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今年刚过而立,从学校里出来后就分在了市警察局担任文职秘书,一直就属于岳子江那个派系,平日里鞍前马后,俨然一个贴身秘书。
这年头官员的贴身秘书可是亲信中的亲信,小张这几年仗着岳子江这层关系,在周南市也算混的风生水起,不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岳子江要用他,也由不得他不跟岳子江继续进行这场豪赌。
避过了屋里几个纪委官员,小张偷偷出了屋,也没有开警车,而是步行到了小区外的街上。
深夜里的小街,寂静清冷,车辆寥寥,好在不远处就有一辆计程车慢悠悠开过,小张连忙招手,计程车一个急停,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一个有些年轻的脑袋,估『摸』着撑死就二十五六的司机吹了声口哨,招呼道:“哥们,去哪儿?”
小张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低声报了个地名,那司机却有些不乐意了,小声嘟啷道:“我说大哥,那地儿最近可不太安生啊,再说了,那里人迹罕至的,我回市区就得放空车了。”
小张心里一阵莫名烦躁,要放平时碰着这么一个讹客的司机,他少不得就要仗着身份好好教他该怎么为人民服务,不过此刻要事在身,却是没了这份心思。
“小兄弟别怕,哥哥我就是刑警大队的,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还敢翻了天不成?”小张亮出证件,颇为诚恳的说道,“我就是去拿点东西,回来还得坐你的车,也耽搁不了你多少时间。”
“还要等你啊,那价钱可得另算了。”估『摸』是看小张比较好说话,那年轻司机补充道。
小张点了点头,回道:“成,你只管把我送过去,我给你双倍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啊。”年轻司机听到有双倍的钱可以挣,乐呵呵的发动了汽车。
打量着车窗外一闪而没的风景,看着道路两旁的路灯排成两条长龙,不知疲惫的闪烁,小张心里焦虑微减,『摸』了『摸』口袋,掏出香烟给自己叼上一支,却发现自己不知在哪里把火机给掉了,不由开口问道:“小兄弟,有火么?”
年轻司机『摸』出打火机丢给小张,估『摸』是看小张的烟有些好,搭讪道:“我说大哥,您抽的这可是大中华吧,可不得几大十一包,我一天下来都不见得挣得了这么多。”
看着这年轻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张心里会意,抽出一支抛给他,却又有些微微感慨,自己过得是人生,这个小司机过得还是人生,但自己吃过的玩过的,估计他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接触到,哪怕是为了自己,今晚这事儿都得义无反顾的做下去。
那小司机却明显是个话唠,点燃了烟美美吸上一口,年轻司机开口问道:“我说大哥,这大半夜的您去北区那旮旯干嘛,那里除了有几个下三滥的酒吧,可没什么别的可以消遣的地儿。”
“我说你开车就开车,问那么多干嘛?”小张乜了年轻司机一眼,没好气的道。
年轻司机见搭讪不成,也没了说话的心思,两人一路无话,朝着这个城市的北区绝尘而去。
约莫半小时后,二人到了目的地,小张下车后就拐进了一家酒吧,约末十分钟后就从酒吧门口走了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个用黑『色』塑料袋裹得紧紧的包裹。
小张出门一看,那年轻司机果然还在门口等着自己,小张钻进车子,也不废话,只是冷冷说,回南部,朝河小区。
年轻司机点头,沉默发动车子,两人又是一路无言,只有发动机轰鸣声訇响耳际,小张紧紧抱着怀中的黑『色』包裹,不知怎的就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水,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有些激『荡』的心情,小张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成败与否,就在今夜。
从沉思中拉回思绪,小张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不由有些纳闷的问道:“我说小兄弟,你好像走错了吧?”
原本有些话唠的司机罕有的没有说话,依旧沉默开车,只是抬着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张,直把小张看的心里一阵发『毛』。
“我说你走错了,快给老子停车!”小张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见这小司机笑的不阴不阳,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有没有觉着你很聒噪?”年轻司机眼帘微抬,不冷不淡的说,“哥哥我生平最烦的就是有人在我耳边聒噪,因为那总能让我想起我初中时候的物理老师,一说话就『露』出满口大黄牙,聒噪的像只鹌鹑。”
年轻司机把车靠路边停下,这一带已是位于市区北郊,因为年前建了个氮肥厂污染比较大的缘故,附近的居民几乎都已搬迁,平时就是罕有人迹,加上又是深夜,更是万籁俱寂,兼此夜月沉星晦,有长风卷地,当真是月黑风高之夜,杀人越货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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