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看了她一眼,匆匆走过,苏伟猜着那女子应该是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
延禧宫
成嫔、庶妃卫氏与惠妃围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一堆绸缎、布匹。
惠妃笑着道,“德妃生下皇子,因着太皇太后大丧,本宫也没送什么东西去。今儿个正好你们两个来了,帮本宫挑挑,看哪些适合给孩子穿。”
成嫔翻翻布匹,笑着道“臣妾眼皮子浅,看哪匹都是好的,要不说惠妃娘娘为四妃之首,这些个好东西,平日里咱们是见也见不到的。”
卫氏跟着点点头,惠妃睨了成嫔一眼,“你呀,这嘴越发的不老实了,平日里本宫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了。不过几匹布,给小孩子挑完了,你们两个也挑挑,相中的尽管拿去。本宫年岁大了,这颜色鲜艳的本也用不到。”
卫氏微笑着道“娘娘年纪可不大,您这么说,让嫔妾这天生老相的人怎么自处啊?”
“你呀,”惠妃点点卫氏,“你跟着成嫔把嘴皮子也学坏了,你这张脸啊是后宫少有的精致,别拿本宫跟着比……”
成嫔、卫氏齐齐低头笑了,惠妃满意的喝口茶,看着卫氏道“你们储秀宫庶妃多,想是内务府很难挨个顾及到,你就多拿些回去,跟姐妹们分一分,也正好今年过年都没机会做衣裳,能略微补贴些。”
卫氏闻言,站起身,福了一礼“娘娘仁慈,储秀宫的姐妹们都时时记着娘娘的好呢。”
惠妃放下茶碗,笑着摆摆手。
正说着,银柳由门外进来在惠妃耳边耳语了几声,惠妃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成嫔和卫氏对视两眼,在银柳说完后,起身道“娘娘,嫔妾到吃药的时辰了,请容臣妾先回屋子,一会儿再来打扰您。”
卫氏也起身到,“成嫔姐姐回去了,嫔妾也想借着这时候看看八阿哥,还望娘娘恩准。”
惠妃勉强地弯起嘴角,“好好,你们两个都去吧。”
成嫔,卫氏立马行礼退下。
惠妃深叹了口气,“这事儿,大阿哥知道了吗?”
银柳低下头,“此时怕还不知道,但既然有人递了折子,明一早大阿哥御门听政时就该知道了。”
惠妃闭上眼睛,思量了片刻道,“你去告诉大阿哥,明一早千万别冲动。明相被参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未必就是索额图动的手脚。如果……如果是皇上授意,这时候,咱们就得明哲保身了。”
银柳俯身,“是,奴婢这就遣人去……”
惠妃坐在桌边,目光沉远,事到如今,许是她操之过急了……
正三所
四阿哥趴在桌子上看着苏培盛捣鼓食材,可能是因为前一段时间哭灵,费心给他弄药膳补身子的缘故,导致苏培盛突然对做饭感兴趣了。
这两天已经接连给他炸了鸡腿、土豆条,做了一种馅料都铺在外面的饼。现在,这人又摆了一堆盘子在桌子上,有生菜、火腿、肉饼、瓜片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挑了几样后,苏培盛就把这些夹在两张看起来有点鼓鼓的发面饼里,抹上点酱料递给他。
四阿哥拿着夹着东西的饼左右看看,咬了一口,苏培盛立马凑过来道,“怎么样,主子,好吃不?”
四阿哥点点头,其实就是饼和菜嘛,夹在一起可能方便点儿,但是太不雅了。不过四阿哥把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前几天因为他否定了那张奇怪的馅料外漏的饼,苏培盛郁闷了好几天。
这边得到四阿哥肯定的苏伟,心里相当happy,其实上辈子他就是一吃货,只不过穿过来后一直没心思捣鼓。另外,在清朝,中国的几大菜系基本已经成熟,更何况他身在宫中,跟着四阿哥吃的东西可说是入味三分,千锤百炼,可口的不是一点
直到前一阵时间,四阿哥天天奔丧,吃东西很不方便,苏伟才想起了上辈子的快餐,虽然在精致上跟他们沉淀五千年的美食是没法比,但胜在快捷方便,而且很有新意。
不过,一向动手白痴的苏伟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捣鼓出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其中最费劲的就是各种秘制调料,他根本不知道芝士,沙拉酱这些东西怎么做,只能用其他的代替,或在大厨的帮助下diy,最终成品跟真实的快餐是相差很远,但味道总算还不错。
这边四阿哥吃了一个肉夹饼,拍拍一脸得意呆相的苏伟,“给我包火腿,鸡蛋饼和生菜,多放点酱……”
作者有话要说:偶的微博“四眼娃娃小屋”亲们闲时戳一下吧,最近1言情*的情况不太好,要是万一挺不过这关,大家可以在微博上继续看偶的文~~~~当然只是万一,偶还是相信大1言情的~~~~~
第五十章 被四阿哥藏起来的书
( 康熙二十七年
毓庆宫
太子胤礽在书桌前画着一副武王射猎图,哈哈珠子德柱端了一碗玉米甜酪来,太子画完最后一笔,盖上自己的印鉴,“德柱,看看本殿这幅画的怎么样?”
德柱歪着头看看,“殿下的丹青是皇上都夸赞的,自然是上佳之作。ww”
胤礽摇摇头,“你们竟说恭维话。”
德柱笑笑,“殿下画了两个时辰了,小厨房进了玉米甜酪来,您用一点儿歇歇吧。”
太子接过碗,“怎么让你送进来,柳絮呢?”
德柱笑笑,“柳絮刚去了中庭,新进的小主,屋子还没摆饰,他去张罗了,这其余的太监哪敢在您作画时进来啊。”
太子笑着摇摇头,“好像本殿能吃了他们一样。”
德柱低下头思量片刻,压下声音道“奴才听说,御史郭琇参了纳兰明珠一本,说他和余国柱结党营私,贪污受贿。”
太子垂下眼帘,放下碗,“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明相的势力发展过大,皇阿玛早就忌讳了,有索相的例子在前面,纳兰家也不知道收敛些,如今这事儿出了,估计皇阿玛不会轻办。”
德柱抿了抿唇,“政事太复杂,奴才还闹不清楚,但奴才知道明相若是倒了,太子和索相这儿总能轻巧一些,阿哥所那位也能收敛点儿了。”
太子看了德柱一眼,没有言语。
正三所
上朝回来的四阿哥在正殿西间一边复习昨天的功课,一边用着点心,陪读的哈哈珠子们都很好奇地看着他。两条长长的饼夹着腊肠和蔬菜,外面用牛皮纸包着,四阿哥拿在手里能一边翻书一边吃,不会掉下任何残渣,省时省力不说,关键的是看起来要比一般的糕点有味道的多。
其实这正是苏伟发明的热狗改良版,用膳房大厨自制的淡味干肠,配上蔬菜,抹些秘制酱料夹上两张烤饼再用牛皮纸包好就行了。每天四阿哥上朝回来都要急急忙忙地准备功课,吃点心总是糊弄了事,这回有了他的热狗,四阿哥就可以一边看书一边细嚼慢咽了。
不过热狗这个名字苏伟没有告诉四阿哥,因为四阿哥肯定会说不雅,也不能理解。像他之前做的披萨,被四阿哥叫成露馅饼;汉堡包被四阿哥叫成夹三层儿;如今的热狗,四阿哥给起了一个挺洋气的就是容易引起歧义的名字,叫牛皮包儿。
今儿个课程主要是顾八代师傅讲的史记,苏伟低着脑袋眯着眼睛站在墙边儿打盹,跟着四阿哥上课时间长了,他已经练就了头不点地、身形安稳、随叫随到的打盹神功。当顾八代合上书本道“四阿哥,今儿的课时已毕,”苏伟瞬间清醒过来。
然四阿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起来给师傅鞠躬,而是若有所思的模样,顾八代道“四阿哥可是有什么不懂的?”
四阿哥摇摇头,“今儿的课,学生尚能理解,只是有一朝堂的事儿想问问师傅。”
顾八代躬身,“四阿哥请讲。”
“什么是结党?”
顾八代一愣,苏伟也一愣,四阿哥继续道“今天我在御门听政时,得知有御史参奏明相结党连群、贪污纳贿,皇阿玛很生气,下令彻查。『』我想问问什么是结党,如果结党者,只图有一番大作为,不为营私,会遭参奏吗?”
顾八代低头想了半刻道,“党者,党羽也,本就暗含贬义。曾巩曾言,‘意向小戾,则相告讦,结党诈张,事关节以动视听,’凡成党羽者,势必有所图谋,在乡间或残害百姓、伤民心,或贪恋权势、揽富贵,在朝堂,则……谋大事、动国本,是上位者的大忌。而天下之大,只有一党可正,是为皇党也。胸有大志者,应德才兼备,入朝堂,拜于皇权之下,以才能得重用,一展手段,方为正道。”
四阿哥想了半刻,微微地点了点头……
顾八代向前走了两步,在四阿哥书桌前拱手躬身,微微压低声音道“然四阿哥为皇子,有些事儿,当可量力而行。”
四阿哥看了看顾八代,站起身道“学生受教了,今日辛苦师傅。”
延禧宫外
银柳给大阿哥福了一礼,“大阿哥,娘娘身体不适,今儿个不能见您了。”
大阿哥皱眉,“额娘身体不适?有请太医看过了吗?怎么回事?”
银柳笑笑,“大阿哥不必心急,娘娘是些老毛病,休息休息就好了。大阿哥事忙,近些日子就少来后宫吧。娘娘说了,这冬末春初的有股子浮躁劲儿,此时啊是一动不如一静,也省的惹来些烦人的虫蚁。”
大阿哥看看禁闭的宫门,又看看脸色平静的银柳,低头道,“那好,烦劳姑姑好生照顾额娘。”
银柳俯身,大阿哥冲宫门磕了一头,转身走了。
银柳走回正殿中,惠妃正坐在圆桌前,独自下着一盘棋,“怎么,走了?”
银柳躬身道“走了,临走时还对着宫门给您行了礼。”
惠妃微微笑笑,“胤禔自小就是个孝顺的。”
银柳上前给惠妃倒茶,“娘娘也是为大阿哥好,这时前朝正值多事,明相一向支持大阿哥,如今大阿哥再跟后宫来往颇多,怕是引来那些小人落井下石啊。”
惠妃叹了口气,“本宫在宫中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在乎过那些小人物?真正让本宫害怕的,只有皇上的心意。”
正三所
苏伟拄着下巴趴在桌子旁边,四阿哥拿着哈哈珠子们的名册左看右看,最后赌气地把册子一摔,和苏伟对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苏伟慢慢地把胳膊拿下来,支起身子,并直双腿,往后退了两步,站好……
四阿哥瞪了他一眼,嘟着嘴,声音低低的道“大哥有明相,太子有索相,三哥好歹有个长公主的姐姐,而我……”
苏伟向窗外看了看,关上窗户,走到四阿哥跟前,“主子,您才十一岁。再说,您有皇贵妃啊。佟佳氏一族可能不如明相、索相一时显赫,但是能人辈出、根底深厚,是朝中少有的世家大族。”
四阿哥叹了口气,“我不是皇额娘的亲生儿子,佟佳氏一族对我只是不冷不热,而且还是看在皇额娘的份上……”
苏伟心里有点儿紧绷绷的,思量了半天道“主子,您所图什么?”
四阿哥抬头看看了苏伟,伸出一只手握紧拳头,“男儿大丈夫,活了一世,当然要立下一番功业,我是爱新觉罗家的儿子,以后青史留名,我可不想只是寥寥几句话。”
苏伟暗暗呼出一口气,他还以为四阿哥年纪轻轻就有夺储之心了呢,“主子,您是皇阿哥,以后有的是您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像今年顾师傅说的,入朝堂,以能力得重用才是正道。”
四阿哥垂下头,“我早在朝堂里了,可没有自己人为你说上一句话,皇阿玛根本看不到你。”
苏伟咽了口唾沫,他们家四爷就是太求上进了,“主子,奴才小时候听过一 ...
(句话,叫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皇上即可重用您,您现在的能力能做什么呢?”
四阿哥低头想了半天,又抬头盯了苏伟半天,让苏伟背后毛毛地退了好几步。
然后,四阿哥拿起书翻了一页,“我饿了,给我上个牛皮包儿”
二月十八
大阿哥嫡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入宫给皇贵妃请安。
由承乾宫出来,回阿哥所时路过万春亭,亭上一丽人对着觉罗氏笑。
觉罗氏由小宫女扶着上前,那人微微一俯身“嫔妾储秀宫赫舍里氏给大福晋请安。”
觉罗氏一听连忙侧身避过,“不敢,您是皇上嫔妃,臣妾是晚辈。”
赫舍里氏以帕掩嘴微笑,“大福晋真是个谦逊的,您有诰命在身,给您行礼是应当的。”
觉罗氏微微低头,“臣妾刚从承乾宫请安回来,正打算回阿哥所,就不打扰您赏景了。”
“哎!”赫舍里氏侧身挡住了觉罗氏的去路,“我在这空空的院子带得正闷,大福晋既然已经无事,就陪嫔妾说一会儿话呗。”
觉罗氏一福身子,“臣妾一介命妇,实在不宜在禁宫多待,还请小主恕罪。
赫舍里氏笑笑,悠悠道了一句,“大福晋还真是事忙啊,这进宫一趟,也没病了的惠妃娘娘?”
觉罗氏抬起头看了看赫舍里氏,赫舍里氏依然一副莽撞无知的样子,觉罗氏微微低了一下头,没有回答一句话,转身在小宫女的扶持下慢慢走远了。
赫舍里氏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原本带着满满嘲弄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御史参奏纳兰明珠一事很快被查清属实,纳兰明珠、余国柱及一干党羽下狱。
三月的紫禁城还没有春来的温暖,反倒有些湿冷。
后宫里,赫舍里氏四处散播大阿哥福晋不孝的消息被皇贵妃得知,皇贵妃罚赫舍里氏跪在宝华殿诵经三日。
一天傍晚,一个暗紫色长袍的青年进了宝华殿内室,向正在诵经的赫舍里氏鞠了一躬,“姨母。”
赫舍里氏睁开眼睛,“谁让你来的?这么大的人还这么没头没脑的。”
胤礽低下头,“外甥想来看望姨母是否安好?”
赫舍里氏双手合十带着佛珠,抬头看着佛像,“我一切都好,不用你担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后宫的事少参合。”
胤礽低下头,“外甥知道了。”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你身上的涤不轻,我知道。但你也要时时记住,实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把握的。不要看现在明相倒了,索额图一家独大,赫舍里氏又冲入朝堂就放松警惕。所谓的明相,索相都是不应该存在的,都是皇上忌讳的。唇亡齿寒,纳兰明珠倒了,索额图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你最该依靠的只能是一个人,就是你的阿玛。”
胤礽躬身,“外甥明白。姨母在宫里举步艰难,以后不要再为外甥做这些事了。额娘去了,您再有事,外甥真不知道怎么面对郭罗玛法一家了。”
赫舍里氏回头看了胤礽一眼,“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后宫只是一帮争风吃醋的女人吗?别忘了,皇上赐你住毓庆宫,这辈子你几乎没机会离开禁宫。你在这四堵高墙里呆一天,就一天不能小看这些人。千里之堤毁于蚁茓,更何况后宫的盘根错节一点不比前朝少。为了你的地位,这宫里,自然是越乱越好……”
太子自宝华殿出来,迎面走来一行人,当头的一件绛红色绣云雀纹披风,头上一对玲珑玉钗,一双带着鎏金镶玳瑁护甲的手放在小太监胳膊上,见到太子一笑,“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太子一凛,低头躬身道,“惠妃娘娘吉祥。”
正三所
四阿哥趴在床上看一本红锦封面的书,今儿个松甘回家一趟,回来时去了一趟琉璃厂,淘了几箱古书。
小贩都是按箱卖的,一箱十两银子,松甘大概看了几本,虽不是珍惜古书,但也是翻印较早的,而且有很多民间古籍,便买了几箱。
四阿哥看了倒很喜欢,跟苏伟一起整理了一下午,很多书残缺不全,很多连封面都没有,里面多是一些话本段子,不过也确实有几本民间私印的好书。虽说这些书流进皇宫是犯忌讳的,但哪个宫里没点儿小秘密,而且康熙爷对儿子的管束从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晚上,苏伟就见四阿哥随意挑了一本封面没有字的书倒在床上看,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把床边的蜡烛挑的亮点儿。本以为四阿哥看一会儿书就该困了,可谁知道二更都过了,四阿哥还没有睡的意思。
“主子,眼瞅三更了,咱睡吧。”四阿哥看了看苏伟,把书合上,苏伟刚要伸手拿过,却被四阿哥唰地抽走,回身塞到了床里。
苏伟愣了,四阿哥胡乱拽被子把自己一蒙,“睡觉,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那本书是什么书呢,偶不知道,呵呵
这一个礼拜,纯爱关站,偶只靠亲们这些老读者支持着,点击已经跌倒谷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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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深宫禁恋
( 康熙二十七年
三月,纳兰明珠一案继续扩大,在吏部彻查中有人直指纳兰明珠意图谋反,举朝哗然。『』
东一所
伊尔根觉罗氏进了大阿哥书房,给站在窗前的大阿哥披上衣服,大阿哥回头冲她笑笑。
“爷,我让人炖了白蘑参鸡汤,您来喝一碗吧。”觉罗氏轻声道。
大阿哥点了点头,回身坐到桌前,由着觉罗氏给他盛了一碗,慢慢喝着。
觉罗氏站在桌边,也不言语,大阿哥喝完一碗看看她,“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
觉罗氏低下头,“因着我的事儿,让爷烦心了吧,这次是我没处理好。”
大阿哥笑笑,拍拍她的手,“不关你的事儿,那赫舍里氏是后宫里有名的难缠,连皇贵妃都遭她挤兑过,更何况是你。再说这都是小事儿,爷一点儿没放在心上。”
觉罗氏微微笑笑,复又皱起眉头,“那爷这几天心思沉重,夜里也辗转反侧,是为了前朝的事儿?”
大阿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觉罗氏看看门外,奴才们已经回避,遂压低声音道“爷可是担心明相?”
“没错,”大阿哥垂下眼帘,“虽说额娘不让我参和这件事,但明相毕竟曾多方为我筹谋,如今看他背负谋反的罪名,性命危在旦夕,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觉罗氏握住大阿哥的手,“爷不要担心,我虽不懂前朝之事,但也听父亲提起过,明相官居内阁十三年,“掌仪天下之政”,甚至一度压过皇亲贵戚出身的索相,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引颈就戮的。”
大阿哥看看伊尔根觉罗氏,眼带欣赏“你是难得的聪颖灵慧,爷能得你相伴,也不枉此生了。”
觉罗氏笑笑,“爷是沾了一股子秀才的酸味儿。您是满人的儿子,以后定要建功立业,妾能跟在您身旁才是真真的不枉此生。”
大阿哥也笑了,伸手又盛了一碗鸡汤,递给觉罗氏,“来,你也喝一碗,暖暖身子。”
觉罗氏接过碗,喝了两勺,却突然反胃恶心,干呕起来。
正三所
四阿哥把书藏起来了……
苏伟趁着四阿哥去了射猎场进卧房查找,结果哪哪儿都没有。苏伟捏着下巴想了想,露出一点儿猥琐的微笑。
晚上,苏伟端着水进了四阿哥卧房。
“你怎么过来了,今天不是王朝卿的班吗?”四阿哥疑惑地坐在床上。『』
苏伟嘿嘿笑着,上前伺候四阿哥洗脚,“奴才这不是惦记您吗,您昨晚睡得晚,今天让他们伺候再睡不好怎么办?”
四阿哥瘪瘪嘴,一脸怀疑地看着苏伟。
洗完脚,四阿哥爬上了床,苏伟小心地凑过去道“爷,今晚还看书吗?”
四阿哥躺在枕头上静默了一会儿,坐起身,看了苏伟一会儿又低下头。
苏伟坐在脚榻上,拄着下巴支在床上,“爷,您有话就说嘛,咱们俩间还有什么忌讳的啊?”
结果四阿哥调转身子往床上一趴,把头闷在被子里半天,道“书在床头的夹缝里……”
苏伟上前从夹缝里抽出了那本封面没有字的书,翻开一看,哇哦~~
随意翻了两页后,苏伟跪在脚榻上,拍拍四阿哥,“主子,您离知人事的年纪也不远了,奴才听说三阿哥的后院都要进人了,您现在看看这些书,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您不也是无意中看到的嘛。”
四阿哥转过脸,压着被子,看了看苏伟“你不许笑话我。”
苏伟咧嘴一笑,“奴才哪敢啊。”
四阿哥想了一会儿,蹭着褥子爬过来,跟苏伟一起翻着看,“你看这里,这个女人好丑……这个姿势我觉得怪怪的,像翻过来的青蛙……”
承乾宫
三月十五
赫舍里氏跪完三天到承乾宫,正赶上众妃来给皇贵妃请安。
“行了,起来吧,”皇贵妃端坐在正厅中间,“以后管着点儿嘴,别总说话不过脑子。”
“是,”赫舍里氏福了一礼。
皇贵妃点点头,“坐下歇歇吧。”
有宫女搬来小凳,赫舍里氏娉娉婷婷地坐在众妃下首。
惠妃看着她笑笑,“妹妹这一趟也不白跪,都劳动了太子亲自去看。这满后宫,哪个妃子能有这份殊荣啊。”
皇贵妃闻言皱起眉头,赫舍里氏却嫣然一笑“惠妃娘娘真会说笑话,嫔妾在宝华殿诵经,哪日不碰上几个外人。太子不过是礼佛时碰到了嫔妾,念着点儿先皇后的恩情,远远地问了两声。怎么,大福晋入宫没去见病了的您,太子去宝华殿上香碰到我倒是过错了吗?”
惠妃脸色一变,“好一副伶牙俐齿啊,看来这佛祖箴言也煮不烂鸭子嘴。”
“行了,”皇贵妃冷声呵斥,“都是皇家妃嫔,这般含酸拈醋的话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宜妃一笑,“皇贵妃不要生气,姐妹们不过是逗乐罢了。要说这鸭子嘴,臣妾倒是越来越佩服赫舍里妹妹了,俏生生的几句话就让咱们面慈心善的惠妃娘娘变了脸色,要不怎么说赫舍里氏一脉是能人辈出呢。”
温僖贵妃从旁开口道,“今儿个好不容易聚了聚,别说这些了,臣妾倒听说了一件阿哥所的喜事,还没恭喜惠妃呢。”
惠妃这才笑着站起身,冲皇贵妃福了一礼,“托咱们大清的洪福,大阿哥福晋有孕了。”
皇贵妃面色温和起来,“这可是件好事儿,几个月了?”
惠妃笑笑,“两个多月了,太医说脉相平和,一切安好。”
皇贵妃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这是咱们皇上第一位孙辈的孩子,宫里得重视着。回头本宫让人送些补品去阿哥所,再派两个嬷嬷过去照看着,以后缺什么少什么,一应从内务府拿。”
惠妃福了一礼,“谢皇贵妃。”
众妃嫔纷纷站起身,俯身行礼“恭喜皇贵妃,恭喜惠妃娘娘。”
三月末
纳兰明珠一案,查到尾声,吏部给圣上递了折子,这一晚无论是皇宫还是京城,都有很多人一坐到天亮。
第二天,御门听政,圣上喻吏部,“国家建官分职,必矢志精白,*小廉。今在廷诸臣,自大学士以下,……朕不忍加罪大臣,且用兵时有曾着劳绩者,免其发觉。罢明珠大学士,交领侍卫内大臣酌用。”
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被指谋反,最后只是罢官了事,皇上是顾忌明相在朝中的势力,还是另有安排,抑或二者兼之,众人都无一结论。
承乾宫
浣月整理好了几个锦盒,将单子递给皇贵妃,“娘娘,这些是要送往阿哥所的补品,您看看还缺什么。”
皇贵妃拿着单子看了几眼,“就这样吧,咱们送去,人家也未必会用,做个场面就行了。”
...
( 浣月点头,让宫人搬着锦盒出去了,“娘娘,纳兰明珠服罪,即便没有重判,以后也无法再撼动太子之位了,延禧宫一度偃旗息鼓,您还愁什么呢?”
皇贵妃苦笑一下,“本宫坐在这个位子上,有哪一天能不愁呢。纳兰明珠以朋党罪下狱,又牵出谋反之事,结果只是个罢官反省,圣心难测啊。更何况,明珠在内阁十多年,朝廷中有多少他的势力,即便他退居幕后,也万万不能小看。而现今,大阿哥福晋有孕,如果这一胎是个男孩儿,那就是咱们康熙朝的长孙。长子、长孙,这分量可够重的。”
四月暂安奉殿竣工,皇上亲自送太皇太后灵柩往暂安奉殿,并率文武百官、皇亲宗族行祭礼。回程路上,一道圣旨晓谕百官,“于太皇太后灵前,朕有感昔日之困,念及有功之臣,特复纳兰明珠内大臣之位,以期其戴罪立功。”
毓庆宫
德柱进来时,太子正在秉烛夜读。
“殿下,这都三更了,”德柱走到太子跟前悄声道。
太子放下书,按按眉心。
德柱走到椅子后给太子揉太阳茓,太子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太子可是为明相复官一事担忧?”
太子没有答话,德柱继续道“其实纳兰明珠即便任内大臣,也再难主持内阁,明相的势力这一次几乎折损殆尽,更何况前朝还有索相盯着……”
太子睁开眼睛,虚无地盯着前方,“我没有担心明相复官的事儿,我担心的,是皇阿玛的心思。”
德柱柔摁的动作一顿,“太子……”
片刻后,随着一声叹息,一只带着弓茧的手攥住了德柱玉一样的腕子。
正三所
四阿哥趴在床上看一本民间话本集注。
那本红皮书被四阿哥很快看完给塞到了床底下,对此苏伟不得不佩服,四阿哥放到现代就是那些沉迷在某位老师怀抱里的青少年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苏伟让小太监把洗脚水端走,又把蜡烛挑亮些,打个哈欠道“主子,今儿个早些睡吧,您中午都没睡着。”
四阿哥点点头,把话本递给苏伟,自己翻身躺好。
苏伟给四阿哥盖好被子,只见四阿哥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床顶,“主子,您想什么呢?”
四阿哥看看苏伟,“妻子和小妾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汉人就要一个妻子?我们满人以前就可以有很多福晋,虽然现在嫡福晋只能有一个了,但还可以有侧福晋的。”
苏伟坐在脚榻上,半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沉沉地道“恩,奴才也不是很明白。不过妻子比起小妾是更贴心的人吧,男人离开母亲后,就只有妻子一心一意为你,一生一世与你相伴。小妾私心会很多,所求也会很多。妻子则不一样,她会帮你料理家事,帮你养育孩子,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跟她说……”
说着说着,苏培盛的声音渐小,四阿哥回头看他,竟然靠着床睡着了。
“一心一意为你,一生一世与你相伴……”四阿哥盯着睡着的苏培盛看了半天,最后伸手帮他拿掉了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鼓励和支持,偶会坚持下去的~~~~
第五十二章 男女大伦
( 康熙二十七年
正三所
苏伟醒来时有点愣愣的,昨晚他太困了,跟四阿哥说着话竟然就睡着了。ww一早睁开眼睛,胳膊被自己压得几乎没了知觉。四阿哥趴在床边,一只手拍在他脑袋上,睡得正熟。
其实说是早上,放到现代很多人可能刚睡,自从要上朝,四阿哥每天寅时就要起床,也就是凌晨三时间长了,苏伟也形成了怪异的生物钟,值夜时第二天必然在三点之前清醒过来。
眨眨眼睛,苏伟略微动了一下脖子,小心翼翼地把四阿哥的手放在床榻上,僵硬地站起身,活动活动酸麻的四肢。
外间已经有了响声,苏伟脚步放轻地出去看,值守的太监们已经打了热水,书房里也点上了蜡烛,开始初步扫尘,为四阿哥一会儿晨读做准备。
内厅放着钟表,苏伟瞄了两眼,进到卧室里,特意放重步子给四阿哥一个转醒的缓冲,待床上的人转个身子,苏伟再上前躬身低声道“主子,寅时了,起吧。”
四阿哥蹭了蹭枕头,静默了一会儿,仰面躺着半睁开眼睛,伸个懒腰。苏伟上去扶着四阿哥坐起身,先拿块润湿的帕子敷敷脸,醒醒神儿。待四阿哥清醒了点儿,苏伟就递上布鞋,让四阿哥随意地蹬上,去屏风后面的恭桶解决生理问题。
值守的太监掐准时间站在卧房门口,待苏伟喊上一嗓子“四阿哥起了……”就排着队进来,端着水盆、毛巾、梳子等伺候四阿哥洗漱。
四阿哥洗脸、漱口,换上便服,再由苏伟帮着梳了辫子,才算洗漱完毕。
此时,书房已经灯火通明,早有小太监打扫完毕,四阿哥坐到书桌前开始晨读。一个时辰后,提膳的太监由膳房回来,内厅摆上膳食,四阿哥的晨读才作罢。而一般来说,贴身太监在这个时辰就该换班了。不过,苏伟是个例外,轮到他值夜时,他都会伺候四阿哥用完早膳。
早膳用完,四阿哥到院子里和晨起的哈哈珠子们打一套拳,然后进屋换上朝服,带上跟班的奴才们往乾清门上朝。
康熙二十七年的上半年,整个皇宫就在太皇太后仙去的悲哀和纳兰明珠退出内阁的巨变中转瞬而过。而对于苏伟和四阿哥来说,前朝的争斗、后宫的倾轧离他们似乎都还太远,却不知历史的车轮已经向着正三所缓缓而来……
七月
康熙爷巡幸塞外,此次随扈的只有大阿哥、三阿哥。
而四阿哥此时已经没时间去计较,因为皇贵妃又病了。
这一次病的似乎不重,但时间冗长,从六月末到七月也不见有康复的迹象,四阿哥又开始频频的进宫侍疾。『』
七月末,皇贵妃终于不用再长时间卧床,人也精神了些,四阿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布满中药气味的卧房,四阿哥坐在床边背书,皇贵妃靠在床头偶尔点点头,偶尔提点一两句。
浣月端着托盘进来,“娘娘,四阿哥,奴婢制了青梅白梨汤,喝一碗消消暑吧。”
皇贵妃咳了两声,放下书“好,给胤禛的加点冰块,这屋里都是药气,闷得慌。”
浣月笑着将碗递给皇贵妃、四阿哥,“娘娘放心吧,奴婢早就放了,您的是温的,四阿哥的是冰镇过的。”
四阿哥端起碗喝了一口,果真是凉凉的,身上都跟着舒爽了。
皇贵妃看着他,笑了笑,“你们男孩子,火力壮,也苦了你天天闷在这不透气的房子里。”
四阿哥放下碗,“皇额娘别这么说,这都是儿子该做的,只要您能康复就比什么都强。”
皇贵妃微微笑笑,“皇额娘知道你孝顺,不过你也大了,要做的事也多了。如今看来,是得给你后院进人了,这以后皇额娘再有个头疼脑热,就有儿媳们照顾着了。”
四阿哥低下头,“儿子还小呢,这些事不着急,再说皇额娘病了,儿子也不放心让别人来。”
皇贵妃点点四阿哥额头,“什么别人,进了你的后院就是你的人,你不放心她们,还能放心谁?再说,你不着急,皇额娘着急啊。”
四阿哥抬头看看皇贵妃,不太理解。
皇贵妃向背后靠了靠,坐正身子,“这福晋的事儿,还得你皇阿玛做主,不过事先也得进两个格格准备着。皇额娘已经替你看好了一个,乖巧稳重,可能性子有点儿闷,但是一个格格也不好太伶俐了,是主事金柱家的女儿宋氏。”
四阿哥有点愣愣地,静默了半刻道“全凭皇额娘做主。”
皇贵妃笑笑,“那皇额娘就先找嬷嬷□□着,等明年过了正月,给你送过去。”
回阿哥所的路上,苏伟就发现四阿哥有点呆呆的。在第三次差点撞上墙后,苏伟终于忍不住了,上前问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四阿哥低头走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苏伟,“皇额娘说,给我挑了人,明年进阿哥所。”
苏伟踉跄了两下,有些虚浮地安慰道,“三阿哥院子里也要进人了,爷就和三阿哥差一岁,是到时候了……”
四阿哥没有接话,继续往前走,苏伟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四阿哥的步调往前走……
其实,四阿哥的心情苏伟能理解一些,多少有点儿像是现代里大学玩了四年的毕业生,突然面临走向社会的尬尴和茫然。
而对于苏伟来说,更多的是错杂,当初那个软软糯糯的五岁阿哥转眼间要有家眷了。
八月圣驾回銮
皇上亲自到承乾宫看望久病初愈的皇贵妃。
榻子上,皇上握着皇贵妃的手,“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皇贵妃笑笑,“没什么辛不辛苦的,能给皇上料理后宫是臣妾的福分。”
皇上低下头,没有答话。
皇贵妃端了碗茶递给皇上,“大阿哥福晋离临盆之期也不远了,这眼看着胤禔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皇上抿了口茶,笑了两声,“是啊,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啊。”
“臣妾想着,大阿哥都有孩子了,太子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张罗了。”皇贵妃轻声道。
皇上放下茶碗,“恩,这事儿朕也想过了,倒是有一个颇为属意的人选。”
“哦?”皇贵妃眼睛一亮,“是哪家的姑娘?”
“正白旗汉军都统石文炳之女,石家祖上本是旗人,姓瓜尔佳氏,后迁居辽东才改了汉姓。如今朕已将石文炳升为汉军都统,石氏入宫后也能为缓解满汉矛盾,拉拢汉八旗军心略尽绵薄之力。另,石文炳曾护驾回宫,朕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是个忠君爱国的。他的女儿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想是太后也不会看不上的。”
皇贵妃点了点头,“皇上看中的必然是好的,这既然已有了人选,那大婚之期定在何时呢?”
皇上叹了口气,“太子关乎国祚,太子妃也是非比寻常,总得进宫□□一段。另外,太子的婚礼也 ...
(是件麻烦事儿,咱们大清还没有太子成婚的先例,这婚礼的规矩还得让礼部商讨商讨。”
皇贵妃低头思量片刻,“皇上说的也对……对了,臣妾病了这些日子,一直是胤禛在床榻前伺候,臣妾想给胤禛的后院进两位格格,皇上意下如何。”
“恩……”皇上往榻里靠靠,“胤禛过年也十二了,到时候了,你斟酌着定下吧。这福晋呢,等朕再寻个好的。”
皇贵妃站起身,缓缓福了一礼,“皇上辛苦了。”
傍晚,皇上回了乾清宫。
皇贵妃一人坐在昏暗的卧房里,浣月进来点了一盏蜡烛,“娘娘……太子的婚事?”
皇贵妃缓慢地摇了摇头,“一时三刻的是完事不了了,本宫怕夜长梦多啊……”
“娘娘的意思是?”
皇贵妃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护甲,“你去告诉朱嬷嬷,准备着吧,阿哥所那儿若是个男孩儿……”
浣月一凛,俯身道“奴婢明白了。”
延禧宫
惠妃照着镜子,银柳匆匆而入,挥退了屋里的宫女,站到惠妃身后道,“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有意给太子成婚了。”
惠妃的手里一顿,“是哪家的姑娘?”
“听说是,正白旗汉军都统之女。”
惠妃拔下一根金钗,看着铜镜沉默了片刻,“你着人去神武门告诉诸克图,让他去一趟礼部找麻尔图替本宫传上一句话……”
转眼间到了十月,正白旗汉军都统之女石氏为准太子妃,已经人尽皆知。然太子的婚事却遥遥无期,礼部尚书麻尔图称大清开国以来尚无太子成婚定例,需与钦天监一起参照明史重新定制,所费时间怕是要良久。
十月中旬,大阿哥福晋临产。
苏伟他们在正三所都能感觉到东一所的紧张氛围,整个阿哥所一直有太医、产婆来来去去。
大阿哥在外间焦急地走来走去,按理说大福晋的身体一向康健,怀着孩子也没有多大妊娠反应,可这一进产房竟然连续四个时辰没有动静。听着大福晋越发有气无力的□□,大阿哥是心急如焚。
惠妃坐在轿子上,匆匆地往阿哥所赶。
眼看过了钟粹宫,就要到阿哥所正门前了,轿辇却被一个俏丽的身影挡住,赫舍里氏。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觉得早哦,因为宋氏要比福晋进府早,所以大概就是康熙二十八年,而且康熙爷十三岁就生孩子了,所以四爷这时候涉及后院,实属正常,哦呵呵~~~
第五十三章 新贵入主
( 康熙二十七年
钟粹宫旁的石道上,赫舍里氏悠悠俯身给惠妃行了一礼。『』
惠妃沉下脸,“本宫已得皇贵妃懿旨,妹妹请让路。”
赫舍里氏笑笑,“惠妃娘娘好大的脾气,您担心大福晋,嫔妾知道。大阿哥的第一个孩子,这满皇宫的哪个不重视——“
“你到底有什么事?”惠妃打断赫舍里氏的话,事到如今,她才察觉自己的大意。本以为大福晋在阿哥所产子,身边都是自己安排的人,不会有事儿,是以安然地坐在宫中等消息。谁知竟然生了三个时辰还没动静,她这才着急,跑去承乾宫求懿旨,而皇贵妃却突然犯了头风,她跪在院子里好久,才得了恩准。现下到这紧急关头,这个贱蹄子又冒了出来。
赫舍里氏微微皱眉,“嫔妾能有什么事儿啊,只是担心着大福晋,来问问惠妃娘娘,娘娘怎么这般疾言厉色的?”
惠妃瞥了赫舍里氏一眼,冷冷地道“让开!”
赫舍里氏没有动,惠妃的大宫女银柳像旁边的宫女使个颜色,宫女往赫舍里氏身旁一挤“小主,请让让……”宫女看似无意,实则力气颇大,踩着花盆底儿的赫舍里氏身子一歪,倒在了石子路上。
惠妃瞅都没瞅一眼,“银娟,你太不小心了,赶紧扶小主起来。银柳咱们先走!”
然轿子才走了两步,远远由阿哥所跑出来几名太监,这边赫舍里氏被扶起来,恨恨地甩开银娟的手。
当头的太监看见惠妃的轿子,紧忙跪下,“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赫舍里氏的脸色惨白,惠妃柔婉一笑。
太监低下头,“大福晋诞下一名小格格,呣子平安。”
银壶炸裂的紧张气氛倏然而过,赫舍里氏漾着笑容,缓缓一俯身,“恭喜惠妃娘娘,当真是大喜了……”
承乾宫
皇贵妃跪在佛龛前,磕头烧香。
浣月走进屋子,躬身低声道,“大福晋生了,是一名格格。”
皇贵妃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也好,养女孩儿才是福气……你去安排一下,重赏大阿哥福晋和小格格。”
“是,”浣月领命而下。
皇贵妃双手合十,恭敬地看着佛像,上苍总算还怜惜她……
东一所摆了小宴,各位兄弟都前往恭喜,这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四阿哥也让人打了一副长生如意镯,送给了新生的小格格。
十二月腊八一过,皇上起行至暂安奉殿拜祭太皇太后,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随行。ww圣驾回銮时以至年节,去年因太皇太后殡天,皇宫中没有庆祝年关,众人都憋着劲儿要好好过一个年。
朝宴上,太子的歌功颂德之声遍布,苏伟还有些不习惯,给四阿哥倒酒时才猛然想起,明相已经倒台,虽然朝宴上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明相却因病推却了。而索额图复官后一直任领侍卫内大臣,虽荣耀不及从前,但依然可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这人对朝中各大臣的影响力。
正月初八
宫中大放烟花,皇宫众人齐聚御花园观赏。
四阿哥带着苏伟爬到了角落凉亭下的一座假山上,黑漆漆的夜空,绽放的烟花好像唾手可得。
苏伟仰着头怔怔地看着,在现代他也看过很多次烟花,但好像没有此时此刻的这般纯粹,又好像没有现时现地这般梦幻。
四阿哥拍了苏伟一下,苏伟转过头,四阿哥指了指脚下,苏伟低头看了一圈。
四阿哥瞪着原地转圈的苏伟,“你不记得啦?”
苏伟摇头,四阿哥气愤地拍歪他的大盖帽,“你刚伺候我的时候,我在御花园爬的就是这座假山,当时你在我脚底下扶着我的脚。”
苏伟闻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四阿哥恨铁不成钢的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苏伟好笑地看着四阿哥的后脑勺,拉拉他的袖子,“主子,奴才跟您开玩笑呢,奴才记得。”
四阿哥转过头,苏培盛背后是漫天烟火,“主子,奴才当时就想,以后要一直扶着您的脚,陪着您越站越高。”
四阿哥瘪瘪嘴,静默了片刻,随着最后一只庞大的烟花升空开了口,“我不用你扶我的脚,你一直站在我身边就行了。”
“什么?主子,我听不见了!”苏伟捂着耳朵大喊,四阿哥冲漫天亮丽的繁花翻了个白眼。
正月一过,正三所的太监们忙了起来≡打四阿哥迁宫后,一直空着的中庭终于要进人了。虽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女主人,但也是位小主,以后各位总管太监就不止听四阿哥一人的话了。
书房里,四阿哥正在斟酌院子里奴才们的变动。原本住在中庭里的两个嬷嬷,八名宫女基本都闲置着,只有周姑姑带着两名宫女管着四阿哥的冠袍履带,给四阿哥做些小的针线活。现下正好分给新人四名宫女,都由嬷嬷们□□这么长时间了,最熟悉正三所的种种习性。
如今,中庭里的茶房、灶头等都得启用了,现下是真的需要中院首领太监了。原本是兼任的王钦是肯定忙不过来的,四阿哥想了想任张起麟为中院首领太监,王钦仍然为前院首领太监。
萧二格带着洒扫的粗实太监们把中庭的各个屋子彻底地打扫了一边,张起麟牛气哄哄地上任,领着划到中庭的五个小太监,将西偏殿北三间精心收拾了一番。
苏伟背着手到西厢房逛了一圈,屋里被熏的暖暖的,摆了花卉,也有些彩瓷玉器,给小主用的铜镜、梳妆台都是内务府新制了送来的。亦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新贵入主。
永和宫
德妃逗着四处爬的十四阿哥,清菊端着茶进了屋,“娘娘,皇贵妃替四阿哥看好的人这几天就要进阿哥所了。”
德妃抱过十四阿哥,“胤禛还小,这事儿不急,第一个嘛,新鲜劲儿转眼就过了。等四月新的秀女进宫,你去挑一个活泼有灵气的,不要有多大的背景,回头□□好了,咱们给四阿哥送去。”
清菊俯身,“是。”
“十三阿哥那儿怎么样了?”德妃抱着十四阿哥,微微晃着身子。
“十三阿哥已经会说话了,乳娘们都很尽心。”清菊柔声道。
“恩,”德妃点点头,“既然孩子在咱们宫里,就不能有一点半点地不是,你多去盯着点儿。”
“娘娘仁慈,”清菊躬身而下。
三月初八
苏伟换完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上午,趁着中午阳光好,在偏廊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忽然,正三所的角门被打开,王朝卿领着一个嬷嬷,两名女孩走了进来。身着暗粉色绣黄莺纹长裙的女孩儿被另一个背着包袱着嫩绿色宫装的女孩扶着。
院中打扫的小太监们纷纷俯身,“宋格格吉祥。”
一行人走到偏廊下,苏伟下意识地要行礼,膝盖却猛然僵硬,无论如何弯不下去。好在宋格格只是看了他一 ...
(眼,没有过多追究,很快地低下头跟着王朝卿向中庭走去。
傍晚,苏伟从萧二格那得知,早晨,承乾宫突然传来消息说有新人要进宫,让正三所今天把人领回去。同来的是教导嬷嬷元氏,一直伺候宋氏的丫鬟碧儿。
入夜,宋氏被领到四阿哥的卧房,苏伟抻着脖子从窗户往外看,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梆子声打响,苏伟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心里好像很平静,却没有一点儿睡意,让苏伟自己都觉得很疑惑,最终只能归于自己白天睡太多了。
三更,有人推开了苏伟的房门,苏伟翻身坐起,一个蛮熟悉的人影走到他床边,坐在床沿上。“主子?”苏伟小声疑惑道。
四阿哥没吱声,苏伟点燃床边的蜡烛,之间四阿哥拉着脸坐在他的床脚,一双蹬着布鞋的脚晃来晃去。
“主子,您怎么过来了?宋格格……不合您心意?”
四阿哥抬头看了苏伟一眼,“我没有和她睡一起,她来拜见我,我就让她回去歇着了。”
“哦,”苏伟点点头。
四阿哥蹬掉鞋子,盘腿坐到床上,和苏伟面对面,“你不是说,妻子是很贴心的人吗?为什么我见到宋氏什么感觉都没有?就算她不是我妻子,也算是第一个侍妾啊,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侧福晋的。那么硬邦邦的,见到我说话就像蚊子叫,那和满后宫的宫女有什么区别?”
苏伟咽了口唾沫,不说他上辈子也没娶过老婆,就说他这辈子是个太监,四阿哥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讨论这个,好像也不太对劲吧,“那个……主子,奴才也没娶过妻子,更不知道该怎么和侍妾相处。但,您是阿哥,宋格格刚来,见到您有些害怕也是正常的。”
“是吗?”四阿哥双手抱起膝盖,“那你刚来时怎么不怕我?”
“恩?,主子,奴才对您恭恭敬敬,怎么没有怕您了?”苏伟瞪大眼睛,好吧,他一开始看到豆丁版四爷时确实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存在,不过,他坚信自己的演技很值得考验的,再没有比他更兢业的奴才了。
“切,”四阿哥别过头,“第一次跟王钦进我卧房,就左瞄我一眼,右瞄我一眼的,别以为我当时年纪小就不记得了!”
苏伟“呵呵……”
承乾宫
傍晚昏暗的房间中,皇贵妃坐在圆桌旁,这一年入宫秀女的名单正摊在桌子上,第一篇第一行,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佟佳氏叶若。
浣月端着碗茶走到桌前,“娘娘,天黑了,掌灯吗?”
皇贵妃缓缓叹出一口气,“点上吧,有点儿亮,心里还能暖和些。”
浣月点头,招手令宫女们掌灯,“娘娘,老爷他们未必就是——”
皇贵妃一声冷笑,打断了浣月的安慰,“你不用为本宫担心,这些事儿本宫自小就看惯了。佟佳氏的女孩儿都是这般用处。如今眼看一个要没用了,肯定要把另一个送进来,否则怎么薄满族的荣耀啊?”
“娘娘……”
皇贵妃低下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本宫已经年老色衰,身子也越发不中用了,他们这般做是迟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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