因为他看起来就是属于那种自命清高两袖清风的读书人,对我们这种自甘堕落一身铜臭的富二代饱含阶级仇恨,从战略上和战术上一起鄙视。一开始他也确实鄙视我了,但是革命心态一开始就没摆正,态度不坚决,简直就是半推半拒地从了我。我就像一个地主家的恶霸强抢民男玷污了他的身子,搞大了他的肚子——被他搞大了肚子,逼得他不得不跟我拜堂成亲。
然后我趴在他怀里挑着他的下巴问:“你后悔了吗?”
他垂下眸子,春、色无边看着我:“后悔什么?”
“咱把话挑开了说,我家里是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要低调,有难度,我爸妈又是……咳咳……的人。外面的人不知道情况,三姑六婆说话不好听,到时候我怕你有压力……”
我这话说得很委婉,主要也是怕伤他面子,说白了意思就是:我家很牛逼,我爸爱装逼,别人不知道我和你的感情,自然会喜欢嚼舌根,说一些难听的话,比如你贪图我有钱,贪图我爸有势……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这话早晚有人说,你也早晚会听到。
秦征皱了皱眉,沉思了一番才问:“三姑六婆是谁?她们要说什么?”
他这是逼我开口啊!
我一咬牙,把实话说了,然后怯怯问道:“你在乎不?”
他沉吟道:“嗯……”
我心猛地一提。
他说:“在乎有用吗?”
我弱弱地摇头。
他说:“那就不在乎了吧。”
秦征解决问题的方式太直接了当惨无人道了。
如果还不起呢?那就不还了。
如果在乎没用?那就不在乎好了。
遥想当年《神雕》武林大会上,小龙女应战金轮法王,金轮法王说:“如果你输了怎么样?”
小龙女淡淡道:“输了就输了,还要怎么样。”
金轮法王就像现在的我这样噎了一下。
秦征就是那超凡脱俗的小龙男啊……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你的事我都关心不过来了,哪里还能分心去在乎别人说什么。反正是别人,随她们说去。”
我点点头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要是小龙男,我就当杨过,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当一对神雕侠侣。(我们不但是侠侣,他还有神雕……)
逮着机会,我揪着他的领带懒懒地问:“大一的时候,我请了你多少回你都不给面子,看我的目光里充满鄙视,是不是嫌弃我?”
秦征有些尴尬地别过眼,说:“都已经过去了……”
“那我们好好回忆一下。”我笑着说,“女人的记性很可怕的,尤其是吵架的时候,什么陈年往事鸡毛蒜皮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当会计的女人多啊……看我妈就知道了,多怨念啊,记恨我爸一辈子。
秦征还想用沉默逃避,我一拉他的领带,眯着眼睛威胁说:“难道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咳咳……”秦征清咳两声,说,“法律不溯及以往,那时候我还没跟你在一起,就算有也无法判刑定罪。”
我哼了一声,鄙视他的智商。“跟女人讲法律讲道理?你难道不知道我叫周小气吗?你这么说,难道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没……”秦征白皙的脸上浮起两抹可疑的红晕,看得我越发心惊。
我深呼吸着冷静下来,“坦白从宽,秦征同志。”
秦征眉眼纠结,似乎真的很难启齿。
我又越发心凉了。
“就算你有其他女人……我也……”我斟酌了一下,老实说,“不会让你死得太难看。”
他抽了抽眼角,轻轻叹了口气,扭过脸,眼神飘忽,低声说:“因为周惟瑾……”
我嘶地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我微小说看多了吧,我擦!因为周惟瑾,我擦!
我忍不住爆粗口了!
不是女人,是男人,是我弟弟!
秦征继续说:“因为周惟瑾买通关系走后门进了我们高中,我对他印象很不好,连带着你……我以为你也是靠着关系进X大的。”
我麻木地说:“哦。”
那栋周易图书楼,伴随着周惟瑾茁壮成长,上次我和沈枫去的时候我还指给她看了。不过我却不是靠着关系和金钱进的X大,靠的是真实力。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可是这多大的事啊……
秦征脸上那可疑的红晕是觉得自己幼稚了还是幼稚了?
我摸着他的脸,柔声说:“那后来怎么又半推半就了?”
他貌似挺享受我的爱抚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说:“你不像我想象中的骄横跋扈,不像其他富家千金盛气凌人,相反……还挺有趣的……”
我没怎么看出来他觉得我有趣了,在他第一次吻我之前,对待我的态度冷冰冰的,和对其他路人一样。也就是我某次出去野营失踪了几天,他莫名其妙找我发了一通火。
“只是有趣吗?”我继续柔声催眠他,诱惑他吐露心声,“还有没有其他好处?”
“热情,温暖……”他搂着我的腰。
他这是缺少关怀了。
“身材好。”他摸上我的胸。
他这是缺少母爱了。
“甜。”他吻上我的唇。
我向后躲了一下,瞪着他说:“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变成弱智痴呆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他想也不想就答:“会。”
我忧伤地说:“你果然只是喜欢我的外表,真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肤浅幼稚的人……”
秦征呼吸一滞,眼神微微有些呆滞。
“那……不会……”他试探着问。
“你就这样轻易抛弃我,果然男人都靠不住!”我更忧伤了。
秦征叹了口气,无语望了望天花板,最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直接堵住我的嘴。
我唔唔喊了几声,也是半推半拒从了。
半晌他放开我,我才气喘吁吁地说:“差点被你忽悠了!”
“什么?”他心满意足地搂着我,声音带上一丝性感的沙哑。
“你是吻了我确定味道是甜的才决定当我男朋友,还是吻之前都还犹豫如果味道不甜你就不要我了?”
难为秦征又想了半天才闹明白我的问题,他叹了口气说:“女人真是制造问题的高手。”
是,比哥德巴赫猜想还难猜难想。
我扯着他的耳垂说:“别转移话题。万圣节那天晚上你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弃夫模样,还破例喝了酒,要不是怕你被人趁醉下手,我才不会被你吃到!说,你到底是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秦征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我想这回总不至于还跟周惟瑾有关吧……
我盯着他被我吻红的薄唇,听到他说:“因为沈枫……”
我擦!竟然是因为沈枫!我擦!怎么会是沈枫!我原来还以为是白薇!
秦征继续说:“因为沈枫说……你和医学院的学长在交往……”
我麻木地说:“哦。”
秦征有些纠结,搂着我的手收紧了,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看着我有些幽怨地说:“明明是你先追我的,怎么能半途而废,脚踏两条船。”
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有些误会,第一,我真没追他,但他要追我的话我也不会拒绝。第二,另一条医学院的船肯定是沈枫杜撰的,他这条会计系的船我也没有船票呢!我哪里脚踏两条船了!他郁闷得毫无道理!
回想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他古怪地看着我:“周小琪,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他蛊惑着低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见色起意,中了他的迷魂记,初恋初吻初夜全部给了他。
明明是他要告白,还用了一个疑问句,引诱我回答,结果我倒成了那个先喜欢上的人。
还以为是哪个始乱终弃了他,结果竟然是我自己……
我无奈地摸着他细软的头发,说:“沈枫恨你抢了我,所以肯定不会跟你说实话。哪里有什么医学院的学长。”
秦征的声音里有淡淡不悦:“可是之前我分明看到一个医学院的男生送你回宿舍。”
我很努力地回想,但表示一片茫然。
路人那么多,我能记得几个。
“你怎么知道是医学院的?”我狐疑地问。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别过脸去,眼神又开始飘忽。
“我让高健打听的。”
那个掬花黄瓜科的学弟。
我说:“真看不出来你会认识那样的朋友。”
秦征含糊应了一声,很久以后通过高健本人我才知道,是秦征主动找上他让他帮忙打听,结果高健这颗牛皮糖就黏上秦征当了他的朋友。
而高健这个人很不靠谱,传给秦征的都是虚假消息。说医学院那个学长确实在跟英语系的一个女生交往,让秦征内伤了一下,终于使出了美男计把我套牢。
我叹息又得意地说:“如果当时我真跟别的男人交往,你这就是男小三啊……”
秦征挑了下眉,无所谓地说:“嗯哼。”
他简直是三观不正!
可是我喜欢……
43
43、43章 ...
婚期定好之后,我和秦征就宴请宾客名单进行了深入讨论,然后悲哀地发现,我们两个的人缘都不怎么好,竟然没几个铁杆死党,最后只好翻出同学录,把所有同学都请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问他:“卫翼和白薇要请吗?”
秦征说:“卫翼可以请,白薇不请。”
“你真傻。”我不客气地说,“两个都得请。”
秦征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我解释给他听。“你跟白薇怎么着都算高中绯闻情侣,如果其他同学都请了只有她没请,人家肯定要乱猜的,这就是你的错了。你请了是你礼数周到,她不来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我觉得她是没脸来的,但是礼金她一定要给的,你一个学经济的,怎么这点账都不会算?卫翼就更要请了,他来不来都没关系,按着他之前给我们找的麻烦,这红包一定也小不了。”
秦征听了微微点头,说:“有道理。”
我继续说:“这婚礼上还要伴郎伴娘,如果卫翼方便的话,我是说腿脚方便的话,就让他客串一下吧。我们要彻底地物尽其用,压榨他的剩余价值。”
秦征深呼吸,转过头来正视我,含笑说:“小资本家。”
我回他无耻一笑。
“伴娘的话,沈枫早几年就预订了,她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呢?”
“明天吧。”说话间车已经停好了。秦征带我上医院例行检查,顺便看下卫翼是死是活。
我排着号,秦征先去卫翼的病房视察,等我检查完出来,就看到秦征眉心微锁站在外面。
“怎么了?”我走到他跟前问道。
“玩失踪。”秦征冷哼一声。
“整个人跑没了?衣物呢?财物呢?”我有些诧异,没想到卫翼是个这么幼稚的人。
秦征说:“只是人不见了。”
就卫翼那副尊荣,头上绕一圈,手上缠一截,腿上还打了石膏,扮木乃伊都已经像了八成,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说:“可能是上厕所了吧。”
“离开两个小时了,看护也在找他,没在卫生间。”秦征的耐心真是比大学食堂里所谓荤菜里的肉还少,爱心就更微不足道了,所以卫翼不见了,他烦了烦也只是说,“随他去吧,我又不是他监护人。我们回家吧。”
“找找吧……”我无奈地说,“说不定是跌倒在某个角落里等待救援呢。我们分头找找。他要出事了,你跟叔叔不好交代。”
秦征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说:“我去找,你在这里等我。”
等他一走,我就去护士台找人帮忙了。
“摔伤手脚的,对,就是250病房的那个,不见了,能不能帮忙找下?”
护士台的几个年轻妹妹意兴阑珊爱理不理的,说:“我们会帮忙找的,你先回去等消息。”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麻烦你们了。真没想到他一回国就发生这种事,还没正是工作呢就先来体验一下当病人的感觉。这事可不能让你们院长知道。”
几个护士转头过来看我,狐疑地打量我两眼。“跟院长有什么关系?”
我惊讶地说:“你们不知道吗?谭院长有个儿子啊,之前在美国留学,今年回来听说就是要接班了,不过做人要低调……前几天我那朋友出去喝酒出了事,这件事你们知道就好,可要保守秘密,让谭院长知道可就不得了了。”
小护士们神情肃然,放下手中化妆品,说:“我们知道。”
然后速度出去帮忙找人了。
话说这医院的谭院长我是认识的,主要是我爸跟他认识,也一起吃过两次饭。所以我知道他确实有个儿子,那个儿子在美国留学也是事实,今年要回来也还是事实。卫翼喝酒出事是事实,让谭院长知道我让卫翼冒充他儿子会不得了也是事实……
这么多事实,我一句谎话都没说,她们误解是她们的事了。
我本打算直接回卫翼病房等消息,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个微妙的地方。
天台。
那个传说中每个人都喜欢去但是永远只有一个人的异次元。
卫翼不会那么吐跑天台上去玩倒立吧?
这么一想,我脚下就自然地转向了,按了电梯上了顶楼,天台的铁门是开着的,我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狗血地看到露出一角的拐杖。
卫翼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拐杖扔在左手边,一根烟接一根烟地抽。那小样儿跟上次被人碰瓷的时候差不多,真叫一个我见犹怜。
“孕妇在呢,把烟掐了。”我说。
他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皮朝我瞥了一眼,然后把烟摁地上碾灭了。
“怎么跑这里来了?看护到处找你呢。”我说。
“医院不让抽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就别抽啊。”
他嗯了一声,一副死人样,一动不动。
“回去吧。”
“我再坐一会儿。”
“你都坐了两三个小时了吧?这里风大日晒的,你还不回去躺着。等下还要换药吧。”
卫翼抬起头看我,目光沉沉,沉默了许久才说:“你真吵。”
我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想一巴掌拍死他。
他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打了石膏的腿说:“真可笑。”
我深呼吸说:“你在说自己吧。”
他说:“嗯。”
“我猜到了。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其实秦爸爸不是你亲爸爸。不过这样也不错,他如果是你亲爸爸,那他就不是个好人,也就是说你爸爸不是个好人。他如果不是你亲爸爸,那至少他应该还是个好人,他对你也算不错了,把你当儿子一样,好歹你有个是好人的干爸爸了。”
他那被摔伤的脑子转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我说的话,扯了扯嘴角,苦笑说:“你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
“我说的,一直都挺有道理。”我捡起拐杖递给他,说,“所以你想明白了吧,想明白了就回去吧。”
他接过拐杖,却没有动,嘴角的笑容带了三分讥讽。“真的很可笑……这么多年来,我就活得像一个笑话。他明知道我误会了,却没有告诉我,让我一错再错。”
“你也没怎么错啊,不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了吗?也就是害我和秦征产生了一些小矛盾,我们都没计较了啊。你可别说什么背井离乡在外求学,你读书好处都是你自己的,现在当上了总经理,赚大把钞票,名利双收了,这些好处别人可分享不到。”
“不是这样的……”卫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觉得他快要走火入魔了。
“就是这样啊。你爸爸当初是答应过你妈妈不能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吧,他遵守约定没有错,真相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这么做应该也都是为你好吧。当然你可以不领情,但是报复社会什么的,就算了吧。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别这么玻璃心啊。”
卫翼苦笑着摇摇头,“你话真多。”
“我不多说些怕你想不通啊。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向前看,赚钱,赚好多钱,娶媳妇,娶漂亮媳妇!”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和秦征把婚期定在十一了,你快点养好伤给他做伴郎吧!”
他眨了下眼,疑惑地说:“伴郎?”
“是啊。”我笑着说,“秦征人缘不行啊,估计伴郎不好找,你挺现成的嘛。其实原来在X大,虽然你没他帅,没他高,没他聪明,没他有才华,但是你的人缘就一直比他好……”我疑惑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卫翼苦笑:“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打击我?”
“一边安慰一边打击,这样才能算平,让你奋发图强又戒骄戒躁!”
卫翼拄起拐杖,打石膏的一只脚吊在半空,走得很艰难。
“秦征能娶到你,是他的运气。”他忽然冒了这么一句。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这么夸我我多难为情啊。多夸几句吧。”
卫翼抽抽眼角,叹了口气。
我跟在他身边追问:“你还没说当不当伴郎呢。”
卫翼说:“秦征怕不乐意。”
我说:“没事,你礼金包多一点他就都OK了。”
卫翼:“……”
“而且到时候女宾客也挺多,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伴了。你还喜欢白薇吗?”我心里琢磨着,我不能看他自暴自弃娶了白薇,不然到时候出点什么问题的,怕是又要连累到我家秦征了。
“我跟她,各取所需而已,谈不上什么喜欢。”
听说卫翼住院这几天,白薇就来过一次,也就是送他来的那一次。
看样子,这两人也是散了。
我觉得自己护短得很,秦爸爸当卫翼半个儿子,我也当他是半个家人。所谓家人,就是我打得,别人打不得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都在奋力填平《寡人有疾》了,本文更新有点缓慢,等那边完结了再努力把这里填平了。
《寡人有疾》1月10号(明天)完结,这篇大概也就是下周了。
自己把女儿养大,又看着她长大嫁人,真伤感啊……
44
44、44章 高人 ...
我把卫翼押送回病房,然后打了秦征手机让他回来,在我和秦征团结一致的冷眼下,冰冷的针头扎进卫翼的血管,让他接受着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结婚,你怎么也不能拄着拐杖到场吧,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你好好修养,我们家周惟瑾哪次断手断脚不是三两天就能跑会跳了,半个月三头六臂都能长出来了。这几天我们会比较忙,可能就不能过来看你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会有护士姐姐替我们好好爱护他的……
卫翼挫败地靠在床头,无力地点点头,说:“你们走吧。”
“小伙子别自暴自弃了。”我鼓励了他两句,才跟着秦征出了医院。
秦征说:“他怎么看上去更灰心丧气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给了他积极面对人生的勇气和决心,然后让他给你当伴郎,礼金要大份的。”
秦征抽了抽嘴角,拉起我的手腕,沉默地把我塞进车里。
对于卫翼之前跟我说的什么“周小琪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我觉得很有必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这是恋母情结,我乐意给你关怀,只要钱多给点”。不过话说回来,我年纪比他小了快一岁,他恋母实在伤我自尊,毕竟我离中年妇女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这也是我不待见卫翼的重要原因之一——眼力太差。
出了医院,秦征直接把车开往民政局方向。在车里,我就和秦征神情凝重地对视一眼,默契地关掉彼此的手机,排除万难,不顾一切,只为领到那张证。
车一停下,看车的老头就上来打招呼了,一看我们俩就愣了一下,说:“这么快就离了?”
秦征脸色一沉,我干咳两声说:“没呢。”还没结怎么离。
“上次不是来过了?”老头笑了,“咋?光排队不领证,是后悔了还是实地考察来了?”
这老头见惯了分分合合的,估计人生寂寞如雪吧……
我付了停车费给他,在秦征阴转阵雨之前把他带离现场。
民政局的大妈一副X生活不协调的阴郁模样,抬头扫了我和秦征一眼,又特别关注了一下我隆起的肚子,口气不怎么友善,嘟囔了一句:“又一个不知自爱的。”
这话显然说的是被先上车后补票的我……
秦征深呼吸,我拉住他的手腕,抬头朝他飞吻一个,笑眯眯地说:“爱你就等于爱自己。”
他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这人真奇怪,别人说他坏话他倒没什么反应,说我不是他就变脸了,还得我在中间做润滑。
我俩新手上路,心情忐忑地顺从指示拍照填资料回答问题,最后领了证,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给我们新婚夫妇的赠礼,结果大妈清点了一下说:“一共九十九元。”
我终于知道,我们被霸王交易了。
拎着一堆废物和一张结婚证,我和秦征茫茫然地走出民政局。
残阳如血啊……
从今以后,我就正式变成秦周氏了。
怎么感觉……也没什么不一样呢……
左右有年轻小夫妻激动地拥吻,女的眼眶微红,喜悦感动,男的憨厚地笑着。秦征低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天边,然后说:“去哪里吃饭?”
我说:“回家吃吧。”
他说:“哦。”
很多年以后,跟孩子们回忆往事的时候,我都像现在的我妈一样拿着小手绢儿抹着干燥的眼角嘤嘤哭泣:“你们爸爸一句好听话也不会说,领了证出来也没一句甜言蜜语,就问我去哪里吃饭……”
那时候孩子他爸就跟现在我爸一样,默默看着新闻联播……
当时我就该明白了,这才是他的本性!他会在你毫无准备地时候给你浪漫一下,在你满心期待的时候让你的希望落空。所以告诉我求婚那些招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我、不、相、信!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的朋友都油嘴滑舌的。”
他边开车边说:“不会吧。”
我拿眼角斜睨他:“像那个高健啊,女朋友多吧,会浪漫会求婚吧。”
秦征扯了扯嘴角说:“我跟他不熟。”
“不是吧,他都教你怎么求婚了,你们还不熟?”我眨了眨眼睛瞪着他。
“他什么时候教我了?”秦征皱了下眉,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
不是他?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求婚时候的卖身契,根本不是你自己想的招数。”我下一个猛药先。
他脸色微变,这个细微的变化也只有跟他朝夕相对的我能察觉到了。
我笑眯眯地说:“你就告诉我是谁吧,反正卖身契我也签了,结婚证也领了,孩子都要跟你生了,你告诉我指点你的人是谁,我又不会逃跑。”
秦征颇有些犹豫,我循循善诱:“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我认识吗?”
秦征摸摸我的头说:“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别人他的身份。”
我倒抽一口凉气:“你背着我跟别人干这种勾当还不让我知道。我是别人吗?”
“别说得这么奇怪……”秦征叹了口气,“他说不能告诉别人,又没有说别人猜对了我不能默认……”
我:“……”
我觉得……我以后跟秦征说话,也要小心一点。今天他会出卖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谁,明天说不定还会出卖我的……
我斟酌了一下,说:“你让我猜,也就是说那个人我也认识?”
秦征:“嗯哼。”
于是我从他大学的猥琐室友开始猜起。那两个室友总是会在期末考来临前对我大献殷勤,让我凤颜大悦,然后去哄得秦征龙颜大悦。由此可见,这两人也是个有心计的,而且懂女人的心。
但秦征表示,不是他们。
我又从他的公司同事开始猜,结果没有一个是。
我大怒:“难道是女人?”
秦征急忙表示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女人”
我捂着干燥的眼睛抽泣:“一定是女人……你的男同学男同事我认识的都猜过了,总不会是我的男同学男同事吧……”
忽然地,他沉默了……
我顿了一顿,转过头看他,挑了下眉毛:“还真的是?”
出内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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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以及第三天,我都压抑着一股无名邪火,和秦征一起拍了全家福,因为肚子里那家伙不甘寂寞地突出来了,所以照片里的我一点也不窈窕婀娜,简直是虎背熊腰,衬托得秦征一枝梨花被海棠压,一朵鲜花被牛粪Сhā。
我在镜子前托腮凝眸,然后掀了掀眼皮,忧郁地看着镜子里的秦征说:“相公,奴家美么?”
他很肯定地说:“美。”
我忧伤地说:“是不是鲜嫩肥美……”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诚实地点点头。
从怀孕然后领了结婚证开始,我就真正从少女变成少、妇了,那种强烈的沧桑与辛酸感不足为外人道,想当年,我周小琪也是X大一枝花,如今……只是开得更灿烂了。
如果有男人敢嫌弃自己的女人怀孕臃肿什么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往死里打,不想想是谁把她弄成一副猪头样。
秦征表现就不错了,表示他最近喜欢吃肥肉,肥而不腻的肉。
听他这么说,我又下意识地想,不会是“高人”指点他的吧……
秦征忙说:“没有,我只问了他怎么求婚你才会答应。”
我勉为其难相信了,拍完婚纱照第二天,秦征照旧去医院看看卫翼死了没有,我拎上小包,一个人偷偷打的溜去周惟瑾学校。
这回我自己带了钱包,没有事先打电话给周惟瑾就杀到他们宿舍——顾绍的宿舍。
结果显示,没有预约真是个错误,顾绍宿舍没有人。我一边打电话一边下楼,到了楼梯口就听到熟悉的铃声……
没响两声就被掐掉了。
周惟瑾咬牙切齿地说:“所以说女儿都是赔钱货,长大了心就向外了,要嫁人了也不先跟我说一声,现在打电话来放马后炮吗?老子真懒得理她。”
顾绍懒懒地说:“周惟瑾,她是你姐姐不是你女儿。”
“小时候她被人欺负还不是老子罩着她!”
“一开始是你被人欺负她罩着你。”
“秦征外遇老子都站她这边。”
“事实上秦征没外遇,你借机泄愤而已。”
“老大你到底是帮哪一边!怎么帮着秦征说话!”周惟瑾气呼呼地,“上一次还闹得要离婚(顾绍Сhā话‘那时他们还没结婚’),现在一回来就把婚期订了,也没事先跟我讨论一下,就这么自作主张了,KAO,女大不中留!”
我听得眉梢直跳,直到那两个人转了个弯,跟我打了个照面。
我在上面,他们在下面。(好暧昧的话……)
周惟瑾僵了一下,随即干咳两声说:“大琪,你来干什么?”
我笑眯眯地说:“来跟你讨论一下,你要怎么死。”
顾绍毫无压力地悠悠上楼梯,抬手朝我打了个招呼,微笑着说:“来之前怎么不先打个电话?”
周惟瑾一咬牙,大踏步走上来,梗着脖子说:“你来得正好,老子有话问你呢!”
我拽着包跟上去,说:“很好。”又转头对顾绍说,“老娘也有话问你!”
顾绍莫名地挑挑眉,摸了摸鼻子,笑了。
顾绍寝室里,三方会谈。
周惟瑾率先开火:“秦征那怎么回事,你们解决了吗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
“什么叫突然,本来就要结婚了,我只不过是中间犹豫了一下,然后又不犹豫了。小周子,你对你姐夫成见太大!”
周惟瑾抓狂:“老子不待见他扑克脸。”
我笑了:“他要对你春风满面我觉得才有问题!”
“他对你都一样扑克脸……”周惟瑾幽幽看着我,“没觉得他对你好。”
我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子,你还嫩,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就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怎么一回事?”周惟瑾拍开我的手,鄙视地说,“我要都不明白了你还能明白?”
“姐是过来人。他对我好我知道就够了,难道还要炫耀幸福让你嫉妒啊?就算他对我不好,只要我觉得好就够了。小周子,你是没断奶啊还是恋姐啊还是纯粹看秦征不爽?”
“第三点。”周惟瑾果断回答,然后一ρi股坐凳子上生闷气,“你早就知道我不喜欢他了。”
啧……真孩子气……
我心平气和地说:“他对我真的很好,外遇是误会。”
“他那个人看上去桃花就很多,大把女人喜欢他,高中的时候情书都用麻袋装的,你没危机感,我都怕你被人退货。”他不客气地打击我,也不知道是骂秦征还是捧秦征,秦征好我就很差吗?
“退货就退货,反正用都用过了,钱也是我的,谁退谁还不知道呢。周惟瑾,你就不能给你姐一点信心吗?”
他说:“很难。”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顾绍:“你不说句话?”
顾绍沉吟片刻说:“喝茶不?”
我拧着眉说:“看不出来啊……你竟然会帮秦征,秦征竟然会听你的话……”
周惟瑾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弹了起来抬头看顾绍:“什么?你帮他?”
顾绍倒了两杯热水,说:“不喝茶,那喝水吧。”
我喝了口水润润喉,清了清嗓子说:“你们两个怎么勾搭上的?”
“其实……”顾绍慢悠悠地说,一副老教授的模样,“前不久,我跟XX银行的行长吃饭的时候,才凑巧听到他说秦征开的担保公司,我想这件事他一定瞒着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
“他什么都告诉你了?”我狐疑地盯着顾绍。
顾绍露出狐狸一样的微笑:“他不说,我不会猜吗?”
我深呼吸一口气……
“我猜对了,他能否认吗。”顾绍又慢吞吞喝着热水,就我和周惟瑾一眨不眨盯着他,“周叔什么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秦征对小琪再好,如何一表人才,没点真本事的话,他也不会让小琪嫁给秦征吃苦的。要娶小琪,他肯定要拿出点真本事,经过周叔的检验。他开担保公司,打交道的都是各行的行长,市政高官,行贿应酬不少,以他的性格,要周旋在这些人中间还真不容易,更何况他完全没有沾周叔的光,白手起家,不这样怎么能得到未来岳父认可。”
难怪他说娶我不容易……难怪他说要等到三十岁……难怪他赚钱像抢钱……
“然后我就问了他一句,公司在谁名下。”顾绍如果演反派,正派人物绝对死光……“他果然还是想得不够周到。我就跟他说了,周叔为什么要你拿出点真实力,为的是看你发达吗?显然不是,你落魄,他心疼小琪
44、44章 高人 ...
受苦,你发达,他还担心你见异思迁,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你发达,但是钱都归小琪管。周惟瑾不是说过,要娶他姐,至少要一打房产证,你把公司和房子都给小琪,周叔对你就放心了。小琪什么性子你也了解,她对超过五千块的金额就没概念了,也不会贪图你的钱,相反还会管家。”
我颤抖着说:“然后……然后他就听你的话,把什么都给我了……”
顾绍继续说:“当然这样只是哄得了岳父岳母,小琪对金钱没概念,你给她钱她也不敢动,你再把自己双手奉上,她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他清咳两声,“然后那份卖身契是我帮他拟的。”
周惟瑾目瞪口呆。
当时我也惊呆了。
幸亏……幸亏他是我朋友……
顾绍摸摸我的脑袋笑容可掬地说:“我怎么可能站在他那边呢,现在他什么都是你的了,还用担心他退货吗?”
“他……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我微微有些结巴。
“因为我说的话有道理。”顾绍微笑着说,“XX行长跟我说,秦征跟那些人应酬,有一次喝到差点胃出血。我看如果他这能听我的话把什么都给你,那你也算上了双保险了。这个男人可以嫁。”说着转头看周惟瑾,“你对你姐夫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周惟瑾嗫嚅两声,说:“还、还好了……”
然后别扭地抬头看天花板。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来收藏撒花温暖一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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