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冰澌溶洩漫苍阳
众豪看着他们夫妇俩的尸体抱在一起,心中哪还有甚么仇恨,只有凄恻和无奈,不想再留在这凄惨的地方,陆续走出了卧云谷。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江湖上有一闲雅无聊之辈得知这段悲壮而又荒诞的事迹,心有感触,便仿宋代秦少游的《鹊桥仙》做了一首歪词,是以沐万荣的心境写的,如下:
本是英雄,贪看红颜,长夜无眠醉酒。
红尘笑罢在心头,便使我忧愁无数。
上苍眷顾,梦萦里怀里,哪容得须臾苏醒?
缱绻温乡幽,何顾他雄图霸业!
众豪出了卧云谷,回到聚剑山庄,已是天亮了。没有见到范光明在山庄上,都有些为他担心,连忙和他的弟子吕宏和刘业说了,二人知道了师父疯了,焦急不已,连忙率领残余弟子到处寻找师父。
众豪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安置被沐万荣所杀人的尸首,不劳辛苦,用了整整半天的功夫才把尸首埋在山庄外的杨柳林里。聚剑山庄已成了一座坟场。
何景冲要众豪都留下开一次大会,可谁都没了这份心,心中都是沉甸甸的,黯然离开了聚剑山庄。
苏紫阳、杜横波、陆灵溪三人下了聚剑山庄,先在怀州城安置下来,再作打算。
中午时分,三人在城中大街上无意看到令信之、茹窟海、薛隐等人,后面还跟着沐逢春在城中出没。苏紫阳打开始就怀疑游龙帮勾结一些胡人在“断剑杀生令事件”中暗中操纵,便留意在心,准备趁机随他们去他们的老巢探个究竟。
苏紫阳和杜横波说了心中打算,杜横波和陆灵溪当然支持他。三人怕他们认出来,就卸下原来的道人装束,恢复了原貌,这样便可以光明正大的随他们北上了。
一路行住,离他们都很远,而且还花银子买了一车丝绸、锦缎,表面上是北上到燕蓟一带做声音的,更能打消别人对自己的怀疑。
这日到达荥阳,天色还尚早,见他们几人就开始投宿不行了,只得也跟着投宿,在离他们很远的一家小客栈住下。为了监视和不被甩开,苏紫阳一直在他们客栈旁的茶店饮茶,一观动静。
没想到的是,他们一住就是三天,不禁感到诧异:难道他们不急着回范阳老巢么,在这荥阳等甚么人么?”无论怎样,这其中定有蹊跷。
傍晚吃罢晚饭,见苏紫阳见他们并没有异动就回到客栈。杜横波对沐逢春最是反感,说他如何不孝,如何不是东西,当讲到众豪(确切地说应是仙霞派和邵玉真)决定今年仲秋要提前举行武林大会的时候,苏紫阳颇有些担心。
苏紫阳道:“如果按常来说,武林大会是至少十年举行一次,如果当位盟主成绩斐然,业绩甚佳,可以连任,而这位沐万荣这么一闹腾,一些奸恶之徒把所有的事都往他身上一推,不得不提前举行大会了,而且把原来的地点丐帮换成了游龙帮,这对游龙帮一干人来说,可谓一举多得。”
杜横波愤愤地道:“我就不信洪云盟主是沐万荣所杀,洪云盟主和沐万荣可没有甚么夺妻抢子的仇恨。”
苏紫阳点点头道:“种种事迹表明,这都由游龙帮在暗地操控,可江湖中有些种想法和有所察觉的没有多少人,这正是我所最担心的。所以我们要上范阳一带打探一番,再上仙霞岭,探个究竟,找到直接证据,再做计较。”
杜横波叹一口气,道:“你这是要真正的复出江湖了,也罢,我就舍命陪你这个君子!”
苏紫阳微一笑,不再言语,只是深情地望着她。
第二天早上,就听到街面上鼓锣声震天,人声嘈杂,苏紫阳等三人都感诧异,上街一看,正有十几个官府的公差在击锣传话,是说东平郡王和骠骑大将军即要辕临此郡,百姓小民要出城迎接,为荥阳郡争份脸面。
陆灵溪问道:“甚么东平郡王和骠骑大将军啊?架子可真不小,我道是来了皇帝老子了。”
苏紫阳想了想,道:“东平郡王便是河西、平卢和幽州三地的节度使安禄山,而那骠骑大将军可能就是当今皇上的贴身大太监高力士了。”
陆灵溪一笑,道:“太监也能做大将军啊?”
苏紫阳道:“我听人家说那东平王安禄山的权势大得惊人,又是皇上的红人,河北重镇都在他手中,手握重兵近百万,哪个州郡的官吏不想法去巴结他?”
苏紫阳见令信之一干人还没有动身的意思,便与杜横波商议,不如先行一步,在他们前面去范阳,不必管他们。杜横波和陆灵溪早有离开荥阳之意,特别是陆灵溪一直想尽快北上,也许能见到楚君然。
如此一来就不必再隐藏身份了,就把一车绸缎变卖给当地商人,换了银子留一少部分作路上盘缠外,其余的都给了贫苦人家。
三人各骑一马,按辔徐行,走的是宽敞官道,很快便到达黄河北岸,来到河北境界。
陆灵溪心中对楚君然的思念随着逐渐北上而愈加强烈,恨不得身上生长着两只翅膀,一口气飞到幽州与心中的那个人见面。
这日行在饶阳官道上,走着走着就听身后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回头看,一骑快马飞奔而过,快如疾风。马上的人边呵斥驱马边叫道:“安王爷辕驾即此,闲人快快让道!”
苏紫阳等人还未及得反应过来,那斥候传令官就飞奔而来,穿过他们,又急掉马头,拦住苏紫阳他们,看了苏紫阳一眼,厉声喝道:“本斥候的话你们三个鸟东西没听见么?碍了安王爷的辕驾,你们吃罪得起么!”
杜横波听他口出污秽之言,勃然大怒,马鞭甩去,嗖的一声,拍打在那斥候脸上,那斥候痛叫一声,坠蹬下马,在地上不绝。
陆灵溪在马上用马鞭指着那斥候,啐道:“看你还敢不敢无礼!”
那斥候半尊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得龇牙咧嘴,叫道:“你们是甚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斥候官,是不想活了!”
陆灵溪见他还是无礼,想要再赏他一鞭子,苏紫阳阻拦住她,道:“行了,不必跟他计较,官道这么宽敞,我们走一边就是。”
陆灵溪朝那斥候哼了一声,道:“好罢,大道通天,我们各走一边!”
那斥候极为恼怒,但见眼前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二话不说,跳上马,调头奔跑,心中念念有词,大约又是口放秽词。
三人靠边而行,约行了有三里路,便听后面鸾鸣声起,回头一看,真是好大的排场:有一对车马队伍驶来,队伍的前头有两名司仪各持一道牌符,隐见上面写着:东平郡王、三镇兵马节度使和河北采道访处置使。后面飘展着一面大纛,中间是两顶八抬豪华大轿,大轿两旁都是骑马的披甲大将,最后面便是着一色披甲的武士,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没有一万人马也有八千!
陆灵溪道:“这就是那甚么东平郡王了,真是好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当今皇上出游了呢!”
杜横波味道:“我的灵儿还见过当今皇上出游的排场?”
陆灵溪嘻嘻一笑,道:“灵儿可没这眼福。”
三人急忙靠边让道,等队伍从身边走过,陆灵溪蓦地惊讶叫出,一脸诧异。杜横波问道:“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陆灵溪忙道:“师父、苏伯伯,你们没有看到么?队伍里头的几个人像是那游龙帮的令信之他们!”
苏紫阳也已看到,点点头,道:“像是有几个穿这布衣的汉子在里面,我以为是那安王爷的谋士,仔细一看,确实像令信之他们,真是让人想不到。”
杜横波又道:“怪不得他们在荥阳不走了,原来是在迎接东平王,没想到他们有通天的本事,还能和官府勾上关系,怪不得他们作甚么事有恃无恐的!”
苏紫阳再次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种事情在江湖上也算是常有的事,但顶多是和官府扯上关系为了在江湖中行事方便些,而游龙帮好像是以官府作为后台,以官府的力量来影响武林或借助官府的力量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游龙帮勾结的官府却不是平常的地方长官,而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东平王,一个有野心的藩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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