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代王是什么?”年幼的拓跋比延听着大人们说话,不禁好奇起来。
“哈哈,代王嘛,就是大官喽,手上有着生杀大权。我是代王,将来你也是代王,哈哈。”
孙琦听着此话,当即吃惊不小,赶忙故意咳嗽两声,对着拓跋猗卢使了个眼色,。拓跋猗卢看看屋子里两边站列的卫兵,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
“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不必神秘兮兮的。”拓跋猗卢不高兴地说。
“呃,代王,可否屏退左右。”
孙琦再次恳请,拓跋猗卢不耐烦地一挥手,两旁的卫兵这才退了下去。
孙琦见势,双膝在地上一跪,惶恐地说道,“代王,这立嗣一事可万万不能儿戏啊。您刚才的话,可是当真?”
“废话,我什么时候儿戏过了,我说过的话又怎么不当真了。我就是想立拓跋比延为嗣,他现在还小,等他到了二十岁,我刚好也不重要了,就他来做代王,有什么不妥。”
拓跋猗卢越说越激动,他倒也不是针对孙琦。此前他也曾多次流露过这样的意思,许多大臣也都立即说出反对的话来,让他头疼不已,因此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立嗣,长子拓跋六修也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
“代王,我们汉人的规矩中,历来可都是立嫡以长不以贤,更何况拓跋六修将军勇冠三军,深得将士们的拥戴。废长立幼的事例也有不少,可都是后患无穷,代王要三思啊nAd3(”孙琦说。
“什么规矩,我身为代王,有什么事情还有我说了不算的。比延聪明伶俐,将来他长大了,我多带他出兵打仗,多磨练磨练,自然不会比六修差到哪里。至于拓跋六修,就封他做个首辅大臣,大将军什么的,让他专门负责征战,有何不可。”
年仅七岁的拓跋比延看着父亲与这汉人在大殿里争吵,吓得哭了起来,拓跋猗卢忙撂下架子,将儿子抱在膝头,哄着他,逗得拓跋比延破涕为笑,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杀人魔王。
孙琦看着,心里头深深叹息不已,最后万般无奈地说道,“代王,如果非要立这位小公子,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只是那代价太大了。我孙琦虽身为汉人,可多年来受代王厚恩,常思回报,此刻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代王一家为此而争斗不休啊。”
“噢?你的意思是……”拓跋猗卢转过头来,看着孙琦。
“代王,大公子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手下有着一群死命效忠于他的将士,恐怕代王都不能和他比拟。如若代王真的决定下来,大公子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场大规模的冲突,恐怕是在所难免的。因此,微臣的建议,嗯,代王还是不要对外宣布的好,先把大公子那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公布立嗣一事不迟。”
孙琦小心翼翼地说着,毕竟他作为一个外人,而且是汉人,当着拓跋猗卢的面挑拨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是要冒着杀头的风险的。
拓跋猗卢怔怔地看着孙琦,他当然明白,孙琦的意思是要他先下手为强,从根子上铲除拓跋六修的势力,好为拓跋比延扫清障碍。但,两边都是亲生儿子,他着实有些为难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事我好好想想。”拓跋猗卢叹息着说,然后又将精力放在了小儿子身上。
拓跋猗卢宠爱小儿子的事情,在部落里头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话说那拓跋六修常年在外征战,得到了不少好的战马。两年前的一天,拓跋猗卢忽然向儿子要他最心爱的汗血宝马,拓跋六修想到父亲管他要,也就忍痛割爱,给了父亲。可后来他发现,拓跋猗卢竟然把这战匹马赏赐给了拓跋比延。那拓跋比延当时年仅五岁,根本不懂得军人对于战马的爱惜,没过几天就将宝马给杀了,居然还给拓跋六修送去了马肉,把拓跋六修气得当众大骂,要宰了他这个弟弟。
而就在前一阵子,拓跋六修击溃汉军之后,亲自回到代郡都城盛乐向拓跋猗卢报捷。在大街上忽然遇到了拓跋猗卢的御车,事出突然,拓跋六修带着部将赶忙下马,跪拜在一旁,以避让御车,谁知马车通过时,从里边探出一个脑袋来,居然是他的小弟弟拓跋比延。拓跋六修在众将面前羞愧难当,当即骑马回到了新兴郡的云中城,让部将摩封去向拓跋猗卢汇报战况。再说这新兴郡,也是拓跋六修私自向刘琨提出来的。本来刘琨的使臣到代郡搬救兵时,只是说了要雁门郡,是拓跋六修坐地起价,逼着刘琨把雁门南边的新兴郡也给割了过来。摩封将这事说给拓跋猗卢听了之后,他也只是一笑了之,赏赐了一些珠宝给拓跋六修。
半个月之后,远在云中城的拓跋六修得到了消息,他的母亲塔悉氏被罢黜,取而代之的是拓跋比延的母亲弘谷萍。年幼的拓跋比延自然吧清楚发生这一切的意义,但汉人孙琦听了之后,却是独自关在屋中痛苦不已,直恨那拓跋猗卢有勇无谋。
“嘿嘿,我常年在外面为他卖命,结果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倒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好,好,好!”拓跋六修冷笑着说,几名部将听了,都是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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