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舫抚着额头走出酒店,迎面吹来的夜风略带了一丝寒意,他竟然轻轻地哆嗦了一下,世界又变了,城市又淹没在灯火霓虹中,空虚和堕落开始在角落里蔓延,从他的脚底开始攀升,直到没顶,他的耳边却还重复地回响着与酒店小姐的对话“她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那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有留给1206房的客人。”
“我就是!”
“她给您的留言是--我跟你再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这就是沉默的力里么?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他要重归于好、继续未完婚姻的计划。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昨晚还好好的,早上甚至说不想去上班,中午就突然消失,难道还是不能原谅他。
人一生真的不能犯错,错过多少次,上天就会惩罚你多少次。
云舫终于也尝到了沐阳的痛苦猜不透一个人的心,看不清她的感还必须,纵使将未来的人生计划了百遍千遍,却不晓得爱的人是不是愿意参与的。
他回到昨晚的房间里,扔开外套就朝床倒下了。他拼命地不去回忆昨天所发生的,可那些事还是如同被撕碎的花布般,往他的脑门儿上掷来,东一块,西一片,每次击中心里就有一种柔软的痛楚。
他重重的翻了个身,一眼看到白色锦锻枕头上留的一根长发,灯光朦朦胧胧的,他竟然有些做梦的感觉--全是梦,或许他根本没有认识过沐阳。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下得很大,风卷着雨珠子往窗户上斜斜地撞来,雨声把他惊出了一头冷汗,不由得又看向那根头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惧,遗忘的恐惧,他担心哪天他真的记不起来,把他和沐阳的过去当成一场梦。
他抄起手机拨给了秘书,那边刚接通,他便抢着说道:“去查市里的酒店,每家都查,一定要找到她!”
沐阳给路佳和查恒打电话说了实情,便换了家酒店住下,没再去公司上班。两日后,介恒和路佳都来了海滨,顺便把感冒全愈的臻言一并带了来。
“李叔说你担心臻言,怕你不认真工作,让我回家把他带来的。”路佳坐在床边,把食指伸进臻言的小手里,让他抓着玩。“他精神好得很,在飞机上还揪着我头发呢,你现在是不是放心了?”
沐阳感激地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那双澄净的眼睛对新的环境充满了好奇,眼珠转来转去,看过了介恒,又望着路佳,就是不朝自己的母亲看,沐阳用手指点点他的鼻子,语气不满地道:“没良心的小东西,妈妈想死你了,你倒是看也不看我一眼。”
正喝水的介恒笑出了声,“父母欠孩子都是天经地义的,他还这么小你就计较,等他长大了,你即使再挂记他,他可不会惦记你,尽讨好女朋友去了,到时你可有吃不尽的醋。”
“听你说得头头是道,肯定是那种有了媳妇儿就忘 了娘的不孝子。”路佳讥讽道。
介恒轻轻摇头道:“话不是那样说的,生个孩子就等于还债,你养他教育他,为他操上二十多年的心,还没享两天福呢,他又交女朋友,结婚后再成个家,就彻底撇开你了。所以沐阳,即使臻言长大后比谁都孝顺,你也是做好思想准备。”
“嗳,你再坏也不要坏到离间人家呣子感情好不?”路佳从沐阳那里抱过孩子,把嘴凑去亲了亲,跟孩子说道:“我们臻言可是好苗子,一定要离那些品德败坏的叔叔远点儿--呀!别哭别哭!”
她肚里的那些损话还没说完,孩子便小唇一扁,挥手蹬腿地哭了起来。这一哭便是地动山摇的,屋里三个人都慌了,介恒忙凑过来看,嘴里还不忘反击路佳:“看看,人家孩子虽小,却不赞同你那些谬论咱们男人就该理智,不能跟女人一样感情用事,你说对吗?臻言?”
他一说话,孩子倒真是不哭了,只是话音刚落了,又“哇哇”地哭了。沐阳说道:“他应该饿了,奶瓶在哪里?”
“哦,在我房间的行李箱里,等等,我去拿。”路佳拉开门便往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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