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不是说中外合资的公司，外资的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吗？”

赵成山答道：“当时为了政府的优惠条件是那样子的，港资部分也算是咱们中方的，中美各一半儿。可是不久前香港的那个母公司被日本人买去了，现在这里中方的部分算起来也只有洪总经理那百分之二十的原股，再加上包括我在内的四个领过股份制奖金的中方经理了。当然我们这四个人的部分很少，加起来都不到百分之一。当初只是为了鼓励并拉住我们而已，但想不到现在也起到了使美方的股份变成了稍微少于百分之五十的作用，所以目前的形势倒是有些像三足鼎立。”

接着赵成山又对我说了些具体的情况，以前也和我说过，不过有些问题如今当面谈起来可以讲得更清楚些。总的来说洪氏有限公司原本是做工艺品生意的，但现在也做玩具，是一家有万余员工的超大型企业。这还只包括了正式的职员，若是算上在各处打临时工的那就更多了，差不多有近两万人。这里主要还是以洪总经理为首的中方为主，因为无论股份的分配如何，到底是在中国，要靠中国人去做生意。美方在这里只是常驻着一位名叫史密斯的理事。只要不妨碍公司的利益，史密斯也不管什么，每天只是查查账目而已。因为出口美国自有专门的出口商联络海运，其它的事也有他属下的几个中国助理办妥，没有什么事需要他­操­心。日方则常驻着两名理事，其中的“福井一郎”分管出口日本的经销科经理，“熊谷纪夫”则和史密斯一样，有着副总经理的头衔。那个史密斯不管事倒也罢了，可两个日本人老是去接一些不赚钱的日本订单过来，但按照协议书的规定又只要史密斯同意就拿他们没办法。偏偏那个熊谷纪夫留学过美国，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常常在开会的时候大说一通就把史密斯给说服了，令洪总十分头疼。还好那个史密斯平常还是比较信任中方，说穿了也就是他比较懒，不过相应地也比较好对付。

我走到了大金鱼缸旁，一边看着悠然自在的金鱼缓缓地游动，一边问道：“我以为来这儿只是做美工顾问总监而已，这些人际关系的事情应该与我无关吧？”

赵成山笑着答道：“暂时是这样的。不过你的英文好，以后可能会很快就提拔你当手工生产部的经理，到时候就看你在会议上能否打败熊谷纪夫了！”

我回过头去凝视着赵成山说道：“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和你说过的，再过一星期我很可能就要离开深圳了。再说我那英语的功夫是以前参考各类英文版的文献练出来的，让我读或翻译用英文写的文件是没问题，可我的口语和听力却一点儿也不行，­唇­枪舌战的事就更别提了。”

赵成山苦笑道：“真的这样子啊！那还是过一个星期再说吧。这个星期你就先住在宾馆。公司派给我的车和司机就借给你倒处玩玩，反正就算最后你不接受聘用我还是能够替你报销的。大公司就是无所谓，呵呵！”

我笑道：“你这样算不算滥用职权啊？”

赵成山笑眯眯地答道：“只要这个星期来我们美工部转转，随便提几个意见，你这个登过报上过电视的文物学博士专家艺术顾问的名头也值个万八千呀！”

我装作认真地纠正他道：“是考古学博士！”

赵成山也装成正经八百的样子道：“都一样！”

回到了宾馆的房间，只觉得心情大好，这几天的郁闷一扫而空。可能是因为见到了老同学，又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所带来的兴奋感吧！不过在到处去逛逛以前还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我盘坐在床上，运起了丹阳门的心法，不久就到达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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