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暐看着，也忙起了身，道：“凤皇，你先别急。我们已经在想办法尽量联系碧儿了……等联系上她……”

“清河可能都快没命了！”慕容冲冲到慕容暐面前，吼道，“你让我别急？难道真要等到她没了，你们才甘心吗？”

良久，慕容暐看着慕容冲有些充血的眼睛，咬咬牙，努力压低着悲愤的声音。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担心她！可我又何尝不担心！你别忘了，她是你‘姐姐’，同时也是我‘妹妹’！”

慕容冲看着他有些痛苦的表情，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慕容暐见他不说话，于是，缓了缓口气，转了个身，接着道：“其实，自从张夫人得宠以后，你嫂嫂就很难进宫了……宫里的情况确实变了很多……清河的情况，想必你也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慕容冲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慕容暐的背影，“你想说什么？”

“你我既然都很清楚清河现在的处境，我们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给她徒增烦恼……她确实为了慕容家付出了很多，我想，你也不希望她的心再受到打击和伤害……”慕容暐转身，迎着慕容冲的目光，幽叹道。

也许，他很清楚慕容冲是带着怎样的决绝回来的……

“难道一辈子欺骗她，就是为她好？”慕容冲反诘。

慕容暐定定地看着慕容冲数秒，“即使她知道了一切。又怎么样？她的过去已经成为了既定的现实。她永远也改变不了她是天王夫人的事实了……”

对于慕容冲而言，这样残忍的语言，真的足以抹杀他眼里的渴望。但是……

“所以，我才要替她改变未来……”慕容冲的口气那般坚定。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慕容暐向前，拉着慕容冲的手臂，“难道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吗……”

慕容冲闻言，愕然。

现实与梦境纠缠着上演出那些残忍的画面，撕碎他曾经高贵桀骜的尊严。那样的恨，刻进骨子里的绝望，时刻地提醒着自己的……耻辱。

“凤……皇……”慕容暐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他的痛处了，看着慕容冲渐渐冷下去的神情。他心里又何尝不痛……

“呵！”慕容冲突然轻蔑地笑了，推开慕容暐的手，道：“这些年，或许真的没学会什么，就是懂得了……习惯！”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慕容暐闻言，急道。

“没事，我知道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慕容冲想变脸一样，一样子就完全换了一副神情。

“启禀侯爷，宫里来了个传话的公公。”这时，突然有下人进来，道。

慕容暐和慕容冲闻言，相互对视了一下。

“快快有请！”慕容暐转头急道。

“公公有礼了！有失远迎，还望公公见谅。来，快请上座！”慕容暐笑着迎上进门而来的一个宦官，作揖罢，伸手示意道。

那宦官倒也实在，拱手回礼，摆摆手，径直说道：“慕容尚书多礼了！杂家赶着回去复命，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呃……是是是。公公有什么话，敬请明示。”慕容暐急回道。

“天王陛下知道慕容冲太守已经回到长安了。陛下明日将在宣室殿接见慕容太守，还请慕容尚书及时转告。”那宦官道。

“呃……”慕容暐呆立了一下，他知道苻坚是肯定会知道慕容冲私自回长安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慕容尚书、慕容尚书……”那宦官见慕容暐有些恍惚，就叫道。

“呃……是、是。请公公回禀陛下，微臣一定会的。”慕容暐忙回过神来。

“嗯，那就好。既然话已经传到了，本公公就回去复命了。”说完，那宦官转身，正准备告辞。

“呃……公公且慢！”慕容暐见他要走，忙挽留。

那宦官回头，道：“慕容尚书还有什么事吗？”

“呃……”慕容暐迟疑了一下，走向前，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妹妹慕容夫人……”

只见，慕容暐话未说完，那宦官即摆手。道：“慕容尚书请谅解，慕容夫人的情况，杂家也不清楚。”顿了顿，“那杂家先行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容暐站在原地，幽幽地看着那宦官远去，心里的无奈感让自己真的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大燕的皇帝……

“哥……”慕容冲从里屋走了出来。

慕容暐回头，两人站在那，心里的滋味，或许只有曾经至高无上的尊贵懂得……

卷二 爱恨痴缠，我们用一生守候 第七十二章 博弈，且看谁先拯救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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