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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情剑恩仇 >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纪珠定了定神道:“我是个江湖百姓,总该有个理由?”

年羹尧道:“你保护东宫有大功,主要的,皇上还是想见见故人之后。”

纪珠道:“擒喇嘛的事,为一报二阿哥千里迢迢派人聘我来京,答报而已,不敢居功,家父当年来京的目的跟经过,两位都清楚,江湖百姓、尤其是官家眼里的叛逆,如何当得起这两字故人?”

纳兰双眉一动:“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入宫晋见?”

纪珠看见了纳兰的表情,他哪吃这个,本来就不愿,这么一来他就更不愿了,眉梢儿微剔,就要说话。

年羹尧却拍着含笑开了口:“谁说的,他怎么会不愿去?

总得谦逊谦逊。”

纪珠道:“年爷--”

只听纳兰冷然道:“天大的荣宠,这种谦逊没必要--”

纪珠火儿往上一冒,他就要回纳兰一句。

年羹尧又抢着说话:“兄弟,恐怕老郡主也等着你呢?”

纪珠何许人,一听就听出来了,年羹尧是在提醒他,不要让老郡主为难。

他心头震动了一下,暗想:他是代李家来还当年欠的那份情的,如今情没还,怎么能再给老郡主惹麻烦。

他这里正自心念转动暗思忖。

纳兰冷然道:“我跟你的想法一样,我认为你擒喇嘛不能算功,而且基于你李家上一代,皇上也实在不该召见你。”

年羹尧脸­色­变了:“纳兰--”

纪珠本该忍无可忍,但是他却全都忍下来了,霍地转过脸来,道:“想来阁下很不希望我去见皇上?”

纳兰冷冷道:“这是实情。”

年羹尧忙道:“不,兄弟--”

纪珠冷冷一笑道:“你阁下不了解我,也不知道我的脾气,非让我去不可,我未必会去,可是不让我去,我是非去不可,带路吧!”

年羹尧一怔。

纳兰更是一怔,他没理找理:“带路,你这是跟谁说话?”

纪珠道:“当然是跟你,皇上派你出宫来找我,为的是什么?你不给我带路,难道让我自己进宫不成?”

年羹尧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纳兰的脸­色­可不对了:“你最好弄清楚,我可以就此回宫复旨,说你不愿入宫--”

纪珠一笑截口:“只你我两个人,你这话就已行不通,因为我随时可以闯宫见驾,甚至不经由你,照样可以进宫,何况现在我还有个人证在,一旦皇上问起年爷,我不信他敢欺君.他要是不敢欺君,那就是阁下你欺君了。”

纳兰脸­色­大变,恶狠狠的盯了纪珠一眼:“跟我走。”

带着那四名带刀大内侍卫,往外行去。

背着纳兰,年羹尧一挑拇指,点了点头,高声的说道:“兄弟,你去吧!熄灯、关门是我的事。”

纪珠道:“麻烦年爷了。”

一抱拳,行去。

………………………………

两名大内侍卫提灯前导,纳兰铁青着脸带四名大内侍卫在后,纪珠就跟在最后,迈着潇洒步履,他毫不在意。

一路,纳兰根本没理他,甚至头都不回。

这也不要紧,大内侍卫出宫,本来就有他们的纪律章法,岂能闲逛似的边走边谈。 ·大内侍卫,当然是毫无阻拦,“正阳门”、“天安门”、“端门”、“午门”而入宫,走辇路、穿长廊,到达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尽是带刀的御前侍卫,只见“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却听不见一点声音。

门外一丈停步,纳兰回头低低一声:“等着。”

他往前走,直进“御书房”。

前面的六名大内侍卫,则立即退立两旁,神情肃穆,不出一点声息。

望着这金堆玉砌,宏伟庄严的内廷宫殿楼阁,纪珠心里泛起一种异样感受。

他身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如今却站在这清主当国主政的紫禁城深宫大内之中。

他这时心里正泛异样感受。

那里纳兰从“御书房”走了出来,沉声道:“皇上有旨、李纪珠进见。”

纪珠可不愿什么领旨,谢恩那一套,一声没吭,迈步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纳兰转身先行进去了。

纪珠跟在纳兰之后,进了“御书房”。

好大的“御书房”。

陈设不想可知,纪珠也没有转眼去看。

他只看见一张软榻似的靠椅上,坐着个雍容高华、慈眉善目的老人。

老人有一种自然流露的慑人威严,并不是因为他穿着袭上绣五爪金龙的黄袍,而是因为他的相貌、他的仪表。

纳兰哈腰退立一旁。

老人两跟紧盯着纪珠。

纪珠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上前躬身:“草民,辽东李纪珠见过老爷子。”

纳兰一声暴喝:“大胆。”

老人盯着纪珠,抬手拦住纳兰。

纳兰步已跨出,却是要往前,没敢往前。

老人道:“后站。”

纳兰不愿,可是他不敢抗旨,恭应-声退了回去。

老人垂下了手:“多年不见,令尊可好?”

纪珠道:“谢谢您,他老人家安好。”

老人道:“虽然是多年不见,可是令尊的那个模样儿,我依稀还记得清清楚楚,你长得不像令尊。”

纪珠道:“草民是老人家的义子,不是老人家亲出。”

老人微微睁大一双凤目,诧声道:“这么说,令尊一生未娶?”

“不!”纪珠道:“草民义父,奉义祖之命,以接替宗桃为大,是结了婚的,只是义母生大哥、二哥.早已去世了!”

老人道:“你名纪珠,你的两个兄长名字--”

纪珠道:“草民大哥叫念伦,二哥叫怀玉。”

老人门中默念:“念伦……怀玉……伦……”

老人略一沉默,恍然大悟,悚然动容:“那‘伦’,是指玉伦郡主?”

纪珠道:“是的。”

“不用说,你二哥跟你的名字,是皆有所怀念?”

“是的。”

老人轻轻一拍座椅扶手,叹道:“令尊实在是--唉!”

纪珠没说话。

纳兰口­唇­微动,想说话但没说出来。

老人话锋忽转:“你到京里来帮太子的忙,是玉伦郡主的保荐。”

“家父所以准草民来,也是为还老郡主当年那份情。”

老人点头轻叹:“皇族的家法,不知道拆散了多少有情男女,唉!”

只听纳兰道:“皇上!”

老人道:“心里有所感触,我只是这么说说,并不是想废除,也不是我废除得了的,难道我还怕谁听见不成?”

纳兰恭应一声,没再说话。

老人转望纪珠:“玉伦郡主保荐你来帮太子的,听说后来你反帮了老四,为什么?”

纪珠道:“您明鉴,纪珠并没有帮别位,纪珠也不愿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但是草民自来京以后,至今从无缘拜见二阿哥,二阿哥手下办事的那些位,对纪珠也一直不友善,倒是纪珠不知道为什么.”

老人诧声道:“有这种事,像你这么一个好手,太子怎么不加重用?”

只听纳兰说道:“几位阿哥之间,互相有派人潜伏,恐怕李纪珠始终没能见着真正是东宫的人!”

纳兰这句话,算是帮了东宫的忙。

事实上,他的话不能说不是实情。

老人连连点头道:“有可能、有可能,他们--唉!提起来让人痛心,这恐怕是千百年来,皇家的通病,唐太宗跟建成、元吉,不就是个绝佳的例子。”

纳兰道:“所以您也不必太生气。”

老人道:“你叫我不生气,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手足相残啊!”

纳兰道:“千百年来,只生为皇家,就是这样,除非能看得谈泊,愿意终生闲散,这么多位阿哥里,这样的也并不是没有。”

老人点头道:“只有这样的,才真不让我生气、痛心,可是,没有雄心大志,也实在不招人喜爱。”

纳兰道:”这就是了,那您还生什么气?”

老人沉默了-下,转望纪珠:“你这次擒个喇嘛来,救了太子,有大功,该罚的,我都已经罚了,我觉得,只有太子身边有你这样的好手,我才能放心,我召你来见,一方面是要对你有所酬庸,另一方面是要告诉你,我打算让你跟随太子身边……”

纪珠道:“草民斗胆,请老爷子收回成命。”

“你不愿意,为什么?”

“草民就要回辽东去了。”

“这不成理由,令尊派你来,就是为帮助太子,期限当然是一直到太子登基即位,你为什么急着回辽东去,令尊当不会召你回去。”

“家父不会召草民回去,也没有召草民回去,只是--”

“你对太子没重用你,而一直耿耿于怀?”

纪珠淡然一笑:“老爷子知道草民的家世,李家没有贪图名利的人,否则不会远隐辽东摩天岭下,否则也敢夸朝廷重臣尽是李家人,不是老郡主的力荐,不是为还当年一份情,李家人根本不会到京里来,如此,对二阿哥的未加重用,草民怎么会耿耿难释?何况,诚如纳兰公于适才所说,那也不能怪二阿哥。”

老人微点头:“那究竟是为什么?”

“老爷子,如果为还情,草民擒喇嘛呈献,应该是情也还了,为二阿哥也出了力。”

“这我不能不承认,你的意思是说,实在没有理由再留在京里了?”

“是的。”

“那么我让你多留些时日,面子还不够大?”

“那倒也不是,草民也委实不敢,只是--”

“纪珠!”老人道:“我是皇上,是他们的父亲,我并不愿意这么做,可是我既立二阿哥为储,于情于理,甚至于法,都应该多加呵护,可是我日理朝政国事,不能一天到晚老为他的事­操­心,所以我不得不委派别人,他还有一段很长、很艰苦的路要走,没个能人跟随在他身边,我实在不放心。”

纪珠道:“老爷子的心,草民能体会,但是听说老爷子前次南巡,为太子带回了不少好手能人?”

老人摇头道:“你不知道,由于当年鳌拜等四辅政的教训,使我深深体会到,储君也好、一旦当国也好,身边实在不能没有能人,而且并不怕多。” .纪珠沉默了一下:“如果老爷子非要留下草民不可,草民斗胆,敢提一个条件。”

老人微一怔:“呃,你有条件,什么条件?”

纳兰目现厉芒,直逼纪珠:“李纪珠。”

老人抬手一拦:“让他说,李家人就是李家人,不能以常人看待。”

纪珠道:“敢问老爷子,老爷子南巡带回来的能人高手中,可有鱼壳这个人?”

“鱼壳?” ’

纳兰道:“皇上,‘独山湖’那个­精­通水­性­的。”

“呃!我想起来了,有这么个人,怎么样?”

纪珠双眉微扬:“有草民就没有他,而且草民要杀他。”

老人猛一怔。

纳兰暴喝:“李纪珠,你太大胆!”

他闪身欲动。

纪珠道:“纳兰公子,你不见得是李家绝学的对手。”

其实已经试过了,纪珠是说话留情。

纳兰脸­色­一变,硬收势未动:“可是这儿是大内,侍卫众多。”

纪珠淡然道:“老实说,李纪珠没把你的那些属下放在眼内,再说,皇上恐怕也未必会让你那么做。”

纳兰转眼望老人:“皇上--”

老人抬手道:“是我召他来的,而且对李家人,皇家、朝廷,该有一份礼遇与容忍。”

“皇上--”

老人凤目微睁:“纳兰,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纳兰低下了头:“是。”

老人转望纪珠道:“这算什么条件?为什么?”

纪珠道:“因为他出卖了致力于匡复的仁人志士。”

老人双眉微耸:“在皇宫大内‘御书房’,当着我的面你谈这个?”

纪珠淡淡的道:“李家人是于什幺的,老爷子清楚,纪珠仗的是老爷子对李家人的礼遇与容忍。”

老人一点头道:“你很会说话,要真照你说的那样,鱼壳对朝廷有功。”

“但是对草民等却有仇。”

“草民等,还有谁?”

“我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老人脸­色­一变,旋即道:“也罢,谁叫我对这些人一向宽容,可是,纪珠,怎么见得是鱼壳出卖--”

纪珠一指纳兰:“这是纳兰公子的职责,他在这儿,您可以问他。”

老人道:“纳兰!”

纳兰毅然道:“皇上,是鱼壳告的密,还有白泰官他们。”

老人皱眉道:“这些人虽然对朝廷有功,但并不招人喜欢!”

他话说得很客气。

纪珠道:“老爷子圣明。”

老人突然凝目望纪珠。

纳兰忙道:“皇上,您要是答应了他这个请求,往后还有谁敢为皇家效力。”

老人没说话。

纳兰又道:“因此,您为了酬庸,多年来对李家始终有一份宽容与礼遇,但您要是答应了他这个请求,那么不但再没有敢为皇家效力的忠义之士,反之,等于助长了叛逆的声势,皇上,千万三思。”

只听老人道:“李纪珠,我不能答应你这个条件。”

纳兰立即拜伏在地,道:“皇上圣明。”

老人道:“起来。”

纳兰恭应一声,站了起来。

纪珠道:“答应不答应,那还在老爷子,李纪珠一介草民,无法,也不敢勉强,不过……”

老人截口道:“对于让你效力太子的事,我也不愿勉强。”

纪珠道:“如此,草民告退。”

他微一躬身,转身要走。

老人道:“李纪珠!”

纪珠停步回身:“老爷子……”

老人道:“你还是会杀鱼壳,对不对?”

“事实如此,草民不敢否认,白泰官、鱼壳等人,草民绝不能让他们活着。”

老人道:“白泰官他们,是鱼壳召来的,你杀白泰官,我可以不管,这已经是我天大让步,但是鱼壳是我带回京的,彼此各让一步,你放过他!”

纪珠道:“老爷子恕罪,草民斗胆,只有抗旨!”

纳兰目眦欲裂:“李纪珠,你简直罪该灭门抄家!”

老人道:“纳兰,我都不动气,你这是­干­什么?”

纳兰道:“皇上,他太以--”

“我知道!”老人道:“你就不能不Сhā嘴?”

纳兰想是实在忍不住了,是故他甘冒不韪,还待再说。

老人已转望纪珠:“李纪珠,我告诉你,别说我事先没让你知道,如果你杀了鱼壳,你李家对皇家卫护之功将一笔勾销,我不但要下旨缉拿你,而且你李家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天下缉捕的钦犯。”

纪珠眉梢儿陡扬:“草民感谢老爷子的事先赐知,但身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原本就在朝廷缉捕之列,告辞厂

他又一躬身转身行去。

老人道:“纳兰,现在他还没有行动,送他出去,不许为难。”

纳兰恭应一声,忙跟出了“御书房”。

望着房门,老人皱了眉:“这些前朝遗民,为什么个个都这么倔强,尤其是李家人,鱼壳、白泰官这些人,为什么不像他们?”

口 口 口

纳兰脸­色­冰冷,一路没发一言。

他真没留难纪珠,不知道是不敢违旨,还是领教过纪珠的李家绝学,不敢轻举妄动。

而,纪珠一路行走,却也没理纳兰。

刚转过一条长廊,两盏宫灯,迎面而来。

提灯的是两个宫女,后头跟着一位,穿戴整齐、幽香传送、摇摆生姿,赫然是刁蛮、任­性­的德瑾格格。

纪珠看得微一怔。

纳兰倒退欠身:“格格。”

德瑾瞟了纪珠一眼,道:“我正要上‘御书房’去,不想你们竟出来了,纳兰,老佛爷命我传旨,要见李纪珠。”

纳兰一怔,迟疑道:“这--”

德瑾道:“你要不让他去也可以,这样吧!你先跟我一块儿去见老佛爷,回个话去。”

纳兰显然不敢,他忙欠身道:“既是老佛爷的懿旨,格格带他去就是。”

德瑾转望纪珠:“李纪珠,跟我走吧!” 。

她带着两个宫女,转身行去。

纪珠扬子扬眉,一句话没说,跟了去。

转过一栋殿宇,看不见来路了,纪珠突然停步道:“格格。”

德瑾忙停住:“怎么?”

纪珠道:“我不想跟格格去见太后。”

“为什么?既然不愿去见老佛爷,你为什么跟我来?”

“我是不愿让格格当着纳兰为难。”

德瑾眉梢儿一扬:“你这是--”

忽地一笑,瞟了纪珠一眼接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我过去对你不好,还生我的气呀?放心吧,那是以前,现在你不一样了,我也不同了。”

纪珠淡然道:“格格误会了,我并不在乎谁对我好不好,格格没有必要对我好,我也没让格格对我好,而且,我跟以前并没什么两样。”

德瑾又瞟了他一眼,嗔道:“好啦,瞧你,一个大男人家,这么小心眼儿,老实对你说吧,我骗纳兰的,不是老佛爷要见你,是我要见你。”

纪珠一怔,道:“格格怎么知道我进宫来了?”

德瑾得意地道:“我一天到晚往宫里跑,在老佛爷身边转,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能瞒得了我?”

纪珠道:“格格骗了纳兰,假传懿旨,恐怕就等于欺君,万一……”

“哎呀!”德瑾道:“这么一丁点事儿,哪来那么大罪过,就算有那么大罪过,有老佛爷给我撑腰,我也不怕。”

纪珠道:“那么格格要见我,又是为什么事?”

德瑾道:“跟我走,到了我再告诉你。”

“格格要带我上哪儿去?”

“后头哇!这儿就是‘乾清官’,总不能站在这儿说话呀!”

纪珠道:“我想有什么话,格格还是在这儿说的好,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得瑾目光一凝:“谁说用不了多久?”

“我说的。”

“是我要见你,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纪珠道:“当然格格知道,但是我不愿意耽误太久。”

德瑾道:“你怕人知道?”

纪珠道:“光明磊落,心胸坦荡,这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

“那为什么?”

“不必为什么。” ‘

“你是不是还……”

“我说过,我并不在乎。”

“那究竟是为什么嘛?”

看在老郡主的份上,纪珠不便太让德瑾格格难堪,是故,他把实话忍了下去,遭:“我还有事。”

岂料,德瑾紧逼不舍:“有什么事比我见你更重要的?”

纪珠又忍了忍,道:“格格,有什么事,还是请在这儿快说吧!” .德瑾今天竟出奇的好说话,迟疑了一下,转望左右,道:“你们回避一下,等我叫你们再过来。”

恭应一声,两个宫女提着灯笼走开了。

望着她们远去之后,德瑾立即转望纪珠:“你知道错了,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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