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幽黄的酒吧,从服务生到客人,清一色都是男性。他们见不了光,唯有在这个小天地里才找得到属于他们的太阳。
没错,这儿是同性恋酒吧,对他们来说这是公开追求性伴侣的场所。
来这儿的客人,多半都是人冠楚楚,相貌不凡而且事业有成的社会箐英。有明星、有医生、有企业家、有工程师……甚至有的结了婚,也有了小孩,但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们都急需要同Xing爱。
赵世博是这间酒吧的常客,他喜欢坐在吧台最里边的位置,酒保小安曾是他的恋人,虽然他们已经吹了,不过小安仍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小安了解他,他就像是他的眼线,专门替他物色他喜欢的男客。
今晚酒吧生意特别好,小安忙得几乎没空跟他聊上几句。
好不容易等到小安空闲时,赵世博迫小及待的问:“小安,那边那个帅哥……
“生面孔,今天第一次出现。”小安一面擦拭杯子一面斜瞄。
“他有没有携伴?”赵世博眼睛里有一簇火焰燃烧正旺。
“他一个人来的。”小安眨了一下眼,暗示赵世博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他那么帅,怎么不见有人上前跟他搭讪?”赵世博左看右看的狐疑问道。
“那是因为你来晚了,所以你没看见他走进酒吧时的情况,整间店里的单身客人,全像闻到蜂蜜味的熊,一个接一个走到他旁边,但他好像心情不好,拒绝了他们的邀约。”小安头偏向赵世博耳边,小声的告密。
“这么说,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赵世博兴奋地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你的罗!”小安从冰桶里拿起一瓶香摈,倒了一杯给赵世博。
“谢谢,还是你了解我。”为了表示对前任男友的谢意,赵世博一口饮尽。
“不必客气,这瓶香摈算你的。”小安趁机做生意。
“没问题。”赵世博有的是钱,区区一瓶数万元的香摈,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还能讨小安欢心。他故露忧色的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青睐?”言下之意,他不想用跟别人一样的方式,亲自出马,他需要个媒人穿针引线。
“我替你牵线。”小安一副太了解的表情自告奋勇。
“就等你这句话。”赵世博眼神贪婪地移向吧台的另一边。
独坐在吧台一角的男子,长得真是好看。头发浓密,脸型俊逸,鼻梁高挺,骨架匀构,眼睛深邃,但全身上下似乎都被哀愁笼罩,看起来是那么地孤单,像只被遗弃的黑豹,令人想冲上前去抚慰他……
小安拿着一杯搀了沛缘雅矿泉水的波本酒,走向吧台的尽头,面带职业化的微笑,将酒杯放在赵世博属意的男客面前,眼神瞄了瞄赵世博的方向说说“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
“你帮我跟他说谢谢。”男客出乎意外地和善。
“他想过来坐你旁边,可以吗?”小安得寸进尺的询问。
“如果他不是个话多的男人,我不反对。”男客啜了一口波本酒。
“他会安静地听你说话。”小安以充满信心的声音保证。
“那就麻烦你请他过来坐。”男客点了点头。
小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赵世博,立刻得到数张千元大钞的酬金。
赵世博从局脚椅上站起身,拉了拉西装外套,使他看起来更加英挺。不过他其实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他是在养尊处扰的环境中成长,整个人自然而伙地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在这间酒吧里他可以算是相当的出色。
说实话,赵世博不太容易找到跟他气质相称的另半.像小安这样的年轻男孩;只是他一时的发泄对象,但他看得出来,那个男客将可能是他这辈子的梦想。
坐定位之后,赵世博迫不及待地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任竞遨,你呢?”任竞遨的视线始终忧郁地盯着酒杯。
“我叫赵世博,很高兴认识你。”赵世博愉快地伸出手。
“高兴?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任竞遨没有理会他,仍然凝视着酒杯。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赵世博有些讪然的收回手。
“我的他昨天移情别恋了。”任竞遨这时才将视线缓缓的转向赵世博。
“他……他真没有眼光。”赵世博说话忽然结结口巴起来。
四目交接,任竞遨故意用直勾勾的眼神迷惑赵世博,看来他是成功了。
在得知廖敏的目标是赵世博之后,他就开始留意赵世博这个人,昨天跟踪他到这间酒吧,当时他是以任莹莹的身分走进来,却被侍者礼貌地请出去,他才知道赵世博是个同性恋,今天他便以真面目再次一试。
以他的外貌,果然吸引住赵世博,不,应该说是所有男同志的目光。
任竞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自言自语的说:“你相信吗?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赵世博一脸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茫然状。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我,”任竞遨紧紧握住酒杯,故作气愤与忧伤的表情。
“双性恋向来不专情,那种家伙不值得你伤心。”赵世博怀有目的地劝慰。
“说的对,咱们干杆。”两只酒杯轻触,发出情脆的响声。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一口喝光酒液,赵世博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回到住处,把他的照片全烧了。”任竞遨用一种带有醉意的声音说。
“我有更好的建议,不如到我的住处,我有很多好片子。”赵世博以为有机可趁,脸上出现掩不住的亢奋。
“什么好片子?”任竞遨手肘拄在桌上,眼神充满诱惑的凝视他。
“国外进口的同志片,全是高档货。”赵世博心花怒放地舔了舔嘴唇。
“老天!他也有,你又勾起我伤心的回忆了。”任竞遨装腔作势地悲伤叹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不要看片子,咱们听音乐也行。”赵世博不停地道歉,想尽办法要挽回颓势。
“不行,我实在不甘心。”任竞遨用清醒的声音说。
“你打算怎么做?”赵世博心凉了半截,后悔自己白白地糟蹋大好机会。
“我要找个人替我去教训那个女人。”任竞遨充满恨意地哑着嗓子。
“那个女人在做什么?”赵世博的声音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在大女人俱乐部里工作,俱乐部的名字这么烂,可见她也是个烂女人。”
“我刚好认识大女人俱乐部的人……”赵世博的话还没说完即被打断。
仕竞遨赶紧抢着问:“你能不能帮我出这口气?”
“没问题,我可以出钱雇用一个帅男……”赵世博以为是钱的问题。
“不,不用那么麻烦,我觉得你就是最适当的人选。”任竞遨恳切地说。
“我不喜欢女人,”赵世博面有难色,手臂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没错,我就是要她因爱上不该爱的人而痛苦。”任竞遨咬牙切齿地道。
“这……”赵世博显得十分苦恼,眼里泛出一丝晦暗与厌恶。
长长的沉默流倘在两人之间,任竞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手覆盖在赵世博的手背上,眉眼闲流转着暧昧的暗示:“只要你帮我报仇,你想要什么报答,我都答应你。”
“我希望能跟你有进一步的交往。”赵世博毫不考虑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对我好的人我会对他更好。”任竞遨以手指暗示地抚过赵世博的手背。
“她叫什么名字?”虽然动作很轻,却深深地掳获赵世搏狂跳的心。
“廖敏。”任竞遨的嘴角绽出谜般的微笑。
就凭这个微笑,趟世博像掉入盘丝洞的猪八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廖敏坐在第一次跟任莹莹共用午餐的法式餐厅里,位子也跟第一次一样。
如艺术品的菜单动也不动地摆在桌上,廖敏的目光不时投向玻璃门,不时看着手表确认时间。她之所以会如此焦躁不安,是因为午休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而任莹莹却还没出现。
整个上午,企划部为了赵世博下午要来开会而紧急召开会议。
看情形任莹莹可能抽不出身,但也不知为什么,她坚持等到最后一秒。
这时,赵世博推开玻璃们走进来,眼光绕了餐厅一圈,当看到廖敏之后便笔直地朝她走过去,廖敏不以为怠,她以为他看中的是她附近的空桌。
赵世博停在她的对面,问道:“小姐,请问你介不介意我跟你同桌?”
“对不起,那个位子有人坐。”廖敏失措地仰起头,仿佛看到怪物似的。
“我想你等的人大概不会来了。”赵世博拉开椅子,迳自坐下。
“你怎么知道?”廖敏以一种研究的目光看着赵世博。
“我叫她的主管把她留下来开会。”赵世博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菜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廖敏不高兴地皱着脸。
“因为我不想要有电灯泡。”赵世博将脸藏在菜单的后面。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廖敏将菜单粗鲁地抢上。
“廖小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在追你?”赵世博仿佛坐得很难受的不断调整着坐姿,每次从大女人俱乐部走出来,他都觉得细胞至少死一万个以上。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他说得太突然了,让廖敏觉得不太真实。
与其说是像场梦,倒不如说她觉得像置身在骗局中!
十几天前,赵世博见到她跟见到空气没两样,现行却贸然地出现在她面前,一开口就是莫名其妙地怪话,而且他的眼神一点爱意也没有,表情简直像个失败的演员,种种迹象让廖敏越想越不对劲。
“有钱能使鬼推磨。”赵世博试着让自己露出深情的笑容。
“赵先生,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廖敏蹙着眉,一眼就看出那根本是个苦笑。
“我研究药,发明药,但我从不吃药。”赵世博厚着脸皮乱祉。
天知道他的双腿此刻有多想逃离这里,但他的心志却不停地提醒着他,只要忍过一时的痛苦,他就可以拥有永远的快乐。
“我听说……请恕我直说,你是个男同志。”廖敏不客气的指出。
“哈哈哈!这是我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赵世博扭着嘴,硬逼出哈哈大笑。
“是吗?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廖敏眯着眼,从细细的缝隙察颜观色。
“我知道,你一定是从雅音口中得知。”趟世博用断定的语气笑道。
廖敏不予置评,那的确是雅音说的,有这样一个大嘴口的妹妹,算赵世博倒霉!
之前赵世博已经跟任竞遨研究过台词,不仅是措讪的甜言蜜语,还包括廖敏可能会提出哪些问题,而赵世博又该如何应付回去。
廖敏的问题可以说是全在任竞遨的猜测中,令赵世博感到相当诧异,任竞遨猜得这么准,简直像廖敏肚子里的蛔虫!
赵世博如背书般的流利回答:“雅音是我爸爸在外面生的,根本不跟我们住,她哪知道我的性向!”
“你好像从没带女人出席过公开场合。”廖敏依旧质疑。
“那是因为我还没遇见你。”赵世博故意含情脉脉地凝望廖敏。
廖敏差一点就把早上喝的牛奶全吐到赵世博脸上,但她并不知道赵世博也有同样的冲动,为了避免此事发生,赵世博故意别过脸探寻服务生的身影,然后弹指召唤。
“两位要点什么?”服务生站在桌旁,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给小姐一份香烤鲑鱼,我则要奶油局龙虾。”赵世博自作主张的点菜。
“啊!”廖敏神经质地叫了一声,眼睛直直地瞪着赵世博。
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上次她和任莹莹在这儿用餐,也是点了鲑鱼和龙虾,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有心促成?如果是有心,那么是谁告诉他的?服务生?还是……
她不敢想下去,她宁愿相信这只是万分之一的巧合!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吃鲑鱼吗?”赵世博以为任竞遨搞错情报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廖敏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心有灵犀。”赵世博眼神闪烁的看向他处。
看到赵世博心虚的表情,廖敏的心直往下沉,她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服务生不可能记得她十几天前吃过什么,那么廖敏不得不承认——只剩下一种可能!
服务生一离开,廖敏立即开门见山的问:“你认识任莹莹?”
“谁?”赵世博呆着脸,一副没听过的茫然。
“就是我在等的人。”廖敏仔细地注视着赵世博的睑色。
“哦!对!我不认识她,但我听说她跟你每天一起吃午餐。”赵世博突然想起,赶紧说道。
“你从何处听来?”廖敏提高警觉,心中的疙瘩如石块般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跟她如影随形,整个大女人俱乐部无人不知。”赵世博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为什么要调查我“”廖敏觉得赵世博的答案像事先写好的台词。
是谁替他写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人又怎么知道她要对赵世博不利?那个人将赵世博主动送到她面前,这么做是为了帮助她?还是妨碍她?一大串的问号,让廖敏头昏脑胀得无法思考。
其实是她自己不愿深入去思索,她怕答案会令她伤心……
“我想追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赵世博试图微笑。
“你量过体温没?脑袋是不是被烧坏了?”廖敏语调极尽冷淡地嘲讽。
“我没病。”赵世博漂亮地反击,“像我这样英俊又有钱的男人,如果你拒绝我,那么你才要去医院检查是不是得了呆病?”
“我也没病。”廖敏呐呐的回道。
“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交往“”赵世博黑眸里并没有任何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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