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道主义凑性。
他也舒服点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搬不动他,就让他自己睡在沙发上了。
罗晏起床了,叠被子呼啦啦的响,窗帘拉扯的声音也从那间屋里发出来,光着脚的罗晏走出来,径直走到茶几旁拿起林丹妮的杯子,大饮一口那杯凉透了的绿的深沉的隔夜茶,林丹妮抱着自己坐在沙发里,看着有些嘴唇干裂眼睛湿润的罗晏。
林丹妮:吃东西么。
罗晏走过去,把自己放在地毯上,学着林丹妮的样子抱着自己,头倚着沙发,眼睛放空。
林丹妮:屈念昨天送你回来的。
罗晏:我知道。
林丹妮拿了个苹果,在睡衣上擦擦,塞进自己的嘴里,看着发呆的罗晏,笑了出来:我说,你俩进行到哪步了。
罗晏:我说就差性了,你信么。
林丹妮:信!才多久啊。
罗晏:从大雪初融到春暖花开88天。但他从来不说他爱我。我很想听,我很不安。
林丹妮;为什么呀,他难道不是真心的。
罗晏:我不知道,但我不怀疑他,我真……
林丹妮自以为是的说:我就说他不是好人呢。
罗晏:不是,你别那么说他。
林丹妮:他把你折磨成这样。
罗晏皱着眉头,委屈的说:你别这么说他。行么。
林丹妮翻了一白眼。
罗晏:他总想要走似的,惴惴不安的,却总是安慰我,我很不安。他似乎总在准备“风尘仆仆”的离开。
林丹妮:你可别瞎感觉了!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罗晏: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男生,我也想跟他结婚,给他生孩子,跟他吵架,跟他闹,跟他和好,跟他一起做任何事情。跟他过一辈子。
林丹妮:我和鹏程都没这么打算过。他就不是一好人呢,我看人准得很,我当初就是看鹏程是个专一的人我才跟的他!
罗晏:我就说你不懂,你不懂,屈念是个好人,善良,他很单纯的,和你们看起来他那种复杂世故不一样的。
林丹妮从开始的语重心长逐渐变得字字珠玑: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能太信他!他说不定是脚踩两条船才表现的惴惴不安才表现得如此紧张,他不说我爱你说不定就是因为脚踩两条船才不能承担你对他的爱承担那份你们两个人之间的责任!我跟你说,我就是压根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俩过一辈子。
罗晏抱着头捂着耳朵:你别说了……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林丹妮愤慨得像个政客,暴力的拨开罗晏的耳朵:我得说,我得让你听我说你知道他原来那个女朋友么?高姗姗——我初中的同学,就是和他谈朋友,说分就分,才一个月,高姗姗比你对人屈念可好一百倍,高姗姗长得漂亮,身材也比你好,除了学习和家境哪都比你好,你说人家高姗姗哪都比你强,他怎么还对人家不冷不热呢?他对你能好到哪去?你说他亲你抱你的,说不定就是拿你当个发泄玩具,他到时候也得把你当个不稀罕的玩意轻易甩了。你就是不该跟他!你就是当局者迷,我得把你救回来,我得让你悬崖勒马!我不能让你也被他甩了,现在就有以泪洗面的前兆了,我可不能害你每天以泪洗面的!我还看不过去呢!
罗晏趴在地毯上哭。
避风塘是个好地方,十七块钱就可以耗上一整天,打太阳刚升起来晒得人暖和屈念和我就堆缩在竹椅里了,屈念很糟心。
屈念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搓着脸,抬起脸的时候已经和喝了酒一样的满面红光。
屈念:完了,她爸这给她一揍倒给我否了。我就是欠,非问,问个什么劲!
画外音:我不说话,不是体谅,是真说不出什么,没见他对一女孩这么上心过。但这事情发生的就像劳改犯改邪归正后却遇到诬陷罪一样。
我陪他一起抽烟,抽骆驼,他呛得厉害,习惯了骆驼得劲之后越说越激动,一个大男人开始抽搭。
屈念:我就是坏,孬,怂,我就是不负责任,我连保护她都做不到,还娶人家,娶人家说不定我和她都得惨遭毒手。不对不是惨遭毒手,而是成为家庭暴力的第一对夫妻受害者,我受得起,她呢,都十七年了,还受着?你说那她小身板,小脸蛋小爪子的,整坏了就算你们都不心疼,我,指心口,早就跟玻璃碎的稀里哗啦了。
屈念背着身子,抽出五六瓶玻璃瓶的俄文标签的烈酒,摆在玻璃茶几上。嘴里叼着烟,嗡嗡的说:你知道我多喜欢她么,你一定不知,你跟林丹妮那只是小菜一碟,就是腻腻歪歪长长久久,我对她不一样,我打心底里就挖出个坑给她埋里了,就等着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你知道么,我头一次,我连我妈我都没这么爱过,我真巴不得天天给她捧手里,就看着,逗她笑,就为了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得随便编个理由结束我和高姗姗的故事,我是挺坏的,和高就是打发时间,但你放心我对罗晏真不是,我对罗晏的真心,那是皇天厚土实所共鉴!我第一次为一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就我那干毛巾,都是咸的——眼泪味的!
屈念用军刀费力的转出木塞,用牙咬出来:我承认我喜欢她不只喜欢她这个人内在,也喜欢她的样子,身材,反正就是一切,并重的,我虽然不是那种只喜欢人家姑娘纯洁心灵的高尚人士,就一般的姑娘我也认我能做到付得起责任从一而终我给得起承诺,可罗晏不一样!可罗晏的爹跟别人爹不一样!我这儿还没给人姑娘带来安全幸福就先让这花朵遭受播种人的一顿摧残,我这不是……我……
画外音:屈念就是拧巴了,想不开。也是心里不痛快大脑短路,没喝呢就语无伦次了。
屈念红着眼睛,激动得厉害,开了自己带着的那瓶撕了贴标的俄罗斯烈酒,打开,呛人的味道刺激的我差点打喷嚏,他倒是津津有味的灌了大口,一瓶颈都下去了,辣的直喘气,流泪,拉着我,边喝边说,泪眼朦胧,鼻尖泛红;你说我这糟心的事情还不多,兄弟,你知道么,就上周的今天,我爸打电话,我说我给你找了个儿媳妇,怎样怎样给他描述一番,我爸倒真是喜欢,说预定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赶跑,但是呢他话锋一转又说要我弄西安当兵去!这叫个什么事,这就够让我糟心的了,我拍ρi股走人滚去西安去军旅去了,她怎么办?她自己在这千里之外的京城,不是我不信她,是我不放心她!你说我一去部队,什么时候熬出个头,什么时候能翻山越岭见人一面?我不担心我想她,我是男人我能克制,你说她一小女人要是想多了天天哭的,怎么办,预定这事人家爸爸不乐意,我爸爸在乐意能怎么的,我爸做生意的,她爸搞艺术,你说她爸不得对我爸有偏见?那种艺术激进分子外加老愤青神经病,不得对我爸这下海摸鱼让王八咬了不知道多少次才知道划船打渔的人抱有偏见心存不满和鄙夷?再说更糟心的就是她爸,真就是一老精神病,我算知道了,我一碰罗晏,她就嚷嚷疼,你说得揍成什么样!我要是再粘着人家,她爸不得照死里揍她——两败俱伤,不欢而散!我要是再粘着人家我就是害人,我要是再粘着人家我就成千古罪人,她得恨死我。她爸更得恨死我!
我说不出来任何安慰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屈念一整瓶的喝,泪一整瓶的流,我只能抽着烟,可能陪伴是男人之间最贴心的方式。
又一瓶一瓶,三瓶下肚他就困顿的伏在茶几上,醒来又是一瓶一瓶一瓶,直到那六瓶都空的一滴不剩,他还是会每个瓶子的检查——拿起来,对着灯光,看着能不能沥出一滴辣人的液体,他伸着腿,把脚搭在茶几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目光空洞。看着落地窗外的路灯已经亮起来的街上的熙熙攘攘似流萤的人流,
屈念的眼泪干得彻底,但泪水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在明黄|色的灯光中就像一条干涸的运河,漫长绵延婀娜,他呆若木鸡的:或许,真该去当兵。我不想她再因为我被打成这样。对着门厅的服务台:买单!
说着就歪歪扭扭的走向大门外,走过服务台的时候把钱包拍在服务台,服务员诧异的看着这个高个帅哥,我急忙掏出里面的钱,结账,追了上去。
他走向车,坐了进去,车里冰冷的皮椅让屈念战栗了一下,我拍拍他副驾驶的车窗,他把车窗摇下来:我没多,我回我家。他挥手示意我回去。我执意要上车,但他锁上车门,我拍打着车窗。
屈念: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我:你真爱罗晏么。
屈念:用命发誓的。
他把车窗摇上,车开的平稳,走了。我望着夜色中的那两个红色的尾灯留下的拖影,心里不住的担心他的安全,六瓶,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二下学期的男孩,开着车。虽然大家长的都是大人了,但经历的还是很少。尤其是感情。我的脑海里出现的突然是流泪的罗晏。
拐过那个有大荧幕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发现焦点访谈刚跟我们说再见,我也讪笑的对他说再见,疾步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窗口透出来的是漆黑一片,我有些好奇,走上楼,哗啦啦的钥匙声响之后是防盗门弹开的声音,家里空无一人,我准备弯腰换鞋的时候大衣口袋里的电话震得我腹部痒痒,我一手换鞋一手找电话,没平衡好——摔在竹木地板上,摔得不轻,疼得厉害,一看是林丹妮,早已经是二十多个未接电话,这又来了一个。
林丹妮:你干嘛呢你!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我:路上没听见。
林丹妮:别没听见了,赶紧过来看看吧,屈念有事!
我:啊!?我马上来!
我腾地起身,心中不免焦急——小兔崽子一定是酒后驾驶出事了。但是跟那家医院呆着呢啊!我上了出租车才反应过来。急忙拨过去电话:林丹妮,在哪!?
我挂断电话,对师傅说:师傅,麻烦您快开,三环医院,一定得快,罚单我帮您交!
一进病房,电视里奔跑的米老鼠和唐老鸭张狂的笑着,被电视的五颜六色映着的屈念乖乖躺在床上,左腿吊在病床支起的铁架上,左胳膊打着石膏,左脸上有擦伤,头发左侧剔的干干净净,还有着明晰的缝线痕迹。但嘴上的笑容依然是清晰。罗晏坐在他的一侧,林丹妮倚着窗台玩着手机,我对罗晏笑笑,罗晏起身给我让出地方,我走过去坐在屈念身边。
我:你是否知罪?
屈念:小民知罪。
我:何罪之有?
屈念:左倾错误。
我:德行,我看看目不转睛看着米老鼠的罗晏,对屈念说:打算怎么办。
屈念收起笑容,一脸愁苦:不知道。
我:神经病。
屈念对着窗户那边大喊:我那车是不是让公安给弄走了?
林丹妮放下手机,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溅出来的果汁在阳光下飞舞:错,是交警。赶明你好了还得去交警大队呢。
屈念右手挠头,捂眼睛:我日……
毫无预兆的,屈念偏过头,声音低沉:罗晏真好。
我啼笑皆非:跟我说干屁,我是罗晏是怎么的。
屈念看着默默站在墙角的罗晏,自言自语的:我真喜欢她。
我:你丫脑子就是撞坏了。
屈念:你得帮我好好照顾她,我问了,她爸精神不正常不能做她监护人,不能让他俩一起住。给她妈打电话,让她妈接她走。
我:你这不是为难我么,罗晏都找不着,换我能是那么好找的么。我低头有些伤感:你怎么闹得跟留遗言似的。不带你这样。
屈念:你别哭,林丹妮罗晏都在呢。
我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能爷们点?
屈念:没什么,我要回去找高姗姗。
我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嗖的站起来,一个猛子把他从病床上推下去。金属撞击霹雳乒乓的响。
林丹妮大叫:你干嘛呀!
我:屈念,我真他妈走眼。有你这样的么,刚吃完葡萄就说还是苹果好吃的主,雷不劈死你都亏了他来自天了!
林丹妮跑过来拉我出去,罗晏吓坏了,赶紧扶起摔倒在地的屈念,但屈念却推开她,要自己躺回去。
罗晏冲着门口向满是来素水味的走廊里喊着:护士——
林丹妮:你干嘛呀你,刚热乎完就冷眼相对大打出手了?怎么得了啊?什么大不了的啊!你们男人比我们女人还怪。
我气愤的靠在墙壁上不说话,走过的护士用一样的眼光瞅着,服务站的值班护士冲着这边喊:你们小点声!
我:你懂个屁。
林丹妮也生气的抱着膀子:我怎么还卷进来了,我真是吃力不讨好!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
升旗仪式上。
林丹妮:昨天鹏程跟有病似的!你别放心上。
罗晏:……
林丹妮:不是,打昨儿晚上起你这话加起来不过三句,怎么得了,我说什么刺激到你了?
罗晏摇摇头。
林丹妮:你别这样呀,这鹏程犯神经你还玩自闭。
罗晏:让你说对了。
林丹妮:我什么就说对了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让人不明不白的呢?
罗晏:我真烦你。
画外音:很明显,罗晏被林丹妮那堆自以为是的推测臆想撼动了。开始怀疑了。
罗晏提着饭和一兜子水果走着,衣服穿的是自己的,是鹏程用撬棍和锤子一些乱码七糟的东西把箱子别开的,头发有些挡眼睛,甩了甩头,就不挡了,在地大大门口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杂志,就站在公交站牌等车。
推开屈念病房门的时候发现新来了一个病人,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的样子。罗晏没多看,就坐在屈念旁边,屈念叫罗晏坐在身边,轻轻的吻了她一下。罗晏没有回应。但手臂却缠住了屈念的上半身。把下巴轻轻的抵在屈念的肩膀上,泪顺流而下。屈念松开她的时候罗晏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干眼泪。
罗晏:看你好起来真好。
屈念:是么,好就好。还疼么。
罗晏摇摇头,笑出了声。
屈念爱怜的摸着罗晏的脸庞,喜欢却不能表露,他很想让罗晏感受到他的冷淡,离开的时候就不会太伤心了:你快回鹏子那去吧,一会鹏子来,你回去好好看看书,应该要考试了。还得吃点好的,好像瘦了。
罗晏声音沙哑:嘿嘿,真唠叨。
屈念:不是不放心你么。
罗晏:我是大人了呢。讨厌。那我就走了,鹏子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一声哦……
说完,钻到屈念的怀里寻求一点温暖,屈念也毫不保留的都给予她。
画外音:罗晏也暂时忘记了心里的那份疑惑,但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一天的时间,两个人就像一块分成两半的饼干,就算是再怎么靠中间那些掰开时掉下的渣滓也回不去。画外响起那短心酸的小提琴旋律。
罗晏推开门走出去,身旁走过一个卷发,长风衣,开岔皮短裙,*袜踏着高跟鞋的女人,仰着脸,画的淡妆,很好看,罗晏看了几眼,没放在心上。
屈念的电话滋滋的震动着,在铁柜上就像烤肉烤糊的声音。
屈念:恩?
高姗姗:你猜我在哪呢?
屈念:在门外。
高姗姗推门而入,脸上还捂着电话,一脸撒娇的走向屈念的病床:讨厌,总是玩我。
屈念:知道我玩你,你还回来?
高姗姗嘴一撅,像个花骨朵。但屈念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做作撒娇简单可爱的罗晏,高姗姗给屈念点上一支烟,屈念不太想抽,吐出来,那烟丝升腾,越发飘渺越发婀娜越发缠绵越发的浅显,杂乱无章,屈念头靠在枕头上,把高姗姗揽下来。
屈念:陪我躺会吧。
高姗姗躺在屈念的怀里,发丝散发的化学制剂的香味让屈念有些难受,屈念的鼻子像小狗打喷嚏一样向外喷气。
门又开的时候,头先进来的林丹妮立即把她身后的我拦住了。自己进去了。我站在门外透着玻璃看着里面。看到屈念的旁边有一个穿着靴子的女人,有着饱满的小腿,不胖,挺好看的,而林丹妮却站在两人面前呲牙咧嘴的说着什么,很是气愤的样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我还在目不转睛看着的时候林丹妮推开门拉着我气鼓鼓的向外走。
林丹妮:咱们走!对着那浅绿色漆的不锈钢病房门:我给你一呸!
林丹妮把羊肉倒进热的沸腾的汤锅里,我坐在对面已经嗅到羊肉的美味了,林丹妮夹着火锅里的火腿,掉了,崩了一手的汤,烫的她直吹,向上面涂大酱,我给她拿烫伤膏。
林丹妮:要不要告诉罗晏?
我放下烫伤膏:别说了,他们的事情……咱们不好管吧。
林丹妮:你倒是给我抹,别停啊。那你要不告诉当罗晏看见的时候她能受得了么,你不比我了解她?她那样的,外表多坚强性格多元化,但什么掏心窝子的破事都不说,受了什么苦什么难都不吐,不知道她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还是根本说不出来。
我:真不知,她应该挺难过的。
林丹妮:我就说屈念不是好人,她还不信。
林丹妮的手链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碰到了锅边,当当当的声音,敲钟似的。
背景音乐衔接出下课铃声的声音。
考完试的第一周,屈念的腿脚也好了,也回来上课了。
白色奥迪重新驶回校园,礼貌的鸣笛。坐在副驾驶上的罗晏吃着饭团,也向屈念的嘴里送,罗晏笑的和吃了糖三角一样甜,而屈念只是看着前方,但和罗晏对视的时候还总是笑的很温柔,很大度,很有疼爱人的感觉。
已经有人穿上短袖在天桥上走了,罗晏坐在凉亭的一角,屈念坐在她旁边,两个人彼此不靠着的坐着,不说话,音乐是手风琴,呼呼啦啦,多重奏,让人困惑。
罗晏:说一句我爱你听听看?
屈念看着远处的在夕阳下的金黄|色喷泉沉默:……
罗晏:我爱你,屈念。
屈念:恩。
罗晏:我爱你爱到无法言喻。
屈念温柔的语调吐出冷冷的话语:那就不要说出来。
吻住罗晏,画面拉远,两个连粘在一起的背影在逆光的夕阳下成了两个点。
画外音:屈念也是知道罗晏是迫切的想听他说那三个字,但他没有勇气说。自从那天起屈念和罗晏之间越来越冷淡,罗晏总是找不到屈念,电话关机,短信只是寥寥数字,屈念来上课的时候越来越少,罗晏也开始搬回大宅子住了——她爸接她回去的。也不见白奥迪的副驾驶座有人,而中专门口也多了一辆白奥迪。
我和他坐在车里,我打开一罐可乐,中药色的液体流进嘴里。甜。
屈念: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你真狠。
屈念:那换你,你能怎么办?
我笑着:我说不定会去死了算了,没法面对。锤了他一下:你可真……
屈念:哎……
我:你知道罗晏多爱你么。
屈念俯身趴在方向盘上,把头埋了进去:不知道,别让我知道。
我拽他起来:我得让你知道,她一提你就哭,一路过避风塘就发傻,一看见四个圈就发呆,你知道她梦里梦过你多少次?出幻觉了都,有一次喊着你的名字,喊得我和林丹妮都没睡好觉,一直喊着,后来哭了,再后来没声了——又睡着了。那天,她满脸欣喜的跑到我的屋里,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屈念,没想到迎上我这张死鱼脸,她脸一下子通红,她跟你一样一样的,感情这破事一点不说,都憋着,再这么憋着早晚抑郁了,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个不负责的王八蛋。我继续捶着他的胸膛。
屈念捂着耳朵,念念:她才是不知道我多……想她。但总是像隔着玻璃,看得那么清楚却听不见彼此。
屈念掏出笔记本,飞速的,颤抖的写在本上,给我看:她就是长在我心头的裂痕,泪水浇灌出的一朵垂头白花。当屈念看我迷离的眼神,豁然清晰的时候,他将那本子摔在一旁。屈念仰过头,抽了一张面巾纸,捂住脸。纸被吸气的鼻子吸的贴出他的轮廓。他的喉结上下动着。
上课,最后一排屈念的地方只有一排排书,书后面空无一人。
手机震动,同桌林丹妮帮罗晏拿出来,递到罗晏手里——显然两人经常这样。
手机亮:屈念打架了 鹏
手机亮:你没事吧。
手机亮:你一点都不关心!?
手机亮:呵,我怎么算关心。
手机亮:……
手机亮:上课呢,回家说吧。
林丹妮凑过来:怎么了。
罗晏:听课。
林丹妮没趣的退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转着笔。听着无聊的导数。
下课铃悄然的就响了,老师收拾好东西,卷着卷子和包就走了。
罗晏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声不响的,趴着的姿势就像睡着了,但后背起伏很大。
林丹妮拿过罗晏的手机,最后一条。
屈念:晏,我爱你。
林丹妮看着罗晏,抱住她,安慰着。
后座的我握着那本笔记本,看着罗晏的背影,心在替屈念疼着。
镜头拉远,越来越远直到锁定在天边刚刚起飞的一架飞机。似乎还听得见机场里登机的广播声响,越来越远,只留下飞机的轰鸣声。画面切换,切换到一辆白色奥迪尾灯的红色的拖影,拖了很久,又停在那栋红色砖楼前,黑漆漆的眼望着黑漆漆的窗口,画面随着黑漆漆的眼变得晶莹而黑暗
五
一声鸣笛声,画面亮。
干干净净的北京,天特别蓝,很少有,又几只散飞的鸟飞走又聚集,砾石拱门下站着等车的姑娘,解开盘在脑后的头发,头发自然的垂下来,打着卷,那姑娘甩了甩头,看得出那眉眼是罗晏的。一辆桑塔纳停在她身边,她坐了进去。再下来的时候早已是华灯初上,二人站在就是在一扇木门前了。
罗晏:这么多年没来,都换成木门了。
郑晋智:是啊,这边还是挺好的。郑晋智顺手摸了一把身边的球台,转过身,对罗晏说:玩什么的。
罗晏:正常黑八就行。
罗晏拿起一只球杆站在门口的那张台子——全厅里就只剩这张了。
罗晏打趣的对吧台站着看电视的老板说:老板我们要冻得把你这球台扎翻了,您只能自己担着了!
郑晋智和老板都笑,电视里的NBA换上啦啦队的音乐,热烈劲爆。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和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一起进来,穿风衣的男人和罗晏四目相对,罗晏立马转过身。背对着他。戴眼镜的男人被穿风衣的男人拉到一旁,说:走吧。
我:走什么呀,都来了还不扎一杆,你好不容易从大雁塔乘着大雁北飞一次,还不好好跟兄弟聚聚。
屈念:走吧走吧。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发现那打球认真的女孩居然是罗晏。但旁边的男人是谁,我们都觉得眼熟却不知是谁。屈念的眼光躲躲闪闪,拉着我向门外走去,我用尽力气把他拽回去:你干什么啊你,懦夫!现在人家都上大学了,成年人了,毕业了你俩就能谈婚论嫁!
屈念:她得很我,算了,我怕她伤心。而且不好吧。他望着罗晏身边的男孩。
我:你这样她才伤心呢!你不是憋了好几年的话么!赶紧说去啊。你再不说你就是伤害她一辈子的罪人。
罗晏似乎是看到了,她的样子似乎也在期待着什么。但目光错开,低下头。
我把屈念推过去。对着罗晏:晏晏,他有话跟你说。
罗晏:……
屈念把罗晏扳向自己:我会保护你的。
罗晏的嘴有些不受控制,想哭的欲望呼之欲出,她等了足足四年的人,出现之后却是这样伤人,她昂着头:你现在说有用么?泪水打转。
屈念低着头,目光不和她对视,旁边的那个男人疑惑的看着。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屈念拉着罗晏跑了出去,我按住男人之后也顺势追了出去,除了打架的时候从未见过屈念如此激动慌张的奔跑。
罗晏:你是谁啊!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
不知道跑了多少条马路到一条只有一盏路灯的深长胡同的时候罗晏突然摔在地上,她一定是跑不动跟不上了。
屈念转身蹲了下来:晏晏,你没事吧!让我看看,摔着哪没,膝盖破皮了么。
罗晏推开他:别那么叫我,你是谁啊,莫名其妙。
屈念:你别这样,你难受,我都知道。
罗晏心中打翻五味瓶,腾地站起来:你知道个屁!膝盖上渗出流出红色的液体。
屈念:我都知道,你这么多年过得不好!
罗晏:我过得好极了!这才是你不知道的!
屈念整个人软了下来:你知道你现在说这话多蠢么?你别骗自己了。
罗晏:……
屈念走过去,几乎是俯下身子抱住弯着身子靠着冰冷墙壁的罗晏:是我不好,我会保护你的,真的,说到做到的。
罗晏:你总来打扰我……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在。
屈念低头去吻罗晏,但罗晏用手挡住了:别这样……
屈念仰着头,繁星万丈心头耀,呢喃道:罗晏,我打心底里,爱你。想你。
罗晏眼泪簌簌流下:你当我不是……?
罗晏紧紧抱着屈念,害怕失去。
屈念,罗晏:我爱你。
屈念低头,尝试再去吻罗晏。
突然一声轰响从客厅传来。
屈念从床上坐起来,手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自言自语:又是这样。
拴在裤腰带上的钥匙从地面上升到屈念的腰间,屈念提好裤子,走向客厅,白色月光下被雪反射的更加明亮的光照耀着的窗户被一股强寒风吹开,屈念关好,嘴里叨念着:又没关好窗户。屈念丝毫没留意外面越来越重的年味,和那种令人欣喜的气氛,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深陷泥沼。
急速行驶的奥迪车从胡同口开出来。
屈念:没搬家吧。
我:没有,要来?
屈念:嗯。刚出来。
我:我老婆也在。
屈念:林丹妮?
我:恩。是,做饭呢。
屈念:行,正好蹭顿饭,我这还没吃呢。
我:那行,你开车,我等着。
厨房的煎炸烹炒的吵闹声和水汽嘶啦啦的刺耳声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林丹妮:谁要来啊?
我:屈念。
蓦然,厨房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
门铃声响后,厕所里轰隆隆的抽水机声伴着我的声音,我提着裤子别着胯,跑到门口,喊着:来啦来啦!
我:你不厚道啊,第二天才来看我。
屈念笑了笑:第一天不是去看她了么。
林丹妮从厨房里窜出来,瞬间转移一样就站在屈念的面前。
屈念:弟妹过年好啊。
啪——
啪——
我:你干嘛呀你!这是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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