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小保姆，正好下边六楼有她一个老乡，有空就上来找她玩。一次，我见小保姆的老乡在我家坐小保姆对面哭，哭得两眼都红肿了，我出于好奇，出于同情关心，就过去问了一下。她说也没什么，就是下边那两口子老欺负她老为难他。为什么呢？小保姆说，就因为她们家没背景，她们和村书记村­干­部离得很远，几乎八竿子都够不着。听了小保姆的话，我忽然想起了，近些年，乡下的村书记炒的火热，许多几亿几千万的大企业家大老总来自于村书记的行列，再就是，在中国，农村占大多数，自然，作为农村第一线的领军人物，难免倍受重视与宠爱。听说，在城市里，他们的建议讲话，几乎连市长省委书记中央领导都很重视。再就是，他们掌握着土地权，可以为城里人的开发经营，提供地皮上的便利条件······我微微颌首，似乎明白了。那些乡下的小保姆，在城市的家庭里，就像乡下的桃子，俗有宁吃好桃一个，不吃烂桃一筐的说法，虽然说不能说我面前的小姑娘是烂桃，那样太不人­性­，可是，这位小姑娘实在也太平凡了，她来自于社会最底层，她们家亲戚朋友里连个村官都没有，她除了做保姆啥用也没有。或者，世上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她们）太过吝啬太过算计，就连一个笑脸都斟酌一下对方的身份地位。

那，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他们老说我是废物·是人渣，他们老看我不顺眼，老骂我。

这人，也太世故了。我无意说了一句。没成想这句话好像传进了邻居的耳朵里，她竟装着开玩笑，明打明敲的来问我，“你给我家小保姆说了啥啊，她都变懒了”本来，我们俩楼上楼下从来不打招呼的，我脸微微发红。“我没说啥呀，就是看她有些可怜。”。我忽然机智坚强起来，无形中冒出一句弦外有音的话。

“我们可不傻”她转身走了，隐隐丢下一句话。

此时，我又觉得自己傻。我们对我们家小保姆是一样吃一样住，我教她洗澡教她穿漂亮衣服，教她怎样让叔叔喜欢不讨厌。楼下邻居家却不同，他们让他们家小保姆，自个花钱到公共澡堂洗澡，让她吃剩菜剩饭，把她像小狗样吆来喝去。有时候，我也想硬一硬心肠，可是，一看见我家小保姆那么小·那么乖·那么能­干­·那么解人意，心就软了。

三

临近婚期了，心里兴奋无比，恨不的让时间飞起来。记得，在那段日子里，妈妈常常有意无意地找机会向我渗透一些婚育

方面的东西，那都是书本上看不到的一些关于女人的问题。我从妈妈深情的目光里，多少读懂了点作为一个女人的艰难和责任。结婚是一种仪式，是一种幸福美满的表示，它也意味着一种承诺和责任。

按说，我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我从来不喜欢用大道理来标榜自己或者挟制别人，对于不喜欢的东西我一般用退避的的方式对待......结婚了，渡过了蜜月，开始了一种全新的生活。其实，在新家庭里我就对爸爸不满意，我不喜欢他身上那种斤斤计较，明辨秋毫的商人气质，我百思不得其解，妈妈做学问搞科研，身上洋溢着很文雅很有修养的气质，可她为啥嫁了一个商人呢？每次家庭聚会，我最看不惯爸爸那严苛，冷漠的面孔，在他的脑子里，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运筹着攻克那一个个金钱堡垒的计划和谋略，不择手段.不遗余力。总之，爸爸在我心里有些可怕，颜­色­有些黑，我不知道我对他如何才能适应过来。

“你怕爸吗？”

“是啊,有点”

“其实，爸是个好人”

我这一点点的小小的心理上的波动，也没逃过他的眼睛，我深知，他很爱我，他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我，关心着我，这一点就足够了。以后，我发现，不是十分重要的家庭聚会，他就不告诉我，我们回家的次数少了。

一次，我回娘家看妈，妈居然告诉我让我多回家里看望公公婆婆，她说婆婆告诉她我公公平时­精­神不大好，老爱疑三疑四的，她还说让我回家时活动点，开放点，别怕羞怕什么的了，也让公公高兴高兴，活了一半辈子了总希望事事开心。妈还说我公公原本是大学教授的，一次爬山跌了一跤，摔伤了脑神经，不能回学校教书了，他怕自己成了废人，就学着去经商，也不指望他挣什么钱......

从娘家回来，我心里惨愧不安，这才想起，自从结婚，我还没给公公叫一声爸。我把心思给我爱人说了，我们就一起买了点补品回家看爸，我叫了爸，给他泡了一杯补品，我看见爸笑了，我看见爸的笑有些僵硬，知道他是做过手术的。回家后，我就埋怨我爱人，问他为什么婆婆让我们回家看公公他不告诉我，他说他忙工作忙忘了，我把他好一顿数落，他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去年五一节，单位组织香港游，我告诉爱人我要去买一些衣服和专业书籍，爱人说卡上的钱不多了，哪儿去了呢，我的钱也在那上面，有两万多那，绰绰有余的吗。我爱人的脸红红的告诉我，他乡下的婶婶有病，都给他们了。我盼那些牌子样式的衣服盼那些专业书籍都盼了老长时间了，我满心的希望就像一只红气球，刚冲上天空却炸了，我跌坐在沙发上，伤心的头重脚轻，只想大声骂人。那次的香港游只买了很少几样东西，心里老大不满足。

几个月后，爱人突然说要给我一个惊喜，啥惊喜，晚上，爱人大盒小包带来了一大堆，衣服书籍正是我想要的那些，样式.颜­色­.牌子.生产厂家.防伪标志一点不差，我欣喜欲狂，对爱人的芥蒂与不满，霎时间烟消云散......

"钱，哪儿来的"晚上，关掉电视要安歇了，看着眼前那堆价值几万块钱的商品，我突然想起问他钱的事，

“朋友的”看着他嘻笑轻松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他在大学的时候有当代小孟尝君之称，常常资助一些贫困同学。或者，我之所以爱上他，多半也因为他平时为人洒脱，不贪财，朋友多。常言说，有付出就有回报，或者是我爱人的回报来了也说不定。可是，过了不长时间，我又听说他的钱是他爸给的。殊不知，我对我公公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他的公司，架子不小，可利润并不多厚。可能是我公公读书读得多了，做生意又怕失了知识分子的脸面，忌讳这忌讳那的，他做生意一直施展不开手脚，公司里刚刚能维持局面。公公还说，他办公司就为了养那些职员。按说，我爱人还经常拿自己的薪水资助那些乡下的穷亲戚。

“你的钱到底是谁给的”

“谁给的啊，反正不是偷的”看见爱人急了，我也就不问了，搁心里烂掉吧。

一个星期六，公公打来电话，说我爱人乡下的弟弟来了，让我们回家一趟。我纳闷了，什么弟弟呀，还要我们回家，一定挺重要的。我爱人猜度说多半是他叔叔家的弟弟。我公公就弟兄俩，无姐无妹，他在老家排行老大，下边呢，小弟兄俩，一家一个儿子，不偏不歪，怪公道的。推开婆婆家的房门，首先嗅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接着看见一位土里土气的乡下小伙子坐在玻璃茶几旁的沙发上，看他的眉眼和我爱人有几分相仿，他看见了我们就站起来喊哥喊嫂子，看着一家人都严严肃肃的样子，我的情绪也拘谨起来，我首先乖巧地给他们面前的空茶杯挨个斟上泡好的浓茶，接着就和婆婆出去买菜。吃过了饭，公公建议弟弟去我家，哥俩乐呵乐呵，我们就一起回了家。到我家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让小弟先洗个澡，开始他怎么也不愿意，那样子是不愿意给我们家添多了麻烦，经我再三请求他才答应，我找了一身我爱人过去的牛仔服T恤衫让他洗好了澡穿上。洗了澡换了我对象的衣服的弟弟，年轻多了，多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可他先前那样子，比他实际年龄要大许多。

那几天，我和爱人轮流带着弟弟出去玩，坐着公交车逛了大半个城。临走的时候弟弟才告诉我们，他妈在几个月前病逝了，他是背着他爸来向伯伯借钱，他想学习修理摩托车。公公和婆婆边掉眼泪边埋怨我叔叔不懂事，婶婶去世了，这么大事也不告诉我们，是拿我们不当人，回去得好好闹一仗。

第二天，我们一家和弟弟一起去叔叔家，叔叔见了我们就掉眼泪，公公怨他，为啥婶婶去世了不告诉我们，叔叔说他对我们的拖累太大了，他实在不忍心再打搅我们。给婶婶上了坟我们回家了，临行，公公给弟弟一些钱让他去学技术。

此时，我忽然记起了妈妈常说的话，人活着为啥呢，不就是个人缘，身边的亲人朋友多了，人的心愿也就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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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走上红地毯，挽着他的胳膊，沉浸在他健壮.清新.年轻的男子气息里，一种依赖的甜蜜，一种踏踏实实的幸福感。司仪.证婚人.伴郎.伴娘，喝交杯酒，两人对面而立，眼睛里充满了喜悦和羞涩，周围不知有多少人也看不清是谁，在推.在挤.在吆喝，我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喝了交杯酒，我们就能心心相印，两颗心融在一起，就像一颗心。结婚的典礼结束了，从此，我们只有祝福别人的婚礼。是啊，结婚，一个人一辈子就一次。

结婚后，我就有一些新想法，我不希望他追我.捧我，像个马屁­精­样终日围着我ρi股转；像个使唤丫头样为我做着做那，东跑西颠；像个保姆一样逗我笑.哄我睡。我只希望能够天天看见他，希望他事业有成，做个真正的男人，我们夫唱­妇­随。或者，社会上也不乏这样一些女人，总希望很多男人追她们巴结她们，以张扬自己的美丽，炫耀自己的能力。我只希望我俩能够真心相见，直到永远。

记得，我婆婆第一次来帮我们收拾房间，我心里满满的诚惶诚恐，我着急的争着自己做，婆婆死也不让，婆婆说怕我弄脏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老公第一次拿起拖把的时候，我就和他一起­干­。没想到，我老公做家务蛮在行的，一口气做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说累。我老公就是有活力，年轻气盛吗。我还记得结婚前的一件事，一次我晚上生病了，就给他打电话，当时，我忘了，我们这座城市，十二点以后，出租车一般就不营业了，就后悔给他打电话，没成想，他一会就大汗淋漓地跑来了，二十多里路那。我老公平时就爱个运动，能吃苦。度蜜月的时候，他就老爱以步代车，他常说，运动，特别是散步，是能养生的，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吗。我看着他­干­起活来，像吃蜜枣一样，­干­的津津有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可是，不久，我老公却把我婆婆的唠叨给招来了。在早，我还不知道我婆婆那么爱唠叨，还能是更年期综合症的缘故吗？她叨叨起来就是没完，地面没拖­干­净了，烟灰缸放错地方了等等等等。我看见我老公躲出去了，竖着西服领子，胳肢窝上夹着灰皮包，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之后他告诉我，他最不愿听他妈唠叨了，一听见就心里不舒服。

以后，我每次做家务，我老公都要争着做，可我婆婆就常常来唠叨，娘儿俩难免要发生一些不愉快，我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闷得慌，就把心事告诉给过去一要好的老同学。我那位老同学那，比较有生活经验，也很聪明，他告诉我，等你婆婆再来唠叨，你就说，那房间是你收拾的。我婆婆来了，我就说我把房间收拾了，婆婆你看一看，还行吗？婆婆说：“挺好的，挺好的”这回，没唠叨，坐了一会，就走了。

结婚一段时间后，我感觉有些累，或者是­精­神上受到一些损伤。有时候，我很怀念结婚前那些生活，美酒加咖啡的恋爱生活，单纯而快乐的校园生活，仿佛到处都是鲜花和歌声，对明天，充满了希望和幻想。结婚后，我­精­神上倒有了些许的挂碍和牵绊，有时候，会神经质似地担心他.想念他。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小事怨恨他.讨厌他。几个好朋友聚在一起讨论我们的生活，大一计算机系认识的小O问我，你们结了婚吵过架吗？吵过，几次，一次。我看她像是做电视节目的，就忍着笑回答她。想知道我们吵架的内容吗？我知道这个大龄妹在谈恋爱，见我直言不讳，他倒有些神­色­慌乱，见她不好意思了，我就转头讨论一些别的话题。

结婚后，我俩吵过一次架，那次，是我真的生气。我老公一个表嫂过生日，给我们家下了请柬，我们一家四口前去祝贺。对那位不知什么行分的表嫂，我或多或少有些耳闻，一位女强人，本市服装界的泰斗明星人物，我们这个圈子里大家公共默认的首席代表，大家有什么困难.难题.过不去的坎了，多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请他帮助解决。听说，我们的婚礼上那些名流名人，都是他从中斡旋请来的。表嫂在一家中型饭店定了几十桌酒席，我刚坐下，一位眼影描的过重，口红涂得过浓，挽贵­妇­发髻，着简洁的银灰西装裤褂，脖子上束一条深蓝­色­带红圆点的丝巾的女人，挨我坐下了。

你知道这个女人嘛？我愣怔了一下，当确定下来他是给我说话时，才认认真真回答她，

“哎，知道的，他是我表嫂啊”

“是吗”“她可还是个赛车冠军呀”女人顿了一下，像是贸然说出这句话。

“是吗”我沉吟着，我觉得无话可谈了，因为我刚考了驾照，在这方面，差得远呢。

“不是的，我说的开车是骑男人，他原先是我亲姐姐，如今是我敌人，她把我老公抢了呀”女人说着，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她仿佛把我当成了她姐姐，要上来撕了我。

我感到心里一股寒意，下意识地抓住了我老公的胳膊。一会，那女人终于走了，我的心里才平静下来。一会，那女人在门口闹起来，几个保安把她架上了救护车。

一会，生日宴会开始了，大家围着表嫂，餐桌上，漂亮的大蛋糕上点燃着三十六根红蜡烛，表嫂一口气吹灭了三十六根蜡烛，大家快活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举行了过生日的仪式，大家开始入席。该我们去给表嫂祝酒了，我和欢欢喜喜的老公一起去给表嫂祝酒，距离表嫂那桌席还几步远了，我看见表嫂看见我们，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变了一下，表嫂似乎有意盯了我一眼，她突然站起身出去了。我们几个去祝酒的人就站那儿等，当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去打了个电话呃，对不起了”表嫂回来了，她目光傲然，一脸地冷漠，假意地笑了一下，边做边道了个歉。

当时，距离表嫂那么近，听了许多对这个有点传奇­色­彩的表嫂的夸赞，我感到很不自然，我连祝贺她生日的吉祥话都忘了。

那次回家，我就和他吵了一架，我说我们给表嫂祝酒时表嫂出去可能是有意的，我想弄清原因，我老公却说我可能是当时出现了错觉，表嫂确实是出去打电话的，两人吵了一会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就算完了。

不久，表嫂来我们家了，表嫂可是我们家的稀客。表嫂是我们的亲戚朋友圈子里大家公共默认的首席代表，听说，我们的婚礼上那些名流名人，就是表嫂四处斡旋请来的。表嫂走进我家客厅里，她容光焕发，让我们家蓬壁生辉，她尊贵.富有，她的豪华的名牌服装.名贵的金银首饰，她华美.威严的仪容，她骄矝.冷傲的走姿......一次。我老公给我细细地讲了我表嫂的过去，那时，表嫂刚离婚，在妹妹的服装城做帮工，后来，她自己开了家小服装店，不经意间认识了一位外国客商，一个好品牌被她越做越大，后来，她营建了一个新服装城。而她妹妹的服装城呢，却因为经营理念得不到及时更新，最终倒闭了，妹妹经营小服装店，妹夫来给姐姐打帮工。在以后的打拼奋斗中，她发现妹夫是个人才，妹夫爱上了她，慢慢，她们之间产生了情......

我拿出水果.可乐.点心招待表嫂，我老公开始表现的很兴奋，这时却又拘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