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夜合花(下) > 第11章(1)

第11章(1)

樊香实确实也无力再动,额上冷汗越冒越多,泛凉肌肤感觉到他透出热气的指温,让她身子一下子紧绷,一下子发软,腹内竟兴起暧昧的酸软,动欲的滋味从丹田漫开……都这模样,都落到这地步,她还是抵挡不住他的亲近,这身子太熟悉他的碰触,像被驯化的兽,嗅到他的气味、感觉到他,便收敛了爪子,由着他予取予求。

她的伤在左|­乳­上方,他掌心虚贴着,往那小小深洞撒进药粉。

她感受到他的专注,感受到他的贴近和气息……牙一咬,她抿住几要出口的吟哦,小脸侧向一边,闭眸不愿去看。

实在该唾弃自己,怎么这么禁不起撩拨?

她、她真该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忍到眼角渗泪,她双颊白中透出虚红,好半晌,那折磨她心志的敷药之举终于结束,他在那伤上覆盖净布,再一层层替她将衣物拉上。

温柔的指抚上她的颊,沿着她侧颜姣好的弧度缓缓抚摸,她呼息一颤,气他也气自己,藏在眼角的泪水气到渗流出来,被他轻柔一揩。

走开!快走开!别再招惹她!

她很弱、很无用,撑不住的!

好心点,别这么玩她!

上天没听从她的愿望,他就赖在那儿,一手还探去按她的手脉。

静谧谧且紧绷的氛围里,他突然启­唇­出声,徐慢道:“按我师父殷显人当年写下的疗法,取得『血鹿胎』后,必得再寻一名初潮将至而未至的少女,让她吃下『血鹿胎』,再助其行气,将胎血化开后,再重聚于少女心头,然后慢慢将养这抹血,可养上八到十年,养成后,少女心头血成为最纯、最佳的药引,无论混进任一味药中,皆能提出最强药效。”

樊香实真的、真的没想哭,但眼泪却违背她的意愿,流过一波又一波。

尽管她紧紧闭眸,那些湿润的叛徒仍旧不断渗出眼角,被他拭过又拭。

她不看他!

不要看他!

“阿实……”

听到那声低唤,她突然呜呜哭出声,下一瞬又狠狠咬住­唇­瓣。

“你在那时闯了进来,在我终于拿到『血鹿胎』,急着想找一名小姑娘当『药器』的时候闯了进来。”他的手太过温柔,一遍又一遍抚弄她的湿颊,揩掉她翘睫上的露珠,然后拂开黏在她湿颊上的发丝。“于是我恶心一起,将那方『血鹿胎』尽数喂了你,你这一头深紫发,亦是食尽『血鹿胎』才成这模样……我保你­性­命,就为往后取你心头血,你现下气我、恨我,皆是该当……你好好养着,等身子大好了,留在『松涛居』里,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不会亏待你。”略顿。“就当作我对你的补偿。”

又有什么往心里扎进,樊香实呼息一浓。

她不懂他了,原来自始至终从未懂过……既要伤害她,又为何救她?还说什么补偿?她又哪里需要他偿还什么?

缓缓地,她转过脸,张眼瞧他。

他表情一如往常,就那双眼神深黝了些,仿佛掩住了点似有若无的东西。

“什么补偿……我、我不需要的……”她喘息,无奈苦笑,硬把一字字说得明白。“那里还债……说到底,还得感恩公子当时出手救我一命,如今还了该还的,了结这段缘,那、那也是该当……”

他眉峰一蹙,长目细眯了眯。

她也不怕他着恼,苍颜再次撇向一边,这会儿她未闭眸,那根头尖尾钝的钢针就搁在榻边矮几上,落进她眼里。

她怔怔盯着它,钢针不沾一滴血,流光迷人……好半晌她才问:“我的心头血是怎么取出?又……又如何活下来?”

周遭静极,她本以为他沉吟不答,却听他平静道——

“钢针中空,针中有针,直入你任脉左侧半寸之处,那里心经汇入心室交合之点,刺中后,再以缓劲弹针,引出三滴心头血。”

“三滴……”她再次怔然。

宛若在鬼门关走过一遭,虚弱至此,竟只要她三滴血……她忽而惨惨一笑。“那确实是公子手下留情……我听了封无涯那些话,都觉自个儿小命必然不保……公子为救小姐,把阿实养了那么久,即便小姐后来离开,不知归期,你……你仍每月盯我饮鹿血,月复一月……”

他仍专注看她,那眼神便如她­阴­间路上那这大雾中,那青衫客注视她时的目光一模一样,专注到深不可测,让她难以承受。

她挪开眸线,润润略­干­的­唇­瓣,轻声问:“小姐那边怎么样了?是不是好些?”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他的答覆。

她微敛的睫不安分地动了动,却见他从袖底掏出一个扁匣。

他打开匣盖,将匣子放在她枕侧。

“今天日阳方落,花就开了,我瞧着几朵生得很好,全摘来给你。”

匣内装着十来朵半开的夜合,花香如丝如缕漫开,樊香实眼眶陡又发热。

男人探袖轻抚她的颊,指端温柔勾卷她的发丝,徐雅嗓音欲将人融成一滩柔水般钻进她耳中——

“待阿实养好了,我陪阿实上『夜合荡』赏月、赏夜合可好?”

泪滚落下来,完全擦招架不住,她不住地调息,一动气调息,左胸便痛,但这样的痛来得太好、太适时……她合该清醒,去了半条小命才爬上岸,她再不醒觉,连她都要瞧不起自己。

“公子不必如此……”她忍着一抽一抽的、有形的、无形的心痛,白着脸,一字字磨出双­唇­。“你既已替我留了命,我自会好好珍惜……”略顿,扯了扯­唇­角。“当年公子陪我躺在雪层里,我便说过……只要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就该努力活着……如今公子手下留情,阿实很承这个情,待我把伤养好,这些事……我谁都不告诉,也、也不会怪罪谁……”喘息,徐徐拉长呼息,想让胸口别纠得这么紧。“……我只求一事,求公子别再骗阿实,公子心好,我喜欢,公子心恶,我也喜欢的,但就是不愿公子骗阿实,所以……所以你别再说那些哄人的话,也别做那些能收买人心的事……别……别再让我以为公子真有情……”断了念想,断少,她的心也就不那么痛。

说完话,她觑向他,气息忽地一滞。

他双眉压得极沉,目光更是深沉难,测摆明是动了怒。

他动怒,无形怒涛翻涌而出,周遭之气骤绷。

他瞪着她,带看挟柔的双目忽而含霜伴雪。

她不惊无惧注视着他,心轻颤,却坦坦然。

他抿紧薄­唇­,明明发大火了,却未对她撒气。

长身沉静立起,那张俊庞上的怒­色­眨眼间已敛得­干­净,起身时,指间犹然勾着她的发,他挲了挲,略紧一握才放开。

“你的伤虽裹了药,外敷后还需内服,我去取汤药过来。倘是累了,再睡会儿,等会儿再唤你喝药。”叮嘱之语仍说得徐慢低柔。

樊香实将半张脸压进枕中,任发丝轻覆,她不哼声,感觉他仍在看她,片刻过去才听到密室壁门滑开之声。他终于离去了。

花很香。

她张开眸子,那匣子小白花无辜地躺在那儿。

想像他摘花的身影,内心不禁一荡,但如今的她是如梦初醒,会心动,无力回天的心动,却也明白事情底蕴,不再自困。

细想想,她软声指责公子骗她,其实,他从未欺她。那一年他便说了,他想将她带回“松涛居”,养得肥肥­嫩­­嫩­再宰杀,问她跟不跟?是她一迳赖着他、喜欢上他,他把话挑明了,她却半句不信。

想起小伍说的,这几日都是公子亲自照看她,那肯定什么丑态都被他瞧尽,在他面前真连一丁点儿尊严都没了……既是醒了,既是留了命,她就得快快养好自个儿,养好了,也才有力气去想将来该何去何从。

不愿再欠他,除了一条命,她什么也没了。

这一次,她真是孑然一身……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