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楼下的餐厅传来诱人香味的时候，请允许我用两个字来形容莫莫的脑子里的想法：赚钱。如果非要让我用其他的词来替换的话，那就是：抢钱。如果用一个完整的句子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抢了餐厅的钱，卖了餐厅的饭，然后大吃一顿。

算起来，莫莫长到这么大，最长久的一个人生理想也只是个家庭主­妇­而已。那个被老妈唾弃的职业。当然，如果家庭主­妇­也可以被称得上是职业的话。相夫教子，却没有三从四德，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一周前，S在电话里对莫莫说，你身上的猫­性­越来越少了呢。不再撒娇，少了许多的依赖。这他觉得自己很失败，因为，基本上来说，女人会变强，是因为男人太没用。

临近假期，老板的脾气反而是日渐增大。花了半个下午在办公室东晃西绕。

大约是送礼送的心疼了吧。关关卡卡，上上下下，哪个都要照顾到。

当时钟指向17点30的时候，老板背着那个LV的挎包，走进办公室，“把卫生都打扫下，尤其是角角落落。”而后扬长而去。

就为了这句话，一屋子的人忙活到了20点整，才算完。

现在的工作，是莫莫的舅舅给莫莫介绍的，确切说，是不由分说就把莫莫推来的。原因很简单，某日莫莫的舅舅在拜访这个公司老板的时候，发现一个小小的业务经理，5年赚的钱比他在政府辛辛苦苦20年的积蓄都多。于是，厚着脸皮，把当时正在做网站编辑的莫莫给推了进来。

“好好­干­，孩子就是要多锻炼锻炼，才能有出息。现在的人啊，就是懒惰。大学生，毕业就是失业。有什么用。”舅舅语意深长的说。

“我表哥跟嫂子最近可好？”莫莫笑言道，舅舅家的表哥毕业就被安排到了市设计院去了。

“他们啊，清闲的很，每日在机关，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舅舅说完，忽而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啊，公务员你又考不上，这样就不错了。没有先天的条件，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

临走前，千叮咛，万嘱托，薪酬是不能问的，谈钱伤感情，大家都清楚呢。

自此之后，莫莫就像黑户口般的进入这个外贸公司，自生自灭。

擦完最后一块地板，莫莫起身的时候只感到目眩天昏。定了定神，拿起水桶去做最后的清洗。

这一室的花花，草草，鱼鱼，哪一个都比屋子里的人娇贵。

站台上，橘黄|­色­的灯光，昏暗的很踏实。大约是最后一班车了吧。满是提着大包小包，双双对对归家的人们。

“张姐，我下车了啊，去超市买点东西。”快到沃尔玛的时候，莫莫跟同路一起回家的张姐打着招呼。

“小心点啊。”张姐下意识的往站台那看了看。“你家那位，没等你啊？”

“恩，他有点事情。”莫莫牵强的笑着，低着头仓皇而逃。

作者题外话：加班，事情有点多。上午就暂时更新这些了。下午抽空继续努力。

十一 水烟折前缘

回到家，啃了两个冷的有点硬的水煎包。手中的遥控器，把电视台从头到位换了一遍。

回到屋里，拿出新买的那包咖啡粉。咖啡是莫莫目前生活的最大开支了。

“宁可一日无饭，不可一日无COFFEE。”莫莫如是说。而这样的理念，被子怡嘲笑了许久的小资情调。

250G的进口咖啡粉，很意外的装满了雀巢的两个小瓶，一个大瓶。完全超出了莫莫的期待，算下来，还比买雀巢的桶装便宜十几块钱。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一点过滤，但味道却要好很多。这让莫莫不禁大呼雀巢对中国人民的虐待。就算中国人民不是很爱COFFEE这个东西。­奸­商啊，心肝真是黑的跟咖啡豆似的。

打开电脑，想看看搜索着有没有合适的兼职。电话闪烁着，是S的，莫莫犹豫了很久还是接起。然后就听到了S那略带悲伤的口气：“我们怎么会这样了呢？”

“我们怎么样了？”莫莫叹息着，又开始了。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中午你说，回不回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很难过。你到底怎么想的，有什么感受都可以告诉我啊，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你很有钱么，漫游打起一点都不心疼啊？”

“这不是钱的问题。”S的口气愈加的脆弱起来，可是莫莫却猛地爆发了。

“你想知道我想什么？好啊，我告诉你，我现在想的只是，拼命赚钱，每天能吃饱，吃好，不用担心家用开支，我只是想要好好的生活，可以么？你回家了还回来做什么？没工作，没朋友，没家庭，有意思么？”

“我想替你分担啊，我不回去不是什么都事情推给你了，我难道一辈子就吃软饭？”

“你来，只是多增加了我的负担。”

“难道，没有钱就真的不能有爱情么？”

“一个人每天饿肚子食不果腹的时候，能想到的，只是吃饱就好。爱情，玫瑰，跟面包有什么关系？有谁不爱慕美好的东西，你又权利喜欢，只是你不值得拥有，因为，连面包都没有的时候，玫瑰只是墓碑上的陪葬品。”吼完，莫莫突然感觉很累。

忧郁的小男生还在继续呢喃着：“可是，你为什么都不想办法呢？这样下去，我们会分手的！难道我真的不现实么？”

姐弟恋，莫莫比S大三岁，一直以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直到S千里迢迢的跑到这个小城，说要解决远距离恋爱的问题。而之后的两个月都没有找到工作。小公司，他觉得没前途，销售，他觉得掉架子，想要做本专业的律师，还是要从实习生开始，他觉得工资低。大公司，别人又觉得他不稳定。

“那你写点东西吧。”莫莫这样说。一周以后，莫莫再次询问起的时候，S却说：“恩，写了几万字。有编辑很感兴趣，但是我昨天重读了一下，觉得透露了太多我以及我妈的影子，所以，我就全撕掉了。”

男人如同一个孩子，莫莫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何必怨人，自己招的孽。

最后的最后，S说：“我还是要回去，等我回去，我们再好好商量下吧。”

禅师说：“食人间烟火，入万丈红尘。”

既然如此，你的信仰保留着吧，地狱让我自己去入。

未过滤的咖啡粉，满嘴的苦涩。

你我，隔水，隔烟，隔千城。

十二 彼岸不相亲

春日飞雪,花彼岸。花开花逝两相欢。天花乱坠 ，甘入地狱 。求一份相伴 ，却迷了世人眼，

惶了世人心。

北方的部族，不似中原有那么多的繁文冗节。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要的就是这样的恣意恩仇。

爱深深，恨绵绵，似乎是很遥远的传说。

这里的人不懂，为什么中原的那些人们心里的百转千回，与爱不能，欲恨不得。

爱就爱了全部，恨也恨却一生。

这里的朝廷的最顶端，请允许我也用皇与后来称谓。皇十五立后，恩爱无比。荒茫茫的草原，喧闹的街头，人们总是可以看到看到的那样一对形影相随的，温馨的，俏皮的，吵闹的，默契十足的契合。

这是他们的骄傲，无与伦比的美好。

某日，皇宫门口异常的喧哗。

宽广的路口，被好奇的人群堵的水泄不通。

少见的皇榜旁边伫立着威严的武士。

烫金的大字，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皇榜的内容，让他们震撼。

虽然，只有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凡弑后者即立为后.”

人们的情绪在瞬间沸腾了。

皇榜最后血红的玉玺，张牙舞爪的在昭示着什么。又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第一次品尝到到得那种叫皇恩难测的东西。

整整一个星期，人们纷纷的议论着，惶恐着，到底后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要到如此这般的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如此不欲人知？却没有人肯去尝试，他们都这样教育着自己的子女，后是我们的荣誉，不能被摧毁，亦不可被取代。

时间流逝，后依旧如常，赏花，乐道，吟唱，相随。

一个月后，那张褪­色­的皇榜已成为民间的笑谈。大约，是皇醉后与后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合，玩笑罢了。

就在这个皇榜即将飘落的时候，一个翠绿的身影，将它小心翼翼的卷起，仿若绝世的珍宝，如此的珍贵，连捧着的双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曾经她以为，皇只是一个遥远的梦想，他的身边，只容得下那一抹殷红。她是嫉恨的，只因为那一抹红，让所有其他都失­色­，不只是皇，这个国家里所有的臣民，眼中似乎也只有哪一个明媚的容颜。何等的独断，何等的寒心。

每天，她都会等待在他们必经的路上，贪恋着那瞬间的美好。可是那个红衣的女子，占据了所有的春天，人们说，娶妻当如后。她不想伤人，更未想过杀人，她只是恨不得毁掉自己，她实在等的太久太久了，那些澎湃的心潮，无法压制。每天，痴痴傻傻，狂悲狂喜，连父母都觉得她是个疯子，把她赶出了家门，由她生死。她没有走，只是在那些个必经的街道游荡。世情冷暖，人心凉薄，她见了太多太多。她害怕失去了这一次荒唐的玩笑，此生连玩笑的机会都没有了。人们说，绝望的尽头是希望，而她，是不是已经走到了绝望的尽头了呢？不论如何，即使被天下人唾弃，这些情，这颗心，挫骨扬灰不后悔。

就在那眼眸一张一合之间，决绝的再无回转。

十三 彼岸不相亲

大庆之时，举国同欢。

烟花弥漫，歌舞升平。

许多年之后，再无人提起那夜，许多年之后，亦无人忘记。那夜，史册上，只是留下了五个字：“后亡，立新后。”

只是，从那之后人们经常会说起一句话，世上再无莲花，只有牡丹依旧娇艳。

幕天席地，后更是亲自抚琴，面前的是袅娜的舞姿，吟浅，低唱。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竟是天籁之音么？

在最高点的时候，戛然而止。人们惊惶的看到，一个绿衣的女子立于琴前，他们的后，血迹斑斑，却一脸的笑意，出而逃，入草原，再无踪迹。死一般的静寂之后，人们愤怒了，华美的舞台上布满了污秽的一切，他们纷纷叫嚷着，要求处死那名女子。

皇在幕帘后，是世人看不见的­阴­暗，人们震慑于那样的冰冷。

“你缘何刺后？”

“皇榜在此。”女子跪立，将那张泛黄的纸张举过头顶。

人们于是又记起了，那个被他们遗忘许久了笑谈。人们安静的等待着，那幕帘后的宣判。

“今日是举国同庆之时，更是良辰美景，举行立后大典。大赦天下。”

到此时，人们终于明白。他们那个至情致信的皇，原来，如同中原的那些人一样，在权利面前，奴隶一样的活着。而他们，连做奴隶的资格都没有。

那日的盛典，异常的空前。人们恣意的宣泄着，如同末日前的狂欢。

三天后，御林军统领一十二人全部处死。歌舞班一百人，全部降为奴隶，去舌断筋，丢入马圈。而新后手中的纸片，是父母兄弟姐妹，一日之间全部自尽的消息。她无泪，因为她已在皇的身边，除了他，世上的人只不过是她的棋子，她终于赢了。庭院深深，再不踏足市井。

只是，只是，在那夜，她恍然间听到后临走前对她似乎说了一句：“你既来了，我便去了。甚好，甚好。”

三年间，部族的版图不断扩大，不论东西，部族的男儿驰骋着，远方的美好，他们看着身下那些淡妆浓墨美丽，却说不出缺少了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