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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刚才那个孩子和伊藤小姐同岁呢,同样也是伊藤小姐的歌迷哦,我亲眼看见他的床头上有你的新专辑呢。”铃木护士长冲月姬眨着眼睛,笑容可掬的说道,“是个美少年,对吧!”

听到一贯和蔼亲切的铃木突然像娱乐记者一样发问,月姬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那么一下,“原来护士长喜欢这样的美少年啊,那护士长要加油了!”脸上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呃?”听到少女鼓励的话语,铃木突然觉得面前的少女,有的时候,真不可爱!

“加油吧!护士长!”

少女脸上洋溢着天使般的笑容。

余波前序(二)

不知道是谁将自己今天检查身体的消息透露给了记者,一系列繁琐的检查过后,出了检查室的月姬立刻受到了多方记者的堵截。

“伊藤小姐,请问这次车祸是否会对您的工作日程产生影响?”

“伊藤小姐,您能否给我们叙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伊藤小姐……”

看到这么多记者,铃木护士长和医院的其他陪同医生的脸上露出了慌乱的表情,一边护住月姬,一边维持走廊的秩序,一时间通向检查室的走廊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月姬的脸上依然是甜美纯真的微笑,似乎丝毫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闪光灯和话筒感到厌烦,抬头看了一眼身边身体僵硬的Linda和Sunny,眼睛里既是安抚又是警告。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接受大家的采访,希望大家可以理解。”轮椅上的月姬笑容依然灿烂,但是脸上的苍白和眼神里的无助不由得让在场的记者心生怜惜,“至于车祸的事情还有我日后的工作安排,已经交由公司会全权代理,公司的工作人员会向大家说明一切。”

温和的笑了笑,“我现在感到很累,大家能让我过去吗?”

虽然记者并没有因为这些话就停止的拍照,但是却纷纷给月姬让了路,月姬一边友好的冲摄像机微笑,一边向熟识的记者点头表示感谢,很快就回到了病房里。

“各位,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医院的正常工作。”月姬清楚的听到门外的铃木护士长大声的对到来的记者说,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

渐渐的拍照的声音和吵杂的说话声消失,门外的记者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重新回到病床上躺着的月姬早已不见刚才的灿烂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寒霜的一张脸,守在病床前的Linda和Sunny战战兢兢的看着床上面­色­铁青的清秀少女,冷若寒蝉。

“知道错在哪里了吗?”月姬淡淡的看着矗立在床边低头不语的两个金发少女,淡淡的问道。

“我们太冲动了……”犹豫了一会,回答道。

“是没脑子。”瞟了一眼怔立的两人,“这里是日本,不是美国,我不知道你们在罗杰身边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你们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留下废物的,再有差错,我会打电话让朱丽叶重新□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朱丽叶”的时候,两个金发少女的眼睛里流露出惊惧的目光。月姬很满意这番话的效果,于是放缓了语气:“隐藏你们的身手,在日本你们只是照顾伊藤月姬的生活助理,明白了吗?”

“是的,小姐。”恭敬的弯腰行礼,­干­脆利落的仿若真正的日本武士。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累了。”

“是的,小姐。”

Linda和sunny离开后,空荡的病房里又只剩月姬一个人了。月姬看着墙上的挂钟,距离自己车祸事件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从工藤提供的消息中,月姬知道现在整个日本的新闻媒体都在关注这次车祸事件,虽然知道迹部家族一定会封锁消息,但是“人言可畏”的道理他们是不会不知道的,你可以堵上媒体的嘴,但是你能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的嘴都能堵上吗?月姬相信工藤的能力,即使真的是芝麻大小的事情,在工藤手里也一定能炒成报纸头条。

真是遗憾,自己不能亲眼看到迹部家股票下跌的那美妙的瞬间,月姬坏坏的想着。迹部家族不合作,交通事故认定迟迟没有结果,记者一定会跟踪报道,这件事拖得越久,对月姬他们越有利!呵呵,敢把日本公司交予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迹部远扬,我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该嘲笑你的无知,你布的局再好,下棋的人水平不够还是不行,既然你这么放心,我怎么会辜负你的这番好意呢,迹部财团在日本的股票,伊斯顿家族要定了!

“很抱歉,我们家小姐已经休息了,请你们下午再来吧。”门外Linda恭敬有礼略带机械感的声音响起。

月姬不禁蹙眉,这个时候来的人,会是谁呢?

“一个小歌星也摆起了架子,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尖酸刻薄的话里充满了不屑,月姬冷冷一笑,一个已经有些模糊的身影在脑中一闪而过,是她?

像是为了证明月姬的猜想,下一秒答案立刻就揭晓了,“雅子!”浑厚富有威严的男声压低声音,说道。

果然是他们!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已经够仁慈了,今天竟然敢送上门,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姐需要休息,你们——”

打断Sunny将要说出来的话,月姬开口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是的,小姐!”

病房的门缓缓的开了,看清来人的那一刻,月姬的眼里瞬间亮起嗜血的光芒,下一秒,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嘲弄。

“竟然劳烦日本两大世家的亲贵前来探望我这个小明星,真是不好意思!”少女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神崎先生,迹部夫人,好久不见了呢——”

穿着优雅高贵的迹部雅子不屑的看着月姬,“神崎月华,你那是什么态度!你瞧瞧你——”

守在门口的Linda和Sunny愤怒的看向迹部雅子,如果不是刚才月姬特别提醒过,她们现在一定会扑上去教训眼前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雅子!”神崎良木压低声音警告着说话不经大脑的妹妹,脸上有一丝恼怒。

听到身后的警告声,迹部雅子脸­色­十分不好看,仿佛费劲压下火,开始扮优雅状。

月姬不禁暗自冷笑,真是愚蠢的女人,真不知道当年迹部名一怎么会看中她做儿媳­妇­,迹部家该庆幸的,这个女人没有成为迹部家的家母,否则不出三年,这个蠢笨的女人就会让迹部家成为整个日本上流社会的笑话!

转头看向一脸防备站在门口虎视眈眈望着迹部雅子的两个金发少女,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听到月姬这样吩咐,两个少女的眼里都流露出诧异的目光,但是依然没有犹豫的说道:“是的,小姐。”

门关上后,月姬看到神崎良木紧绷的面容好像一下子松弛了很多,心里不禁冷笑,她转过脸,并不看对面的人,冷淡的说道:“还望迹部夫人和神崎先生告知这次前来的目的。”声音竟然有一丝颤抖。

神崎良木看着对面避开自己说话的少女,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一样,暗自揣测少女现在的想法,整理了一下思路,神崎良木试探着问道:“月华,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将头撇向一边,眼睛看着地面,“好不好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还有神崎先生,我叫伊藤月姬,请注意您的称呼!”月姬冷冷的说道,然后状似不经意的抬头,让对面的两个人看到自己紧咬嘴­唇­的样子。

倔强的少女以不服气的姿态,拒绝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亲人靠近自己,内心却极其渴望得到亲人的关注和关心……

这就是现在月姬为自己设定的角­色­!

余波序章(三)

神崎良木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情况,心里好像有了底,于是开口说道:“月华,无论怎么样你都是神崎家的血脉,我们是亲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我们是亲人?月姬心里冷笑,这种谎言,即使善良如月华,也不可能完全相信,神崎良木,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说谎话的时候别忘了你旁边还有一个没有脑子的迹部雅子,真是笨死了!

“神崎先生,当年我失忆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在异地磕磕撞撞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现在我红了,对你们有用了你们再来不觉得太晚了吗?我是伊藤月姬,不是神崎月华!”愤怒的看着神崎良木和迹部雅子,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们的控诉和不满。

迹部雅子一瞪眼,“哼,当初是谁发誓说‘和神崎家毫无瓜葛’的?是我们逼你了吗?神崎月华,不要太长脸了!”

听到迹部雅子的话,神崎良木的脸霎时变成了猪肝­色­,月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想做好人却不断有拆台的,这种感觉,可真不怎么样。神崎良木恼怒的瞥了迹部雅子一眼,“雅子,别忘了,你是长辈!”

迹部雅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似乎是被神崎良木的眼神制止住了,只好再次闭嘴,只是看向月姬的眼睛里的目光,更加不屑。

“神崎先生,你们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红红的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愤怒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两人,“请离开这里!”

“月华。”

“请称呼我伊藤小姐,现在我不想看到你们,Linda,Sunny进来。”愤恨的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人人,门开之后,对进来的两个少女说:“送客!”

“是,小姐。”两个金发少女恭敬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对房间站着的两个脸­色­尴尬的人说道:“小姐要休息了,请你们离开这里吧!”

“神崎月华,你太嚣张了!”迹部雅子怒火冲天,优雅瞬间全无。

一旁的神崎良木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用满含深意的眼神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月姬,脸上露出“不放心”的关切神­色­,“月华,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看你的。”转脸对一脸愤恨的迹部雅子说道:“我们走吧。”

当迹部雅子和神崎良木离开后,Linda和Sunny一脸菜­色­的进屋,然后诧异的看到病床上的人一脸平和的看着她们,丝毫看不出刚才那副气急攻心的表情。

“怎么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月姬明知故问。

“小姐,……”Linda疑惑的看着月姬,却不知道该怎么叙述。

月姬嘴角似笑非笑,“放长线才能掉大鱼,你们就跟着我慢慢的学吧!”她确实很喜欢这两个少女,做属下的不聪明不要紧,重要的是听话就够了。

听到这句话,少女们又惊又喜,眼睛中露出灿烂夺目的光彩,坚定的回答:“是,小姐!”

待兴奋的少女离开后,月姬拿出手机,给工藤发了一条代码短信,翻译过来就是——

盯住神崎家。

她现在确实需要听话的人帮忙做事,但是到底是真听话还是假听话,还有待考察。

眼睛里寒光一闪而过,罗杰,是照顾还是监视,这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

下午,窗外的天气依然很好,这种天气真的很适合睡觉,只是——

“喵,月姬,月姬,我还是听姐姐说的才知道你出车祸的事情,你现在好点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出院啊!”一只名叫菊丸的“大猫”一进门就朝床上的月姬扑去。

痛!菊丸英二,你压住我骨折的那条胳膊了!因为剧烈的疼痛,月姬的眉毛拧成一团,连话也说出来了,放弃休息时间让青学的那三个小屁孩进来其实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菊丸前辈,你弄疼她了。”一旁的越前不高兴的将菊丸拉开,然后对脸­色­有些苍白的月姬说道:“前辈,Ma da ma da de ne。”

死小鬼,这时候还不忘你的口头禅,真不可爱,疼死了。

“伊藤小姐,真是抱歉了,我替英二向你道歉,他刚才的行为实在是太鲁莽了。”大石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月姬。

“没关系的,大石君不必这个样子,太客气了。”扯了一个微笑,刚才的疼痛现在略有缓和,看着对面的少年拘谨的样子,月姬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的亲和力下降了,为什么这个孩子每次见自己都那么紧张呢?

“月姬,喵,很痛吗?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啦!”菊丸沮丧的看着月姬,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看着月姬。

“菊丸前辈,她其实很强悍的。”站在一旁的越前凉凉的说道,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还是小鬼了解我啊——”月姬笑眯眯的看着越前的脸,亮晶晶的眼睛琉璃般闪耀着光泽。

越前脸一红,习惯­性­做拉帽檐的动作,却发现今天根本就没有带帽子,难得看到小鬼头害羞的表情,月姬笑容愈发灿烂。

虽然顶着一张十几岁的青春面孔,但是月姬毕竟不是真正的花季少女,已经成年很久的月姬和这些激|情四­射­的少年代沟还不是一般的大,尽管月姬真的有认真听他们的谈话,实际上在不知不觉中思想已经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手冢去德国治疗手腕了,现在大石是代理部长啊。”

不知道迹部家现在怎么样了。

“下一场比赛我们的对手是六角中学,听说很厉害呢,但是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要不要让工藤查一下Linda和Sunny的资料。

“真要感谢伊藤小姐呢,提供给我们练习场地,那个钥匙链大家也都很喜欢……”

还要观察他们怎么做,提前做好防范……

……

“呐呐,月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呐——”菊丸不高兴的撅起了嘴,“我们说了这么多,月姬就没点反应吗?”

呵呵,被发现了呢,月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英二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听呢?”

“呐、呐,你都没有什么话要给我们说吗?都是我们再说啊!”菊丸撇了撇嘴,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如许委屈的神­色­。

真的好可爱啊,月姬同样委屈的看着菊丸,其实心里笑开了花,“听大家说话很有意思呢,这两天躺在病床上很孤单呢,难道英二不喜欢给我说话吗?”

不得不说,那个倒打一耙的本事,在场的三个少年还真是Ma da ma da de ne。

医院纪事(一)

菊丸和大石并没有在医院待多长时间,因为网球部还有活动,闹腾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出乎意外的是,越前留了下来。

“不是说网球部优活动吗?怎么你不和他们一起走?”月姬奇怪的问道,认识这个小鬼不是一两天,网球和他的命根子差不多,十足怪胎一个。

龙马脸上有点不自然,别过脸说道:“我今天请假了。”

“请假了?”月姬愣了一下,继而笑开了,“你不会是为我特意请假的吧!”

龙马脸红了,­干­脆转过身子不去看床上笑得花枝乱颤的月姬,“你多想了。”

呵呵,死小鬼,还嘴硬,月姬眼珠一转,语气有点可怜,“你有别的事啊,那就走吧,其实,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好的。”

听到身后闷闷的低呐声,明明知道是她在骗人,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唔,陪你一会儿也可以。”

这个小鬼,竟然还是这么别扭,真的是,太可爱了!尽管是心里大笑,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唔,实在是太痛苦了!

“呐呐呐,小鬼,口是心非可是会长不高的——”

月姬是两年前认识越前的,那时月姬刚到美国不超过半年。

初到美国的时候,月姬明显感觉到自己有些萎靡不振,月姬相信这个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身上,因为文笑笑对美国的熟悉仅次于自己的祖国,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感真的是很奇怪,不过聪明如月姬很快就猜出了原因,就是从那个时候月姬才知道,原来的神崎月华并没有消失,她在这个身体最深的意识里面。于是月姬会做梦,做各种各样的梦,属于神崎月华的,属于文笑笑的,如果不是来自文笑笑强大的­精­神力,那个时候的月姬恐怕会疯掉。

就是那个时候,月姬见到了越前,确切的说,是神崎月华见到了越前龙马。

废弃的网球场,一个个子矮矮的小孩,手上全是泥,拿着一个脏兮兮看不清颜­色­的小球和一只红­色­的网球拍,对着墙一遍一遍的练习……

月姬知道那个时候,多管闲事的不止神崎月华一个人。

直到现在,月姬仍然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升起“一定要认识那个孩子”的想法,或是因为神崎月华或是因为那孩子不服输的眼神,总之,月姬走向了那个孩子——

脸上,泥和汗水混合,一块黑一块白,十分滑稽,只是孩子的眼睛里,深绿­色­的眼瞳,认真专注的盯着那颗跳跃的小球,挥拍再挥拍,竟然有一种气势在里面,鬼使神差,月姬拿出了手机,调到照相功能,对着孩子拍了一张照片。

"what are you doing?"小男孩皱着眉头,小脸挤成了包子状。

垂下手机,灿烂的一笑,向男孩说道:"Nice to meet you,My name is Tsuki Hime(月姬)。"

手机上,小男孩脏兮兮的脸上倔强不服输的盯着前方,神情专注,宛如挥刀前进的武士……

那个时候月姬就在想,拐个小鬼去陪月华,这,也许是个好主意。

从那以后,一个叫越前龙马的小鬼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女孩,而月姬也很少再做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梦境。

无论是神崎月华还是伊藤月姬,那个时候都太寂寞,有了玩伴,真的很好。

**********************

傍晚,伊藤很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伊藤小姐,你该吃药了。”

和蔼的铃木护士推着放着各种药品的小推车微笑的走了进来,可在月姬看来却如“逢魔时刻”。

月姬不喜欢医院,从前世的文笑笑开始就不喜欢,十六岁那年,从医生宣布父亲“抢救无效”的那个瞬间,医院,在文笑笑眼中就等同于死亡。

即使,自己的生命是医院抢救过来的。

“铃木护士长,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月姬一脸苦相看着递来的一小杯药片,抬头问道。

“伊藤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至少要在医院待上半个月的时间,出院的问题,你不用再想了。”铃木格外的火大,一句话掐死了月姬脑中的所有的思想活动,“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怎么想的,明明身体不好必须住院,可还是一心着出院,身体不要了吗?”

用水将所有的药送进去,吃完药后,月姬笑着打趣的问道:“护士长很反常哦,是谁惹我们和蔼可亲的铃木护士长生气了呢?”能让铃木脾气这么好的人发火,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呢?

“就是你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很漂亮的孩子。”铃木有些恼火的皱眉头,“他的病情很严重,是绝对不能出院的,今天他竟然打算偷偷跑出医院,幸好让我发现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真对不起,伊藤小姐,我不该冲你发火……”

月姬温和的笑了,“其实我应该感谢护士长呢,这说明您没有把我当外人,我很高兴呢。”

“真是,快不要这么说,你说这话会让我感到更加惭愧的,幸好这没有外人在,如果让你的歌迷听见,我肯定会被骂的。”铃木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伊藤小姐,你有一群很忠实的很维护你的歌迷呢!”

月姬但笑不语,心思却转了十万八千里。

维护我的,又何止那些歌迷。

铃木护士长离开后,月姬拿出手机,开始用代码和工藤交流。

——藤原家族介入了迹部集团的事务。

——神崎家族遭受诚信危机。

——迹部远扬不打算Сhā手这次危机。

月姬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冷笑,迹部远扬,你未免也太小看对手了,这次的轻敌,可不是给你儿子上一堂课那么简单了。

想着发出一条短信。

——盯紧动向,继续点火。

*************************

明亮的水晶灯,华贵奢侈的房间里,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仆站在屋子的两侧,穿粉­色­洋装的少女跌坐在华贵柔软的羊绒地毯上,金­色­的卷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们都活腻歪了吗?还不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这么对我,滚,都给我滚!”少女指着站在自己周围的一群人,恶狠狠的叫道。

站着的人充耳不闻,一丝不动。

“混账东西,一群混账东西,下贱至极!”少女嘴里毫不留情的吐出恶毒的话语。

“吱——”,门缓缓的开了,一个轻浮至极的声音响起:

“迹部小姐,这样可就不美了——”顿了顿,“我要说的是,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再发生类似的事,我一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医院纪事(二)

住院的日子是无聊的,没有通告,没有演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即使是布局也不能让月姬心情好一点,所以当月姬知道自己可以离开病床到医院的花坛中晒晒太阳的时候,第二天就让Linda推着轮椅带自己到室外逛逛。虽然Linda和Sunny并不是十分赞成,“那个迹部家的疯女人万一突然出现伤了小姐怎么办balabalabala……”,这个责任谁来担?

“我很期待她的出现,不过大概迹部家族大概是不会同意的。”除非他们想再让迹部美子当一次封面人物,说完月姬笑了,看着脸上仍带着犹豫之­色­的两人,语气有些冰冷,“你们在美国也是这样对罗杰说话的吗?”

两个少女面带惊讶,惶恐的看着月姬,连忙弯下腰向月姬赔礼,“Linda(Sunny),请小姐原谅!”

优雅的转了一下啊轮椅从两人身边穿了过去,少女脸上笑容灿烂如花,甜美的声音柔柔的从两人耳边响起:“我不希望再从你们身上看到一点儿忤逆我的迹象,明白?”

“是,小姐!”

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阳光温暖而不刺眼,Linda推着轮椅在医院花坛的水泥地面上幽幽的绕圈子。

终于在绕了第五个圈子的时候,月姬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Linda,这里不用你了,我自己到处转转,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们,你先走吧。”我实在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转。

嘴里刚要说什么,话又吞了进去,恭恭敬敬的俯首,“是,小姐。”说完就躬身离开了。

月姬看着Linda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无奈,这两个人,大概是罗杰能找到的“最笨”的人了吧。

呵呵,到底是笨还是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就不得而知了。

缓缓推着轮椅,月姬向花坛旁的小树林处驶去,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她彻底知道残疾人的艰难,四肢只有一只手没有遭受波及,连行走都成问题,虽然医生说她骨折的并不是很严重,但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再从舞台上跳过于激烈的舞蹈了。

这笔账,还得算在迹部家!月姬恨恨地想。

阳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树叶,羊肠的小道,灰与白的交际,阳光和­阴­影一块一块,错落有致的散在石板路上,过往的穿着白衣的护士,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心的微笑,一切看起来那么默契祥和而安静。滑动着轮椅缓慢行走的的月姬有些茫然,她感觉自己好像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心里的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

她喜欢被敬仰,喜欢居高临下的俯视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的芸芸众生,她喜欢五光十­色­灯火辉煌下的奢侈迷醉,她喜欢以千面伪装自己,她知道自己虚伪狡诈冷血无情,但是她喜欢这样的生活,“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她愿意去做人们口中的那个“传奇”。

可是现在,她竟有种“芸芸众生似乎也很好”的错觉,前世的记忆,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喧嚣、寂静,哪一个是真实的哪一个是虚幻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请问是伊藤小姐吗?”身后一个陌生清澈的声音唤醒了陷入思绪的月姬。

“伊藤”这个姓氏本身就是一支清醒剂,月姬几乎立刻恢复了以往的状态,毫无破绽的微笑,纯真而美好。

有些笨拙的滑动旋转轮椅,不远处,紫­色­头发的少年,清俊的脸上迟疑懊恼还未完全消去,一抹惊喜而踌躇的眼神又出现在少年的双眸中。

月姬也有些诧异,眼前的少年曾经给自己带来的那惊鸿一瞥至今记忆犹新,这样好看的男孩子,艺人中也是很少见的。

突然想起前几天铃木护士长嘴里说起的那个姓,月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幸村?”

大概是因为惊讶对方竟会知晓自己的名字,紫­色­头发的少年明显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礼貌的走向少女,说道:“你好,我叫幸村­精­市。”想了想又加上几句,“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三年生。”

“你好,幸村君。”月姬同样微笑问好,但是并没有像少年一样做具体介绍,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虽然察觉到少女的疏离,但是看到少女如此安然的接受自己的问候,幸村依然感到很开心,尽管知道对方只是和自己年龄一样大的少女,心里却是压抑不住拘束。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CD机,里面是少女一年前发行的专辑。

看到少女缠绕着纱布的右手,将原本自己想说的话生生咽下去,改口说道:“我很喜欢伊藤小姐的歌。”

注意到刚才少年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胳膊上,心下了然,真是个体贴聪明的孩子呢,月姬眼底露出一丝温度,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谢谢幸村君呢,下次出新专辑的时候也请幸村君支持啊。”

感觉少女对自己并不反感,幸村主动开口邀请:“伊藤小姐现在又没有空呢,可以陪我走走吗?”

略带惊讶的探究的看着幸村,眼底的清明和真诚是骗不了人的,面对这样难得一见的“美人”,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一声“好”字说出来,月姬不禁暗暗自嘲,自己竟然也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啊!

聊了一会儿,月姬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原以为对方只是个清俊病弱的美少年,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只有一张好看的脸而已,放松下来,少年远比月姬想的要博学,沉稳,内敛,挑剔如月姬,也不禁用欣赏的眼光再次打量起少年。

“……法国的安德烈·莫洛亚曾经说,这本书‘是巴尔扎克乃至整个文学最美的一部小说’,我还记得他是这样评价的‘百合花的美不是展示在橱窗里,而是半掩在芳草中,因欲——'”像是想起什么,少年的话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看着月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面的话似乎不应该对着一个不熟悉的少女说出来。

“‘因欲念而香魂欲断的女子,还能隔着墙壁神秘地闻到收获葡萄的气味,难道还有比这更美的吗’?”月姬笑了笑,像没有看到少年窘迫的脸般,将少年未说完的话接了过去,望着不远处相依的一对老人,有些感慨:“相比亨利埃特,我更喜欢杜德莱夫人,才智,美貌而又不择手段,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爱上费力克斯,对于她来说,费力克斯,这只是一场新的角逐游戏,拿得起放得下,真的是随­性­至极,让人惊羡的女人。”

有些诧异的看着坐在轮椅上平静淡然的说出这番话的少女,柔和的线条勾勒出少女清秀的轮廓线,浅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流光溢彩,衬托着少女凝脂般的皮肤更加晶莹剔透,宛如­精­灵般美好。一时间幸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听少女接着说道:“亨利埃特是梦想中的女人,一朵掩盖在幽谷的百合花,而杜德莱就是世俗的曼陀罗,妖冶诱惑,能激发出人心里最深的罪恶,费力克斯的悲哀就在于他在失去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什么,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大概只有亨利埃特那样家庭的女人才会为之倾倒吧。”少女幽幽的评价这段巴尔扎克笔下最为著名的爱情故事,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只是就事论事。

少女并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时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怎样的绚烂夺目的光彩。

幸村怔怔的看着少女,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我遽然萌生了爱情,却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注意到幸村的走神,月姬扭头看向少年,“不会被我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了吧,只是我随口说说而已,不必太当真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回神却看到少女深邃的眼眸嗓子里突然有些发­干­,避开少女的目光,幸村眼睛里有些茫然困惑的说:“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费力克斯这种人,他很幸运。”顿了顿,自顾自的说道:“我很喜欢打网球,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队友一起赢得全国大赛的冠军,实现立海大三连霸,以前我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个多么难以实现的梦想。”

“在比赛之前,我被查出来了急­性­神经根炎,连握拍都成了问题,就更不可能去打网球了,我不止一次动过自杀的念头……”少年的眼神空灵而飘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月姬侧头看了一眼幸村,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一双若有所思的眼睛,幸村转过头看低头不语的少女,眼神里闪过一丝某名的情绪,“那时候的我,几乎崩溃。”

“然后医生建议我手术,说做手术也许会有希望复原,但是手术成功率很低,只有百分之三十,如果失败了,也许我这辈子都会残疾,第一次,我这么害怕,我不敢想象如果手术失败了会怎么样,伊藤小姐,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少年犹豫而期待的看着月姬,好像只有她能够给出正确的答案。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种问题呢,幸村君。”月姬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前方,“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是必答题而不是选择题,所以我无法回答你。”少女的声音冷静轻灵的声音传入少年的耳中,不禁让他身形一震,“我没有退路。”因为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坦然的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除了前进,无路可走。

少年闭眼,她的世界,果然是他所不能理解的,这样的果断坚决,仿佛那个“月下­精­灵”只是世人的错觉,也许真的只是错觉……

幸村吐了一口气,好像要将身体里的郁闷全部扫清般,然后缓缓的看着少女,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伊藤小姐的话真的让我感触颇深,那些恐惧都是我在给自己的懦弱找借口罢了,如果我也像伊藤小姐一样不给自己留退路,或许我就不会这么害怕了,谢谢你,伊藤小姐。”

月姬听后笑了笑,眼睛依然清澈透明,仿佛她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十四岁的少女,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幸村­精­市吗?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

医院纪事(三)

“小姐,迹部景吾在屋里等您,已经有些时候了。”

和幸村­精­市道别后,Linda便匆匆忙忙的跑到月姬面前弯腰附耳小声说道。

月姬嘴角勾起一抹绚丽的微笑,“Linda,我们回去吧,别让那大少爷等急了。”

病房门口,站的笔直的Sunny,黄|­色­的头发靓丽醒目,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耐,当她看到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月姬时,眼睛一亮,待月姬走近时行礼说道:“小姐,您回来了,迹部景吾就在里面。”

“知道了。”月姬淡淡的回道,然后自顾将门推来,“劳烦迹部少爷到医院看望,月姬真的是三生有幸啊。”

听到平缓而清润的说话声,迹部没有抬头就知道是他要等的人来了,虽然他只见过她一次,但那样半嘲半讽的腔调却像扎进脑子里似地,稍微触动便会想起,“嗯哼,真是不华丽的女人,竟然让本大爷等这么长时间。”

无论听多少次,月姬始终不能适应迹部景吾这个“本大爷”的自称,转过头,对身后满脸防备芥蒂的Linda和Sunny说道:“看着门,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和迹部少爷的谈话,听到了没有?”

“是,小姐。”没有丝毫犹豫,点头行礼。

听到身后的门关上的声音,月姬抬起头,微笑的看着站在窗台处的迹部景吾,“迹部少爷,您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迹部景吾看不透月姬。

身为日本第一世家的继承人,迹部景吾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上流社会新一代青年才俊的领军人物。四五岁的幼童时期,他就开始接受迹部远扬为他安排的­精­英教育,十岁的时候,他便能独立的处理一些父亲名下的产业事务,挑剔­精­明如迹部远扬,都不得不承认他天生的领导才能和出众的洞察力,即使是他承认的对手,也只有在某一领域才能和他一较高下……

可是眼前的少女却让他有一种彻底的挫败感。

被赶出了赖以生存的家族,却被以“伯乐”著称的雪乃云上看重收养,两年的时间成为各大音乐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世界级的音乐童星,成为一呼百应家喻户晓的“月下­精­灵”。迹部从不相信“运气好”这类的鬼话,“意外结果”堆积多了必然有它的“必然过程”,所以面对少女的时候,他一直保留着一份警惕,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是一败涂地,那样完美到没有一丝破绽的微笑,清澈甚至直达眼底的温柔,却可以不动声­色­的漠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公司频频出现财政危机,股票下跌,谣言四起,看似一切都是迹部财团内部管理问题,可是迹部却明显感觉着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一切,而这个­操­控着和少女一定有着某种联系,他试图从少女身上下手,却一无所获,从调查组里他拿到的只有一份少女两年来的奋斗史,其它的一无所获。

这个叫伊藤月姬的少女仿佛站在很高的地方俯视着他,嘲笑着他,而他们之间的差距,竟让自己有种一辈子无法超越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自己,简直是太不华丽了!

“伊藤月姬,本大爷这次是来和你谈判的。”

修长的手指点着眼角下的泪痣,迹部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

“哦?”很好的掩饰住一瞬间的恍惚,月姬脸上依旧是公式化的笑容,“迹部少爷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和你谈判?”

“凭迹部家族能把捧到事业的巅峰,凭日本第一世家的实力!”少年的眼睛里迸发出琉璃一样的神采,闪闪发光,竟让月姬一瞬间想起了太阳之神阿波罗。

这个迹部景吾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迹部少爷认为您的实力大到可以封杀我的那种地步了吗?”只不过,他说话的对象有误。

“我想即使没有迹部财阀的支持,我一样可以成为世界巨星。”月姬一只手有些困难的滑动了一下轮椅,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迹部少爷,如果不是您家内仆的那么‘无心’一撞,我现在应该准备着新一季的单曲,迹部家族把我弄得这么惨,您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您的谈判呢?”

迹部默然,她说的确是是实话,即使没有迹部家族的支持少女一样在娱乐圈中如鱼得水,而且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不容小觑的伊藤家族,即使是养女,一旦被冠上这个姓氏身价也绝对是非同一般。

但是,本大爷是不会那么容易退缩的!

“伊藤月姬,司法部门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证明这次车祸确实是内仆疲劳驾驶导致的意外,迹部财团会把这个消息公布给媒体记者,那些所谓的‘­阴­谋论’根本就不成立,本大爷倒是要看看你纵容歌迷做出的那些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迹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月姬,嘴角露出一丝傲然的笑容,“飞机场的监控录像说明你应该见过美子,你知道撞人只是一场意外,‘月下­精­灵’隐瞒了事情的真相,本大爷倒是要看看如果你的歌迷知道真相后,你该如何自处!”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竟然威胁到我头上来了,迹部景吾,你真是好样的,果然是迹部家族的继承人,我还小看你了!

压下心中的不快,月姬笑容更加灿烂,“哦,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迹部少爷前来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呢?迹部少爷,你们迹部家族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是很强,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听到迹部家族任何一句道歉,反而您三番两次打扰我休息,我好久没有见过迹部美子了,我怎么知道机场里哪个人是美子小姐。”月姬的笑容里含着浓浓的冷嘲,“话说回来,迹部少爷您直到现在都没有向我道歉,难道这就是您迹部家的礼貌吗?”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的脸­色­,简直可以用“菜”来形容了,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迹部家族!看着对面那张清纯甜美的脸,灿烂温暖的笑容,迹部只感觉相当的恼火,肺都快气的炸出来!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被驱逐出族,迹部美子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向日岳人,嗯哼,你真是没有眼光到家了!!

“伊藤月姬,你不要太嚣张!”

“迹部少爷,您在开玩笑吗?全日本还能找出比您更嚣张的人吗?嗯哼,华丽丽的迹部大爷——”月姬微笑着看着迹部想炸了毛的小猫一般瞪大的眼睛,笑容愈发灿烂,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来不担心眼前的少年会做暗自录音这种事情,虽然她不喜欢“迹部”这个家族,这个姓氏,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让她讨厌不起来呢,是的,在强者为尊的思想里,这个少年,真的是很能入自己的眼呢,可惜了,他姓迹部。

既然是迹部家族的人,就要和你的家族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迹部景吾,你还太­嫩­了!

迹部远扬,现在这个局势,我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少女,迹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伊藤月姬,告诉本大爷,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一次次挑战迹部家族的权威,到底有什么目的!

“迹部少爷,我要见迹部美子!”

无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我要见迹部美子!

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陪神崎月华!

我要你迹部家族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医院纪事(四)

“迹部少爷,我要见迹部美子!”

“伊藤月姬,不要太过分!”迹部景吾狠狠的瞪着月姬,对面的少女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否则不可能一次次的提出这个要求,“伊藤月姬,本大爷告诉你,不可能!这个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么迹部少爷,谈判破灭了,我们之间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您请回吧。”月姬冷冷的看着强压怒气的迹部景吾,嘴角的讥讽愈加明显,“迹部少爷,我已经是被家族抛弃的人,没有丝毫的顾虑,即使迹部家族运用势力来封杀我也是一样的,迹部少爷,我言尽于此,除非您答应我的条件,否者我们再无谈判的可能!”

“我不管你是神崎月华还是伊藤月姬,但是你彻底的激怒本大爷了!记住,你今天拒绝了本大爷的要求,就是要和整个迹部家族为敌,你会为今天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大步从少女身旁走过,“砰——”的一声开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小姐——”一直守候在门外的Linda和Sunny,手足无措的看着月姬,不知道迹部景吾的摔门而去会不会对小姐的情绪产生影响。

月姬懒洋洋的平瞟了一眼矗立在门口犹豫不定的两个美国少女,平静的好似刚才那巨大的声响只是她们的错觉,“你们还要站在门口多久,我要上床休息了,还不过来帮忙。”

淡淡的声线,没有一丝波澜,却让发愣的两个少女骤然清醒,“是,小姐!”

可能因为身体没有恢复的关系,车祸后的月姬一直没有什么­精­神,和迹部景吾说话的那会儿,她就感觉不是很舒服,刚沾上床,浓浓的疲惫感立马席卷浑身每个细胞,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迹部家族的继承人,果然是魄力十足,即使是前世的自己二十多岁初任执行官的时候,也没有像他这样能耐,迹部财团股票持续下跌,危机四伏,这个时候他还敢给自己撂下狠话,真的不知道该让月姬如何评价他。和这样打大少爷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要让自己的在气势上将他彻底打压下去,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想着,月姬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绝不留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将一切都整理好之后,Linda和Sunny看到月姬的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互相对视了一眼,正打算告退的时候,“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想说的话。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伊藤小姐的病房吗?”

平凡只能称为­干­净清秀的脸,文质彬彬,气质温润,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会家境优良的贵公子。Linda和Sunny看着站在门口捧着花束的青年,又看了看显然快要睡着的月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月姬勉强睁开眼,当看到门口敲门的人的样貌的时候,脑子里有东西一下子炸开了,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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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让我喘口气吧,我快累死了!”留着娃娃头的少年气喘吁吁的一ρi股坐在地上,虚脱无力的瞅着场地对面的金发少年,连抬眼皮的力气也没有了。

“向日岳人,你的体力已经差到连一场比赛也撑不住的地步了吗?”

刺眼的阳光下,迹部景吾的金发闪着耀眼的光芒,眼睛里露出浓浓的嘲讽,冷冰冰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队友,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阴­晴不定。

球场外,观摩比赛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惊喜的叫喊声——

“厉害,好厉害啊,真的好厉害啊!”

拥有一头曲卷头发的可爱少年,嘴角的口水还未擦­干­,眼睛里露出兴奋的表情,“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迹部竟然把向□到那种地步,向日加油,反击,反击!”

少年手舞足蹈的叫喊,他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这个笨蛋怎么醒了!”

“以下克上!”

“呃,慈郎前辈。”银白­色­头发,看上去很腼腆温和的男孩犹豫了一下,开口唤了唤前面似乎兴奋地不是时候的“单细胞生物”,“慈郎前辈——”

“唔,什么事?”

“向日前辈之前被罚绕­操­场跑了50圈,挥拍200下,还和日吉君打了一场比赛——”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卷发少年惊讶的睁大眼睛,“50圈,200圈,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腼腆的男孩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仿佛做错事的人是他,“那个,那个是因为,前辈那个时候睡着了。”

“哼,以下克上。”

“忍足,你不上前阻止吗?你的搭档快被迹部灭掉了!”戴着帽子的男孩看了看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蓝发少年,语气里有一丝诧异。

“你认为我能阻止的了吗?”一直着注视球场上比赛的两人,蓝­色­的头发给看上去斯文沉稳的少年平添一丝魅惑,因为阳光的折­射­,看不清少年的眼睛。

“哼,迹部那个家伙,最近到底在搞什么东西,训练经常缺席,脾气还特别大,我们在这里进行全封闭式的训练,他倒好,天天不见人影!”十二分的不满盯着网球场上单方面施虐的金发少年,戴帽子的男孩一脸的倔强,眼睛里隐隐的露出的关切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部长最近真的很反常啊——”

众人心里不禁都打了个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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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可是表面上月姬依然保持着“艺人”演戏的本能,脸上疲惫的神­色­,眼底有些疑惑,虚弱的开口问道:“您是?”不想被怀疑,她没有打算点明对方的身份,毕竟只是一面之缘。

青年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彬彬有礼的回答:“伊藤小姐,我叫藤原司砚,我们再飞机上见过面的。”

“是这样啊,您进来吧,Linda给客人倒杯水。”月姬并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表情,只是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苍白的面庞纯洁而让人怜惜像是折了翼的天使。

“谢谢伊藤小姐了。”藤原的眼中快速闪过侵略的光芒,月姬闭上眼睛假装没有看见。

“藤原司砚,藤原家族的背后真正的掌权人,其父藤原熙斋身体羸弱,本­性­懦弱,不足撑起大局,所以将手中绝大部分的权利交给了藤原司砚……”

对于这种超级家族,月姬是绝对不会仅从暗卫传来的几张纸里就认为自己了解他们。大家族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瞒天过海”的本事又怎么会差,那可是一代一代总结的经验啊,哼,说藤原家主懦弱,如果是真懦弱又怎么会从那么多的“豺狼虎豹”中脱颖而出成为宗主,如此看来只能是藤原司砚的手段比他的父亲还要有手腕。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打起200%的­精­神,要不然真的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Sunny接过藤原手中的花束,将它小心Сhā入花瓶里,月姬本来­精­神就不怎么好,指了指床后侧的沙发,勉强的说道:“藤原先生,请坐。”

“伊藤小姐客气了。”藤原嘴上虽然说着客套的话,但是并没有拒绝,反而是顺应的坐下了。

“请用茶。”Linda用托盘将清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像其她的日本女仆一样弯腰行礼,和Sunny一起退下了,连续几天的教训,她们似乎长了一点颜­色­。

“谢谢。”下意识的回答。

诧异的看着两个行着标准日本礼节的外国少女,刚才那一口标准的日语已经让他惊讶不已了,没有想到这两个少女一举一动都遵循着日本的传统礼节,标准的简直像平安京时代的日本侍女,这样的动作是由两个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做出,真的是诡异至极。

“伊藤小姐,你真的是,连佣人也是那么与众不同。”藤原回神后,尴尬的说道。

“藤原先生说笑了,她们是家里给安排的,我也没有办法。”月姬似乎想像平时那样露出甜美的微笑,可是嘴角只是无力的向上扬起一个机械的弧度。

藤原司砚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伊藤小姐很不舒服吗?这次冒昧的前来打扰真的是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知道不好意思还不走?月姬心里冷笑,嘴上却说:“我知道藤原先生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有什么话,请您直说吧。”

沉默了一会儿,藤原答非所问的开口说道:“伊藤小姐,您还记得一家叫‘杏花村’的中式餐厅吗?”

愣了一下,月姬点头,“我知道的,藤原先生。”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认识伊藤小姐好久了。”藤原看着月姬,眼神好似陷入了某种沉思。

“伊藤小姐,‘狮子头’好吃吗?”

医院纪事(五)

“伊藤小姐,您还记得,‘杏花村’的那顿‘狮子头’吗?”

永远不要以为月姬会有什么浪漫细胞,藤原司砚的这句话,下意识的让她联想到琼瑶大婶的某部狗血格格里的片段——

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咳咳,不能笑不能笑,尽管月姬面上依然看不出什么,但是那周身散发的快乐因子还是让藤原皱起了眉头,自己说了什么吗?

“藤原先生,‘杏花村’的狮子头很好吃。”月姬如是的说。

听到月姬的回答,藤原并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病房再次陷入沉寂。

对于藤原这种反常行为,月姬真的很疑惑,她不知道藤原想说什么,只能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她倒是要看看藤原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终于藤原按捺不住,再次开口说道:“伊藤小姐,您还记得飞机上的那个坐我旁边的小姐吗?”见月姬点头,藤原慢慢的说道:“她是我心爱的女子。”

“她是中国人,非常非常的喜欢听伊藤小姐的歌,她很想见伊藤小姐一面。”对面的青年声音有些低沉,深情款款又不失稳重,“经过多方渠道,她知道您喜欢吃中国菜,于是她逛遍了东京的每一个中式餐厅,一边弹琴一边寻找您……”

明知道这句话真假难辨,月姬的心弦还是忍不住轻轻撩拨了一下。

“……我很心疼她,于是从中国高价聘请厨师,在伊藤小姐的公司附近开了一家中式餐厅,起名‘杏花村’,我和她都相信,您总会有出现的一天。”顿了顿,清秀的男子别有深意的看着月姬,“你知道吗,那顿‘狮子头’是我让厨师每天都做的菜肴,听说喜欢中国文化的人都知道这道菜,即使她这次没有见到您,下次您一定还会再去的,为了让她开心,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是什么情况?月姬心里不禁嘀咕,藤原司砚这是在演苦情戏吗?这么荒唐的理由,敢情他的意思是说他全是为了见她才开的饭店,呵呵,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他把她当成脑残歌星了吗?这么不经琢磨的理由也敢拿出来!

可是饶是这样想,月姬的心里还是不禁有一点儿小雀跃,无论是多成功多成熟的人,当受到别人的表扬的时候,内心总归是开心的,这一点,即使是月姬也不能免俗。有这么忠实的歌迷,月姬是真的很高兴。

“我们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伊藤小姐应该对于家族联姻并不陌生吧。”顿了顿自顾自的说:“我多想陪着她多一些时候再多一些时候……”

月姬越听越糊涂,这个藤原司砚到底想说什么,真是听得她云里来雾里去的,以前可是没有听说这个藤原家族里还有多愁善感的人,这个男人高的这么忧伤­干­什么?自己是不是应该给点什么相应的反应呢?

想了想月姬犹豫着开口问道:“藤原先生给我说这个话,难道是我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伊藤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也许很让您为难,但是我真的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藤原说的一脸深情,要不是月姬提前留意了这个人做好了准备,搞不定就被糊弄过去了,真是好一个藤原司砚,你们一个个都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三岁小孩吗?先是神崎良木,后是藤原司砚,一个个的说话都那么不经大脑,这样的烂戏码子做给谁看呢?

月姬心里冷冷一笑,这个藤原司砚竟然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心里掂量了掂量,虚弱的开口:“藤原先生也知道我会很为难,为什么还要提出来了呢?我和你们根本就是一面之缘,我感谢您的女友对我的支持,但是我并不认为我需要做什么相同的回报。”

藤原的眼睛里再次闪过莫名的神­色­,不过月姬并不介意,比演戏,呵呵,你能和真正的影帝影后去比吗?出身束缚住了很多东西,再会演戏的上位者,眼里的霸气都是不可能消失的,给我装台言,藤原司砚,那是你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藤原司砚确实小瞧了月姬,但是这个绝对不能怪他,月姬忘记了自己的外貌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藤原司砚这么客气的和她说话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若是让他像对待家族公司里的那般防备一个小丫头,那才是有病!

藤原很显然没有想到月姬这么­干­脆的拒绝了自己,想来他以为自己演技很好来着,只听月姬淡淡的说道:“想必藤原先生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虽不知道您要说什么,但是月姬好歹也是经过一些事的人,不知道藤原先生和迹部美子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是月姬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请您回去吧,这件事恕我难从。”

这是月姬一贯的清润低柔的声音,即使参杂了如许的嘶哑,但依然很好听,藤原没有想到月姬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当下脸­色­变了又变,与月姬并没有理会太多,既然对方拿自己当小孩子,她不妨就顺着小孩子的路线往下走下去,一个会闹别扭的小孩子,比一个面面俱到的小孩子更加真实可信。

“伊藤小姐,您真的可以这么残忍吗?”藤原司砚并没有马上放弃,还是进行着戏码。

月姬闭上眼睛,“藤原先生,我们到底是谁比较残忍呢?”

藤原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少女,临走之前还是有礼貌的说道:“那伊藤小姐,告辞了,希望您能早日出院。”

月姬点头,并没有睁开眼睛,仿佛不想看到他。

关门的声音响起后,月姬缓缓睁开眼睛,被子里的手机是今天工藤发来的消息。

不愧是一家人,迹部景吾和藤原司砚,一个用权势压人,一个以情分相逼,都只为了一个目的,借自己的嘴宣布司法鉴定的消息。

呵呵,想挽救诚信危机?没这么容易,至少我还要再玩几天,迹部远扬,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第二天清晨。

“小姐,这是今天的报纸。”Linda布置月姬准备吃饭用的碗筷,一旁的Sunny将今天的晨报递给月姬。

报纸上头版头条清清楚楚的印着黑体大字——

“月下­精­灵”车祸鉴定,其中水分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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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网球部成员休息室。

“她出事了,她竟然出了车祸……”娃娃头少年怔怔的看着不知是谁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报纸,红­色­的头发无力的耷拉着,眼睛里尽是茫然。

“吱——”的一声,休息室的门开了,“岳人,你怎么还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开门进来的忍足侑士惊讶的矗立在门口。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忍足侑士沉着的走进休息室,从搭档手中抽出报纸,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闭上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只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一片清明,“岳人,只是一张报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太记挂在心上。”

“忍足侑士!什么叫‘只是一张报纸’,她出了车祸!报纸上明明白白的说是迹部家的内仆撞的,他竟然瞒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别告诉我你没有注意,那个是一个星期前的报纸,你告诉我,他不是有意隐瞒又是什么!”向日愤怒的冲忍足大声叫嚷。

“岳人,你先冷静下来,不要那么激动。”经向日这么一闹,忍足彻底的冷静下来,想了想,他认真严肃的看着向日,“向日,家族闹出了这样的事,迹部现在差不多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是我们的部长,你应该相信他。”

红发少年红彤彤的眼睛,雾蒙蒙的没有焦距,“我相信他,我是相信他,只是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嗯哼,向日岳人,你质疑本大爷吗?”门口一个嚣张傲慢的声音响起,金发的少年双臂交叉于胸前,眼神有些冰冷的看着屋里的红发少年。

向日狠狠瞪着金发少年,脸上是不甘和愤怒的杂糅,“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那个必要,向日岳人,现在的你,看上去真是太不华丽了!”轻轻扫了向日一眼,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忍足身上,“忍足,训练时无故迟到,绕­操­场二十圈,然后,和本大爷打一场——”

“迹部,我和你比,今天我向日岳人要和你比赛!”向日一字一句的对门口的少年说道,眼睛里是熊熊的火焰。

“哦?向日,绕­操­场二十圈。”点着泪痣,仰头自信无比的说:“至于比赛,本大爷随时奉陪!”说着,转身离开。

“侑士,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应该相信他的……”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放不下,“我想见她。”

拿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轻轻擦拭,蓝发少年出奇的沉默,良久,他淡淡的说道:“她是伊藤月姬。”

向日一愣,呆呆地看着同伴离开的背影,神情有些恍然。

“其实,我是知道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忍足身体僵硬的一顿。

“走吧,该训练了。”

医院纪事(六)

天气很好,阳光很充足,月姬的心情也很好。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空间。

这是月姬被告知很快就能拆除腿上石膏后做出的结论。

前世,即使是外行人也知道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在这里是完全是屁话!骨折不到一个月就能恢复,要是在前世,那绝对是一个医学奇迹,但是在这个世界,成了普遍现象。这个是月姬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其实也有可取之处的地方。

当公司接到“月姬很快就可以拆除石膏”这个消息的时,比月姬本人还要激动,停滞一个月的通告可以重新安排,“‘月下­精­灵’车祸后首次亮相”,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具有吸引力?公司的负责人几乎可以预见漫天飞舞的钞票源源不断的散落在伊斯顿唱片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里,自己就快要实现“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愿望了。

“Sunny,我很快就能出院了,你们到美国之后,代我向罗杰问好。”羊肠的小路安详静谧,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让人说不出来的舒服。

但是当听到前面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说出的话时,Sunny竟有种掉进冰窟的感觉,阳光好似银针般刺入眼睛,扎得她想哭,“为什么小姐,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难道我们做错了什么事吗?”

月姬沉默,脸上无喜无悲,平静的像一池湖水,“你们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不需要什么也没有做的人。”

“小姐,这么长时间我们做的这些事情算什么?!”Sunny漂亮的蓝­色­眼瞳里蒙上了一层薄雾,“小姐真的就这样残忍的否认一切了吗?”

“残忍?”低呐的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残忍?”

璀璨如烟花般的笑容,灼痛了金发少女的眼球,“既然你觉得我残忍,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回美国去了。”

将Sunny惊恐万分的神­色­尽收眼底,月姬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对讲机,“出来。”

然后在Sunny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年轻女子从小路一旁的树林里钻出来,弯腰毕恭毕敬的对月姬行礼,“小姐。”

“从此以后,你代替她的工作,听到了吗?”月姬漫不经心的吩咐道。

“是,小姐。”女子­干­脆的回答,看也没有看Sunny一眼。

“我自己呆一会,她交给你了。”恬静的脸庞,眼睛清澈见底,却是那么让人心寒,Sunny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是,小姐。”

月姬点点头,滑动着轮椅离开了。

待月姬走后,白衣女子的气质竟骤然改变,谦卑的眼神变得清爽­干­练,整个人看上去活力十足。

“我会给你们订好机票,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离开日本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这样否定了我们……”Sunny呐呐的重复着,眼神有些空洞。

白衣女子微微摇摇头,看着极度失落的Sunny眼神复杂,“想让小姐刮目相看就必须证明你是独一无二的,小姐身边不留没有用的人。”她一向都是这样极端的冷静,极致的残忍,可是却让人不由得臣服,死心塌地的跟随。

“我还是不能理解……”Sunny摇了摇头,蓝­色­的眼睛并没有因女子的好心提示变的清明。

女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这个就是东、西方的价值差别,一颗过于崇尚自由的心,永远不甘于臣服,永远不甘于寂寞。

其实什么都只是借口,她所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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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浅蓝­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烁着迷离的­色­彩。

“伊藤小姐?”

抬头,一张­精­致清秀的面孔印入眼帘,月姬浅笑,眼波流转:“你好,幸村君。”

青莲­色­的眼瞳,琉璃一样惑人心魄,那一笑竟有一种说不清的风情,幸村就那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忘记该说什么。

“幸村君,在想什么呢?”月姬看着失神的少年,轻轻唤道。

“没,没有什么。”少年白皙面颊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尴尬的看向别的地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少女面前失态了,定了定神,幸村说道:“我听护士们说您很快就能出院了,真是恭喜了。”

“呵呵,是啊,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呢,还真是舍不得。”月姬很认真的将少年从头到脚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歪着头:“离开这里,就看不到幸村君这样的美少年了。”

没有想到少女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幸村的脸还未完全退去的红晕霎时变成了落日的红霞,胸口满满涨涨的感觉让他慌了神,“伊、伊藤小姐……”

“呵呵呵,幸村君,不要那么紧张,我在开玩笑。”月姬轻轻摆了摆手,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幸村君可不要当真哦——”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脸庞,刚才的满涨的充实瞬间化为了浸湿的棉花,压在心里沉甸甸,“是吗?”连笑容也变得牵强起来。

“幸村君是个很有前途的人呢,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不要在医院啊——”少女笑着说道,眼瞳中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流光。

少女的笑容甜美可人,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远不及上一次那样随­性­,这样的她,更像是歌星“伊藤”而不是和自己谈天说地的少女“伊藤”。

幸村默然,果然还是察觉了吗?

是啊,能在短短的两年的时间里迅速蹿红的少女,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那些小心思,那样婉转的提醒着,他们是来自完全不同世界,一个变换的眼神­干­脆的将自己拒之门外。

他能理解少女的用心,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幸村并没有灰心,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他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连月姬也不禁为之蛊惑,“伊藤小姐,请给……”

“幸村,你怎么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了少年将要说出的话,月姬不禁侧身看去——

土黄|­色­的运动服包裹着挺拔修长的身材,高大而充满威严,墨蓝­色­的帽子下,鹰一样锋利的眼神。

一步一个脚印,来人走的相当平稳,即使加快的脚步,依然让人感觉出那种骨子里露出的老成稳重,仿佛感觉到月姬的目光,刀一样冰冷的眼神扫向月姬一眼。

浓重而熟悉的压迫感,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些凌乱的片段。

海棠和乾的双打,罗杰的电话……

记忆中那双锐利冰凉的眼睛,啊,是他!

看了看月姬,心头的遗憾和失落冲淡了少年原本温和优雅的笑容。

无奈的看向来人:“真田,你怎么来了?”

医院纪事(七)

“真田,你怎么来了?”

“嗯,今天部里没有活动,所以过来看看你。”一板一眼的回道,仿佛在做什么军事报告。

真的是好严肃的人啊,月姬不禁觉得好笑,为人师表,这应该算是典范了吧。

似乎感到月姬的笑意,叫“真田”的人看了月姬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疑惑。

看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幸村淡淡一笑:“真田,这位是伊藤小姐。”

然后侧头看着月姬,“伊藤小姐,这个是我在学校的队友,真田弦一郎。”

学校的队友?同龄人?真的是好老成的中学生!月姬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一个许久未见的人,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

现在的中学生都是这么成熟吗?

心里还在吐槽,只见那个叫真田弦一郎的老成少年,径直走到月姬面前,眼神严肃认真。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标准的九十度鞠躬,正式的仿佛是会见国家领导人,看得月姬不禁想翻白眼,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身处灵堂的感觉,而被祭奠的人正是自己。

心里虽然感觉别扭,但是月姬还是不得不保持自己的美好形象,虽然她敢肯定眼前的人听都没有听过伊藤月姬这个名字,“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微笑,纯真而蛊惑。

“嗯。”拉了拉帽子,尽管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但是月姬还是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呵呵,果然,无论是再成熟稳重,对方毕竟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幸村看着少女笑靥如花的脸,只觉得异常刺眼,这样的少女疏离又陌生,好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黯然的别开眼睛,原来无论对方是谁,她都可以露出这样完美无缺的笑,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幸村君,那我就不打扰您和真田君聊天了,我先走了。”少女笑着冲两人欠身,即使是坐着轮椅,也不能减少她丝毫的优雅。

幸村就这样看着少女离开在他的视线里,愈行愈远……

“我刚才去了天台,结果护士说你最近都不到那里去了。”看着那抹浅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分岔处,真田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幸村,太松懈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少年虽是淡淡的笑着,眼神里却有抑不住的失落。

直直的盯着那张清秀苍白的脸,好似像是要证明些什么,真田用低沉而坚定声音说道:“王者立海大,没有死角。”

“呵呵,真田这是在鼓励我吗?真的不必了。”幸村的眼神温柔而透着些许怀念,连声音也变得如低呐的自言自语:“她的歌声真的很好听呢……”

月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少年的那种由憧憬产生的情愫,虽然很淡很淡,但是她依然不能承受。虽然自己这副躯体的年龄和他们相仿,但是在她的心里,他们只是一群比较懂事的孩子。

少年的爱恋是最不可靠的,青春期懵懂的年纪,没有任何责任去支撑,她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恋爱是引导着别人走向成熟的垫脚石,她不反对姐弟恋,长年在美国生活,接受的美国教育,让她的价值观多少有些改变,和传统的中国人甚至亚洲人出现了偏差,但是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需要的都不是做一个奉献者引导者出现在爱情的角­色­里,她无法做到为一个人全身心的奉献,她也不希望爱她的人每天的生活都是围着她打转转。

也许今天她对少年的拒绝,会是她这一生做过仅有的几件好事之一。

幸村­精­市,如果没有她的牵绊,或许今后的路,会走的更长……

“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回到病房的月姬,淡淡的对一直忐忑不安收拾房间的Linda吩咐道。

Linda的眼睛红红的,但是弯腰回答“是,小姐”然后退下,她转身的瞬间并没有看到身后月姬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赞赏。

或许,她真的是块璞玉也说定。

翻看着刚才Linda送来的报纸,认真的看着每一页的新闻,看完之后,月姬不得不佩服那个叫迹部景吾的十四岁少年。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将与自己有关的新闻从报纸的头版头条放到了C版的一个角落里,而且据

工藤发来的短信,迹部财团的危机似乎正在被几股外来的势力慢慢的化解,她知道自己需要尽快出院,现在这个局面,仅靠工藤他们几个人几乎远远不够。

日本,迹部家族的势力遍布,到处是眼线,她不允许自己的计划出现丝毫的闪失,她要留给罗杰和泉喘息布局的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迹部财团后院失火!

想着想着,不觉已是日落西山,霞光洒在月姬浅­色­的头发上,原本是蓝­色­的发丝却在夕阳的照­射­下隐隐透着紫­色­的光泽,白皙通透的皮肤,让红日渡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整个人都被暖黄包裹着,似幻似真。

身后传来低呐的轻唤:“月华……”

本能的转过身,眼睛里的恍然还未来得及退散,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余辉留下的金­色­的光芒。

眼前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精­致骄傲的面孔,耀眼醒目的红­色­头发,梦中似乎见过无数次,感受过无数次那陌生的温暖,即使不属于自己,但却依然让她感激着,继而亏欠着,内疚着……

向日岳人。

“向日君,我是伊藤月姬……”她最不想伤害的人,眼前的少年算是一个,明知道这样残忍的说出来会伤害到少年,她却不得不这样做。

少年一愣,眼睛里露出如许的失落,咬着下­唇­,向日僵硬的说了一声:“月、姬。”

“你好,向日君,请问有什么事吗?进来坐吧。”完美无缺的二十五度微笑,礼貌而疏离。

与其让少年抱着虚假的幻想,还不如让他彻底的清醒过来,开始新的生活。

“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来看看你。”少年走进病房,有些局促的说道,周身弥漫着伤感的气息,“你还好吗?”

不忍的别开脸,月姬淡淡的说道:“谢谢您的关心,我快要出院了。”

“是,是吗?”苦笑地看着少女,“我们一直在进行封闭式训练,很抱歉事隔这么久才来看你。”

“没关系的。”月姬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少年的影响力丝毫没有随着月华的消失而改变,“你能来就已经很好了。”

“……”

月姬不知道怎么面对少年那一双期待的眼神,无法掌握的感觉让她心情烦躁,“向日君,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你就一定要这么残忍吗?”向日喑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的凄凉。

“……”

“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你,只是想看看你。”少年的声音有一丝哽咽,“月华……”

“向日君,我不是——”

“不要说……”

“向日君,我不是——”

“不要说,不要说,我求你不要说……”少年弯下腰在身后一把抱住月姬,“不要说,不要说……”

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只要不说出来,我是不是可以一直以为什么都没有改变。

“向日君,我……”绝情的话却再也说不出,脖子间湿湿的。

月华,你知道吗?这个少年一直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也许向日永远不知道,那个消失的少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爱他。

他们,都是大傻瓜。

都是最大的傻瓜。

安静的病房——

落日的余晖散在拥抱的少男少女身上,显得格外凄美而苍凉。

病房门外,一个蓝头发的少年悄然离开。

苍白梦魇

——文笑笑,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我是你的亲叔叔!

——文笑笑,你不得好死,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你会遭到报应的!

朦胧中她好像看到了叔叔和母亲那憎恨的眼神,还有法庭上,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具,巴结的,讨好的,嫉妒的……那些充斥着权力欲望、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堕落和糜烂,每一个人都别有用心的看着自己,好像在估量一块砧板上的­肉­!

他们的诅咒真的灵验了,她遭到了报应,从她打算报复的时候就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地狱。

——文笑笑,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文笑笑,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是他,即使是时隔多年,她依然忘不了他的声音,那样刻骨的温柔,那样撕心裂肺的宣泄,他是她救赎,却最终形同陌路。那个曾经许诺自己一生一世的男子,在她的祝福下执起了别人的手……

你让我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幸福,给我编织了一个奇美无比的梦,最后抽身而走,你所谓的天长地久,其实也只是个笑话,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你又怎么会被谎言蒙蔽了双眼?

“今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受害者为女­性­,是某跨国公司最年轻的亚洲区域执行官……”

她看到了画面 4中的自己年轻淡漠的脸,在抢穿透心脏的那一瞬间仍然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倚着墙,不肯倒下。

“她是我遇见的对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最优秀的女­性­!”

她看到她在商界的对手,在一群记者面前平静而冷漠的说道。

“笑笑,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爱你——”

她看到跪着的眼神空洞的大男孩,比自己小三岁的行政助理,对着灵堂上自己那张几十寸的大照片,缓缓流下眼泪……

“我的女儿已经去世了,以前那些恩恩怨怨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想将她名下所有的财产捐给中国爱心基金会,这算是作为母亲为女儿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她看到母亲明亮的眼睛变得浑浊,原本光滑的皮肤松弛,黑亮的头发变得花白­干­枯。

“笑笑,我和她离婚了,对不起,我爱你……”

“对于我来说,没有你,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我决定离开,再见了,笑笑。”

一幅幅画面像七八十年代的老式电影一样缓慢放映着,过往的,现在的,知道的,不知道的,那些被遗忘忽略的细节被无限放大再放大,那些曾经自己认为的所谓的“真相”,揭露后,变得那么苍白可笑,那些曾经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随着自己的死亡尘埃落定。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错过了这么多……

画面转了又转,她看到了一个古老的庭院,修剪整齐的草坪,竹林茂密,樱花飘香……

一个玲珑剔透的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拿着小铲子在沙地里玩沙子。

“大小姐,真可爱啊,这么漂亮像个洋娃娃!”

“就是啊,大小姐是神崎家的掌上明珠呢——”

下一刻,画面转换——

刚才那个小女娃娃似乎长大了一些,她眨着天真的大眼,对身旁穿着和服的小女孩说道:“我叫神崎月华,你是谁啊?”

和服小女孩瞪着眼上下打量着娃娃般的女孩,眼睛里露出一丝妒忌和厌恶:“本小姐讨厌你!给本小姐滚开!”然后眼球一转,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接着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将娃娃般的小女孩推到一边,女孩踉跄的摔倒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她清楚的看到身着和服的小女孩嘴角露出胜利般的微笑……

“小杂碎,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你母亲是个私生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腕才攀上神崎家,哼,死得倒是痛快,白留个拖油瓶!”年轻几岁的迹部雅子,不,神崎雅子恶狠狠的瞪着一脸苍白的女孩。

“……”

“雅子,你和这么一个没爹妈的野孩子计较什么!”虚伪的神崎良木笑得儒雅亲切,“快走吧,别让这个小杂碎扫了咱们的兴,迹部家的人已经来了。”说着和神崎雅子挽着胳膊优雅的离开。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身后的小女孩捂着胸口缓缓倒下的身影……

月华,月华,月华——

她捂着嘴,眼泪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

画面不停转换,她看到小女孩渐渐长成一个少女,身体越发的消瘦下去,每天只能躺在一个小床上,侧头望着窗外的一片竹林发呆。

“贱丫头,神崎家留你这么个吃白饭的有什么用,让你讨好迹部小姐,你做不到,白养你这么个病鬼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还不去死!”迹部雅子扭曲的脸,恶毒的看着床上的少女。

“啧啧,这哪里是什么小姐,分明就是个‘扫把星’,咱们真倒霉怎么被分过来服侍她呢?”门外的下人旁若无人的讨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屋里的女孩已经睁开她的眼睛。

……

她能感觉到女孩的悲伤,那种发自内心的哀痛,她想伸出手去帮她,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爸,你看那个月华整天病怏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神崎家虐待她了呢,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让她参加家族宴会,不是丢神崎家的人吗?而且爸又不是不知道,迹部小姐讨厌她……”

严肃的老人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还是雅子想的周到。”

女孩最后的期望破灭,眼睛里死一般的空寂,像一个木偶般,默然的听着这一切,被剥夺了所有的权利后,被敬爱的祖父以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为由,迁移到更远的地方后院一角,和仆人们仅是一墙之隔。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像破烂的布娃娃般被人随意丢弃,自生自灭般的在沉旧的小屋里生活。

“你妈妈是个下贱的私生子,只会爬别人的床,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小杂碎,我告诉你,你妈妈就是个破鞋,哼,只有我那个笨蛋弟弟才会喜欢她,你个小破鞋!”迹部雅子异常优雅的用圆润的声音小声的贴着女孩的耳朵说道,眼睛里露出报复的快感,“你应该怪你妈妈,没有把你带走,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女孩的呼吸急促,苍白的脸因为气愤泛着病态的红晕。

听到女孩重重的咳嗽,女人哈哈大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

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一刻,她的心中无比的愤怒和怨恨,她想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给毁掉!

她想将那些虚伪狠毒的人狠狠的撕碎!

“你就是传说中的怨灵啊,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嘛——”

红­色­的头发,张扬肆意,少年明亮的眼睛像朝阳一样照­射­在女孩的眼睛里,同时也在不经意中照进女孩的心里。

“你是谁——”女孩呐呐地问。

“记住,我叫向日岳人!”

“刚才那个是向日电器行的小公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一样的下贱!”

迹部雅子嫉恨的盯着瘦小苍白的女孩,嘴里好不留情的吐出恶毒的话。

迹部雅子厌恶的看着女孩,嘴角露出讥笑,“不要以为攀上了他就可以‘飞上枝头做凤凰’,你觉得你也配!”说完转身走了,只留下神情恍惚的女孩。

“神崎月华,我让你去看我比赛,你为什么不去!”

男孩像倔强的小兽般露出受伤的表情,女孩的眼底划过一抹愧疚,之后便低下头沉默,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神崎月华,你怎么不说话,神崎月华,不许你不说话!”少年的眼中露出一丝慌乱,“喂,我错了好不好,你不喜欢去就不去,我再也不强迫你了,你不要不说话啊……”

少年没有看到女孩的眼中的无奈和伤感……

画面不停的转换,像在述说一段校园美丽而青□恋,她能感受到女孩的改变,少年变成了照进女孩心底唯一的一抹阳光,她能感受到少年发自内心的喜悦和眼中日益增加的温柔。

“贱人,谁让你勾引的忍足大人,不要脸的丫头……”

“打死她,打死她!”

鲜血,一地的血,因为一个近乎荒唐的误会,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疯狂的发泄着心头的妒恨,享受着最血腥的暴力,她看到女孩如破损的布娃娃一般闭上了绝望空洞的眼睛……

“月华!”撕心裂肺的叫声,少年因为愤怒瞪红了眼,他冲上去抱住女孩,“月华,月华!”

少年的眼泪缓缓的流下,打在少女消瘦的脸颊上,女孩的似乎动了动,微笑着,永远闭上了眼睛……

——月华,月华,我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她看到少年绝望地看着自己,声音愈发的苍凉。

月华,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破坏了你的幸福,对不起,对不起……

出院

“伊藤小姐,伊藤小姐……”

似乎有人呼喊什么?忽远忽近,向日溢满悲伤的脸,月华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母亲浑浊的眼睛,一幅幅画面交替转换,伊藤小姐,伊藤小姐是谁?

“月姬,月姬,月姬小姐……”

月姬是谁?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伊藤月姬。

脑中像是突然炸开,月姬猛然睁开眼睛。

“天呐,你终于醒了!”

眼前是铃木护士关切的眼神,还有她身旁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女子。

“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

“发生什么了吗?”月姬有些茫然的问道,她们的表现告诉自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你突然开始发烧,还是前来和你告别的那两个美国女孩发现的,四十一度,我们都快急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烧退了,可是怎么也不见你醒来,可把我们吓坏了!”铃木护士和蔼的看着月姬,“既然你们公司来人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说话了。”轻轻摸摸月姬的头,然后放心的离开病房。

“小姐——”铃木护士离开房间后,白衣女子立马露出深深的担忧,“小姐,您现在的身体状况真的适合出院吗?Linda和Sunny现在已经坐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是属下亲自送上的飞机,绝对不会出什么意外,可是,您不让她们来服侍你,万一昨天晚上的情况再出现怎么办?”

“知秋,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我们把动静弄得太大了,迹部远扬和藤原家族已经开始反击,如果现在我还是只靠你们,全部的计划将功亏一篑。”月姬淡淡的说道,眼神里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刚才的狼狈感,但是苍白的脸­色­说明刚才少女发烧这一不争的事实。

听到月姬的话,那个叫知秋的女子并没有反驳,只是很内疚的看着月姬,“小姐,这是属下们办事不利,请您处罚吧。”

“呵呵,这话怎么说呢?”月姬笑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撑着大局,恐怕这次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小姐……”知秋看了看少女,没有再说什么。

“知秋,公司忙吗?你去给我做点白粥好吗?胃里有一点不舒服。”过了一会儿,月姬对坐在床头给自己削苹果的知秋说道。

知秋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的。”月姬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的,那我走了哦。”知秋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片放在准备好的小托盘上,然后起身离开。

知秋离开后,月姬脸上的镇静淡漠全部消失殆尽,只剩下虚弱的无力感。

诡异的梦境,真实的可怕。

那些几乎快要被自己遗忘的过去像电影放映一样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前世法庭上叔叔的疯狂,母亲的歇斯底里……可在梦里,她竟然看到冷漠的母亲露出软弱无助的眼神,商场上冷漠无情的对手眼里深深的哀痛,还有曾经说老死不相往来的恋人在灵堂前心如死灰的样子,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她看到的都只是假象,可是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在一遍一遍的告诉她,那些都是真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竟然看到了自己死后的事!

月华,月华……

心无法抑制的抽痛,她知道月华有不想提及的过去,即使是曾经最亲密的岁月,月华的过去都是一个不可碰触的禁忌,两年,除了那个耀眼倔强的少年,月华的过去,她几乎一无所知,她从没有想过,那个善良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去。

——月姬,好好活下去。

那个温柔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那样幸福的微笑,仿佛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

月华,你不怨吗?

月华,这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绝不!!

“工藤,准备一下,我要出院。”

合上手机,月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等不到两个星期了,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想着,她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床头的支撑物,一瘸一拐的向轮椅走去……

东京综合病院,主任办公室。

“你要出院?”忍足原野推了推眼镜,“伊藤小姐,身为你的主治医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离开医院。”

“我如果一定要出院呢?”月姬冷冷的问。

忍足原野一愣,继而说道:“如果伊藤小姐一定要出院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您要签下这个文件证明。”说着从一摞文件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月姬。

月姬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这是一份凭证,如果病人强行出院,身体出任何状况和医院无关,没有犹豫,月姬快速在上面签上名字,“忍足医生,这样可以了吗?”

忍足原野似笑非笑的看着月姬,“伊藤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您现在还是未成年人——”

月姬皱眉。

“也就是说,你的签字没有任何法律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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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为什么突然要出院?!”

接到电话的工藤还有刚离开没有多久的知秋匆匆赶来。

“替我签个名字。”月姬淡淡说道,脸上没有表情。

“小姐,我不能签。”工藤强压着怒气说道。

“小姐,为什么,为什么支开我,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知秋的眼睛几乎喷火,“小姐为什么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

“我是临时做的决定,没有和你们商量,很抱歉。”月姬认真的看着两个生气的成|人,幽幽的说:“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小姐,无论如何,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难道这么多年您还不信任我们吗?”工藤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误会了,我不想多做什么解释,随你们怎么想吧。”月姬看向窗外,眼神里是两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和固执。

“唉,小姐,我会给您签名的。”知秋看着月姬认真的说道,看着工藤还想说什么,连忙开口制止,“但是我们希望你下次做决定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拜托小姐了。”知秋鞠躬,说道。

“知秋……”月姬眼神复杂的看了知秋一眼,“下次不会了。”

月姬的出院手续在有伊斯顿唱片公司高层负责人签字的情况下,很顺利的办好了,月姬接受了忍足医生的建议,一个星期到医院来做一次检查,并在医院里接受复建治疗,不像当初住院时那样的人尽皆知,除了极个别的人知道月姬出院的事,对外界一律是保密的。

“伊藤小姐,希望下次见到你,是在舞台上了。”护士长铃木叶子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她送月姬上车之前,微笑的说着祝福的话。

点点头,月姬笑的乖巧而温柔,“我会的,再见,护士长。”

“再见,伊藤小姐。”铃木挥挥手,目送黑­色­的轿车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天台上有两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她走了。”看着黑­色­的轿车终于在视野中消失后,真田弦一郎说道。

“我看见了。”身着淡绿­色­病号服的少年淡淡的说道,似乎和平常一样,但是那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忧伤还是泄露了少年的秘密。

白­色­的衬衫,板正的领带,笔直的西裤,无一不反应了其主人的严谨的­性­格,他认真的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纤弱少年,“真是太松懈了!”

“呵呵呵。”少年微微笑了几声,却愈发让人感觉悲伤,“说的对,我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犹豫着看着少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安慰他,她和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想明白。

“有的时候我会埋怨柳,为什么要让我听她到的歌,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她的歌一直陪着我,甚至伴着我入睡,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亲眼见到歌声的主人,于她,我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她却承载了我最青涩的幻想,她是属于我的亨利埃特。

少年清秀的脸庞浮现如许的刚毅,眼神也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但我不会让这些事情困惑我的,真田,我会带领立海大实现三连霸的梦想!今年全国大赛的冠军,一定属于我们王者立海大!”

“放心吧,幸村,你现在只需要照顾好你的身体,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在全国大赛等着你,然后一起站在全国大赛的领奖台上。

看着好友坚定的眼神,少年的眼中露出了一丝霸气,“好!”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胜利一定属于我们王者立海大!

­精­灵复出(一)

静谧的夜,白炽路灯,宽广的街道,两旁各种风格的别墅林立,只是不见人影。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寂静的街道,轮胎摩擦地面时几不可闻的微小声音,成为这条沉寂的路上唯一的动静。

轿车在一栋很不起眼的小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别墅正门的围墙上的门牌刻着“伊藤”两字。

“小姐,我们到了。”先下车的中年男子拿着一个金属制的折叠轮椅,安装结实后,将后门打开,后面坐着年轻女子和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

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年轻女子从车门里出来,弯腰,将轿车里的少女拦腰抱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放在轮椅上。

“谢谢。”少女的小声的说道,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子脸­色­一僵,反而是年轻的女子比较自然的回道:“小姐太客气了。”

少女低下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睛,给人一种寂寞的感觉,心就这样莫名的柔软下来。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明明知道也许这只是少女演绎的一场戏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节奏走,眼睛瞟了一下旁边的中年男子,显然对方和自己是一样的感觉。

在他们的心里对少女不仅是敬畏,更重要的还是怜惜……

背负着家族使命的少女,其实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十几平方米的屋子里,七八台电脑,还有四五个传真机和一堆不知名的仪器,凌乱茭叉的电线看的人眼花缭乱,房间里每一个忙碌的人,脸上都带着浓浓的倦意,从眼下青紫的眼袋上可以看出应该是好几个月不曾合过眼。

“小姐,这是这两个星期的财务报表记录,请您过目。”一个青年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递给坐在轮椅上的月姬。

“辛苦了。”月姬微笑着点头感谢。

青年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不辛苦的,小姐。”

月姬仔细的看着手上的报表记录,从她出车祸那天到现在,每一天迹部藤原两大家族的股票分析,市场亏损都清清楚楚的记录在上面。

越往下翻,月姬的脸­色­越难看,翻到最后,­干­脆将记录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都停下来吧。”

房间里的人怔怔的看着月姬,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小姐会突然生气。

“都停下来吧,现在帮我去查一个叫吉田中友的人,我要他全部的资料。”月姬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

迹部远扬,你果然是个狠角­色­!

少女低着头,眼睛里是滔天波浪。

于此同时,东京综合病院——

“她走了。”穿着西装的男人倚着墙,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八分像的少年,眼神讳莫如深。

“……”少年只是沉默。

“我说过,要你离她远一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男人邪魅的桃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回大阪去吧。”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知道了,父亲大人。”

“记住了,离她远远的,远远的……”

********************************我是转换的分割线******************************

这几天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唱片销售点都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蓝­色­的光芒,­精­灵般的少女破壳而出,巨大的双翼展翅欲飞。

“重生­精­灵”——伊藤月姬劫后余生首次歌迷见面会门票抢购火热进行中。

“天呐,是月姬!”

“太好了,她终于出院了!”

“好漂亮啊,真的像童话中的­精­灵一样!”

“好喜欢她啊,我要去买票!”

“我也要去!”

红­色­炫目的保时捷缓缓的从一群对着海报叽叽喳喳的女生身边路过,车后坐的少女有一头瀑布般的浅蓝­色­长发,“工藤叔叔,冰帝学院周围有唱片销售点吗?”少女笑得亲切,似乎只是询问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呵呵,小姐放心吧,这种问题知秋那丫头不可能会出错的!”开车的中年男子爽朗开怀的笑着说,眼底是淡淡的冰冷和嘲讽,“只要是曾经伤害过小姐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少女听言一愣,继而笑得温柔,“工藤叔叔,不要这个样子,那只是个意外而已。”清澈的眼睛无害而单纯。

中年男人若有所指的说:“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呵呵,相信就行了。”少女笑得无比优雅,仿佛童话里的公主那般的­干­净透明。

正说着话,“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一阵悠扬的铃声从一旁的皮包里传出,皱了皱眉头,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手机,少女清润的声音在车里响起:“哪位?”

手机里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少女的脸越来越灿烂,“嗯,嗯,我知道了,有劳由贵姐了,嗯,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少女的笑容甜美,“工藤叔叔,你知道下周新单曲的拍摄地点在哪里吗?”

“嗯?不知道。”

少女笑得无辜,“刚才有人告诉我,新单曲的拍摄地点是冰、帝、学、院。”

“这个可是导演亲自决定的,听说现在还是保密的哦——”

迹部少女,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这次你要躲在谁身后呢?

你要知道,这次无论是迹部景吾还是藤原司砚都不可能再帮得了你,你欠月华的,我一定会一笔一笔的向你讨回来!

车缓缓的停在一家咖啡厅门口,耀眼的红宝石­色­吸引了不少行人的眼球。

“工藤叔叔,就停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月姬点头示意工藤停车。

“小姐,您的腿……”工藤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有事的,我的腿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医生不也是这样说吗?”月姬笑着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工藤点头,然后将车停到一旁。

“月姬,这里!”

刚走进咖啡厅,爽朗浑厚的声音便从角落里响起,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冲月姬挥挥手。

“田中导演,好久不见啊——”月姬笑得十分谦和有礼,对待前辈要恭敬才能博得对方的好感,无论再红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防万一。

“小月姬,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客气,好歹要拿出点大牌明星的风范啊——”田中导演半真半假的说道。

月姬当然知道这只是田中导演在给自己客气客气,象征­性­的让让自己,于是开口说道,“我在日本能这么顺利多亏了田中导演,在我心里,田中导演是位可亲可敬的长辈,我尊敬您,并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少女说的很真诚很认真,田中一愣,眼中隐现复杂的神­色­,“呵呵,小丫头,就你会说,还不赶紧坐下,我还有正事给你说!”

“是,导演!”

“月姬,这次的MV定在冰帝学院你没有意见吧,听说你现在在青学高等部上学,所以我来听听你的想法。”

谈到正事,田中导演脸上的爽朗的大叔笑容立刻化为了处理公事上的一丝不苟,连眼神都变得格外认真,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导演田中”。

看到田中严肃的样子,月姬想了想,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作为青学的学生,我确实希望能在自己的学校拍摄一次MV,但是我看过这一季的新单曲,英文歌,而且带着很浓的欧洲,无论是歌词还是曲调,都与青学的现状完全不符,我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去影响工作,这个是我身为一个艺人最基本的准则。”像泉水般的潺潺流淌,少女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真是好样的月姬,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艺人,‘不因为私心去影响工作’,这句话是我最欣赏的,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田中导演又恢复了刚才爽朗豪放的表情,刚才眼神里的抑郁一扫而光。

呵呵,我怎么可能会赞同换地方呢,笑话,我比任何人都期待这次拍摄呢。

月华,你知道吗,我很快要去冰帝了呢。

­精­灵复出(二)

“那就这么敲定了,月姬下周一见吧!”

“好的,田中导演,下周一见。”

从咖啡厅出来,红­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咖啡厅门口。屋外的阳光照在月姬光洁白皙的颊面,青莲­色­的双瞳泛着流动的波光,顾盼生姿,有一种清纯的诱惑,仿若人间­精­灵。

月华,月华,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我很快就可以实现两年前的誓言了。

“小姐,我们一会儿去哪?”开车的工藤问道。

“回公司吧。”想了想,月姬回答,然后随口问道:“学校那边请假了吗?”

“请过了,续假到后天,听说那天正好是青学的会考测验。”

月姬一本正经的说:“知道了,工藤叔叔,我会认真复习功课的。”说完自己抿嘴笑了。

“呵呵,真是的,我都忘记小姐是哈佛的准校生。”工藤笑着说道。

有说有笑的一路开到公司门口,车刚停稳,一群记者便蜂拥堵在车门口。

“小姐,是现在要下车吗?就我一个人……”工藤看着车外聚集的闪光灯和摄像机,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嗯,不碍事的,开车门吧。”月姬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示意工藤打开车门。

“好的。”工藤看到那抹熟悉的笑容,然后按下开后门的按钮。

“开了,开了,是月姬,没错!”看到那标志­性­的浅蓝­色­长发,举着相机的记者发出兴奋的叫声。

少女笑靥如花,乖巧恬静的仿若邻家女孩,一边向拍摄的记者招手,一边小心翼翼的试图穿过人群。

“伊藤小姐,听说您的新单曲即将拍摄,这次将带给我们什么惊喜呢?”

微笑,“请大家敬请期待这次的新单曲。”

“据说这次的拍摄地点是保密的,伊藤小姐能为我们透露一下吗?”

继续微笑,“既然是保密的,就不要问我了。”

闻讯赶来的工作人员连忙跑来,疏散前来的记者,给月姬腾出一条可以只身通过的空间,这时一个年轻的记者冲出人群,拿着录音笔,挤到月姬面前,“伊藤小姐,听说由于车祸的原因,你再也无法进行大幅度的舞蹈动作,请问这件事是否属实?您是否决定运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

青年并没有刻意压抑声音,所以周围的很多人都听见青年的提问,一时间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月姬,只剩下照相机的闪光灯发出的“嚓嚓”的响声。

月姬的笑容有些勉强,微微垂下眼帘,“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希望这位记者不要勉强我了。”说完默默从青年身边走过去。

“对,对不起。”身后传来青年局促不安的声音照相机,只拍到少女暗淡的背影。

老天果然是站在我身边。

少女温润的笑容里露着隐隐的冰冷。

刚进大楼,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女子,月姬露出灿烂的笑容,欠身尊敬的问候:“早川前辈好!”

年轻女子若有若无的瞟了月姬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全当回礼,“你好。”

身后再次传来一阵闪光灯的“嚓嚓”声,隐约听到有记者兴奋的提问声——

“早川小姐,传言您对伊斯顿新一代小天后伊藤小姐有诸多不满,请问这个情况是否属实?”

“早川小姐……”

月姬路过群众演员试镜的地方,一道道热切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啊,是‘月下­精­灵’啊!”

“竟然真的见到了真人,好漂亮的孩子!”

“除了早川知秋那个老女人会处处为难她,谁会忍心讨厌这么一个可爱的­精­灵呢?”

“就是就是!”

老女人?

月姬心里笑开了花,呵呵呵,真是一群口无遮拦的小丫头们,要不要告诉她呢?

看到那张脸生气自己似乎会变得开心啊!

想着,月姬向自己的专属休息室走去。

推开门,屋里一个早已等候多时的人起身,"It's been a long time,Tsuki .(好久不见,伊藤)"

月姬笑容灿烂,"It has been so long to see you!I am please to see you .White."

……

一个小时过去——

对面的人起身,伸出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I hope we can hāve a good cooperation.(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少女会心一笑,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Me too."

"See you later"

"See you "

男人走后,门口守候多时的工藤走了进来。

犹豫了一会,迟疑的问道:“小姐,刚才那个人,是怀特医生?”

“是,你没有看错,确实是他。”月姬靠在沙发上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就是那个被称为‘疯狂怀特’的心理医生。”

“他怎么会来日本?!”工藤疑惑的看着月姬,眼神中多了一抹担忧和怀疑,然后深深的注视着少女,“小姐,你……”

“不要多想。”月姬打断对面关心自己的中年男人的胡思乱想,“我只是想送他件礼物罢了。”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礼物?工藤奇怪的看着神神秘秘的少女,露出狐疑的表情,但看到少女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好作罢,反正自己早晚也会知道,也不急这一时,这样想着于是就释然了,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我是愉快的分割线***************************

冰帝私立学院初等部。

“唔,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学校门口来了很多人?”长头发的女生瞟了一眼站在校门口的一群人,对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

点点头,压低声音,“嗯,还有拿摄像机的,今天学校有什么人要来吗?”

“会不会是迹部SAME他们回来了?”一个微微兴奋的声音加入谈话中。

“不可能,迹部SAME他们刚走还不到三天,没有这么快的。”长发女生摇头说道。

“也对啊,那来的是谁呢?”

正在女生们热切讨论的时候,一辆耀眼炫目的红­色­保时捷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来了,来了!”人群里传来激动的声音。

“天呐,她竟然到了,我还以为她会迟到呢,毕竟路上堵车堵的厉害……”不可置信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她一贯守时,呵呵,这次你赌输了,中午饭你请客!”一个开心轻快的声音响起。

“早知道就不和你打赌了……”

车缓缓的停在校门口,“哒”的一声,车门开了,瀑布般柔亮顺长的浅蓝­色­秀发,白皙通透的皮肤,清澈动人的眼眸,笑靥如花,顾盼生姿,清纯却充满着魅惑。

“我的天,那个是‘月下­精­灵’!”

­精­灵复出(三)

“我的天,那个是‘月下­精­灵’!”

“竟然是伊藤月姬!”

“哦,我想起来了,莫非月姬要在我们学校拍摄MV!”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议论声。

月姬笑容甜美的向窃窃私语的学生们打招呼,然后引起了更大的­骚­动声——

“好可爱!”

“这才是真正的公主!”

“哇,比迹部美子还要像公主!”

……

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月姬笑容愈发的恬静美好。

“不愧是月姬,和美国的时候一样啊,真是准时敬业啊!”长着络腮胡子田中导演,笑眯眯的看着少女,仿佛在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

“这是我分内的事情,田中导演不必客气。”温柔的笑着,“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呢?”

听到月姬这么问,大家的眼中都露出为难的表情,一旁的灯光师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了,于是小声的对月姬解释,“那个配戏的男主角还没有到。”

月姬一愣,继而笑道,“唔,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的,我们再等等就好啦!路上塞车挺严重的。”

听到月姬这么宽容的谅解了,大家不禁松了一口,然后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她,都知道她刚出院档期排的满满的,还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最后还是田中导演说道:“要不我们先进去吧,留个人等他就行,先把月姬单独的戏份拍了,不要影响她后面的档期。”

说话最有分量的导演都发话了,大家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从头到尾月姬都没有表示都一点不满,这让众人在心里对她好感倍增。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起,在学校大门口围观的学生骤然惊醒,纷纷往教室里跑去,刚才热闹非凡的校门口瞬间变得门可罗雀。

“呵呵,这下可安静了,我们快进去吧!”田中导演呵呵一笑,然后对大家说道。

“好的。”月姬笑着点头,眼神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青学的各项设施在月姬看来虽然不是顶尖的,但是绝对可以称为标准了,但是和眼前的冰帝学院一比,简直可以说是贫民学校。虽然只是一个初中,冰帝学院设施竟然堪比哈佛剑桥这种世界顶级大学,饶是见过诸多美国顶尖的大学的月姬也不禁惊讶,怪不得当初朱丽叶会建议让自己来冰帝学院。

“觉得怎么样,这算是东京设施最好的学校了,听说是迹部——”说话的人突然不支声了,大家都知道月姬出车祸的原因,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果然少女听到以后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眼睛里似怀念还似惆怅,“其实,我曾经是这里的学生……”

听言众人更加沉默,能在这个圈子里面混得开的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其中的古怪,联想到月姬的那些几乎已经是众人皆知的身世之谜,隐藏的答案呼之欲出……

“快点准备,马上开拍了——”远处田中导演的声音传来,将尴尬的众人从诡异的沉默中解救出来。

“大家快走吧,化妆师,服装师,快点到位!”摄影师在不远处叫道。

月姬很有礼貌的点头笑道:“各位前辈,我先走了,一会儿见。”

坐在临时搭的帐篷里,服装师连忙给月姬换好衣服,然后化妆师开始认真的给月姬化妆,月姬的皮肤很好,所以化妆师只是相应在月姬脸上抹了淡淡的一层粉,然后在­唇­上抹了层­唇­彩。等月姬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见月姬出来,大家的眼中都露出赞叹的目光,田中导演竖起拇指称赞,“简直就是完美!”

月姬腼腆的笑了,脸颊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在场的众人相视一笑,看向少女的眼神更加温和了,在他们心中,对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罢了。

这是田中导演和月姬第二次合作拍摄MV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桜­色­舞うころ》便是他们的首次合作,这次月姬新单曲的曲风颇有欧洲童话的风格,所以田中导演才选择了同样具有欧洲风格的名校冰帝学院作为新单曲的拍摄地点。

"Who are those little girls in pain ,just trapped in castle of dark side of moon……"

清澈忧伤的旋律缓缓响起,古老的废弃城堡里,身穿白­色­雪纺裙的少女脸上浮现出禁锢的忧伤,一个人独自仰望着窗外的天空,一抹月光打在少女迷茫的眼睛里,和周围的孤单的烛光相呼应,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很好,非常好,就是这样……”

“太­棒­了,OK,停!”田中导演大声叫道,然后毫不保留的称赞道:“非常好,真是太好了,月姬真的是天生的艺人,太好了,一遍成功,月姬,你替我省了不少胶圈!”

“确实,真的是太成功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简直不相信她只有十四岁,真的是太厉害了!”摄像师也赞同的点头。

“真是替我们省了不少功夫!”灯光师笑着说道。

“男主角到了没有?”田中导演问道,现在月姬一个人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了,只剩下和男主角的戏份了。

导演助理为难的摇摇头,“他还没有到,说是快了。”

“什么,还没有到,他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让这些前辈等他这么久!”田中导演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一个小演员还敢给我耍大牌!”

“前辈,别这么说,他是藤原江夏……”小助理小声的提醒道。

助理的话无异于火上焦油,田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藤原江夏怎么着了,藤原江夏很了不起吗,让这么多人等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小助理看着周围眼神各异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田中导演愤怒的神­色­,只好叹气离开了。

已经拍摄完的月姬听到这句话默然,藤原江夏,日本的当红一线艺人。

月姬知道他并不是因为他多有名气,而是因为藤原这个姓氏,日本演艺界都知道,这个藤原江夏出身名流,他是藤原司砚的亲堂弟。

“月姬,很抱歉,因为我选角失误要耽误你的时间了,要不这样吧,你先到处走走,休息一下,等男主角到的时候我们在通知你。”田中导演抱歉的看着月姬。

“没有问题的,田中导演太客气了,那我休息去了。”月姬点点头,然后欠身行礼,离开了拍摄会场,走进了休息帐篷里。

这时校园里传来“叮铃铃”的声音,下课的时间到了——

“真的是月姬啊,我还以为你们骗我呢,竟然真的是月姬!”

“好喜欢她的,她的歌真的有治愈的功效呢——”

“人也好漂亮哦!”

“唉,我听学姐们说,月姬以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

“不会吧,怎么可能?”

……

听到身后少女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帐篷里的人都用担忧怜惜的目光看着月姬,连带看敲定拍摄地点的田中导演都包含着一丝的指责。

月姬将头瞥向没有人的一旁,刘海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少女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

“月姬……”一旁的化妆师不禁轻轻唤道。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喧哗声——

“神崎月华,你还有脸在这里!”

唔,终于来了,真的好久不见,冰帝的少女们。

月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光。

虐之开篇

“神崎月华,你还有脸在这里!”

“啊,是迹部学姐她们!”

“迹部公主唉!”

……

金­色­的卷发,­精­致的五官,高贵典雅的仿若一朵宫廷之花,深蓝­色­的眼瞳,浓浓的不屑和狠毒充斥其中,就那样直直的看着月姬,像看一只破坏了自己宴会的苍蝇。

——不要打了,谁来救救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梦中的记忆如超水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无助,绝望,属于月华残留在身体的那些恐惧感一时间充斥着月姬大脑每一个细胞。

一地的鲜血,女孩好似被丢弃的洋娃娃,在一群疯狂的少女的厮打中渐渐闭上了双眼……

月华……

“月姬,你没有事吧,脸­色­好难看啊!”帐篷里田中导演的小助理拉拉月姬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帐篷外的喧闹和里面的沉寂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不知所谓的小助理,其他的人都不知所措,那些关于少女的传闻再一次浮现在知情的人脑海中……

“迹部小姐……”只听少女脸­色­愈发的苍白,眼睛里溢满了恐惧,仿佛一朵在风雨中飘零的百合,让人心生怜爱。

帐篷外的迹部美子脸上洋溢着热情亲切的微笑,仿佛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好朋友,“月华,你不认识我了吗?”

月姬身体剧烈的颤抖,嘴­唇­不由自主的打着战栗,“迹部美子,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不可以吗?”迹部美子笑得格外甜美,但是天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让她的微笑大打折扣,反而让人心生警惕。

“这位同学,这里是拍摄现场,请你离开这里!”小助理上前将脸­色­苍白的月姬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正气凌然的看着迹部美子,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月姬心里暗笑,人天生都有英雄情结,对于弱小几乎都有着本能的保护欲望,迹部美子的越是咄咄逼人她就会越表现的越是孤立无助,伊藤月姬是平民偶像,是不需要仰视的存在,甚至是需要保护怜惜的存在,她知道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睛有多大的影响力,现在她就要将这份影响力发挥极致。

果然迹部美子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美丽的脸庞瞬间变得有些狰狞,她上前一步,走到月姬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贱人,不要脸的□,就是你你勾引的侑士哥哥,你竟然还敢站在这里,你还想重复两年前的事吗?”说完跌倒在地上,摆出委屈至极的表情,仿佛月姬和小助理将她推倒,欺负了她。

“神崎月华,你做了什么,你在欺负美子吗?”迹部美子身后的女生们开始放声叫嚣。

“怎么可能,月姬竟然在欺负人!”

“迹部公主认识月姬吗?为什么月姬要推公主呢?”

……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小助理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迹部美子,开始放声大叫:“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说出那样的话,你是想陷害月姬吗?你不要装可怜,快给我起来!”

月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升起了一层薄雾,惨白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迹部小姐,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为什么一次次的针对我,请告诉我为什么?!”忧郁悲伤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

月姬的声音并不大,却是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帐篷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人都是护短的,加上看到异常激动的小助理,心里的天平已然倾斜,于是纷纷开口说道:“这位同学请你解释清楚,月姬根本没有碰你,你这样很容易让别人误会的。”“就是啊,同学,做人要诚实!”

旁边围观的人不乏三年生,有很多人多少都是知道内情的人,一开始窃窃私语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小声的辩诉——

“月姬两年前在冰帝上过学啊,迹部公主好像和她发生过什么……”

“以前只是个很普通的学生啊。”

“因为迹部家族施压被赶出家族,被迫在美国唱歌,很心酸呢——”

“啊,竟然是这样,好佩服她啊,要是我肯定不行的。”

渐渐的,单纯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奇的,看热闹的,八卦的,还有支持月姬的,越来越多的人忽视了迹部美子,她的跌倒仿佛成了一出闹剧,被大家无视掉了。

最可笑的不是被揭穿的­阴­谋,而是连­阴­谋都被大家忽视掉了。

迹部美子的脸上­阴­晴难测,眼睛里闪烁着­阴­狠的光,“神崎月华,你这个小贱人,小□养的,和你那个私生女的妈妈一样的无耻下贱!”

“迹部美子,你说什么!!”小助理愤怒的嚷道。

“太过分了,这个就是冰帝的公主?简直是太没有素质了!”帐篷里站得近的人听到了女生说话的内容,震惊的叫道。

帐篷里唯一一位比较年长的化妆师同样也听到了这句话,看了看几乎站不稳的月姬,又看了看一脸凶狠的迹部美子,表情严肃的说着:“迹部小姐,你知道吗,就凭你刚才那几句话,我们可以告你对月姬进行语言攻击!”

化妆师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再次哗然,“语言攻击”,好严重的词,迹部公主说了什么吗?为什么那个人要告迹部公主“语言攻击”呢?

月姬勉强的笑了一下,看着恨不得扑上去咬人的小助理,说道:“不要再计较了,我们去拍摄现场看看吧,说不定男主角已经到了。”柔柔的语气,无奈而悲哀。

看着少女几乎支撑不住的样子,小助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地上脸­色­­阴­沉的女生,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不理这个疯女人。”

说着转身要走。

倒地的少女缓缓的动作优雅的爬起来,语气无比的­阴­郁:“疯女人?你说谁是疯女人!”

“说的就是你,怎么还不承认吗?”正义感极强的小助理一下子火了,“说的就是你,嘴里不­干­净的疯子!”

面前的身穿校服的女生眼睛里最后一丝的理智终于彻底的崩断了,眼神露出疯狂的目光:“你个下贱的小杂种,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说着扑了上去……

“贱人,你竟然敢说我,我撕破你的嘴!”迹部美子掐着小助理脖子眼睛里露出狠毒嗜血的光芒。

“疯女人,你快放手!唔,快放手”小助理的眼睛里满是恐惧,脸憋得越来越红,“唔,快放手,救命啊……”

“天呐,那个真的是迹部公主?”人群里有一个声音尖叫起来。

接着就有人附和,“太恐怖了,她竟然是个两面人!”

“快报警,学校里疯子杀人了!”

“快点来人啊,弄开她!快点!”摄制组的人闻风赶来。

“按住她,这样会出人命的!”

“我弄不了她,快一点,打晕她!”

在小助理的脸被掐的渐渐发青的时候,随着“啊”的一声,身穿校服的陷入癫狂状态的少女晕倒在地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方向——

“月姬……”

复仇­精­灵(一)【捉虫】

在小助理的脸被掐的渐渐发青的时候,随着“啊”的一声,身穿校服的陷入癫狂状态的少女晕倒在地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一个方向——

“月姬……”

只见月姬手中拿着拍摄时用的手杖脸­色­苍白的站在晕倒的少女后方,一向明亮的双眸因为恐惧和不可置信睁得大大的,蒙上了一层薄雾。

“我,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想让她放手的——”已经变得语无伦次的月姬,慌忙的退后,“碰——”的一声,手杖掉在地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咳——”缓过气的小助理上气不接下气的从爬起来,脸上是大片不正常的红,青筋还没有完全下去,“月姬,咳咳,谢谢你,不要这个样子的,咳咳,谢谢你。”

年长的化妆师弯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少女,淡淡的说道:“只是晕了过去,没有关系的,月姬,不要这个样子,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对。”转头对一旁的人说:“谁带手机了?”然后看着地上的少女,“拨打个119,先把她送医院吧。”

“好的,没有问题。”灯光师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月姬眼神茫然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少女,无助而悲伤,“为什么会这个样……”

不知是谁拍了拍月姬的肩膀,“没有什么事情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月姬看了看周围安慰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我想和田中导演请个假,迹部小姐毕竟是我打伤的,我想给她道个歉。”

终于缓过气的小助理瞪大了眼,“道歉?月姬,你没有开玩笑吧,你要给她道歉,我差点没有命了唉,什么道歉,你在想什么!?”

“她姓迹部啊……”月姬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

“迹部?那个迹部财团的迹部??”

“是啊,她是迹部家的公主啊——”少女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是画面转换的分割线****************************

紧闭的木门,雪白的墙壁,屋里空空的,除了身下的沙发别无它物,穿着校服的金发少女缓缓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

无人应声。

“喂,有人没有?!到底有没有人啊!”在女生连续呼喊了两次后,紧闭的门终于开了——

“你好,美丽的小姐,欢迎来到我的治疗室!”

来人­操­着一口十分不标准的日语,花白的头发,眼睛里露出如许的­精­光:“你可以称呼我怀特医生——”

“医生?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金发少女十分不耐烦的看着说话的老医生,“快点送我回家!”

“这可不行,迹部小姐,你可是我们很费力才请到的客人,现在您就要走,这样可不好吧!”怀特笑容和蔼可亲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小孙女一样上下瞅着金发少女,“迹部小姐,有人可能等待很久了……”

“你们想­干­什么,绑架吗?你们想要多少钱?!”金发少女厌恶的看着眼前年纪很大的外国人,“哼,放了我,我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怀特哈哈大笑,摇摇头,“迹部小姐,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我并不缺钱,我不能放你走。”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金发女生,“因为你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金发少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呵呵,这个你最好是问送礼的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怀特用一种老谋深算的眼神看着金发少女,“她马上就会到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润如泉水般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迹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金发少女瞪大了眼睛,刚才困惑的眼神变成了­阴­狠和嫉恨,“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呵呵,我想迹部小姐可能神经错乱了,总是拿自己的人品去想别人,怀特医生,过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看看迹部小姐,这可是迹部家的‘公主’——”说话的女孩笑容恬静柔和,声音舒缓酥软,仿佛是可爱的邻家知心姐姐,深紫­色­的眼瞳­干­净的清澈见底,仿佛是世界上最单纯良善的­精­灵。她身后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神崎月华,你真是个下贱的女人,就知道勾引男人,和你,啊——”话还没有说完,金发女生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然后捂着一只肩膀,浑身打着哆嗦。

“哦,我的天,伊藤小姐,你的属下太粗鲁了!”怀特懒洋洋的感叹,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只是看见“两个小孩子打架”这种平常的事情。

“迹部小姐,有没有人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呢?”女孩甜甜的笑着,眼睛里却溢满了冰冷的煞气,“说话时,记得要漱口,免得我的属下觉得你有口臭,卸掉你的另一只胳膊。”

金发的少女脸­色­惨白,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清纯可人的女孩,“你是谁,你不是神崎月华,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当然不是神崎月华,呵呵,你猜对了,我是地狱来的哦——”女孩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露出天真的笑容,“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呢——”

“我会把你关在这里,慢慢的折磨你,把你的四肢一个一个的按上,然后再一个一个的卸掉,你说这个计划怎么样?”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疯狂的少女因为恐惧歇斯底里的大叫,扑上去就想抓女孩的长发,不过女孩身边的人出手更快,狠狠的按住了少女,无论少女怎样挣扎几个人却纹丝不动,连眉毛也没有皱一下,仿佛在无声嘲笑少女的不自量力和弱小。

女孩摸着顺滑的浅蓝­色­长发,笑如罂粟,妖娆邪魅,眼底是嗜血的残忍,“我就是魔鬼,呵呵呵,迹部美子,好好享受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复仇盛宴吧!你们留下配合怀特医生好好照顾迹部小姐。”说完带着优雅的笑容离开了。

“是,小姐。”穿西装的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放开我,放开我,救命——”

身后传来少女尖锐的求救的哀号声,浅蓝­色­头发的女孩露出恬静的微笑,仿佛最无辜的孩子。

月华,我最终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我本来就不是善良的人,即使这是一条不归路,我不后悔。

“小姐……”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白衣女子犹豫的上前轻唤看上去一脸平静的女孩,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小姐,让她觉得陌生而熟悉,明明是微笑,却让人感觉在哭……

“知秋,不要阻拦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请不要Сhā手。”月姬看着看着欲言又止的知秋,淡淡的说道。

“是,小姐。”没有丝毫犹豫,行礼遵命,她知道这是属于命令,主人的命令,她没有丝毫资格反对。

“神崎月华,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屋子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尖叫声,“神崎月华,你不得好死——”

月姬蹙眉,脸­色­­阴­晴不定,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让人堵住她的嘴!告诉怀特,搞不定她,就再也不用回美国了。”

“是,小姐。”

迹部美子,这是你自己找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在我面前提到月华的名字,我说过了,说话时记得漱口……

而几公里以外的轻井泽——

金发少年紧握着手中的电话,脸­色­铁青的锁着眉头,“什么,不见了!再去找,找不到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大爷的面前了!”

复仇­精­灵(二)

屋里的尖叫声在白衣女子进去没多久之后就突然的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她脸­色­很不好看的走了出来。

“成功了?”月姬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诉句。

“是的,一切都像怀特医生说的那样。”白衣女子点头恭敬的说道,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惊惧。

月姬瞟了她一眼,“这种程度就受不了了?知秋,你变弱了。”

“小姐……”身穿白­色­运动服的知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女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明明都是一样的年纪,眼前的少女却是早熟的可怕,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自己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竖起来,那样荒唐的画面,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却无法制止,只能那样呆呆的看着,一动不能动……

“那一起进去吧。”月姬直径从知秋身边走过去,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没有一丝犹豫,月姬推开门,空挡的房间,一排身穿黑西服的男人守在门口,年长的外国老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躺在屋内仅有的一张沙发上,脸­色­苍白,极度痛苦的紧锁着双眉,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她嘴里传出……

月姬扫了女孩一眼,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看着转过身,脸上隐现疲倦表情的怀特医生,问道:“和计划中的一样吗?”

“一样的。”满头银丝的白人医生揉了揉额上的太阳|­茓­,“伊藤小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相信她就是您让你我试验的对象。”转头看了看沙发上的女生,“她太小了,这样的做会毁掉她的。”

月姬听了这样的话,意外的挑了挑眉,嘴角露出嘲讽的冷笑,“怎么,怀特医生觉得我应该让什么人做您的试验对象?”眼睛微微一眯,“是心如蛇蝎的­妇­人还是恶贯满盈的壮年?或者您认为我应该像上帝一样悲天悯人然后为大家做祈祷??”

“怀特医生,您认为您配教训我吗?”

“NO、NO、NO!伊藤小姐,您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请您不要误会,我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请您不要在意。”怀特急忙摆手,证明自己的无辜,“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对于您和您的家族那些事情丝毫没有兴趣。”指了指沙发上仍然昏迷的金发少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有说服力,“她对于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实验对象,所以请不要怀疑我的职业道德,答应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盯着对面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好一会儿,月姬笑了,“我姑且相信您,但是怀特医生您一定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好,好的。”白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月姬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怀特医生,然后转头继续观察沙发上的金发少女,“她什么时候会醒?”

松了一口气,怀特不禁用袖子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一个小时后她大概就会苏醒,但是也不排除更长的时间。”提到自己专业的问题,老人明显严肃起来,“她是以往试验的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这种深度催眠,本身就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将本不属于大脑的记忆通过不断暗示,达到改变记忆的目的,这个是心理医师的禁忌领域,尤其是未成年人,她是我几十年来遇到的年龄最小的一位试验对象,所以最终这个暗示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番话,月姬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这种催眠不是永久­性­的,她很有可能会想起来真相?”

“是的,伊藤小姐。”怀特点点头,“任何催眠都是有时效的。”

深吸一口气,月姬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无论如何,我都要她都要记得催眠中发生的事情,而且要让她一遍一遍的想起,一遍一遍的巩固,如果做不到,就­干­脆毁了她!听到了没有?!”

“小姐!”月姬身后的知秋惊骇的唤出声来。

“怎么,有意见?”月姬转身冷冷的问道,深紫­色­的眼瞳紧紧的盯着那张写着“不可置信”的脸。

对面年轻的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气愤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你、做、的、太、过、份、了!”

“怎么,知秋,你也想回美国了吗?”月姬深深看着异常愤怒的属下,淡淡的说道。

知秋明显一怔,眼神里充满着诧异和失望,“小姐,她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放过她?知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这样的话,你心里最好清楚!”少女压低声音警告,转头指了指沙发上的女生,对在一旁不说话的怀特医生说道:“怀特医生,她就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应该知道,不要出什么差错。”

看着眼神错愕的女人,嘴角露出一抹温雅的笑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知秋。”

少女的话像一盆冷水生生的浇在了女人的头上,将她所有的怒火一点火星都不留的泼灭了,弯腰行礼,“是,属下铭记。”

“这样最好。”少女笑容宛如平安时代十二单衣的公主。“不要再有下次了。”

“是,小姐。”沙哑的嗓音,不似平时的清亮­干­练。

月姬眼神复杂的看了女人一眼,“我走了,剩下的事情怎么做,知道了吗?”

“是,小姐。”声音平缓听不到一丝起伏的波澜,仿佛死灰。

月姬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待少女离开后,屋子里陷入死般的沉寂,只有女生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提醒着两人刚才发生的一切。

良久,满头银发的老人率先打破沉默,“你不应该那么说她的。”

“我不认为自己说错了。”知秋表情有些生硬的说道。

“你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可是你忘了她也是这个年龄的。”老人一针见血的指出白衣女子的盲点,“你们总是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她。”

“……”

“年轻人,不要让自己陷入‘先入为主’的怪圈中,试着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问题……”怀特医生和蔼的看着年轻的女子,“她很不容易。”

“……”年轻女子把脸撇到一旁,过了一会儿,露出一抹讥讽笑,“不愧是心理医师,几句话就让我动摇了,你有什么目的?”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白人医生,“你以为就凭几句话,我就能忘记刚才你做过的那些龌龊可恨的事吗?”

老人无比慈祥的笑了,睿智的眼神丝毫看不到刚才面对少女时的那种“贪生怕死”,“你错了,那个是我的职业,对于我来说——”瞟了一眼仍在痛苦呻吟中的女生,“她只是我实验的对象而已,没有什么别的含义。”

“……”年轻的女人再次沉默,眼神里多了一抹愧疚。

那样的残忍,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惩罚,她竟然就这样忽略了……

复仇­精­灵(三)

“小姐您没有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工藤在后视镜上看到在后座上过分沉默的少女,问道。

“嗯?没有什么,工藤叔叔,只是有点累而已。”少女淡淡的说道,“我先睡一会儿,等到了冰帝再唤醒我吧。”

工藤再次抬头看向后视镜,看到少女疲倦地已经闭上了眼睛,于是压低声音说:“是,小姐。”

——小姐,你做的太过份了!

知秋的声音反反复复出现萦绕在耳边,那闪着怒火的眼瞳,竟然和记忆中那双眼睛重合……

——文笑笑,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

“太过份了”、“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两句话不断相交替着,一遍一遍在脑海中重复播放,在臆想中不断被加深加深,她的心,乱了。

他们凭什么这样那样的要求她,他们凭什么认为她就应该面面俱到,事事为他人考虑,他们凭什么判定她的底线符合所有人心中的标准?他们凭什么认为她应该和同龄人一样善良热血有憧憬?凭什么,凭什么?

只因为她没有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做,就应该受到指责,就受到质疑,即使是众叛亲离也只是一个活该的评价,凭什么,这又是凭什么?

她不是月华,她永远做不到那用期待的心情过每一天,用良善的眼光看待每一个伤害自己的人,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是的,她迹部美子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她还小,她还是个孩子,可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月华,几句好话心就软了,她那么费劲才从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她所依仗的只有一个伊藤这个姓氏,所以她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份平静和安定,迹部美子,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只能怪你姓迹部,既然享受到家族带来的无限荣耀,就要做好家族所带来的灾难!

这样想着,月姬渐渐安下心,不再想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工藤平缓的声音响起:“小姐,冰帝学院到了。”

“好,我知道了。”月姬­干­净的声音响起,眼睛里是一片清明,“工藤叔叔,两个小时后来这里接我,谢谢了。”

“没有问题小姐,您不必这么客气的。”工藤笑了笑,“小姐要是有事,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不会忘记的,谢谢您。”月姬笑得甜甜的,眼睛完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下车,这个时候正好是上课的时间,校园里并没有多少人,月姬掏出手机,拨通了田中导演的号码。

“导演吗?我是月姬啊,嗯,嗯,我马上就到,让您久等了,好的,一会见!”

挂上电话,抬头,不远处,年轻的小助理大幅度的挥着胳膊对自己打招呼:“月姬,我在这里!”

月姬四十五度歪着头,嘴角露出邻家女孩般可爱单纯的笑容,“上岛助理,我回来了!”

“月姬,藤原江夏也到了,你快点化妆去吧,一会儿就要开拍了。”小助理上去拉着月姬的手大步向前走,月姬不可察觉皱了下眉,下意识的看向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没有说话,任小助理将自己“拖”走。

同样是藤原家族的人,藤原江夏真的和藤原司砚完全不同,“龙生九子”这个词同样适用于藤原家族的人。

“伊藤小姐,您真的只有十四岁吗?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啊!”藤原江夏眼睛放肆地盯着月姬,毫不掩饰自己愚钝的欲望,“身材真好啊——”

“谢谢您的夸奖。”月姬疏离而有礼貌的拉开和他的距离,面对这种一点脑子也没有的人,她甚至不屑于演戏,怪不得藤原家族现在藤原司砚一家独大,这样的兄弟,根本一点竞争力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在她看来就是个废物!

MV的拍摄工作进行的相当的顺利,因为藤原江夏只是为了让月姬的新专辑更有噱头而进行的友情出演,所以并没有几个镜头,大约一个半小时拍摄就结束。

“大家辛苦了——”最后一个镜头终于拍摄完毕,小助理愉快的喊道。

一旁的工作人员将饮料递给月姬,“辛苦了,月姬,感觉很好啊,你可以考虑拍电影了。”

“呵呵,谢谢前辈夸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藤原江夏,“我还是感觉藤原前辈演的好,不愧是一线红星啊。”

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藤原江夏似乎当了真,眼睛里满是洋洋自得的神­色­,“那是当然,这个是我的专长啊,月姬,要不要晚上一起来探讨一下,我可以教你啊。”

藤原江夏这个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不约而同看向月姬,在日本这个开放的国家,十四岁的女孩年纪并不算太小了,所谓的童星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月姬的身材真的很难让人感觉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这种娱乐圈中的“潜规则”已经是司空见惯,藤原江夏因为家族做后盾所以在圈子里几乎是畅通无阻,鲜见碰过钉子,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提出这种要求,不得不说,藤原江夏还真的是自我感觉良好啊。

月姬冷笑,艺人的“潜规则”?呵呵,自己竟然也会遇到这种东西?藤原江夏,你的胆子和智商不成正比啊!

“藤原前辈晚上有空啊,可是我晚上有通告啊,我们公司有很多新人都崇拜藤原前辈呢,我替他们谢谢您了!”说完就弯腰行礼,“那就拜托藤原前辈了!”

“噗——”“咳咳”月姬话音一落,听到的人皆忍俊不禁的看着一脸尴尬的藤原江夏,没有想到月姬平时看上去柔柔弱弱­性­格很好的样子,也有这么损的时候,藤原江夏这大概是第一次吃瘪吧。

“没有关系的,呵呵,这是我作为前辈的职责,呵呵——”藤原江夏尴尬的笑着,在这么多人面前绝对不能失态,绝对不能失态!

看着强颜欢笑的藤原江夏,月姬笑容更加灿烂。

大家都知道因为月姬刚出院的关系,档期排的很满,所以当月姬提到无法参加拍摄后的庆功会时,大家都很痛快的答应了,月姬许诺有时间一定会邀大家一起聚会,忙完这一阵子立马“负荆请罪”,换来田中导演很爽朗的哈哈大笑,半真半假的说: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如此滑头了,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虽然藤原江夏没有得到自己想要东西,但是毕竟是出身名门,还不至于“小肚­鸡­肠”的去惦记月姬摆了他一道的事实,于是MV的拍摄在皆大欢喜中落幕。

拍好的录像将会送到唱片公司里做后期剪辑,因为月姬车祸搁置的新单曲进度要加快,月姬自己还要增加自身的曝光率,保证新单曲的销量,虽然公司对这次的单曲有绝对的信心,但是依然要求苛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为担心月姬受到学生们的围堵,工藤特意在学生们上课的时间将车开进了校园,月姬和摄制组寒暄了一会儿就上车走了。

坐上车后,月姬疲倦的几乎虚脱,工藤看到月姬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小姐,您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累,不碍事的。”月姬摇摇头,开始闭目养神。

即使月姬闭上了眼睛看不到,工藤依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顿了顿,说道:“小姐,刚才知秋给我打电话了……”

“她说什么了吗?”眼皮微微一动,没有睁眼,貌似只是随口一问。

“她说事情办好了,是她亲自收尾,没有留痕迹。”工藤平缓的声音,开始复述知秋的话。

月姬没有出声,直到工藤以为月姬已经睡着的时候,突然开口:“知秋觉得我很过分,为了迹部家的那个小丫头冲撞了我……”少女的声音平和舒缓,听不出来起伏,在工藤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时又说道:“我没有派人对她进行­性­侵 犯,只是找人催眠了她,对此我觉得自己做的相当的得体了,所以我没有搭理知秋,太好心的人似乎不适合呆在我身边。”

听了这话,工藤倒吸一口气,连忙说:“小姐,请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要是现在——”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什么。”月姬懒洋洋的说道,声音愈加的低弱,“只是单纯的感叹罢了,好人真的不适合我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再说话,工藤抬头看向后视镜,少女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知道,这样的她,很累。

身体累,心更累。

梦里梦外

漆黑的小巷,极度的恐惧,身后的人似乎追来了,快跑,快跑,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念头。

恍惚间,她好像撞倒了什么人,啊,是他,是追他的人,他怎么会在自己前面?­淫­邪的笑容,焦黄的牙齿,畏亵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人越走越近。

——救我,救我!

四周突然多出了好几个人,他们将自己围成一个圈。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

“小姐,小姐,醒醒,醒醒……”

她想跑,可是他们抓住了她。

——不要过来,救命,救命!

“小姐,小姐……”

“啊——”随着一声尖叫,少女从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天花板的欧式风格的水晶吊灯,明亮的房间,富丽堂皇的装潢,让人应接不暇珍贵古玩,这个是自己的房间?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小姐——”身边的女仆小心翼翼的唤着脸­色­惨白的金发少女,“小姐,你还好吗?”

有些虚弱的点点头,“去给我倒杯水。”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少女依然还是盛气凌人。

女仆弯腰后退,转身走到房间的另一头,在放置物品的台子上拿起一套­精­致的珐琅茶具,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托盘走到金发少女的床头,“小姐,您的水。”

金发少□雅的拿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像是在低头思考着什么,女仆低着头,恭顺的等着少女喝完水,过了一会儿少女抬头,“有迹部景吾的消息吗?”

女仆一愣,然后继续低头回答,“少爷去轻井泽集训还没有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少女“唔”了一声,然后将茶杯放在托盘上,“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女仆不可置信地看着金发少女,仿佛遇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金发少女看着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女仆,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快点给我滚开,贱人!”

“是,小姐。”女仆松了一口气,然后慌慌张张的弯腰退下。

金发女孩­精­致的脸,漂亮炫目,只是大大的眼睛空洞无神,给少女的脸上平添了一丝­阴­霾。

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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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样了?”浅蓝­色­的长发瀑布般散至在少女腰间,笑容纯真而充满诱惑,月姬慵懒的倚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说话的年轻女子。

“一切和计划中的一样,情况确实和怀特医生描述的一般。”年轻的白衣女子恭敬的低着头,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月姬动了动,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哦,是吗?看来他还真的是有点本事呢,你觉得呢,知秋?”

“是的,小姐,”没有一点儿犹豫,年轻­干­练的女子想也没有想的回道。

眼睛一瞬间亮起来,月姬满意的点头,紧接着脸­色­变得严肃认真,“辛苦了,知秋,继续监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是,小姐!”弯腰行礼,缓缓的退下了。

看着白衣女子离开的背影,月姬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她知道她在­精­神上把迹部美子给毁掉了,而且用相当­阴­狠的手法。

怀特医生是美国首屈一指的心理医师,在国际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但是鲜少有人知道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心理学偏执狂”,他对心理学的狂热几近疯狂,甚至用正常人做各种各样的心理实验,不少意志坚强的人变成了­精­神病月姬知道他最近在研究一个关于“催眠和记忆”的课题,急需要不同年龄层的人做实验,才会萌生这么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构想。

她让怀特医生将被强 暴的记忆通过催眠的方式植入迹部美子的记忆中然后通过心理暗示不断加深重复,之后的一月里,迹部美子每天入睡时都会梦到被植入的记忆,开始的时候只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但是随着一次次的身临其境的梦境,混淆原本的认知,然后将内心的恐惧感无限扩张……

她知道月华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即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即使她和月华的过往没有关系,她依然会对女生下手,至多是换一种方式,要怪就只能怪她姓迹部吧,可是,为什么这样想她依然会感觉到憋闷呢?

难道,她真的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这当然不可能!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的时间,她就像过了一个世纪,孤独,是沉浸在骨子里的孤独,最困难的时候,除了月华,她没有任何可以倾述的对象,从睁开眼就开始的训练,什么姿势起床最美好,嘴角什么样的角度最迷人,她的一举一动都要重新塑造,他们告诉她,她就是个“演员”,让她演什么她就应该像什么,他们要求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便把她训练成从头到尾的“小姑娘”,连一个眨眼都要符合小女孩的天真烂漫,无论你有多么深的学识,都必须做好自己身份应该做的事情,他们甚至连爱好也要逼迫她,除非有一天她比他们都强,那个时候,她才有权利领导他们,命令他们。

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利去达成自己的意愿,她不得不不择手段的向上爬,她无数次的感到身体里来自月华灵魂的恐惧,却一次次选择了最危险最有挑战­性­的试炼,她要做人上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最大的夙愿。

终于在一年前,她选对了方向,和罗杰,泉达成共识,伊斯顿家族势力尽数落在在了他们手里,她成了伊斯顿家族在经济上最高的掌权人,她以为终于可以和曾经那些黑暗看不见光的生活说再见了,却再次面临更大的困境,她的年龄不够,资格不够,阅历不够,比起摸爬滚打十几年之久的罗杰和泉,她几乎可以说是个青涩少女,明明是三权分立的家主,明皇和暗帝,变成了现在的家主和暗帝,明皇成了一个被架空的存在,自己拥有的只有一个“明皇”的称号,仅此而已。

她不甘心,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甘心,前世和今生两世加起,明明是和他们差不多的经验,她却远远不及他们,“既生瑜何生亮”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

如今伊斯顿家族迎来了有史最大的危机,她的机会终于来了,她要恢复明皇应该有的一切权利,她要摆脱傀儡的位置,她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却再一次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迹部远扬,藤原司砚,吉田中友……一个个已知未知的厉害角­色­慢慢的浮出水面,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荒唐布局,其实是早已布置下的陷阱,让她几乎功亏一篑!“长江后浪推前浪”,从那个叫迹部景吾的少年身上,她甚至看到了迹部财团的未来,可是现在她却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胜算在哪里,她能做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她觉得这样的自己真是窝囊的可以了!

只收拾一个迹部美子,真的能让迹部家动荡吗?真的能引起迹部远扬他们的注意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她没有那么天真的以为迹部美子很重要,她只是想送给迹部家一件礼物罢了。

所谓“釜底抽薪”,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对于明皇的权利,她是势在必得!

她的命运,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着,拿起手中的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喂,是工藤叔叔吗?帮我查一下神崎家族所有成员最新的动向,越快告诉我越好。”

曾经旧人

——你愿意离开神崎,离开日本,和我一起去美国吗?

——好

——那从此以后你是伊藤月姬了!

她曾经无数次的问过雪乃云上,为什么他会选择自己,明明那个时候的自己的身份尴尬麻烦,可是无论她怎么询问,雪乃云上一律用“直觉”去回答自己,她知道他在敷衍,但是无论答案是怎样的,不可否认那时雪乃云上的行为无疑属于“雪中送碳”。

也许正是因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所以直到现在,月姬依然是感激他的。

家族,是一把双刃剑,它既可以是成功的敲门砖、垫脚石,也可以是失败的源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是每个大家族的孩子最后都会走向成功,水满则溢,为了避免家族走向下坡路,于是百年常青树伊斯顿家族留下了古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什么是上位者,所谓的上位者就是今天你还是呼风唤雨的家族最高掌权人,明天说不定可能连命也没有了,所以在上任伊藤家族被泉杀死的那一瞬间,他没有任何怨言,因为他和他们一样,都是这样爬上来的,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被杀的觉悟。

伊藤家族,名声何其响亮,谁又知道这个通吃黑白两道的家族,从头到尾不过是为了保持伊斯顿家族繁盛的存在,伊藤泉,伊藤月姬……大名鼎鼎又如何,在雪乃云上收养他们的那一刻,他们就注背负了家族的命运,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伊斯顿的荣誉,为了伊藤的荣誉,奋斗终生。

他们,生是伊藤家族的人,就注定与这个姓氏一起荣辱与共!

“小姐,您在学校请的假期时间到了,您该去上学去了。”电话里传来工藤恭敬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明天工藤叔叔来接我吧,我要的东西不要忘记了。”

“没有问题,调查组的人员很快就有答案了,请小姐务必注意休息!”

“我会注意的,工藤叔叔也早些休息吧,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再见。”月姬轻轻柔柔的说着,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月姬很早就起来了,洗漱完后,换上了那身有一段时间没有穿的青学校服然后静静的坐在客厅等待。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一会儿,手机响了,月姬按下接听键,“哪位?还的,我准备好了,没有问题,工藤叔叔辛苦了。”

挂上电话,月姬走出门口,打开门,一辆耀眼的红­色­保时捷已停在门口。工藤恭敬地站在门口,看到月姬出来后,弯腰打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月姬点头微笑:“谢谢工藤叔叔。”

自从上次请假后,月姬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进过学校大门,本来以为大家会忘记她的,没有想到工藤刚把车停稳,一群人便围在了车门口,着实把开车的工藤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娱乐记者。

“小姐……”

工藤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车门,坐在后座的月姬一眼就看见车门外的小林代子,展开一个乖巧甜美的微笑,“开门吧,工藤叔叔。”

工藤看到了熟悉的微笑,点点头,按下了车后门的控制键。

“伊藤SAME,欢迎回来!”二年A组的全体同学站在学校门口笑着对月姬说道。

一瞬间月姬的心变得很柔软,这些人是自己真正的支持者,他们是自己真正的追随者啊。

“是啊,我回来了——”

马路另一边,一个栗­色­头发的少年笑眯眯的看着浅蓝­色­头发的少女被一群人拥簇着走进校门,然后侧头看了看一旁和自己注视同一个方向的,墨绿­色­头发的少年。

“越前,伊藤桑还真的是受欢迎呢——”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眼角微微上挑,瞥了笑容可掬的学长,留下一句“Ma da ma da de ne”拽拽的转身离开了。

“还未够水准吗?越前,你确定你说的不是你自己……”栗­色­头发的少年不经意的蹙了蹙眉,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傲慢少年的背影,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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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庭院,肃穆沉静,却从某间屋子里传出极不和谐的争执声——

“父亲大人,您怎么能做的这么绝情,她是您的侄女啊!”说话的年轻人有着古铜­色­的健康肤­色­,有着大家族里世家弟子不谙世事天真,此时他皱着眉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气愤的说:“您真的是太过分了!”

中年男子颇有威严的抬头直视着年轻人的双瞳,掷地有声的说道:“英拓,你知道你在给谁说话吗?这就是我送你在英国读书的结果吗?你的修养都跑到哪里去了!”

“父亲大人,当年您在她最需要你们帮助的时候,你们一个人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反而黑白颠倒,任她自生自灭,如何她什么有了价值,你们还想再次利用她,你们这么做,不怕遭到报应吗?”年轻人握拳愤怒的说道。

“啪——”一记耳光扇了下来,中年人怒不可抑,“畜生,你这个忤逆子,竟然敢这么对长辈说话!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混账儿子!”

“好,我滚,我也永远也不想看到你们!”年轻人说着,重重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青学高等部,二年A组。

“伊藤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天天看电视,希望可以知道您的消息,这个是我们自发组织的欢迎仪式啊,伊藤大人有没有很惊喜的感觉啊!”离月姬最近的一个女生兴奋的看着月姬,估计是因为过于激动脸红扑扑的像个可爱的红苹果。

月姬抿嘴轻笑,侧过脸看着女生,“嗯,出院之后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所以没有及时回到学校,让大家担心了。”

好温柔!女生眼中略过一丝恍惚,坚定的看着月姬,宣誓般的说道:“我们会永远追随伊藤大人的脚步,和伊藤大人永远在一起的!”

这个,呵呵,真是夸张的女孩!月姬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偶像效应?果然是年轻的孩子,自己离这个年纪已经很遥远了啊,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单纯的喜欢过崇拜过一个人,她的世界好像永远都是现实的,关于憧憬幻想这个东西,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没有了,有的时候,她由衷羡慕这样的女孩,能全身心的喜欢一个人,一个事物,那样的感觉应该很好吧!

少女笑得温柔,“唔,很开心能认识大家呢,谢谢大家这么关心我啊!”

在刚走进教室的时候,月姬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月姬不动声­色­的在口袋里Сhā上耳机的接头,然后按下接听键,对着话筒的位置,轻轻敲了三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来起来就像是在整理口袋里的耳机。

停了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不过只有几下而已,一会儿,上课预备铃响了,月姬走到座位上,拿出手机,是一条未读短信,打开是一连串的代码。

再次露出甜美的微笑。

——小姐,事情办妥了。

月姬飞快的在手机上按了一串数字。

——等我回去。

少年心思

寂静的夜,连绵起伏的山地,没有灯光到处黑漆漆的,伸手看不见五指,一座华贵庄重的的欧式别墅矗立在这繁茂的山林中,别墅周围灯火辉煌,在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在漆黑的夜中格外引人注目,别墅花园里红玫瑰傲人盛开,大片大片的,火一般的灼热,已是五月中下旬,春末季节初现知了的踪迹,在这个玫瑰花已尽凋谢的时节,这样大面积盛开怒放的玫瑰花及时在黑夜中依然会给人带来惊艳的感觉。

“少爷。”老管家一头灰白的头发神采奕奕,­精­明­干­练。

“唔,高桥管家,有事?”少年穿着青­色­的丝绸睡衣,慵懒的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点着眼角下放的泪痣,举手投足中是说不出的优雅。

高桥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移动电话,弯腰行礼,将电话递给优雅高贵的少年,“少爷,您的电话。”

少年接过手中的电话,放在耳边,然后对恭敬的老管家微微摆手,对着电话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一旁的高桥没有再说话,看了看握着电话的少年,恭敬的弯腰,缓缓的退下了。

电话那头说话的人似乎很焦急,急促的声音一阵阵地从听筒处发出,在这安静得诡秘的房间中更显压抑,接听电话的少年脸­色­晦涩难辨,像是在隐忍思索些什么。

停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停止了,屋里更显压抑,半晌,少年开口说道:“知道了,照顾好她吧,本大爷很快就回去了。”语气平缓,似乎没有任何异常,仿佛暴风雨之前的预兆。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少年偶尔应一声,停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按下结束键,迹部景吾将移动电话随手仍在沙发上,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着,良久起身,眼神中带着一丝未知的茫然。

他不知道听到刚才的消息时自己心中应该是什么感觉,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自己网住了,陷入某种未知的领域,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刚才听到的事情。

记得两年前,祖父还健在,他刚从欧洲归来,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她,迹部家的公主,天之骄女,祖父的心头­肉­。

他是骄傲的,即使是在欧洲那些本土贵族的眼中,他迹部景吾也是一个耀眼的存在,他喜欢被人仰视,他愿意做一个天生的领导者,可是他的自信在回到日本后几乎打破,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当头­棒­喝,他所有的优点,在那个被他自小崇敬的老人眼中连微尘也不如,那个老人眼中只有那个洋娃娃般的女孩。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如果当初父亲将自己留在了日本,自己会不会永远活在女孩的­阴­影下。

他的堂姐,迹部美子。

高贵,不是存在血统里,而是在心里。

在他刚记事的时候,父亲曾这样教育他。

他是迹部家的孩子,之所以高人一等,不是因为家族的庞大的势力,而是因为家族离得每一个人都是通过不断学习不断地磨练,成为一个高贵的人,这种高贵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不是因为他有一个很有能力的父亲,不是因为他是迹部家族的嫡子。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应该成为称为堂姐的少女时,他曾经一迷茫,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生而高贵的人吗?为什么那个老人看不到她的无知任­性­、尖酸刻薄,为什么那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不到她的缺点,而面对同年的自己,老人几乎没有给他说一句话,甚至一个正眼也没有看过自己,仿佛他只是一抹空气。骄傲如他,内心的沮丧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祖父的突然去世,也许现在他的堂姐就不是迹部家的“公主”而是迹部家的“女王”了。有的时候连自己也觉得这个世界不可思议,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人,下一秒就被打入地狱,他的堂姐,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家族的继承人,所以对于自己父亲的做法他并不认为是错的。

他就那样冷眼旁观,那么一个眼高于顶的少女,从最初的骄纵变成了现在的反复无常和暴躁不安,那些曾经严格训练过的高雅的举止礼仪如今只剩下一个模子,他甚至听到少女用粗鄙不堪的语言骂人……一切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是在父亲的默许下进行的,他的堂姐从上流社会人人称赞的公主成为一个褒贬不一的普通贵族少女,如今的迹部美子,除了“迹部”这个响亮的姓氏,一无所有。

他应该觉得高兴的,真的,他应该觉得高兴的。少女越是无能胡闹,就会越从侧面反映出自己合适继承人的位置,祖父的积威在少女一次次无理取闹中渐渐消失,即使是祖父最忠实的追随者,听到少女的名字也会皱起眉头

父亲成功了……

迹部景吾,你是迹部家族最优秀的继承人,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情绪,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想起刚才的电话,他感觉到深深地无力感,这种无力感真的是太不华丽了,那个骄傲的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少女中于垮了,从心里到身体的垮掉了,这是因果循环码?曾经少女是多少人的噩梦,她的骄纵任­性­毁掉了多少人,如今失去了祖父的庇护,报应来得这样快吗?

记忆中有一个尖锐的声音一直叫嚣着,“我要见迹部美子”,“我要见迹部美子”……

仿佛地狱般的声音,混合着那张恬静美好的脸庞,让他疑惑不已,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从头到尾的改变吗?唯唯诺诺和光芒四­射­,两种极端,那真的是在万念俱灰走投无路下被逼出来的吗?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

“迹部,在吗?”伴着轻轻的敲门声,门口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瞬间将沉思的金发少年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嗯哼,本大爷当然在,进来吧!” 急忙掩饰了情绪,恢复了原本的高傲和嚣张。

“咔嚓”一声,门开了,来人并没有进屋反而是站在门口端详了一会儿,片刻后淡淡的说道:“你有心事……”

“你是在说本大爷吗?本大爷怎么会有这么不华丽的东西。”迹部景吾瞟了一眼来人,深蓝­色­的头发,稳重斯文,都说狼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这话真的不假。

“呵呵,有没有你自己知道。”蓝发少年推了推眼睛,“我只是来向你询问训练的事情的。”

“唔,本大爷知道了,你想问什么?”迹部脸上的违和感消失,又恢复了以往的高贵优雅。

蓝发少年顿了顿,缓缓的说道:“呵呵,听说我们要和青学打一场练习赛,这件事,是真的吗?”

旧时亲人

“伊藤大人再见!”

“再见——”

放学后,月姬甩开身边的追随者大步向校门口走去,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穿着外校的校服翘首以待,兴奋不已的学生,他们见到走来的月姬,激动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若是按照以往月姬绝对会停下来露出甜美友好的微笑,但是这一次,月姬却只是匆匆的向身后围观摆了摆手便闪进车里,留下身后遗憾不已的一群人。

“开车吧。”上车后,月姬说道。

“好的,坐好了,小姐。”工藤恭谨平稳的声音响起。

“唔,好的。”月姬乖巧的点头回应,一切看上去似乎是那样的风平浪静。

一路无语,车平稳的开进一条小巷,巷口尽头是一家极为不显眼的咖啡厅,红­色­轿车在这里停下。

“他在里面?”下车,月姬瞟了一眼眼前的咖啡厅问道。

“是的,小姐,他一直在等您。”工藤弯腰恭敬的回答。

“嗯,我知道了,工藤叔叔,麻烦您了。”月姬点头致谢,疏离有礼,工藤眼中无奈和心疼的眼神一闪而过,转而恢复了一贯的谦和恭敬,

“那我进去了,结束的时候会给您打电话的,一会儿见了。”说着,月姬摆手转身走进咖啡厅。

这里确实是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咖啡厅,但还是一眼可以看出这个是事先做过安排的,因为咖啡厅里很安静,只有一些面无表情的侍应生,和一些面对面坐着的男男女女,见到月姬进来,眼睛都不转一下,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月姬不禁点头,果然很符合工藤一贯的谨慎作风,嘴角有一丝欣赏的微笑。

咖啡厅里一个身穿红­色­看起来很像领班的一个侍应看到自己,一句话也没有说,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带着月姬像一个包厢里走去。

敲敲包厢门,只听包厢里传出迫不及待的一声“进来”,接着门开了——

“月华……”

“神崎英拓,好久不见——”

对于神崎英拓,月姬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尤其是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一笔数额不小的汇款陆陆续续寄到月姬所在的公司,收款人都写着是神崎月华。

对于这一笔来自英国的汇款,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月姬自己也是一脸茫然,所以当雪乃云上告诉她些钱全部来自一个叫神崎英拓的私人账户的时候,淡漠如她也不禁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月华的记忆中没有这个人,印象中她第一次见到神崎英拓的时候他也有说是“初次见面”,如果不是知道内情,月姬肯定会以为这个是“兄妹情深”的表现。

不过很遗憾这个认知是不可能出现的,那个时候的月姬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亲情,雪乃云上找遍了关于神崎英拓的资料最后得出结论,神崎英拓确是真的关心神崎月华。

无论如何,对于一个真正关心月华,并且施与援助之手的人,月姬是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的,尽管他是神崎良木的儿子。

“月华,你好吗?”犹豫再三对面的年轻人还是问出了口,说完一脸忐忑不安的看着月姬。好像生怕她会因此生气。

浅蓝­色­的短发,深紫­色­的眼眸,眼前的年轻人有着和月华五分像的面孔,一样的­干­净,一样的善良。对于这样的人,月姬本能的会产生一种远离的冲动,月华的忧伤曾经灼痛了月姬的心,而对面的年轻人身上的阳光气息更是让月姬有种窒息的感觉。

他是月华同宗血亲,明明是年纪相仿,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安逸的活在阳光底下,而月华却只有那一方狭小空间的记忆,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片刻恍惚过后眼中再次恢复以往的清明,“嗯,我很好。”疏离乖巧的标准笑容,任谁都能看出得客套和虚假。

神崎英拓尴尬的笑了笑,耳根微微泛红,“嗯,你好就好了,”顿了顿结结巴巴来了一句,“我在英国的时候,有、有看你的演出。”

“那真是谢谢了。”月姬淡淡的说道,但是眼睛却并没有看向神崎英拓,反而是对包厢的窗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花纹。

“月华……”

“对不起,请叫我伊藤。”月姬的语气有些生硬,不似以往那般清润。“我已经不是神崎家的人了。”

“伊藤、小姐。”神崎英拓的语气溢满了苦涩和无奈,眼神中充满着深深地愧疚和疼惜,“不要这个样子,月,伊藤小姐……”

“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跑到我面前来说这些?”月姬转过头,看着神崎英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对不起……”

空气稀薄压抑,神崎英拓的眼睛清澈见底,善良而单纯,竟让月姬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心跳地怦怦作响,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了出来,那双眼睛不要这样看着她,不要这样看着她,她真的再也不想看到那种眼神了,月华,你渴望已久的东西终于来了,可是你却不见了,月华,月华……

不要傻了,伊藤月姬,如果月华还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你了,你真是虚伪得可怕!

“月,神崎家终有一天会变成你的软肋!”泉的话现在终于灵验,不过这句话应该改一下,她的软肋不是“神崎”而是“神崎月华”,那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女孩,那个曾经让她感动,影响她的女孩。

月华,月华……陪我度过最艰难岁月的你,还好吗?

“这句话,你说晚了。”说话的对象已经不在了。

年轻人会错了意,“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我的父亲……”

“那就不要提他了,你是你,他是他。”月姬淡淡的打断神崎英拓想要说的话,“道歉的话真的不用说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真的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神崎英拓怔怔地看着月姬,“我不是故意想打扰你的。”声音几不可闻。

余光看到耷拉着脑袋的神崎英拓,月姬没由来得感觉到愧疚,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下心肠说道:“神崎少爷,我现在是伊藤月姬,和神崎家没有了半分的关系,神崎家族的‘养育之恩’我会铭记在心,以后各走各的道,大家互不妨碍,但是要是碍了我的路,我绝对不会像两年前那么好说话了。”

“月华……”神崎英拓不可置信地看着月姬,熟悉的眼神和巨大的压迫感,仿佛两年前的初见。

难道这个才是真正的月华?

“神崎少爷,请问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月姬冷淡的问道,但是这种冰冷却没有直达眼底,就像是一层冰雾凝结在眼眸中,随时都会破碎。

可是神崎英拓却没有看出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沮丧中,感觉像是过了好久,他站了起来,看着月姬说道:“那伊藤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失陪了。”

随着“咔嚓”的关门声,年轻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月姬突然感觉很累,拿起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接通后,苦笑了一下:“工藤叔叔,来接我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真的好累啊,她感觉真的好累啊,“月华”现在更像是一道咒语,让她不断地心软不断地妥协不断地推迟原本的计划,她已经不能再拖了,覆水难收,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月华,我的手已经脏了,洗不­干­净了,那些平凡的愿望,奢侈的让她无法想象。

就这样沉沦下去吧,她真的不需要任何救赎。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手机响起,屏幕上“工藤”两字闪烁着光芒,月姬定了定神,拿起手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厢。

“小姐。”见月姬一脸疲倦地坐上车后,工藤不由得开口唤道。

月姬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的,不用担心,工藤叔叔,去公司吧。”

“很晚了,小姐还要去公司吗?明天小姐还要上学。”工藤诧异的问道。

“呵呵,我会休息,可别人不一定在休息,你知道的,工藤。”

听到月姬叫自己“工藤”,他明白她是非坚持不可了,“那好吧,小姐要照顾好自己。”

“嗯,会的。”月姬闭上眼,“明天到公司来接我吧。”

“是的,小姐。”

她还有她的战场,她还有必须做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要走下去!

傀儡明皇

“带我去13号房间。”

月姬淡淡地对着露着标准的八颗牙齿的前台小姐说道。

仿佛是被施了咒般,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对着台子上的座机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用平稳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说道:“请输入您的密码。”

月姬没有说话,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前台小姐,在座机上按下几个数字,然后抬起头对面无表情的前台小姐说道:“可以了吗?”

前台小姐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平静,“请跟我来。”

月姬没有说话,低下头跟上前台小姐,眼神里讳莫如深。

穿过走廊,前台小姐在一个上面写着接待室的房间停了下来,将门打开。

进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前台小姐在接待室里一个看上去是落地装饰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转头看着月姬,月姬没有说话,掏出脖上挂着的银质的吊链,在装饰画一旁的电灯开关处下面停了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装饰画和电灯开关相相接处缓缓的拉开,从装饰画后出现了一个电梯!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月姬的声音平稳而高傲,前台小姐脸­色­未变,只是眼中惊愕的神­色­一闪而过,快得让月姬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是。”前台小姐弯腰行礼,说完就要下去。

月姬一挑眉,“慢着。”前台小姐脸­色­一僵,只听月姬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落了称呼?有意的吗?”

前台小姐抬头直视了月姬半秒,深吸一口气,再次弯腰行礼,“是,明皇。”

月姬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按下电梯红­色­的按钮,电梯上方的指示灯由红­色­变成了蓝­色­,电梯开了,月姬大步迈了进去,转身,随后电梯门渐渐地合上,随之装饰画也在缓缓地降落……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在狭小的空间里月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望着电梯上方那个不断变化的数字,终于在十三层的时候电梯发出一声“丁零”的响声,门缓缓的开了。

这是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间,布局和顶层相仿(顶层会议室前面有描写),只有一个铁门,门上有一个门铃状的小盒子,月姬从颈间取下项链,在门铃的凹槽处轻轻划了一下,瞬间,铁门开了。

月姬深吸一口气吗,走进房间。

传说十三是个极为不吉利的数字,西方人,尤其是基督教徒对这个数字颇为忌讳,传说正是第十三个门徒出卖的耶稣,才使得耶稣受尽磨难,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更是以­精­湛绝伦的画技将这个个传说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并且使其更加的深入人心。因此西方好多建筑师没有十三层的,也没有十三这门牌号。

将这一传统继承下来的最彻底的莫过伊斯顿家族,众所周知伊斯顿名下所有建筑都没有“13”这个数字,所以好多人都猜测这个古老的世家应该是一个诚挚的基督徒。

每次月姬听到这个传闻都忍不住想嘲讽,“虔诚的基督徒”?真是个笑话!伊斯顿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是“无神论”,即使是经历过诡异穿越的月姬对于这种鬼神的事依然持有七分怀疑,所谓的倒霉“13”正是伊斯顿第一任宗族的出生日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家主出生日期是邪恶黑暗的。伊斯顿家族名下所有的建筑之所以没有“13”是因为,这个数字是他们权利的象征,在位的家族当权者都把“13号房间”作为一个保密的存在,因为里面存放了大量的珍贵资料和消息,家族高层开会秘议也是在“13号”房间的。

而“13号”房间的钥匙,历届都由明皇保管。

13号房间钥匙的拥有权是明皇的权利之一,在坚持三权分立的伊斯顿家族,明皇应该是仅次于家族的上位者,可是到了月姬这里明皇却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空架子”——

果然,手机开始震动,屏幕上,一个熟悉的名字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月,最近好吗?”

电话里,温润悦耳的男声深情款款的说着,月姬只觉得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指尖冰凉,这股寒意顺着指尖传入心中。

“罗杰,好久不见。”

……

挂上电话,月姬有些茫然,那种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明皇,她是明皇,她是伊斯顿家族至高无上一人之下的明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样的弱小,这样被监禁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权利,两世为人,明明是同龄人,明明是接受者一样的训练,为什么她和他们的差距就这样大,前世,她是文笑笑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能力,“市场指向标”、“商界莫扎特”,她的天赋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她成了别人的傀儡,连生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她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自己行使自己的权利也要被问责,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到处安Сhā着别人的眼线,不,不是眼线,是监视,是光明正大的监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月,不要把看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

可恶,罗杰,我是明皇,我是明皇,为什么你那么不信任我,如果当初不信任为什么还要我来做明皇?你给的信任就这么多吗?说这样的话,真的是关心吗??这样的关心,她真的受够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月姬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么多年的荣辱不惊,大风大浪,真的很难再有什么事情让她难以忍受了,即使是现在,平复心情后,开始翻阅资料。

“13号房间”最珍贵的地方就是资料汇集地,历届明皇曾经的经验手札高层会议记录都能在这里找的到。两年前,初入伊藤家族的时候,她曾对伊藤家的“忠心论”嗤之以鼻,文笑笑是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的忠诚的,即使是日本“武士道”­精­神被传的神乎奇乎,她也不相信,因为背叛是人类的本能,荀子的“­性­恶论”在她看来是至理名言,“忠君”?这是什么时代了,哪里来得“忠君”?

可是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伊藤家用事实告诉她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绝对的服从,这种服从是盲目的,不需要任何条件的,你能说的只有“是”如果做不到等于告诉别人不已经失去你的价值,对于失去价值的人,伊藤家族是不会有任何怜悯的,既然没有用了,那就只有一条路——被废弃!

这几天,月姬着手让人去查神崎家族的动向,除了这个,她目前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迹部和藤原的往昔,不是泛泛的那些发家史,而是真正的事件,迹部家族是靠金融股票发家,藤原家族则是餐饮业,这个不算是什么秘密,真正让月姬好奇的是,神崎家族只能算是一个古老的贵族世家,无论在财力还是在地位上都无法和迹部家族媲美,迹部家族到底当年为什么会和神崎家联姻,还有迹部家族和藤原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有了瓜葛,月姬绝不相信迹部远扬那种老狐狸会信任什么突然出现的示好者,越是上位者,疑心就会越重,用人不疑并不是代表他完全相信你,而是他对你知根知底。

所谓“知己知彼”,月姬现在要为自己增加胜利的砝码,这一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月姬一栏一栏的翻阅,看到需要的便用笔在纸上做下特殊标记,终于在二十年前的资料里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字里行间中,除了找到了她想要的资料竟让月姬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秘密……

“工藤,给我去查一个人,迹部家的二老爷,迹部远扬的同胞哥哥。”挂断电话,月姬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如果她猜得不错,那么很快就会上演一场好戏!

月华,他们欠你的债,很快就能还上了……

伴君伴虎

寂静的夜,明亮的小巷灯火通明,白炽路灯照着街道两边风格迥异的别墅,各种各样用来装饰的霓虹灯灿烂夺目,却让人感到压抑和自卑。在某一街道的拐角处,坐落着一栋极为不起眼的小别墅,不同于其它花园中的争奇斗艳,不大的花园中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石墙上还有一些绿­色­的蔓藤植物在繁茂地生长着,紧挨铁门的围墙凹槽处笼罩在黑白交织的­阴­影中的隐约可见是“伊藤”二字。

“小姐,这个是我们能查到的所有关于迹部二老爷的资料……”从房间里传出的男人平稳恭敬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任何起伏。

“拿来吧。”说话人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少女,清润慵懒声线­干­净的的像山间潺潺流淌的泉水轻拍鹅卵石,有一种­干­净的诱惑。

“……”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给我。”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快,这种口气显然不是在疑惑而是在质问,接着再次是死一般的沉寂。

“噗嗤——”良久却意外听到少女“咯咯”的笑声,似乎是男人做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紧张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开了,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因子。

“来说说吧,你现在在想什么?”顿了顿只听少女愉快的说道:“是受虐待得孤女必定接受不了现实的沉重打击,走上绝路,还是思绪混乱的少女一时间无法想开,最终选择自残式的报复,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看不见光明……告诉我,你想的是哪一种,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工藤叔叔,你想的是哪一种呢?”

接着传出男人犹犹豫豫的声音:“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话音一落,是少女更加放肆夸张的笑声,只听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好,好,我,我一定,哈哈,做好,心理,准备,哈哈哈……”

透过窗间的缝隙,看到浅蓝­色­的长发瀑布般的披散垂下,包裹住纤瘦的身材,少女侧面勾勒出清秀美好的线条,修长如葱尖般的手指在一叠纸上轻轻点着,额前的刘海下深紫­色­的眼眸时隐时现。

“对于这份资料你有什么看法?”翻至最后一页纸,停顿了一会儿,少女将手中翻阅的那叠资料递给一旁站着的中年男子。

“小姐……”中年男人疑惑的看着少女,不知道少女从这份资料里面看出什么。

“十多年同床异梦的夫妻,花心大少为情所伤,妻子怀恨在心,暗自报复昔日情敌留下的孤女,呵呵呵,工藤,除了这些你还能从上面看出什么?”少女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冷笑,“说说你的看法。”

“小姐……”中年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他看到少女眼中严肃的目光时,他知道少女并没有在发泄什么,是真的在询问自己,连忙低头,“属下不知。”

“呵呵,工藤你还是太死板了,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式,如果刚才我问的是知秋,她一定不会这么回答我的。”少女侧着身子斜睨着一脸愧疚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

“属下知错。”

“呵呵,一个名门望族,竟能将子女教育的心胸如此狭窄,这本身就有问题,家族的教育问题,最能反映这个家族是否将走向衰落,因为下一代预示着家族的传承,这样说你有什么启发吗?”少女认真的说着,清清凉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小姐的意思是神崎家的要衰落了?”中年男人反问,眼中的疑惑并没有消散,依旧不解的看着少女,不知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现在的神崎家只是徒有其表,早已经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是的,还有吗?除了这个你还看出什么了吗?”少女接着问道。

“这个,其他的属下看不出来了。”中年男子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用不着这么愧疚,忠厚老实,诚恳平和,这个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所以绝大多数事情我是交付于你而不是知秋,知秋盛气凌人不好驾驭,我估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高压政策’,现在在这里发号施令的就不是我了。”少女笑得温柔,但是温度并没有到达眼底,“这些话,我既然告诉了你,你便一五一十的给知秋说了,迹部美子的事情,我暂且不去计较了,但是如果下次她神圣的‘正义感’再次发作,我会让她直接去美国找朱丽叶。”顿了顿少女自已“咯咯”地笑起来,“工藤叔叔不必这么紧张,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呵呵,您回去和知秋姐姐商量一下,一起定一个方案出来。”

“是,小姐!”少女话音刚落,中年男人便弯下腰铿锵有力的回道。

看着少女天真无邪的笑容,中年男人却感觉如临冰窖,刺骨的寒冷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一瞬间他脑中突然想起一句中国的古话——伴君如伴虎。

次日,伊斯顿唱片公司顶楼会议室。

“小姐真的是这样说的?”

明亮的房间,说话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岁左右,身穿白­色­运动服显得格外­干­净清爽,女子长的并不算漂亮,但是那双­精­明犀利的眼睛却为女子的平凡无奇的样貌平添了三分神采。

“是的,知秋,你是不是瞒着大家做了什么事?”沉着稳重的中年男子用平稳无波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白衣女子,“你应该很清楚小姐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思,良久她抬头说道:“果然是关心则乱,工藤,你想歪了。”

“什么意思?”中年男子眼睛露出喜­色­,“你的意思是——”

“小姐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而是提醒我不要做什么事。”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换句话说,小姐要动手做什么事情了。”

话音一落,中年男子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了,“小姐,终于还是要对神崎家下手了吗?”

“是的,于公于私,她都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她这番话是同时在提醒我们我们两个。”白衣女子自嘲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小姐。”

“是的,她是我们的小姐。”中年男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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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大人,早上好啊。”

“早上好,皆川君。”

“伊藤SAME,早上好。”

“你好。”

星期一的早晨是忙碌的,即使对于“天才”般存在的月姬,依然是不容松懈的,从某种程度上月姬是个完美主义者,她有自己的骄傲,在一次测验中,月姬的国语成绩只高出第二名十分后,便有些别扭了,这种“小别扭”所致的结果就是第二次测验中,月姬的国语成绩再次拉出对方十几分。“‘月下­精­灵’除了会唱歌,还是刻苦学习的好学生”,这一件事被政府用来鼓励青少年努力被媒体记者和大肆炒作,成为家长教育孩子们的典范。

“伊藤大人,我能借一下您的笔记吗,刚才老师讲的我没有听明白……”下课一个女生扭扭捏捏的走到月姬的课桌前,低声的说道。

“嗯,没有问题的,嗯,放学之前还给我就可以了。”月姬笑容温柔而明媚。

“伊藤大人……”女生惊讶的看着月姬,因为诧异眼睛睁得大大的,“谢谢伊藤大人,谢谢伊藤大人!”

“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客气的。”月姬笑得温婉,那一瞬间竟有种“风华绝代”的感觉。

“伊藤大人好温柔啊,真的哎,藤野好幸福啊竟能借到伊藤大人的笔记。”

“我也好想借啊,好羡慕藤野啊。”

“明天我们也借好不好?”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月姬的笑容愈发的温柔,这些人是她的追随者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中国流传千年的古话无论在哪一领域都是至理名言,月姬一直相信“群众的力量”,最好的例子就是中国□“靠发动群众”最终赢得了内战的胜利,如今在三大执权者,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她只能采取“一边倒”的计策,靠依附于罗杰才能为自己赢得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月姬”,她是“月下­精­灵”,她有着无人能撼动的地位和影响力,这种影响力,有时甚至可以高过权势和地位。“车祸事件”她小试牛刀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现在这些人或许只是普通的学生,但是谁能保证几年后的他们也像现在一样平凡,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她的经历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她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至少她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打算下面的事情,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鱼死网破,那个是傻瓜才会做的事情,她,永远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悲惨的境地!

她要做永远的上位者,她要站在权利的顶端,不惜一切代价!

她第一个目标就是神、崎、家。

迹部雅子(一)

“小姐,这个是您要的计划书,请过目。”宽敞的房间,明亮的落地玻璃,一张很大的梨木“老板桌”前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的运动服的年轻女子,此刻她正看着对面低头的少女,往日­精­明的眼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好的,辛苦了,知秋。”合上计划书,拥有一头顺滑的浅蓝­色­头发的少女抬起了头,她有一双好看的眼眸,熠熠生辉,灼灼有神,伶俐又不失单纯,仿佛山林间聪慧的小鹿,“看来工藤确实是一字不漏的给你叙述了一遍我的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知秋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躬身行礼,“我不会再让您失望了。”

“你明白就好,其他的话我不多说了,就按这份计划来吧,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少女笑容明媚,饱含深意,“这次的计划,你负责监督和具体实施,记住,任何环节都不能换人,听明白了吗!?”

“是,小姐。”

少女似乎很满意白衣女子的反应,轻轻摆手说道:“好的,下去吧。”

“是,小姐。”

看到白衣女子缓缓的退下,老板桌后的少女眼中划过一抹犀利的光,“玉不磨不成器”,如今是该磨练他们的时候了……

曾经她比他们更骄傲。前世,无论哪个领域的佼佼者,听到“文笑笑”的大名谁不敬畏三分,她有骄傲的资本,她用自己的努力敲开了美国第二电子公司的大门,她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时代的“女­性­传奇”,若是两年前有人告诉文笑笑,她可能会荒废两年的时间去唱歌,她一定会认为那个人疯了!

久在上位,真的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很容易滋生,但是却不容易消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要从新学习,那种感觉,真的只能苦笑一句“冷暖自知”,好在她挺过来了。

“……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骨­肉­团圆叙,几家飘篷在外头……”悠扬的音乐在房间中响起打断了月姬的思绪,当看到月姬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嘴角噙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小鬼,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月姬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收到“小鬼头”的电话,她知道那个小鬼头一直是很忙的,虽然她没有将这部漫画看完,但是“小鬼头”是“主角”,这个是毋庸置疑的,根据漫画中的主角定律,主角必定有一大堆的麻烦和事故在等着他,就算是­干­坐着,也有人找他挑战的,所谓“网球王子”应该就是他们那一帮中学生。

“少年不知愁滋味”,当年谁没有做过白日梦呢,少年时他们都崇拜英雄,因为早熟,他们的思想远比同龄人来得实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有自己的梦想,有野心勃勃的,也有宁静致远的,军区首长的儿子想当中国的“比尔盖茨” ,房地产商的公子哥想做画家……他们都曾经为此努力过,甚至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是后来呢,没有后来了,大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梦想之所以是梦想,是因为它的实现需要付出他们已有的代价,几乎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儿时头脑发热的“梦想”放弃自己现在已经拥有的权利地位,梦想是虚幻的,真正得到了又能怎样的,但是日子是实际的,他们还要靠这些生活。

月姬佩服那些十多岁的孩子,即使她已经成了“万人之上”的伊藤月姬,她依然佩服他们,比如那个“素未相逢”的越前南次郎,小鬼头的父亲,月姬一直都很想问他,如果当时他的生活很窘迫,或是以后生活会变得很窘迫,他会后悔在全盛时期退出网坛吗?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越前南次郎退出了网坛,而且没有贫困潦倒,虽然这在月姬眼中十分不可思议,但是这确实是事实,不仅如此,她还见到了他的儿子,大名鼎鼎的“网球王子”越前龙马。

对于越前龙马,月姬是真心喜欢的,在她刚来这个未知的世界中,这个孩子一直是自己发泄对象的存在,一次次的戏弄,小男孩像小猫一样,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为网球世界的主角,从最初的兴趣逐渐变成了另一种关心,不得不说,越前的出现,弥补了她从小在亲情方面的缺失,这个个子矮矮的小男孩从玩具变成了如今弟弟般的存在,有的时候她在想,她对青学的莫名的亲切感,究竟是受前世的漫画的记忆影响,还是因为她知道他们是小鬼的朋友们?

无论如何,月姬真的希望龙马不要走自己父亲的老路,不过如果他也和越前南次郎一样,那就随他吧,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对自己负责,只希望龙马和他的父亲一样幸运。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个很臭屁的小鬼会亲自给自己打电话邀请自己看比赛,那个“日美对抗赛”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规模很大的一场比赛,看样子她真的应该去补补这个网球世界的常识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有些事情拖得太久了,是时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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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在高处向下俯视,无论是人还是车都变成了一群群移动的小黑点,月姬喜欢站在这样的地方,有一种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错觉,但也只是错觉。

“小姐,您要等的人来了。”身穿红黑相间西服的侍应生,走到月姬身边说道。

“嗯,带她进来。”月姬声音清清凉凉,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

“是,小姐。”侍应躬身退下了。

转身,月姬直径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张桌子旁,拉出一张椅子,静静等待那人的出现。

这次见面的地点是东京以价格昂贵而出名的西茗饭店,为了包下顶楼,月姬真是花了不小的一笔钱,真是不知道这么大的资金投入,能否换来自己理想中的效果呢,她拭目以待——

“我说这是谁呢,好大的排场啊,真没有想到是伊藤小姐啊,伊藤小姐不在舞台上唱歌,怎么会有空来约我吃饭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若是有谁能让月姬听到声音就讨厌,那必是眼前的人无疑。

来人大约三十多岁,由于平时保养得当看上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水蓝­色­的套装,深蓝­色­的头发,­精­致典雅的妆容,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风范和成熟汝­性­的魅力,只是女人嘴角边那抹冷嘲的笑容,竟使她的五官变得扭曲,那原本的端庄仪态被破坏殆尽。

月姬笑靥如花,“迹部女士,别来无恙啊——”迹部雅子,见到你真是很开心啊。

自从知道那件事后,月姬对迹部雅子唯一的忌惮也消失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自己这样的小心翼翼,简直可以说是好笑了。

她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走到月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衣角,然后抬头说道:“伊藤月姬,说吧,你请我出来­干­什么,该不是你演出没有钱需要赞助吧!”迹部雅子故作惊讶的捂着嘴,脸上笑得好不得意。

月姬淡淡的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迹部女士,您大概误会了,我觉得伊斯顿还不至于落魄到这种地步,我这次请您来主要是想请您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你想做什么?”毕竟是百年世家,子孙再不济,最起码的警惕­性­还是有的,哪有这么轻易会上当,更何况原本不算很差的迹部雅子,这么多年的耳熏目染,若是一句话就上钩,奇怪的就是月姬了。

“呵呵,迹部女士以为我能对您做什么呢?”月姬轻轻笑着,眼神中多了一丝嘲讽。

一瞬间迹部雅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睛里露出恶毒的光芒,“小丫头,对我耍心眼,你还­嫩­了,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东西,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不用这样激我,你的那些小伎俩真是太小儿科了。”

“呵呵,真是奇怪,不知道家母和您有什么渊源,竟能让你这么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不知迹部女士可以告诉一二呢?”月姬笑容不变,声音更加温软。

“你知道了些什么,小丫头,不要对我耍心眼!”迹部雅子眼睛微眯,嘴巴抿成了一跳缝。

“你不妨看看这个,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月姬轻将放在桌子上的皮包中抽出一个牛皮资料袋递给桌子对面的迹部雅子,举手投足间优雅万分竟有一种诱惑的美感,迹部雅子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去撕碎那张­干­净美好的笑脸。

瞟到迹部雅子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月姬笑容愈发的恬静,“迹部女士,看完之后记得还给我哦。”

良久,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声震响在整个西茗饭店顶楼——

“贱丫头,你、你、竟然,你竟然敢调查我!”

迹部雅子(二)

“迹部女士,不要这么激动,呵呵,怎么样,您对您看到的还满意吗?”月姬笑容可掬,“我们不要光说话了,好不容易请到您,作为晚辈要是不表示一下实在太不懂规矩了,迹部女士,我们坐下慢慢说吧,侍应生——”

“呵呵,自作主张替您点好了,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月姬看着心浮气躁,随时可能会爆发的迹部雅子说道,“迹部女士,坐下来,我们慢慢谈吧。”

迹部雅子年轻时甚为骄纵,如今年龄大了,经过的事情多了,脾气确实有所收敛,不知道是她真的变得聪明了还是刚才看得资料确实触及她的警戒线了,出乎意料的,迹部雅子竟然没有再闹,反而是冷静的坐下了,就连月姬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容易就留下了迹部雅子,她还以为会花不少功夫的。

“神崎月华,你到底想做什么?!”迹部雅子压低声音恶狠狠的看着月姬,但是眼神里却无法掩盖的慌乱。

月姬笑得更加开心,眼中划过一丝冷光,“迹部女士,刚才叫我什么,现在还是叫我什么吧,您最好不要让我从您的嘴里听到‘神崎月华’这个名字,否则……啊,我点的东西来了。”

只见身穿红黑相间的侍应生便端着盘子缓缓的走向她们,小心翼翼的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月姬冲侍应生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放这吧,谢谢。”

“你!”迹部雅子恨得咬牙,却碍于有人不好发作,只能看着月姬笑语盈盈的吩咐着上菜的侍应生,“否则什么?”

侍应生走后,月姬仿佛像忘记了她刚才要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对迹部雅子说,“迹部女士尝尝这个”,“迹部女士尝尝那个”,对刚才的事情绝口不提,看得迹部雅子不禁火大。

“伊藤月姬,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你在这耗着。”

“哦,迹部女士,尝尝这个吧,这个可是夏威夷特产的海鲜,听说是从美国空运来的,日本很少能吃到这么新鲜的哦。”月姬指着一盘海虾对恼火的迹部雅子说道。

“神崎月华,你到底在玩什么!?”

终于彻底的被激火的迹部雅子“腾——”的一声站起来,身下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响声“神崎月华,不要从这里装神弄鬼的,你这个贱人,下贱胚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的,你和你那个下贱的母亲一样不知廉耻!”

“迹部女士,你说完了吗?”月姬笑容不变,甚至比刚才还要灿烂,深紫­色­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女人,“您骂够了吗?”

“你想­干­什么……”迹部雅子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她她竟然会害怕一个十来岁孩子的眼睛。

“啪——”

空荡的房间,静得让人窒息,只能听到女人粗重的呼吸声,无声的证实了刚才那记清脆响亮声音不是听觉的失误。

“迹部女士,您,还要继续吗?”

迹部雅子几乎是惊恐的瘫坐在座位上,对面的少女熟悉而又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双懦弱到骨子里的眼神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她是谁,她是谁,她一定不是神崎月华,神崎月华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眼神,怎么敢反抗她,她一定不是她,她不是她!

“你是谁……”声音竟有些喑哑哽咽。

“迹部女士,我说过,不要从您的嘴里听到‘神崎月华’这个名字,为什么您这么不听话呢?”月姬嘴角噙着甜美的微笑,声音愈发的温柔,“您知道每当您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想起你把手掐在我的脖子时的感觉,当年,您打得很欢快啊——”

“你、你、你……”

“边打边叫我‘小 贱人’,可是您那时眼中看到的真的是我吗?不见得吧,要不让我猜猜是谁呢?”月姬慢悠悠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着迹部雅子苍白的脸颊,嘴角的弧度愈扬愈大,“您真的这么恨我的母亲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女人身子开始颤抖,眼中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呵呵,害怕了?”月姬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到,“迹部女士,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叫你迹部夫人吗?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没有那个资格……”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别说了,我听不懂,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听不懂!!”迹部雅子歇斯底里的叫道,优雅的举止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少女很开心的看到对方露出自己预料中的反应,眼睛里流露出如许的快意:“说来我一直奇怪呢,为什么哥哥比弟弟结婚晚这么多,结婚多年还没有孩子,我从来没有怀疑到别处,也许这其中有别的原因呢?或许是他没有碰过你,又或许,他没有那个功能?”

“不要说!不要说!我叫你不要说,你没有听到吗?”迹部雅子扑上去疯狂的揪着月姬的衣领,不断的摇着,眼睛里满是恨意。

“十年的同床异梦,真是可悲啊,所谓的花花公子,其实是个痴情种子,这个大概会变成媒体记者竞相报道的重点新闻吧!您觉得呢,迹、部、女、士!”即使因为憋闷脸颊已是一片绯红,月姬依然微笑着,嘴里不紧不慢的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女人缓缓地松开月姬的领子,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双臂无意识的交叉环住自己的肩膀,眼泪倾泻而出,眼神空洞又绝望,“为什么要揭穿呢,为什么……”

“您觉得我很残忍吗?迹部女士,您要仔细的回想一下当初您是怎样对待神崎月华的,如今我对您做得这一切与您当年的行为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啊,才说到这就受不了了吗?”月姬笑容里面夹杂着如许的快意,每一个血液中的细胞都在疯狂而欢快地叫嚣着,她知道这一刻她真的等待了太久。

少女拾起被迹部雅子扔到地上的资料袋,在她面前扬了扬手,迹部雅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缩,月姬笑得温柔,“而且,迹部女士,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哦!”

“你这是在报复我?”听了这话,迹部雅子像是无意识的低呐了一句,然后声音是更为虚弱的自言自语,“竟然是只是报复……”

“好了,迹部女士,我们话不投机,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当月姬觉得“游戏到此为止”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话语,“等一下——”

“唔?有事?”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留下来已是没有任何意义,月姬有些冷淡的问道,她已经没有耐心留在这里和这个愚蠢的女人浪费时间了。

迹部雅子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抬头认真看着月姬,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随你处置,放过他吧……”

放过他?放过谁呢?月姬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紧接着内心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放过他吧,既然你想报仇,就冲我来吧,不要伤害他……”说完,女人的眼泪再次涌出,“求求你,不要伤害他,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哦,莫非是我听错了,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月姬看着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女人,突然感觉到嘲讽,“迹部女士,您在开玩笑吧,当年您虐待神崎月华的时候,怎么没有见您有什么怜悯之心呢,呵呵,迹部女士,您要为当年做的事情负责哦——”

“我错了,我错了,月华,原谅姑姑吧,我求你原谅姑姑吧,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我求求你,你姑父是个好人,你姑父是个好人,他不知道我以前是这样对你的,他不知道的,他不知道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迹部雅子上前抓住月姬的手,不停地恳求,在空荡的房间中格外的凄凉、刺耳。

“放手。”月姬淡淡地说道,眼睛里露出如许的嫌恶。

女人恍若未闻,嘴里只是不停地说着“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吧”。

月姬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这样的迹部雅子让她厌烦透顶,“放手!”声音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迹部雅子怔怔地看着几乎陌生的少女,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

“你说,只要我放过他,你任我处置?”月姬冷冷地看着面前尤带泪痕的迹部雅子,“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真的。”迹部雅子连忙点头,眼中像看到希望一般,明亮亮。

深紫­色­的眼眸有些恍然,瞬即混福清明,少女的嘴角绽开一抹甜甜的笑,眼瞳­干­净清澈的好像山间的小鹿。

“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哦。”

出了西茗饭店,外面的阳光明晃晃的刺眼,高大茂盛的法桐生长在马路两旁,将宽广的马路笼罩在一片树荫下,树间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也是闷闷的,不知不觉,竟是入夏时节了。

“小姐……”

打开轿车后座的门,上车前,身穿白­色­运动装的知秋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上前问道:“小姐,这些,这些都在您的预料中吗?”

“哦,这话怎么说?”月姬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出来心里在想什么。

“迹部雅子的反应不在计划里,这些小姐也想到了吗?”

“呵呵。”月姬微笑,侧头看着神情复杂的知秋,“你是这样认为的?”

“……”知秋低下了头,只是沉默。

见白衣女子不说话,月姬笑容愈发的灿烂,眼睛里也是晶亮亮,“这样认为也好……”说完,少女默默从她身边走过去,坐进车中,然后抬头对仍旧矗立在车门外部上车的知秋说道,“快上车吧。”

“是,是小姐。”知秋慌乱的低头应道,连忙坐上车,眼中愧疚的目光一闪而过。

“小姐,对不起……”

任­性­的决定

听到知秋那声微弱的“对不起”,月姬心中百感交集。

月姬真的不怪知秋,真的不怪。

她知道她是无心的。

但是有的时候,正是这种“无心”才让人觉得更加可怕,她知道自己工于心计,她知道自己残忍,难道他们每个人的手都是­干­净的吗,一次又一次的指责,真的让她心生疲惫。

哎,罢了,罢了。

她会这样想自己,至少说明在她心中自己很厉害,运筹帷幄,能掐会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至少她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因为自己已经在属下的臆想中被无限神化魔化,成为一个强大的不可违背的存在,大概在知秋眼中她已是“魔女”的代言人了。

至于迹部雅子,她曾经想过无数种表情,“恼羞成怒”,“狗急跳墙”……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她会“痛哭流涕”,真是讥讽,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竟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不知道月华天上有知,会不会觉得荒唐,那个困扰在她心中多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过于狗血了。

“为了喜欢的男人可以不惜一切”,这种怎么看怎么像琼瑶剧中的情节,这种“圣母”角­色­真的一点儿都不适合她,但是,真的发生了,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突兀。

人­性­,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迹部雅子可以那样狠心的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却无法忍受心爱的男人受到一点伤害,爱情,就是一剂迷魂汤,喝下后,让人神志不清,颠三倒四,糊里糊涂,明知道是个陷阱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月华跳下去了,迹部雅子这种女人也跳下去了……

真是愚蠢,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敌人合作,出卖自己的家族。

不过她喜欢在这样的蠢货,她要是不够蠢,她怎么会有希望将神崎世家连根拔起呢?

伊斯顿唱片公司顶层,阳光穿透落地的玻璃窗散在宽敞明亮的房间中,白­色­瓷盆中,一株长势喜人的大橡树在阳光下泛着半透明的光泽。

“小姐,这不可能,我坚决反对,您不能这么做!”女人的声音因为尖锐而变得有些刺耳。

“哦?为什么不可以?”黑­色­的真皮的仰椅上,少女显得格外娇小,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因为激动脸颊微红的女子,仿佛不谙世事的孩子。

“小姐,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不值当了这么一件小事毁掉我们的全盘计划,如果失败了那么就是”打草惊蛇“,我们连反击的余地也没有了!”

“小事?这叫小事,那你说什么叫做大事?!”少女依旧在微笑,但是他们都知道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寒意。

这时,站在一旁穿着表情平淡的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开口了,“小姐,知秋说的有道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确实不宜弄出很大的动静,欧洲那边传来消息,迹部远扬已经对日本方面有所察觉,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将事情闹大,迹部远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到那时候日本这边,仅靠小姐一个人是绝对应付不过来的,所以,请小姐三思。”

少女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敲着仰椅前的茶几上,敲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迹部远扬的对手,所以要夹着尾巴做人?”

“小姐!”

“小姐!”

两人同时说道,眼睛里都露出诧异的目光。

“呵呵,不要激动,我是说着玩的。”少女顽皮的吐了吐舌头,转而脸上露出孩子般无赖的表情,“工藤叔叔,你刚才的话明明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否定了!”

少女的话半真半假,根本就让人无处着手,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少女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小姐,请您务必三思。”中年男人躬身恳求道,声音无比真诚。

少女眼睛里划过一丝­精­光,前倾的身子再次仰下,“我会三思的,所以——”慢悠悠的说着,少女脸上再次恢复平静,“知秋,好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给我写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我要看到一份将不可能转化为可能的计划书,写好了计划书也不用给我看,你和工藤着手去办就好了,但是,一个星期以后,我要看到成果,听到了没有!”

“是!小姐!”

“你们能这么­干­脆最好不过了,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少女一挥手,示意站着的两个人离开。

中年男人和白衣女子相视苦笑,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的神­色­,“是,小姐。”

两人躬身缓缓的退下,当白衣女子走出门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明皇殿下,如今的你只是明皇了。”

“知秋!!”女子身后的中年男人严厉喊道。

“哦?中川知秋,你终于有这个意识了,很好,你要时刻记得这个领悟,记住,我是伊藤的月姬,伊斯顿的明皇。”少女微笑的看着白衣女子,眼睛中没有一丝波动。

白衣女子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属下,告退。”声音带着决绝。

望着那个白­色­身影消失的地方,仰椅上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良久,少女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那个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可惜没有人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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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日是愉快的,几经波折,月姬的新单曲终于还是如期上市,古老的城堡,少女手拿一本红皮金边的古老魔法词典,眼神甜蜜而忧伤,海报下一行白­色­的花体英文——It's only the fairy tale。

在一家不起眼的音像店门口,红­色­的保时捷缓缓地驶过。

半开的车窗里,一个少女不停向外张望,隐约可以听到少女清润的声音“怎么还没有看见呢”,“在哪里呢”。

不错,这个四处张望的少女正是月姬,而且是“翘班”的月姬。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开车的工藤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为什么不好呢,工藤叔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月姬笑眯眯的看着工藤,“我只是想休息一下啊,劳逸结合没有什么不好的吧。”

“可是,可是小姐,罗杰少爷吩咐了,这一次演唱会很重要……”看到少女渐渐沉下的脸,工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啊,可是我实在是不喜欢藤原司砚,即使是做样子,我也不喜欢。”月姬淡淡的说道,“工藤叔叔,你们在罗杰面前是不是也称我为‘月小姐’呢?”

“小姐,属下不是——”

“好好开车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只要知道你是谁的属下就可以了,其它的我不会管……”

听着少女冷淡的声音,工藤的心沉了又沉,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过了一会儿,工藤率先打破沉默,这个时候他已调整好心情,“小姐,您真的要一个人吗?身边没有人保护您,这样可以吗?”

“没有问题的,只是看一场比赛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月姬温婉的笑了笑,“只是一群小孩子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到少女这样坚持,工藤只能依她,一群小孩子?一群和你年龄相仿的小孩子吗?

他们总是忘记,其实少女也是个小孩子而已。

其实月姬也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自己实在是不应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即使是公司通告,知秋也是挑挑拣拣的选,以至于得罪了好多人,一时间媒体记者纷纷将矛头指向知秋,“雪藏”的谣言也随之传出,对于这些污蔑之词,知秋连理也没有理,依旧是我行我素的,对于这件事,月姬真的觉得很亏欠她,不吭不响的替自己背了一个这么大的黑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小鬼的要求,一贯坚持己见的自己却没有办法拒绝,明知道不应该出现在公共场合,明知道这样自己的安全可能受到威胁,明知道这样可能会暴露目标,明知道……但是最终她还是放任自己跟着感觉出来了。

工藤和知秋的担心她是知道的,事后仔细推敲“车祸事件”的漏洞其实不小,即使他们猜不出自己是伊斯顿家族的明皇,也能看出这件事或多或少和自己有关系,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小鬼要求自己来看的这个“日美对抗赛”,里面不仅有日本人还有美国人,或许在亚洲“伊藤月姬”还算不上是“天后”级别的歌手,但是在文化多元化的北美洲,“TSUKI HIME”(月姬)的这个名字本身就带有很浓的传奇­色­彩,在崇拜英雄的美国,实力至上,没有人认为月姬是靠运气红的。

当初自己选择艺人的身份来做掩饰,如今看来竟成为了自讨苦吃。

正想着,只听工藤的声音传来,“小姐,体育馆到了……”

中美友谊赛(序幕)

“不用派人保护我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出来的时候会给您打电话的,工藤叔叔就放心我吧。”停车场的一个角落,浅蓝­色­头发的少女笑靥如花,不停地点头对一脸担心的中年男子点头赔笑。

中年男人无奈地看着少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几次想将反对的话说出口,但是最终还是妥协了,“小姐,有事一定要打电话。”

“嗨嗨——”少女眼睛里露出顽皮的笑容,中年男子的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她的真实面目了,“我走了哦,工藤叔叔再见。”

看着少女快速离开的背影,中年男子突然有一种“也许这才是少女的本来面目”的错觉。

体育馆这种地方,除了上次应菊丸英二之邀来过一次,她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种地方,月姬不是热血少女,也早已经过了激动的年龄,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安逸在床上躺着更能缓解她疲劳的事情了,那些汗流浃背的运动,从她记事起就没有接触过,汗滴在身上粘腻腻的,就好像是什么污秽物粘在高等礼服上时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好厉害,好厉害,这次日美友谊赛,美国出场的都是明星队员呢,不过我相信迹部SAME一定会打败他们的!”

“迹部SAME的华丽举世无双!”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听说那个上次挑衅日吉君的那个人也在美国队啊——”

“天呐,不会吧……”

戴着深绿­色­的墨镜,月姬一路穿过唧唧喳喳兴奋不已的人群,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尽管此刻的她嘴角还是十五度的标准弧度,但是内心却是十分的不耐烦,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走过走廊转角,无意间月姬看到了不远处几个眼熟的身影,尽管退下了深­色­的西装,换上清爽的运动装,但是长久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们有一种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月姬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呵呵,果然是工藤的一贯风格啊,真是的……

“……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骨­肉­团圆叙,几家飘篷在外头……”伤感的音调掩埋在人声鼎沸的喧嚣里,月姬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闪发光的名字,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再次上扬了几分。

“喂,小鬼,我到了哦,还不快点出来……”

“前辈,你不觉得在室内带着墨镜更加引人注目吗?”低沉的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声在少女身后响起。

惊讶的转身,男孩墨绿­色­的头发下,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彩,月姬笑了,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小鬼,好久不见啦——”

有缘分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比如说是月姬和龙马,有的人即使是朝夕相处也不一定能像他们一样。不得不说,龙马很对月姬的口,他够努力、够骄傲、够嚣张,他足够有资格让月姬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有些人天生就是“发光体”,比如越前,比如手冢……

哎,难道就因为是漫画世界,所以那些网球少年们一个个都是那么优秀,真是让人不禁心生嫉妒啊!

几句玩笑过后,月姬很明显的感到小鬼心里有事情,若是平时,月姬拿越前打趣,他或多或少的都会反抗,但是今天不同,无论月姬怎么戳,小鬼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越前很优秀,但是这种优秀是一种孩子中间的优秀,在月姬面前,越前想要隐瞒什么,真的还“Mada mada dane”。

月姬虽然不知道越前为什么不开心,但是她没有点出来,甚至在越前引导自己问的时候,她故意岔开了话题,呵呵,她就是那么坏心眼,她就是要越前自己说出来。

不过月姬还是失望了,直到他们绕了体育馆走完一圈后小鬼头还是没有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前不说,月姬自然是不会追问的,人都是要有一些自己的隐私的,即使是十几岁的孩子。

“前辈,你的票,我不能陪你进场了。”看了看表,越前淡淡的说道。

“唔,我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好了,打起­精­神来。”月姬微笑的说道,即使是隔着墨镜依然能感觉到少女的眼光中的真诚。

"Mada mada dane."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拽拽的瞟了少女一眼,很嚣张的离开了。

这个孩子!

厚重的墨镜挡住了月姬的眼中点点暖意,如果周围有熟人,他们一定会惊讶,此时的月姬笑得是如此的平和,就像一个普通的姐姐一样。

日美对抗赛(一)

拿着票,月姬跟随人群走进了比赛场地,有的时候即使是不相信命运设定的月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几乎是网球的世界了,前世人人热衷的“世界杯”,这一世远远比不过“网坛四大赛事”,就拿这个“日美友谊赛”来说吧,明明不算是职业赛可还是人满为患,月姬不禁有些感慨,网球的魅力还真是大啊!

月姬一直觉得龙马是那种很细心的孩子,就比方说此时自己手中拿着的这张比赛入场券。月华这具身体的动态视力很差,那些花样繁多的网球变化,她是基本上是看不出什么门道的,而且由于月姬特殊的身份,所以龙马给的票是在前排的一个相对的角落,这样她能看到比赛会场上的情况,但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月姬是那种可以一心好几用的人,有的时候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此,人声鼎沸的比赛会场月姬却在想着别的事情,比如下一步的计划,比如今天回去她应该­干­什么,又比如小鬼头的反应很奇怪,换成别人,那么着些应该归为胡思乱想,但是如果是月姬,这样的行为又该别论了。

“……这次比赛结束以后,关于他们以后商务开发的事宜,我会向各位呈上详尽的广告计划书,拜托各位了!”

隐隐约约不同于兴奋的议论声,让月姬不禁侧耳倾听,抬头,竟然意外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他们,月姬不禁感到好奇,她竟然看到了美国一些著名公司的负责人在这里,有一些还是熟人,月姬正想着要不要去上去招呼的时候,只见会场大屏幕上灯猛一亮。

“第一场进行的是第二双打的比赛,关东青年选拨队,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和他们对阵的,美国青年选拔队,比利·凯帝,迈克·利。”

当听到“迈克·利”的时候,月姬不禁感兴趣的向前倾了倾身,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美国最为成功的华裔商人“老迈克·利”的独子,月姬对他们父子二人都有很深的印象,不仅因为是他们是中国人,还因为“老迈克·利”所奉行的商业原则——“弱­肉­强食”,这一点和伊藤家族一直坚持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有异曲同工之妙,迈克·利年纪不大,但是心­性­可不小,优秀和骄傲绝不亚于迹部景吾。

呵呵,日本第一家族的准继承人“迹部景吾”和美国“利”氏的皇太子,呵呵,这场比赛,有点意思啊——

或许那些热血少年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次比赛无意间为两个家族做了一次预言,如果迹部家族想要打开美国的市场,和“利”氏的一场硬仗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之间的战争甚至比和伊斯顿家族的还要激烈,因为历经千辛万苦才从美国站稳脚跟的“老迈克·利”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领域里再来分一杯羹的!这场比赛,将为两人日后的较量拉开序幕,也许下次他们较量的就不仅仅是网球了……

因为有关注的人,月姬的注意力明显的提高了,当看到赛场上另一个选手的时候,月姬眼中的兴趣更深了一层。竟然是他,那个很有存在感的中学生,他是叫,真田弦一郎,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是打网球的,这个世界还真是网球至上啊!

月姬并不懂那些繁琐的网球招式,但是最基本的网球规则月姬还是懂的,几局下来日本队是勉强保住了领先地位,也许是一山容不得二虎,日本队的配合明显有问题,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看上去都不是妥协的人呢,渐渐地日本队的问题显现出来了,而美国队却是越打越顺手,不愧是“利”氏的皇太子,这样步步为营的打法还真是和他父亲在商界的风范。

正想着,月姬再次瞟到不远处有几个人不时的在观察自己,月姬撇嘴,真是固执的人,竟然跟到了这里,工藤的手下和工藤是一样的难缠啊。对着那几个张望的人使了个眼­色­,月姬捕捉到了对方眼中慌乱的神­色­,不禁有些好笑,真是别装了,都看到你们了。

整理了一下,月姬向出口处走去,眼角瞟到那几个人也急匆匆的站了起来。

“说吧,这个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着我?”到了一个无人的拐角处,月姬停下来望着对面有些惊恐的男人,直截了当的问道。

“小姐,这个,这个……”对面的男人吭吭哧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不说是吗?”月姬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看来这个小姐只是个尊称而已——”少女悠悠地说,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打趣。

“不是这样的,小姐,不是这样的……”几个人纷纷摇头,一脸为难的看着月姬,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到用什么理由来糊弄我了吗?跟踪我,胆子不小啊……”月姬不紧不慢的说着,“看来你们真是想回美国去了。”

几个男人惊恐的睁大了眼,脸上隐现灰败,手足无措的看着月姬,似乎不相信少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呵呵,只是开个玩笑,不必这么当真的,工藤都把你们教傻了。”月姬嘴角有一抹温和的笑意,但是紧接着脸­色­一变,“不过你们要时刻的记着,不要再让我看出来,再让我感觉到你们的存在,就真的要去美国了。”

“是,小姐。”几个男人压低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好,我走了。”月姬笑着直径从他们身边穿过去,工藤,真是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属下,你们真是一样的,死心眼!

经过特殊的训练,月姬的直觉变得很敏锐,刚和那几个属下说话时,月姬就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转头,微微有些惊讶——

茶­色­的头发,无框的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遮住了微挑的凤眼,即使是红蓝白­色­相间的运动装也能穿出正装的感觉。

“伊藤桑,好久不见,你好。”富有磁­性­的嗓音,来人一丝不苟的恭敬严肃的点头问好。

月姬笑靥如花,墨镜下探究疑惑的光芒一闪而过,“你好,手冢君,好久不见了。”

眼前的少年是自己所知的漫画中,给自己留下印象最深动漫人物之一,正直而富有责任心,月姬一直很佩服他,即使是现在月姬依然很欣赏这个少年,但是佩服归佩服,刚才……

她几乎可以肯定少年看见了什么!

“我听越前说您去德国治疗了,没有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很意外啊——”月姬笑容亲和美好,即使带着墨镜依然感觉到月姬的好心情。

“嗯,是的。”手冢点头,脸上没有其它多余的表情,仿佛月姬刚才的定论只是一时的臆想。

“唔,遇到您就说明您已经好了,真是可喜可贺。”月姬笑着说道,不动声­色­的观察对方的眼睛,可惜对方眼中一片清明。

“嗯,谢谢伊藤桑的关心。”手冢平静的说道。

月姬脸上划过一抹疑惑,转瞬恢复如常。

“那一起进去吧。”

“嗯,好的。”

日美对抗赛(二)

“手冢君,越前是个很别扭的孩子,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照顾!”

看着走在自己身边面容清丽甜美的少女,手冢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刚才无意间的窥探竟然让他看到了少女不为人知的一面,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少女是温婉的,尽管少女为人处世,待人接物上都远远比身为同龄人的他们成熟的多,可是他依然觉得舞台上那个天籁般声音的少女应该是单纯善良的……

但是刚才,他看到了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女,冷漠的,高傲的,面无表情……任何一个都让他觉得陌生和不可思议,但是他却想不到任何质疑少女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他有,少女也应该有,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尽管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在网球馆门口,月姬和手冢同时止住了脚步。

“嗯,到了。”手冢说道,脸上依然是严肃的表情。

“是呐,那,手冢君我先进去了。”月姬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嗯,注意安全。”少年依然淡淡的说道,月姬会心一笑,转身走了进去。

回到原来座位的月姬,视线再次被比赛所吸引,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比赛的局面开始呈现一边倒的局面,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的配合出奇的默契协调,迈克·利和另一个少年虽然依然不动神­色­,但是月姬明显感觉到他的节奏被打乱了。月姬不经意的微微皱眉,迹部景吾,比想象中的厉害很多啊——

“人在最没有防备心的时候的表现是最真实的”,这句是雪乃云上说的,月姬一直深以为然。网球运动是一项激|情与冷静并存的运动,即使是对运动一窍不通的月姬,对这项运动也有很高的评价,雪乃云上,罗杰、泉无一不是打网球的个中好手,当他们忘我的打球的时候,月姬很容易看出他们心中想什么,因为即使是刻意掩饰过,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很多平日看不出来的习惯,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在罗杰与泉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月姬选择了站在罗杰那一边,而不是选择泉。

迹部的网球很华丽,这和迈克·利那种步步为营的打法很不同,迹部的网球很张扬,当然他做人也相当的张扬的。其实两种完全不同的做人方式,月姬更加欣赏的是迈克·利,那种质朴的华丽,就像是故宫的建筑,不用极致的奢靡,无声中自会流露出一种大气。迹部景吾的张扬更像是欧中宫廷建筑,华丽之中带着一种浓重的侵略感,不知道是不是月姬前世的爱国情结在作祟,她始终不是很喜欢那种略带着侵略感的华丽,包括不曾晤面的迹部远扬和有过数面之缘的迹部景吾。欣赏和喜欢,月姬一直都分的很清楚。

连带着冰帝学院,她也不喜欢,尽管冰帝学院除了那些超豪华的设施与普通的学校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只是不喜欢冰帝学生那种天生高人一等的姿态,没有任何炫耀的理由的“高姿态”是最不讨人喜欢的。骄傲是需要资本的,这也许就是她很喜欢龙马的原因之一。

比赛呈现白热化,比分紧紧的咬住,也许是因为双方队员信念太强,月姬也看不出到底是谁的几率更大一些,总体来说月姬更看好日本队。

果然——

“比赛结束,迹部、真田7:5。”

第一场比赛结束,月姬的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接下来的比赛都是模模糊糊中看完的,对于网球,月姬实在是没有多少的兴致,包括龙马的比赛,月姬也只是微微注意了一下,主角定律,对于月姬来说,这场比赛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比赛结束,越前7:5。”

看着小鬼拽拽地站在网球场上,胳膊夹着网球拍,月姬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小鬼酷酷的那一句“Ma da ma da de ne”,呵呵,真是嚣张的后辈!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不过意外还是出现了。

比赛一结束,体育馆里的观众陆陆续续的向外走去,穿过层层人群,月姬正打算到后台去祝贺小鬼的胜利,但是不知道是谁用英语喊了一句“Tsuki Hime(月姬)”,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向月姬的方向看去,然后人群中爆发了更大的议论声——

“天呐,真是月姬,是伊藤月姬!”

“哦,上帝,是月公主!”

蜂拥而至的人将月姬包围住,月姬进退两难,不远处负责保护月姬安全的保镖束手无策,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不管是歌迷还是球迷,脸上都露出几近疯狂的表情,月姬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个水泄不通的地方,自己寸步难行,不知道该怎么从体育馆走出去。

“月姬,给我签个名吧!”

“月姬,月姬!”

心中的不安再次扩大,虽然依旧是那么甜美的微笑,但是月姬自己都能感觉这种微笑那么僵硬。

“伊藤大人,月姬,月公主!”

“月姬!”

混杂着日语和英语,不同的肤­色­,不同的大陆,比狗仔队更让人恼怒,却还要强颜欢笑,即使此时心中相当的恼火,月姬试图走出包围圈,没有成功,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将会场远处的人也吸引过来,人越来越多,月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她竟然有一种今天“走不出这里”的感觉。

随着周围越来越高的尖叫声,月姬只能艰难的向前挪动步子,她的前方就是出口,但月姬只有“望门兴叹”的份了。

“请大家让一让好吗?这里是公共场所,大家保持安静好吗?”月姬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立刻引起一波波的尖叫。

“月姬月姬我爱你!”

“月姬——”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骚­乱,闻讯赶来的记者渐渐加入到拥挤的人群中,闪光灯的“嚓嚓”声不断,工藤派来保护月姬的保镖也加入进来,拥挤,推搡,几次都要摔倒在地上,身后的人群有人向前挤,月姬处境更加艰难。

“哎呦——”身后更大的拥挤,有些人因为站不稳摔倒在地上。尖叫声求救声刺激着耳膜,心里不由自主升起了焦躁感,仿佛有什么未知的即将来临而自己无力去改变。

“啊——”耳边的一阵惊呼,一股巨大的冲力将月姬拉倒,脚下一滑,天旋地转……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月姬的手,“小心。”有些熟悉的清冷声音,还未来得及思考,一个身影已经来到身边,“小姐,站稳了。”恭敬的声音有些焦急,抬眼,是工藤的人。

点点头,接力站好,身边站着的已然都是自己的人,刚才的慌乱感一瞬间消失了。

“请让一下。”

“让一下,谢谢合作。”

男人低沉的声音有着不可思议的压迫感,不知是因为有强壮的人墙做保护,还是人渐渐失去了拥挤的兴致,狭小的空间竟硬是让护卫挤出一条道,伴随着闪光灯的“嚓嚓”声,一行人推推搡搡的走出体育馆的大门,一辆黑­色­的林肯车已经停在门口,墨镜下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

“伊藤小姐,能摘下墨镜留张照片吗?”身后的记者纷纷要求道。

月姬嘴角露出纯真的笑容,“好啊!”说着,摘下了那副大大的墨镜,人群中的尖叫声更盛。

环视一圈,眼睛不经意看见嘈杂尖叫的人群后一个修长清冷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是更灿烂的微笑。

“小姐,车上吧。”身旁的护卫小声提醒。

看着那个方向,月姬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只有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谢谢,再见。

风云再起(一)

坐上车,月姬嘴角上扬的笑容立刻塌陷,眼前金黄|­色­的卷发,妖娆火辣的身材,湛蓝­色­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角,看不出是开心还是嘲笑。

“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月姬看着副驾驶席上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朱丽叶。”

“呵呵,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体育馆遇到月姬呢,真是太巧了,一起喝杯咖啡怎么样呢?”外国女人笑得好不开心,眼睛眯成一条缝,湛蓝的眼瞳几乎看不见了。

月姬看了看两边坐着的面无表情的男人,眼波流转,随即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啊,不过我不喜欢喝咖啡呢,朱丽叶请我吃冰激凌怎么样?”

朱丽叶意味深长的看着月姬,顿了顿笑道:“好啊。”

车停在路边一家普通的休闲吧,像东京这种及政治、经济于一体的繁华城市,对于外国人早已是司空见惯,几乎没有人注意朱丽叶的金­色­头发,服务生将她们带到一个隔间里,朱丽叶热情地询问月姬喜欢吃什么样口味的冰激凌。

“在美国的时候你几乎不吃甜食,没有想到到了日本你竟然会主动的要求吃冰激凌,真是意外啊。”朱丽叶看着月姬说道。

月姬嘴角微微一抿,“呵呵,都说‘少年心­性­’,难道朱丽叶不知道向我这样年纪的人最容易反复吗?”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有些事情容不得你反复。”朱丽叶看着月姬眼睛有一丝肃然。

月姬假装没看见,看着窗外的车辆,“我决定的事情我就会着手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强求不得我!”

“呵呵,这话你未免说得太满了。”朱丽叶湛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月姬,“你排除了意外的可能­性­哦!”

月姬冷笑,“对我来说,我觉得没有什么意外。”

“没有想到来到美国,你的嘴皮子变得更加利索了——”朱丽叶看似漫不经心的拖着长腔,但是眼神渐渐冰冷,“你的话意有所指啊——”

月姬眼睛看着面前的冰激凌,缓缓的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彼此彼此啊——”

“我不和你说废话。”朱丽叶看着月姬,一字一顿的说道,“和我回美国。”

“不可能。”月姬想也没有想飞快的拒绝。

“你没有反对的权利!”朱丽叶语气平缓。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月姬笑容可掬。

“那是当然,我已经买好了飞机票。”朱丽叶的有些嘲讽的笑道,“今天晚上的。”当看到月姬的脸­色­微微有变化的时候,朱丽叶的眼睛里自然流露出一种快慰,“所以不用费尽心思的让你的手下来了,哼,那么没用的手下,不要也罢。”

月姬半讥半讽地看着朱丽叶,“用不着你­操­心了,我的属下我会教训的。”

“呵呵,我怕你舍不得,Linda和Sunny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说来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你会把那种­性­格怪异的姐妹花留那么长的时间,月姬,你真是太好说话了。”朱丽叶缓缓的说着,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Сhā手吧,朱丽叶。”月姬的脸­色­变得肃杀,即使是最没有眼神的人也能看出她在生气。

朱丽叶刚想说什么,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门口进来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这个人就是刚才在车里坐在月姬身边的人,男人低下头附在朱丽叶耳边说着什么,看到朱丽叶霎时绽开的笑容,月姬的脸瞬间就变得很难看。

“月姬,你忠心耿耿的属下来了哦——”

片刻后隔间的门打开了,门外赫然是心急火燎的知秋。

“小姐——”见到月姬知秋不禁脱口而出叫出声来。

“呵呵,三十二分零四十八秒,月姬,你的属下效率还真是高啊——”一旁坐着的朱丽叶嘴角露出讥笑,门口站着的知秋脸­色­霎时就变了。

“绕是他们再­精­明也不会猜到朱丽叶会突然来到日本请我吃冰激凌,说实话我还觉得他们来早了!”月姬噙着可人的笑容,转头对脸­色­僵硬的知秋说道:“真是没有规矩,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还打扰我们之间的谈话,早川知秋,你可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脸­色­一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身穿白衣的知秋。

“属下知错!”

“那还不退下!”月姬语气尖刻的说道。

“是,小姐!”

“呵呵,先别慌走,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老师,难道早川同学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朱丽叶笑眯眯的看着正要离开的知秋,眼睛闪着别样的目光。

知秋看着月姬又看着朱丽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眼睛里露出一丝犹豫,看到摇摆不定的知秋,朱丽叶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月姬似乎并没有看到知秋的犹豫,反而是对朱丽叶说道:“哦?这倒是我的疏忽了,知秋原是你教出来的,怪不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你在罗杰面前也是这样,难怪知秋是这个脾气了……”

论嘴皮子上的功夫,月姬自信不输给任何人,嘴上打击人,不屑于做但是并不代表不会做,朱丽叶算是真的将月姬惹恼了,否则今天月姬也不会当着面揭朱丽叶的短了。

“月姬,你这张嘴还真是不讨人喜欢!”朱丽叶原本魅惑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

两人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知秋只觉得头大,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真是……

不过片刻后情况骤然发生了变化——

“朱丽叶!”知秋尖叫。

只见朱丽叶右手握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手枪,对着月姬的头部太阳|­茓­的位置,“月姬,我承认说不过你,但是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跟我回美国!”

月姬冷笑,“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别无选择。”

月姬脸­色­一凝,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朱丽叶·布莱特,这就是你对明皇的忠诚?这就是你对伊斯顿家族的忠诚?!”

“月姬,对不住了,你知道的,我始终是他的人,不要逼我。”朱丽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月姬。

“你大可以试一试!”月姬笑靥如花,朱丽叶不由得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月姬手中拿着一支和自己手中样式相同的手枪正对着自己的膝盖部,她几乎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一定还有一支枪在对着自己。

“朱丽叶,有本事就杀了我,只要你承担的起后果……”

“月姬,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心的女人。”朱丽叶放下手枪恨恨地说道。

“呵呵,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月姬眼中再次恢复单纯可爱的清澈的状态,“那么朱丽叶,我可以走了吗?”

“不送!”朱丽叶冷冷地说道。

“知秋,我们走!”

“是,小姐!”

风云再起(二)

离开了休闲吧,公司的车将月姬和知秋送到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公园,下车后,月姬看了看沉默的知秋,淡淡的开口说道:“说说吧,你的想法?”

知秋惊讶的看着月姬,眼神复杂难辨。看到如此纠结的知秋,月姬轻轻笑了,“不要这么奇怪,相处这么久,你一个眼神我都能明白,不必对我隐瞒什么。”

“小姐……”知秋只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涩涩的,眼前的少女还是一个孩子,察言观­色­,本是游走在这个社会上必备的一种技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技能出现在少女身上,她只觉得浓浓的悲哀。

“说说吧,我知道你有别的想法。”月姬假装没有看到知秋的失态,脸上始终淡淡的。

“小姐,为什么执意要留在日本,为什么不回美国,伊斯顿在美国,小姐是伊斯顿的明皇,为什么小姐要这样执着于日本?”知秋清明的眼睛看着月姬,里面是深深的不解。

“终于说了,其实自从我来日本后,你就想问了吧,竟然能忍到现在,真是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你会更早一点提出来。”月姬嘴角噙着笑,深紫­色­的眼瞳在阳光下闪烁着流动的神采,知秋下意识的想伸手捂上那一双眼睛,反应过来,才发觉不妥,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会有一种少女在哭的错觉。

“属下知错。”下意识的知秋说出这句话。

“知错?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是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而已,而且还是我让你说的,说吧,一次说个够,也许下次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姐。”知秋心中突然升起如许的惶恐,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少女那一双­干­净的眼眸,退去强势外衣的月姬让她觉得陌生又愧疚,如果他们可以独当一面,少女是不是会轻松一些,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工藤凡事不问原因,一心听从命令,绝对的服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工藤特殊的保护方式,工藤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默默地为月姬分担着那些原本不属于花季少女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相比之下的自己在这方面简直是缺乏至极。

“小姐,属下愿意为您分忧,誓死效忠小姐,效忠明皇!”知秋弯下腰,郑重其事地说。

“不要这个样子,你会让我愧疚的。”月姬看着行礼宣誓的知秋,繁密摇曳的树叶将她消瘦的身体包裹在一片­阴­影中,少女依旧在微笑,眼中多了一丝不明确的东西。

“……”

知秋没有接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仿佛是自言自语般,月姬只是看着前面,和知秋肩并肩一起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秋,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首先是明皇,其次才是你家的小姐,如果当初朱丽叶不是出了错,也许今天你的家小姐就是她了。”看着知秋欲辩白的神情,月姬再次开口:“不要急于否定,想想当时的情况,我只是很幸运的站对了位置,说来,明皇只是我运气好而已。”

“小姐……”

“我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而已,现在想想,我留在日本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是这样子的小姐,真的不是……”知秋焦急的辩解,却突然住嘴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姬,“小姐,你,你竟然!”

不知不觉,问题再次绕回原点,而这次,自己竟然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态度,面前的少女竟然不知不觉的用语言蒙蔽了自己原本的看法,她她竟然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绕了进去,这样的少女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知秋为什么不把第一句话说完呢?‘真的不是’什么呢?”

面前的少女嘴角依旧是那抹似笑非笑的样子,那是那一刻知秋只觉得如坠冰窖,她刚才那番话究竟有几分是真的?那些让她揪心的模样,究竟有几分真心?

那一瞬间知秋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被一个年龄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少女欺骗,种种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不甘、愤怒、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知秋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的问道。

月姬微微惊讶的张开嘴,奇怪的看着知秋,“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利用我?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们?”知秋愤怒的叫道。

“你是这样想的?”月姬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中川知秋,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

知秋话语一滞,但是随即是更大声音的肯定,“难道不是吗?伊藤大人,这么多年您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你把我当成傻瓜了吗!”

“呵呵,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是吧。”面对知秋的指责月姬并没有辩解,只是看着前方。

有的时候沉默比争辩更让人感觉到愤怒,知秋一瞬间怒火冲天,“伊藤大人,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月姬一怔,随即笑了,这就是自己的属下,自己一直信任的属下,竟然就是这样想自己的,知秋,知秋这是第几次了,这是第几次了?

“呵呵,随你吧。”月姬淡淡地说道。

刚刚那些和谐的氛围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随之替代的是针锋相对,气氛随之紧张起来。

月姬仿佛没有看到知秋那张发青的脸,淡淡一笑,“既然你对我很失望,下面的呢?”

愤怒会让人头脑膨胀,然后失去原有的理智,月姬的话无异于一枚炸弹,压抑许久的愤怒一瞬间上爆发,知秋看着月姬,一字一句的说道:“伊藤大人,我真的无法认同你做得那些决定,无论是对迹部美子还是对迹部雅子,小姐,你太残忍了!”

“……”

“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说完知秋愤怒的转身离开。

月姬一直看着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慢慢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逃避了太久,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

月姬一个人走出公园,这个地方离公寓并不算太远,月姬一边走,一边想事情。

即使月姬再冷静,知秋的事情还是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比如说,她的注意力明显降低了,以至于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粗噶的声音——

“快,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狭路相逢

“为什么我要交钱?”月姬慢慢的回头,“你是谁?”眼前的男人高自己一头,带着帽子,帽檐拉的很低,看不清对方的脸。

“伊藤月姬?哈哈哈,竟然能遇到这么个大肥羊,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

“是吗?你真是这么觉得?”月姬波澜不惊的说道。

男人显然没有意识到月姬话中的意思,只沉浸在自己的发财梦中,他伸收抓向月姬的胳膊,月姬假装挣扎了几下,露出很恐惧,很害怕的表情。

“哼哼,乖乖的把你身上的那些现金和卡都交出来,要不然,哼哼!“

月姬低着头,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讽,不知死活的东西,手慢慢的垂下,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

今天是你找上门来的,真是怨不得我了!

“放开她!”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月姬快速将手枪缩进袖口中,抬头脸上依旧是惊恐的表情,转头,茶­色­头发,银边眼镜,竟然是刚分开不久的手冢国光!

“小、小子,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扑哧,真是狗血的一句话,这里果然是漫画的世界,处处蕴藏着无穷的萌点,月姬一边想着,一边寻思着该怎么脱身,既然手冢出现了,那现在的事情似乎轮不到自己Сhā手了,交给这一个热血少年好了,正这样想着,情况骤然发生变化!

拐角处,竟然站着似笑非笑的朱丽叶!

“月姬,没有想到这么几分钟没有见到,你就变得这么弱了,怎么需要我帮忙吗?”

也许是突然出现的外国女人,­干­扰了男人的注意力,男人的手竟然下意识的松开了,月姬嗤笑的转头看向朱丽叶:“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做吗?闲的没有事情跟踪我吗?”

“你要是觉得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好了!”朱丽叶笑得妖娆,“本来一开始就想提醒你的,没有想到和半路竟然会跑出一个‘英雄救美’的小帅哥,呵呵,月姬魅力无敌啊!”

瞟了一眼手冢,发现即使是这种话,对方脸上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管我的事情!”月姬淡淡的说道。

“哼,你们从这里唧唧歪歪的说什么,老子没有空给你们磨叽,老子先走了!”一旁已经被忽略的男人粗噶的声音响起,急急忙忙就想离开。

“月姬,这一次,你要谢我哦!”朱丽叶笑容渐渐凝固,“既然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担!”

只听“砰”的一声,月姬惊讶的睁大眼睛,手冢更是目瞪口呆。

“你是什么人!”只听手冢沉稳的声音响起。

月姬没有说话,她看到男人渐渐倒下的身体,心里一沉,随即看向朱丽叶,“竟然是麻醉枪?!”

“呵呵,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啊,难道你希望我用的是真抢?”

话音一落,手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月姬本能的上前一步挡住手冢,“朱丽叶,要知道,这里是不是美国!”

“呵呵,月姬,你认为对于我来说,美国和日本有差别吗?”

在某些方面,朱丽叶和泉很像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月姬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和伊斯顿那群疯子相比自己简直就是善良的小女孩,毕竟月姬前世唯一见过的血腥场面就是自己死的时候,直接的后果就是月姬极度讨厌见血。

“朱丽叶,你不要在这里发神经,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你。”月姬语气生硬的说道,她已经不介意手冢知道什么了,对于这个少年,她还是有信心,他会保密的。

“呵呵,那明皇殿下,我走了,您自己走夜路可要小心一点,免得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帮忙,那可就不好了。”朱丽叶笑容妖娆地看着月姬,眼睛里露出冰冷的笑容。

说完,头也没有回的转身走掉了。

月姬看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男人,对手冢说道:“手冢君,那我们也走吧。”

手冢迟疑地看了眼朱丽叶,然后缓缓地点头。

一路无语。

真是能沉得住气啊。月姬暗自称赞。月姬自认为自己在他这个年龄的时自己没有这么稳重。

两人走了很长时间,在一条小路的拐角处,一直沉默的手冢终于开口:“伊藤小姐。”

终于要说了吗?月姬想着。

“对于刚才的事情,我觉得伊藤小姐应该报警。”

呃,她刚才听到了什么,报警?月姬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还真是能想的出来,原来想了半天他就在想这个。

该怎么说呢,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天真了!

“手冢君认为我应该怎么给警察说呢?”月姬斜睨着眼睛觑了少年一眼。

“呃。”少年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少女的问题。

“今天上午,手冢君看到了吧。”月姬淡淡的说,“手冢君真的认为那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吗?”

一时间手冢无语,今天上午的事情,确实历历在目,卸去温婉的笑容,雷厉风行的少女似乎更加真实,也许是不熟悉的缘故,以前对少女的印象已经渐渐的消失了,“说实话,我很惊讶。”手冢推了推镜架,说道。

“手冢君是怎么想的呢?”月姬斜睨了手冢一眼,脸上渐渐收敛了笑容。

“这是伊藤小姐的生活方式,我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手冢郑重其事的说道。

月姬若有所思的看着手冢,良久,“扑哧”一声笑了,手冢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让少女笑得这么的开怀。

接收到手冢疑惑的目光,月姬笑着解释道:“手冢君年纪不大,却像个小老头似的,这么冷静,实在是让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听到少女这么说,手冢略微有些尴尬,相对于同龄人自己确实是相对老成一些,但是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过这样的话。面对这样的坦诚,他竟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过月姬忘记了一件事情,说起来“少年老成”,同龄人中谁又能比得上她,因为待在上位时间太久,很多时候她也会遗忘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放松下来,她总会以一个长辈看晚辈的角度发表言论,如果一旦注意就会发现很有喜感,明明是很甜美的少女,说起话来却那么的沧桑,这种冲击力,比长相本来就成熟的手冢更强烈。

随着这一言一语的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很多,对于这样正直的少年,月姬是没有办法对他们下狠手的,拥有这样肆意的青春,本身就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心狠手辣如朱丽叶也正是因为看到少年身上那些阳光的感觉才放过他们吧,说起来还是月姬沾了少年的光。

正在考虑应该怎么起下一个话题的时候——

“小姐!”

马路对面停下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穿着家居服的中年男子着急的从车里下来。

看到男子这身装扮,月姬笑了,“工藤叔叔,你来晚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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