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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婚约

房内,奥菲莉亚痛苦的在床上翻动着。

晚膳时,贝鲁达在食物中掺了媚药,现在她整个人因药­性­的发作而全身发烫,火热难耐。

门被打开了。一头的红发、深蓝­色­眸子、身材高大魁梧的红骑士兵团领导人贝鲁达,缓步走入。坐在茶几旁,像欣赏似地看着床上痛苦难耐的奥菲莉亚,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轻啜了一口茶,有些鄙夷、有些不屑地道:“长得……还真像……”

他不疾不徐的又饮了一口茶,仿佛折磨奥菲莉亚是一种无上乐趣。“连yin荡的样子都很像。”

“要杀要剐随你便,下这种药,算什么英雄好汉!”奥菲莉亚忿忿说着。

“哼!”贝鲁达冷峻的脸透出一股妒恨,“英雄好汉?你这个小杂种也配跟我谈英雄好汉?”走向床沿,他一把扯起她的长发,冷厉的眼中净是仇恨,“知道你为什么不配吗?因为,你是个天生的贱货……那个生你的女人,是个荡­妇­,生你的男人,是个昏君,你们卡斯提罗家族从老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长发被紧紧提起,奥菲莉亚微仰着脸,汗水从她火热的颊旁滑落,“贝鲁达,我卡斯提罗家族自认待你不薄,封官加爵,赏领土、赐军权,你有何不满?”

“不满?我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火红的双眼闪着赤焰,他一把扯下奥菲莉亚的外衣,“告诉你,你母亲这辈子第一个男人就是我,如果不是那个贪图美­色­的昏君,我们就不会分隔两地……”

他手上劲道加强,几乎要将她的长发扯断,“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封我为红骑士,为什么要我长年待在这赤毛之地?告诉你,因为他没种,他怕我,怕我抢了他的女人!”

“你……”奥菲莉亚眼中闪着惊讶与诧异,她从不知道父母亲与贝鲁达之间竟有如此深的爱恨情仇。

“这是你们——斯提罗家族欠我的,要怪就怪你那yin荡无情的母亲吧!”仇恨驱使着贝鲁达,几乎吞噬他的心智。

他动手扯破奥菲莉亚的衣衫,像头野兽般往她身上扑去。

在奥菲莉亚十九岁那年,为了巩固卡斯提罗家族在帝国中的势力,也为了保护菲尔德在十一个兄弟姐妹中不被捆倒,她毅然决然接下大神官一职,终生不得嫁娶。牺牲自己终生幸福,为的无非是希望卡斯提罗帝国能够更加强大壮盛,弟弟菲尔德能顺利即位,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这是她的使命,是她与诸神的契约,也是她生命中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然而,从此刻起,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须抛开了。

为了保住清白,为了不让压在身上的男人得逞,她扯下胸前那串银白­色­的十字项链,这是前第一神官阿西伯恩卸任时,送给她的圣物。银白闪亮的十字架,像是她的护身符,一把举起,毫不犹疑地往额旁的太阳|­茓­Сhā下。

细长尖锐的链柄猛然刺穿她纤薄的肌肤,鲜血淌流不止……

“你……”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变化,贝鲁达一时呆立在一旁。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了开来,克罗采疾冲进来。

还是迟了一步,映入他眼帘的,是衣衫不整、气息已断绝的奥菲莉亚。

“奥菲莉亚!”他冲上前去,一把拉开贝鲁达,“奥菲莉亚……”他猛烈摇着奥菲莉亚已逐渐冷凉的身体,企图想从她身上探寻任何一丝生命迹象,然而艳红的身躯已没有半点生命之气。

奥菲莉亚死了!

“混帐!”他转头怒视着贝鲁达,“你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什么?”

“没听清楚吗?”克罗采提高音量,“我说,奥菲莉亚是你与娜特莉的女儿!”

“你、你胡说什么?”不会的!不可能!贝鲁达不相信上天会如此残酷。

“不相信吗?”看着又惊又怒而青筋暴露的贝鲁达,克罗采走向梳妆台,拿起一只玉瓷花瓶,“那就让你看看证据吧!”他将瓶中的水倾倒而出,沾湿奥菲莉亚的长发,他伸手搓揉发丝,金­色­耀眼的发­色­竟然模糊褪去,露出一截红褐­色­。

“这……”红发!贝鲁达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红发!像血一般的发­色­,是他贝鲁达·亚克勒比斯家族最显着的象征。

啊!天哪!这……奥菲莉亚竟是他的女儿!?

老天!命运竟这般的捉弄人,让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蔼—”贝鲁达像疯了般的狂吼着,像头丧心病狂的狮子。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凄厉的大叫,夺门狂奔而去。

房中,徒留一片冷寂。

克罗采搂着怀中已冰凉的奥菲莉亚,轻垂下眼帘,悠长地叹了口气。

???

三天后,菲尔德领着黄金骑士来到亚达洛斯宫城。

奥菲莉亚的死讯,让所有的人哀默不语。

一个星期后,众人在米雷塔斯峡谷中,发现了坠谷身亡的贝鲁达。

这样接连的恶耗让向来四季如春的亚达洛斯宫,似笼罩一层浓厚的霜雪,有着挥不去、吹不散的哀愁。

“你怎么知道皇姐是贝鲁达的孩子?”站在城门顶端,菲尔德问着。

“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徐徐凉风吹来,克罗采的长发随风飞扬,“我与她被困在囚车中多达十几日,她头发上的染剂有些褪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又在路易斯的手臂上,发现一个与她同样的胎记,那时我就懂了……”

“真想不到……”拨弄耀眼的金发,凝望青蓝天空,菲尔德似乎若有所感,“我竟然是父皇与母后惟一的孩子。”

“菲尔……”这样孤独的表情,克罗采第一次看到。

菲尔德扬起一抹轻笑,轻掬起眼前担忧的脸庞,“放心,我没事,倒是你……”关怀的话声突然顿祝

“我怎么了?”

“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一抹无奈的神­色­出现在克罗采脸上。

“难言之隐?是吗?”菲尔德的双眸凝视克罗采,似乎要将他的心看透。“所以疯狂的索求,疯狂的Zuo爱,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吗?不像你啊!这般懦弱!”

默默地,克罗采只能垂首不语,菲尔德说的没错,对爱情,他的确懦弱得让自己都嫌恶。

“不能告诉我原因吗?”菲尔德探寻着,“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我……”为难再次覆上他的俊容。

这样的神情,让人颇不忍心。“真是……那么难启齿?”

克罗采低头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该怎么说呢?就算说了,菲尔德也未必能理解,他们的世界原本就是没有交集的。

叹了口气,菲尔德不再追问。从身后拥住克罗采,低下头靠在他肩上,双手在他腰间游移着,“我可以不问你的身世,但是,答应我,别再逃了。”

抚着腰前菲尔德温厚的手,他困难似地道:“我……原本就不属于这儿。”

菲尔德愠容顿现,“够了!你还不明白吗?”怒吼一声,他粗暴的扳起他的脸,强硬夺去他的­唇­。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像个弱­肉­强食的侵略者,无情的啃食口中猎物,直到……白净肌肤淌下血丝。

克罗采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即使菲尔德弄伤了他。不怪他,是他自己没有勇气挣脱传统与道德的束缚,是他明明爱着菲尔德,却又不敢大胆抛下一切与他厮守终生;是他懦弱,是他不够坦率,所以……不怪他!

轻拭去­唇­角的血丝,菲尔德冷瞪着克罗采,“记住,你可以不属于这儿,但,你属于我!”像是帝王对自己领地的宣誓。

久久,克罗采终于扬起一抹轻笑,“你……真是霸道。”

他真是服了他,竟然能这么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人,这么忠于自己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他知道,就是这样的气度,就是这样无畏的狂傲,自己才会如此心折、如此深深着迷不舍离去。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商量的空间,惟独你,没有!”菲尔德要克罗采彻底明白。

“菲尔!”多么令人动容的告白。

菲尔德充满霸气的双手再次紧拥住克罗采,“我有东西给你……”说着,他将套在自己手上一只如凝脂剔透的戒指拔了下来。

“这是?”克罗采睁大眼睛看着菲尔德递上来的白玉。

“这是母后留给我的家传羊脂白玉……”握着他的手,菲尔德将戒指套入他白皙的指节中,“这白玉是伊克第纳家族世代相传的定情之物,相传,只要将这戒指送给心爱的人,两个相爱之人就能共结连理。”

“那你……将这样的东西送我,是何用意?”

“你说呢?”菲尔德反问。经过方才的对谈,他不相信克罗采不知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紫蓝眸中闪着亮丽。

“嫁给我。”菲尔德一脸肃然,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娶他。

“你想清楚了,我是个男人,而你是卡斯提罗的帝王,我无法帮你传宗接代、承传子嗣,娶这样的我,你不后悔?”

“不后悔。”菲尔德毫不犹豫的答道。

“往后的日子,你将背负全国子民的指责,说你件天逆地、倒行­阴­阳,娶个男人为妻,你不怕吗?”

“不怕!”坚定的眸中,满是刚毅。他执起他的手,轻啄了一下,“这辈子能令我害怕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离开。”菲尔德深深凝视着他,“当我翻遍整座皇城,遍寻不着你的踪迹之后,我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将你紧紧绑在身边,为什么不将你藏在只有我看得见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多、这么深的爱,还是留不住你?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将你心中的不安连根拔起!”

“菲尔……”他的爱,深深感动了克罗采。

“传说,这白玉戒指能将相爱的两人紧紧拴祝”

是吗?克罗采向来不信这些乡野传闻。“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要是哪一天你的爱人又逃了呢?”“我会追。”

“怎么追?”

“天涯海角、龙潭虎|­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不放手!”

“你……”像是被他浓烈的真情给骇祝

“我会追得你无路可逃!”他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别再逃了,求你!”

“菲尔……”这份深情,带给克罗采前所未有的撼动。

从小到大,他不曾被人如此深深渴求、也不曾被如此的深情呵护。对他而言,菲尔德像海、像激流、像清泉,像不绝的水源,注满他荒芜已久的心田。

紫蓝眸中,终于漾起一片深情,不再迷惘、不再逃避,他一把环住他的颈项,将套着白玉的手指没入金­色­发丝中;自动地凑上红­唇­,深深的吻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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