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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渡心指 > 第五十七章巧、计、安排定

第五十七章巧、计、安排定

关孤冷冷的道:“你到底要问什么?想说什么?”

清晰的,悄细的,却也是蛮横的,江尔宁的形态活像一只蹑着足欲待扑攫猎物的雌豹子:“我要的,我想的,是你!”

并不意外的笑了笑,关孤神­色­十分安详:“你疯了?”

江尔宁怒道:“我一点也不疯,我比天下最冷静,最正常的人还要来得冷静正常!”

憔悴的面庞上浮现着一抹倦乏的笑意,关孤道:“这是代表一种什么样的意义呢?表示你对我好,或是你对我有着某种的征服欲望?!”

江尔宁咬牙道:“你这个麻木不仁的人!”

关孤摇摇头,道:“别胡闹了,丫头,快去歇着吧!”

­干­脆倚着关孤坐了下来,江尔宁的这个动作却是相当辛苦吃力的,身上的创伤牵扯,使她痛楚得脸­色­泛青,冷汗涔涔……关孤有心想移开,却又不忍的伸手扶挽着江尔宁坐下,这个举动,却令江尔宁方才聚集的满腔怒气立时消除了一半,她喘息着,斜脱了关孤一眼,又是娇媚,又是刁蛮的道。“嗯,这样还多少带点人味……关孤苦笑道:“丫头,别太不拘形迹了,光大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叫人看见不太合适……一扬脸,江尔宁嗔道:“不愉不抢,不苟不且,怕谁?”

关孤低促的道:“礼教,礼教——”

江尔宁哼了哼道:“请问,我们这样坐一起,什么地方有亏礼教呀?”

将头靠在后面的坍墙上,关孤无奈的道:“你怎这么开通?”

江尔宁悻然道:“我这是大方,难道说,男女两人在一起,就非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不可?简直笑话!”

关孤涩涩的道:“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休息,江姑娘,从今晚三更开始,一直到大伙全到达关外‘断肠坡’聚齐为止,我的身心全不可能稍得松懈……”江尔宁道:“你放心,我只和你把话摆明,会留下时间来让你休息,对你的身体状况,老实说,我比任何人都关心!”

­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关孤道:“我们已谈了很多了,江姑娘,有什么话何妨留到出了关之后再说!”

江尔宁任­性­的一拧头,怒道:“你少来敷衍我,我现在就要说清楚!”

关孤半合上眼,叹了口气。

江尔宁又凑近了一些,近得关孤已可嗅到她口­唇­间的幽香,感觉得到她身体上的温热,她开口轻轻的暖气,便拂上了关孤脸颊:“姓关的,你知不知道我这么卖力来帮助你们的原因!”

关孤沉沉的道:“大约——是道义或同情心的驱使?”

江尔宁冷冷一笑,道:“鬼的个道义和同情心,如今是什么年头儿了?江湖道上有几个人还讲究这一套?真是笑话。”

懒得和她争论,关孤闭嘴不答。

江尔宁道:“你说说看,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孤摇摇头:道:“不晓得。”

江尔宁恨得一咬牙,道:“你又装佯!”

关孤道:“我真不晓得你除了在道义感与同情心的促使下,还有什么理由来帮助我们,你不要利,也不要财!”

江尔宁垂垂的道:“我全为了你!”

其实早在意料之中,关孤却淡然道:“报恩?”

江尔宁道:“有一部分,并不全是。”

关孤冷冷的道:“我提醒你,我并没有做你裙下之臣的企图,我早已向你说明了,所以,你也别存着什么浪漫想法!”

江尔宁羞恼的道:“别说得那么肯定,姓关的,你也不是柳下惠!”

关孤正­色­道:“生死关头的前夕,江姑娘,你居然还有心情谈这些!”

江尔宁一撇­唇­角,道:“现在不谈,以后找你谈更不容易,关孤,你不要一派冷冰冰,硬梆梆的作风,你也不要自以为‘奇货可居’——”关孤悠悠一叹,道:“我是一个强仇四迫,亡命天涯的武夫,我几时又自认为‘奇货可居’来?倒是你这位金枝玉叶的名门闺秀,却在这里逼我,为何?”

江尔宁沉默了一下,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姓关的,我很喜欢你,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有­性­格,有魄力,有果断,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女人就是喜欢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样?你和我,能凑合一下么?”

关孤呆了呆,啼笑皆非的道:“凑合一下?”

江尔宁道:“这个意思就是——进一步做朋友!”

关孤一笑道:“只是这个意思而已?”

江尔宁嗔道:“这是——形容一下,我是说,让我们试着‘好’——”关孤摇摇头,道:“你去找别人吧,我高攀不上!”

江尔宁愤然道:“瞧不起我?”

关孤笑笑道:“不,的确高攀不上!”

瞅着关孤,江尔宁表情怪异的道:“哼,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我知道。”

关孤愕然问:“你知道什么?”

用手指朝后面的篷车方向一点,江尔宁悻悻的道:“是舒婉仪想霸占你!”

关孤脸­色­一沉,不悦的道:“我是个男子汉,我有独立的人格与尊严,没有人可以‘霸占’我,而且,我也并没有这般可敬可爱!”

江尔宁咬牙道:“少来这一套,我是个女人,我懂得女人的心理,更知道他人情感上的微妙变化,舒婉仪看你时的眼神,与你说话时的表情,听到你声音时的反应,在在全证明了她对你十分有意,十分有心,听清楚了,不是一点,而是‘十分’,每次她见到你,就像恨不能把你吞了一样!…”关孤低斥道:“不要胡说!?

江尔宁冷冷的道:“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面颊肌­肉­轻轻痉挛了几次,关孤苍哑的道:“江姑娘,你真能把人逼疯……”江尔宁生硬的道:“我且问你,我与舒婉仪比,有什么地方不如她?她是出身财势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我也同样是出自财势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她知书识礼,我也知书识礼,她长得不错,难道我就有半点差?我比她强的地方可多着呢,我会武功,她不会,我有见识,有胆魄,有她所没有的各种江湖关系,你倒凭良心说说看,我和她哪一个比较适合你?”

关孤几乎有些狼狈的道:“你帮帮忙,江姑娘,别这样张牙舞爪行不行?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真想建立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感,也不能用这种‘霸王硬上弓’的法子呀!”

江尔宁坚持道:“对你这种冷心冷血的人,只有这种法子才奏效!”

关孤轻喟一声,道:“你这个样子来对一个男人说话,也不怕你家大人生气?”

江尔宁柳眉一挑,道:“我家大人会生气?真是笑话,我爹,我叔叔,我伯伯们一直都夸我明快爽朗,行事果断,大有须眉之风!”

关孤道:“唉,真拿你没法子!”

江尔宁话风又绕了回来道:“说,姓关的,我和舒婉仪之间,你挑哪一个?”

关孤忙道:“喂,你搞清楚,我与你,与舒婉仪之间,全是清清自白,毫无瓜葛的,我无权挑选你们二位中的任何一位,而你们更无权强迫我挑选,这,这算怎么一回子事嘛?”

江尔宁怒冲冲的道:“关孤,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关孤面红耳赤的道:“我什么酒也不吃,你少费心!”

咬咬下­唇­,江尔宁歪着头道:“看样子,要对付你还真有点棘手——你越是这样,我越要试上一试,看看到底你硬还是我强!”

关孤板起脸来道:“不要胡闹!”

江尔宁忽然转变得十分温柔的道:“对了,姓关的,舒婉仪那妮子较文静体贴,细声细语的腻得人心软,你一定是喜欢这样个­性­的女人?没有问题,我也会这一套,只要你愿意我扮那种女人,我包会叫你称心满意……”关孤大大的摇头,道:“你快回车子里去,江尔宁,再磨下去,我不用闯过‘古北口’,就在这里便叫你给摆平了!”

格格一笑,江尔宁道:“你越嫌我,我越不走!”

关孤索兴闭上眼睛,沉默着假寐起来。

江尔宁轻轻拉了他臂膀一下,道:“睁开眼来嘛,别装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朝旁连移过去一些,关孤依然不吭不响,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哼了哼,江尔宁也吃力的跟着朝这边凑了凑,这一凑,简直整个人全依偎到关孤怀里来了。

关孤缓缓睁眼,冷凛的道:“江姑娘,男女有别,万请莫太逾矩!”

江尔宁蛮不在乎的道:“我不管。”

关孤又道:“请你替我设想,江姑娘,关孤半生江湖,未曾——”江尔宁打断了他的话,道:“你歇着吧,这种大道理对我是半点也不中用,只要我们正大光明,没有做出见不得人来的事,谁敢放一个屁?!”

舐舐­唇­,关孤艰辛的道:“江姑娘,今晚之后,前途即是一片荆棘,危机四伏,陷阱处处!有许多豺狼虎豹分布八方,准备围截扑攫我等,那将是一次漫长又难险的争斗,也是一场生死缠绵的噩梦,能否安渡,犹在未定之天,形势上的不利,情感上的危殆,已够将人折磨得心力交瘁,在这样的惨愁时节里,你怎能再谈男女之私,甚且纠缠不休?你不觉得这有些过份与不切实际么?”

江尔宁僵窒了片刻道:“那么,事情过了以后呢?”

关孤疲乏的道:“不敢说,我们能否安过此关!”

杏眼圆睁,江尔宁又火了:“也不能说就渡不过此关,你不要来敷衍搪塞,如果事情过了,你打算怎么办?”

关孤低沉的,道:“再说吧。”

江尔宁愤怒的道:“你又在故意磨蹭:“就在这时,丰子俊已匆匆走了过来,一边高声道:“关兄,关兄,李发老弟已在殿里给你铺设好了一个地方,请你尽早过去歇着呢!…”丰子俊等于适时替关孤解了围,他忙应道:“好,我这就来。?

江尔宁气得脸蛋儿绊红,她恨声道:“天下再没有这样不识趣的人——”丰子俊走到近前,笑眯眯的道:“呃,江姑娘,你的­精­神倒蛮好的……”江尔宁没好气的道:“不劳你关心!”

丰子俊陪笑道:“我看,你也回车上去躺一下吧了这阵子怕也乏啦……”挣扎着要站起来,她一边青着脸道:“我乏死了也不用人管——”一看她那痛苦吃力的模样,丰子俊急忙抢上一步想加以挽扶,江尔宁往旁一闪,气咻咻的道:“不要管我——”这一闪,她重心顿失,整个人便歪跌下来,于是,关孤叹了口气,只好轻将江尔宁揽住,江尔宁身子一软,居然就赖在关孤怀里了!

丰子俊眨眨眼,似笑非笑的道:“没摔着吧?”

江尔宁有气无力的呻吟一声,索兴闭上了眼。

关孤摇摇头道:“江姑娘,你能走么?”

江尔宁又呻吟一声,喃喃的道:“你看我能走吗?”

丰子俊向关孤使了个眼­色­,道:“关兄,还是你抱着江姑娘回车上去吧!…”无可奈何,关孤吁了口气,只好将江尔宁抱起往篷车那边走去,他脚步才一移动,江尔宁的两条玉臂竟蛇般似的绕向了他的脖颈?

关孤微吃一惊,低声道:“快放手,不可以这样!”

江尔宁星目半睁,娇慷懒散的呢喃:“这片刻的温馨,全不施舍?”

关孤着急的道:“帮帮忙,这太不雅观……”江尔宁的两条手臂缠得越紧,她悄细的道:“你怕被舒婉仪看见不开心?”

一步一步的走着,关孤有些失措的道:“江尔宁,你放不放手?你使我窘迫——”轻轻摇头,江尔宁腻着声道:“我不放,关孤,你把我的两条手臂砍掉吧,那是唯一摆脱它们的方法——你的‘渡心指’不是又快又利吗?”

寒着脸,关孤不再出声,他来到篷车后面,缓缓的将江尔宁放在车尾的软垫上,这时,江尔宁方才万分不舍的松开双臂,柔柔的道:“谢谢你抱我回来,关孤。”

没有回答,关孤甚至没向江尔宁或舒家母女及银心再看一眼,转过身直向殿里走去。

丰子俊迎着他,一耸肩,低笑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女人才是最难以摆平的东西,你近了,她远了,你远了,她却近了。”

关孤摇摇头,苦笑道:“我曾遇上过千百种类形的人物,但是,像江尔宁这个样子的却实在少见,叫人又气又窘,却奈何不得!”

丰于俊低声道:“关兄,你的烦恼我们全看得出来,其实用不着放在心上,江尔宁这妮子虽是能缠人,但心地却不差,你忍着点,凑合过去也就是了……”来到这正殿一角,果然,李发已经把地上清扫­干­净了,更将一条毛毯铺好,摆上了枕头,端等着关孤躺上去安歇着啦。

望着站在一边的李发,他的面孔红通通的,汗涔涔的,关孤不由温和的斥责他:“看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却替我铺设卧处于什么?一个不小心弄裂了伤,岂不是自己在找麻烦!”

李发笑笑,道:“没关系,大哥,这点小事我还做得来……一路上都缺人侍候你,我身子又不灵便,大哥也受委屈了……”关孤坐到毛毯上,道:“李发,你多小心点自己的伤痛吧,我的日常起居我自会料理,不须麻烦你来照应,现在你该去歇着啦。”

李发笑道:“一天到晚全是躺着,人也躺腻味了,大哥,我不怎么困倦,歇不歇都不要紧,倒是你,得小睡一下……”关孤双腿盘坐,边道:“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

丰子俊羡慕的道:“关兄,你与李老哥二位,真是情深义重呐,你们这么个亲密法,只怕同胞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关孤笑笑道:“处久了,自然在感情上便比较接近些。”

李发正­色­道:“丰爷,我是关大哥一手带起来的人,打进‘悟生院’开始,便承蒙大哥的提拔照拂我,待有如手足,我对大哥怎能不豁命以报?只要是大哥交待下来的话,只要是大哥的事,我便粉身碎骨也会替大哥担待!”

丰子俊点点头,道:“这是无可置疑的,我全看得出来你对关兄的一片忠心……”就在神坛的一侧,传来南宫豪粗重的鼾声,就如像风箱一样的起落有致,有节有奏,关孤朝那边投去一瞥,道:“大伙全躺一会吧,今晚三更开始,便要闯关了。”

丰子俊道:“我这位拜兄可真是‘高枕无忧’蔼—关兄,在这趟艰险的行动前夕,你觉不觉得紧张?”

关孤平静的道:“这是免不掉的——人有七情六欲,任什么感触上的反应也都差不了多少,唯一的不同,只是有人掩饰得好,有人比较容易露于形­色­罢了……”丰子俊叹口气,道:“我就觉得心头沉甸甸,灰郁郁的宛似压上块铅,说话是说话,吃饭是吃饭,情绪上老感到晃憎不安,任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来了……”关孤一笑道:“有些人是这样——再经历了多少场面,见过多大风浪,每次遇上却总不能定心,这不算什么,别看我表面上平静安详,其实我也一样心里七上八下,但想开了也就好了……”丰子俊有些沉重的道:“这样的生死关头,存亡之争,怎能叫人无动于衷?”

渡心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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