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激将法也太逊了点了,哥……不过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我低头看见清冽的香槟把我的脸倒影得扭曲。
“也好,我现在没闲心料理你的事情,不知者无罪。你别到时候让我给你收拾残局就好。”
“这话说的,你掰着指头算算是我给你收拾的残局多还是你给我补的篓子多?嗯?”
说中他的短处,他立即很警戒的瞪我一眼,然后一脸温和的微笑,优雅的转身去和客人客套,妈的,这和刚刚暴露凶光的是同一个家伙么。世上再没人能变脸变到这么幻觉的程度,让人毛骨悚然。
我在送完最后一个人之后累得倒在沙发上不再挪动一步。天知道我和四个客户车轮战一天,唾液腺说到不分泌了都没这么累。母亲看起来比我好不了多少,可是她已多少岁而才我多少岁,看来这功夫确实是练出来的。欧洲人很少来这一套,所以这阵势我一个人肯定是招架不住的。平时疏于实战,而我哥的情况恰好与我相反,他好像才到Gao潮一般的亢奋,帮着管家收拾客厅。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妈生的,至少他不该这么精力旺盛。难道是青春期还没过完。不应该了啊,他马上三十六岁了,再过几年都该更年期的男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挪回房间的,反正次日早晨醒来我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而我瘫在沙发上到早晨清醒这中间的记忆完全是空白的。
早餐时间推迟了一个小时,因为我和母亲都起来迟了。在餐桌上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向母亲开口询问了裴启翰怎么突然上门来表演亲热熟络场面的事情。她却诡异的对我一笑,解释说:“上星期他当众拒绝了和斯洛兰顿那宝贝女儿联姻的邀请,伤了颜面,斯洛兰顿怎么会放过他,要废他一双手脚。我帮他讨了个人情把手脚保住了。他昨晚是特意过来道谢的,顺便我就让他叫我一声干妈。呵,裴家这小子有血性,至少我儿子不敢直接推了斯洛兰顿的招婿。”我和我哥对母亲的面子大到能让意大利黑手党内部屈指可数的骨心人物卖人情的地步肃然起敬,然后便绝口不提裴启翰以及相关的事宜。她看我们俩那讳莫如深的样子挑了一下她那道极淡但是修长漂亮的眉毛。
难道真是逼我躲在香港当鸵鸟,其实我一旦脱离了每天一群人在我面前唠叨哈德里安?裴的状况我就不想再回去H?Fad了。我这是怎么了,过度敏感?难道我是真的怕了?
在早餐快结束的时候母亲提起昨晚来的一个客人,唐真。这个男人我有印象虽然只说了几句话。看来母亲是帮我看中他了。除了他的眼神太柔软了一点基本我都不排斥,而且十分英俊。要知道有钱人家的公子也不是个个都相貌出众。不过不了解这个男人我是怎么也不会轻易表露喜欢与否的,我含糊的应付了两句,母亲也没强求继续说下去。
“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比你小的男人啊?”嘿,好意外,这个一直形同虚设的小表妹居然Сhā进来问我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过敏的觉得她在暗指裴启翰。我猜我哥也是同样的反应,他看戏似的用瓷杯遮着笑得裂开的嘴唇瞅着我的反应。
“喜欢嘛,这个范围太大,广义的讲我不计较那个问题。”
“那结婚呢?”
“基本不考虑。除非他其它方面能令我满意到让我忽略这个不足。”我估计是回答得太僵硬了,因此母亲别有用心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多说,但是那眼神分明就是千言万语。
“敏姐,我暑假可不可以跟你回法国过啊?”过了一会她又主动开口。今天这太阳是打什么地方出来的?
“当然可以啊,我准备把小洛也带上,你正好可以陪他玩。他什么都好就是玩得太少了。”
“那太好了。”她开心的抿着嘴笑。不过我跟我哥对视了十多秒以后我基本心领神会小表妹的意思了。但我不想戳穿,她还是小孩子,应该让她多抱有梦想,或者说幻想,这对她的成长是绝对有好处的。
可是我哥就不是善类了,他对我都不会嘴下留情何况小表妹了。过了几秒钟,他慢悠悠的说:“我说芹曼啊,你是不是看上裴家的小白脸了?啊?”
我听到哥哥那么刻薄的称裴启翰一点不觉得过分,其实他也只是想逗逗小表妹。果然是立竿见影,姑娘从脸到耳根子都刷的通红。我记得我十六岁开始就不会因为别人说中心事而在肢体上有所反应了,看来母亲对这个姑娘还是呵护有加的,她也成功的走上了花瓶的阳关大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反而活得自在些,虽然也谈不上比我们这样的好多少,但总是有一点点傻人傻福的意味在里面。
“没,没啊……”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否认让我突然觉得晃若隔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人在我面前袒露这样的神色了,我都觉得麻木和陌生了。母亲抬头望着我们,谦和的微笑着,没有杂质很纯净。原来功夫做足到这个层次就能流畅到自然。连自己都看不出破绽了。
之后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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