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萱披着婚纱当新嫁娘,写到第四章……哎呀呀!竟有了小宝宝,也之所以,书本就延宕了,只因檀萱与所有孕妇一般,有着可怕的孕吐症状啊!
所幸,肚里的小宝宝还挺合作的,让檀萱还能在生产前赶紧生出一本书,与众读者们见见面,真感谢呵!
不过,要令大家失望了。这本书依然不是写至一半的系列第二本,而是心血来潮的应景书。
闹七夕……可能是要当妈妈的缘故,把书里的女主角--七夕写的像个小女孩般,天真、可爱、单纯却不蠢。
也或许是嫁了个温柔体贴的好老公,书里头的男主角--和天鸣,他对七夕啊!还真是纵容、疼宠的没话说……活脱脱是我老公的翻版嘛……呃,更正更正,吾家老公没那么清俊到让人流口水,倒是有张鬼哭神嚎……不对不对,是小孩见就哭,狗见就落跑的模样,斯文嘛……嗯,这我还得好生研究。
糟糕!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吾家老公身上去了呢,咱们再把话题转到剧情上吧。
话说剧情嘛,有温馨、有温暖,也有两小无猜的承诺,有怒、有笑,当然也有哭.....
而这些,得让各位看倌仔细去品尝,说太多,就显得檀萱唠叨兼自吹自擂了。
楔子
朗朗白云下,百花齐放,粉蝶飞舞。
「七夕、七夕!」
一道稚嫩的嗓音频频唤着,一双胖不隆冬的腿儿卖力的在花丛中、柳树间奔着,一颗大大的脑袋瓜仰上又望下,胖的连五官都瞧不清的脸孔上,有着浓浓的失望。
「七夕,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别净是躲着天鸣哥哥啊!」
找不着心中的粉紫身影,和天鸣很是颓丧的坐在柳树下,两手托腮无奈的叹望悠悠湖面。
「哎!这下可怎办才好,找不着七夕,明日就要离开这个凤凰城,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七夕了。」低下头瞧着摊在手心上,两环相扣、雕工精致的玉块。「难道我注定与七夕没缘分?」童稚的音律里喃着过分世故的话语。
突地,两抹黑影倏然罩顶,和天鸣尚未抬首,手中的玉块猝不及防的遭抢。
「啊!我的玉块!」猛站起,他胖手一伸却落空,怒抬眼。「你们……又是你们这两个小坏蛋,把玉块还我!」
子矜私塾里最为张狂的两童子,一赵财、一穆名,仗着人高马大、家财万贯,耀武扬威,欺负着较为弱小的其他学子们,就连私塾里的夫子们也常常遭受他俩的恶整。
而长得不高、又胖又丑的和天鸣,自然也在他们的欺侮范围内,唯不同的是,和天鸣人虽弱,却好打抱不平,往往为了帮其他同侪们出头,而落了个鼻青脸肿之下场。
「哼!穷胖子哪儿来的玉块,怕是偷的吧?」赵财甩开和天鸣的手,细细把玩着手中透着光泽的乳白玉块,突地喀地一声,玉块应声化为两块,一为凤、一为凰,小巧的令人爱不释手。
「哟!还挺别致的呢。」穆名朝着赵财眨眨眼,「我说这玉佩肯定不是这穷小子的,咱们干脆就一人拿一个,至于他偷窃的罪名,就当这小子欠咱们个人情,帮他瞒着吧。」
赵财不禁两眼透精光,笑道:「嘿嘿!说的也是。」
闻言,和天鸣顿时怒火窜升。
「那玉块是我的,你们休想占为已有!」想侵占他的传家宝,想都别想!
胖身躯一古脑的扑向前,以着蛮劲欲抢回玉块,奈何他气力虽大,却敌不过曾练过拳脚的两哥们,才两三下,他已被狠狠的拽向了柳枝干,模样好不狼狈。
「哼!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兄弟俩好心替你藏赃品,你倒是恩将仇报了!」横着眉眼,赵财一拳直勾勾地揍向和天鸣的脸上。
和天鸣伸手挡去,却落了个剧痛袭身。
他怒眼瞪去,掠过了染血玉块,眸光透出了寒意。
「你们抢了玉块又伤人,我若不惩治你们,誓不为人!」
语毕,他就地拾了根枯枝,再次起身前扑--
赵财闪身躲过,穆名伸手一推,突地扑通一声,和天鸣跌进了湖里。
「自不量力的家伙,什么都不会,还想跟我们兄弟俩斗?呸!下辈子吧。」拍拍手心,穆名轻啐出声。
恶名昭彰的两哥们,彼此相视狞笑,一股坏心念头起,两人蹲身拾起地上的小石块,朝着湖中投去,以挣扎中的和天鸣为标靶,乱无章法的投掷。
可怜的和天鸣,力气薄弱又不谙水性,然倔性让他不愿开口喊救命,胖胖的身躯就这么载沉载浮着,眼看就要沉下湖底去。
突地,刷声响,一抹粉紫小身影破空落水,捞起了正沉下湖底的和天鸣。
「唔--好重!这个和天鸣没事干啥吃那么肥?待会儿同和嬷嬷说说,得让他的肉肉缩缩水了。」嫩*音抱怨着,双手却不停歇,拖着昏迷的沉重身躯,一吋吋的往湖畔游去。
「怎么又是那个花七夕!」抓着石子的手停在半空中,赵财不禁皱起浓眉。
「她来了咱们又没得玩了,好男不跟女斗,财哥,咱们还是走吧。」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往吃多了花七夕的闷亏,穆名此刻只想转身走人,免得又霉事上身。
想起她所养的那条青蛇,毒死人不说,还邪门的很,再不走,等她上岸来,躺个三天床榻的恶运便逃不了。
思及此,穆名抓起了赵财的手,准备朝来时路奔去,然,才转身,两条青悠悠的长影突然兜头晃来。
「啊……」惊喊声不约而同自两哥们的口中吐出。
怎么说曹操……呃,不对,说青蛇青蛇就到,而且还一次两只,妈呀!
哥儿俩啥都不怕就怕蛇,蛇一扑来,两人不禁跌了个狗*,使不出拳脚只能频频惨叫嘶喊。
蛇儿吐信,蛇眼进出寒光,吓得两人抱得紧紧,只能闭眼惨叫兼颤抖。
「还没喂饱我的小龙与小虎,就想走了啊?」将胖嘟嘟的和天鸣丢一旁,稍稍喘息片刻后,花七夕来到了两人的正前方,「这样不行喔,我的小龙与小虎会想念你们的。」
「小……小师妹.....咱们师兄妹一场,你就……放过我们吧……」适才的狰狞面貌已消逝,赵财转眼换上一副惊惧样。
「是啊!咱们的爹还是知交呢,小……小师妹……善良可爱……又、又美丽的师妹啊……快快把你的宠物收起吧……穆哥哥我……可招待它们不起……」穆名拱出了两人的关系,期待能得花七夕的高抬贵手。
花七夕,是凤凰城里首富花一龙的掌上明珠,模样娇俏惹人爱,不仅脑袋聪颖的令人怕,就连学起拳脚功夫,都比他两哥们还要有天分;个性古灵精怪,兴致来了,就想找人来当蛇儿们的玩伴。
他哥俩与她,除了是私塾里的同侪,也是镖局里练拳脚的师兄妹,向来都是夫子们头痛的人物。
而三人之所以会交恶,是打从他们欺负和天鸣不幸被花七夕发现开始。
系着两条长辫的头儿摇啊摇,花七夕很是苦恼地道:「我是很想收起小龙与小虎,但没办法耶!它们本来跟我在树上睡好好的,却被你们这些人吵醒了。你们知道的嘛,这蛇呢,若睡着了就乖乖的,醒来就吵着要吃喝,连我都整治不了呢。」
哼!两个恶棍,想跟我花七夕套交情,门都没有!
弯着漂亮的小唇儿,晶亮的眼儿兜啊兜,转动着不怀好意的光芒,突地,她的视线落至草地里的凤块上。
「咦!这是什么东西?」弯身拾起,她仔仔细细的瞧着,暖玉沁凉,光泽照人,令人心生喜爱。
手腕儿一转,将之收进了腰间,随即转身朝和天鸣走去,不顾身后那两道频频讨饶的声音。
「喂!醒醒,别再睡了,太阳都快西沉了,得走人了!」小小两手拍啊拍,和天鸣胖胖的两颊霎时染上鲜明的印痕,却依旧不见醒转。
「唔--不好,他醒不来呢,会不会是死了啊!」
这可棘手呢,想那和嬷嬷待自己还不错,又是她的好奶妈,若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子翘辫子了,而她又那么老……万一受不住激动起来……
唔!不行不行,她得想办法找人来帮忙。
大眼儿顿时滴溜溜的转动着。
啊!对了!就找那个没事找事,老是背着药草缠着和天鸣的怪叔叔好了!
心下定念,她转身就走,两腿儿才迈出了几小步,似是想到什么,脚步又兜了回来,停在受困的赵财哥俩面前。
「喂!你们还不走,抖在这儿做什么?」差点忘了这两个无恶不作的小坏蛋,留他们在这儿,岂不又要欺负那个傻胖子了。
「不……不是我们哥俩不走……是你的宠物它……它们……」穆名被蛇绕颈,语调变得破碎,话也无法说完全。
而赵财则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看来是吓昏了。
「这样啊--好吧!就算我善心大发一次,饶过你们的扰人清梦好了,以后可不准你们再欺负和天鸣,记得喔,和天鸣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们可不能再动他喔。」软软的语音撒着娇,大眼儿却兜着无限的威胁。
闻言,穆名忙不迭的猛点头,就差没磕头谢罪了。
「还有,回去就把自己的嘴巴缝好,不准告状,否则……」
「知道了、知道了,我……我们哥俩绝对……绝对会把嘴巴顾牢……」
「嗯。」小脑袋瓜满意的点啊点,唇儿缓缓吐出了个音律,玩得不亦乐乎的蛇儿终于乖乖回到花七夕的腰身上。
一得自由,即使腿软,穆名也挺有义气的扶着赵财拔腿就跑,活似身后有啥噬人的生禽猛兽。
「嘻!」嫩唇吐窃笑,才想转身去办事,细微的声音让她再止步。
「七……夕……咳咳……」剧烈的咳嗽声继呼唤而起,和天鸣两眼却巴巴的望着那抹即将消逝的粉紫。
花七夕旋身,小跑步到他面前。
「你装死!」嫩嫩嗓音里有着指控。
「什么……咳咳……」太难过,耳朵又进水,和天鸣没法将她的指控听分明。
瞅着他不断吐水的可怜样儿,花七夕两手扠腰,不甚客气的骂道:
「你真没种,人家欺负你,你就跑到湖里躲起来啊!你娘给你两只手做啥?连打架都不行,长大后怎么保护自己的娘子?」
「我……咳咳……」没有躲起来啊!只是打不过人而已。
好委屈,想辩解又得忙吐水,他张着慌乱的眼眸,里头跳着无辜的光芒。
「怎么样?我在骂你,你听到了吗?回个话啊!别净是咳嗽,睁着大眼瞪我,回话啊!」真是的,她干嘛救这孬小子,干脆让他沉进湖底算了。
既然他没事,那她也不须费工夫再陪他耗,走人吧!
她旋身便要走。
和天鸣心一急,无视胸口的疼痛,他伸手抓住她裙襬--
一青影突地晃过,猝然咬上他手背。
「啊!」手缩回,他难以置信的瞪视着她腰间的带点青蛇。「七夕……咳咳……你怎么又……咳咳……」另养了条蛇?再一次,水抢先在话前出口。
花七夕回眸看着他惨白的脸,视线往下移,落到了他已现红肿的手背上。
「哎呀!你这个笨蛋,谁让你没事招惹小虎啊!」真会惹麻烦,这下子让和嬷嬷瞧见,可要怨怪她了。
不成、不成,她得赶紧将他丢给那怪叔叔才行。
「你真是个超麻烦的人物啊!人家在这柳林中睡觉你来吵,现在又被蛇咬,什么时候你才可以脑袋机灵点?」唠唠叨叨的喃念,她仍不忘将随身帕子掷向他。「把那碍人眼的血擦掉,别再流了,看了真恶心。」
好不容易将堆在胸腔里的水咳出口,想抓住她的手,又担心蛇咬,不得已,他只好保持安全距离,趁着她没离开的时机说出心中话--
「七夕,你讨厌我吗?」试探中有紧张。
她瞇起晶亮眸子。「你问这做啥?」
「你会不会因为我又胖又丑又短小而讨厌我?」惨白的脸庞浮起了可疑的两抹红。
「我是讨厌你没错。」
「啊,是这样……」握着吃痛的手背,他低下头,感受心窝比手背还要疼。
「就是你这个样子惹我讨厌。」小手将他脑后的发丝往后扯下,迫他与她两眼相视。「你为什么就不会勇敢点?人又胖又丑又短小又怎样?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怎么当个有用的人!」
这句话是她娘亲说的,她始终记在心里头。为了不让人欺负,所以她不仅到私塾念那些讨人厌的书册,还缠着镖局的柳师父收自己为徒。
而眼前这个同她一块儿长大的奶妈之孙--和天鸣,却不图长进,带他去镖局练拳脚,他却选择在后观看,唯有上私塾还比较让人满意,书册念的象样些,不枉她央求爹爹替他出束修。
「那如果……如果我将来成了个勇敢且厉害的人,你会不会喜欢上我?」他鼓起了勇气问。
「当然。」她想也没想地答。
一抹雀跃窜上眼底,他锲而不舍又问:「若我的气力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你会答应长大后当我的娘子吗?」
「这个嘛……」斜着眼儿将他全身瞧啊瞧的,接着又皱了皱鼻子,偏头微微深思了片刻。
和天鸣的一颗心被吊到半空中,头儿昏昏、手背也痛痛,可他还是耐着心等,等最重要的一句话,关系着一生的重要话。
静默许久,待他的脑袋逐渐昏沉,视线已缓缓蒙眬时--
「只要你变成勇敢的人,长大后我就答应当你的娘子。」
嫩嫩的坚决语气很遥远,但仍是纳入了和天鸣的耳里,他扬唇扯出微笑。
我会的,十年后的七夕那日,我会变得强壮,来娶你……花七夕。
黑暗猝然袭来,他陷入昏厥。
「喂喂,你怎么昏了呢……喂喂!」
白云下,柳絮扬动间,承诺与呼唤久久不散……
数日后。
玉兔东升,光圆玉洁。
凤凰城外的清湖上,一叶扁舟轻荡漾在水波上。
「怎么?是放心不下养你长大的和嬷嬷,还是那调皮的小丫头?」低沉嗓音里隐含浓浓的兴味,斗笠下,一双精明的眼瞅着和天鸣的脸庞瞧。
望着已渐远去的凤凰城,和天鸣转身面对这个怪里怪气,却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叔叔。
「你真的可以将我变成强壮的人吗?」
语毕,一闷棍随即兜头敲下。
「你这傻小子,还不信我?」亏他还帮他找回了凰块呢,哼!真是白疼他了。
和天鸣**泛疼的脑袋,「你对我虽有救命之恩,但,我对你却相当的陌生……」
「得了、得了,总之你还在怨我拆散你与那丫头是不?」
「不不不,我只是……」和天鸣词穷,胖脸儿满是困窘。
男子咧嘴笑道:「傻小子,我逗你的,别这么紧张。」
和天鸣看向眼前的男子,虽说这男子老是缠着他拜师的行径让他很是害怕,然,当看到他那异于常人的诊毒手法,却勾起了他的兴趣。在嬷嬷的劝说下,他答应同他赴京,并学习这怪叔叔一身的好技艺。
「叔叔,天鸣相信你,不会让你失望的。」决定的事情,就不许自己再反悔。
斗笠下的头儿点啊点,满意极了。
「很好,那么我这叔叔也不会负你所望。」
第一章
凤凰城内,一处颓圮破旧的宅院内,站著名身着白袍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体格精壮,一头乌丝以黑缎简单系起,脸庞斯文清俊,狭长幽邃的眸底透着异光,有着不易察觉的轻愁。
第十次了,这是他来此的第十日,原以为会查出些蛛丝马迹,可,却没有。
宅院里,四周蛛丝盘结,杂草乱生,就连原本的红梁雕柱也成了黑干枯木,昔日华贵景致已不再。
轻叹了声,他旋身走出此处,朝着自己所居的客栈缓缓步去。
十年了,凤凰城改变不少,多了市集,少了清静多了寺庙,少了学堂,而幼时的记忆也仅能存于心中,再也难寻……
「卖包子喔,热腾腾的肉包汁鲜味美馅也多哟……咦!这不是那位好心大夫吗?」
一名年轻小伙子挑着扁担,扁担里有着冒着热气的肉包子,在瞥见白衣男子时,随即眉开眼笑的搁下担子,跑到白衣男子的身前。
「大夫,总算让小喜子找到您了!」
白衣男子回眸,「是小喜子,你又帮父亲卖包子了。」
一抹兴奋漾在小喜子脸上。「大夫,您还记得我是小喜子!」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小喜子不由得心喜,转身跑开,从担子里迅速包出五颗包子,递向白衣男子。
「大夫,这些包子刚出笼的,送给您,算是答谢您救我父亲的大恩情。」
「小喜子,你客气了,这些包子是你攒银子用的,我不能收。」
「哪儿的话,大夫,要说这五个包子抵您给我父亲吃的药材,怕还不够呢,大夫您就收下吧,否则小喜子的爹知晓了,可会不高兴的,他一不高兴就连药也不吃了,届时,那咳病又发作……」言及此,小喜子随即忧心的垂下眼,佯装难过样。
盛情难却,白衣男子也就收起了热包子。
目的达到,小喜子又恢复了喜悦之色。
「大夫,您跟这宅子有什么关系吗?」大老远便瞧见身着白衣的他在门口晃着,若非大夫转身,他还认不出呢。
「小喜子,你可知这里曾发生什么事?」白衣男子询问的声音里难掩急切。
他先前派人来查,却查不出任何结果,待他亲自来到凤凰城,百般询问下,人们不是回以惊骇目光,便是迅速走避。
「这……」小喜子欲言又止。
「无妨,若不方便说就算了。」他唇角虽漾笑,然眼底仍难掩失落之情。
「大夫,容小喜子冒昧一问,这宅子里是否住着你认识的人?」
「里头曾住了位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嬷嬷。」他点到即止。
小喜子几番犹豫,一颗脑袋瓜宛如做贼似的东瞧瞧、西望望,接着他将白衣男子拉到了一旁。
「大夫,我说了,您可别泄露出去喔。」
白衣男子点点头。
「是这样的,这宅子里的主人原是富甲一方的花员外,他除了财多惊人,听说背景也很吓人,是皇亲国戚呢!只不过,好景不常,五年前,这位花员外不知犯了何罪,被朝廷来的命官抓走了,满门抄斩不说,还火烧宅子呢。」
闻言,白衣男子不禁心震。「满门抄斩?!」
「是啊,还一个不留呢。」言及此,似是领悟到什么,小喜子赏了自己一记爆栗子。「哎呀!我干么强调这么清楚,这不是要叫大夫伤心死吗?」
「无妨,小喜子,我不碍事的。」抑制住内心的震颤,斯文的脸庞平静依然。
「其实说一个不留也不真,大夫,若你要得知那嬷嬷的生死,或许可以试试这机会。」
心底的死湖突泛涟漪,白衣男子不动声色的凝望他。
「这可是没人知晓的事,大夫若听了可别说是小喜子说的。」
「我以人格担保。」
得此保证,小喜子又东张西望了会才道:「五年前,小喜子卖包子经过这府邸的后门,当时,里头火光冲天,小喜子本想早早离去,免得被误认是这宅里的家仆而被抓走,可,正要离开时,却被一个浑身黑不拉叽的人抓住。
那人求我助他逃出,我拗不过,只好让他躲在我的空篓子里。不过,事隔五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否还活着,毕竟我见那人浑身是血,怕是凶多吉少了。」
闻言,他不禁激动地问:「那人长得如何?」
小喜子不禁搔头道:「大夫,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那人一脸脏污,连身上的衣物也破旧不堪,小喜子即使眼力再好也看不明。」
心知自己太过激动,白衣男子闭上限,平复了心绪,才缓缓吐气道:
「谢谢你,小喜子。」
语毕,白衣男子颓然地转身离去。
「等等大夫,小喜子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对您有没有帮助。」
白衣男子回眸,眼底已不再波光闪烁。
「您可以到京城找那个专替官府运镖的柳家庄,或许可以问到您要找的人。」若没记错,当初他应是送那人到柳家庄。小喜子忖着。
柳家庄?是当初教七夕拳脚功夫的柳师父吗?
不由得,一股希望之火由心生。
「小喜子,谢谢你了。」
「不客气,大夫,小喜子盼望您那位嬷嬷尚在人世,您心肠这么好,我想老天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白衣男子微笑颔首。
繁华京城,居民富庶,商行云集,是富绅巨贾的聚集地,亦是商业贸易之中心,来自各处的蛮夷商邦莫不以此为据点,互通交易。
人来人往的市集上,有珍奇古玩、珍珠玛瑙、杂耍卖艺、摊贩小吃……林林总总,目不暇给。
两旁客栈、食楼与茶馆,向来都是人满为患,其中尤以聚英楼为最。
此刻,聚英楼里人声鼎沸,不输外头市集的热闹。
「搞什么?又客满了,哇!我好不容易拨空来你们这里光顾,你们难道就不会多摆些桌椅吗?」娇娇软软的嗓音抱怨着,小小手掌扣住跑堂伙计的衣襟,其貌不扬的脸庞挂着怒意。
「这位姑娘,对不起的很,小的给你送杯热茶消消气,可好?」被人揪着的滋味真难受,眼下还有很多顾客要去打发,偏偏遇到这不讲理的小姑娘。
谁教店里师傅手艺一级棒,泡茶功夫更是高明的没话说,所以才会引来各路英雄好汉的捧场。
客满的情形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只要是来了,喝不着、吃不到的,他们这些拿人薪俸的可怜小伙计,就得想尽办法来安抚。
老板交代过:来者是客,不可得罪,否则收拾包袱滚蛋去。
「谁要喝茶,我来这里是为了吃你们的糖渍叫化鸡。」手心捏紧,再施以薄劲,拿着水壶的小伙计登时脚离地,一脸惊慌样。
「好、好,糖渍叫化鸡,姑娘你且松松手,小的立即入内请师傅帮你烤烤,包起来让你带回去,如此可好?」
「不好,我只想在这儿吃。」摇摇头,娇软嗓音毫无商量的余地。
开玩笑!押送了二天镖,走了几千里的路,她不仅饿扁了,两脚还酸痛的要死,现在她只想歇腿喘喘气。
打包?哇,又不是准备拿回去让人抢。
闻言,小伙计霎时苦下了脸,两眼很是无奈的飘啊飘--
东边座无虚席:西边水泄不通,连条路都难走的紧楼上呢,又是有头有脸大人物们的专用位而此刻南北两席都被包下--瞧瞧,有些人还站在这女子身后,横眉瞪眼的企图挤进来呢!
该怎么办呢?
在伙计思忖的同时,小姑娘感觉到了身后的骚动--
「该死的!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登徒子,净是在姑娘我身上吃豆腐,把你们的脏手拿开去!」娇嫩嗓音的女子,以空下的右手撇开臂上那熊掌。
熊掌的主人脸色铁青,瞪着被甩开的手心,一双牛眼里头有着令人心惊胆跳的残佞。
「臭丫头,你骂大爷我啥?」熊掌主人的神情看来很是不爽。
「登徒子啊!怎么?你有意见?打从刚刚,你的手就在我肩上、手上拍来抚去,不是登徒子是啥?」转过身,滴溜溜的大眼锁住了牛眼大汉,眸底有着挑衅。
大汉眯起了眼,「臭丫头,你以为自己长得有多国色天香?大爷我拍你,是要你这只看门狗让路,别挡在门口惹人嫌。吃豆腐?哼!我又不是瞎了眼。」
她是看门狗?赫,好样的!
弯起了笑眯的眼瞳,她脚步轻慢的走向大汉跟前,纤细的身子倚着门边,手上拎着小伙计,一条腿儿则毫无气质的抬起,搁在门柱上。
「那好,既然大爷你遇到姑奶奶我这只看门狗,那就**鼻子转身走人吧。」她的嗓音软绵绵,口气却是十足十的霸气。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大汉的牛眼里频频冒出怒火。
眼前的气氛僵凝,这两个人像是随时都会动起手似的,可怜的小伙计被拎住,想逃命都难动弹。
「各位客倌,别动怒,有……有话好说啊!」抖着身子以及嘴皮子,小伙计在心里叫苦。
今天出门早该听娘的话,诸事不吉别上堂。这下可好,真遇事了!
小伙计不禁将脑袋瓜转向了女子,「姑娘,小的家中尚有老母少妻及幼子需抚养,求姑娘行行好,别跟这些人过不去。」
「啊,对喔,险些忘了你还挂在我手上。」微侧首,笑*的眼瞳对上了欲哭无泪的小伙计。「有你在,也很碍手碍脚,干脆这样吧,我先收拾这不长眼的登徒子,你快去帮我清出空位,记得,把糖渍叫化鸡给烤好,我饿了,不耐久候的。」
一个抛掷的动作,伴随着惨烈的叫喊,小伙计以为自己的小命快要呜呼哀哉时,一道白影晃过,接住了他下坠的身子。
「谢谢、谢谢这位公子的出手搭救!」真是有惊无险哪。抬起头,小伙计朝着白衣男子打躬作揖道着谢。
白衣男子勾唇微微笑。「小二哥,这里发生了何事?」
生怕好心的公子遭受无妄之灾,小伙计赶忙将白衣男子拉到较安全的地带去。
「这位公子,小的劝您别管,那些人手上的大刀不长眼,万一不小心砍伤了您,那倒楣的可是您啊!」想这公子心地好,免去自己跌碎骨头的悲剧,小伙计于是好心的提醒着。
才说着,彼方的打斗声已扬起。
白衣男子抬眼望去,眉头微微皱起。
十几人对一,基于体力,女孩应会处于弱势。
不多想,他随即往打斗的地方走去。
「这位公……」小伙计两眼瞠大。不会吧?他真要去送死?!
白衣男子回眸,唇角扬起淡笑。「不碍事的,小二哥,你有事先忙吧。」
「赫,你们丑虽丑,功夫还不赖嘛。」几个下腰兼踢腿,她闪去了狠厉的刀锋。「不过,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你们有刀,我只有两只手,打你们很吃力耶!」唔--该不该拿出身上的法宝呢?
庞大阵仗杀气腾腾,然嫩嗓里头的字句,却仿佛在谈论天气般地平常。
牛眼大汉越听越是火大,出手更是不留情,可刀儿怎么挥、腿儿如何使,就是沾不到这臭娘们的半根寒毛,还被这女人说话来揶揄,于是心一横,左手*进了胸口,准备给她来个痛击。
正当手上的白色粉末欲洒出时,一个软绵却有劲的掌风袭来,粉末登时尽洒空中,打斗中的女孩也落入一白衣男子的怀里。
眨眨眼,女孩为这瞬间的变化而怔然。刚刚她在打架不是吗?怎么转眼间就被人抱着了?
女孩头儿仰起,看了看眼前的他。「我识得你吗?」
唔--这人长得斯文且清俊,又一脸的和气兼温吞样,如此「柔弱」的人会有多好的功夫?
白衣男子摇摇头。「不识。」
「那你是吃饱没事,所以打算出来凑凑热闹,好助消化?」
白衣男子唇边的笑更温柔了。「也不是。」
「那你出来搅和什么?」她正打的高兴说,他这么一出来,害她都坏了打架的兴致。
她花七……呃,不对,是柳七夕什么兴致都没有,就是喜欢打架兼吃美味,否则活着多无趣啊!
「因为你有危险。」白衣男子言简意赅。
「你的眼睛有问题吗?」她又问,眸底跳着火焰。
「怎么?」白衣男子眉也末挑,仍是平和的语气。
「我没伤着,他们的刀子也捅不到我,怎么看我都是处于优势。」
他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何需你来Сhā手?」就说京城里的人爱大惊小怪,老是闲闲没事喜欢搞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这方话家常,而那方却怒气腾腾,因为被对方漠视得彻底。
「喂,你是谁?我们惩治这臭娘们,你管什么闲事?」牛眼大汉瞪了过来,摆出架式,似要大开杀戒般。
「抱歉,我无意打扰。只不过你们以多欺少,而她又是个女孩子,这么做似乎有失公允。」白衣男子狭长的眸儿睨过去,语气不疾不徐,嘴角的笑依旧温煦的令人难动怒。
大汉不禁挑起了牛眉。「我瞧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最好是闪到一边凉快,别碍了大爷我的事,否则这刀子无眼,要是被伤到可别怨我。」
在他说话间,旁边的喽啰不怕死的猛拉他衣袖。
大汉不理会,续道:「还是你非管闲事不可?」
衣袖被拉的更急切了,大汉不禁眯眼朝右边怒瞪过去。「你们找死!没瞧见我跟人说话吗?」
「老……老大,他……他是……」
「是什么?不过是个柔弱书生罢了,怕什么?这么没种。」狠拳欲揍过去,小喽啰连忙凑近大汉的耳畔悄声说了些话。
只见大汉脸色一变。「真的假的?」
这文弱书生是乾坤门里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白狐?
狐疑的牛眼瞥过去,手脚也悄悄的收势。
小喽啰用力点点头。「老大,他……咱们惹不起啊!」
「怎么了?你们不是要打架吗?还楞在那儿做什么?」怎么喊了话却动也不动?柳七夕忍不住叫道。
瞧那大汉脸色忽青忽红又忽白,瞧过来的眼神也变得惊恐,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后头这个穿白色衣服的无聊男子,变成牛头马面了?
微偏头--没有啊!他还是笑得很温和,脸色依旧是温雅的凝人眼啊!
「姑娘,你肚子不是饿了吗?」温温的语气兜下来,转移了柳七夕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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