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的人跳下来想道歉,她摆摆手,匆匆离去。
手机响了,是陆桥来的电话,而一接通,传来的却是丛恕的声音:“是我,之夏。”
“你怎么都不回电话?”之夏鼻头一酸,险些当街哭出声来。
“我手机丢了。”他嗫嚅道。
“你在哪里?”
“医院。”
之夏魂飞魄散:“怎么会在医院呢?”
丛恕语气哀伤:“我大伯过世了。”
之夏这才放下心,甚至忘记劝慰,只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找你。”
丛恕沉吟半晌:“你到医院来找我吧。”
之夏太想赶快见到他,一放下电话就往校门外面跑去打的。到了医院按照他说的地方找病房,这才觉得疑惑:“如果是他大伯过世,要我去病房干嘛?”果然一推开门,看到丛恕头上裹着纱布坐在病床上。丛容陆桥和唐笑然都在,神色间均有郁郁之态。
“唐老师。”之夏还没忘记基本礼貌,但是话音在微微颤抖。唐笑然一直很喜欢她,因此笑了笑说:“之夏,你们几个陪陪丛恕,他爸爸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我过去看看。”
等唐笑然走了,之夏也顾不得仪态,愤怒得眼睛通红,质问丛恕:“你干嘛骗我?”
丛恕只是很无辜地呵呵笑着。
丛容在旁边轻声接口:“哥哥没有骗你,我大伯的确过世了。是婶婶让他别说他自己也进了医院,怕你跑过来路上太急出什么事。”
之夏轻轻地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哽咽着问:“怎么受伤的?”
“遇到有人抢劫。拿了我的钱包手机还不算,还给了我一棍子。”丛恕照旧用他大大咧咧的语气解释。
之夏心中一动:“你在哪里被抢劫?”
“X市。”丛容气呼呼地说,“他也没告诉你吧?他一个人跑出去玩,大半夜的去找宾馆才出了事情。被人送到医院。我二伯伯他们连夜赶去,今天才把他接回来。”
之夏瞪着丛恕,他一双眼睛清亮温和,不易察觉地对她摇了摇头。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在经历了那么强烈的愤怒和悲伤之后与这样的温情邂逅,陈之夏再也没有强撑下去的能力,双脚一软,趴在他的床边痛哭失声。
陆桥拉拉丛容,两个人悄悄退了出去。隔壁床的病人都好奇地转过头,心想至于吗,这小伙子不是看着好端端的吗?
丛恕慌了手脚,想去拉她她固执地扭着身子,只能拼命揉她的头发:“哎,别哭啊,我就流了点血而已。没变傻,真的。要不我给你背圆周率?”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像是生怕他突然飞了。
丛恕凝视她,突然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坐上来。”
她照他说的做了。他伸手揽着她的肩头,任她像从前那样在他衣服上蹭着眼泪鼻涕。
这一次格外不同,他能感觉到她的哭声里有种绝望到极点的惨痛。
才目睹了死亡不久的男孩自己也很难过,不知道如何能够安慰她。
“你很伤心吗丛恕?”
“有点。你呢?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让我哭一场,哭过这次我就再也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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