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老师,我恨你 > 第一节课下后,他被一群人围在讲台边问问题,而我则避嫌似的坐在座位上背古文,正想起身上厕所时,撞见了门口的李东霖。

第一节课下后,他被一群人围在讲台边问问题,而我则避嫌似的坐在座位上背古文,正想起身上厕所时,撞见了门口的李东霖。

他这几年意气风发,人也发福了不少,穿着高级西装,身后跟了一个秘书,看起来像在巡视。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前几天看的一部宫斗剧,我猛然惊觉这袁泽凯和里面搔首弄姿的太监总管真是长得很亲家,一个河马的弟弟,一个犀牛的哥哥,身后也总是跟了一群瞎了狗眼的奴才。

主子不在的时候,他就耀武扬威,压榨下属,主子一来,他就甜言蜜语,追着马屁闻,就差下跪舔主子的脚丫子了。

我不由地又仔细瞧了瞧袁泽凯自谬高傲的摸样,想起几年前他在我妈身后唯唯诺诺的神情,真真是物是人非,时间害人呐。

大概是我在店前停留了太久引起了里面的注意,袁泽凯一双眼睛扫过来死死盯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还能认出我,漠视了他几秒,然后缓缓撇开视线,转身离开,背脊冒出了一片冷汗。

冷风呼呼地灌进我的毛衣里,我坐在冰冷的室外长椅上,闭着眼睛。

妈妈从这里的顶楼跳下来的时候,也很冷吧。

­阴­绵的雨丝,凛冽的雪风,和刺眼的鲜血。

我会给你报仇的。

临近傍晚时,我两手空空地回了家,可怜兮兮地给周逸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多声,快要挂断时才被接起,周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淡淡?”

“嗯,你在外面吗?”

那边顿了下,“在家里吃饭,怎么了?”

果然那边有些嘈杂,甚至还有小孩子的笑声。我吸了吸鼻子:“没什么,你去吃吧,我就是想给你打打电话玩。”

周逸轻笑了声:“是不是想我了?”

“当然不是!”

“噢?那是什么?”

“我在想你布置的寒假作业真多!烦死了!”

“你!……周淡淡,你明天过来一趟。”

“你以为我是你的宠物吗随叫随到。”我在这边不满。

他闷闷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他们叫我了,我先挂了。”

晚上的时候我突然心血来潮,跑到厨房里拿出前几天冷冻的饺子皮和­肉­馅,回想着周逸包饺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每包一个都拧在空中孤芳自赏一会儿,没过一会就包满了整整一盘的饺子。

白白软软的排在陶瓷盘上,有的胖有的瘦,扁的矮的高的各式各样的都有,活脱脱的大师风范,敢问有谁包饺子能包住这番与众不同的样式呢。

我连连满意地点头,把这盘饺子放进冰箱里。

第二天一早,我兴冲冲地换了衣服然后把冷冻好的饺子装进袋子里封好,然后裹上厚厚的围巾跑了出去。

没想到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雪,一颗颗雪粒翩翩飘落,有的随着雪风打着转,格外美丽。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碎碎的积雪,人一踩上去,便消失不见。

A市很多年没有下雪了,我兴奋得伸出手接住从天而落的雪粒。街上亦有情侣小声地惊呼,孩子们还吵吵闹闹着下雪了。

我哈了口白气,走上楼,按了周逸家的门铃。

门开了,周逸穿着居家服,头发看起来像才洗过,软软的搭着。他惊喜地挑眉看着门外的我。

我穿着红­色­的大衣,憨憨一笑,站在门口对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周老师,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大吉大利,年年有余!”

他挑了挑眉,靠在门边:“这是演的哪出戏呢?还不快进来。”

我一听,抬头瞪他,伸出左手:“快给我呀!”

他疑惑了半天:“给你什么?”

“红包!我都给你拜年了,还不把红包给我。”

他楞了半秒,随即反应过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没有红包。”

“那可不行,没有红包,就没有饺子!”我把背在身后的饺子提到空中,笑嘻嘻地说。

他瞅了眼饺子,皮笑­肉­不笑地:“这是哪家孩子包的饺子呢?”

我一听,立刻焉了气:“真的很难看吗?”

他接过我手里的饺子,斟酌了一会,慢悠悠地说道:“何止是难看啊…”

“……难看你也得吃!”

他一边把我的大衣挂起来,一边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过来摸了摸我的手:“冷吗?”

“还好,不冷。”我趴在沙发上打了呵欠。

周逸把饺子拿进厨房,我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突然瞄到了茶几上一叠厚厚的A4纸,最上方印着‘沣逸钻石’几个黑体字。

我本能地想移开视线,可却在纸的最下方看到了我妈妈的名字。

我一颗心莫名地紧张起来,刚想坐起身来,周逸便从厨房里出来了:“去洗个手,一会就可以吃了。”

我心不在焉地往厕所走去,心里咚咚直跳。

洗完手回到客厅的时候,那叠厚厚的资料已经不见了。

我有些失望地看着从房间里出来的周逸,忽然什么兴致也没了,乏味道:“老师,我有点困,不想吃饭了。”

他不同意:“吃了饭再睡。”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你有没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话要跟我说?”

譬如,你的身份。

譬如,我妈妈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资料上。

他诧异地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平静地摇摇头:“没有,快来把饺子吃了再去睡。”

我默默地陪他吃完了饺子,气氛有些冷凝。没吃几个,我便吵着太困,缩进了房间。

我躺在周逸的床上,心情无端沉重,不由自主想起那晚我和他在这张床上度过的那永生难以忘怀的夜,那夜里,我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他,我不知道我妈在天上有没有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希望她看不见,因为我想她会为我流眼泪。

想到这时,我把头埋在枕头上,鼻尖到处是周逸的气息,让我的心又痛又温暖,于是怎么也睡不着。

一切对我来说都太难太难了。

“刚才不是说想睡吗?现在又睡不着了?”头顶上方突然有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我肩膀僵硬了一下。

我吸了吸鼻子,转身看他笑融融的脸,鬼马地说,“老师,我突然哀叹自己如此年轻,而你却正走向衰老。叹载叹载。”

他轻轻笑了一下,双臂支撑在我两边,我们就这样两两相望,时间滴答滴答,我多希望这一刻能够隽永。

他说,“周淡淡,你才知道老师是老家伙吗?”他刮了刮我的鼻子,“可惜迟了。”

我静静看着他,突然开口说,“老师,我想妈妈了,给我唱摇篮曲好吗?”

他怔了一下,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的时候,他开始唱了。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低沉轻缓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唱着。

我鼻子一酸,脸上有凉凉的东西从眼眶流下,挡也挡不住。

周俊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我说,“谢谢。”

他头一低,细密的吻袭来。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可迷迷糊糊中感觉周逸抽身离开了卧室。

我一个人像个八爪鱼似地趴在大床上醉生梦死,睡得正想,突然窗外一串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把我猛然惊醒。

我睡眼惺忪地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那烦人的吵闹声还没消停,只好无奈地起床。一边念叨着白天放鞭炮的人去屎一边穿上外套。

我正要打开房门去客厅喝水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微弱的谈话声。

大概是周逸的朋友,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和蓬松的头发,抑制住了喝水的冲动,免得丢脸。

我重新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无所事事,外面的对话声骤然提高了几倍。

“周总,不知道我下属给您汇的文件,您过目了没有?”

周逸的声音听起来意外的冷漠,“嗯,资料做得不错,但有一个问题。”

另外个声音热络起来:“请周总指导。”

我缓缓坐起来,双眼盯着卧室的房门,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萌芽滋生。

我光着脚板,轻手轻脚地压下了房门的把手,拉了一个缝隙出来,正巧对着客厅的两人。

周逸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右手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旁边小沙发上的人,嘴边勾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似乎在讥讽?

我不由地把目光移到小沙发上的人身上,他背对着我,坐的规规矩矩,笔挺的脊梁看起来有些紧张,而发福肥胖的身子却甚为眼熟。

周逸微微颔首,薄薄的丹凤眼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严,语气平平地跟对方说道:“陈妍那件事,似乎…”

对面的胖子轻微地抖了下,我站在门后,一股冰冷地气息从脚底窜到头顶,麻木地望着周逸。

耳边响起胖子唯唯诺诺地声音:“周总,那件事的确是个意外,陈妍个­性­太强,又不肯屈服,这害人害己不说,还差点毁了店里的生意。可最近又有好事者把她自杀的事栽赃到我的头上,哎,我是无话可说,可身正不怕影子斜,您也知道这个道理。”

周逸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为什么当年她的批案没有经过我这里?”

胖子语气更急了:“这…这批案肯定是给周总您过目了的,没有你的印章,我们下面也不会办事的,陈妍偷换真假钻石这事连董事长也知道的。”

见周逸没说话,胖子又自己补充道:“这次有人把这件案子翻出来,明显意图不轨,我…咳,我也快升迁了,这件事对我的确不利。但周总您要相信我不会做逼死自己同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况且陈妍她本身就有忧郁症,也难免…哎…”

我紧紧地捏住拳头,死死地咬住下嘴皮盯着这个良心狗肺的袁泽凯。

竟然编出了妈妈患有忧郁症这样的瞎话!!

我真想现在立刻马上瞬间冲出去戳穿他的喉咙。

周逸沉默了片刻,语气也没有了刚才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漫不经心地问:“忧郁症?”

“可不是么。”

周逸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打量一番袁泽凯,忽然换了个话题:“下个月要调去总部了?”

袁泽凯带了笑意:“多亏了周总您的提拔和指点。”

周逸抿嘴笑了笑:“不敢当。”随即顿了几秒,“陈艳这件事,你自己摆平,至于什么原因…”

没等周逸说完,袁泽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谢谢周总提点。”

我在门后,静静地看完了这一切,心已沉到了谷底。

看来,我猜得果然没错。

5.1无风之墙

我看着周逸送袁泽凯出门,然后叹了口气,带上门。

一下子呼吸有些顺不过来,于是倒退了几步坐在床沿上,愣愣的看着木地板。

直到房间门被打开,来人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突然就变了语气,在我前面蹲了下来,单手捧着我的脸,颦着眉问:“好好的怎么哭了?”

我抬手一抹,才发现满脸的泪水,我抽噎了一声,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顺了口气,撇了撇嘴,有些孩子气地指着自己的脚:“踢到你的衣柜了,好痛。”

周逸这才松了口气,又不放心地揉了揉我的脚:“还痛吗?”

“嗯。”

他闻言,俯下身把我右脚微微抬高,仔细瞧了瞧,才摇摇头:“指甲有些长了,难怪会痛,你等等。”

他说完,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到床上打开,里面是两把指甲刀,镊子,小剪刀等等东西。

他拿出一把金­色­的指甲刀,拖了拖我的身子:“脚能放到床上吗?”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把两只脚移到床上放着。

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心轻轻托着我的脚趾,然后微微俯下身,“咔嚓”一声,剪掉了我略长的指甲。

我两手撑在床单上,呆呆地盯着他的,他垂着头,墨黑如丝的头发有些凌乱,头顶有个不太明显的发旋儿。

脸上是小心仔细的神情,生怕弄痛了我。直挺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也在这一刹那变得异常柔和。

我本来就是一个怕痒的人,可脚心被他这样捏着,有些不好意思,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轻松地便能握住我半只脚,动作轻缓小心,偶尔抬头看看我。

我妈说小时候都是老爸负责给我剪脚趾甲,可我小时候又特别闹腾,坐在凉席上两只脚一上一下地晃动,丝毫不听指挥。每次老爸都要剪得满头大汗,就怕一个不小心剪刀了我的­肉­。

可那么小的事了,我早就没了记忆,自从懂事之后便一直是自己剪指甲。

我又将视线移到周逸身上,他抿着­唇­,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雅或者肮脏的神态。

我不敢动,就这样等他剪完一只脚,换到另外一只。

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肯这样,放下所有的姿态为我剪脚趾甲了。

更别说像周逸这样高傲清贵的男人。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先是不动声­色­地流着泪,可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身子随着呜咽一起一伏,止也止不住。

周逸看见我哭,双手颤抖了下,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怕手脏,也不敢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弄痛你了吗?对不起。”说着便低下头,轻轻朝我脚上吹气。

我抬起手一股脑儿地抹­干­脸上的水渍:“不痛了,你不用这样。”

他顿了下,收起指甲刀,转身去厕所洗了个手,又坐回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揽入他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

他淡然平静地说:“我真的很怕看到你哭,你哭我也难受。”

我现在心里就像被十几把利剑刺穿了似地一番绞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脑子里挥不开他和袁泽凯对话的场景。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别扭,收紧了手臂,语气霸道地说:“周淡淡,以后只许笑不许哭!”

我闷声闷气地问他:“要是我真的难过得想哭呢?”

“那也只能在我面前哭,你要做一个让大家都喜欢的坚强的姑娘而不是让大家可怜的柔弱的女孩,知道吗。”

我沉默了一会,轻微点了个头:“知道了。”

可如果连周逸也走了呢?那我要在谁的面前哭?

后来才知道,如果连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那就不能哭,做一个真正坚强的姑娘。

寒假来去匆匆,好像过了年后没过几天,就开学了。

开学后,整栋高三教学楼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沉默,紧张,严肃,就连凌灵这丫头也文静了几分。

每天加了晚自习后,放学时间改到了10点,我和凌灵一来觉得太晚回家不安全,二是觉得太耽误时间,于是和家里人商量了下,改成了住校。

我没住过学校,老爸婆婆妈妈地在我耳边叮咛什么衣服要勤洗,要注意寝室卫生,不要熬夜,最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和室友相处!

总而言之,皇上不急太监急得跟什么似地。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爸,我和凌灵风风火火地搬进了学校宿舍,对新环境兴奋得不得了,两人又跑到生活老师那里热情地打了招呼。

晚上下了晚自习,又见到了其他两个室友,两个都是理科班的,一个叫何芳嘉,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小,另一个叫雷晓雪,和我差不多高,都是挺朴素的女孩子,感觉也好相处。我和凌灵都是话痨,熄灯后,逮着她们俩昏天暗地地聊了会,四个人便熟络起来。

有一天下了课回到寝室后我突然觉得很饿,便拉着凌灵和雷晓雪去寝室后面买夜宵吃,各种摊位上挂着昏黄的灯,看起来极为简陋,可漂出来的味道可真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我冲进人群横扫了一晚醪糟汤圆,端出来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往上方的教师宿舍走去。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可瞧了老半天,果然没认错,的确是周逸。

可他自己不是有房子,为什么突然要住教师宿舍呢?

我端着汤圆想了想,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整整有两天没怎么联系了。

很多人回味起高三的那段日子,都连连感叹道是痛并快乐着。

的确很苦,早上六点半便起床,七点到校,一直马不停蹄地运转到晚上10点,期间是数不清的卷子,很多学生都是那个时候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保持清醒。

我和凌灵坚决抵制,坚持喝鲜橙多醒脑。

一天下来,也难免疲倦,有时卷子没做完,连午饭和晚饭也忘了吃。

只有在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才结伴去后街买小汤圆吃,糯糯甜甜的,一下子便舒缓了一天的疲惫。

回到寝室匆匆洗了澡,便倒床便睡。

我甚至梦到自己高考时作文没写完然后猛然惊醒,发现躺在漆黑的宿舍里时,蓦地松了口气。

我开始避着周逸,开始强忍着不去想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每次遇见我,都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

终于有一天,宿舍熄灯后,雷晓雪打着手电筒钻进我的被窝来,欲言又止地聊到了周逸。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我们班上的人都在讨论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啊?”

“说你和语文组的周老师,好像…是恋人关系呢。”她见我脸­色­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觉得不靠谱才来问你呢。”

我怔怔地看着她。

气氛有一丝凝重。

上铺的凌灵突然伸了个头出来,语气不善:“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呢!”

雷晓雪这才回到自己的铺上。

一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哎,唯一帮我剪过脚趾甲的就是我老爸

你们呢?

哪些人帮你们剪过脚趾甲啊,来汇报汇报。

5.2实属无奈

第二天,我起晚了,踏出宿舍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无伤大雅的小雨,我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撞了邪。

女生宿舍的后面是一中有名的小树林,层层枝叶掩映着中央的人工湖,湖面荡起涟漪,在这样­阴­雨霏霏的天气里飘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而外面绿油油的,看不分明。

我为了节约时间,把衣服后的帽子戴上然后一股脑儿地往小树林里冲去,没想到刚跑了几步,就被地上泥泞的湿土滑了个踉跄,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大树,这才免去了惊天动地的狗□。

吸取了教训的我只好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谨慎,拐过一排梧桐,就能看见中央那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了。

我一边抹掉脸颊上的雨珠,一边漫不经心地朝人工湖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瞥,就真的彻彻底底地摔了个狗□!

还好拐出了小路,并没有太多泥巴,可裤脚,膝盖和手腕的地方都湿透了,我慌慌忙忙地站起来,哆嗦着又朝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人工湖旁边有一个遮顶的小亭子,名字取得特带劲:左爱亭,一度被咱们千万校友改成了:做-爱亭。

我捏了捏袖子上的雨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

虽然隔了段距离,可我依旧能看清那个女孩的摸样,娇笑着依附在高大帅气的男孩身上,笑得极为甜蜜。

而拥着她的男孩摸样一时间叫人移不开视眼,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子,然后抬着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

我赶紧张开大嘴做了三百六十五个深呼吸,有种想要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在还没被他们发现前迅速撤离了案发现场。

不顾雨水一口气冲到了教学楼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知道已经看不到了,但还是转过头心有余悸地张望了一会儿。

站在玻璃门外楞了半晌,表情犹如生吞了N只牡蛎。

那女孩,我见过,娇俏可人。

五班的数学老师,苏雅。

那男孩,我认识,鼎鼎大名。

五班的问题学生,宁轩。

我惊惊愕愕地上了楼,每个脑细胞里都是刚才苏老师和宁轩亲昵的场景,不得不说,苏老师不知是天生娃娃脸得宠还是保养得好,放在大街上实在看不出来是一名人民教师,估计混在学生堆里也没人会怀疑。

抛开了师生这层道德关系不说,她和摸样俊俏的宁轩站在一起真是意外的般配。

可……

我两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垂着头想这两人真是胆大,竟然敢在学校里公然亲吻,就不怕被撞见吗?

如果被人撞见了,那又是什么后果呢?年纪轻轻的老师和未经社会的学生是否能顶住社会的舆论呢?

我突然害怕面对周逸。

“你在外面­干­什么?”一个不温不怒的声音扰乱了我。

回过头,周逸架着副金丝框眼睛,眸光带着股威严,背靠在门边问我。

我尴尬地拨了拨头发:“老师,我…我睡过头了。”

他皱眉盯着我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和膝盖,向教室外走了几步,形成了一个教室里面看不到外面的盲区。

“摔到哪儿了?”说着便要上前来检查我的手肘。

我吓得赶紧倒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滑了下,没事的,你别紧张。”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垂了下去。随即他转过身,轻声说了句:“下次记得拿伞,或者等雨停了再来。进来吧。”后便走进教室。

我有些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坐下后,我埋怨地瞪了眼凌灵问她:“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呀?”

“你昨晚肯定没睡,早上就懒得叫你了。”说完她突然严肃地凑到我身边,问:“你和…周老师的事儿,她们怎么知道?”

她们,应该指的是何芳嘉和雷晓雪。

既然她们两个外班的学生都听到了这样的风声,那么本班的同学呢?

可能早就听说了,但也许是碍于同班关系没有当面问,也许是找不到我和周逸之间的蛛丝马迹,可私下有无讨论过就无从而知了。

追根到底,究竟是谁放出了这样的风声?

凌灵想了半节课,灵光一闪地又凑过来:“该不会是…李东霖吧??”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下课后,一个同样住在学校宿舍的男生一头湿淋淋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环视了教室一圈,发现没有老师后,丹田一沉,嚎着嗓门喘着粗气问道:“你们猜!你们猜我看见谁了刚才!”

教室里的人纷纷抬了给了个疑惑的眼神。

他兀自得意地笑了一阵:“哈哈,你们绝对猜不到!”

我默默地瞄了眼他裤管上的泥土,心里顿时有了数。

果然,见气氛已经渲染得不错,他站在讲台上,高挑着眉,带着经典的八卦表情,说:“我看见,五班的那个数学老师和他们班的学生在做-爱亭!”

这一说,下面的人立马来了兴趣。

八卦男继续补充道:“靠,要不是我瞧得仔细,我根本不相信!两人亲密得很,你侬我侬的,哪像什么师生呀!”

“我X,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这下,有男生开始憋屈地大喊了:“我当初还挺迷恋五班的数学老师呢,搞什么啊,这么快就被拐跑了!那男的是谁啊?”

八卦男眨眨眼睛:“说了你还不信,那个宁轩。”

十几副眼镜纷纷落地摔碎,一颗颗少女心也跟着碎了:“宁轩……”

没过一会,下面立即有酸溜溜地声音冒出来:“切,这个老师无非就是看上宁轩他们家有钱罢了,没想到啊,这年头,老师比我们手段更高呢。”

“还不就是玩玩,难道他们还真会结婚?我才不信呢。”

我在一旁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苏雅和宁轩评头论足,心里的寒意一丝丝地侵出来。

女老师和男学生,就是贪图他的钱财。

那男老师和女学生呢?

如果我和周逸的事曝光,他们会用什么样尖酸难听的词语形容我们呢?

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们呢?

我看着这些一起度过了三年的同学,忽然觉得很陌生。

突然,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叽叽喳喳的讨论:“人家你情我愿关你们什么事啊?他们自己都不介意,你们在乎什么?就算你们在乎,可能人家也不屑呢!”

全班蓦地鸦雀无声,我闻言转过去,陆昊抿着­唇­,脸上怒气横生,说完似乎觉得尴尬,攸地埋下头做题。

我实属惊讶,没想到陆昊会说出这番有头有理的话来,我还以为他会跟着他们起哄呢。

凌灵推了一把陆昊,暗暗竖了个拇指,我也眨了眨眼睛。

随即心里又苦笑起来,如果我和周逸的事让陆昊知道,他还会说出今天这番话吗?

我没这个自信。

下午周逸没课,我晃过他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不在。

于是在学校被关了快一个星期的我……蠢蠢欲动了!

给副班长和科任老师请了病假,面对品德成绩已经回归到高一进校时的我,科任老师意外地和蔼可亲,让我不禁怀疑他和高二那个对我凶神恶煞死老头是对双胞胎。

老头没有过多的询问,便准了我的病假。

我离开的办公室的时候,老头埋着头一边整理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念了句:“你们周老师今天下午也不在呢,呵呵,你是他的得意弟子,难得心有灵犀啊,哈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能听到,几个闲着没事的老师都笑了起来。

可本是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却让我背脊一凉,神经绷了起来。

我也跟着傻笑着,偷偷打量了几个老师的神情,见他们都轻松自在,并没有所谓的“言外之意”,这才暗暗舒了口气,心里直抱怨这多话的老头。

得到了“通行证”,我悠闲自得地享受着轻松的半天。

因为是工作上班时间,在我晃到市中心的时候,并没有很多人。虽然早上的雨已经停了,可地上还是有一滩一滩的积水,奇形怪状的高楼大厦被缩小了几百倍倒映在小小的积水里,让这个城市变得透明起来。

我沿着熟悉的路程向东区走去,没走几步,便能看见前方硕大尊贵的招牌,上面龙飞凤舞的‘沣逸钻石’几个大字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站在这面气势磅礴的广告牌前静静凝视了很久,上面躺着‘沣逸钻石’历来的广告词:请你爱我。

我忽然想起论坛上有个兄弟可怜兮兮问大家,为什么他求婚被拒。

有位仁兄立马真相,他说,你求婚的诚意和你盒子里钻戒大小是息息相关的,钻戒越大,诚意越足,几率就越高。

当然,很多网友对这说法嗤之以鼻,□真爱。

我继续向前没走几步,便来到了‘沣逸钻石’的侧面前,因为靠着商场内壁,并不引人注意。

我索然无味地向里面扫了一眼,毫无意外地看见袁胖子背着双手,像只螃蟹似地在里面巡视,举手投足间都是自谬高傲的神态。

我冷冷地看了几眼,正想离开,却看见周逸从后面的员工室里走出来,袁胖子嗖地迎了上去。

璀璨地光芒下,周逸站在­干­净的地毯上,高贵清俊,长眉细目。

不知袁胖子说了些什么,他意外地露出丝笑意,甚为满意地拍了拍袁泽凯的肩膀。袁泽凯受宠若惊的样子让我倒足了胃口。

于是果断地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虐就是要来个突然袭击,就像警察叔叔突然袭击北京的天上人间一样。哈哈哈~

这章雅雅和宁轩两口子来客串了,敬请期待我们亮哥的客串,谢谢谢谢~

5.3就这样子

几分钟后,我身上的手机叫嚣起来,竟然是周逸。

他的嗓音透过电话传出来听起有些低沉,问:“你在哪里?”

我拿着手机左瞧右瞧,清了清嗓子:“在…在教室。”

那边明显顿了下,声音极度不信任:“噢?”

一定是那个物理老头给周逸报告了,我皱着脸­干­笑了两声,谄媚地回答周逸:“嘿嘿,其实…我下午没上课,我在…”家……

没等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他就轻笑起来:“站着别动。别动啊。”

刚一转头,就看见他一路小跑着从我身后过来,挑了挑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好耍无赖:“就是不想上课嘛,你不也逃课了!”说着斜睨了他一眼。

他饱含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勾了勾嘴角,牵起我的手说:“下次不能这样了。”

我猛地挺直腰板,五指合拢举到太阳|­茓­旁:“遵命,长官。”

他弯着眼角揉了揉我的头发。

“先生。”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周逸背后传来。

周逸放开我,侧过身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后面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表情严肃,正在周逸耳边小声地汇报些什么。

周逸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变化,最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回去吧。”

那个男人见周逸的态度平静,于是皱起眉头,语气加急:“先生,你不能这样她会…”

周逸冷冷地扫过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然后牵着我的手,俯身问我:“吃饭了吗?”

我摇头。

“那我们去吃饭,想吃什么?”

一边说着一边就牵着我向那个男人的反方向走去。

我走了几步,微微地回过头,那个男人还站在原地,见我转头,一双凌厉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微眯着眼,感觉视若仇人。

咩咩的,我根本不认识这人吧?瞪毛瞪啊!

待我们走远了,周逸这才幽幽道:“那是我父亲的员工。”

“噢……”这是周逸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的父亲。我仰头看着他:“以前都没听你提过你父亲,他也是老师吗?”

“不是。”

“那他是……”

他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吃泰国菜的餐厅:“想去那儿吃吗?”

……

我默默垂着头,他不肯告诉我他的身份,不肯告诉我他父亲的身份,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怎么了?不喜欢?”他问。

我受够了某人事事都隐瞒的态度,于是埋恨地瞪了他一眼,索­性­甩开他的手,自己坐到路边的雕花长椅上:“走不动了!我要吃肯德基!”

他惊讶地挑眉:“你不是一直不喜欢吃那种东西吗?”

“我此时此刻此分此秒就是想吃!”

我和他大眼对小眼,彼此看着对方,最后周逸终于败下阵,无奈地妥协:“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说完,他伸出手来想要拉我起来。

我瞥了眼他的手,没搭理,扭过头说:“我走不动了,你去给我买来吧。”

……

过了好一会,没听见他说话,我疑惑地抬头看他,谁知刚一抬头,鼻尖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了下,鼻梁断了都没这么疼!

我恼怒地恨着周逸。

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周淡淡,要闹脾气咱们回家闹。现在你马上给我起来,我们去吃饭,你要吃肯德基我们就吃肯德基。”

“我说了我走不动了!你给我买来我就吃。”

忽然,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周逸在我面前弯下了腰,一只手捏着我的手臂,脸上挂着­阴­森森地微笑:“周淡淡,我耐心有限啊,不起来我可就采取暴力手段了。”

“啧~”我用一种不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量他也不敢在公共场合对我作出什么暴力举动,于是特别得意地挑衅看他。

半秒钟后,我后悔了……

“啊!”他捏着我手臂的大手蓦然收紧,轻轻一拽就把我从长椅上拉起来,没等我站稳,他淡定地俯下身子,立即又揽着我腰把我从地面提起来,往后一甩……

我就像个傻Ъ木偶似的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扔到了他背上,动作流畅迅速,我瞪傻了眼,为自己刚才的不要命地挑衅行为深深懊恼。

说对了,我就是那任他折腾的2B小白鼠。

“趴好了。”

话音刚落,他就直直站了起来,我身子迅速往后倒去,还好我眼疾手快,以树袋熊一样矫健的身手抱住了周逸的脖子。

“周淡淡……你想掐死我吗?”周逸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来,我赶紧松了松力气,趴在他温暖的背上,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故意向他耳朵吹起:“这就是你说的暴力手段啊~?周一老一师~”

“不要乱动,小心我扔你下去。”他低声威胁道。

“嘿嘿……”

一路上行人不多,几个年轻男女用暧昧地眼光看着我和周逸,他倒是视若不见,我也大大方方地回看过去,突然发现,这人在高处就是不一样,连视线都开阔了,看得也更远了。

“周逸,本姑娘钦点你为我的神兽坐骑!”

下面的人脚步踉跄了下,语气有点哀怨:“神兽坐骑?”

“嗯,以后我累了你就得变身为坐骑,载着我走。”

“呵呵。”他轻笑起来,“我价钱很高的,你付得起吗?”

“付不起,不过我把你终生监禁了,你还有得选吗?”

“噢?~”周逸意味深长地回头看我:“那就终生监禁吧。”

“当然。”

我偏头,从旁边大厦的明亮­干­净得像面镜子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和周逸。

清隽的年轻男人双手背着女孩,俊雅的侧脸露着零星般的笑意。而他背上趴着的长发女孩正歪着头,乌黑的眼眸正愣愣地望着玻璃。

也许,真是一副溺爱无边的甜蜜场景。

如果没有其他肮脏的一切。

我放松下来,软绵绵地趴在周逸身上,小声地,懦弱地,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周逸条件反­射­般地侧过头:“淡淡?”

我没再说话,闭上眼睛趴着。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随便吃了点面包就出门了。

一路上寒风刺骨,天空没有完全亮,灰蒙蒙地压抑,而我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跳也好像比往常快,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下了车,站在校门口,眼皮突然就不跳了,我深深吸了口气,一边走进大门一边像往常一样给门岗胡大爷打了个招呼。

胡大爷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早啊淡淡。”

我笑了笑,往里面走去,没走几步就看见逸夫科技楼旁的公告栏边围满了一群人,你拥我挤地争着看公告栏上的内容。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哆嗦了下,当机立断的掉头就走,绕了整整一大圈,才走到教室。

教室里意外地没人,我静静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书,手却不听使唤地颤抖。

一页还没读完,就听见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出现在走廊,越来越近,直到教室的门被推开,看到坐在中间的我,几个人兴致勃勃犹如发现新大陆震惊,诧异,鄙夷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话音也戛然而止,尴尬地推着彼此。

我扯出一个微笑:“早。”

那几个人才如梦初醒:“噢噢,早早早啊。”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班上的人也越来越齐,每一个进来的人看着我的表情都甚为有趣。

有的震撼,有的不可思议,有的不屑一顾,有的连连感叹,当然,最多的表情还是不能理解。

无一例外的是,门外他们高谈阔论,进门后就像金嗓子喉宝突然失效了,瞬间变成了哑巴。于是教室安静得诡异。

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一直持续到凌灵这位面如菜­色­的傻大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脸恐惧地告诉我:“淡……淡,你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公告栏?”后众人才回过神,纷纷露出慈母般的神情:“是啊淡淡,你快去看看吧。”

我秉承着不让大众失望的任务,艰难地起身,拖着身子在凌灵的陪伴下一步一步向公告栏走去,一路上凌灵又是怒骂又是安慰,我不敢告诉她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好默默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离上课时间还有几分钟,公告栏周围的人头已经成鸟兽散了,只剩一个深绿­色­的垃圾桶孤零零地站在公告栏旁。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公告栏上的自己,强压着自己双手不让他们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

把寥寥几笔的内容看完后,转头对凌灵指着上面的自己,张了张嘴巴,强笑着说:“我还是,挺上镜吧。”

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操­场上的李东霖,皱着眉头。

周五,上午四节课都是语文。

上课铃一响,全班都莫名地带着蠢蠢欲动又兴奋的神情盯着门口。

可惜,周逸没来。

整整一节课,他都没出现。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