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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四十九

谨言不明白自己明明看的是伤风感冒,怎么就给弄到­妇­产科来了呢……

拿着号在外面凳子上排队等着看医生,不得不承认,心情有些复杂,这孩子的事儿才挂到嘴边,怎么倒弄得说有就有了似的。

谨言想了想,早上起床时她觉得不怎么舒服,有些想吐,但这几天都是这样,她还在想,这感冒差不多也持续了一周,怎么也不见有好转迹象,吃早饭的时候也没什么胃口,正好凌铭打电话过来,她一没注意,就说漏嘴了。

凌铭听到她持续一个礼拜不舒服还不去医院就有些火。

“要是你今天还不去医院,我就飞回来揪着你去医院……”

从语气到骂词,他倒是越来越有家长,越来越有男主人的架势了,谨言理亏,被他骂得讪讪的,之后把这件事和小美说了,连小小美也笑她不听话,被两个比她小的人嘲笑,谨言觉得没面子,又觉得似乎真不应该拖下去了,万一更严重不是糟了,到医院拿号排队,医生听完她形容的种种症状,又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比如听听心跳,测测体温,又像老中医似的把了把她的脉,便抿着­唇­没开口。

一个年纪不大的医生,那表情还挺严肃,皱着眉没放开她的手,谨言有些被他吓住了,一个西医居然用中医的手段来看病了,这是在­干­嘛?“医生,我没事吧,只是感冒吧……”

医生点了点头,瞟了她一眼,云淡风清的道:“你先去­妇­产科一趟……”

谨言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就是头有些晕,所以老觉得睡不醒,闻着油腻的东西没什么胃口,还有人没什么­精­神而已,这些症状,她十次感冒,大概有五次都会出现,怎么这一次,就被派谴去­妇­产科了呢,看这个医生挺年轻的模样,不会是不懂治感冒就打发她去另一个地方吧。

“你是实习的吧,会不会弄错了……”谨言话一出口才有些后悔,大概每一个医生听她这么说,心里都会不舒服的吧,医生果然脸­色­一黑,道:“叫你去就去……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谨言悻悻的去了­妇­产科,等待产检的妈妈挺多,大肚子小肚子,有些窃窃私语的交谈着,脸上的笑容恬淡动人,她下意识的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不会真的有了吧,她前几天还在和凌铭吵架,再前几天还在和小美开玩笑,不至于真有这么巧的事吧,买彩票也没这么准。

有些忐忑的坐在凳子上,因着心情有些复杂,连坐下去,也是小心翼翼的,旁边的孕­妇­大概是看她的动作有些搞笑,道:“你别这么紧张,第一次怀孕吧。”

谨言有些汗颜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还以为是感冒呢。”

孕­妇­点了点头,和她分享了一些怀孕前期的趣事,之后孕­妇­进去了,谨言又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才轮到她,进去之前深吸了一口气,对于孩子,谨言倒真没什么太大的期待,因为凌铭还小,她觉得现在还早了点,可是现在肚子里可能就有了,看着周围的这些准妈妈,她很有可能即将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这种感觉,这种心情,很复杂,像是一个毛细团,左右理不出头来。

检查并不复杂,听到医生告诉她确实怀孕了的时候,仿佛悬在心上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到了底,没有想像中的开心,也没有难过,只是一种茫然,茫然之中又有几分淡淡的喜悦在膨胀,渐渐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仿佛小时候,她回家,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零食,表面上却得做出淡然的模样,因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尖叫。

坐在医院的休息区,谨言拿着手机想第一个应该通知的人是谁。本来第一个闪过的人,是凌铭,而她也拿出电话拨给他了,可凌铭一句话就让她决定整整他。

“我在开会……”他的语气透着几分愠怒,大概那边的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我呆会再打给你……”

“凌铭……”

还没等到她开口他就给挂断了,谨言愣了几秒,恨恨的想,那就开你的会去吧,不用管你儿子了,既然这样,就不告诉你。

第二个通知的人是小美,小美的反应让谨言很崩溃。

“男孩还是女孩……”小美不说恭喜,也不问孩子情形好不好,直接切入主题。“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谨言内牛满面的看着肚子,才一个多月,宝宝还没有拳头大,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大根也瞧不出男女,却又对小美诡异态度觉得好奇,便问:“男的怎么样,女的怎么样……”

“男孩可以结亲家啊……”

“可是小小美比我家这个大啊……”

“这有什么问题,你还不是比凌铭大,还是大七岁的老女人……年纪小点的比较容易听话……”

敢情小美是老庄压制久了起了反抗之心啊,但是可以不要这么直白吗,谨言挂断电话打给妈妈。

幸妈妈听到这个消息相当的安慰,安慰到谨言似乎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

“妈,你没事吧……”谨言有些忐忑。

“没……”幸母的声音仍然哽咽,她人生倒数第二件大事不久前才由凌铭完成了,想不到,这最后一件大事也这么顺利的完成了。“我等了这么久,幸家终于有后了……”

谨言一头黑线,她想告诉妈妈说,这孩子姓凌,是她的外孙,但看妈妈这么开心,又觉得孩子姓什么有什么关系,凌铭不会在意这些。

幸妈妈当即却说要带着幸爸爸上来照顾她。

谨言说不用却被幸妈妈顿一骂。“你知道什么,你生过孩子吗,你自己怎么照顾自己吗,你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吗,你知道……”

谨言举手投降。“妈,我没意见了,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了。”

脑中最后一个想起的人,是凌涛,谨言打电话给他,大概他的心里仍然没有接受她,所以语气称不上多热络,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有挂断电话的意思,谨言想了想,既然这个样子,还是等凌铭回来了再说吧,她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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