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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我的诈骗生涯 > 第六章 游走三大洲(1)

第六章 游走三大洲(1)

但我的如意算盘立刻就不灵了。到达家庭旅馆时,才发现这是个徒有虚名、供人中途歇脚的简陋小客栈。出于不知什么理由,旅馆不让我进门,只有几个酒鬼挤到窗口冲我莫名其妙瞎嚷一气。没办法,我只好逛回市区,一边寻思下一步怎么办。金钱来源突然枯竭,可供选择的手段不免大受影响。

那天在都柏林,除了几张纸、一支笔、家庭旅馆的地址、30欧元和迪克兰•法雷尔的电话号码之外,我简直一无所有。作为逃跑工具,这点东西可远远不够。唉,绝望中我想着,要是能有一张银行卡该多好!我脑中勾画着什么卡最好,最万无一失。突然,一张卡的样子跳入我脑海之中。

我停下脚步,坐到一张长凳上往深里想。手握纸笔,我等待更多灵感涌现。慢慢地,号码、日期、名字,逐一浮现出来。我一直忽略了自己过目不忘的神力,几乎忘记还有这本事。它的重现太是时候了,我简直欣喜若狂。

我草草记下所有信息,再次冲到一个互联网咖啡馆,通过Expedia网站迅速订了一家酒店。一切都在向好。我住进酒店,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点了送餐服务,满心期待明天的下一步行程。

钻进被窝睡觉时,我几乎感到有点对不住迪克兰•法雷尔,但他一定会很佩服我如此机灵地闯开一条生路。那晚过得可真舒服,一觉睡到凌晨五点左右。外面吵吵嚷嚷,夹杂着脚步声,然后周围的灯好像全亮了,我一睁眼,面前这人不是迪克兰•法雷尔是谁?

他站在那里一脸笑容打量着我,又打量客房。

“你好像待错地方了,卡斯特罗先生,”他说。我躺在床上,眯着眼看回去。

除了让我再次保释,他们无计可施,但这回却附加了诸多条件,我一时无法满足,只好乖乖让人给送到都柏林的克拉佛山监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保释只是早晚的事。我被关在外籍囚犯管理区,这是个相对宽松的监狱,刚建成不久。

官方的繁文缛节使我迟迟无法得到保释。我满心失望,反倒顾不上多想被囚的苦处了,再说有几个犯人和我还处得不错。但监狱毕竟是监狱。自由了五个月就再给抓进来,这可不在我为蒸蒸日上的欺诈事业筹划的前景之中。

2002年11月10号,我在克拉佛山监狱里度过了二十岁生日。监狱特别为我准备了一份布丁,还允许我和家里通了一次电话,虽然电话本身说不上振奋人心。我不得不把被拘的事告诉爸妈,因为作为保释的一个条件,母亲需要在都柏林给我找个住处。自打上次从都柏林机场给家里打电话,父亲就没跟我说过话,这回他接过电话,­干­巴巴说了声生日快乐。我知道他是强忍怒火没开骂,心里暗暗感激。

11月下旬,我接到通知,两周后保释。母亲在一个家庭旅馆给我订了五个晚上的房间,等候过堂。在都柏林分派给我的辩护律师断定,我这次几乎肯定要蹲一段时间。他这么一说反而使我拿定了主意,这回可没什么能拦住我逃跑了。

从克拉佛山出来,我乖乖去到那家家庭旅馆住了进去,因为还没从监狱迫害症中缓过来,担心迪克兰•法雷尔会盯梢。确定没人跟踪后,我就进了城。虽然身无分文,但我不想连累母亲,找她要钱帮我出逃。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我还是不得不再当一回小偷。

正是圣诞节即将来临之际,都柏林一派冬日景象,到处都是圣诞装饰。我身上只有一件薄夹克,寒风刺骨,了无遮挡。走在大街上,我四处窥探机会下手,但连试几个酒吧都一无所获。后来我瞄准了一个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

一伙乘大巴的游客正准备离开。到处是人,吆喝服务员帮这帮那。接待前台一时空无一人,我经过时瞟了一眼,看到电脑键盘旁有一小叠单子。转身往回走时,我顺手抄起这叠东西塞到胳臂下,走出酒店。

转过街角,我找到一个电话亭,开始检视战利品。实在太漂亮了,就差直接拎来一袋钞票。一张张入住登记表格上,有各个银行卡持有人的详细信息,甚至还有家庭住址。这些纸头为我揭示的机会远远超乎意料之外。我立即拿起电话,把所剩无几的硬币投了一枚进去,请接线员帮我接通火车站附近一家酒店。

半小时后,我走进那家酒店,前台冷冷清清。看台子的男人似乎平易近人。我尽量不露声­色­。

“打扰了,”我小心翼翼,“我想我父亲给您打过电话了。对不起,也许我弄错了……”

“汤姆孙先生?”他问,眉毛抬了抬。

“是的,是的,我就是,”我回答说,故意使我支支吾吾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希望。

“别担心,汤姆孙先生。”他好像要拥抱我。“令尊为您订了一个房间,并授权我们预先付给你一些现金。不介意的话,您可否回答一下令尊设置的安全­性­问题?”

“噢,谢天谢地,”我眼睛往上翻了翻。

“行了,孩子,”他一只手从柜台上伸过来,搭在我肩膀上,“爱尔兰警察一定会逮住那些杂种的。”

我直起腰板,顶住他的凝视。

“我也这么想,先生,但愿如此。”

那晚真开心,但我还是决定不离开客房。用的是假名,口袋里的钞票足以维持下一站行程,心里很踏实,再不怕又一位迪克兰•法雷尔来叫早。但我想还是别冒险为妙。第二天早晨我退了房,买了一顶帽子、一条围巾;一来御寒,二来简单伪装一下。

我向车站走去,跳上一列去贝尔法斯特的火车,沿途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也没碰到。我原以为车上多少会有护照检查之类的措施,还为此准备了一个复杂的悲惨故事,但一路上平安无事。火车驶出边境,抵达第一个车站,我知道自己成功逃脱了。

重新回到自由世界真令人愉快啊,在克拉佛山监狱逗留的短暂日子,我曾被迫与世隔离。与再次踏上全球冒险之旅相比,暂时不能回到爱尔兰,只能算一个小小的代价。

我飞到格拉斯哥,赶在圣诞节前几天回到家中,节日气氛正好暂时消解家里惯常的紧张空气。我先去护照办公室,解释说护照在爱尔兰被偷了(事实也差不了太多),申请到一本紧急替补护照。假日邮件意味着新卡一周多后才会寄到我手中,但是卡斯特罗家过得和和气气,一家四口不是吃吃喝喝,就是访亲拜友,再跟更多人凑在一起吃吃喝喝。

一天晚上,我从一个派对回家,很晚才上床,一觉睡得死死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我信步走到前屋,父亲在看电视。我面对他坐下,他紧绷着脸,冷冷地看着我。我刚看清他手上拿了个信封,他已扬起手臂把它扔到我膝盖上。

“是给你的,”他咆哮着。

信封上印着银行的徽章,快递单上父亲签了字。该活动活动了。

看来有点奇怪,我又选择了加拿大。我想这恰恰说明我那时有多么自信。爱尔兰确实弄得我挺难受,但那是因为我一时糊涂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使得迪克兰•法雷尔顺藤摸瓜,挖到了更多信息。

在加拿大,不管是谁当时在那家酒店客房里等着抓我,都差点到手几千英镑。不过这实在说不上是什么“重金悬赏”的惊天大案。除此之外,我还是满喜欢多伦多的。在巴特尔菲尔德,从Expedia上看到光彩照人的爱德华国王酒店时,我就拿定了主意。去多伦多,而且当然,乘头等舱。

旅途很舒适。一到机场我就订了一辆豪华轿车,直奔酒店而去。坐在后座上品着香槟酒,想到上次在加拿大冒充情报局特工,头上脚下逃回机场的种种情形,我不禁笑出声来。而当时我本该打几个电话,查查手头上那些卡是否还可以用的。

甫到酒店,我抽出一张卡办理入住手续。刷卡器一阵乱响。服务员一头雾水,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转头想找人帮忙。

“等等,”我飞快地说,然后掏出钱夹,“我付现金得了。”

小小的波折,有惊无险,我把行李往房间一放,去了二楼贵宾俱乐部,这是专为酒店的知名客人准备的。我顺着挂满住店客人相片和签名的过道走下去,心里好不得意。艾尔维斯和披头士的品味准错不了。能跻身这样一个俱乐部,夫复何求?我朝商店走去,脚下如履春风。

刚开始,我还漫无目的,这件衣服试试,那双鞋子穿穿,但没过一会儿情形就有点失控了。口袋中揣满现金和银行卡,我非花掉不可。神经质般的­干­咳又开始了,虽然很不雅观而且引人注目,但我还是咳个不停。导购员们一脸迷茫,看我两手堆满了衣服还在东指西点,根本不听她们就样式和尺寸彬彬有礼给出的建议。

商店开始打烊,我的血拼之行也得暂时告一段落了。穿过街道往回走时,我被一大堆购物袋压弯了腰,心嘭嘭直跳。我心里主要是快乐和成就感,但也夹杂着一点近乎疯狂的绝望和不安——这是我第一次有此体味,而且完全出其不意。我自我安慰说,不过是饥荒之后的盛宴,购物消化不良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我一门心思企望酒店的奢华能让我好好放松一下。大堂金碧辉煌,高贵华丽。电梯里充满古龙香水和雪茄的芬芳。走廊上铺的地毯,是我从未见过的厚重,走在上面,短毛向两边倒去,好像草地上一双鞋把青草分开。沉重的购物袋缠绕在一起,到得客房门口,我从口袋里掏出房卡,Сhā进卡槽。

您还记得吗?

安全提示(2):在酒店里,绝不直接进客房,而是敲敲门说“打扫房间”。也许里面正有警察或保安守株待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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