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13号凶宅 > 13号里的说话声是鬼怪在说话吗?

13号里的说话声是鬼怪在说话吗?

大家都疑惑不已,许多人竟然真的相信13号里有鬼。有的邻居竟然想搬走,但在当时的环境里搬家谈何容易?

这胡同里,有一个人不相信这13号有鬼,他认为房间里就是传出来恐怖的脚步声,也应该是人的声音,不应该是鬼声。他就是力大无穷的三轮车夫杨彪。这杨彪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鬼?而杨彪的丈人韩欣也不信这一套,即13号有鬼的论调。

邻居们听了杨彪的高论,就希望他进去住一晚看个究竟,以揭开13号房子的谜底,可对他说了几次,他就是不爱管这种闲事。

这天中午,一群邻居围着坐在三轮车上拿着海碗吃饭的杨彪。

一个邻居说:“杨彪,你说你胆大如虎,怎么像乌龟一样地缩在壳里,就是不敢去13号?我看你胆小如鼠嘛!”

另一个说:“这话说得好,杨彪胆小如鼠,一点都没用。”

杨彪看了他们一眼,说:“要我去住一晚,那没什么,不过要为我准备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快说。”大伙儿呼应道。

“一瓶二锅头,另加一大盆下酒菜。”

“这个容易,我家里正好有瓶二锅头。我去拿!”一邻居说罢,真的去拿二锅头了。

“好吧,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反悔哇!我为你煮一盆花生果,另加一盆香豆­干­。”那邻居说罢也走了。

杨彪得意地笑了。

黄昏时分,胡同里的左邻右舍都集中在杨彪的家门口了,有的还送来蜡烛、手电筒什么的(13号里因为没人住,所以没接上电灯)。杨彪的老婆韩月本来不答应他的,因为见自己的父亲韩欣答应了,还见这么多邻居把她的丈夫当做英雄似的,就同意了。

“杨彪,如果真的有鬼,你就用这把劈柴刀砍了他!”有人举刀扬了扬。

“杨彪,喝酒壮胆,你可不要喝醉了,误事!”又有人关心地说。

“杨彪,你可要当心,多点几根蜡烛!眼睛要睁大,不要睡着了!”

邻居们纷纷进言。

杨彪也不答话,跟大家点点头,提着装有吃食的菜篮子,向13号走去。

邻居们跟在他的身后,他觉得有人跟着,便回头看了看他们。他发现他的丈人和老婆韩月也在其中,不由叫道:“回去吧,死不了的!”

“你可要当心!”韩月说。

“不用害怕,菩萨保佑你。”他丈人说。

“我会当心的!”他说。

韩月和他父亲回去了,有几个邻居仍跟着他。

杨彪来到13号大门前,犹豫片刻,他推了推门(自从出事,大门被房管所锁上了),一时打不开13号的大门,于是他把篮子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一人多高的砖墙。

“你们谁把篮子提给我?”他望着邻居们叫道。

一个邻居过来把篮子举起来给了他。

他提着篮子,跳进了花园。

在他眼前出现一幢古老的三层洋楼,房子很大,看上去虽然破败不堪,但房子的结构却很牢固。因为很久没人住了,花园里到处荆棘丛生,杂乱无章,还有假山亭子,一看便知以前显然是一家大户人家。蓦地,有一群乌鸦在房顶上起落盘旋,还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叫声。这情形使他打了一个冷战。他在楼房的大门口站了一会。不知里面怎么样,会不会突然出现个恐怖的鬼怪来?这样一想,他竟感到有些紧张惶恐。还是在花园里呆一晚?是不是不进房间?此时此刻,他想象­阴­森森的房间,房间里曾被杀害的死者,而房间里又是如此的黑暗,被杀害的冤鬼又那么多——便自然而然地感到害怕起来。

草坪上有一只石凳,他坐了下来,呆呆地望了一会眼前那座静如死寂的房子。

他打开酒瓶,喝了几口二锅头。

他呆呆地望着楼房。酒能壮胆,他自言自语道。

天­色­越来越暗,他觉得有些冷,便又喝了几口酒。

风越来越大,他感到越来越冷。他想还是到房间里去的好,至少可以挡挡风。

他从篮子里找出手电筒,提着篮子来到门前,门关着,他从一扇破损的玻璃窗中伸进手去,把房门打开了。

一、恐怖的脚步声(2)

里边黑咕隆咚,他拧亮了手电筒,这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客厅里有沙发茶几,以及一些其他日用家具,地上满是垃圾灰尘,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他看了看,从篮子里拿出一支蜡烛,并用火柴点燃了它。

“砰”地一声,风把大门刮得自动关上了,他吓了一跳,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这样过了几分钟,当他确定无疑是风时,才舒了口气,平静下来。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他来到走廊,拿着手电照了照客厅旁边的几间房间,都已破败零乱。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现在,他左手拿着手电,右手举着砍柴刀,一步一步走上楼去。

楼上的房间更多,他一间一间地看过去,这些房间大都凌乱不堪,有的还挂着蜘蛛网。

但是,有一间房间的门他打不开,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害怕,他毫不顾忌地用砍柴刀劈门锁,三下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但当他把手电照到这房间里面时不由愣住了。房间里看上去竟然十分整洁,有床有沙发有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镜子仍然很亮。桌上还有一支未点完的大蜡烛。烟缸里还有烟蒂,他顿感毛骨悚然,转身就走。

他直奔楼下的客厅,还好,客厅里的蜡烛还亮着,他举起酒瓶就喝。

整个房子死一般地静寂。

夜越来越深,杨彪的一瓶二锅头也差不多喝完了,他的胆子又恢复了一些。

他又来到楼上的那间房间,并把桌上的那支蜡烛点亮了。

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亮,房间里显得有点生气了。

他的目光定格在梳妆台镜子上的一朵纸剪的梅花上了。

难道这儿真的有人住着?这朵梅花代表什么?平时的说话声就是从这儿传出去的吗?那么,他们是些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身上有枪吗?也许他们在躲避什么灾祸,在这儿暂时住一阵?如果这儿住的不是人,难道真的会是鬼,是当年被残忍地杀害的冤鬼?他想。

他来到门口,走廊里黑幽幽的,一缕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这时他情不自禁地拧亮手电走向三楼。

“格噔”一声,这是从楼下客厅里传来的声音。他一阵惊愕,心怦怦地乱跳。

他憋息静气了一会,见再也没什么声音,就又准备上三楼。

“格噔”又是一声,还是从楼下客厅里发出来的。他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听了一会,他想下楼去看看,觉得不该这么害怕,但他一时却不敢下去。他回到二楼那间整洁的房间,看着蜡烛发起愣来。

“我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呆在这间屋里得了!”他想着就把房间的门关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突然听到三楼响起了脚步声,这时脚步声越来越响,是向他呆的房间里走来的,他大惊,下意识地举起了砍刀。

他紧张地盯着门。

但是,让他更吃惊的是,那脚步声在门前停住了,仅几秒钟,那脚步又向下走去了,是走向客厅去了。

“格噔”一声,客厅里又传来了一下怪声。

那是人的脚步声,还是鬼的走路声?他自言自语。“我该下去看个究竟?!”他想。

但他此时此刻,浑身颤栗起来。他想把门打开,却有点力不从心。

噢,原来门已被反锁上了!现在,他根本走不出去了。

他举起砍刀劈门,但一时却劈不开,他心里又惊又怕。

他来到窗前,把窗户推开了,用手电照了照下面的花园,风越来越大,这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他感到越来越恐怖,想爬出窗去,又感到离地太高,爬下去时弄不好会跌死。这时走廊里又传来奇怪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在他呆着的房门前停下了。

他点燃了香烟,回过头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房门。

蜡烛在闪烁,他右手紧紧地握着砍刀——

突然,门开了,他瞪大眼睛,还来不及举起砍刀,就被恐怖的景象惊吓得倒在地板上了……

第二天上午,他的丈人和妻子韩月以及几个邻居在13号的大门口等杨彪出来,但里边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

韩月对着13号的大门呼唤杨彪,但整个13号里边死一般的静寂,没一点反应。

邻居们也帮着喊,杨彪就是不出来。

韩月急了,难道杨彪被恶鬼吓死了?这样一想,就要进去看,问邻居们谁愿意陪她进去?可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敢陪她进去。

难道13号的冤鬼起死回生了?

此时此刻的13号显得更恐怖了。

韩月嚎啕大哭起来,她的老父竭力劝说也没用。这事惊动了居委会专门负责打更的老王,这老王自然也是他们的街坊,义不容辞地说他愿意陪她进去看看,里边到底有没有鬼。

这时一邻居见老王准备进去,也说要跟着进去,老王答应了。韩月不再哭泣,她谢了老王,如果杨彪死了,她也跟着死。

老王劝了她,邻居们也纷纷劝她,说杨彪不会死的,兴许喝醉了还没醒呢。

韩月破啼为笑了。

这时老王把手中的酒瓶扔了,嚷道:“快把门打开!”

有人找来了斧子,把锈迹斑斑的铁锁砸开了。

一伙人跟着老王拥进了13号。

他们进了客厅,客厅跟昨晚杨彪看到的一样,没什么变化。他们跟着老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寻过去。房间里静得可怕,但大伙儿的说话声打破了整幢房子的死寂。

他们来到神秘的二楼,跟着老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过去。他们来到杨彪昨晚来过的房间,这房间就是杨彪被吓昏的房间,但房间里没有杨彪,那朵贴在梳妆台上的梅花也不见了。

他们又上了三楼,三楼有大小四间房间,每间房间几乎都是满地灰尘,破败不堪,还挂满了蜘蛛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恐怖的脚步声(3)

怎么没有杨彪的影子?他会去哪儿呢?大伙儿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连他带去的二锅头酒瓶和那个装食物的菜篮子也不见了。

韩月又哭泣起来,她怪起了老父和邻居,老父和邻居们自然又是一番安慰。

杨彪在13号神秘地失踪了!打更的老王把这事告诉了居委会,自然这事派出所的民警也知道了。那天派出所来了许多民警,把13号内的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于是民警们认为居民们是在戏耍他们,再也不管13号的事了。

但是派出所的所长还是督促房管部门,要求他们派人看房子,因为“文革”前市里曾把这洋楼当文物来看管的,因为“文革”这事就给搞乱了,现在既然出了这种麻烦事,就应该派人看管,否则一切后果自然由房管部门负责。房管所不敢怠慢,跟居委会商量,结果居委会派打更的老王去13号看房。

老王爽快地答应了居委会的要求,但他提出的条件是,白天去看门晚上回自己家里,每月二十元的津贴——居委会自然跟房管所商量,要求他们出这笔钱给老王,房管所答应了。

老王单身,是个孤苦无依的老酒鬼,他平时胆子虽然小,但一喝酒,就什么都不怕了。

13号白天竟然有人看门了,这使许多邻居常常来13号跟老王闲聊。

整个白天老王就呆在13号的客厅里,黄昏时分才回去,一个星期过去了,老王安然无恙。

但到了晚上,这13号里仍有奇怪的脚步声,这阵子还多了韩月因失去丈夫的哭泣声,凄凉悲惨,使这胡同更­阴­森恐怖了。

于是,有个别人搬走了,胡同里的居民又少了一家。

到了晚上,这条胡同的左邻右舍再也不敢走夜路了。

喝酒壮胆的老王照旧打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天有不测风云,仅一个多月后,老王突然失踪了。在粮钱胡同的居民眼中,老王消失得颇为蹊跷,这事报告给居委会,居委会的阿姨们一个个都吓得目瞪口呆。众人结伴进13号看了,见老王唯一留下的痕迹是他那装酒的瓶子,那只瓶子在13号客厅的角落里。

老王的失踪又引起了街坊的一番议论。

“老王是被鬼请去喝酒了。”一邻居说。

“这13号恐怕是有鬼的了,要不怎么进去一个就失踪一个呢?”

“他们到底是死是活还吃不准,毕竟咱们还没见到他们的尸体。”

……

居委会因老王的失踪,就不敢把这事给报上去,房管部门也一样,他们生怕上面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

这事竟然不了了之。

但房管所还是想再找个人看房。这天,有一对年老夫­妇­由居委会­干­部陪着来到房管所,所长接待了他们。居委会­干­部说这对夫妻愿意住在13号看房。所长打量了他们半晌,竟然答应了。

从此,13号住进了这对姓梅的老夫­妇­。

一个月过去了,这对夫­妇­安然无恙。

邻居们感到奇怪,怎么别人进去了就失踪,而这对老夫­妇­竟然会安然无恙?

而且夜间那栋房子不再有恐怖的脚步声,而代替的是这对老人的脚步声。人们感到欣慰的是,13号自这对老人住下后,这条粮钱胡同平静多了。

但是,失去丈夫的韩月晚上仍然哭泣,白天逢人便说她的丈夫杨彪,絮絮叨叨地像祥林嫂一样没完没了。人们以为她疯了,但她的胆子却越来越大,白天没事就去13号,这对老夫­妇­自然请她坐下听她说。可他们一个聋一个哑,根本跟她答不上话,几次她都无趣地离开了。

可韩月还是去13号。

有一天黄昏,韩月又去敲13号的门,但敲不开,好长时间里边没一点动静。她感到奇怪,从门的缝隙中望进去,只见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闪出来一个人,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哑巴老­妇­。

韩月见那老­妇­朝自己走来,不由毛骨悚然,刚想离开,门开了,那老­妇­微笑地望着她,还示意她进去。她迟疑片刻,就跟着她进了客厅。

老­妇­请她坐下,还为她倒了杯水。这次,竟笑容可掬地听她倾诉。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丈夫杨彪在这儿失踪的经过。她要求老­妇­陪她上去看看。老­妇­答应了。

当老­妇­陪她上楼时,只听三楼有人在痛苦地呻吟着,声音越来越大。

韩月惊恐不已,她的心跳加快了,竟不敢再往前走,犹豫不决地望了一眼老­妇­,不由自主地退了下来。

这时,突然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叫住了她,请她喝咖啡。

韩月喝了香气浓郁的咖啡,就醉了。当她离开13号时,还希望那姑娘请她喝咖啡。

第二天,韩月莫名其妙地病了,他父亲韩欣送她去医院检查,却没发现什么病。然而没

过多久,韩月又失踪了。

韩月的失踪是几天后才被邻居发现的,人们纷纷猜测,韩月的消失跟杨彪的死有关,是杨彪把她的魂魄给勾去了。

她的父亲韩欣痛不欲生。

可杨彪到底死了没有?谁也说不准。

而当时的派出所,也不追究杨彪和他老婆的失踪事件。

由此,在粮钱胡同住户的眼中,13号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恐怖。到了晚上,邻居们离它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它一步了。

秋天很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到了晚上,从13号里又传来了恐怖的呻吟声。邻居们猜测,也许这对老夫­妇­也活不久了。

整个胡同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

二、半夜惊叫(1)

一天深夜,这条胡同里发生了更可怕的事,13号传出了恐怖的怪叫声,这怪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使整个胡同的邻居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怖之中。

第二天,人们就去居委会反映,要求把这对老夫­妇­赶走,因为这13号比先前闹得更凶了。

居委会就派人去13号看这对老夫­妇­,老­妇­引他们进了房间,指着躺在床上的老头,用手势比划着说他生了恶病,所以晚上呻吟。那人注视了老头一会儿,就劝她带老头去医院看病,晚上别再叫了,影响居民休息可不好,要不就别再住这儿了。

老­妇­点点头,像是答应了。

此后,13号平静了许多天。人们见又没事了,便不再追究这对老夫­妇­。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有一个中年男子闪进了13号,再也没有出来。

这天上午,在北京市公安局侦查科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近三十的年轻人正注视着窗外,他双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就是目前负责反间谍工作的路明,他在等凌雨琦,因为这些天已一度消失的梅花党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而且还收到了他们的电波!他想跟她商量,如何才能把龙飞调回来负责这个案子。龙飞因在南京做地下党的经历而受到造反派的迫害,眼下正在公安部的农场劳动。

凌雨琦进来了,路明请她坐下。

“凌雨琦同志,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梅花党又开始活动了。我很担心他们近期会对我们的社会、我们的人民造成更大程度上的损害!可是我们局里的人手越来越少,许多人都下放劳动,有的被关了牛棚,有的则被隔离审查,你说,让我这个光杆司令怎么工作?你上次提出的意见我已向上面汇报了,他们说可以考虑,但必须有一个人做担保。”路明激动地说。

“担保什么?”凌雨琦说。

“他们担心他逃走啊!”他说。

“那我来担保好啦,他是不会逃走的!”

“好吧,有你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没办法,一切都得听新当权的革委会的啊!”他说着把那张盖上图章的调令给了凌雨琦。

凌雨琦激动地看了看这张调令。

“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凌雨琦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一个冬日的上午,凌雨琦要去市郊的农场调回龙飞。当她开着吉普车赶到农场总部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把调令给农场的领导过了目。

农场领导也没说什么,就让人唤来龙飞,要他回去收拾一下,然后跟凌雨琦回局里,有任务派给他。

龙飞深深地看了凌雨琦一眼,也不说什么,回到寝室把自己的东西一古脑儿收拾好了,就上了她的车。

吉普车向城里的方向飞驰。

“我没地方住。自从南云自杀后,我的房子就被查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龙飞感慨万分地说。

“你可以先住到局里的宿舍,但那里不方便。这样吧,你先住到我那儿去,反正我的房子空着,我如今和父母一块住。”

“这怎么行?”

“你别管。”她说。

“人家会说闲话的,”他看了她一眼,“我倒没什么,可你——”

“让人家去说好啦!”

“这对你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是同事,应该互相帮助。”

龙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坚持。

吉普车在凌雨琦的住宅门前然而止。她跳下车,把门开了。

龙飞背着行李呆呆地跟在她身后。

“进来呀!”

龙飞进去了,他以侦查员的目光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是一套二居室的房间,分为内室和外室,外间自然当作客厅。房间里有简单的家具和生活必需品,整个屋子显得井井有条、整洁­干­净。看得出来,这是凌雨琦刚收拾好的。

龙飞放下行李,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凌雨琦才好。

这本来是凌雨琦的结婚用房,但“文革”初期,她的男友张扬突然失踪,两年没音讯。凌雨琦以为他死了,就不再住这儿,以免见物伤情,虽然还没来得及跟他登记结婚,但毕竟她在这儿跟张扬度过了难忘的几夜。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已把张扬忘了。

龙飞在凌雨琦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凌雨琦的男友张扬突然失踪,龙飞略知一二。现在,当他看着脸上有点憔悴的凌雨琦时,不由脱口问道:“你那男友有消息了吗?”

凌雨琦摇摇头,然后掉转话头把PP组织的最新活动情况说了一些,望着龙飞:“他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还发展了不少新人。长期以来,你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见到你就害怕。据可靠消息,他们虽然三派之间矛盾重重,但他们一直想找到你,把你杀了。他们要报仇,因为他们认定是你把白薇杀了。”

“把我杀了报仇?”他瞪大眼睛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你在农场,想暗害你,所以我知道这消息后,就设法把你调了回来,我们应该采取主动,而不应该处于挨打的地位。再有,PP组织的三派都在找白薇的人皮,他们想乘我们国家大乱之际以扩充自己的实力。”

“问题这么严重?要我­干­什么?有什么线索吗?”

“有。粮钱胡同13号,这一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常常闹鬼,还失踪了几个人,很神秘。这情况是当地派出所提供给我们的,根据分析,也许跟PP组织有关。”她说。

“真有意思,这年头居然有鬼!”

“是的,也许这13号真的在闹鬼,据说从前这里死过很多人。”

“我是个无神论者,我去看看,这13号内究竟是人还是鬼。”龙飞说。

“你现在还不能去,那儿很危险。据说现在里面住进了一对老人,那老头病入膏肓,不久将会死的。”

二、半夜惊叫(2)

“如今局里谁在抓这案子?”

“路明。明天上午你得去他那儿报到,你身上没枪,该申请领一把。”

“我知道。”

凌雨琦看看手表,感到时间不早了,就说要回去,龙飞显得很激动,他注视她片刻,说:“能陪我出去吃顿晚饭吗?我请客。”

凌雨琦想了想,答应了。

凌雨琦把车开到一家小饭馆,让龙飞先去饭馆,然后再把车开到局里,停好车又赶回小饭馆。见龙飞正静静地坐着等她呢,便过来坐下。

两个老同事面对面地喝起酒来。

“两年来,我没这么快乐过!我太感谢你了!”龙飞深情地望着她说。

“你别感谢我,你应该感谢党,是党给了你第二次机会。”

龙飞笑了笑:“是的,应该感谢党。”

“你瘦了。”她说。

“你也瘦了。”

“你多吃点。”她把一块­肉­夹到他碗里。

“你别客气。”他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在农场很苦吧?”她说。

“也还过得去。你怎么样?”

“我嘛,生活很单调,没什么好说的。”

俩人又谈了一会儿,她问他此去该用个什么化名?他想了想说:“就叫李强吧。”她点点头表示赞成。

现在他俩吃得差不多了。龙飞想先到粮钱胡同去看看,凌雨琦不同意,因为龙飞身上没枪,凌雨琦担心他会遭到意外。龙飞不再坚持。

深夜,粮钱胡同里来了几个陌生人,他们悄悄地走过胡同,直奔13号。

13号的门吱地一声开了,那几个陌生人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灯亮了(自从老夫­妇­住进来后,房管所就在里边接了电灯)。

这情形被一个姓林的街坊发现了,因为那几个陌生人走过胡同时,他正巧在公共厕所里,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他怀着好奇心提好裤子来到13号门前,他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客厅里人影在闪动,里边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但听不清楚。

他看了一会儿,刚想走,门开了,他一声惊叫,晕倒在门前,再也没起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他死在厕所里。

死人的事很快传到了派出所,所长自然派人来检查,但检查的结果说是得暴病死的,也没再追究。最后,家属把尸体领了回去,一家人大哭了一场。

邻居们纷纷传说,他是被鬼怪吓死的。

此后几天,晚上谁也不敢出来上厕所了,都买了个夜壶在家里放着,到了大白天才敢出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房管所的人领着一个目光呆滞、形象古怪的中年男人来到13号。他指着中年人对老夫­妇­说:“这是新来的看房人,叫李强。你们年纪太大了,不称职,邻居们反映很大。你们还是趁早搬走吧!”

那老­妇­连连摇头,意思是她没有地方可去。

那老头也仿佛听懂了,也慌忙摇了摇头。

可房管所的人一定要他们搬。那中年人说,既然他们没处可去,就让他们呆在这儿吧!

房管所的人瞪了中年人一眼,随后走了。

中年人问老­妇­:“哪一间房间空着,我想先把行李放一放。”

突然,从里边走出来一个年轻保姆,她长发披肩,明眸皓齿,妩媚迷人,中年人见了她不由得一阵慌乱。

她把中年人引到底层楼梯边的一间小房间,对他微微一笑道:“同志,这里不错吧?”

那中年人脸庞微红,情不自禁地显出一副紧张的神态来。他进去看了看,里面有一个小桌和一张单人床,便点点头表示满意。

原先这房间是佣人住的,所以这床和桌一直没被撤去。现在,那年轻保姆盯视他片刻道:“还需要帮什么忙吗?”

“不用了。谢谢!”中年人说。

保姆转身出去了。

中年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遐思起来。 中年人向年轻的保姆借来扫帚和拖把,把房间打扫­干­净了,然后向她要了些喝的热水。

随后他又来到客厅。客厅里没人,但经过保姆的打理,客厅变得舒适清洁了。这当儿,老夫­妇­已上楼回他们的房间去了。

书包 网 想看书来

二、半夜惊叫(3)

他东看看西瞅瞅,突然,那个保姆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您在找什么?”她目光炯炯地问。

“我随便看看。”他说。

“您怎么吃饭?”

“我不知道。我带了一点­干­粮。”

“您住几天就走吗?”保姆说。

“不,我得多住些日子。对了,我是来看房子的。”

“原来您是来看房子的?那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吃。”她认真地说。

“那太好了,我可以付饭钱。”

“您不用付饭钱,您只要别乱走乱翻东西就可以了。”她说。

“我知道了。您尊姓大名?”

“我叫芳梅娟。你呢?”

“我叫李强。请多关照。”他微微笑道。

“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我吃过了。”

“好吧。我上去了,他们要吃药哩!”

她说着话离开客厅上楼去了。

龙飞思忖道:这个女人肯定有些来历,可不要小看了她!

黄昏时分,李强正在房间里看小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他说。

门开了。芳梅娟站在门前:“吃饭了。要我送过来吗?”

“那太谢谢了!”

芳梅娟转身走了。

这个芳梅娟看上去秀丽清纯,家务活也­干­得不错,这自然使李强对她产生了好感。

芳梅娟用托盆捧着饭菜进来了。她利索地把饭菜放下道:“吃吧。”

他把十元钱塞在她手中,但她没拿,放下了。

他微微一笑,吃了起来。她离开时,他望着她的背影想,都说这13号内闹鬼,从前死过那么多人,可这女人看上去亭亭玉立,楚楚动人,难道她是这儿的冤魂化的?抑或是个狐狸­精­?要不她就是个美蒋特务?她竟然对我这个陌生人这么客气,是不是想利用我,或者想发展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不是说他们眼下正招兵买马吗?如果他们真的想发展我,我倒要见机行事哩!他自言自语。

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芳梅娟又进来把碗筷收走了。

他说他自己来,但她已经出去了。

现在,他仔细地聆听门外动静,但整个房子静如死寂。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外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情况。

难道我们搞错了,这儿一切正常?那个保姆看上去不像是PP组织的成员。

我还是出去看看,正想着,又想起了敲门声。

他开了门,芳梅娟闪了进来。

“我给你送水来了。”她把热水瓶放桌上,“你看上去很落魄,你是个受迫害的逃难者?”芳梅娟坐下问道。

“是也不是,我只是一个流浪者。”他心不由衷地说。

“流浪者?你被抄家了,无家可归,才准备寄居在这儿?”

“是的,我被抄家了,我的一个朋友帮助了我,让我来这儿看房子,此外,我还听说这儿在闹鬼,我对恐怖的事情总是很感兴趣,所以就来啦!”他说。

“对恐怖的事情感兴趣?”她问。

李强点点头:“是的,我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

“我很佩服你的信念。你在看什么书?”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问。

“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他说。

“您的兴趣倒是蛮不错的哦!”她微微一笑,感叹道。

他不想再回答了,他想请她出去,但见她没走的意思,就转移话题说:“你怎么样?怎么来的这儿?”

“我刚来不久,我来服侍上面两个老人,他们是我的姑父姑妈。”

李强感到这事确实有点蹊跷。这对一聋一哑的夫­妇­,本身是来这儿看房的,怎么反倒要人来服侍呢?而且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听口音,她好像根本不是本地人,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他想。

他不露声­色­地望着她:“我看你不像是本地人。”

“我好像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呢?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们也是被打倒的走资派,也是逃难出来的不成?”她装出一副很天真的样子说。

“这就难说了,我问你,你在哪儿工作?”

“我没有什么工作,我的任务是服侍我的姑父姑妈。他们一个聋一个哑,一点都离不开我。”她笑眯眯地说。

“原来如此!你可要好好地服侍他们才对呀!”

她笑了,深情地望了他一眼。

“没想到你是个流浪汉,你感到寂寞吗?”她喃喃地问。

“有一点。听口音,你好像是福建人?”

“你又问这个问题!实话告诉你,我的亲戚是本地人,我是福建人。你可要当心,我可是个多情善感的良家女子。”她莞尔一笑道。

“什么意思?”

“我看你好像是个没老婆照顾的单身男人。你身上这么脏乱,身边没一个女人照顾你。你既然来到我的身边,我会照顾你的。”

李强浑身一热,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她微微一笑:“我走了,你的脸该洗洗清爽,要不没人会看上你!”

他愣了愣,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这样跟他说话,脸­色­倏地通红了。

おおおおお

三、神秘的小女人(1)

芳梅娟一走,李强倒吓出一身冷汗来,假如她在饭中下了毒,此时此刻我不是死定了吗?也许她确实不是他们一伙的!如果真这样就好了,我可以争取她过来,作为我的耳目岂不更好?我该试试她。

夜越来越深了,房间里听得见手表清晰的“嘀嗒”声。

李强躺在床上,他一直在想芳梅娟。萍水相逢的她竟然待他这么客气,而且时不时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当他想起这情形时,心就怦怦乱跳。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希望马上能找到答案。

他轻轻地爬起,检查了随身带着的小手电筒,然后来到门前,刚想将门打开,突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的门前停住了。

他紧紧地握住手电一动不动。

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声音好像是上了二楼。

他想:这脚步声肯定是芳梅娟!这么晚了,她想­干­吗?我倒要看个究竟!

李强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了声音,就轻轻地将门打开,闪了出去。

走廊里一片漆黑,但通过窗户透进来的一丝亮光,还是能辨别方向。

他来到楼梯口,不由感到穿着鞋子声音会太响,就脱下鞋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梯,来到二楼的走廊。

凭着感觉,他来到了芳梅娟的房门前。

他静静地在门前站了半分钟,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又向前走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听过去。突然,他听见了女人的咳嗽声,他在这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他知道,也许是哑巴老­妇­在咳嗽。他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想听清里面在讲些什么,但除了几声继续的咳嗽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想上三楼看看,但这时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吱”地一声开了。

他慌忙闪进了一扇开着门的房间里,躲在门后,静静地倾听走廊里发出的声音。

这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关门声。

他见没什么动静,便轻轻地走了过去。

这时,一间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说话声,是两个女人在对话。他来到门前,但里边好像发现了他在外面偷听似的,停止了谈话。

他感到如继续呆在这里可能会暴露,就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他回到了房间,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下午,凌雨琦在离13号不远的景山公园的长椅上等李强。正担心他来不了呢,李强却站在她的面前了。

“等好久了吧?我差一点来不了。”李强坐下说。

“为什么?这么快他们就想对你动手了?”凌雨琦问。

“也未必,我看他们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容易对付。”

“什么意思?”

李强就叙说了前一晚住在13号时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人对你有意思。他们会不会用美人计来迷惑你?”她说。

“不会的。看今晚,如果他们真的用美人计对付我,我不会上钩的。”

“嘿,你可以将计就计啊!”

“将计就计,什么意思?”

“你故意被她迷惑了,然后打到他们的内部去,最后把他们一网打尽啊!”

“凌雨琦同志,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认真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为了彻底消灭PP组织,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这要看情形,当然我们是同事关系,可是我在农场常常想到你,我知道你如今也很孤单……”

“这跟那个小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假戏真做。”他说。

“没想到你是那么固执,其实那没什么,就是跟那个小女人有什么,那也是为了工作,为了破案。”

“我懂了,一切看情况而定吧!”

“真的吗?可是,你为了工作,可以假装对她有好感,这样她就不再会提防你,你就可以从她的口中了解他们的一切。”

“这种事也可以假装的吗?”他言不由衷地说。

“以前,你对白薇的感情,不也是装出来的吗?结果呢,还是你把她杀了。”

李强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这太残忍,我不想再这样做了!”

凌雨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三、神秘的小女人(2)

两个人分手时,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你到哪儿去啦?我等了你半天哩!”

李强一回到13号,芳梅娟就问他。

李强笑了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芳梅娟为他拿来了茶。

李强点了支烟吸着,目光却游移不定。

“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她说。

“你一直在观察我?这是为什么?”他吐了口烟说。

“你别装傻,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她撒娇地说。

“我这个人其实很笨的,感觉也很迟钝。”他说。

“想不到你很会说话,慢慢你会明白的。”她说。

“明白什么?”

“你引起了我的好感,你那么英俊——我希望做你的朋友。”她微微一笑道。

“那好哇!我希望我们成为朋友。”他微微笑道。

“成为朋友?这太好了。”

“是的,成为朋友。既然我们住在一个屋顶下。”他说。

“那你告诉我,你见了我什么感觉?”她笑吟吟地问道。

李强惊呆了,一脸的尴尬。

他没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那么大胆,感情上竟然如此直露,由此看来她不是在我们大陆长大的女人!但既然他们商量好了想发展我,我就装傻也未必不可,如果她真跟我好,也许就会把他们PP组织目前活动情况说给我听——这样一想,就由着她谈话的惯­性­和她调起情来。

他微微一笑道:“你是个好姑娘,很惹人喜欢!”

“怎么惹人喜欢?”

“譬如说,你的眼睛——”李强说这话时脸不由得红了。

“我的眼睛?你说得太浪漫了。”她笑得很甜,突然话题一转,说:“你到这儿来,是上面派你来监视我们的吧?”

李强心中一惊,但马上装出一副迷惘的样子,呆呆地望着她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我的意思?你说实话,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我是来躲避灾难的,我父母受到迫害,我自然受到牵连。很不幸,我现在无家可归,所以来这儿想躲避一阵子!顺便为房管所看看房子,不想遇见了你。我感到别扭的是——”

她双眸一亮:“是什么?”

“男女有别,我们在同一个屋顶下,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管那么多­干­吗?我们不是为别人而活。”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感到别扭!”他说。

“别说别扭不别扭的,既然你喜欢我的眼睛,就看着我。”

李强看了她一眼。

“我希望你诚实点,你别骗我,我可是认真的!”

“我是个诚实的人,为什么要骗你呢?”他说。

“你看上去倒是很诚实,但其实你心里想什么,别人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笑了,说:“可你也不一定就告诉我实话啊!譬如说,你说话的口气,像个小姐,根本不像个­干­粗活儿的保姆。你虽然讲的是普通话,但带有港台的味道,可你却说你是福建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一愣,笑容顿时消失了:“我是福建人,我们福建人的口音其实跟台湾人也差不多,这13号传说在闹鬼,难道你怀疑我不是人?或者是个台湾派来的美蒋特务?”

“不不,我一点都没这意思,我是说既然你希望我对你诚实,那我也一样,也希望你对我诚实……”

“好吧,我们该互相信任。”说罢,她去了厨房。

他望着她的背影,点了支前门香烟吸了起来。

晚饭后,李强在卫生间洗了洗,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正准备翻阅桌上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芳梅娟跟了进来。他放下书,她拿起来翻了翻。

“你是个无神论者。可我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你相信吗?”

“不,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其实我已经说过了。”他说。

“报纸上说,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可见,你们国家的领导人也是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要不,为什么要打倒他们呢?牛鬼蛇神不是鬼吗?”

李强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鬼,跟你刚才说的鬼不一样。”他说。

“请原谅,我说错了。你怕鬼吗?”她微笑地望着他。

“当然,我虽然不信这世界上会有鬼,但我还是有点怕,尤其是人装的鬼。”

“据说这房子以前常闹鬼,我没来之前还闹过。其实我也是很怕的,怕鬼来找我,怕我被它们吃了。”

三、神秘的小女人(3)

“假如你是个好人,从来没­干­过亏心事,鬼怎么会来找你?”他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说。

“这就对了,说明你还是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当然,但愿鬼也有点人­性­,专找坏人算账。”她狡黠地一笑说。

“你真会说话,你晚上一般­干­什么?”

“跟你一样,看看小说,听听广播。”

“你看什么小说,能让我看看吗?”

“可以,最近我在读《红与黑》。当然,与其看书,还不如你我一起说说话来得有意思。”

“哦,是吗?”他说。

她深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客厅。

几分钟后,她又转了回来,她望着他笑道:“你想喝咖啡吗?我这儿有很香很香的咖啡。”

“当然想,我已经好多年没喝咖啡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芳梅娟转身走了,李强又翻起了桌上的福尔摩斯。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芳梅娟回来了,她手中托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杯刚煮好的咖啡。咖啡的香味使房间充满了温馨。

她把一杯咖啡放在李强的面前,自己手中端了一杯,啜了一小口放下了。

“喝吧,很香的。”她说。

李强看了看杯中的咖啡,又注视眼前的小女人片刻,笑道:“没想到你真的为我煮了咖啡,谢谢你了!”

“可惜,这儿没有轻音乐。”她坐下道。

“你们那里有?”他微微一笑说。

“你说话总带着刺!”她说。

“恭维我了。其实我并不擅长讲话。”

“没看出来,你好谦虚哟——怎么不喝?”她拿起杯子啜了一口说。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真香。”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你好像舍不得喝,怕咖啡里下了毒?”

“不,为什么要毒死我这个逃难的流浪者?”说罢他喝了一口。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他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

突然,芳梅娟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来。

李强一愣,心中暗暗吃惊,不解地望着她:“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今晚我很害怕哟!”她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

“上午我出去买菜,遇见一个邻居,她告诉我说,我们住的13号里常闹鬼,前些日子还有人在这儿失踪哩!”

“真有此事!你别怕,有我在这儿!”李强说。

“那我今晚不走啦?”

“这怎么行?”

“你不喜欢我?”她睁大双眼。

“我们才刚认识啊!”

“那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这人胆子很小的。”

“你昨晚可没这么说啊!”

“可昨天我还不知道这房子闹鬼呀!”她认真地说。

沉默。

李强想,眼前这个小女人多会做戏!她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呢?

“您不愿我呆在这儿也没关系。但我希望你晚上警觉些!”她说。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当然,如果发生什么事,你随时可以叫我。”

她见他咖啡喝得差不多了,就收起杯子离开了。

她对我讲这些话什么意思?希望我警觉些,难道她跟两个老夫­妇­是清白无辜的,也是受害者?或者也是逃难出来躲避灾祸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反过来倒应该保护他们了!这真真假假的真让人看不清!也许他们几个是白敬斋白派的人,还有另一派黄派的人在装神弄鬼,还是真的有鬼?李强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一点也没睡意。

终于,他脱去外衣躺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整幢房子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深秋的夜真是太长了。

这时他仿佛听见脚步声由客厅走上楼去。他坐起来细听,这奇怪的脚步声却又没了。他迟疑片刻,我就这样躺着,静观外面的动静?这样下去我可要睡着的。我还是起来,到外面去看看。这样一想,他披上外衣起来了。

他带上了手电,轻轻地把门打开了,小心谨慎地来到走廊上。正当他想上楼时,传来一阵令人发指的惨叫声,令人震耳欲聋。

是楼上传来的女人惨叫声,整个楼房几乎都能听见。

难道她被迫害了?他这样一想,不由毛骨悚然。

他下意识地拔出手枪,冲了上去。

楼上的一扇门半开着,里边的灯突然亮了,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并把枪藏好了。现在他来到这房间的门前,只见芳梅娟脸­色­苍白,双臂交叉地抱住胸部,浑身颤抖地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房门——

他慌忙进了房间,在芳梅娟的身边坐下。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惨叫?那么吓人!”

她直愣愣地望着房门,却一声不吭。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