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有这样的高人,快快给我请过来。”石勒说。
不一会,张曀仆和石虎二人重又走入石勒的府中,身后跟着一名须发皆白、神色安详的老和尚,令人一见当即心生亲近之感。
“神僧久在我军中,至今才得以相见,实在惭愧啊。”石勒感慨地说。
“石将军过谦了,老和尚云游四方只为弘扬佛法。去年在洛阳本想着建一座寺庙,无奈天不遂愿,洛阳城惨遭涂炭,老和尚也差点藏身火海,多亏了张将军搭救,赏我一口饭吃,才得以保全残躯。洛阳一役,我看到石将军所部军纪严明,与百姓秋毫无犯,张将军更是悲天悯人,不多造杀孽,因此老和尚才厚颜跟随将军至今。”
却说这神僧佛图澄,本是三国年间西域人,后两度远赴天竺国学习佛法,西域当地人都知道他已经得道。公元310年,也就是两年前,佛图澄只身来到都城洛阳弘扬佛法。当时洛阳汇聚了无数的文人墨客以及儒学、道学名流。佛图澄擅长说法,能口诵数十万的经文,虽然未读过中原文化经典,却能够将自己听到的书中的名句用自己的话娓娓道来,其博学多才引得全国各地的高僧源源不断的前来听讲,甚至有天竺高僧不辞万里来到洛阳求学。那时,洛阳城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无奈,仅一年多的时间,洛阳城便被汉王刘聪的部下攻破。石勒名义上也是汉国的属臣,只是石勒常年在外,君臣之间早已是貌合神离。
此时,佛图澄已经是八十岁高领,可仍旧身体硬朗,百病不侵,石勒等人看着心里头当真是惊诧不已。
“神僧果然是得道的高人,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在神僧身上似乎一点也看不到衰老的影子啊,哈哈。”石勒大笑。
“呵呵,石将军带兵作战,杀生定然是在所难免nAd3(老和尚只有一个请求,此前也多次跟张将军提过,就是少行杀戮,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将军在乱世之中,能忍他人之不能忍,行他人之不能行,多为善举,自然多福多报,再不用任何人出谋划策的。”
石勒深思着佛图澄的话,确实,忍他人之不能忍,这确实需要极大的定力和魄力。石勒行军多年,攻城拔寨之后,安抚百姓这个道理他是懂的,他也因此看到了百姓对他的亲附。唯独这个忍字,胡人出身的石勒继承了他父亲暴躁的脾性,在大事上可以网开一面,然而却经常在一些琐碎的事情上被愤怒搅和的没了头脑。
比如,前几日,石勒在各军营视察,走到破阵将军洪矩帐中时,他正在观看两名勇士比武决斗。石勒看着两名勇士都已是满脸血污,还卦打斗不已,当即满脸的不高兴,教训了那洪矩一顿。这洪矩呢,仗着自己是石勒的小舅子,又喝了点酒,当众顶撞石勒,说他以前是个被贩卖的奴隶,靠着一帮兄弟得了势,便目中无人,不把兄弟放在眼里。惹得石勒大怒,随手抽出腰刀,一刀劈了这小舅子,满帐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直跪地求饶。石勒事后当然也很后悔,可气到心头,理智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神僧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今后一定时时记在心上。只是,眼下被那鲜卑骑兵压境,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昨晚上虽说是埋伏得手,可对于段氏兄弟来讲毕竟只是伤了毫毛,倘若对方举兵来攻,我是一点取胜的把握都没有。因此,这几天正商议退军一事,想着退回到汲县,不知神僧有何指教。”
“呵呵,如军师张宾所言,占据襄国,进而攻下邯郸、邺城,以此为中心扩张势力,有机会便逐鹿中原,此乃上全之策。将军如果担心眼下的鲜卑骑兵,则大可不必。”佛图澄笑着说。
“噢?神僧可是能预测成败吗?”石勒兴奋地叫道。
佛图澄见问,笑而不答,慢慢从怀中取出一小瓶麻油和一盒胭脂,三人均是疑惑不已,不明白这高僧怀中揣着胭脂是干嘛用。只见佛图澄先是将麻油倒在左手心上,然后再用右手指轻轻蘸一点胭脂粉,跟麻油掺合在一起。众人都只闻到一阵芳香,而佛图澄却极为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胭脂和麻油。
“哈哈,将军放心,敌军大举来攻,被你杀得大败,上将也已经被你的部将所擒。”佛图澄指着手心对石勒说。
“噢?”
石勒疑惑地看着佛图澄的手心,却是瞧不出个什么名堂。
“呵呵,这麻油和胭脂合在一起,然后加上老和尚的密咒,便能观看百日之内发生的事。不光是我自己,若是严格持戒的居士,也能看到。”
佛图澄笑着对三人说。三人面面相觑,都是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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