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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清铭录(台名残酷贝勒) > 第三章

第三章

“是。”罗袖行礼后告退,轻轻地将门带上,忍不住地打了个呵欠。

“嗯……”舒服地嘤咛一声,颐竹觉得奇怪,怎么冷硬的窗木会如丝帛那样柔软?又感觉到有人在扯她身上的薄被,还帮她除了鞋袜。

迷迷糊糊地长吁了口气,她闭着眼轻喃:“罗袖,别脱我的襟褂,让我再等一会儿吧!”没有人应她,有一双手在她颈下熟练地解着盘扣,温柔地脱下身上的襟服。

柔媚的声音因为睡眠而略带沙哑,她找到温暖的方向,靠了上去,小小的不满仍努力地逸出双­唇­,“我本来是想等到他回来的,可是我实在好困,罗袖,我真的睡了,王爷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叫我哦!”

“我会的。”

“罗袖”怎么嗓子听来怪怪的,颐竹疑惑地皱起眉心,但她实在无力睁眼察看,任“罗袖”帮她散了发,除去外袍,在舒服的睡势下沉入更深的梦乡。

赫廉腾认真地盯着小妻子的睡姿,听到了她无心的话语。

他不自觉地轻叹,用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看她怕痒地转过脸,困窘地皱起鼻翼,紧闭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

她一直在等他回家吗?轻巧地脱了自己的外袍,他小心地掀起丝被躺了下去,伸出手技巧地揽住颐竹柔软的身子,满足地呼出口气,慢慢地闭上眼。

宣瑾的确是押对了宝,他无法坐视颐竹的安危,他绝不允许单纯的竹儿被拉进权谋的智计较量中。他愿意为她而冒险。

烛灯里的燃油尽了,微弱的灯火挣扎地闪了两下后熄灭了,主卧房中响起平稳的呼吸声,赫廉腾拥着娇妻入梦,难得的平和与安稳。

“福晋,这样可以吗?”

大概真的是晚睡不得,一向早醒的她,这一次却是被罗袖唤了半天才起床的。

记不清昨晚的具体情形,颐竹努力地回忆,也只想起自己说要等人,却趴在窗棂上睡着的事。

赫廉腾回来过吗?还是昨晚安心的睡眠中,有力的温暖臂膀原来只是出于自己的想像。

没­精­打采地垂着头,她勉强地看一眼镜子,对自己的­精­巧新发式毫无兴趣。“就这样好了,罗袖。”

“福晋下次可不能再在窗口等王爷了,昨晚王爷回来还责备罗袖,怕福晋因此而受寒,王爷真是体贴福晋呢!”将手中的碧玉簪Сhā在颐竹发问,罗袖满意地看一眼自己的手艺,状似不经意的话语成功地吸引住颐竹的全部心神。

“王爷回来过了?”颐竹不敢置信地问着,黯淡的眸子中闪烁出耀眼的光彩。她急切地就要转头,却被罗袖扶住她发髻的手托着,不得动弹。

“王爷三更回来的,五更又赶着去上朝了。王爷要奴婢们不得打扰福晋的安睡,还要奴婢传话给福晋。”

“什么话?”

“王爷要奴婢告诉福晋,他昨晚因为公事没来得及告诉府里一声,今晚会早些回来,要福晋放心。”

罗袖将散落在梳妆台上的困脂水粉收好,刚要请颐竹用膳,府中的老管事穆尔泰便躬身跑了进来,向颐竹行了个屈膝礼,“福晋,克亲瑾王府的四贝勒颐潘求见。”

“四哥?他会有什么事来找我?”颐竹奇怪地撇­唇­。

因为太学街上的事,四哥一直对赫廉腾有所微词,加上他们本就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妹,感情又一直不太亲近,所以婚典前都没再见到他。

听说为了他逃学的事,阿玛罚他闭门思过了一个月,他不生她气就算了,如今还登门求见?颐竹怀疑地挑起眉,“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请他稍等一下。”

“是。”老管事又跑向前厅。

颐竹草草地喝了两口稀粥,跟在他后面向前厅走,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嫁到克穆亲王府后,这还是第一次有家人来看她呢!

“罗袖,快点吧!别让四哥等久了。”

“早就听说克穆亲王府的宗亲贝勃虽然只有八岁,但早已将我们这一­干­同在太学中的贝勒、贝子们比了下去,我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倒让颐潘汗颜了。”

“颐潘贝勒过奖了,克律只是擅背书才被夫子们夸奖,倒是颐潘贝勒上次在太学中所交的文章,实在使人惊艳呢!”

“哪里、哪里,只是小露学识,让人见笑了。哈哈哈……”

止不住的狂妄笑声震响在克穆亲王府的待客厅堂上,赫克律谨慎地应对着面前据说来探望妹子的颐潘贝勒,对他刻意装出诚意面孔下的­阴­狠得意好奇得很。

京城中的贵族甲胄们,谁不听说了太学街上他调戏民女且不自量力地与阿玛作对的丑事,依颐潘人所共知的卑鄙­性­子,应该是有仇报仇才是,怎么会如此好心地来见事件中另一个当事人颐竹?

何况,他为与颐祯贝子争袭世袭爵号一事闹得不可开交,断无闲工夫来表示友善,只怕是另有所图。

小心地藏起眼底的厌­色­,赫克律眼尖地瞄见大门口飘进的绣花衣摆,立即站起身来,“额娘吉祥。”

“宗……克律吉祥,坐呀!”差点儿脱口而出“宗亲贝勒”,颐竹尴尬地望着才及她下巴高的八岁男孩,觉得比应对发怒的阿玛还要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与他见面呢!小心地打量赫克律,颐竹惊喜地发现熟悉的轮廓。

“你和你阿玛长得好像呢!克律。”下意识地低喊出声,颐竹看着继子的眼里全是欣慰。

“福晋,四贝勒在那儿。”了解主子又快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罗袖走上前,轻扯颐竹的衣袖,低声地提醒着,然后转向坐在另一边的颐潘,“奴婢给四贝勒请安,颐潘贝勒吉祥。”

“免礼,你是陪嫁来的丫头?”

“是,奴婢叫作罗袖。”罗袖藉着颐竹的身子,挡过颐潘欲伸过来抚她脸的­色­手,恭敬地答话。

“罗袖?你原来是颐祯房里的?”

“是,奴婢原是十二贝子的小婢,是贝子挑了奴婢陪嫁的。”罗袖乖巧地应着,看见颐竹还直盯着赫克律看,微叹口气,她猛扯一下颐竹的袖子。

颐竹一震,醒悟地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以眼神谢过罗袖,坐到颐潘对面,“四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家里都还好吗?阿玛和额娘他们……”有太多的问题哽在心头,颐竹连珠炮似地问着颐潘。

“家里都好。颐竹,我今儿个特地来找你,可不是专程来听你问些废话的。”不耐烦地打断妹妹的问话,冷脸看向一脸热切的小妹,不层地假叹:“颐竹,你可别说四哥不关心你,我昨晚为要事熬到天亮,可也不敢多睡便来知会你一声,对你也算仁至义尽的了。”

“多谢四哥关心。”听不懂颐潘的话,颐竹直觉地按着礼数道谢,所谓礼多人不怪,她先道谢也不会吃亏。

“嗯。”颐潘理直气壮地接受了妹妹的道谢,示意厅堂内伺候的仆人添茶,他努力摆出一副­奸­兄长的样子,示威的眼瞥向一旁坐着的赫克律,“其实四哥我知道男人风流些也没什么,可是才新婚月余便公然出现在红袖招那种地方,让别人瞧见,岂不笑话我们克亲瑾王府中的格格留不住人?颐竹,你可得小心些,好歹你是皇上赐婚,明媒正娶的正福晋。”

“我……”她的心神在听到红袖招时一震,这个名字好熟识,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是哪里呢?苦苦地想着,她习惯地集中心志,对颐潘的叫嚣听若罔闻。

“颐潘贝勒多虑了,额娘与阿玛琴瑟合鸣,必是一对佳偶。红袖招中风流易过,贝勒也是个中高手,自然懂得区分,何必让额娘多担这份心?”

早知道颐潘不安好心,可没想到他会用如此低级的手段,这个克亲瑾王府的四贝勒实在是坏不可雕的烂木头,克亲瑾王爷瞎了眼才会将爵位传他而不传四大贝子中赫赫有名的颐祯。

赫克律不屑地摇头,轻易以言语挡回颐潘更为恶意的话语。他当然知道红袖招是什么地方,却不以为阿玛会去那儿,阿玛不会舍得让新额娘伤心的,而且对于女­色­,阿玛向来敬而远之。

“宗亲贝勒真是会说话,我本也只是指点一下驽钝妹子,没别的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颐潘知道言语上讨不了赫克律的巧,这个小男孩虽然|­乳­臭未­干­,却已是太学殿试的第一名,口才了得。

满意地望着颐竹有些恍惚的神情,他一心以为自己目的达到,所以就让赫廉腾与颐竹去闹吧!

“四贝勒慢走。”罗袖清楚颐竹不是如颐潘所想的在吃醋,她一直站在她身边,清楚地听到她的喃语--

“红袖招……这么熟的名字,我在哪儿听过呢?”

“颐潘贝勒慢走。”赫克律命老管事送客出门,回过头,他迟疑地走到颐竹面前,“额娘,你要相信阿玛,他……”

“我想起来了,红袖招就是与聚贤阁和招豪楼齐名的三大闲坊之一嘛!听说那里的琴娘技艺独步京城,我也很想领略一番呢!”颐竹兴奋地站起身,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在赫克律肩上轻摇。

她早先曾听小哥与宣瑾说过,京城中三大闲坊在艳名远播的八大胡同中,可是并不媚俗,反而十分有其清雅格调,上那儿的男子也不全为了找乐子,像小哥一向不与女子厮混,却愿意到红袖招听琴。

“要是早知道他去的是那儿,我就求他带我一起去。”她喃喃地低语,水眸里是纯然的失望,哪里见得到一丝的醋意?

罗袖好笑地看着掩不住惊­色­的赫克律,难得地看到八岁男孩脸上应有的稚气。宗亲贝勒的失态,恐怕是百年难见的。

“福晋,四贝勒已经走了。您要回房吗?”

“四哥走了?噢,我们回房吧!”颐竹从失望中醒来,惊觉到赫克律难以置信的眼光,见自己的手还放在他的肩上,忙收了回来,讪讪地对着继子露出讨好的笑,“克律,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今天是望日,太学依例放假,额娘,您……没事吧?”很快地收起自己的震惊,赫克律恢复沉静的宗亲贝勒模样,刻意忽视心下对肩头上突失的温暖的莫名留恋,他略担忧地抬眼看向颐竹,她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快?脸上的潮红十分不正常,是生病了吗?

“我……我没事,今天是望日,我都忘了。”颐竹渴望的眼始终盯着赫克律,“他长得和廉腾真的好像!”她反覆地低语着。

“小王爷,既然您今天难得没课,不如和福晋一起去书房吧!福晋早听说小王爷的上篇汉赋得到纪夫子的盛赞,一直想看呢!”罗袖看出主子的困窘,有心地替她解围,暗示的眼瞥向颐竹,恭敬的语调让赫克律无法推辞。

“是吗?额娘既然想看,克律一定奉陪。”

“啊!是,克律,跟我一起去书房吧!你阿玛有好多汉学藏书,加上我从家里偷偷搜刮出来的,一定能让你找到喜欢的,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哦!”颐竹看到赫克律点头,兴奋地绽开笑容,一双手下意识地去拉继子的手。

赫克律技巧地避开颐竹的手,躬身请她先行,“额娘先请,克律随后。”

“噢,好。”拂去心头微漾的失望,颐竹举步向书房走。

毕竟是个好的开始,她第一次和赫克律对话呢!颐竹的骄傲始终在心头缠绕。

誉满京城的宗亲贝勒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啊!总有一天,她会牵着他的手,像真正的呣子一样亲密的,她坚定地立誓,轻盈的身形像秋风中渐绽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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