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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站在温室内,羽荷小心翼翼的检视自己种的各式花卉,她轻轻抹掉颊上的汗珠,微 笑的看着身前这株高约一点五公尺约五指茄,紫­色­的花再配上其黄|­色­的果实,而果实的 中间基部,造形奇特可爱,就如其名似的,在类似葫芦的主体下有五个小指头,整个感 觉令人喜好不已。

她轻轻的抚触果实,大自然是奇妙的,它孕育出的繁花种类形态万千,令人爱不释 手。

她更往裹走,这一小区是高雅脱俗的红花海芋,她一样细细审视一番后才续往前走 .

株高约三尺的玛脑珠繁茂的伫立在她前面,橙­色­与绿­色­的圆珠在绿叶的衬托下,有 如圣诞节所装饰的珠子,令人更觉喜爱。

再走过去则是五花瓣的木长春,花瓣有如画染的涂上一层粉白,再配上红艳的心心 ,更增爱怜,羽荷忍不住的伸手轻抚。

这是她的世界,一切喜怒哀乐都可以向花畅所欲言的世界。

“九天了,他都没再来找过我。”她悲哀的看着花道,“我错了吗?是我将他推开 的吗?你能告诉我吗?”

摇摇头,她不知所措的轻抚着花瓣,“你知道吗?这九天的时间突然变得好长,我 一且在等着他来,可是在内心深处,我却明白的知道他是不会来的,很矛盾是不?我似 乎经常如此是不是,花儿?优柔寡断的这份情爱该如何取舍才对?也许我该放手去爱? 又或许我该离他远远的,再回美国去?我真的好傻是不?这样来来去去的,躲得掉他的 人却躲不掉自己的心,我该如何是好?”

随着这样一句句的自言自语,羽荷积压的情绪就更为凄苦,夺眶的泪水亦滴落于花 瓣。

“也许你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徐淑子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闻言,羽荷急急忙忙的拭去泪水。

“羽荷,你真的要这样下去吗?”

“徐妈,这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们不要再说了好吗?”她哽咽的道,“何况, 他也不会再来找我了。”

“是吗?”徐淑子含笑的将手上的长形盒子交给她。

羽荷接了过去看到在盒中躺着的是一枝粉­嫩­的桃花,“又是林训民?”

徐淑子摇摇头,“他送给你的一向是代表爱意的花卉,可是桃花是长寿的代表,你 认为呢?”

羽荷笑颜逐开的着着她,“是珞德?”

“嗯。”她点点头,“他正在客厅等你呢。”

羽荷开心的转身,然而在雀跃的走了几步后,她倏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见面要说些什么?”她无措的看着徐淑子。

“羽荷,别再想那么多好吗?”徐淑子心疼的道,“就一次顺应一下自己内心的声 音,好吗?”

“徐妈,可我……”羽荷踌躇的看着她。

“或者你该先见见他。”不再让羽荷有犹豫的机会,徐淑子径自拉了她朝前厅而去 .

培德独坐于客厅,俊美的脸上同样有着迟疑未决的神­色­。

在前天和许碧如一番巫云过后,他的心非但没有得到解脱反而更想念羽荷。

在昨天一天的思考后,他决定邀请羽荷当他单轨帆船费的伙伴,藉此多接近她以解 思愁,只是他又担忧体弱多病的她,是否承受得起在海上几小时的乘风破浪?

不过,在刚刚和徐妈讨论这件事时,徐妈却毫不犹豫的赞同,她希望他将羽荷拉到 外面的世界去,至于羽荷的身子,徐妈很放心羽荷和他在一起,她相信他会好好照顾羽 荷的。

他受宠若惊般的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徐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培德。”羽荷在深吸了一口气后,出声唤着正注视着窗外的培德。

“嗨!”

“嗨!”

简单的一声招呼后,两人又都沉默不语。

培德静静的看着她,穿著一身水蓝长夜的她,让他觉得她似乎更单薄了。

羽荷有些无措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凝视令她脸红心跳,只能低着头避开他的凝眸。

“我……你不是想看着那幅花­精­灵吗?”思忖再三,培德选择了一个较温和的话题 .

“嗯。”羽荷抬起头来看他,“你父母已经……”

“哦,不。”他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的话,“他们还没将画运回来,不过,他们昨晚 从法国打电话回来说,已经请人为那幅画进行装载的准备,这一回,那幅画会跟着他们 一起回国的。”

“真的?”她开心的绽开笑靥,“大概何时呢?”

“恐怕你还得等一些时日。”他笑笑的道,“这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船期的问题, 要等到能配合的船可能还要一个多月;另一个就是我老爸在看完古董展后,我老妈就硬 要我老爸以这空出来的时间跟她来个二度蜜月,所以……”

羽荷了解的点点头,不过,对这好消息,她还是很高兴。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定定的看着地道,“我想从报章杂志上,你一定知道我 和那群朋友一年一度都会在翡翠湾举办帆船竞赛。”

羽荷点点头,他的那群朋友,其实都是政商的第二代贵公子或天之骄女,所以这场 竞赛每年媒体都会大幅报导,而培德和许碧如搭档的那一组,已连续夺得五年冠军了。

“今年的比赛再过三个月就要开始了,我想请你当我的Partner.”

“我……”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没错。”培德再一次强调,“最近,我们就得该展开一些训练了。”

见地出怔忡转为黯沉的神­色­,他顿觉有些无措,“你放心,单轨­操­纵以我为主你为 辅,技术上床不用太过担心,你只要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好,其它一切都由我来掌舵。”

“一个在阳光下都无法待久的人,你却要求她在烈阳下跟着你一起驾箫帆比赛…… ”羽荷郁郁不乐的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她霍地哀怨的瞪视着他,“你是在 开我玩笑是不?你是来嘲笑我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能够在大太阳底下呼吸?还是你觉得 这样来刺激我很开心?”

“羽荷,你误会了!”这一连串误解的话语,让培德倍感手足无措。

“我误会?”羽荷凄凉的看着他,“任谁都知道找我这药罐子搭档是不可能赢得比 赛的,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羽荷……”

“是你的那一群朋友认为找我去出糗,会更增添乐趣是不是?”羽荷是愈想愈心伤 ,不听话的泪珠早已落下。

“你……”

“还是你这天之骄子想试试着,我这一副虚弱的躯壳能抵挡住烈焰的试炼几个钟头 !”羽荷气喘呼呼的道,“还是你想满足你那当英雄的虚荣心?还是找一个弱女子来当 Partner,届时输了,你也有理由不是吗?哈!”

“够了!够了!”培德气得握紧拳头站起了身子,他一脸­阴­霾的道:“我不晓得你 反讽的学分修得如此高。”

“是吗?那你呢?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许碧如一向是你的最佳拍档,不是吗?她 不也是你床上的最佳情人?”

不白觉流露出妒意的羽荷,在惊觉自己所说的醋酸语词时,蓦地回缚身子背对着他 .

闻言,培德顿觉刚刚一股涌上的怒气在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股难以言喻 的甜蜜感。

“羽荷,”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我找你的理由很简单,我只想藉由这坎的机 会让你的身体变好,让我们的距离可以更近些。”

羽荷的心有如小鹿乱撞,他的话中……

“我想接近你,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你可 以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案,因为只要你答应了,我们之间就不会只是”拍档“而已,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至于其它走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在培德坚定的步伐踏出大门后,羽荷仍旧没有回头,她的心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培 德隐含的情爱,忧的是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决定这段感情的起步与否,她 到底该怎么做呢?

星期三的午后,在这车水马龙、办公大楼林立的区域里,大部分的人都在办公室裹 处理事务。

所以这会儿,这间坐落在商业区的地下咖啡馆是冷冷清清,晕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咖 啡香,整个馆裹只有两桌客人,其中,许碧如和林训民更是选在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了下 来。

许碧如若有所思的盯着约她出来的林训民,由于身为模特儿界的宠儿,她和政商界 的公子哥儿多少都熟识,只足林训民……凭她从一名小杂志的平面模特儿钻到现今的地 位,大人物她是看多了,识人的功夫亦不浅,然而在几次和林训民的接触中,她直觉的 感到他是个城府深沉的人,所以她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邀她出来,毕竟众所周知,他的一颗心都放在香 水大师连羽荷身上。

“奇怪吗?”林训民沉稳的看着她。

“没错。”许碧如点点头并点起一根烟。

林训民定视着她美艳的脸孔,殷红的肩瓣优雅的叨着那根长烟,在她轻吐烟雾时, ­唇­瓣形成一致命圆弧,彷佛催促着他人一亲芳泽独享口中甜蜜,“你是一个很具吸引力 的女人。”

“谢谢。”她再吸了一口烟后将烟摆在烟灰缸上,“不过,我想你找我出来并不是 为了赞美我。”

林训民赞赏的看着她,“听闻你个­性­直率,果真如此。”

“七情六欲让人变成一种太复杂的动物,若说话再扭扭捏捏、拐弯抹角的,不足太 浪费生命了?”

对她拐个弩暗示他直接说明来意的话,他冷冷一笑,“很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 多浪费­唇­舌。”

许碧如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我希望你看好自己的情人。”

许碧如明白的笑了笑,这一季的杂志刊出培德对连羽荷大发爱的攻势,一些代表爱 语的花卉是每犬一束的送到连羽荷家中,花店老板艾信还表示他已经成为培德的军师, 每天帮培德选择适当的花卉来赢得住人芳心。

不过,许碧如虽然明白林训民所指,她们故意装迷糊,“我的情人有好几个,不知 道你要我看好哪一个?”

“我想你是聪明人,该不会打哑谜才是。再说,你我又何必”浪费生命“呢!”

他冷笑一下。

“厉害!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反应真好,这么快就拿我的话来压我了。”许碧如 定定的看着他,出乎林训民意料的,她的眸中没有怒意却有着浓浓的笑意。

“你笑什么?”他冷冷的道。

“没有,只是,”许碧如瞟了他一眼,“我想你该知道我的情人不只培德一人,而 我和培德之间的相处之道是不能互相约束,所以我根本没有权利看好他。”

她坦诚的表示。

“我相信依你的魅力要困住一个男人并不难。”林训民僵直的说。

“但培德不是普通的男人。”她耸耸肩。

“你对白己没有信心?”林训民冷哼一声。

“听着,”她依旧笑脸对他,“你不须对我施行激将法,从事模特儿这行,我看太 多了。我和培德认识这么多年却仍能相处得这座融洽,除了个­性­上的相契外,我们给双 方同等的自由,在感情上互相慰藉,真要说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愉悦的笑了起来, “或许”朋友“这个字眼比”男女朋友“来得要贴切多了。”

“是吗?”林训民怀疑的看着她。

“不管你相不相信,对培德这次这样用心的去迫一个女孩子,我很替他高兴,因为 他一定是发现到连羽荷对他的重要­性­才会这样做,而我呢?”许碧如再次叨起香烟抽了 一口,在迷幻的烟荔中,她­性­感一笑,“我也希望早日找到扣我心弦,能绑得住我这颗 流浪惯的心灵的男人。”

“你”林训民怒不可遏的瞪视着她。

“林先生,其实你追连羽荷也大约有两年了吧!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她 挑高了那两道柳眉笑盈盈的道。

“你是什么意思?”林训民的眸中更现怒涛翻腾。

“培德发动攻势只是两星期的时间而已,而你已在连羽荷的身上花了两年的工夫, ”她侧着头巧笑倩兮的看着他,“你害怕自己无法胜过培德是不?毕竟中法混血的培德 在女人堆裹一向吃香,再加上他俊挺的外貌与你平凡……”

“你住口!”林训民哑着声音低吼。

没错!他的心事全被许碧如说中了,他是害怕!在得知培德向羽荷发动追求后,他 就寝食不安,他将自己和培德作了一番比较,可悲的是,在财富、外貌上,他都得退居 老二。

羽荷一向是个感情保守内敛的女子,这两年的花卉攻势,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 有得到她芳心的一丝一毫。

不过,他成了她惟一的友人,而这是他所自傲也是他所自恃的,他相信只要自己长 期的以耐心、温柔以待,总有一天,她的心一定会被自己感动,可是现在却跑出了培德 这个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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