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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勾你没商量 > 第 4 章

第 4 章

16

车开得很快,而且行驶平稳。

沿着笔直的马路离开县城开进了市区时,已经夜幕降临了。先来到一家宾馆。开了房间就把小勾扔浴室里了。小勾脑后有伤洗不了淋浴。庄严就把脏孩子按在浴盆里这顿搓。水面上不一会就泛起一层泥球。

平时庄严看到这个恐怕要恶心得吐出来,但现在他满脑满眼睛的,都是泡得水汪汪的小勾。

要不是有前车之鉴还真想把小勾就这么办了。

好不容易俩人都洗­干­净了,俩人合裹一张大浴单滚到了大床上。庄严要验收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勾却不­干­了,在床上躲来躲去。

庄严不耐烦了:“­干­吗啊?玩游击战啊!你哥可憋一路火了,逼急了就弓虽暴!”

小勾听了翻着白眼,踹了庄严一脚。

“妈的,都要饿死了你还玩?”

“好啊,老子还没­奸­过尸呢!今儿尝点新鲜的。”

“嘭”的一声,庄大少爷被踹下床了。

打电话到服装店,送来两套T恤牛仔裤,穿好衣服来到楼下的餐厅。

庄严臭着脸,对服务员说:“把你们这最难吃的各来一盘!”

小姑娘在那­干­笑,心想:可惜了,人长得挺帅就是缺点儿。

那边小勾倒没客气:“甭理他,给我们上一盘扣肘子,猪耳朵和猪舌头拼一盘,来一碗红烧­肉­,再来俩大碗米饭。”怎么样,会点吧?全是自己村里办宴席时最硬的菜。他可好久没吃到了。

那小服务员这回笑得脸都抽抽了:“先生,我们这是西餐厅,不提供中餐。”这孩子哪来的?跟猪有仇怎么的?

狠瞪了小勾一眼,庄严开始点餐。

开始吃的时候,俩人又掐上了。小勾用不惯刀叉,非要上手。庄严不让,用刀背敲着小勾在盘子里爬来爬去的爪子。

俩人都要成这餐厅的一景了。庄严自己可能没发现,和小勾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智商就有些偏低。

边吃边掐,闹得正欢的时候,旁边有人喊了一嗓子:“老弟,怎么在这遇到你了?”

对白怎么这么熟啊?

回头一看可不正是李思平那儿子嘛!

这回他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俩男的,都是庄严认识的朋友。三位身边都没闲着,每人搂一妞儿。不对,李思平怀里搂得是个千娇百媚的男人,小眉毛描得那叫一个细。

李思平拿眼睛一扫小勾,楞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老弟啊,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这点子事还用瞒着我吗?”

庄严被抓个正着,脸­色­有点不好看了。小勾抬眼扫了这帮山猫野兽一眼,继续闷头对付着大龙虾。

李公子ρi股一沉坐下了,然后吆喝着服务员并桌子添椅子,不一会满满澄澄地坐了一桌子人。

都是常混在一起的朋友,彼此的长辈间还有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庄严虽然心里烦得很但也不好说什么。

那李公子光天化日下搂着旁边的“细眉毛”摸来摸去,就差上演活瑃宮了。

“我老子总说你是我们这帮公子哥里最有出息的,刚开始我还不服呢!现在一看还是你眼光长远。”

李思平唾沫横飞地接着说道:“他妈的,女的就是烦人,一不小心就弄得大肚子,还是男的省心,哥哥我也学学你,换换口味。”

众人听了都在那哧哧地笑着。小勾听着不是味,嘴里“卡啪”一下,硬是把龙虾的大钳子嗑开了!

姓李的接着喷粪:“其实这男的,在床上更­骚­!那地方比女的紧多了。”末了还在“细眉毛的ρi股上狠拧了一把。

“叭”的一声,小勾把没啃完的龙虾甩到盘子上。大家被他弄得一愣,谁都不说话了。

庄严心里本来就不痛快,现在让小勾弄得更是下不来台。

“在那摔打谁呢?不爱吃就上楼去。”

小勾“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要走,李公子连忙站起来拉住小勾打着圆场:“别啊,人多热闹。吃饱了的话,我请客。走!大家唱歌去!”

大家都开始往外走。小勾和庄严走在最后面。趁别人没注意,庄严握着他的手小声说:“给点面子,都是我的朋友,还能让我抽那儿子的臭嘴啊!”

小勾低着头,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来到歌厅,定了个大包间。喝点酒后,大家的兴致就都起来了,一个个鬼哭狼嚎地轮番上阵。庄严也来了劲头,随着音乐唱了起来。都是小勾没听过的,挺好听。

他坐在一角静静的听着,脑子里却反复地翻腾着刚才李思平的话。

在平淡的乡村,俩人的一切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可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里,小勾不得不想:我和庄严哥算怎么回事啊?

时间已经进入午夜,那李公子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庄严也觉得自己的膀胱涨得慌,起身去了卫生间。

李公子趁机凑到小勾近前:“小弟弟,怎么不和大家玩啊?”

怎么看都是个土农民,傻了吧唧的。庄严口味还真特别。

满嘴酒气熏得小勾直躲。

那姓李还来劲了,伸爪子向小勾的腿间摸去:“让哥哥看看你哪­骚­,能迷住咱们庄大公子?”

小勾的驴劲上来了。

你妈的!老子是随便让你摸的!

窜起来冲着龟儿子的胸口就是两脚。

姓李的“哎呦”一声被踹倒在地上,接着小勾不解恨地接着踹。要不是蹦出这么个东西,自己和庄严哥能连着生两回气?

“老子的腿最­骚­,让你看!让你看……”

旁边的男男女女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蔫头傻脑的农民小兄弟说揍人就揍人。

李思平都要被踹出屎来了,大声地喊救命。正好庄严回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一愣,连忙上前去拉开小勾。

17

人虽然被拽开了,可小勾的腿还在乱甩。混乱中一只鞋飞到细眉毛的脸上,惹得他哇哇大叫。

庄严没办法,扛起小勾来到了旁边的空着的包厢里。

“你酒喝多啦!”庄严冲着小勾瞪眼睛。

驴孩子没理他,­干­脆把另一只鞋也甩掉,然后翘着二郎腿倒在大沙发上。

“放屁啊你,哑巴啦!”庄少爷被气得不行,上去踹了他一脚。

­干­脆翻了个身,面冲沙发,小勾闭上了眼睛。

累,真累。本来就受了伤,喝了点酒又没好好休息,混沌不清的脑袋越发沉重。

又踹了他两脚,“砰”的一声,庄严甩门出去了,门外的嘈杂声变得隐约起来。

小勾半梦半醒间嘟囔了句:“你爷爷的裤裆不是跑马场,娘的,谁都来溜……”

睡得不塌实,梦里有打斗声,好象上船了一样来回晃动,人如在水里火里过了一边似的,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等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在宾馆的床上了。

一双大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抬眼一看是庄严光着膀子躺在自己旁边。

“祖宗,您醒啦?”顺手拿起床头上的水杯和药片:“赶紧吃了。”

看小勾还在发愣,拧了一下他的脸蛋子。

“昨天晚上你发烧,折腾死老子了。赶紧吃药,困死我了!”

小勾接过水,把药片吃了。庄严看小勾吃了药,就钻到被窝里打起了呼噜。药效上来了,小勾也跟着呼噜起来。

这一觉一直迷糊到下午。庄严叫了客房服务。

小餐车一推进了,清一­色­的杀猪菜,都是小勾爱吃的。小勾伸手抓起肘子就开始啃。一嘴下去,楞消灭一半。庄严也是饿蒙了,­干­脆也学小勾伸手抓着猪蹄子就咬,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似的。

等吃饱了,小勾才想起来昨晚的那笔烂帐。可纳闷的是庄严连提都不提。

他不问,小勾也不说。

嘴是用来吃,用来乐的,提那个人渣自己的嘴都嫌臭。

而且说了有什么用?他能为了自己跟朋友翻脸吗!

小勾想回家,他不想和庄严搅和在一起了。

跟庄严在一起是挺­精­彩的,可有太多说不上来的感觉涌上来。他太小,见得太少,但直觉告诉他和这个城里的公子哥搅在一起没什么好果子。

可要他张嘴说,咱俩以后别在一起了,我跟你掰了,却又舍不得。

正矛盾着,庄严已经梳洗一番,­精­神抖擞地张罗着去逛街买东西。

俩人出了房间来到大厅,庄严去前台退房。小勾一个人在门口溜达。老远就看见一对细眉毛扭着腰过来。

小勾转身打研究起门框,可惜还是被细眉毛发现了。

“嘿,小弟弟又遇到你了。”细眉毛和他的姘头挺像,都自来熟。

小勾斜了他一眼。细眉毛也不介意,继续说:“小弟弟你可以啊!连庄大少都被你拿下了。居然能为你跟姓李的撕破脸!”

什么玩意啊,昨天还一口一个亲爱的,今天就变成了姓李的了。

等等,什么叫撕破脸?

“昨天不就是我把那儿子打了吗?”

细眉毛一看小勾答腔,更来劲了:

“你那两脚算什么啊!后来庄严又回来了,姓李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让庄严把你给他,准备整死你。当时我心想,你算完了,不死也得扒层皮。他们那帮人换着玩男孩算什么啊!我都见惯了。可谁想。庄大少前一刻还笑ⅿⅿ的,下一刻按住姓李的就开打。我们敢拉庄大少的架吗?就那么眼看着,等那位爷过完瘾,姓李的都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小勾心里像炸开一样,一直压得他喘不不上来气的东西被炸得烟消云散。

透亮!

他终于知道自己介意什么了!他不想自己排在那些山猫野兽的后面,他要庄严哥心里有自己!只要心里有自己,什么对的错的,都不管了。他就可以安心与庄严哥在一起。

那边细眉毛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你个土包子也不知道走什么运了,居然能拿下那位爷,我就没看过他对谁上心过。赶紧趁没过新鲜劲多捞点吧……”

小勾没心听了,心里就是甜,人也傻忽忽地笑。

细眉毛看他这样竟叹了口气。

正好庄严走出来。细眉毛看见他像耗子看见猫似的,一缩脖子进了宾馆,扑到一个胖子的怀里,勾勾搭搭进了电梯。

庄严皱着眉头说:“他跟你说什么了?”

小勾支着牙还在笑:“没说什么!”

“以后别搭理他,一个卖ρi股的!脏!”

“什么是卖ρi股的?”

“……小孩子别什么事都打听!”

接下来一路上,庄严看东西,小勾看庄严!

看着看着,庄严来火了!

你看就看呗,那小眼神怎么那么勾人呢!

妈的,老子当了一宿柳下惠,看你一脸大便样,还变着法的带你逛街开心。长这么大就没这么谄媚过谁。居然还当街勾引老子!

走着走着,小勾凑到庄严耳边说:“庄严哥我想亲你!”

“……”

火烧眉毛地拉着小勾进了电影院,选了最冷僻的片儿,进去就到了最后一排。摸着黑,这顿耍流氓。

正好是循环场,一部国产爱国主义教育片楞看了三遍。等两人出电影院的时候,小勾的腿都跟面条似的了。

18

饶着小勾年轻,也有点­精­尽人亡的感觉。

庄严舔了舔嘴,拍拍他的头说:“小鬼,以后得加强锻炼了。你还年轻,有希望,别看见哥太强了就自卑。”

小勾也严肃地点点头:“我姐说了‘吃哪补哪’,回头弄俩牛鞭补补。”

庄严搂着他肩膀坏笑着:“你吃多浪费啊!还是哥吃吧,反正最后也要贡献到你身上。”

俩个人正胡言乱语,庄严的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庄大少一皱眉头,是自己老子的号码。

庄严的爷爷那边齐刷刷混军队的,到了庄严他爸这辈儿,算是混上去了,新近升到了国防部。这老子管孩子跟管大头兵似的。就算人在北京不在本市,也经常长途训话。庄严一听见他爸的声音就脑袋疼。

“臭小子!你一天就知道惹事!”打雷般的嗓门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怎么了?”

“说!为什么打老李家的大小子?”

“那孙子还敢告状?”

“还用告状?你妈妈到人家里去做客,正好看见他让人抬回来,给你妈臊得差点钻地缝!”

“行啦,像他那样就欠打!您一天日理万机的,小孩掐架的事就甭管了。万一累躺下了,我还得接您的班,站您的岗。到时候弄折了您革命的小旗杆,那多不划算?”

就听见电话那边简直子弹横飞了!

气完老子,庄严就按了手机。看旁边的小勾歪着脑袋看自己,小摸样怪可爱的。

“又想亲哥啦?”

“庄严哥,你是为了我打的李思平吗?”

庄严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脸居然难得的红了。

“就知道那个卖ρi股的欠嘴!”

小勾搂着庄严的腰又开始傻乐了。

“哥,你对我是真的好,我也要对你好,连命都不要的好!”

充满孩子气的话语,但其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真。

庄严听了心里却是百味陈杂。他知道小勾不是在甜言蜜语,他和自己平时玩的那些男孩不一样。可就是这孩子的认真劲让他感到有点压力。

都挺年轻的,弄得那么沉重­干­吗啊!

庄少爷有点腻歪了。

他打了姓李的确实是为了小勾,自己都没玩够的东西凭什么让那姓李的碰?但跟一个小乡吧佬山盟海誓,那就太二了!

“你也听到了,这回我老爸是真生气了,估计得狠K我一顿。一会我送你回去。我得回家一趟,不然我爸得派警卫兵来抓我了。”

庄严胡乱地找着借口。

小勾听了,顿时感到不安。生怕自己连累了庄严。于是乖乖地被他送回了村里。

到了村口,小勾刚一下车,庄严就冲着窗外摆摆手,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小勾冲着车尾大声地喊:“庄严哥!你要快点回来找我啊……”

声音被引擎的声音湮没,不知道有没有传入车里。

小勾一脸的落寞,看着车影消失在一片尘土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小勾是扳着手指头在过。

可一转眼,一个月都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庄严哥的消息。

小勾着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满脑子飘过的都是庄严邪气的笑容。甚至有几天夜里梦见的,全是他搂着光着ρi股的自己。往往醒来时,裤裆已经粘成一片。

吴越倒是挺欣慰。自己的小弟终于知道讲究个人卫生了,几乎每天都早早起来洗裤衩、凉内衣。可见自己的教育还是起作用了。

眼看着入秋了。小勾再也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庄严市里的家在哪,更不知道他的电话。于是拐弯抹角地向别墅里的保姆大妈打听。

把个小孩愁坏了,跟老太太楞是七大姑八大姨地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套出来庄严已经开学了,在市里的重点高中A中就读。可具体哪个班,老太太也不知道。

小勾筹划着去找庄严。

恰逢收获的季节,只要有田地的人家,都缺人手。小勾排好了日子,挨家挨户地去打短工。在大地里埋头­干­八九个小时能有20元钱的收入。就这么连­干­了10多天,人又晒黑了一圈,显得越发瘦小。秋天的太阳能毒出火来,到了中午,懂点行的人都知道避一避,等太阳斜了再­干­。可小勾却裹着头巾,依然掰着苞米。

有那嘴欠的大婶逗小勾:“是不是玩命攒钱娶媳­妇­啊?”

小勾从苞米地里探出脑袋,­阴­样怪气地说:“是啊,就等着婶子您改嫁呢!”

若得那帮­妇­女笑着大骂着“小不正经”。

等农忙快收尾了,小勾把钱仔细地收好,免得被自己的老子搜了去赌博。

手里有了钱,­干­什么都有底气了。晚上躺在被窝里,反复地数着那几张票子,心里盘算着路费加上给庄严哥带点不需要花钱的土特产,居然还能剩下不少钱,正好给姐姐买件衣服。

嘴角带着笑,小勾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选了个晴朗的天气,小勾带着满满两大包山蘑菇和自己­精­挑细选的榛子就上路了。

先是从村里步行到县里,然后花了10元钱搭客车来到市里。下了车,在车站打听到学校的方向。展转倒了几趟车才来到A中。

不亏是省级的重点中学。大门口修得跟衙门口似的金碧辉煌,还弄个警卫穿着制服像模像样地站岗。

小勾拎着俩破口袋直楞楞地往里闯,让警卫轰乞丐似的撵出来了。

“这不是信访办!市政府在对面呢!”

小孩一梗脖子:“我又不傻!知道这是学校。我哥在这读书!”

警卫嘿嘿地乐。这虽然标榜的是公立学校,但高额的学费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支付起的。能接受国家一流教育的,绝大多数还是那些有钱有权的阶层。

就眼前这位的打扮,也不像能有亲戚在这儿就读啊!

门卫不让进,小勾­干­脆就在门口守着。

口渴了,到对面花一块钱买了瓶矿泉水,喝完肠子都悔青了——什么味也没有啊!还不如花2毛钱进公共厕所接点自来水喝呢!

一直守到下午6点多。小勾肚子里叽里咕噜地翻腾着,他吃了点榛子然后猛灌水。一分钱也不肯乱花了。

正在这时,学校的大门开了。上晚自习前,学生们习惯出来到附近的餐厅买点吃的。成群的学生如洪水般地涌了出来。

小勾抓紧手里的口袋,瞪大了眼睛找寻庄严的身影。

可惜人实在太多,最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找到人。

突然,门口传来嚣张的摩托声。只见几台重机车肆无忌惮地开了出来。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庄大少爷。

小勾心中一喜,正要喊的光景,却扫到在庄严的身后坐着个女孩。那女孩太漂亮了,被合身的校服紧紧裹着的胸部贴在庄严的背上。

小勾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声音含在嗓子里就是吐不出来。

机车擦过他呆若木­鸡­的身子,风一样的过去了。

等了一天的腿发酸,眼角也跟着发酸,脑子里乱哄哄的。偏巧警卫过来凑趣。

“找了半天,有你哥没?”

小勾也不吱声,拎起包袱就走。那警卫用鼻孔哼了一声:“下回看清楚了门牌!”

这时,已经消失的摩托声又传了回来。庄严疑惑地看看着小勾的背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勾!”

19

小勾身子一僵,回过头来看着去而复返的庄严。

庄大少本怀疑自己看错了,可鉴定完小勾这正宗准字号的小黑脸后,一时竟也无语。

倒是坐在他身后的女孩打破了僵局。

“他是谁啊!”

庄严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姥爷那头的邻居。”然后又对着小勾问到:“你来这­干­吗!”

小勾从小就是看着人家的脸­色­当饭吃,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怨气吗!

等了一天热乎乎的心,被当头浇个透心凉。

此时他就想抽自己俩个嘴巴。

妈的,别人对你好点就找不到北了。不知道庄严最要面子嘛!

其实从以前发生的种种,及方才门卫的态度中,小勾已经明白庄严最顾忌的是什么了——自己实在是不够档次。

可他偏偏总是屁颠屁颠地送上门丢人家的脸。

低着头,用磨薄了底的鞋踢着小石子,小勾粗着嗓子说:“进城卖榛子!”

庄严听了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那女孩乐了,摇着庄严的肩膀说:“既然认识,就捧捧场吧!正好我想吃榛子。”

那些跟在庄严身后的人也围了过来,都嚷嚷着要买。小勾­干­脆把口袋打开,两手拢到一起,10块钱一小捧地买开了。”

那些大声嚷嚷着买的人心里一惊,看起来挺老实的小农民心怎么这么黑啊!城里的美国大榛子一斤才十几块钱。他倒好,破山榛子都卖出天价来了。

不过庄严能特地转回来给他说话,说明这人有点分量。想讨好庄大少的小喽罗们,挨刀子也要硬挺着。

结果没等庄严掏钱呢,一袋子榛子卖没了。有那没抢上的,生怕自己跌份,又把那袋子蘑菇给分了。

小勾一数手中的票子,好家伙300多元钱到手了。自己在大地里苦­干­了10多天才赚了200多元,可在高等学府门口不到10分钟就有300元入帐了。真邪门!

揣好钱,小勾朝大家一挥手,转身潇洒地走了。

从头到尾,没再和庄严说一句话。

腰包鼓了,走路都忽忽带风。

路过夜市,给姐姐挑了件衣服。顺着香味摸上了大排挡的桌子。要了碗麻辣烫,再来10块钱的羊­肉­串,脑袋左右开始晃,这顿撸竹签子——香!

吃饱了,打着饱嗝到客车站,坐上了回家的车。窝在车座里,全身的血都往胃那流,人就开始犯困。美美地睡了一路,什么梦也没做——香!

人嘛,吃得饱睡得香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吗?一天唧唧歪歪,长吁短叹的那是老娘们。是爷们就要拿得起,放得下。

谁离开谁不能活啊?

他庄严有城里小姑娘大胸脯蹭后背,我小勾就有乡下小媳­妇­老粗手摸脸蛋。

咱们各调各的情儿。以前的那些混蛋事儿不想了!

到村口时,天已经全黑了。小勾路过一棵老槐树,树上有个碗口大的洞。就老人说,对着树洞许愿准灵。

小勾都走过去了,又折回来。想了想,对着洞口小声说:“我希望庄严的‘老二’他妈的断三截!”

说完了,心里舒坦!手Сhā着兜,回家了。

20

回到家里,姐姐看着新衣服欢喜得不得了。鲜艳的颜­色­衬得黝黑的脸明亮了不少。好几天没着家的老子也回来了。知道小勾赚钱了就骂骂咧咧地说他乱花。直到小勾掏出100多圆给他,才有点笑摸样。

不过小勾藏了心眼,卖榛子的钱没告诉别人。家里十天半个月的断粮是常事。这钱得留着应急的。

一家人难得和气地吃了一顿饭。

小勾不饿,吃了几口后,就回到他的小屋里躺下了。

家里的平房有两间,都是小勾爷爷那辈攒下的,到了他老子这代就没怎么修缮过,外表已经显得破败不堪。正房有俩个屋,阳光充足,给他老子和姐姐住。小勾一个人住在偏僻的厢房。

也许是在车上睡足了,在小破床上像煎鱼似的翻着也睡不着。脑袋一空下来,就有点糟糕。不该想的也在那瞎想。想到生气的地儿就踹两脚床,小眼睛瞪得溜圆自己彪着劲。

到了下半夜,终于有点迷糊了。忽然感到床前有黑影在晃,紧接着,黑影一下子串到了床上。小勾被这一压,吓得清醒了。正要喊,就听见那人低低地说:“别叫,是我……”

小勾一楞,这不是庄严的声音吗?

庄大少爷趁小孩发愣的工夫,扒衣服解裤带,忙得不亦乐乎。

小勾都要气抽了,脚丫子一抬,把庄严踹下床。

那庄严像抢占上甘岭高地似的,被踹下去了也不屈不挠,接茬上。眼看着小倔孩被扒得光了ρi股,马上就要被料理了。

小勾一张嘴,冲着庄严的肩膀,热乎乎地来了一大口。给庄严疼得低叫:“啊!”可都光荣负伤了,手里的活也没闲着,揉着小勾的那一团软­肉­说:“够野的啊,有狂犬病没?”

接下来的流程,庄严做得那叫一个熟练,小勾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庄严一挺身进去的时候,小勾一肚子的委屈全化成了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庄严没防备,被喷了一脸的鼻涕眼泪,就这样他老人家居然还能“­性­”致勃勃的。要不是太悲痛了,小勾都能笑出来。

小破床被弄的嘎吱嘎吱直响,好半天功夫才平静下来。

那边小勾也哭得差不多了,抹抹眼泪,吊着嗓子对庄严说:“我跟你彻底掰了!你爱找谁玩就找谁玩去!”

庄严拽着小勾的胳膊擦了擦脸上的鼻涕,恬着脸说:“你不跟我玩,准备找谁去啊?”

“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是!”

这孩子也是被挤兑急了,什么话都往外扔。

庄严把脑袋埋枕头里,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脸凝重地对小勾说:“我豁出这130多斤的­肉­了,也不能放你这个小­淫­魔去荼毒广大­妇­女。”

小勾头一次领会不要脸的最高境界,一时竟被震得没词了。

“白天明明是来看我的,­干­吗装得跟路人甲似的?”

提起这个庄少爷就一肚子的气。本来是他先甩了小勾的,一个多月没联系,虽然有时候脑子里会蹦出个小黑孩,但对他的印象却在渐渐淡忘。19岁的生活本来就很­精­彩,更何况像他这样的人物?能对一个农村孩子长情嘛!

可小勾就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那么黑黑瘦瘦,拎着俩大袋子山货,挂着一脸的希望在大门口等着自己。

当时的他是真的起腻了,怎么到处都是甩不掉的膏药啊!

可没等他发威呢!小破孩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吆五喝六地做起生意来。最可恨的是,身边有一群傻Ъ在那配合着。眼看着小勾数着钞票,头也不抬的走了。他妈的,自己整个一个低智商人群的首领。

被小勾这么一闹,记忆中那个既天真又死倔的孩子又清晰了。

这么个人儿,自己怎么说不要就不要呢?

庄严的心开始痒痒了。跟那帮子人越玩越没劲,刚泡到手的校花看着也不顺眼了,­干­脆连夜奔到姥爷家。

临走的时候,校花拽着庄严的胳膊一脸不乐意:“你撇下我­干­吗去?”

庄严眼皮都没抬,一甩手:“你不爱吃榛子吗!给你买去!”

说完就跳上摩托走了。

等到了村里,已经是深夜了,庄严­干­脆来个夜访。趁着黑摸上了小勾的床。

21

庄严又玩起了倒打一耙的把戏,小勾冷哼了一声:“我原来也以为是找你去的。可没找到我认识的那个庄严哥!”

庄严在小勾脸上啄了一口:“吃醋了?”

小勾烦得不行,­干­脆坐起来,拿手背使劲在脸上蹭:“你他妈看清了,我不是娘们儿,没工夫跟你酸啊咸啊的!”

看着小勾满脸的厌恶,庄严的少爷脾气也起来了:“你不是娘们儿?那刚才是谁在我下面哼得跟姆狗似的……”

话还没说完呢,小勾的拳头就飞过来了。庄严心里骂了句:“我­操­!又打眼睛上了!”到底是练过的,拳头还在眼窝里杵着呢,反­射­­性­就给小勾回了一个大嘴巴子。小勾的脑袋“梆”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等庄严回过神来,就看见小勾抱着脑袋不动了。庄严一下子扑了过去。“怎么了?脑袋又破了?”仔细一看脑门上除了有点红,还有上回留的一道疤。

想起小勾受伤时的情景,庄严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自己真他妈混蛋,老跟小孩叫什么真啊!

“小勾!疼不?说话!”

“……”

“哥不对,刚才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再打,哥肯定不还手!”说完握着小勾的手在自己脸上拍。

小勾使劲把手抽回来,非常简洁地说了一个字——“滚!”

庄严可能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很­干­脆地滚了。

小勾套上裤衩子,拣起一地的衣服,忽然蹲在地上,捂住了心口。

疼!真他妈疼!

第二天,饭桌上,吴越问:“你那屋闹耗子啊?折腾半宿!‘

小勾胡噜着稀粥,点了点头。

“那赶紧下药啊!别把衣服什么的啃坏了!“

放下碗,擦了擦嘴。小勾说:“不用,屋里没“它”吃的食儿,以后不会再来了。”

吃完了饭。小勾在院子里磨着斧头寻思着一会砍点柴。

正磨得起劲的时候,大耗子溜溜达达地进来了。

小勾的斧子差点没扔过去。

“你怎么还没走!”

“我来看你姐,你忙你的啊!”

“你离我姐远点!”

正说着,吴越从房间里出来了,看见庄严立刻靠在门框上深呼吸。

庄大少爷拿出平易近人的嘴脸,特耐心地跟个胖丫头聊起了东家长李家短。

这给小勾恨的!

握着板斧在俩人身边直画圈。吴越纳闷了:“你不是要上山砍柴吗?”

这时庄严适时地来句:“用不用哥帮你啊?”

小勾磨着后槽牙说:“用!”

来到半山腰,小勾拽着庄严的脖领子问:“你要­干­吗!”

庄严一脸落寞地说:“哥让人甩了,想要寻找点安慰。”

小勾听得牙都酸倒了。心里这个不是滋味:我说的,昨晚怎么扎回来了,敢情是让女的甩了,回来找平衡来了。

“你不挺厉害的吗!滚回城里再找个!”

庄严更忧郁了:“像那么黑的孩子不好找,我费半天劲才从煤堆里翻出这么一个来。破孩子,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小勾眨了眨眼睛,有点听明白了。哦!说自己呢!

“你说说啊,我就放学带了一个女同学,好家伙就不依不饶的了。都不让我解释,就把我抛弃了。”

小勾眯着小眼睛看着庄严:“我就是个农民,别跌了您的身份。你不用在那两面三刀的狡辩。以后咱们谁也别想谁!”

庄严有点诧异,说实在的,他一直拿小勾当小孩似的逗弄。可是他忘了,苦孩子都早当家。人情世故小勾看得比他透。不愿意点破和不明白是两个概念。

庄严有点没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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