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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孽情山贼 > 第五章

第五章

铺子里走出一位酷似木子宓的女子,而后又走出一位木子宓,身旁陪伴着的是伊于棠,今樊仲冥不禁错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仲冥。”

一­干­人全都落座于铺子里的小厅子里,伊于棠虽已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但双眸之间的诡邪仍不能轻易地卸除;只见他挑了挑眉,薄薄的­唇­角一抹邪肆的笑意乍现。

“你还好意思说,把我一个人放在西山,自个儿跑到这儿好命地双宿双栖,任我在西山自生自灭,若不是派出探子寻你,只怕是要我找上一生都找不着。”樊仲冥许久不曾见到他,笑意全写在俊脸上,而炯亮的眼眸更是不经意地瞟到天成公主旁的石泫纭身上。

世事难料,算来由命不由人;他怎样都想不到,竟可以在十几年之后再遇到知己好友。

“不过,我倒没想到原来大嫂与天成公主是双生姐妹,更想不到天成公主会下嫁泫纭的大哥,而让我遇见了十多年不见的老友,这实在是太巧了。”

十几年的浪迹天涯,居然还能够让他再遇见石泫纭!

实在是令他大叹命中注定,该是有这么一段缘。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毗尼,若是大哥知道你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更开心。”石泫纭不改往常的笑脸,万般地感谢老天的安排,感谢老天让他与这世交好友于乱世后再相逢。

“别再叫我毗尼了,泫纭。”不知道已有多久不曾听人唤起他的小名,听起来除了感动外,还有一份不愿想起的怅惘。

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他早已经忘了十多年前的富贵生活,现下再想起来,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不想再说,也不愿再提起。

“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唤我一声贝叶,我一点也不在意。”他与樊仲冥同样岁数,当年石樊两家是世交,遂在他们尚小的时候替他们取了与佛有关的小名;一个意为佛经,一个则是戒律的意思。

石泫纭如往常般地笑闹,双手紧搂住樊仲冥,宛如当年的两小无猜,却令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赤敖麟怒红了眼。

为了不让樊仲冥再发怒,他努力压抑自己,不想因为这等小事而惹得樊仲冥的好兴致全都没了。

不过,当石泫纭的双手紧抱住樊仲冥的时候,便已不算是小事;若不是使劲地握住双拳,他实在怕自个儿会一不小心控制不住,而冒失地袭向他。

“我道仲冥的­性­子怎会恁地冥顽不灵,原来是名字上出了问题。”伊于棠淡淡地笑道,双手紧搂住娇妻木子宓,诡邪的双眸却没放过充斥在赤敖麟眼眸中的狂妒怒火。“难怪当年他老是要我收手别再杀生,我还啐道山贼岂能像他这般窝囊,原来全都是他的名要他守戒律。”

他的眼中带着戏语的笑意,像是明白了赤敖麟眼中的光芒意思。

“可今儿个时辰已晚,我必须赶回泱漭在洛阳的住处,迟了他会不开心的。”李宸见大伙儿的气氛挺好的,虽想留下却又不得不开口,实在是石泱漭发火的模样太令她害怕。

“是吗?”木子宓有点不舍地道。

真的好不舍呀!这一次若不是石泱漭凑巧到洛阳来,哪里能够让她们姐妹俩见上一面呢?

长安与洛阳,好远哪!

“只要人还在,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石泫纭笑了笑、站起身,跟着李宸往屋外走去,又不时回眸望着樊仲冥,意味深长地道:“毗尼,你可别忘了要与我联络,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友。”

依他的聪明绝顶,他岂会看不出伊于棠所看出的一切?

偏他的­性­子与伊于棠一般,向来是最爱戏弄人的,只要能够惹得他人气得牙痒痒的,他便觉得开怀。

更何况,与樊仲冥多年未见,将他戏弄一番又何妨?

待送走了李宸与石泫纭后,铺子里已不复方才的热闹,却多了一分滞闷,浓浓地笼罩着赤敖麟。

自始至终,他全然不懂得他们在谈什么;他识得樊仲冥是在五年前,对于他五年前的一切全是空白。

该死!既然要他爱上他,为何不让他早一点与他相遇,为何不让他的岁数能够与他相衬,而不是差距了近八年!

八年!别说八年,光是一年便能够让樊仲冥把他的心远远地抛至他的视线之外,让他完全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是?”

伊于棠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开口询问一旁的樊仲冥,­唇­角勾着淡淡戏谑的笑意。

“是赤敖麟,赤翔的独子,你倒是把他给忘了。”樊仲冥轻笑,眼眸中有着跳动的亮光。

“哦——”他故意把语音拖长,才缓缓地道:“是当年在九龙山上,你把他救下来的那个小鬼。”

“长这么大了?”一旁的木子宓像是难以相信他的成长一般,怎么才一阵子不见,他便长得像座山一般高?

不过,不变的是那一双眼眸,那一双看来狡黠又聪颖的眼眸。

“都五年了。”樊仲冥扬着温煦的粲笑,却在转身望见赤敖麟炽热的眼眸时,倏地敛笑。

天!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都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了。

该死!这个小鬼怎能在伊于棠面前以那种眼神望他,难道他不知道伊于棠之所以被称为修罗,不单是因他杀人不眨眼,更因为他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眸吗?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那­精­锐的眼眸。而且他的眼神竟活地露骨,连他都瞧得一清二楚,那伊于棠……

樊仲冥抬眼望向伊于棠,倏地发现他挂在嘴边的笑多了一抹诡谲,不禁令他胆战心惊。

“还是个娃儿。”伊于棠淡淡地笑道,语气中有着蓄意挑衅的意味,一双魔魅的眼眸直直地望入赤敖麟怒不可遏的生涩­性­子里去。

“我已是弱冠之年了!”赤敖麟狂怒地站起身,一双冷肃的眼眸里有着不亚于他的魔魅。

该死的男人,对他,他已经忍无可忍,他居然敢放话再刺激他!

是的,他的命是他给的,遂他才能活到现下,恋上樊仲冥,遂他合该感谢他的,不过,这必须在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的前提下。

“不过弱冠,还算是娃儿,宓儿!你说是不?”伊于棠淡淡地道,眼眸中漾着一抹只有木子宓才明白的戏弄。

木子宓古怪地望着他,心愕于他的坏­性­子怎么说来便来,丝毫不理睬赤敖麟是否受得住他这样的戏弄,但她仍是顺从他的意思,乖巧地点了点头。

“你!”赤敖麟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伊于棠的瓮中鳖,不出伊于棠所料地使起­性­子,抽出腰间的剑,立即宣战:“与我比试、比试,你才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个娃儿!”

五年前他不敢说,但是五年后,他觉得他可以搏上一搏;他就不信他五年来的辛苦全都是白费的。

“我才没有与娃儿比试的兴致。”伊于棠笑得依旧诡邪,仍是坐在椅子上,用一双邪魅的眼看向他。

这几年来试着过得平淡一点,也着实让他享受到所谓平淡的幸福,但……或许他是一个不适于平淡的男人吧!遂他必须在生活里找一点乐趣,找一点不一样的刺激,满足他体内放肆的邪念。

“你!”赤敖麟怒发冲冠,举起长剑便打算往他刺去,可在电光石火间,在他高举的手中迸­射­出银光之际,他望见木子宓与樊仲冥在同一时刻冲向伊于棠的身前,欲替他挡不那一剑,令他不由得缩回手中的长剑。

该死!为什么他要护着他?

难道伊于棠之于他的地位,远超过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减缓力道缩回长剑的赤敖麟,不禁怒目瞪向站在他身前的樊仲冥,紧握的双手微微地渗出血丝。

“你太放肆了!”樊仲冥不理睬他眦目欲裂的模样,反倒是对他暴喝了一声。

他算是受他教养的,故他算是顶着他师父名号的人,而他现下这么做,岂不是将他的脸都丢尽了!

而已依他对伊于棠的了解,他猜想伊于棠一定是看出了赤敖麟的痴狂爱意,遂故意挑衅赤敖麟。

这一切全与他当初所想的不同,全都是赤敖麟拂乱了他早已经布好的棋盘,令它散乱不成局。“我……”他瞪大­阴­鸷的眼眸,暴戾地几欲泛出红丝,心痛不已。

该死!在他心中,他也只是一个娃儿,遂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他都会把他当成个不懂事的娃儿一般斥责?

由伊阙赶到洛阳,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淡漠得令他生畏,却又狂怒不已,然他依旧不敢接近他半步。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然而他似乎当作没看见一般,硬是将他的心意彻底地弃之如敝屐。

“别吵了,先过来用膳吧。”木子宓斜睨了一眼带笑的伊于棠,不禁好心地为他俩化解怒火。“适巧宸儿走了,而我却开心过了头地多备了两人份的饭菜,你们就一起用,今儿个在这儿住下吧。”

木子宓叹了一口气回头凝望着她最爱的夫君,瞅着他眼眸中的戏谵笑意,只能摇头。

她的夫君真是惟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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