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杨心蕾尖叫了一声,失手扔下了包裹,眼底浮起深深的恐惧。
里面居然躺着一个浑身是血,掉了一只胳膊的布娃娃。
强烈,逼真的血腥味儿逼得杨心蕾直恶心,冲到洗手间,干呕着。
漱了漱口,从洗手间虚脱般的走出来。
转头,杨心蕾披散着长发静静地站在卧室门口,幽幽的说:“大嫂,这个礼物你喜欢吗?”
“啊……林知梦,你干什么?”杨心蕾越来越觉得林知梦的神经有些问题。
她邮寄这个布娃娃到底想做什么。
林知梦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像鬼一样:“听说流产的时候,医生用铁钳子先夹碎孩子的胳膊,就像那个娃娃一样,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让你记住。”
说完,林知梦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杨心蕾呆呆的望着包装盒里的娃娃,心砰砰直跳。
林知梦绝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假怀孕,还特意整这么一场戏。
再这样下去,杨心蕾绝对会神经衰弱的。
闭着眼睛,杨心蕾咬着牙用破旧的报纸把那个娃娃盖了起来,顺着别墅的窗户扔了下去。
满屋子都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仔细闻来,应该是猪血的味道,不知杨心蕾突然洁癖发作还是不想让贺如风知道今天的事,她将*单,被罩,枕头套全部撤了下来,一股脑全部塞进了洗衣机里。
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大盆,里面倒满了水,放了半袋洗衣粉,半瓶洗衣液,又放了一整瓶八四消毒液,顾不得带手套,直接将手放进去来回的搅拌,刺鼻的八四消毒液味儿弥漫在卧室内,总算替代了血腥味儿,杨心蕾抓了一块抹布,浸泡在水中,湿透以后拧干,跪在卧室的高级地板上,从里到外,从头到尾每一个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洗衣机‘轰隆轰隆’的声音在耳边作响,卧室的门被推开,一声诧异的男音闯了进来:“心蕾,你在做什么?”
奋力擦*头柜的杨心蕾吓的打了一个激灵,顺着声音的地方看去,是贺如风,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衬衫,英俊的脸上有些汗水,想来是走得急造成的,凉薄的嘴唇上,那个小水泡有些变大了,他是因为什么事上火了呢?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杨心蕾扔下抹布,越过男人想下楼,一只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贺如风望着怪怪的女人,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捏住女人的肩膀,严肃的问:“心蕾,你怎么了?告诉我。”
杨心蕾的眼神躲躲闪闪,她结结巴巴的说:“没没怎么,我我去冰箱里给你拿东西,昨晚我给你煮了一碗冰糖银耳紫薯羹。”
“等等。”贺如风肃穆的表情盯着女人,不经意间看到了女人被八四烧的红肿的双手,他激动的握起女人的手腕:“这是怎么弄的?”
红肿的手无处闪躲,女人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向他说明:“我我是看屋子太脏了,所以就想收拾屋子,我放了一些八四消毒液,又忘记带了胶皮手套,所以就弄成这样了。”
“什么?八四消毒液?你放了多少。”贺如风看着已经开始发皱的手,心疼坏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心蕾酝酿了半天,望着男人审视的眼神,弱弱地伸出一根手指:“不小心,放了一瓶。”
一瓶?
贺如风黑曜石的瞳孔收缩的越来越紧,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暴风雨,粗喘的呼吸声愈来愈厚重,杨心蕾以为他要骂自己,她低着头,将视线随意洒在角落里的某一处。
倏然。
杨心蕾整个身体跌进了男人宽敞结实的拥抱里,因为女人太瘦小了,所以男人的两只手臂在环住女人时,紧紧的交叉着,这样,便可以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了,贺如风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傻瓜,为什么不让佣人来收拾。”
感受着男人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杨心蕾忽然软了,但却依然对包裹的事情守口如瓶:“我自己收拾比较放心,想给卧室消消毒。”
消毒?
贺如风爽朗的笑了,捏了捏女人的耳垂:“消毒也不用放一整瓶消毒液吧,现在可倒好,你的手也被消毒了。”
说完,男人温柔的松开她,将女人的手举在两个人眼前:“瞧,皱皱巴巴的,成了老太太的手了。”
杨心蕾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娇嗔的说:“你嫌我?”
“哪有,瞎说。”贺如风踏着皮鞋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这个女人是放了多少消毒液啊,酒柜的漆都被烧掉了一些,变得大白,再去洗手间里,满满的一大盆白色泡沫都溢出来了。
自动烘干洗衣机里的衣物早已干透,女人也忘记拿出来了,贺如风挽起衬衫的袖子,动手把*单拿出来,杨心蕾见状赶忙上前阻拦:“不用了,我来就好了,对了,你怎么回来了呢?”
一问到这个,男人回答的有些迟钝和犹豫了,他今天回来其实是想看看心蕾是否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因为心蕾已经连续喝了很久的麝香鸡汤了,他真的很担心心蕾以后会不孕不育,因为,发自内心的来说,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和心蕾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的。
但是,他不敢明说,如果心蕾知道自己给她喝了鸡汤,他想她一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的。
“我,我回来取一份文件。”贺如风胡乱编了一个谎言,他扫视了一圈,装作不经意的问:“你还没去医院么?”
“没。”杨心蕾说,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她疑惑的问男人:“如风,你为什么让我去医院?我没生病,我很好啊。”
贺如风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捏起女人的手:“手都成这样了,不去医院怎么行?必须去。”
拧脾气上来的贺如风谁也劝说不了,杨心蕾只好妥协跟着男人去了医院,表面的名义是看手,看完手后,贺如风擅自做主的为女人报了一堆的检查项目,尤其是血液化验,杨心蕾的胳膊上按着白色的棉球跟着男人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贺如风坐下,焦急的问:“医生,她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医生细细的呢喃了一句:“异常?”
而后,又将所有的报告举起来,细细的观察,摇了摇头,肯定的说:“没有任何异常。”
听到这话,男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
殊不知,两人前脚刚离开医院,那个医生后脚就拨通了一个电话:“贺董事长,他们果然来检查身体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实话。”
“办得好。”贺老沉沉的说。
挂了电话,贺老躺在chuang塌上,眉宇间全是愤怒,沧老的双手青筋涌动,按摩球在手中滚着。
管家在一旁提点着:“贺老,看来少爷还是狠不下那个心来。”
贺老的眼睛‘倏’地睁开,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万万不能种下杨家血脉的孩子,他心生一计,皱眉里藏着深深的笑意,他让管家上前,然后在耳边悄悄低语
管家听后,眉头展开,悄悄的竖起一个大拇指:高,真高!
贺如风陪着杨心蕾在逛商场,从医院出来后的他神清气爽,他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两个人坐在商场平台的木椅上,男人的思绪飘远,英俊的脸上满是愁容,杨心蕾也察觉到了,她在男人的眼睛前晃了晃手:“如风,你怎么了?”
“没事。”贺如风猛然回过神来,望着角落里一家避风塘冷饮店,他拍了拍女人的手:“你等我一下。”
当贺如风再度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牛奶味的冰淇淋,他递给女人:“我记得你以前最愿意吃这个口味的冰激凌了。”
温度冰凌的冷饮经过男人的手仿佛变的温热了,杨心蕾接过,小声的嗓音里尽显忧伤的语气:“原来你还记得。”
两年前,只要到了夏季,贺如风都会给她买最好吃的冰激凌,但是杨心蕾有一个毛病,就是吃冰激凌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每次就会用将剩下的冰激凌放在一次性纸杯里,等着它慢慢化掉,然后逼着男人把她剩下的吃掉。
因为,杨心蕾曾经在网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当一个男人不嫌弃你,吃掉你剩下的食物时,代表他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女人的舌头把冰激凌的尖儿舔掉,眼眶随即湿润了,贺如风见状,焦急的神色尽显,拖住女人的脸,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太凉了?都怪我,夏天已经快过去了,不该给你买冰激凌的。”
杨心蕾的脑海里如同装了一台时光倒流机一般,她猛地扑到了贺如风的怀里,激动的找不出自己的声调:“如风,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宁愿不要醒过来。”
因为,只有在梦里,你才会对我这么好。
“傻瓜。”贺如风温柔的嗓音如河畔浮浮的微风,大手抚摸着女人的长发:“就算你醒来也没关系,因为这不是梦。”
二人不顾众人的频频侧目,相偎在一起。
贺如风的心一阵悸动,忽然间觉得他宁可每天流浪在外,也不愿意回家,因为只有在外面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抱着她,对她好,爱着她。
一道清脆的掌声从耳边传来。
两个人互相离开彼此,回头,竟然是门腾,言天昊和演员温童。
他们三个怎么会在一起?
言天昊与贺如风的视线不经意间碰触,产生一股仇恨的电流,一股压抑的气氛凝聚在空中,门腾自然也是看出来了,他Сhā到两个人中间,遮住两个人彼此的视线,笑哈哈的说:“贺总,告诉你一件事,那部转让给我投资的电影,言总也参与了一部分,所以说这部电影言总也是负责人。”
“什么?”贺如风惊讶的问,他陡然看向门腾,语气中尽显不悦:“门腾,你为什么要跟他合作?”
门腾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贺总,既然当初这个电影转移到我名下投资了,那么,我让谁入股也是我说的算的。”
站在一边的言天昊将视线洒在杨心蕾身上,孜孜不倦的望着她,眼睛里尽是柔情与深爱,这一幕被贺如风看的极其不舒服。
不等怎样,言天昊首先开口,对准女人的视线,淡淡的问了一句:“心蕾,你过得好么?幸福么?”
杨心蕾一个怔愣,被言天昊问的有些失措,她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看来,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好难回答,说真的,她不知道。
女人犹豫之际,贺如风霸道的上前,揽住女人的腰肢,替她作答:“多谢言总关心,心蕾过的很好,她很幸福。”
言天昊气不过男人的强势,他冷哼一声,拿话呛他:“我在问心蕾,你回答什么?难不成是贺总心虚了?”
“你——”贺如风怒瞪着他,紧紧的将女人往自己怀里靠,温柔的诱哄她:“心蕾,告诉他,你幸福么?”
二人中间已经闻到了火星味儿,只需要一个火苗就会就此爆发,杨心蕾主动将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露出一抹明媚的阳光笑容,她真诚的回答:“我很幸福。”
贺如风露出满意的微笑。
言天昊挫败的耷拉下肩膀,仿佛他的身上背着沉重的石头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心蕾,如果你过得不好可以”
“她过的好不好跟你言总也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自重。”贺如风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
气氛凝重,言天昊的拳头握紧。
一直静悄悄的温童忽然握住言天昊偷偷攥紧的拳头,浮起一抹青春明翠的微笑:“言少,我们该走了,今天不是要跟腾少去找导演商量后期的事情么。”
一场火战在无声无息中熄灭。
三个人走后,温童的手却依然握在言天昊的手上,她转头,对着杨心蕾露出一抹微笑。
杨心蕾歪着头看着她,忽然间明白了,温童好像有些喜欢言天昊。
希望,言天昊可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夜晚。
贺家古堡一如既往的沉静。
长长的餐桌上,丰盛佳肴摆满了一桌,各式各样,美味可口,飘香四溢。
贺家的人谁也没动筷子,干巴巴的大眼瞪小眼,各自心里心怀鬼胎。
因为林知梦说特意为大家熬了一个补汤。
厨房内。
林知梦静静的站在灶台旁,掐算着时间,最后一分钟过去了,弯腰,关火,拿着抹布垫在砂锅下面,小心翼翼地端上了桌子。
她故意把砂锅往杨心蕾面前推了推,笑容满面,和蔼友善的说:“大嫂,这是我特意给你熬的汤,你打开看看。”
杨心蕾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上午的事让她心有余悸,狐疑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这么多人在场,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恶作剧吧。
于是,咬了咬牙,她勉强的回应了一个笑,上手,揭开了砂锅盖子。
“啊……这是什么?”杨心蕾吓的坐着椅子连连后退,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砂锅里躺着一个完完整整的婴儿形状的东西,这让杨心蕾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上午的布娃娃。
女人心惊胆战,始终不敢正面去看!
可林知梦貌似对杨心蕾的反应很满意,一边往杨心蕾碗里盛着汤,一边不紧不慢的说:“大嫂,这是婴儿汤啊,据说是六,七个月的婴尸,被人们拿来炖汤喝的,特别补的,大嫂,你尝尝。”
她冒着汗,心跳加快的杨心蕾连连用手挡着:“不,不,我不喝,我不喝。”
女人的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一遍一遍回应着上午的血腥布娃娃和砂锅内的婴儿汤,她有些崩溃,有些承受不住,抬脚便往楼上跑去。
杨心蕾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卧室内,关上了卧室门,瘫软在地上,捂着脑袋,争取让自己忘掉那些东西。
现在,她需要失忆,需要休息,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反复的安慰着自己,迈着无力软绵绵的步子来到chuang边,一掀被子——
“啊……”
餐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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