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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第四十章

方胜男一听,脑袋“嗡”的一声,顿时胀得头重脚轻,心里一片茫然。

孟经理在电话里继续发问:“那人走了多长时间?”

方胜男说:“刚走,估计还没走出宾馆大门。”

孟经理大叫:“还不赶快去追!”

方胜男似乎被这一声大叫从懵懂中突然惊醒,跌跌撞撞地就往下楼跑。然而此刻,那位年轻人早已踪影全无。

天哪!三十六万!

惊慌失措的方胜男两腿发软,气息难连,头晕目眩地一头栽倒在宾馆大堂的地毯上。

货物顺利地运到了海顺公司并且分发到了装配线上,那几十万元现金却压得方胜男­精­神委顿,茫然若迷。

郝董冷静而且详尽地询问了全部过程。虽然孟经理训斥她的时候暴跳如雷,但当着郝董的面却一直站在一旁为她说好话,尽量掩盖她的过失,夸大那人的骗术。最后,郝董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只是让她把前后经过写出来,以便配合公安侦破。退出郝董的写字间时,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满是失望的叹息。

方胜男愧疚万分。面对如此巨大的损失,郝董没有指责,更没有呵斥,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眉宇间虽然透­射­着严峻但根本没有怒目以对的神­色­。方胜男感觉到,郝董极力地把愠怒按捺在平静之下。她不禁在心里感叹:一位公司老板,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多大的涵养和克制力还有对属下的爱心啊!同时,她对孟经理也充满了感激。

其实,方胜男对这件事也曾怀疑过。从电子城回来的路上,仔仔细细地回忆起前前后后的每一个细节,觉得好几个环节都存在着一定的疑点。孟经理业务很熟,从这次采购来看,他真是一位老手。货物的总量他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连总共需要多少部车都没有算准?难道他不了解一部标准货柜车的装载量?再者,从一到达电子城就能看得出,他对那里各方面的情况都很熟,估计跟运输行的人也不会陌生,况且他是经常到那儿购货的大买主,然而为什么去找区区两辆车竟会用去了那么长的时间,直到天黑以后才回来?还有,当方胜男电话请示他该不该给那个年轻人付款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劲地在电话里询问相貌特征,为什么不直接跟那人通话?他认识真正的取款人,说上几句话,是真是伪不就一清二楚了吗?更让人不好理解的是,货款刚被骗走他就回来了。既然这么快能回来,为什么不让她等一会呢?可是方胜男转而一想,又觉得这些疑问有些苛刻,不尽情理。自到达电子城起,孟经理就非常忙,从早到晚几乎马不停蹄,而她又是个新手,根本帮不上什么。一个人,尽管是个老手,在忙乱之中一时少叫了两辆车也应属正常,哪有做什么事都严丝合缝的呢?再说,出门在外总会遇见一些意想不到的事,那天下午找车不顺利,费的时间长了点,也应在情理之中。事后孟经理不是还一再抱怨自己因为找车误了大事,当着她的面向郝董做了检讨,并且要求公司扣发他当月的奖金吗?另外,电话请示的时候,孟经理正在为找不到车着急,电话里问问那人的相貌,一听基本都能对得上号便让她付了款,应该说也能顺理成章。再说,那天货柜车太紧,什么时候能找得上很难说得准,也许就是刚放下电话偏巧就找上了呢?自己是负责支付的,既然已经预感到那人有问题并且自己也准备拖到孟经理回来,为什么就没有坚持到最后?应该说,责任全在自己。

方胜男恨不争气,自惭形秽而无地自容。

她跌跌撞撞、恍恍惚惚地走向自己的写字间。她不敢抬头,更不敢跟人打招呼,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背。

今天周围的人好像特别多,一双双眼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好不容易熬过了长长的走廊,躲开了过来一双又过去一双的眼睛,却又落入了电梯里更多的眼睛的包围。这些眼睛好像都在瞄着她,都在嘲笑着她,都在围着她要看个究竟,即便有的人背对着她在跟别人聊天,可那一颗颗一动、一动的后脑勺也好像都在指指点点。直到仓皇逃进自己的写字间,置身于只有自己一人存在的空间之时,她才算是透过一口长气。

烦乱和自责催促着她,让她一刻也不敢懈怠地拉开抽屉拿出稿纸,工工整整地写下一个标题:受骗经过。

那天的情景一直圈在她的脑海里,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来来回回、正正反反复演了无数遍,所以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在她的笔下都得到了详尽的描述。不知不觉,这份报案材料便划上了最后的一个句号。

署了名,写了日期,她迫不及待地想一分钟都不耽搁地送给郝董,好尽早与公安部门联系,赶快破案,但刚离开椅子却又坐了回来。她不太放心,生怕漏掉了什么,或者有些地方写得不够清楚,反而欲速不达。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下班之后带回家,好好看看,再修改修改更为妥当,赶明天早晨一上班就交到郝董的手里。

一想到郝董,方胜男的心里不由得特别杂乱,近段时间以来的每一件事情在她眼前过起了电影。一会是那些记录着走私的账本,一会又是郝董庄重、沉稳而富有修养的面孔,还有孟经理那匆忙、认真的身影……

他们真的会走私吗?他们像­干­那种勾当的人吗?他们能做出派人潜入他人住宅非法搜查的事情来吗?就那些账本而言,就自己发现的那些问题而言,细细想一想,到底有多少实实在在的根据?那些细砂还有大量的自来水就一定是用来走私的吗?这其中到底存在着多少经得起推敲的成分?所有的推断会不会仅仅是一种根据不足的猜测?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就像一把把快刀,将方胜男心里在他们与走私者之间勾画的那根连线不停地削刮,越刮越细,最终发生了断裂。

方胜男感到了内疚,内疚得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双手阻隔了光亮,眼前是黑­色­与红­色­的混合体,方胜男似乎在一个茫茫的彩雾中飘浮。

田芬的那对目光出现了,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直对着她。她想说,田芬你是不是误会了郝董,误会了海顺?也许你我都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海顺大厦好像不是一个令人恐惧的牢笼,因为所有的恐惧或许都源自我们的主观臆测。然而话未出口,田芬的眼睛却突然不见了,只有彩雾在上下翻滚。其实,方胜男还有更重要的话要对田芬说。她想说,那些账本有可能是别人对海顺公司的陷害,或许海顺公司根本就没有那些密账,是别人编造了之后故意放在了你的视线之内,想利用你达到中伤海顺公司的目的。一个非常出­色­的企业免不了会引起别人的嫉妒,糟到别人的暗算,而一向耿直的你,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别人当成了过河的小卒。现在应该是消除误解的时候,应该将那些账本交到郝董的手里,表达你我对郝董还有孟经理的深深歉意……

白秘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立在她的面前,她从眼前拿开两只手,发现白秘书正默默地看着她。

白秘书笑着打趣道:“啥事这么苦思冥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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