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带着众人在南城楼上一直站到傍晚,望着段部鲜卑大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着襄国方向赶来,前后相属几里地,视力所及之处都望不到边际。加上那王阳出战,在段末波手下没走过二十回合,连折两员将领,众人心里头都是一阵阵寒气。
到了晚上,天色渐渐暗下来,城楼上点起火把,迎着呼啸而过的北风颤巍巍地晃动着。火光中,石勒神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段末波所部,他似乎还在回想着佛图澄的谶语。
“这段末波当真是目中无人,主公你快看。”
军师张宾忽然间指着段末波的大营对石勒说道。这段末波算是鲜卑骑兵的先锋军,带着万余名骑兵独自靠近襄国城百米外安营扎寨,同段疾陆眷的大军相隔甚远。此刻,军队里吃过晚饭,那段末波大营内早已是放松了警备,多数人都早早地进帐睡觉,几名鲜卑士卒在大营内追逐打闹,门口的卫兵也慵懒地打着盹,似乎全然没有临战前紧张的气氛。
石勒看了,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主公,这段末波是敌军悍将,如若果真擒住了他,敌军士气必然土崩瓦解。更何况佛图澄大师不是也说过,明日中午之前必然擒得这段末波吗?此情此景,咱们不得不考虑放手一搏了。”张宾说。
“噢?军师的意思是……”石勒若有所思。
“此刻天黑,作战对于双方都不利。待到明日天色一亮,即便全军出动,一少半人马越过段末波部,截杀后面段文鸯与段匹磾二人的援军,另外大半人马,全力围剿段末波。而且务必要活捉此人,引得敌军主将有所顾忌才好。”
石勒将双目凝成一条线,冷冷地望着城楼下。过了半晌,忽然开口向着身后的几名将领问道,“如军师所言,谁敢前去截杀后面的援军?”
话音刚落,一名将领应声而出,拱手对石勒说,
“主公,刘膺愿去出战nAd1(”
“主公,我同刘将军一起。”张越也主动请缨。
“好,你二人带着六千精兵,截住后面的段文鸯和段匹磾二人。其余人等,明天一早合力出兵攻打段末波。”
石勒神色坚毅地对众将说完,各自回去休息,直等黎明的到来。
次日一早,与众将吩咐完毕,石勒亲自带着军师和长史程遐等人来到城楼上观战。不大会,襄国南城门大口,瞬时间杀出万余名士兵,如洪水一般向着段末波的大营涌了过去。而成北的军营内,刘膺和张越二将也领兵杀出,直奔段文鸯和段匹磾二部杀去。
那段末波还在帐中酣睡未起,听得帐外喊声震天,当即翻身抓起兵器走出帐外。鲜卑骑兵虽说是军纪涣散,可毕竟常年作战,应变能力极强,跟着主将立刻投入战斗。
石勒部将这边,副帅夔安带头,桃豹、吴豫、冀保等大将各显神威,齐力过来围杀段末波。石勒在城楼上也看得兴奋不已,亲自为诸将擂起战鼓。一霎时,襄国城外如天崩地裂一般,混战成一团,打斗声与喊叫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此时已将近严冬,段末波提着一根铁蒺藜骨朵在乱军中杀得兴起,身上的豹皮短袄已经被鲜血浸湿,索性脱了上衣再战,当真是如同恶鬼夜叉一般,所向披靡。夔安、桃豹、吴豫等人只得远远将他围住,车轮战轮番上去厮杀,也不过将将打个平手。
鲜卑大营那边,被刘膺和张越二人死死拦住去路,而道路又颇为狭窄,大军施展不开。那段文鸯眼看着前方战事紧急,无奈怎么也杀不出去,气得在马背上骂声连连。段文鸯与段匹磾兄弟都是万人之敌,人数上又占据着优势,此刻被张越、刘膺二将缠住厮杀,从黎明时分一直杀到到将近中午,日头高起,近三个时辰的时间,张越和刘膺二人早已是浑身带伤,如同血人一般累得上气不接下气nAd2(
“主公有令,已经活着敌军主将段末波,二位将军可速速撤兵回营。”
忽然间,张越身后传来几声喊叫。石勒的部将听得夔安那边得手的消息,都是欢呼雀跃,振奋不已,而段部鲜卑兵则是大惊失色。
“大家不要乱,段末波将军勇冠三军,不可能被这胡贼擒住。这定然是胡贼的诡计,千万不能上当。”段文鸯在乱军中同样高呼几声,带兵猛攻张越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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