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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同根相煎何七步

梁君廉又道:“司马大人,其中原由还望容我们向司马大人详加禀报。”

那司马道:“不必了,杀人就是杀人,难道杀了人还有什么理由?”梅康也在其中,怒道:“你们杀了我们金石庄地几十条人命,又霸占我们地庄园和金银钱财,可谓罪孽滔天!太守大人必也会上报皇上,剿灭你们青城山这贼窝的!”

青城弟子大惊,心想:“如此一来青城派岂不要灭门亡派?”梁君廉抱拳道:“大人明鉴,此事皆是我们之罪,与青城派无半点关系,我们领罪就是。”那司马道:“好放下兵器,打开庄门!”

梁君廉欲要打开庄门。却被康君成一把拦住。梁君廉急道:“大师兄,难道你想连累整个青城派么?”康君成道:“二弟何时变得胆怯了?量他区区百十人,也奈何不了我们,把他们赶尽杀绝,看他们有机会上奏皇上?!”廖君凡也道:“左右一个死,和他们拼了!”梁君廉看了看王君实,王君实点点头道:“只有如此了!”不待梁君廉说话,那门外的司马便厉声喝道:“贼子拒捕,格杀勿论!”众人都横剑待敌。

须臾,墙头上便涌来官兵和衙役,四周皆是,已把金石庄包围了。

青城众弟子和太乙二道上前杀敌,梅康、聂川龙、魏叔彦三弟兄跃进庄内,打开庄门,那司马领兵进入。

楚君然在庄内看得一清二楚,急得心如火焚,向两位高僧道:“两位大师,你们快去救救他们吧!他们危险的很。”司马君诚也道:“还望两位大师发慈悲,救一救敝派师兄弟们。”

弘悟眯眼道:“法照上人,你看呢?”法照上人双手合十道:“冥冥之中自有相报,但尘世中的怨怨相报又何时了呢?”宏悟双目一睁,合十道:“阿弥陀佛!”又抬头慢声道:“你们都住手罢!”声如洪雷,回荡上空。

众人听了吃了一惊,不由得都停住了手。那司马下马拱手道:“这不是白马寺的长老和护寺僧法照上人么?上人怎么也在这里?”法照也合十顶礼道:“大人请了,老衲本想和少林、太乙的禅师道长来此化解青城派和金石庄的仇怨,但最终还是来晚了,才落了个生灵涂炭,罪过呀罪过呀。”宏悟也跟着念谒语。

那司马噢了一声,道:“原来少林和太乙的高僧道长也来了,失敬失敬。”

清玄怒道:“怎么,我太乙教和少林司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煞了,那当今皇上怎么也让杀我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煞前去大内讲经呢?”

原来当今皇上唐玄宗李隆基十分信道,不光尊奉老子李耳为玄元皇帝,还召集天下名道真人到皇宫讲经打醮,最有名的就是道教茅山宗的司马承祯、王知远、吴筠及最富盛名的张果。太乙教的得道真人也在其内。

那司马听清玄真么一说,微微一怔,又拱手道:“也怪下官失察。”又向众官兵道:“不可对几位大师道长无礼,只需剿杀青城派的人就可。”清玄又要说话,那司马抢言道:“漏过杀人凶手,皇上要是知道了,下官是担待不起的,道长和几位大师还请见谅。”清玄顿时语塞。弘悟又合十道:“阿弥陀佛!大人,能不能听老衲一言?”司马拱手道:“大师请讲。”

弘悟道:“这既然都是江湖恩仇,武林恩怨,就由武林盟会处置罢,想必武林盟主一定秉公处理的。”

弘悟一语方毕,康梅就怒道:“什么武林盟会,这些年武林中发生多少惨案,武林盟主轰林牙璋使又何时管上一回?”又向司马抱拳道:“请大人为我们金石庄做主!”那司马捻须点头,嗯了一声,道:“这是在东京神都,死了这么多人,身为父母官,岂能作壁上观,姑息苟合?

这时又听司马君诚叫道:“大人,那小人又该找谁做主啊!”众人转头一看,只见司马君诚从房中爬出,众青城派弟子齐叫道:“师弟、师兄!”奔了过来。那司马却道:“瘸了腿也不至于要杀这么多人,来人啊,给我把青城派的人都给我抓了!”就在众官兵和衙役要动手的时候,就听见庄外有人喝道:“都给我住手!”随即一个穿朱红官袍,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吏和两名带刀衙役来快马奔来。

那司马忙作揖道:“太守大人来了!”

这名太守大人名叫刘鸿铭。刘鸿铭皱眉道:“何大人呀,快撤人吧,朝上的御史把本官给参了,说本官勾结强豪,私充兵役,你还大张旗鼓的领兵,本官头上的这乌纱帽恐怕是保不住了!”何司马“啊”的一声惊叫,急道:“快,快撤兵,都给我回去!”一百多号官兵和衙役都哗啦啦的撤出庄外。太守刘鸿铭也骑上马向梅康叹道:“唉,杨国忠要向李相国发难,我也跟着难受,梅庄主,好自为之吧!”话毕,骑马离去。

原来刘鸿铭是当朝宰相李林甫的人,被杨国忠抓住了把柄,令心腹御史弹劾他勾结强豪,滋扰百姓。李林甫已是日趋败落,取而代之的是当朝贵妃娘娘的堂兄杨钊杨国忠,自己都被杨国忠给拉下马了,还能救得别人?

梅康呆住了,一句话也忘了说。聂川龙慌道:“大哥,这——这怎么办啊?”,又回头大骂道:“狗官!”

康梅回过神来,向弘悟道:“大师肯主持公道么?”

弘悟合十道:“梅庄主放心,老衲和太乙教的道长正有去仙霞岭见武林盟主的意思,老衲会将此事如实禀报洪盟主,如何处置此事就由洪盟主做主罢!”又向康君成等人道:“怎么样,诸位?”

康君成等人都抱拳道:“好极,武林盟主必会做出个公平决断的。”其实此次青城派掌门人赛紫巍写信给少林、太乙、丐帮就是谈论武林盟主三年不森湖之事,还有关于近几年出现了秘密教派轩辕圣教。少林方丈弘智便让弘悟与清玄、清虚二道一起去仙霞岭探个究竟。

梅康道:“好,我们就静候几位佳音。”说完向聂、魏二人一使眼­色­。二人会意,齐走出金石庄。

众人都不明白,他们为何弃金石庄而去,而不是让别人离开金石庄。梁君廉忙抱拳道:“我等这就离开金石庄。”梅康头也不回的怒道:“不必了,现在还要这破庄子­干­什么,锻给你们了!”说罢,把大门咣铛关上。

众人都站着许久。清玄叹道:“死了这么多人也够惨的,不是贫道说你们,赛掌门做事如此稳重周到,让人钦佩,他那‘剑光耀西南’也不只是他剑法高超的,你们如此草率,杀了这么多的人,真是坠了赛紫巍和青城山的威名!”

青城派弟子除了康君成,五人都低下头来,抱拳道:“前辈教训的是!”

梁君廉等人也暗怪康君成出手太狠。康君成棉表情,淡淡的道:“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这都怪我们么?”清玄脾气火爆,待要动火,梁君廉急忙忙的先道:“道长息怒,我们还是先把这些尸首葬了吧,再离开这里巴。”清玄对梁君廉印象很好,心道:“这梁君廉做事稳重周到,极像赛紫巍。赛紫巍要是把位子传给康君成贫道须拦上一拦,劝他把位子传给小子,也不让青城派从此坠落了。”又转念想:“这还让我这个外人担心,赛紫巍机灵的像只猕狲,他还没个数么?”于是言道:“好极,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死者入土为安才是。”众人都是同意。

就在众人快要把全部尸体埋葬的时候,就嗅到一股强烈的刺鼻味道,周围竟冒出了烟雾。不由一惊,抬头一看,都惊噫而出,只见上空浓烟滚滚,翻腾四散,很快散落到地上,直呛得人咳嗽不止,眼睛灼痛眼泪。

清玄大叫道:“有人暗算,快出去!”可眼前周遭全被烟雾湮没,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东西南北分出也难,一时却找不到庄门……清玄好不容易摸到庄门,喊道:“快到这里来!”用力一推大门,却是纹丝不动,大门紧闭,原来梅康已经暗中封死大门。

清玄用内力推撞,但金石庄的大门是钢铁所铸,任凭他内力是如此深厚,也是拍击不破的。众人都一手捂口鼻,一手扑拂烟雾,幸亏这烟并非有毒,但时间一久,必是被烟熏窒息而死,一块拼命推大门。

王君实牢牢抓住司马君诚,大骂道:“这是那个狗东西使得烟,卑鄙无耻!”

就听上空有人哈哈大笑,又朗道:“老夫安无愁,特来为我外孙报仇的!”又听梅夫人道:“爹爹快放箭,全部把他们­射­死,一个不留!”又安无愁道:“英儿,你放心,这些贼子一个也跑不了的。”

众人知道是梅夫人把她爹爹安无愁叫来了。这安无愁在洛阳一带也是广有名气,但做事不是十分光明磊落,不过也少闻他有什么恶迹。如今用如此法子报仇,真是卑鄙龌龊,也不枉了他“混水狻猊”的名号。

不一会烟雾淡了些,能看见眼前的事物。梁君廉叫道:“我们上去!”与康君成、王君实、清玄、清虚同时跃上凌空,却被凌空的铁丝网拦住。原来梅康和安无愁早就有此计策,不过让官府的人来管此事,官府管不了,便使用此法。把巨大的铁丝罩在金石庄上空,再让人在墙上放箭,无论轻功有多高的人,也别想出的去,只能在里面受死,这叫做“钢丝铁网阵”。

安无愁站在墙头上道:“英儿,贤婿,等烟雾再淡些我们再放箭,我们要亲眼看到仇人是怎么惨死的才是啊!”梅氏夫­妇­都道:“说得极是。”

法照上人昂首道:“安堡主、康梅,弘悟禅师既已答应梅庄主请洪盟主做主,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安无愁六十多岁,一脸白花稀须,却­精­神矍铄,十分强壮,手持大刀,呸道:“什么狗屁洪盟主!安某指不上他,你们这些秃驴牛鼻子都是与青城狗贼一个鼻孔出气,今天都得死。安无愁虽武功耽,家业浅薄,但也不怕与这些大门派结仇!给我放箭!”顿时,几十支飞矢齐­射­而下。

众人连躲带拦,但箭源源不断,在耳边呼啸。恐怕坚持不多久。

楚君然浑身有力,又实施展在横波教他的轻功,躲闪来箭真是轻而易举。又见王君实保护司马君诚而受迫,轻步躲过,在廖君炎身边夺过几支飞箭。王君实见楚君然身手如此之快惊诧不已,又道:“快把司马师弟背进厅内,我保护你!”楚君然忙道:“好。四师兄小心!”把司马君诚背在身后,朝厅内奔去。众人也边拦箭边向大厅逶迤撤去。

安无愁哼了声,道:“想进屋躲箭,那把你们全烧死!”梅康又道:“只要报的大仇,金石庄化为灰烬也在所不惜!”安无愁道:“安家堡虽小了点,但也是有几间房子的,还愁没地方安身!”无数的火箭已落在房顶和窗户上引起了大火。

大厅中劈啪啦的烧起来,众人被烤得十分痛苦,在厅内乱成一团。楚君然却因中了“咬天貂”热毒和服了天山雪莲的圣药,不怕热,不怕寒。但见郭师姊背烤得几欲昏倒,心如绞割,急道:“师姊你怎么样了?”郭君妍痛苦的道:“我快烤死了,我不行了——”又见她要跌倒,刚要过去扶她,却见她已躲在梁君廉的怀里,急停住了脚。

清玄叫道:“房子要塌了,我们快出去!”众人只得冲出房外,但外面又是一阵箭雨。

又抵拦一阵,突听上面有人叫道:“楚君然可在下面?”楚君然和众人听见,吃一惊,楚君然抬头一望,见城墙有人正与安无愁的人厮杀起来,那人看不清面孔,但可以肯定是个老者。楚君然急忙喊道:“我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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